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后悔最沒用,
因為往事無法更改。
虞懷風距離京城越來越近,祁崇派了暗衛(wèi)試探了一下,
對方看似人少,實際上臥虎藏龍全是高手。漓王頗為重視這個侄子,簡直就是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
秋狩之后便是康王世子祁庭的生辰,
恰恰在虞懷風來京城的第二天。祁庭與幾位皇子都是堂兄弟,他的生辰宴,
眾兄弟關系好不好都要參加。
一入門,三尺高的珊瑚盆景是祁崇的手下送來的,祁崇的封地本不富庶,
但在他的指點和官員任命之下,秦地短短時間內發(fā)展尤快,秦王府下面本身也有不少產業(yè),
所有兄弟之中,單論富貴權勢,
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祁崇。
火紅的珊瑚樹映得滿堂生輝,然而這一切都不及秦王殿下的風采。
祁崇剛剛進門,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他的兄弟們。
四皇子祁延與五皇子祁修也來了,
兩人關系淡了一些。再好的兄弟關系,
都比不上真真切切的利益。有幾個不費心力卻很得人心的差事,皇帝都交付給了祁修,皇后最近明顯召見祁修過去的時候也更多一些。
祁延性格稍微浮躁一些,因為心情不好,
所有的不滿都表現在了臉上。
祁修看起來溫文爾雅,笑容溫和含蓄,身著白袍,腰間懸掛著一枚白玉。見到祁崇進來,祁延不愿意上前搭話,祁修倒是恭恭敬敬上前,喊了一聲“三皇兄”。
祁崇似笑非笑:“五弟這次從北邊回來,還沒好好歇息吧?”
皇帝這次給祁修的可是肥差,一點都不累,只要跟著官員過去,讓手下人辦事就行了。祁延眼熱已久,本以為和自己競爭這差事的是祁崇,沒想到卻是自己的親弟弟祁修去了。
祁修明白,是祁崇故意相讓,以此來里間自己和祁延的感情,他只笑笑:“康王世子的生辰,自然不能缺席。出京之后倒是病了一場,差點把命留在外頭,還是京城更好。”
祁崇冷冷一笑。
康王世子的生辰,王府中十分熱鬧,康王妃和郡主也在招待一些人家的女眷。
安國公府的人自然也要來。
早上剛剛醒來,明臻就被明薈拉了起來。自己的未婚妻生辰,明薈準備了生辰禮,想要親手交付。
明薈想要試幾件漂亮的衣服,特意把衣服都帶來,讓明臻看看到底哪個更好看一些。
明臻睡意朦朧,坐在床邊上,墨發(fā)散下來落在錦被上,細白的手指揉著眼睛,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明薈試了件桃紅的:“這個好看不?”
明臻點點頭:“好看!”
她又試一件煙紫色的:“這個呢?”
明臻眼睛里冒著小星星:“更好看!”
明薈被夸得心滿意足,換的是明臻最喜歡的一件緋紅的衣裙。
凌朝貴族女子衣物精致又華貴,從脖頸到胸脯一片都會顯露出來�,F在天氣雖然轉涼了,明薈不怕冷,仍舊要露出自己的鎖骨,并且將腰勒得細細的,更顯得身前豐滿。
明薈穿衣化妝,用絨絨的粉撲將雪白香粉撲在自己的脖頸和胸脯上,肌膚瞬間變得又白又香。
轉頭看看明臻,明臻還沒有起來,兩只小腳丫仍舊垂在床邊,不自覺的打瞌睡。
明薈捏了捏她的臉:“我?guī)愠鋈ネ�,也湊一湊熱鬧�!�
天琴搖頭:“六小姐,這不好吧?姑娘體質弱一些,而且貌美,萬一招來旁人覬覦,或者其他小姐言語刺激——”
“有我在呢。況且并不帶阿臻見別人,我們兩個隨便走走看看,阿臻,你想不想出去玩兒?”
明臻想了想:“好!”
明薈心滿意足:“穿衣服吧�!�
在秦王府的時候,明臻衣著的款式都偏保守一些,像明薈這樣露出鎖骨,下人都不敢給她這么穿。
明臻想要和姐姐穿一樣的,所以也穿了相同款式的衣物,兩人都穿了緋紅,緋紅襯得明臻膚白勝雪,猶如雪捏的娃娃,襯得明薈英氣逼人神采飛揚。
明薈抬手給明臻將身前衣物弄平整,女孩子都會關注對方的身材,她也看了看明臻,雖然不是呼之欲出搖搖墜墜那種飽滿,也是有著溝壑,一痕雪脯誘惑無比。這么漂亮,這些丫鬟平時也不知道阿臻好好打扮打扮。
天琴和新夜對視一眼,她倆左右不了明薈的想法。
京城中穿成這樣的貴女可不少,夏天幾乎人人這樣穿。
她倆只希望明臻不要碰到祁崇。
明薈讓阿臻坐過來,越看明臻的臉,明薈越覺得生氣,怎么會有人長這么漂亮呢?細眉黛色,肌膚上沒有一點點瑕疵,真正嫩得能夠掐出水來。
什么寧德公主嘉寒縣主,離開妝容加持也不過如此,偏偏明臻沒有帶妝就這么漂亮。
明薈掐了掐明臻的臉:“我都懷疑你不是咱爹生的。”
說罷又覺得失言,因為明臻氣色太差,臉色過分蒼白,唇瓣也是淡淡的桃粉,明薈拿了胭脂在明臻的面頰和唇瓣上點了點,讓明臻看起來更有氣色一些。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兄長明豪也要去,他在前方騎馬。
明臻早上沒有吃東西,在馬車上吃了兩塊玫瑰酥墊了墊肚子。
虞懷風這樣的人精自然不會錯過凌朝每一場盛會,有人的地方便有消息,最珍貴的也是一些消息。
眼下康王世子生辰,虞懷風知曉安國公一家和康王世子家里有訂婚,說不定能夠撞上安國公。結果出了驛站,前方高頭大馬過來,卻給他的馬車讓了道。
凌朝世家貴族的年輕公子大多都心氣高傲,虞懷風今日馬車簡素,并不像過分富貴人家的,對方給自己讓路,他也覺得有趣:“那個騎馬的壯士是誰?”
馬車外的下屬打聽了一下,之后跑上前道:“是安國公府的公子,聽說素來豪爽,不拘小節(jié)。”
因為豪爽,心胸開闊,才不介意誰從路上先過這種小事。
虞懷風一笑:“不錯。”
他隱約猜出了,自己和對方是要去一個地方。
果然如此,等到了康王府門口,虞懷風扇子挑開簾子,翩然下了馬車。
他今日著青色華服,華服之上也繡著青龍。凌朝境內,除了皇帝,旁人不能穿這龍紋的衣物。虞懷風是霽朝人,身份貴重,自然能穿。
身后明豪也翻身下馬,虞懷風微微一笑:“明大人�!�
明豪還未見過虞懷風,不過他聽說過懷風的一些傳言。
眼下見這名男子衣著華貴,身形頎長,衣物上隱隱有龍紋,面具的下半張面孔精致俊美,薄唇天然帶笑,說不盡的風流繾綣,也猜出這大概就是漓王,只是不知,漓王如何知曉自己的身份。
明豪一拱手:“江王殿下�!�
懷風扇子敲了敲掌心,笑聲如碎玉投珠:“方才明大人禮讓三分,本王頗為欣賞�!�
雖然江王魅力很大,明豪也很欣賞,但身為凌朝臣子,他不敢多交往。
因而明豪道:“江王殿下是客,本該相讓�!�
他不再多言,只點了點頭,去身后的馬車。馬車簾子被挑開,明薈跳了下來。
一抬眼看到不遠處陌生男子瞧著自己,明薈忙拽了拽衣服,做出平日端莊得體的姿態(tài)。
她對明臻伸出手:“阿臻也出來吧�!�
明臻握住明薈的手指,也跟著下了馬車。
哪怕是秋日,中午的時候也很曬人,火辣辣的日光落下來,明薈瞇了瞇眼睛:“今天太曬了呀。”
明薈好不容易涂珍珠粉養(yǎng)白的皮膚,可不能被曬黑了。
丫鬟懂明薈的意思,趕緊將幃帽拿下來給兩人戴上。
虞懷風站在不遠處,他看著近處身著緋紅衣裙的小姑娘露出一張?zhí)煺鏌o辜的容顏,昳麗眉眼和他記憶中的人相仿。
年幼的時候,落寞的帝王喝醉了酒,虞懷風便安安靜靜坐在他的身旁。在外人看來,他的父王殘暴不仁,是一個暴君,懷風知曉父親有錯,但百姓官員可以埋怨憎恨,他卻不可以。
男人容顏極艷,猶如開得極盛的牡丹,仿佛一筆一畫描繪而出,后來懷風再也沒有見過如此顏色。
直到看見明臻。
尋尋覓覓,兜兜轉轉,卻想不到原來就在皇城腳下。
虞懷風最大的感觸并非欣喜若狂,而是手腳冰涼,懷疑眼前這一切是不是他在做夢。
明豪帶著兩人經過時,虞懷風手中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明臻記得虞懷風,她上次在玉湖畔見過對方,還對祁崇說他長得好看。
這次又見虞懷風,明臻掀開白紗,一雙眼睛好奇的盯著虞懷風的面具。
懷風的手按上了面具:“小姐看上了本王的面具?”
明臻抿嘴一笑,搖搖頭。
明薈擔心這個看著就很風流的男人把明臻的魂勾走,握住明臻的手,讓白紗又遮住了臉。
明豪帶著明臻和明薈進去了。
懷風在原地佇立良久,符青昊道:“王爺,您也該進去了�!�
第45章
本王實在擔心,她并不喜……
虞懷風偏頭:“小青啊,
本王很緊張�!�
符青昊:“……”
的確是緊張,不然怎么喊他一個身高八尺滿臉絡腮胡的漢子為“小青”?
符青昊將懷風掉在地上的扇子撿了起來,這位爺有點潔癖,
他也不敢再直接還給虞懷風,用手帕擦了擦:“王爺,
咱們進去吧�!�
虞懷風唇角弧度往下壓一壓:“好�!�
因為方才瞧見明臻,虞懷風略有些走神。他現在其實也并不清楚,該如何接近明臻。
毫無疑問,
這肯定是他妹妹了。明臻的眉眼輪廓與成王太過相似,和安國公則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他雖心心念念想要個妹妹,
但虞家向來只男孩子更多,真的看到自己有個妹妹,反倒覺得不太真實。懷風現在走路就像踩在了棉花上,
整個人都在虛浮的狀態(tài)中。
懷風又道:“剛剛本王沒有看錯吧?”
符青昊:“哈?”
懷風總覺得不夠真實,用扇子在符青昊額頭上重重敲了一下:“疼不疼?”
符青昊:“……”
這位爺一向古怪得很,不過符青昊身為下屬,
人也十分忠誠,跟著懷風待遇也好,
老婆孩子全家人在漓地也平安體面,只能老老實實的讓懷風敲自己的頭。
“回王爺,
疼。”
“那就是真的了�!庇輵扬L道,
“她看起來和本王也是有幾分相似,
真不愧是本王的妹妹,
出落得這般漂亮�!�
方才符青昊沒有看到明臻的臉,聽見虞懷風的話,只覺得一頭霧水。但他不敢過問主子的事情,只安安靜靜的聽虞懷風講話。
懷風其實還在猶豫之中。
先前見過安國公,
安國公雖然長得不甚聰明,卻明顯看出不是奸邪之輩。加上安國公不偏不倚,既不與皇后一黨同流合污,也不與秦王一黨過分親密,亦是難得。
明豪人如其名,豪爽大度,明薈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看起來也聰明伶俐,至于明臻,明臻哪哪都好,僅僅從這幾個孩子來看,就可曉得明家家風頗正。
明薈剛剛連下車都扶著明臻,姐妹兩人關系亦是和睦友好。
如果自己此時突然去打擾妹妹,告訴妹妹,你眼前的哥哥姐姐都不是親的,父親也不是親的。你兄長是我,父親是鼎鼎大名的殘暴君王霽成王,妹妹會不會受不了?
她會不會憎恨自己,認為自己破壞了她平淡又美好的生活?
——相對于明家,自己家里其實很寂寥。懷風自己能夠感受到這種寂寥。叔父與王妃縱然很好,但親密之中也會有客氣,因為懷風父母早逝,他們對待懷風是無所不包容,甚少訓誡,而懷風不想讓任何人失望,早早便是一副玲瓏心。
以上算是次要,最最關鍵的是,妹妹想要自己這樣的哥哥嗎?
自己這樣擅長偽裝,擅長玩弄人心,行事作風都不算正派的哥哥。他與明家,幾乎是兩個極端。
虞懷風難得有這樣猶猶豫豫的時刻。
一旁符青昊看著自家殿下一會兒唇角下壓,一會兒又唇角上勾,自己也好奇得很,究竟是什么事情,讓殿下有這樣的反常舉動。
進了客廳就看到凌朝一眾皇子。這些皇子都各有各的風采,氣質容貌各有不同。
有帝王之相的便只有祁崇了。
祁崇僅在旁喝茶,沒有更多的舉止,已經讓人有些沉重的壓力感,其他人在他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五皇子祁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懷風,笑吟吟的上前同懷風打招呼:“江王殿下,好久不見�!�
虞懷風道:“五皇子殿下�!�
本意是想詢問一下祁崇,自己找到了妹妹,看祁崇能不能幫忙想個辦法促成兄妹相認,若能讓妹妹開開心心的跟著自己走便更好了。
安國公看著就耿直,姜斕與明義雄是舊識,她對霽朝恨之入骨,就怕她留下什么遺言,不準明義雄放人回漓地。
祁崇在這里稱得上是一手遮天,許對方一些好處,希望對方能夠幫一下。
因而懷風沒什么興致和祁修講話,只客套了兩句,便想辦法找個機會與祁崇單獨相處。
旁人都看出了氣氛不對。
平日里江王殿下是最愛交際的,為人風趣隨和,和誰都能聊得很開心,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沒有找話題去談。
其實懷風是在想,如何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他雖然見過了,卻不知道名字,更不知道自己妹妹在明府里是什么地位。
祁崇不怎么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懷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不見對方的身影了,于是自己也趕緊一掀衣擺出去找人。
······
明臻與明薈與兄長分開之后,她乖巧的跟在明薈的身側。
明薈還在拉著她軟綿綿的手講話:“剛才那個是漓王,他看起來就不是好男人,你不要在意他�!�
在明薈看來,衣著過分華美,容顏比女人還要秀麗的男人,大多被很多人追捧,這樣的男人太容易變壞了,基本都是一副花花腸子。
明臻還在回想:“可是他長得好漂亮,而且長得很高�!�
哪怕戴著面具,俊秀風姿也讓人仰望。
明薈搖了搖頭:“他的父親是成王,你聽說過么?漓地前一任王上,扒了人皮掛城墻的那個�!�
明臻沒有聽說過這些,因而認真去聽。
明薈又道:“他們一家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冷酷,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容貌雖好,卻蛇蝎心腸。”
明臻點頭。
明薈也擔心明臻傷心,好不容易見到個漂亮男子卻不是良人,于是捏了捏明臻的小手:“但是阿臻長得好看,心腸也好,這很難得。”
眼下來的人還不多,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不可能不湊這樣的熱鬧,另外有幾名世家小姐也心悅祁庭,和明薈算得上是情敵,一直都嫉妒明薈。因而明薈不想同這么多人碰上,與康王府的郡主打了個招呼,便指使了一個丫鬟去找祁庭。
等將自己備的生辰禮親手交給祁庭,明薈也能夠和明臻一起去其他地方玩兒。
過了一會兒,丫鬟便回來了,在明薈耳邊說了幾句話。這丫鬟是康王府的,明薈笑著點了點頭,在丫鬟手中塞了些銀子打點,之后對明臻道:“阿臻,你在這里等我兩刻鐘,我去去就回。”
明臻知曉明薈是來見未婚夫的:“姐姐,你去吧�!�
明薈又看向天琴和新夜:“好好看著阿臻,有任何事情就派個人去找我回來。”
新夜覺得明薈顧慮太多,她笑著開口:“姑娘放心吧。”
明薈這才安心去了。
······
虞懷風不熟悉康王府的路,他出來本是為了尋找祁崇,與祁崇商量商量自己妹妹的事情,結果四處走了又走,都沒有看到祁崇的身影。
本來在懷疑祁崇是不是回去了,突然看到遠處涼亭里熟悉的身影。
明臻坐在涼亭中和丫鬟講話,不時抿一口杯中的水。
虞懷風佇立良久,想要上前去搭話。他身為兄長,還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
卻在猶豫之中。
一旁符青昊也見到了不遠處明臻,見王爺盯著看,便道:“王爺對這名姑娘有意?不如上去說幾句話,從來沒有姑娘能拒絕得了您。”
懷風的魅力毋庸置疑。
虞懷風道:“她會不會怪本王打破了她的平靜?”
符青昊覺得自己耳朵聾了:“哈?”
虞懷風握緊手中的扇子,猶豫不定:“本王實在擔心,她并不喜歡本王,她或許會嫌棄。”
符青昊唯一可惜的便是今天沒有戴個鏡子出來,不然他一定要讓王爺摘下面具好好照照鏡子,讓王爺看明白,這樣一張精致絕倫的面孔,有哪個女子會嫌棄?
真正被嫌棄的一定是自己這樣媳婦孩子都有人也十分無趣的老男人好嗎?
符青昊干巴巴的開口:“王爺,您爽快點吧,再不爽快,五皇子都要上去了�!�
虞懷風一抬眸,果真看到祁修這廝往涼亭上走去。
他臉色頓時冷了:祁修平日里人模狗樣像個君子,怎么能刻意靠近他的妹妹?
懷風還是不敢貿然打擾明臻,他擔心自己的目光或者言語讓明臻感到困擾,擠壓太久的情緒是不可控的,懷風擔憂自己失言。
因而只上前拉住了祁修:“五皇子怎么跑出來了?旁人都在喝酒,你不去喝幾杯?”
祁修遠遠看到明臻,覺得這名姑娘儀態(tài)甚美,想要過去瞧瞧:“江王,我還有事,想問一下那個姑娘是——”
懷風只想把祁修按在水塘邊,讓他瞧瞧,就他這幅弱不禁風的樣子也配打探自己妹妹的事情?
眼下卻揪著祁修的領子往回走:“小王問過了,是丞相家的三小姐,回頭你去丞相家去見吧。我們去喝酒,看你酒量如何,小王可是千杯不醉。”
生辰宴上的酒并不烈,虞懷風勉強算是千杯不醉。
因而,他對著祁修冷冷的微笑:無論如何,灌死這個癡心妄想的癩蛤蟆絕對不成問題。
這兩人剛剛走,李福和祁崇從另一道石子路走了過來。
李福道:“前面涼亭里的人影好像天琴和新夜。”
祁崇抬眸。
不是像,本身便是。
兩人旁邊戴著幃帽的少女,便是明臻了,先前被養(yǎng)在秦王府中,幾乎沒有出過門,如今回了安國公府,身邊有一個活潑愛熱鬧的姐姐,明臻對外的走動也多了許多。
這并非祁崇樂意見到。
祁崇不愿明臻落入旁人的眼里。珍寶只該放在閘中,不該被旁人窺伺。
明臻還在和天琴她們講話,小姑娘一直都有禮貌,和熟悉的人講話時,會雙眼含笑看著對方,認真傾聽。
第46章
然而明臻沒有避開,只輕……
這幅認真的情態(tài),
最為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