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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一隅的臉上浮現(xiàn)出很淡的微笑,南乙也回了他一個笑,嘴角的梨渦隱隱出現(xiàn),很快又消失了。

    于是,C組的眾人擁抱、擊掌,鼓勵對方,遲之陽紅了眼睛,和誰擁抱都不敢抬頭,拼命忍下了酸楚,直到錄制結(jié)束,他都沒有真的掉眼淚。

    “不燼木樂隊(duì)、碎蛇樂隊(duì)、藍(lán)色藥丸樂隊(duì),以及半夢樂隊(duì),感謝你們在Crazy

    Band的精彩演出,這里只是你們在搖滾之路上的一個臨時站點(diǎn),相信在未來,你們將會越走越遠(yuǎn)�!�

    結(jié)束后,C組自發(fā)地攢了個火鍋局,但周圍荒無人煙,壓根找不著一家靠譜的火鍋店,而且節(jié)目組也嚴(yán)令禁止他們出去。

    “我們不是都被淘汰了嗎?”

    面對這群過于叛逆的選手,制作組的員工微笑著說:“不好意思,要到搬出瘋樂營才能自由外出哦�!�

    就在眾人為聚餐的泡湯而大為沮喪時,角落里的嚴(yán)霽放下手機(jī),開口道:“我剛剛聯(lián)系了食堂管理的阿姨,問我們能不能在那兒吃火鍋,她同意了�!�

    “這都行?”

    “食堂?CB的食堂好吃的,出去了就再也吃不到了!”

    “你就知道吃�!�

    “嚴(yán)霽你太棒了!”遲之陽一個飛撲,抱住了火鍋救世主。

    秦一隅不禁對他比出大拇指,“還得是上過班的人啊�!�

    南乙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條件是他們可能也會錄下來�!眹�(yán)霽聳了聳肩,“大概率剪到付費(fèi)花絮里�!�

    “完了,我們賣身了�!�

    “連散伙飯的剩余價值都要榨干��!”

    “天下果然沒有免費(fèi)的火鍋。”

    C組的眾人在食堂包了一個角落,將幾張桌子拼到了一起。24個人,吃了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頓飯。盡管節(jié)目組拒絕提供酒水,但藍(lán)丸的鼓手拿出了偷偷私藏的酒,這頓飯立刻變成了酒精保衛(wèi)戰(zhàn),每一個上前勸阻的員工都失敗了。

    “你們真的太瘋了……”

    秦一隅大笑著指了指他們胸牌上的Crazy

    Band,“誰讓你們起這么個名字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南乙也笑了,本想看熱鬧,卻一把被王承拉住,“來來來,小乙你也來喝一杯,你喜歡紅的還是白的?哥跟你說,這可都是我們鼓手的珍藏,平時想喝喝不到的,這小子平時可小氣了�!�

    王承是東北人,熱情好客,平時也是個熱心腸,能幫忙的時候絕不含糊。這南乙有些盛情難卻,但他對酒精實(shí)在沒什么好感,以前心情極差的時候偷偷喝過幾次,第二天頭痛欲裂。

    最重要的是,據(jù)遲之陽第二天吞吞吐吐的表現(xiàn)來看,他的酒品八成也有點(diǎn)問題,只是自己一概不記得了。

    “承哥,我喝不……”

    還沒等他開口說完,眼前的杯子被他最熟悉的那只手拿走了。

    順著手上的玉蘭花紋,他的視線追到秦一隅的臉。他似乎總是知道怎么樣笑最討人喜歡,還是這本來就是他的天賦,南乙也不知道。

    “我先喝我先喝,太渴了�!彼豢诟闪�,把玻璃杯倒過來展示了一下,然后笑著湊到王承耳邊,也不知說了些什么,王承一副了然的表情,立馬不勸了。

    “這樣啊,早說啊�!蓖醭袩嵝牡啬昧搜┍蹋澳歉缃o你倒飲料�!�

    南乙瞥了一眼秦一隅,見他得意地歪了歪頭,笑得很開心,仿佛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似的。垂了眼,南乙盯著杯子里冒著氣泡的糖水兒,咕嚕咕嚕的泡泡爭前恐后地往上浮。

    都快溢出來了。

    得意什么呢,你還發(fā)著燒呢。

    “小乙!”

    四處亂轉(zhuǎn)悠的遲之陽突然間從背后抱住他的脖子,一張臉喝得通紅,眼睛也是。

    “你喝了多少,眼睛都紅了�!�

    “他那是哭的。”嚴(yán)霽也走過來,“剛剛和阿滿小留沙馬他們抱在一起哇哇大哭,不過也沒耽誤吃,邊哭邊往嘴里塞�!�

    南乙想象到了那個畫面,不禁笑了出來。

    “那還不是因?yàn)槟阋恢苯o我們夾菜……”遲之陽上了頭,說話結(jié)巴,“都吃、吃不過來了�!�

    “怪我怪我。”嚴(yán)霽笑得有些無奈。

    遲之陽擠到南乙身邊坐下,腦袋搭在他肩上,醉醺醺道:“小乙,我剛剛、剛剛拿到一情報,巨重要!”

    “什么情報?”南乙笑著,懷疑他已經(jīng)喝蒙了。

    被他擠走的秦一隅毫不客氣地調(diào)侃,“怎么了?這節(jié)目要改成相親大會了?”

    “你放屁!”遲之陽扭頭大罵。

    “這吐沫星子……”秦一隅抹了把臉。

    “說啊�!蹦弦倚χ艘幌滤男∞p子。

    “哦對,就是、就是剛剛那個觀眾投票第一的執(zhí)生樂隊(duì),我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他……”說著他突然看向站在旁邊的嚴(yán)霽,告訴他,“就是那個長得像蠟筆小新的,你知道……”

    “嗯我知道,蠟筆小新貝斯手。”

    “對!他也是S組的,他說執(zhí)生他們的專業(yè)分是滿分,而且還贏了挑戰(zhàn)賽,是他們組內(nèi)分最低的樂手去挑戰(zhàn)別人,贏了,所以也加了200,他們的總分……”

    遲之陽伸出十只手指頭,但眼冒金星,怎么都算不出來。

    “3994。”南乙替他說了。

    “對!就是這個數(shù)!”遲之陽紅著臉,重重點(diǎn)頭,“太可怕了……”

    南乙倒是很平靜,執(zhí)生的確是目前最熱門的樂隊(duì),和當(dāng)初的無序角落也差不多,區(qū)別在于他們并不像無落一樣失衡某個樂手蓋過整個樂隊(duì)的光環(huán),而是每個樂手都很有人氣。

    的確是個值得期待的對手。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和他們……比賽……”遲之陽說著說著,把自己說困了,頭一歪,栽到嚴(yán)霽身上,喝暈了的他把嚴(yán)霽當(dāng)成了大柱子,牢牢抱住他的腰,開始閉著眼說胡話。

    于是嚴(yán)霽只好先把他送回去休息,留他們兩人繼續(xù)吃。

    無論在哪兒,只要秦一隅愿意,他永遠(yuǎn)都是最受歡迎的那個,現(xiàn)在在這里也是一樣,南乙望著他被眾人攬著、抱著,簇?fù)碇�,反倒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開心。

    他很希望秦一隅永遠(yuǎn)站在人群的最中間,像以前一樣。

    碎蛇的三人哭過之后,似乎去洗手間洗了臉,沒戴面具的他們紅著小臉朝南乙走來,拉著他也不知道說什么,一開口又想哭。

    南乙可沒有陪哭的技能,更不會安慰人,立馬喊停:“停�!�

    三人的抽噎都頓住,睜大眼愣在原地,眨巴眼睛望著南乙。

    “什么時候開巡演?”南乙嘴角勾著笑,“我一定去。”

    “好!”

    他們提出想要拍照,南乙也欣然應(yīng)允,陪著三人一起拍照。

    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秦一隅搖搖晃晃地起了身,周圍有人想扶,都被他拒絕了,他嘴里說著去洗手間,然后就這么獨(dú)自踉蹌著去了。南乙的視線焦點(diǎn)從鏡頭移開,落到離開的秦一隅身上,想起身,卻又因?yàn)樯绸R說的“再來一張”而止住念頭。

    等到他們拍夠了,也不再想哭,南乙才不動聲色地離開大桌,朝洗手間走去,才剛到門口,他就聽見熟悉的聲音,有些意外,但也是意料之中。

    “之前,我們給無落暖場的時候,你說我唱得不錯,這事兒你肯定早忘了,但我一直記得�!�

    是程澄。

    南乙退了一步,靠上墻邊。他聽到了秦一隅的聲音,帶著點(diǎn)醉意,吐字慢吞吞的。

    “我確實(shí)不記得了,這倒是沒騙你�!�

    “我知道,你不用再重復(fù)一遍了。”程澄又差一點(diǎn)惱羞成怒,但忍住了,“而且我知道你就是看到我在后臺不開心,隨口安慰我一句而已,我沒有當(dāng)真,你不用擔(dān)心�!�

    秦一隅笑了一聲,“那你還是當(dāng)真吧�!�

    “��?”

    “我從來不會用夸人的方法去安慰人,夸就是夸,夸你不錯,就是真心覺得你唱得不錯。明白了嗎?”

    南乙靜靜地聽著,好玩地想,假如程澄這個時候哭出來,秦一隅會不會安慰他?會怎樣安慰呢?

    他想象力變得有些貧瘠,沒能立刻聯(lián)想出畫面,大腦反倒跑偏,回憶起上學(xué)時秦一隅出手幫他趕走陳韞幾人的場面。

    他看到低垂著頭的自己,想伸手碰他的眼睛。

    于是他開始在腦中將自己的臉替換成程澄,畫面繼續(xù),很詭異的是,心情莫名其妙就變差了。

    果然人是不能胡思亂想的。南乙閉了閉眼,選擇叫停。

    “我……”再開口時,程澄仿佛掙扎了很久,吞吞吐吐,“我一直挺喜歡你的,不過你可別誤會,是對偶像的那種喜歡,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歡你,這也沒什么稀奇的,之前那樣跟你說話,是因?yàn)椤?br />
    他說不下去了,嘖了一聲,“就有個人……他跟我說,今天比完賽可能就沒機(jī)會了,所以我還是想說出來。”

    南乙安靜地挑了挑眉,屬實(shí)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自己的戲份。

    “這是我一直想給你的,我們樂隊(duì)的首專,你想聽就聽,不想聽就拿去壓泡面,送人也行!我說完了,走了�!�

    他突然從洗手間竄出來,出乎南乙意料,差一點(diǎn)沒躲開,沒想到這人腳步一收,又折返回去,“還有一句!”

    秦一隅看著他,“說吧�!�

    “……你回來繼續(xù)玩兒樂隊(duì),我很開心�!�

    說完這句,程澄一溜煙跑出洗手間,南乙壓根用不著躲,因?yàn)檫@人連頭都不敢回。

    也挺可愛的,他望著程澄的背影。

    誰知下一秒,里面咚的一聲,聽上去像是倒地的聲音,南乙心猛地跳了跳,難得地不假思索,直接進(jìn)了洗手間,誰知看到的卻是秦一隅好整以暇地靠在洗手臺邊,臉上掛著笑。

    而真正倒下去的是垃圾桶。

    他甚至在剛剛才收回踢倒垃圾桶的腳。

    南乙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dāng)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秦一隅沒有說話,拿著剛剛程澄塞給他的專輯朝他走了過來,面對面,他微微低頭,鼻尖差一點(diǎn)就碰上。

    他的氣息熱得發(fā)燙。

    “我……”才說出第一個字,秦一隅就像斷了電的玩具似的,直愣愣倒在了南乙身上,臉自然而然地埋到他頸窩。

    “你喝醉了。”剛剛還好端端說話呢,斷片來得也太突然了。

    “沒……”

    南乙沒理會他下意識的嘴硬,把人扶起來。

    這人簡直燙得可怕,人形火爐一樣,發(fā)著燒還喝這么多,仗著自己不能吃退燒藥就不忌酒精了。

    “你還燒著,我先送你回宿舍休息。”

    他勉強(qiáng)架起了秦一隅,進(jìn)了電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這個燙到快要爆炸的危險物成功運(yùn)回宿舍。在嚴(yán)霽的幫助下,秦一隅總算被搬上了床。

    “剩下的我來吧,你照顧好小陽就行。”

    房間里一下子就靜下來。

    南乙用冷水打濕了毛巾,疊好放在秦一隅的額頭上,起身打算去找冰塊和體溫計(jì)。

    但手腕被拖住了,明明發(fā)著燒,可這人力氣卻大得離奇,差點(diǎn)把他拽倒。

    “我去拿體溫計(jì)�!彼噲D從秦一隅的手中掙脫,可這人蠻不講理,怎么都不松手。

    “我沒發(fā)燒……”快燒起來的悶葫蘆總算開了口,可還是一樣嘴硬。

    “你知道你自己現(xiàn)在多燙嗎?”南乙有些無奈,干脆坐到床邊,伸出手,用手背貼了貼他額頭。

    這樣其實(shí)是不準(zhǔn)的,從小到大,外婆也好,父母也好,都是第一時間用額頭測。

    但南乙知道,對一個醉鬼來說,這都不重要,反正他不會信。

    “你上次不是這樣,要……”

    秦一隅的聲音實(shí)在太低,又太含混,南乙沒能聽清,以為他想要什么東西,于是壓低身子,靠近他的臉,詢問道:“要什么?”

    誰知下一秒,醉鬼病號竟然直接抬起頭,用他燒得滾燙的額頭抵住了南乙的,努力貼得很緊。

    “要這樣測。”

    或許是因?yàn)楹鹊锰�,他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濕潤,像動物一樣,令南乙恍惚了一秒,沒能立刻躲開。

    這是得寸進(jìn)尺的源頭緊接著,秦一隅真的像小動物一樣,用鼻梁在他臉上拱了拱,呼出的熱汽帶著葡萄酒的香甜,輕紗一樣蒙上了南乙的臉頰。

    于是他也熱了起來,也后知后覺地回過神,試圖用手推開這個不清醒的人。

    但他的手也被捉住了,被困在滾燙的掌心。

    貼著他的臉,秦一隅閉著眼嗅了嗅,然后笑著開口,聲音帶著點(diǎn)傻氣:“南乙,我聞得到你的味道……”

    像是被什么刺中似的,南乙的心猛地跳了跳,很不受控地亂掉了。

    “你開始說胡話了�!�

    但秦一隅似乎完全沒有聽進(jìn)出他說的話,只是自顧自繼續(xù):“很好聞,還有……”

    貼得太緊,太過親密,南乙?guī)缀跄芨杏X到秦一隅睜開了眼,因?yàn)榻廾湓谒钠つw上,很輕,也很癢。

    “你走路的聲音……也和別人不一樣�!�

    說著,秦一隅靜了一秒,又退開些距離,花了一些工夫努力凝住神,認(rèn)真地、仔細(xì)地用目光描摹著南乙的臉、他此刻的神情。

    然后他忽然笑了,輕聲道:“我一聽就知道,是你來了�!�

    第36章

    小心看護(hù)

    南乙恍然,原來他在回答自己在洗手間里提出的問題。

    他不是胡言亂語。

    可這答案聽上去實(shí)在玄之又玄,哪怕?lián)Q一個人也會覺得不可能,一定是說謊,但偏偏聽的人是他,一個也能嗅到他氣味的怪人。

    那腳步聲呢?南乙不覺得自己的腳步和任何人有什么不同,秦一隅又不是獅子,不是小狗,哪有那么敏銳的聽覺呢。

    因而他沒有直接掙開被緊握的手,而是直視他的眼睛,對一個醉鬼過分認(rèn)真地提問:“為什么一聽就知道是我?”

    他在期待什么?期待秦一隅在高燒和酒精的雙重蒙蔽下能精準(zhǔn)理智地給他答案嗎?

    喝醉的好像另有其人。

    奇妙的是秦一隅仿佛真的接收到了,盯著他,幅度輕微地歪了一下頭,沒有眨眼地望了幾秒,而后含混開口:“你走路很穩(wěn),每一步……都很定�!�

    “所以呢?”

    竟然還不依不饒。

    真的有那么重要嗎?南乙甚至忘了自己一分鐘前還和這個人臉貼著臉,被他用鼻梁親密地蹭著。一個習(xí)慣性在四周圍豎起高墻的人,在面對秦一隅時,所有界線都被打破了,變得異常包容,無論是半夢半醒時的曖昧,還是醉酒的親昵,都不奇怪。對此他毫無知覺。

    這些好像都不如一個答案重要。

    “這樣就能認(rèn)出來?”

    秦一隅又笑了,傻笑著躺倒在柔軟的枕頭上,眼神卻還黏在他臉上,“別人會直接進(jìn)來,你不會……”

    “我會怎樣?”

    “你會在門外,停下來�!�

    “然后呢?”

    “然后?沒有了啊�!鼻匾挥绲穆曇艉茌p,閉了眼,嘴角的笑意卻未褪,“一停下來,沒聲兒了,就確定是你了。”

    這一刻南乙仿佛被什么輕飄飄的東西擊中了。

    明明相處還沒多久,可這個人好像已經(jīng)很熟悉他了,知道他即便在與人合影也總會跟去,會因?yàn)樵陂T口聽到程澄和他的對話而駐足,會一直默默聽,不發(fā)出聲音。

    所以秦一隅獨(dú)自踉蹌著去了,所以沒有隨程澄出來,所以在洗手間故意弄出動靜引蛇出洞。

    是啊,誰的腳步聲會莫名停在洗手間門口?誰會直接默認(rèn)別人不能吃退燒藥?

    南乙第一次直觀地發(fā)現(xiàn),原來在任何事上都謹(jǐn)慎到極端的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居然會露出這么多破綻。一點(diǎn)沒變,就像當(dāng)初他以為自己的“跟蹤”悄無聲息,卻早就被打上“小幽靈”的符號。

    露出馬腳在大部分時候都是一件糟心事,但莫名其妙的,此刻的他卻不覺得心情糟糕,相反,有種怪異的快感。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這些無足輕重的細(xì)節(jié),秦一隅會這么在意嗎?恐怕不會,他太了解這個人了,他誰都不在乎。

    那這些被秦一隅攥在手里的破綻,不也是鉤子?鉤在秦一隅的手心里,任他拽著走。

    對整個少年時代都活在陰翳里的人來說,比起那些明快、黏膩到會令人臉紅心跳的心緒,南乙更熟悉混沌的、強(qiáng)烈的掌控欲。

    因?yàn)槌砷L過程拉扯得很痛,他對未來的期許很少,也沒那么長遠(yuǎn),只想讓恨的人付出代價,也想成為讓秦一隅重回頂峰、與他并肩的樂手。

    而經(jīng)歷了這短短的一周,和他一起創(chuàng)作,出逃,回到過去,一起站在臺上以發(fā)泄的姿態(tài)唱歌,像青春期的小孩兒大喊大叫、攤開了雙手飛快騎車奔向落日這樣的事兒他甚至沒有做過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后一個期許這么美妙,比想象中更讓人迷戀。

    有件事他沒對任何人說,也不想對秦一隅說在舞臺上被秦一隅抵住額頭唱完最后一句的時候,除了真切地感受到過高的體溫,他腦子里被塞滿了一句話。

    [真想和這人唱一輩子歌。]

    這話真嚇人,像一顆心撲通從喉嚨里往外跳了出來。南乙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像小時候檢查衛(wèi)生時用掃帚掩蓋一個怎么都打掃不干凈的角落那樣,把這心聲藏起來了。

    南乙太清楚自己了,他做不成簇?fù)淼�、芬芳撲鼻的鮮花,做不成普照大地的太陽,也不會是一個合格的救世主。

    他是一把閃著光的尖刀,一枚鋒利的鉤子,一根黑色的刺,但卻希望秦一隅朝他伸手。

    而另一位當(dāng)事人對這些黑暗的念頭一無所知。

    他昏沉地睡了過去,嘴里嘟囔著南乙聽不懂的內(nèi)容。

    于是南乙也從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來,起身,廢了一番功夫拿到了體溫槍和很多冰。

    嘀的一聲,他垂眼去看測出來的溫度38.9度。

    究竟是怎么像個沒事人一樣撐到現(xiàn)在的?

    “游泳……去游泳……”

    這回是真的開始說胡話了。

    “嗯,游吧。”南乙垂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回著,用毛巾裹好冰袋,然后輕放在秦一隅的額頭。

    “涼……”秦一隅被冰到皺眉,伸手似乎想弄開,被南乙阻止了。

    “游泳池的水當(dāng)然是涼的�!彼恢皇洲糇∷氖�,另一只手護(hù)著冰袋,直到秦一隅習(xí)慣這溫度,不再掙扎。

    他昏睡過去了。

    冰袋從堅(jiān)硬變得柔軟,取下,換上新的。酒精浸透紗布,擦拭在小臂的皮膚和頸間,心無旁騖,重復(fù)再重復(fù)。

    抓著他的手腕,南乙忽然想,自己之前這么認(rèn)真擦過的好像只有自己的琴。

    難怪秦一隅做夢的時候,也把他的手臂當(dāng)成吉他的琴頸了。

    但終究是不同的,當(dāng)南乙擦拭起他的左手時,這些想象都被打破了。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地觀察這只手,很多時候他都避免仔細(xì)去看,他還記得第一次詢問是否受傷時秦一隅臉上的難堪,但今天是為了幫他降溫。

    這只手上的紋身實(shí)在精致,巧妙地遮蓋著手術(shù)縫針后的疤痕,但他看得太仔細(xì)了,依舊能透過這些枝干和花朵看清那些傷口,凸起的,凹陷的,摸上去隱隱作痛。

    剛擦過手心,這只手卻忽然握緊了他的手。南乙抬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秦一隅又開始說胡話了,很含糊地喊了“媽媽”。

    南乙一愣,記憶很快回溯到三年前,秦一隅失蹤的時候,為了找到他,南乙曾經(jīng)去過他家。那天天氣很熱,陽光像軟刀子一樣明晃晃的,讓人頭暈?zāi)垦�,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在那片別墅區(qū)找到秦一隅家住的那一棟,結(jié)果卻正好遇到貼查封條的保全工作人員。

    他把自行車停到一邊,愣愣地站在原地,盯著那些封條上的字眼,一言不發(fā)�;蛟S是因?yàn)樗难凵癫惶萌�,連工作人員都扭頭看他,還試探性地開口。

    “他們家也欠了你錢?”工作人員詢問道。

    南乙抬眼,很快想到辦法,于是面不改色說:“對,欠了一大筆,現(xiàn)在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了�!�

    他推開門,走進(jìn)那個已經(jīng)無人打理的花園,追問:“您知道他們家現(xiàn)在搬去哪兒了嗎?我媽都?xì)獠×耍稍诖采掀鸩粊�,家里還等著這筆欠款周轉(zhuǎn)。”

    他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工作人員也完全相信了,但他的表情也很無奈:“別說你們聯(lián)系不上,我們也是啊,要不也不會直接來貼這玩意兒了,他爸不知道跑哪兒了,他媽死了,前段時間遇上車禍,就在咱們法院背后那個醫(yī)院搶救的,搶救無效當(dāng)天就走了�!�

    這些信息多的令他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死了?怎么會呢。

    南乙的臉被曬得發(fā)燙,方才還掩飾得好好的情緒一下子就外露了,連忙追問:“那他家那個兒子呢?他現(xiàn)在在哪兒?”

    “那我怎么知道。”對方的耐心顯然也到此為止了,正巧來了通電話,他點(diǎn)了接通,然后沖南乙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先回去。

    可南乙沒有走,愣是在原地杵著不動,直到他打完電話,整整半個小時。

    “都說了不知道了�!惫ぷ魅藛T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自己也打算離開,“行了,回去等消息吧。法拍之后可能會聯(lián)系你們的�!�

    南乙卻不甘心就這么回家。

    秦一隅母親的死訊像一片陰云,久久盤旋在他腦中。如果他父親消失了,母親車禍死亡之后能辦手續(xù)的人只有秦一隅,這或許是找到他的辦法。

    于是他重新騎上車,去到那人方才說的醫(yī)院,從一樓服務(wù)臺問到導(dǎo)診臺,能問的都問了個遍,但醫(yī)院的人并不會輕易將病人的私隱透露出來,因此他沒能問到關(guān)于秦一隅和他媽媽的任何消息。

    但每當(dāng)事情和秦一隅關(guān)聯(lián)起來,南乙都會比平時幸運(yùn)許多,那一次他也并非徒勞,反而意外在醫(yī)院遇到了一個眼熟的人,經(jīng)常接送陳韞上下學(xué)。陳韞像個少爺一樣叫他王管家。

    那天他跟蹤那個管家到了一間病房,里面躺著一個年輕的男孩兒,插著管子和呼吸機(jī),身邊無人陪護(hù)。他過去時,醫(yī)生和護(hù)士也隨之出現(xiàn),交談了一番就離開了。

    等到那個助理走后,他假裝男孩兒的同學(xué)進(jìn)去看他,假借閑聊和隔壁病床套了話,才知道這個男孩兒叫李不言,出車禍被撞成了植物人,已經(jīng)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車禍肇事,受害者,陳家的管家,這幾個關(guān)鍵詞像刀一樣插在南乙心頭。

    秦一隅在時,他覺得自己漫無邊際的復(fù)仇計(jì)劃還有個透氣的時候,但隨著他的消失,而他又無論如何找不到這個人的時候,南乙時常焦慮到失眠,于是他經(jīng)常去往這間醫(yī)院,默默地來到那間病房前,看望一個和他同病相憐,或許也同仇敵愾的受害者。和他的名字一樣,這個男孩兒不能言語,但南乙看著他,卻什么都聽得到。來的次數(shù)多了,他也逐漸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于是更加同情。盡管他知道,同情是最無用的,他可以真正地幫到他。

    他也沒有料到,這后來竟然會釀成他復(fù)仇計(jì)劃的新一步棋,也為他找到了非常重要的盟友。

    而這一切的起點(diǎn),不過是他想找到秦一隅而已。

    握住他的手松開些許,南乙的思緒也拉回到現(xiàn)實(shí)。他不知道該如何寬慰秦一隅,只能輕拍他的手,手背探到他耳后試溫度。

    好在體溫終于降下來了。

    照顧人他實(shí)在沒有天分,已經(jīng)盡力,換了新的毛巾,南乙擰到半干敷在他額頭,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

    天蒙蒙亮?xí)r,秦一隅忽然間醒了。

    他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見自己坐著游艇出海,在甲板上看海豚,結(jié)果一個不留神栽進(jìn)海里,海水涼得可怕,他拼命游啊游啊,結(jié)果腳抽了筋,差點(diǎn)死了,沒想到一個美人魚出現(xiàn)了,一把摟過他的腰,拖著他游上了岸這美人魚勁兒可真大。

    他躺在沙灘上,感覺陰影落到自己臉上,迷迷瞪瞪睜開眼,嚇了一跳,美人魚要給他做人工呼吸!

    但這還不是他嚇一跳的主要原因,最要緊的是,美人魚長著南乙的臉。

    他在夢里臉都要燒起來了,身上跟火烤似的,奇怪的是還不能動彈,南乙還是那副冷冷的酷勁兒,沒什么感情,但手指扒拉開他的嘴,俯身就要貼上來,很近,差一點(diǎn)嘴唇就要碰上。

    醒了!

    秦一隅呆呆地盯著天花板,想再閉上眼睡個回籠。

    愣是一點(diǎn)兒困意都沒有了!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動彈,發(fā)現(xiàn)渾身幾乎都濕透了,肌肉也很酸。他撐著胳膊起身,卻發(fā)現(xiàn)南乙竟然趴在他床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一條小毛巾。

    他有些迷茫地回憶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他喝了很多酒,看到南乙和碎蛇三個拍照說話不亦樂乎,連看都不怎么往他這邊看,心里有些不痛快,干脆起身去洗手間。

    剛洗完手,就聽見門口有動靜,還以為是南乙來了,但聽聲兒又不像,一抬頭,竟然還是那個紅毛金絲熊。

    其實(shí)聽粉絲說話該認(rèn)真點(diǎn),這是基本,可是那時候的他就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聽見門外傳來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下。

    他確定那就是南乙。

    喝得暈暈乎乎,抱著惡作劇的心,他故意踢翻了垃圾桶,看著南乙一臉緊張地進(jìn)來,很是開心。

    假裝斷片撲到他懷里的時候,他心想,你開心壞了吧。

    一想到這些,秦一隅就覺得有趣極了。

    但他實(shí)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才坐了個電梯,走了一趟走廊,還沒到宿舍門口呢,他就真斷片兒了。

    于是暗戀觀察計(jì)劃意外中斷。

    床頭柜上擱著三四個化掉的冰袋,軟趴趴的,還有一杯水,一瓶開過的酒精,光是看見這些,秦一隅就明白了。

    果然他的夢都不是白做的,都是事出有因。

    照顧他照顧得累到睡著,也別太愛了吧。

    還是說就是故意睡在他床邊的?這也不是沒可能啊。

    衣服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實(shí)在難受,秦一隅把短袖脫了,本想換件,但南乙正好趴在他膝蓋的位置,他生怕自己一動,就把這人弄醒了。

    南乙看起來很累,手臂交疊墊著,側(cè)著臉,睡得很沉。他的額發(fā)散落到一邊,露出很漂亮的一副眉眼,秦一隅彎著腰靠近,偏著頭仔細(xì)地觀察。

    他沒有戴眉釘?shù)臅r候,那兩個小孔很隱秘地藏在眉峰附近,要很仔細(xì)才能發(fā)現(xiàn)。大概他上學(xué)的時候也這樣?孔是穿了,但應(yīng)該不會戴。

    那耳釘呢?

    他的視線開始不自覺的描摹南乙的耳廓,一個一個,肆無忌憚地數(shù)下來,最后落到他右耳的耳垂,那是唯一一個空著的小眼兒,是他親手捅開的。

    秦一隅伸手,用指尖碰了碰,然后迅速觀察他的臉。

    結(jié)果他睡得比想象中還要熟,根本沒反應(yīng)。

    這人似乎哪兒都不敏感,也不怕痛,穿了這么多孔。他想到自己穿唇釘?shù)臅r候,痛得睡不著覺,喝了好幾天白粥,連他媽都笑話他說“你不是很能嗎?這點(diǎn)兒苦都吃不了啊”。

    確實(shí),比起后來的那些,這點(diǎn)苦才哪兒到哪兒?秦一隅摸著自己的唇環(huán),一不小心就給弄了下來,掉在了南乙的手指邊。一枚銀色的小圈,很亮,上面綴著一顆很小的鉆。

    或許是因?yàn)榘ぶ闹讣�,秦一隅拿起來時,產(chǎn)生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也真的輕輕抓起了他的小指,很小心很小心,很擔(dān)心他會突然醒過來。他對童話故事很不熟悉,美人魚的故事記了個大概,好像是最后美人魚上了岸,跟王子見了面,然后是跳舞了嗎?跳著跳著還落了一只鞋?好像還是挺貴一鞋,后來王子還了沒?不知道了。秦一隅很糊涂,愛怎么樣怎么樣吧,反正既然他都夢到美人魚了,就照著辦吧!跳舞都付費(fèi),他也得留點(diǎn)兒什么東西吧!

    但一向很容易抽風(fēng)的他,在下手的前一秒,忽然間又突發(fā)奇想,換了個新目標(biāo)。

    再醒來的時候,南乙睜眼看到的是天花板,還有些迷茫。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在床上,但他卻沒有自己上床睡覺的記憶。

    反應(yīng)過來時,他很快側(cè)過頭,看向另一張床,秦一隅不在,但兩張床中間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個小碟子,里頭是烤過的吐司和煎蛋,還有一杯奶,碟子下面壓著一張紙。南乙抽出來,瞇著眼看了看,上面的字龍飛鳳舞但又潦草得很好看,只有秦一隅能寫得出來。

    [早餐獻(xiàn)給讓我又多活了一天的南乙同學(xué),這是報酬(還不止)

    不知道你喜歡單面煎還是雙面煎,所以我煎了兩個,你可以不用都吃完。

    感恩!]

    他還畫了一只微笑的小獅子頭。

    蛋煎得很漂亮,畫還是很丑。

    嘴角的梨渦冒了出來,很快又收回去,南乙坐起來,盯著這一盤報酬出神。

    還不止又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頭腦昏沉,他打算先起床洗漱。走到鏡子前,為了盡快清醒過來,他先用冷水洗了把臉,過程中碰到了耳朵,感覺有點(diǎn)不對勁。

    于是他濕漉漉地抬起頭,望向鏡子,迷惘地盯了幾秒,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于是忽然地靠近,側(cè)過臉,眼睛卻始終望著。

    昨晚還空蕩的右耳耳垂,忽然被一個小銀環(huán)塞滿,亮亮的,上面有顆星星一樣的小鉆。

    作者有話說:

    《南乙暗戀觀察日記》

    日期:今天幾號來著?

    天氣:剛剛下了雨這會兒又出大太陽了,挺神經(jīng)病一天氣

    昨晚南乙照顧了我一整晚,根據(jù)現(xiàn)場遺留下來的線索來看,他給我敷了冰袋,還用酒精物理降溫了,用酒精肯定得擦吧,不知道這小子擦了哪兒,肯定很害羞很心動吧(還好最近每天跟嚴(yán)霽一起健身,腹肌什么的都練得不錯)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小子的睡臉,睫毛真長,頭發(fā)和耳垂都軟軟的,很好摸(不是我要故意摸他,他昨晚肯定也摸過我了,公平起見我不能吃虧)

    趴著睡起來會麻掉,還是回床上比較好,他睡得太沉了,我打橫抱起來他都沒醒(他比想象中輕一點(diǎn),腿是真長),我的床全汗?jié)窳�,睡不了,還是回他自己的床上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睡個回籠都不行,我夢還沒做完呢!翻來覆去睡不著,有點(diǎn)餓,干脆起來去廚房找吃的,別的不說,本人煎蛋水平一流,堪比寫歌,得讓南乙見識見識……

    然后我就煎了十個。

    因?yàn)樵趺醇宥疾粷M意,最后勉強(qiáng)選出來一個單面兒的一個雙面兒的,剩下八個我和嚴(yán)霽分了(就四個蛋他還感恩戴德的,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道南乙什么時候能發(fā)現(xiàn)唇環(huán),我還特意用酒精消了毒才給他戴上的,發(fā)現(xiàn)之后可別樂壞了,等會兒去看看,寫在明天的觀察日記里。

    over

    第37章

    雙重標(biāo)準(zhǔn)

    Crazy

    Band首期已經(jīng)播出,內(nèi)容是所有參賽樂隊(duì)的排練室對決,而南乙和Uka的對決也成為第一期彈幕最多的片段之一,在網(wǎng)絡(luò)上引發(fā)熱議。

    [是叫南乙是嗎?十分鐘內(nèi)我要知道這個酷哥貝斯手的全部信息!]

    [好帥……他彈琴的片段我拉回去看了兩遍,因?yàn)榈谝槐楦韭牪贿M(jìn)去全程都在看臉。]

    [不是,他真的好酷……云淡風(fēng)輕贏了冠軍之后直白地說就是為了秦一隅玩兒樂隊(duì)的,你們樂隊(duì)男真的……]

    [復(fù)出的神經(jīng)質(zhì)搖滾明星和一戰(zhàn)成名高冷天才,這是可以嗑的嗎??]

    [誰懂,秦一隅和南乙坐在一起的畫面我截了無數(shù)圖了]

    [播出前:秦一隅復(fù)出了?什么鬼樂隊(duì)?沒聽過;播出后:秦一隅南乙你們能不能接個吻求求了]

    南乙的走紅非常迅速,他的視頻在滾圈內(nèi)的多個社群傳播開來,熱度高居不下。而首場livehouse淘汰賽的repo也在網(wǎng)上釋出,盡管觀眾不知道分?jǐn)?shù)和淘汰信息,但對現(xiàn)場樂隊(duì)的表現(xiàn)卻很清楚。

    [這場播出之后,恒星時刻一定會紅,毫無爭議的紅。]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擔(dān)心能不能搶到恒刻首巡的票了。]

    [無序角落的粉絲也別老盯著秦一隅不放了,把話放這兒了,恒刻比無落強(qiáng)太多了,秦一隅在恒刻的狀態(tài)也有質(zhì)的飛躍,我們魚終于不用一個人拖飛機(jī)了。]

    [現(xiàn)場看完的我滿腦子都是:秦南自乙就是滾圈同人女國宴級別的CP��!這節(jié)目能不能紅不知道,他倆cp必爆!]

    [按理來說這兩個人應(yīng)該認(rèn)識不久,但是演出的狀態(tài)完全是一副靈魂伴侶的狀態(tài),全程貼貼,糖多得數(shù)不過來我在臺下快嗑暈了。]

    而在節(jié)目組釋出的下期預(yù)告里,恒星時刻的演出畫面盡管一閃而過,但也被細(xì)心的網(wǎng)友扒出各種細(xì)節(jié)和蛛絲馬跡,尤其是背景屏幕里的藍(lán)屏和報錯代碼。

    [有點(diǎn)糊,放大還原了一下畫質(zhì)好像是這一行字母:Error:#Sternstunde

    N!Yadhtrib

    yppah

    4201,什么意思暫時沒get到?感覺好像是彩蛋?]

    [Sternstunde是秦一隅脖子上的紋身啊,4201是什么?]

    [N!Y是南乙名字的首字母吧(對不起我又CP腦了orz)]

    [不是4201!倒過來有驚喜!是1024

    happy

    birthday!N,livehouse那天是10月25號,所以前一天是誰過生日?]

    [破案了,有姐妹翻了節(jié)目組之前放的瘋樂小檔案,南乙的生日就是10月24號,天蝎座。]

    [但這也不一定是qyy做的啊?他應(yīng)該不會自己做背景視頻吧?]

    [作為qyy的老粉出來說一句,他之前的live背景視頻基本都是自己做的,雖然他畫畫丑,但審美好()]

    [新的糖來了節(jié)目組的舞美老師在,搬運(yùn)過來:“是的呀,背景視頻都是選手參與制作的,一隅改了好幾版,截圖這個代碼是他的想法,整個背景視頻還有很多細(xì)節(jié)的,可以等節(jié)目播出之后看哦。”]

    [還真是qyy做的……]

    [天哪哥你好愛,這跟當(dāng)眾表白有什么區(qū)別?他以前哪做過這種事啊,我記得之前不是傳前隊(duì)友慶生聚餐他都翹了嗎?被粉絲拍到在路邊跟下棋的大爺們逗悶子。]

    [別說當(dāng)眾表白了,這哥唱到最后直接跟貝斯手貼額頭了。鼓手和鍵盤手也好磕,四個大帥哥搞樂隊(duì)給我看還提供這么香的CP,是我的福氣��!]

    [好好好,恒星時刻,我等著你們的出柜時刻!]

    網(wǎng)絡(luò)上熱鬧至極,幾名當(dāng)事人對此卻一無所知。

    Livehouse結(jié)束的第二天,被淘汰的樂隊(duì)離開瘋樂營,送人的時候,南乙遠(yuǎn)遠(yuǎn)地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之前沒出現(xiàn)過的女生,成群結(jié)隊(duì)地聚集在CB園區(qū)外,手里還舉著單反大炮。

    “那是樂迷嗎?”遲之陽指了指。

    南乙還沒睡飽,戴著衛(wèi)衣連帽和眼鏡,有些沒精神地瞥了一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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