第29章
這時的阿蘿已經(jīng)知道他遠沒有表面這樣溫柔,老老實實地沒有問“那些人”是誰。
后來她知道,此時阿爾芒可能是在批判當(dāng)年教廷應(yīng)對白蘭公國魔族戰(zhàn)爭時的錯誤決定,既想削弱公國本身的政權(quán),又不想帝國介入,所以出了那樣的餿主意,反而讓白蘭公國舉國上下仇恨教廷,這里變成了神權(quán)的禁區(qū)。
不過現(xiàn)在的她還只是個有點聰明的小孩,完全不了解呢。
阿爾芒看了看她迷茫的神情,放軟了語調(diào):“你的世界里,有兩個政權(quán)共同管理國家的先例嗎?”
“嗯……”阿蘿想了一會,點點頭又搖搖頭:“很多都是這樣,但不如說它們分別有不同的職責(zé)?一方管理政治,而另一方大多是沒有實權(quán)的精神首領(lǐng)�!�
“歷史上也有兩個政權(quán)一起管理國家的例子,但是平穩(wěn)維持不了多久,最后都會一方吞并另一方�!�
她歷史課學(xué)得還不錯。
阿爾芒沉吟了一會,笑著嘆了口氣:“是啊,早就該這樣了�!�
“?”阿蘿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
這個美貌冰冷的主教臉上卻沒有笑意,他看著窗外透射進來的夕陽,澄澈淺淡的瞳孔里像是有什么怪物隱藏其中。
“臃腫的決策層,兩方博弈斤斤計較的廢物……王都下達一道命令耗費的時間幾乎可以等到戰(zhàn)爭結(jié)束。君主做出命令,大臣們討論的成果居然還要給一群搬弄權(quán)術(shù)的念經(jīng)老頭過目,一旦觸犯了他們的利益,就可以打回去重新無休無止地扯皮……這樣的錯誤也該結(jié)束了�!�
他淡淡地說著阿蘿聽不懂的話,在她的不安里回頭淺笑:“你愿意幫幫我嗎?阿蘿?”
阿蘿以前很信任他,可這次,不知出于怎樣的謹慎,她沒有回答。
……也許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怪物。
走出紡織系列的總店時,阿蘿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事情,利維在身邊拉著她防止她撞到什么人。
很難說阿爾芒那個想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是決策太久沒有到來,導(dǎo)致他所屬的遠征軍死傷百分之八十。也許是被遠遠打發(fā)到白蘭公國這片神權(quán)的廢土,注定要碌碌無聞地熬過余生。又也許是撿到了一個小姑娘,她讓他知道神也只是萬千大眾之間可以被利用的工具之一……
總之,混合了王族和神的眷族血脈的阿爾芒,似乎真的想要如那幾個貴婦嘲笑的那樣,整合王權(quán)和神權(quán)。
這很大膽。
可阿蘿咬著唇想了很久,覺得如果是阿爾芒那個老陰比,說不定真的可以。
只她知道的,阿爾芒已經(jīng)籠絡(luò)了白蘭公國半數(shù)左右的王臣,她不信他會甘于在這篇小小的領(lǐng)地做個土皇帝,那么王都這里也一定有他的準備。
更何況,他這次冒著別人的嘲笑回到王都,一定也不會是空手來空手歸,他會做些什么。
阿蘿有些不安,撕破臉之后她一直在逃避阿爾芒,可現(xiàn)在兩人就在這么近的地方,一個在重重樓閣守衛(wèi)森嚴的內(nèi)城中,一個在熱鬧的外城街道上,如果他有心要找她做什么事,很快就能找到她。
“你在想什么?”利維看她眉頭緊鎖心神不寧,好奇地出聲詢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么,“席溫”這個姓氏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在想阿爾芒。”阿蘿腦子里還在胡思亂想各種可能,順嘴回答他。
結(jié)果下一秒她就被猛地提溜著腋下抱起來,尷尬地雙腳離地與黑著臉的男人對視。
他膚色本來就深,現(xiàn)在更黑了:“你想他干嘛?”
阿蘿懵逼地眨巴了一會眼睛,才反應(yīng)過來是他誤會了,哭笑不得地掙扎著要從這種丟臉的姿勢里解脫出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快放我下來�!�
“不放�!崩S嗶嗶賴賴蠻不講理:“你不準想他,只能想老子!”
路過的居民們擠眉弄眼地看著這對當(dāng)街吵架的小情侶,臉上那種促狹的笑意看得阿蘿臉頰漲紅:“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快放我下來啊�!�
“那是怎樣!”利維氣咻咻的,一雙綠色獸瞳又縮成針了,小火苗一樣在她眼前晃。
阿蘿踢他膝蓋,他晃了一下,臉色更黑了,熱乎乎湊上來就要親她。
他不在乎別人的視線,可阿蘿在乎!當(dāng)街親熱什么的過頭了!左躲右閃還是被他親在了嘴角,她怒得臉紅紅的,拳打腳踢。
兩人折騰了一會,最后利維還是不情不愿地被阿蘿揪到了墻角,一臉抗議:“你是老子的女人,不能想別人�!�
“我沒想他……不對我確實想他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卑⑻}吐出一口氣,在他“你這個負心的女人”的控訴眼神里盡量心平氣和地給他解釋了一遍自己的猜想。
不亂鬧的小獅子眼睛翠綠翠綠的,專注地盯著你的時候有種快要把你吞進去的深邃感,阿蘿說著說著卡了殼,咳了一聲不和他對視。
還好聽完她講解的小獅子也不鬧了,癟著嘴站了一會,才憋出來一句:“……那你想去幫他嗎。”
“當(dāng)然不,你怎么會有這種猜測。”阿蘿驚奇地瞪大眼睛:“我就怕他讓我給他賣一輩子命,躲都來不及,之前不是和你一起從他面前逃跑的嗎?”
可是……利維不高興地看著她,她精致柔和的眉眼在他眼里即使上一秒才鬧了別扭也可愛到不行。
阿蘿是個很棒很棒的姑娘,又能用圣術(shù),又能用法術(shù),既可愛又性感,還很強大。
他只是和她一起走了沒多久,就覺得好喜歡好喜歡她,那個阿爾芒什么鬼的可是和她一起接觸了十年呢,他難道不會喜歡阿蘿嗎。
況且他還是個貴族,還有很大的志向,和他這種街頭小混混太不一樣了。
從前只知道殺戮和鮮血的小獅子,又忽然懂得了嫉妒的煩惱。
但是想太多沒什么用,這句話對阿蘿和利維都適用,兩人分別在腦海里拋下了自己的困擾,并且決定了下一步。
阿蘿:不管他了,先去學(xué)�?纯辞闆r吧,自己的生活才是最要緊的。
利維:不管他了,反正那個什么芒也沒得到阿蘿,自己下次在床上多賣點力,讓她離不開自己才是正事!
兩人心懷鬼胎,又意氣風(fēng)發(fā)地對視了一眼。
帝都的魔法學(xué)校全名是喀爾洛斯魔法學(xué)院,名字來自于帝國第一個大魔導(dǎo)師喀爾洛斯,一直是全帝國所有法師學(xué)徒心目中的圣地。
阿蘿倒是沒有這么崇拜的感覺,但她看著占地廣闊的巨大學(xué)校時,還是感嘆出聲。
她就讀的白蘭公國魔法學(xué)院已經(jīng)算是比較大的學(xué)校,畢竟圈占了半個山腳作為練習(xí)場�?裳矍斑@座帝都魔法圣地,甚至在校園內(nèi)擁有整座山。
學(xué)校外圍是白石墻壁和黑鐵圍欄,雕花優(yōu)美精致,門內(nèi)道路平坦廣闊,一座巨大的喀爾洛斯雕像就在門口注視著來往的每一個學(xué)生。
正門是高聳入云的黑鐵大門,這是法術(shù)效果,一種幻覺法術(shù),可以營造出法術(shù)主人想要的效果,很多建筑都用它來裝飾。
正值招生季,黑鐵大門是敞開的,有馬車道和人行道,絡(luò)繹不絕的豪華馬車從門內(nèi)進進出出,看馬車上人的表情也有些歡愉有些憂愁,看來這所學(xué)校并不是來者不拒的。
阿蘿也有些緊張,摸了摸口袋里那封信,拉著利維從人行道上走了進去。
這條路上的人就少了很多,事實上,很多平民一輩子都無法察覺自己的法術(shù)天賦,金錢、階級,這些都是學(xué)習(xí)魔法的壁壘。
鮮少的沒有乘著馬車來的人都風(fēng)塵仆仆披著斗篷,身后跟著一個兩個扈從,他們大半是帝都周圍鄉(xiāng)鎮(zhèn)的財主、地主之類的子孫,在這種頂尖階級內(nèi)都有些束手束腳。
阿蘿學(xué)著他們的姿態(tài),低眉順眼地走進了這座巍峨宏大的學(xué)校。
==========
阿爾芒:進度擔(dān)當(dāng)
阿蘿&利維:幼兒園戀愛選手
六十三只惡犬-帝國學(xué)院
來源:
六十三只惡犬-帝國學(xué)院
帝都魔法學(xué)院很大,真的很大。
從阿蘿看到遠處的建筑群到真正走到那里,大概花費了半小時。多虧了平時跟著利維一直在鍛煉,不然她就要像其他沒有馬車的小姐一樣坐在路邊擦汗了。
現(xiàn)在是教學(xué)時間,有不少面色冷淡矜持的法師學(xué)徒們抱著書和材料匆匆在建筑間穿行。
他們都穿著深灰色的掐腰內(nèi)襯,外面披一件同面料的斗篷,好看又御寒,阿蘿眼巴巴地看了一會,有些向往。
找到信上那位梅拉妮·海因茨老師頗費了一番波折。
這里的學(xué)校并不像阿蘿以前世界里的學(xué)校,還有問路的門房什么的,事實上從她踏入園區(qū)開始,就沒見過什么工作人員。
糾結(jié)了一會,她拿著信件去問那些步履匆匆的學(xué)生。
他們大概都很忙,大部分人都沒有什么表情地搖搖頭越過她離開了,還有少數(shù)幾個面上流露出了不耐煩。
“小兔崽子�!崩S不爽地揉著手腕:“老子抓一個揍一頓他肯定什么都說了�!�
“要是在校外我一定會支持你�!卑⑻}接連被甩了好幾個白眼,滿腔興奮幾乎被澆熄,也有點牙癢:“可在學(xué)校里初來乍到還是不要找麻煩了�!�
她四下看了看,周遭無人,干脆一只手抵在信件署名上,嘴里細細地念著咒語。
利維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令人不適的氣息:“你在用圣術(shù)?”
阿蘿點了點頭,小聲念完咒文。
有細碎的金色光斑從她手指下的名字上一點一點逸散開來,像是微小閃爍的蝶翅,在空氣中輕輕盤旋了一會,又消失在她指尖。
“這種功能性的法術(shù)阿爾芒教我的比較多,所以我也只會用圣術(shù)找人�!卑⑻}干巴巴地解釋,帝都信仰氣氛很濃厚,在這里用圣術(shù)應(yīng)該也不會像在白蘭公國魔法學(xué)院里一樣顯眼。
追蹤術(shù)在她腦海里顯出了一條金色的路徑,微光閃爍,一直蔓延到遠處的白樺林后。
……學(xué)校真的好大。
又走了很久,阿蘿都想在路邊坐下擦汗休息了,才終于靠近了被標記的那棟建筑。
那是一棟三層的灰色小樓,說樓其實更像圓滾滾的法師塔,可法師塔又不會這么矮,這棟圓形建筑正有些憨態(tài)可掬地立在一個野外場地的圍欄邊,每一層都有方方正正的窗戶,最高層窗戶后拉著米白色的簾子。
阿蘿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這里是這位貴族老師的私人住宅還是辦公室,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有人忽然找過來敲了辦公室的門算是正常,可要是這里是別人的私人空間,還被突然打擾……不知道以魔法師的脾氣會怎樣。
還好她沒躊躇多久,就聽到上面?zhèn)鱽韯屿o。
“刷”地一聲,米白色的簾子被一只手撥到了一旁,接著窗子也被推開了,一個面色冷峻高傲的女人從里面探出頭來。
“什么事?”女人冷漠地開口詢問,接著眼神在利維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在阿蘿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你們不是學(xué)生�!�
這句話是陳述的語氣,并不是猜測。
阿蘿立刻站在塔底大聲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您好,請問是梅拉妮·海因茨老師嗎?我在機緣巧合之下結(jié)識了您的一位朋友,她向我介紹了您,所以我厚著臉皮來找您……這里是您寫給那位朋友的信件�!�
雖然很尷尬,但樓上的女人完全沒有邀請他們進去的意思,只好在塔底大聲呼喊了。
她從背包里掏出那封上了年紀的信,雙手托起給梅拉妮看。
冷漠的女人擰著眉審視了下方那封小小的信件一會,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閃過一絲錯愕:“待在那里,我立馬下去�!�
接著她的頭從窗子里縮了回去,留下米白色的窗簾晃啊晃的。塔樓里傳來了叮鈴咣啷的動靜,阿蘿和利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懵懵地看著門口等待著。
很快,梅拉妮就下來了。
走到近前就能看清,她是個個子很高挑的女人,一頭及肩的棕色卷發(fā),發(fā)質(zhì)粗硬,看起來主人也擁有一副冷硬的脾氣。
她的眼睛也是同色的棕,略微泛著古銅,看人的時候有種影影綽綽的審視感,偏偏鼻梁又高,眉眼深深的,下頜線鋒利又精致,整個人都透露出幾分“我不好惹”的感覺。
阿蘿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軍姿,等著她打量完開口。
梅拉妮直接拿過她手上的信件,看到署名她先是皺了皺眉,來回翻看確認了真?zhèn)沃螅膽B(tài)度緩和了一些。
“……你們和莉莎是什么關(guān)系?”這個冷硬的女人在開口的時候聲音里甚至帶著一絲軟弱。
“……”阿蘿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干脆扭頭去看利維。
利維也正審視著面前的女人,接收到阿蘿的視線,他沒什么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她是我媽�!�
梅拉妮聞訊眼睛瞪大了幾分,沒有很夸張,但跟剛才冷硬的表情一對比已經(jīng)足以凸顯她的吃驚。
她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掃視著表情逐漸不耐煩的利維,像是在打量菜市場的雞。
打量完之后她嘆了一口氣:“跟我進來。”
這座圓滾滾的矮小法師塔看起來是這位女老師的私人住宅了,一層有著暖洋洋的壁爐,鋪著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
“坐�!彼S口招呼兩人,手上端了一壺茶:“我是戰(zhàn)斗科老師,今天輪到我值守魔獸森林,所以會把自己的塔搬到這里�!�
搬塔……?
阿蘿老實巴交地抱著茶杯,沒敢出聲詢問。
但下一秒她就快要跳起來了。因為梅拉妮看了一會利維就淡淡地開口了:“你那個魔族父親真的去世了嗎?”
她知道!她知道利維是半魔。
阿蘿手上抖了一下,茶杯磕碰在碟子里,發(fā)出“嚓”的一聲響,梅拉妮沒什么表情地看了看她,出聲安撫:“別害怕,我一直知道莉莎嫁給了魔族,我沒什么惡意。”
利維倒是渾然不懼,就算對面是真的想對他做什么,他也有自信能應(yīng)對,即使打不過起碼也能逃進山林,這里這么靠近后面的山。
于是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梅拉妮就嘆了口氣:“她結(jié)婚的時候我還勸她魔族都是兇殘暴戾沒有感情的,想不到他們居然會是例外�!�
確實,在阿蘿接觸過的所有書本記載里,都把魔族描繪得兇殘惡心,以殺人取樂,吃小孩什么的……阿蘿在認識利維之前也有這種認識,啊……不過利維好像除了不吃小孩,似乎和書上寫的也差不多?
只不過是恰好有一點點聽她的話罷了。
梅拉妮還在回憶過去,眼神遙遠,面上的表情帶出了一絲悲傷:“她要和那個總督隱居,我不支持她這個決定,所以只給她寫了一封痛斥她天真的信,沒有去送她,誰知道這就是永別呢?……我跟她最后進行的交流只有一封用詞嚴苛的信件�!�
她又轉(zhuǎn)去看利維:“你媽媽過得好嗎?”
利維正乖巧地學(xué)著阿蘿雙手抱著茶杯,那只小小的白釉茶杯在他深色大手里幾乎要看不到了。他也沒有察覺到氣氛的悲傷,干脆利落回答了問題:“死之前都挺快樂的�!�
“……”這句話聽起來并不是很有安撫意味,阿蘿和梅拉妮都難言地看了看他。
梅拉妮干脆放棄和他交流,轉(zhuǎn)頭看向阿蘿:“我注意到莉莎的信是在你手里的,你和他們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因為一些原因……現(xiàn)在我和利維一起活動,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封信,然后……可能你不太信,不過莉莎本人和我說,我可以得到一點你的幫助�!彼行╈兀P(guān)于神的本源,她應(yīng)該是不能隨便就告訴別人的,不知道這樣的借口能不能取信于她。
梅拉妮審視著她。
她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銳利而鋒芒畢露,不是利維那種獸般的兇狠,而是一種冷靜睿智的探究。
“你想在這里學(xué)習(xí)嗎?”接著她徑直點明了兩人的來意。
阿蘿點了點頭。
“你需要一個測驗�!泵防莸c了點頭:“每一個報名的同學(xué)都要接受資質(zhì)測試。如果你只是要在王都住下來,我可以幫你。但是留在學(xué)院里需要的不僅是我的首肯,我只是這里的教師,決定你去留的還是測試結(jié)果�!�
這已經(jīng)是很好的消息了,阿蘿感激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了解她不是那種走后門的人之后梅拉妮的表情也柔和了一點:“你之前接受過魔法學(xué)習(xí)吧?不然也不會這么簡單找到我,那你對這次測試有信心嗎?”
那當(dāng)然是沒有的,她之前不過是在鎮(zhèn)上高中上學(xué),現(xiàn)在這可是首都第一學(xué)府,想想就很難啊。
于是阿蘿誠實地搖了搖頭。
“很好,最近幾天來找我上課吧�!泵防莺攘艘豢诒永锏牟�,表情帶上了點隱隱的興奮:“我很久沒有單獨帶過學(xué)生了……這次我會努力讓你通過測驗的�!�
=========================
看到有寶貝疑惑為什么阿蘿不對阿爾芒作出反應(yīng),因為阿爾芒一直沒想過要殺她,都是要利用她做什么事!她不是很害怕阿爾芒殺了她,更害怕被找到然后被拉去干活哈哈哈。
還有明天要出門!早上七點高鐵,晚上六點到,還要去酒店……總之,明天請假!!
六十四只惡犬-考前突擊(睡眠py警告)
來源:
六十四只惡犬-考前突擊(睡眠py警告)
如果你問一個高三學(xué)生最痛苦的學(xué)習(xí)生活是什么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考前一百天。
高強度刷題搭配上心理壓力,讓每一個高三學(xué)子一憶往昔崢嶸歲月就落淚。
……包括阿蘿。
她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過了噩夢般的一百天,結(jié)束了艱苦奮斗,結(jié)果有朝一日又要吃考前十五天的苦。
腦仁因為法力抽空而隱隱刺痛,她面色蒼白,手腳酸軟得不像自己的,強撐一口氣回到了在學(xué)校旁邊租住的民宅。
屋里沒有點燈,利維在家從來都不需要光線,他的夜視能力足以看清,這次也是一樣。
在阿蘿摸索著走進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看清了她倦怠的面孔:“你怎么又累得半死?”
最近幾天他們的格斗訓(xùn)練都停止了,就是因為那個梅拉妮在加緊訓(xùn)練阿蘿法術(shù)能力,每次回來她都是一副身體被掏空的倒霉模樣,匆匆沖洗過后倒頭就睡,留下他無聊又懊惱。
他的手搭到阿蘿肩頭的時候,小姑娘干脆利落地順勢靠進他懷里休息:“梅拉妮老師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不停釋放法術(shù)�!�
其實她說的更直白。
冷酷的女老師站在場外,蕭殺的銅紅色雙眼緊緊盯著她:“給我繼續(xù)施放法術(shù)!耗光你的魔力!沖寬你的法力脈絡(luò)!”
“缺乏系統(tǒng)性的精心學(xué)習(xí),就給我在法力容量上下功夫!”
“一力降十會懂嗎!只要你能比別人堅持的時間長,別人就一定打不過你!”
“我早就說了所有的孩子都應(yīng)該吃這種苦,可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貴族子弟們只是送進來鍍金,都是些花架子!咒語背的多有什么用?放兩個就會抽空法力暈倒在地上!”
“不要分心小姑娘!即使你是莉莎托付給我的,我也不會在大事上心軟!”
……
阿蘿被訓(xùn)得一愣一愣的,咬著牙繼續(xù)壓下抽痛的虛脫感,繼續(xù)對著場地中間的靶子使用各種法術(shù)。
太難了,她真的太難了,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有所長進,她根本就堅持不下來。
痛并快樂著,阿蘿軟軟靠在利維起伏的熱乎乎胸口上,懶懶地戳他:“我好餓�!�
其實梅拉妮是管飯的,但是阿蘿吃過一次她親自下廚煮成棕褐色的黏糊糊豆子湯之后,每次晚上到了飯點她都會委婉推辭不餓。
大貓貓放松身體攬著她,下巴搭在她腦袋頂一磕一磕的:“鳥就該吃豆子�!�
“你才是鳥呢�!卑⑻}揍他。
休息了一會利維從桌子下面翻找出一大包食物塞給她,嘴里嘀嘀咕咕:“真邪門,老子為什么要照顧你?”
最近都是阿蘿早出晚歸,而他留守在家里,打掃衛(wèi)生是不現(xiàn)實的,他眼里根本看不出哪里臟,但是準備餐點這個活兒他主動接了過來。
不過利·家庭主婦·維顯然在營養(yǎng)學(xué)上不是很合格。
阿蘿打開口袋看了看,這些食物都是買回來不久的,被利維放在桌子下面的毯子堆里保溫,還在撲撲地冒著熱氣。
但是內(nèi)容物……烤羊排、牛肉餡餅、里脊派還有各式各樣的肉。
“……”阿蘿從里面取了一塊餡餅來吃:“怎么全是肉啊?”
利維也蹭了一塊:“廢話,你這么累,老子又不是沒有錢,怎么能不給你吃肉?”
在曾經(jīng)流落街頭的肉食動物眼里,沒有什么比肉更好更珍貴的補品啦,吃飽了肉渾身都是力氣。
什么?你說吃肉不健康?要吃菜?貓貓聽不見聽不見。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
阿蘿腮幫子里鼓鼓囊囊地塞著派,饑腸轆轆的時候吃點香濃肉食確實是很爽的,只是……已經(jīng)連吃三天純?nèi)饬�,再這么下去,上廁所會是個問題啊……
她傷腦筋地咀嚼著,決定明天回家的時候自己買點水果,再找住在一樓的房東老太太預(yù)定幾道燉菜吃,她的亞洲胃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如此大塊的葷食。
吃著吃著眼皮就開始打架,利維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已經(jīng)頭仰在椅背上睡出了小鼻涕泡,手上還抓著吃到一半的餡餅。
他看了她一會,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什么時候掛上了從未有過的柔和笑容。
又讓她緩了一會,利維湊上去輕輕吻她的眉心:“醒醒,醒醒……你之前告訴我在你洗漱之前都不要放你睡過去的。”
阿蘿呻吟著醒來,一臉愁苦地在他脖子里蹭:“……可是我好困啊�!�
“那你就睡覺?”利維倒是覺得無所謂:“老子又不會嫌你臟�!�
“不行�!迸K這個字給了阿蘿動力,她還是很愛干凈的,這個時代也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洗不起澡或者干脆就不愛洗澡,衛(wèi)生狀況很成問題。
剛過來沒多久她親眼目睹了一位貴族老爺一口爛牙,愿意花大把金幣雇傭祭司為他祈禱不長牙蟲,卻不愿意買廉價的清潔用品。
她半夢半醒地沖洗了身體,濕濕地散著頭發(fā)走出來直接撲在床上。
利維貓貓蟲一樣在床上翻來滾去等了她一整天,結(jié)果和她玩了沒半小時她就又要睡過去,他癟著嘴湊近一點,像個等著媽媽醒來帶他去公園的幼稚小朋友一樣偷偷揉她的指尖卷她的發(fā)尾。
倒不是想把她叫醒,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動作。
阿蘿被他攪得咕噥了一聲翻了個身,柔軟白嫩的脖頸露了出來,還有微開衣領(lǐng)里起伏的嬌軟胸口。
貓貓眼珠一轉(zhuǎn),盯著那片軟雪看了一會。
然后他偷偷地伸出手指,小心地用指腹撥了撥。
觸手滑膩溫?zé)�,阿蘿在披散發(fā)間素白的小臉蛋沒有表情,她沒有察覺到正有猛獸盯上她鮮美的身體,猶自睡得沉沉。
……有一瞬間利維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里滾過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污濁念頭,色情而古怪,猛地回神又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吞了吞口水,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
身邊的女孩酣睡著,臉蛋微微向他的方向偏過來,濃密的睫毛又翹又卷,在她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他好想親親她哦。
可是不可以,她會被吵醒的。
他心跳陣陣,小心地翻身爬起來一些,去解她的衣扣。
一顆、兩顆、三顆……都解開了。米白色的薄軟睡裙散落在身體兩側(cè),像是剝開一層華麗的糖紙,露出雪白的珍寶。
——他還記得小時候爸爸帶回來的,從人類貴族手里流出的糖果,描著金線的漂亮糖衣里是甜蜜的饋贈,他愛不釋手地舔了舔,不舍得吞下。
這次也是一樣,不敢咬,也不敢咽,甚至不敢舔弄得太用力,就怕她一不留神就化掉。
她的皮膚是軟軟的薄,透著少女活力的香,在他唇舌下濕濕亮亮帶上緋紅,他好好地嘗了一會才略微止渴,滿足地撐起身體。
他不需要點燈,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那是在黑夜里盈盈發(fā)著光一般的白,纖白的脖頸下是被他舔得有些晶亮的鎖骨,接著是呼吸起伏的胸乳,盈盈顫顫像一對綿白的小動物。
再向下,收緊的腰線看得他眼熱,忍不住用雙手握了上去,好好量一量。
然后是……他有些臉紅心跳地看過去,以前他要仔細看一看她都鬧著不要,現(xiàn)在她睡著了,微微泛著粉紅的膝蓋就被他的雙腿輕輕架開,毫無知覺地把自己最敏感的嬌貴暴露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