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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但他極為寵愛明臻,自然不可能推開,只好閉了眼睛,不甚情愿的讓小姑娘去聞聞看什么香料。

    明臻突然腿酸,身子沒撐住,一把倒在了祁崇懷里,恰好在他脖頸處啃了一口。

    柔軟唇瓣帶來極為美妙的觸覺,貝齒卻帶來一些刺痛,但疼痛稍縱即逝,更多的是祁崇都說不清的感覺。

    這讓他瞬間被情與欲占據(jù)。

    然而卻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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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崇手指摩挲著明臻精致纖巧的下巴,

    眸色越來越暗。

    她的唇瓣是很誘人的色澤,祁崇指腹按上去,一點(diǎn)一點(diǎn)撬開她。

    指腹從瑩白齒列掃過。貝齒如玉,

    與嫣紅唇瓣形成鮮明對比。

    明臻不太懂,舌尖輕輕掃過祁崇的手指。

    他放開了明臻,

    聲音克制,如往昔般冰冷:“時(shí)間不早了,孤給你上藥后就該離開�!�

    明臻水潤的眸子注視著他:“殿下不能陪阿臻嗎?阿臻好長時(shí)間沒有見到殿下了。殿下是不是拋棄阿臻了?阿臻很想殿下。”

    “有多想?”

    或許明臻理解不了思念究竟是什么,

    但她卻切身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從幼年時(shí)起,祁崇每一次離開,

    都在明臻的心口重重劃上一刀,然后隨著時(shí)間流逝慢慢變淡,隨著他的到來而結(jié)了疤痕而痊愈。但他再一次離開,

    明臻心上又會被傷一次。

    每一次,每一次,明臻都擔(dān)心殿下永遠(yuǎn)離開自己的世界。

    她與殿下是完全不同的人,

    殿下站得太高,走得太遠(yuǎn),

    而明臻只是一名一無所有的小小孤女,憧憬與依戀,

    朦朧且未知的情感籠罩于心頭。

    不知何處是歸處的漂泊感與不安的感覺也讓明臻愈加想要握住祁崇的手。

    明臻委屈的低頭:“很想很想,

    殿下如父如兄,

    是阿臻的所有�!�

    祁崇又掐了她的下巴,

    指腹用力,明臻感覺到了疼,眼淚又涌了出來。

    祁崇順勢把她摟到懷里:“孤可生不出你這么笨的女兒。況且,血緣親情,

    對孤而言等同沒有,你若把孤當(dāng)成兄長,是認(rèn)錯人了。”

    明臻靠在祁崇的胸膛上,被勒得骨頭都隱隱作痛,只能聽到男人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祁崇的手臂有力,肩膀?qū)掗煟滂羲臅r(shí)候,她只能乖乖靠著。

    祁崇用帕子擦凈她的手指。

    明臻當(dāng)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些年在秦王府中待遇極好,衣食住行,十個寧德公主都比不上她花費(fèi)多,寧德公主的體面與風(fēng)光都在外人眼中,什么都有個度,有具體份例限制,明臻的都在日常點(diǎn)點(diǎn)滴滴,全部都是無限的。祁崇對于明臻從不吝嗇。

    因?yàn)楦冻鲂难c感情越多,才會越加珍貴,心頭也當(dāng)重視。

    這雙手纖小細(xì)嫩,柔若無骨,握在手中,簡直可融化在掌心。

    與秦王常握刀劍執(zhí)掌生死的大手比起來,明臻顯得太過柔弱。

    他用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給她擦,本來就干凈,擦拭后也是如此。

    明臻也覺得困了,窩在祁崇的懷里閉上眼睛。

    她的掌心也被擦了藥膏,清涼藥膏讓細(xì)嫩掌心變得舒服了許多。

    祁崇在她指腹上輕吻片刻。

    眼下明臻受了點(diǎn)傷,哪怕傷患不足掛齒,他也沒有直接離開,就陪了明臻一晚上。

    不過并未在床上陪她。

    明臻房中有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俱全,祁崇寫了幾封信,安排下去一些事情。

    明臻睡在枕上,不曉得祁崇給她涂了什么,手也不怎么腫疼了,所以安然睡了三個時(shí)辰,直到覺得口渴,想下來喝水。

    她光著腳從床上下來,就看到了祁崇。

    在明臻眼里,祁崇自然是最好看的男子。實(shí)際上,祁崇金質(zhì)玉相,容貌之俊美,氣度之雍容,京城無人能及。但因?yàn)樗哔F且肅冷,平時(shí)雷厲風(fēng)行,手段決絕,旁人便很少敢直視在意祁崇的樣貌,而是為他本人的風(fēng)采而折服。

    祁崇道:“醒了?”

    明臻展顏:“殿下一直都在?”

    眼下天色還未亮,時(shí)間還早,祁崇一夜未歸,此時(shí)需要直接回府換了衣物早朝:“孤先回去了�!�

    明臻知道殿下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乖乖點(diǎn)頭:“阿臻會想殿下的�!�

    祁崇道:“現(xiàn)在時(shí)間還早,怎么醒了?”

    明臻道:“阿臻口渴�!�

    祁崇倒了杯茶,半夜茶水自然是涼的,他讓明臻過來,喂她半口潤潤嗓子:“好了,回去睡覺�!�

    明臻張開手臂:“殿下把阿臻抱起來,阿臻和殿下說句話。”

    祁崇太高,踮腳也麻煩,所以她更傾向于殿下抱她。

    祁崇將她抱了起來:“說什么?”

    明臻湊到了他耳邊,咬住了祁崇的耳廓。

    祁崇身體一僵。

    明臻眨了眨眼睛:“阿臻也要咬殿下耳朵�!�

    祁崇把她放下來:“胡鬧�!�

    外面天色還黑,此時(shí)已經(jīng)有官員騎馬去上朝了,算著安國公府到皇城的距離,明義雄應(yīng)該也要去。

    祁崇回去換了衣服。

    李福嗅到祁崇身上一點(diǎn)淡淡軟香,知曉殿下又抱了明姑娘。

    祁崇道:“她說孤在她眼中如兄如父,李福,你說她是什么意思?”

    李福不敢回答這樣的問題,他將祁崇的蟒袍拿來,伺候祁崇穿上:“也就是信任殿下的意思�,F(xiàn)在時(shí)間不早了,殿下也該去上朝了�!�

    如今來不及沐浴,祁崇連里衣都換了,明臻留他身上的香氣揮之不去,需要將所有衣物全部都換掉。

    伺候祁崇的基本都太監(jiān),因?yàn)檠诀吲紶査藕虼┮�,免不了臉紅或者亂瞄。祁崇身形挺拔高大,寬肩窄腰,八塊分明的腹肌很是惹人眼饞。

    往日他并不喜旁人幫忙更衣,但今天時(shí)間不早,李福伺候的確更麻利一些。

    還未遲,上階梯的時(shí)候,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祁崇回頭,恰好看到安國公明義雄。

    明義雄旁邊單薄瘦弱的小官,便是溫鴻了。

    溫鴻看到祁崇冷戾鳳眸,下意識的覺得這位殿下對自己有敵意。

    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了秦王?

    難道秦王是認(rèn)為自己才華橫溢,卻沒有主動投于他的陣營?

    無論怎樣,自從上次秦王將自己的文章批得一文不值,溫鴻肯定不會與這樣不懂欣賞人才的主上共處�?辞赝趵淠∏榈拿嫒荩浑y猜出,這人以后就算當(dāng)上皇帝,肯定也是不折不扣的暴明義雄也瞧見了祁崇,不得不開口道:“秦王殿下。”

    祁崇冷淡的“嗯”了一聲。

    明臻這次被打,雖然是安國公夫人打的,祁崇卻知道,實(shí)際上還是明義雄的錯,是他對于女兒過分苛責(zé)。

    明義雄道:“殿下今日氣色不佳,昨晚沒有休息好?”

    “府上人病了,孤看了一宿。”祁崇淡淡的道,“無妨。”

    秦王府內(nèi)部的情況,哪怕是皇帝也不會知道,他的手下全都守口如瓶。

    不過,祁崇如今還未娶王妃,外人全都默認(rèn)他府上有姬妾。凌朝男子三妻四妾并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所以明義雄默認(rèn)便是祁崇的愛妾病了。

    他道:“是嗎?能得秦王珍視,想必是位佳人�!�

    說話的時(shí)候,四皇子祁延與五皇子祁修也從后面走來了。祁延看到祁崇就害怕,祁修倒是面色如常,十分溫和的走來與祁崇交談。

    楚氏一族的重心從祁延轉(zhuǎn)到了祁修身上,祁崇目前也清楚。

    和祁延相比,祁修確實(shí)像點(diǎn)話。

    不卑不亢,談吐自若,有幾分文人風(fēng)骨。溫鴻一見祁修,趕緊忙不迭的上前搭話討好。

    幾位皇子都陸陸續(xù)續(xù)在朝中做事,六皇子祁賞一直都在祁崇不遠(yuǎn)處跟著,自然將所有都收入了眼簾。

    等下朝之后,祁賞跟著祁崇上來:“那名姓聞還是姓什么的小官,他如何招惹了你,居然讓你直白的流露出殺意�!�

    祁崇平時(shí)并不會將自己的情緒顯露在外,他想殺什么人,有可能這一刻還在和這個人把酒言歡,下一刻酒杯落地,手下就把人砍了。

    祁賞跟祁崇這么久,始終都摸不清自己這位兄長究竟是什么個心思,他雖然清楚祁崇一些事情,但知道的也只是九牛一毛,對于祁崇唯一的感知就是上位者暗黑無情。

    所以見祁崇對溫鴻這般,倒也覺得稀罕,他以為這種庸庸碌碌并不出挑的人是入不了祁崇眼睛。

    祁賞猜了猜:“怕不是因?yàn)樗c阿臻姑娘的婚事吧?皇兄,你玩的太過火了,居然敢將明義雄的親閨女養(yǎng)在自己家里。如果不是他抱明義雄大腿抱得實(shí)在太緊,你早就殺了他吧?”

    祁賞也覺得這件事情好玩。

    他抱著手臂:“讓我猜猜,他會以怎樣的方式,在什么時(shí)候被殺?”

    也是因?yàn)槠钯p與祁崇兄弟情分稍微重幾分,所以他才能談笑自若的和祁崇開玩笑。

    對祁崇而言,這并不是什么玩笑。

    只要想起隱隱之中有根絲線將明臻與其他人連接在一起,祁崇就想斬?cái)噙@根絲線,隨后將線的另一段之人屠殺干凈。

    這件事情必須做的隱秘而徹底,永遠(yuǎn)不能讓明臻知曉,擁抱明臻之前,不能讓她看到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

    祁賞又道:“壯武侯最近被你折騰得不輕,家底都要被你抽干,剛剛見到你時(shí)臉都綠了。聽說他被氣得暴跳如雷,處置了不少辦事不力的手下。他最近的確囂張,就是不知道做了什么,讓你如此針對�!�

    壯武侯這個當(dāng)?shù)臎]有管教好女兒,祁崇只能教教他做人,讓他看看究竟是誰尊誰卑。先前沒有對壯武侯下手,并不是因?yàn)樗麆萘嫶�,而是祁崇被其他事情分神,無暇徹底動手罷了。

    第34章

    在明臻的眼中,祁崇便是……

    明臻手上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就覺得不怎么疼痛,雖然不曉得祁崇給她用了什么藥,但在明臻的眼中,

    祁崇便是無所不能的。

    自家殿下是全天下最好的殿下。

    今天一早上,明薈就來看明臻了。她起晚了,

    一覺睡到太陽掛老高,早膳都沒有吃,直接就進(jìn)了明臻的院子。

    原本明臻的院子特別安靜,

    里面幾乎空空蕩蕩,沒有什么東西。

    天琴和新夜這兩個丫頭卻是十分的心靈手巧,

    將院子打掃得干干凈凈,一片葉子都看不到,之后又從集市上買了一些花花草草,

    因而,一進(jìn)明臻的院子,就覺得生機(jī)勃勃,

    滿是草木葳蕤生長的氣息。

    雖然不是什么華麗的處所,卻也典雅干凈,

    清新怡人。

    明薈來的時(shí)候,明臻在窗邊坐著打盹兒,

    用過早膳心滿意足,

    便有些許困意上來。明薈抬手捏了捏明臻的臉頰:“來了這些天,

    你怎么又瘦了?難不成這里還比不上莊子里?”

    明臻自己感覺不到。

    明薈道:“手還疼不疼?讓我看看�!�

    明臻把手伸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疼了�!�

    但掌心還是嫣紅的一片,

    明薈仔仔細(xì)細(xì)的瞧了瞧,從衣袖里拿出一盒藥膏:“給你涂一些藥膏,明天就完全好了。”

    她比旁人家的小姐更貪玩一些,騎馬受過傷,

    爬樹受過傷,玩劍也受過傷�?低跏雷又獣宰约何椿槠奘沁@個性情,他反倒覺得明薈這樣更加生動可愛,所以不僅不阻攔,很多時(shí)候能幫明薈遮掩就遮掩一下。

    藥膏也是康王世子祁庭送的,因?yàn)樗幐嗾滟F,小小一盒可值百金,能祛疤痕,明薈自己都不舍得用。

    給明臻涂好之后,明薈道:“可以了,等藥膏全部晾干你才能用手觸碰東西�!�

    明臻點(diǎn)了點(diǎn)頭:“姐姐真好。”

    明薈被她夸得也有些不好意思:“笨阿臻�!�

    明薈最近也有些煩悶,因?yàn)檫^半個月她還要進(jìn)宮一次,宮中恰好有盛大宴會,皇后順勢邀請各個世家小姐進(jìn)宮。表面上看是體恤誥命夫人和世家小姐,實(shí)際上么——是為了給宗室皇子或者世子選親。

    雖然明薈定親了,而且還是康王世子,也得一起過去湊熱鬧,不然就是不給皇后面子。

    她討厭死寧德公主,在明臻旁邊一躺,順勢枕在了明臻的腿上:“可惡的寧德,明明知道我不擅長寫詩作畫,還提什么倡議,讓各家小姐獻(xiàn)畫一幅�,F(xiàn)在京城里有名的畫師全都被請走,剩下的都是畫的不好的,因?yàn)檫@一出,畫師們要價(jià)也高,動輒上百兩銀子,要這么貴,他們怎么不去搶?”

    明薈一肚子的牢騷沒有地方發(fā),只好在明臻面前罵一罵寧德公主。

    名門貴族的小姐之間也有勾心斗角,因?yàn)闀婕奥?lián)姻,涉及婚事等具體利益,所以彼此之間很少真的有感情。

    明臻道:“姐姐,我會書畫�!�

    一旁天琴擔(dān)心明臻說漏了嘴巴,趕緊補(bǔ)充道:“姑娘在莊子里的時(shí)候,每天覺著無聊,余竹便請了一名女先生給姑娘。因而姑娘認(rèn)得一些字,也會畫畫�!�

    明薈撇了撇嘴巴:“她們請的都是書畫大家,你拿什么和她們比呀?”

    天琴:“……”

    明臻的書畫其實(shí)是祁崇教的,從這一點(diǎn)上看,就吊打了京城一眾才女,因?yàn)槠畛绲臅嬒壬遣辉俪錾降幕垡獯髱煛?br />
    慧意大師是當(dāng)世最有才名的書畫家。

    祁崇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只是平時(shí)不對外展示這些罷了,以他的身份,壓根不用借著這些釣名沽譽(yù)。

    明臻道:“我試一試,姐姐你想畫什么?”

    明薈想了想道:“你會什么,就畫什么好了�!�

    她也不愿意打擊明臻,出個明臻不會的難題,索性讓明臻畫她擅長的好了。

    明臻擅長工筆畫,尤為擅長花鳥,因?yàn)槠畛绺橡B(yǎng)了許多牡丹,平日她畫牡丹更多一些。

    明臻只知道春天秦王府中牡丹多,卻不知牡丹是因?yàn)樗N的。她幼年體質(zhì)弱,請了名醫(yī)來,也請了算命先生看,算命先生有指導(dǎo)說,因?yàn)槊髡橐簧砟档は銡猓诩依锓N些牡丹,將牡丹養(yǎng)好,也能延她性命。

    無論是真是假,秦王府都不差這一點(diǎn)點(diǎn)精力,所以便種了。

    明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就畫牡丹吧�!�

    這半個月,明薈都未放在心上,另找了個畫師隨便畫了一副,頗為肉疼的將白花花銀子交出去。直到明臻的丫鬟告訴她,明臻快畫好了。

    這些天明臻倒是每天都在畫。

    明薈看到畫的時(shí)候,也吃了一驚。

    并非平常見到的雍容華貴顏色濃郁的牡丹,明臻畫的是玉樓春,雪白花瓣吐露芬芳,別有一番清麗風(fēng)味,花下小小貍貓安然沉睡,身上皮毛纖毫畢現(xiàn),栩栩如生,和一些常見的花開富貴滿堂春色比起來,明臻畫的要新穎有趣多了。

    明薈道:“當(dāng)真是好極了!可是,阿臻呀,你怎么畫得如此好?”

    明臻在旁題了“貍貓臥雪”四個字,這是她的字跡,字體十分纖柔:“阿臻說了,阿臻會畫畫的,從前無事天天畫�!�

    天天畫——大概莊子里無聊只能畫畫,天天練畫怪不得這么好,明薈看了又看:“阿臻,你真是處處給人驚喜。不過,這么好看的畫,她們所有人都知道我肯定畫不出來,我倒不好意思拿�!�

    新夜在旁邊捂著嘴笑:“不是也有一些其他小姐請畫師來畫么?她們都好意思拿出來,六小姐為什么不敢呢?”

    明薈道:“也是,無論好壞,她們都知道不是我畫的就是了。恰好來氣一氣嘉寒,讓嘉寒看看,她并不是什么才女,比她厲害的多著呢�!�

    這本來就是一場有才的獻(xiàn)出才藝,沒才的花錢買也要獻(xiàn)出才藝的游戲。

    能狠狠扇一扇寧德和嘉寒的臉,教她們知道,哪怕她們把最好的畫師都請走了,她明薈也能找到更好的幫助自己。

    明臻洗干凈手,覺得餓了,便拿了一塊糕餅安安靜靜的啃。

    明薈在她臉上啃了一口,之后把畫拿走:“好阿臻,等我出了風(fēng)頭回來,給你帶宮里好吃的點(diǎn)心�!�

    之后到達(dá)皇宮,所有女孩子都將自己的畫作展示出來。

    一大半是自己親手畫的,一小半不擅長作畫,便讓人代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親手畫也好,代筆也好,互相客套夸幾句便行了,她們又不是以這些才藝謀生,最主要還是家世。

    其中最好的當(dāng)屬嘉寒畫的《飛將軍射虎圖》,嘉寒一貫以才氣出眾,面對眾人的夸獎,她心平氣和,只覺得理所當(dāng)然,因而淡淡的道:“時(shí)間還是倉促了些,僅花了一個月,獻(xiàn)丑了。”

    她仍舊一身白衣,氣質(zhì)與容貌都很出眾,惹來一眾小姐的目光注視。

    壯武侯最近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事情,與秦王這邊起了些摩擦,眾人是曉得的。嘉寒家里遭遇如此不幸,本人還十分淡定,旁人也覺得嘉寒的心性實(shí)在令人佩服。

    實(shí)際上么……

    冷暖自知,打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壯武侯這些年貪污不少,被秦王一算計(jì),家里損失不少,嘉寒的月錢瞬間都少了許多,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大手大腳,和寧德一起出去,也只能看著寧德大肆揮霍,自己再沒了底氣。

    她心里頭也是十分不開心。雖然她每天看上去都是一身白,可她從來不將同一件衣服穿出去三次,首飾這些也要常常換新的,讓人能夠看出她一直都在更換樣式相仿的東西。

    清高出塵這些其實(shí)樣樣都和她富貴的家世脫不了干系。

    只是,壯武侯與楚家都是這些年才提拔上來的,早些時(shí)候壓根都是碌碌無名的小輩,家里也沒有什么底蘊(yùn),現(xiàn)在給了機(jī)會立了功勞,突然提拔上來,家里有了許多權(quán)力,自然免不了做一些貪污欺壓百姓,賣官鬻爵等些事情來積攢財(cái)富,買房買地。

    嘉寒先前都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一邊嫌棄自己父親和兄長的貪婪讓自己無法追求真愛,一邊又心安理得的將自己家里搜刮來的銀子花出去,維持這一身美好的形象。

    像明家這樣殷實(shí)幾代的貴族,明薈這樣大方從容的性子,嘉寒看到自然覺得扎心,況且明薈的未婚夫還是康王世子祁庭,祁庭磊落大度,也是難得的好男人,什么好便宜都讓明薈占了,嘉寒平日當(dāng)然要處處下絆子。

    她見明薈沒有拿出畫作,知曉明薈請不到好畫師,自己又不會畫,拿出來的作品較為拙劣。因而她緩緩開口道:“明小姐怎么不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怕不是太丑了。”寧德公主嘲笑道,“我可是聽說,前段時(shí)間你到處找畫師�!�

    旁人不敢得罪寧德公主和嘉寒,只在一旁看熱鬧。

    明薈心里得意洋洋,就等著嘉寒主動挑釁,她杏眼掃過眾人,勾了一抹笑:“我也獻(xiàn)丑,大家請看看吧�!�

    她打開了畫卷。

    清肅雪白的牡丹映入眼簾。這才是國色天香,真正孤芳自賞,不惹塵埃,畫上花下貪睡的貍貓慵懶可愛,亦添幾分趣味。

    與嘉寒的《飛將軍射虎圖》高下立見。

    旁人都知道,明薈絕對畫不出這樣漂亮的畫來,但不少人也是畫師代筆,為了不得罪人,也沒有人在此刻開口問這究竟是誰畫的。

    嘉寒盯著明薈的畫,唇瓣顫抖了一下,又妒又恨:“還算不錯。”

    說出“不錯”兩個字,似乎是要了嘉寒的命。她眸光落在畫上,看其筆觸與韻味,也是名女子便對了,落款字跡纖柔,不可能是男畫師。京城里的畫師,嘉寒幾乎都認(rèn)識,從未見過這般優(yōu)異的。

    究竟是誰暗中幫了明薈?或者說,是哪個女人,壓過了自己的風(fēng)頭?

    寧德公主的也不是自己畫的,被比下去后也不提了。經(jīng)過這個,她臉色也不大好看。

    眾人都在贊嘆,明薈得了風(fēng)頭,心里也覺得爽快無比。

    這些都是要獻(xiàn)給皇后,五皇子祁修恰好也來了皇后這邊,楚皇后不知道請畫師代筆這些內(nèi)幕,她將畫作都給祁修瞧瞧:“其中數(shù)嘉寒畫的好,她有才氣,人也知書達(dá)理,你最清楚�!�

    祁修的目光卻被另一幅畫吸引住了:“這是誰畫的?”

    楚皇后瞧了瞧:“是明家的印,明家六姑娘明薈,早與祁庭訂婚了,她性情灑脫,不好掌控�!�

    聽說是明薈,祁修便不再去看了,明薈是安國公的女兒,他見過幾次,長得不如嘉寒和寧德好看,性格也不夠穩(wěn)重。

    這些畫留著沒用,自然要送庫房里。

    更晚些的時(shí)候,明臻的《貍貓臥雪》便到了秦王手中。

    暗衛(wèi)將來龍去脈講了清楚。

    祁崇淡淡的道:“可曾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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