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祁賞眉頭緊鎖,忍不住道:“深更半夜,
他們居然知曉你住在秦王府哪個位置,可見對秦王府了解頗深,你仔細排查一下,
看身邊是不是有人泄露了你的消息�!�
過往祁崇也會面臨一些刺殺,大多是在外面,離開京城辦事的路上,
或者是在驛站之中。這件事情來得蹊蹺,也太過突然。
楚家和祁修、祁延兩人是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但也并不排除虞懷風(fēng)。
虞懷風(fēng)對于祁崇的秘密了解得并不少。
最近幾天,
虞懷風(fēng)似乎都在費盡心思接近安國公。
某些事情,怕是虞懷風(fēng)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
一場秋雨一場寒,
立冬將近,
京城大多樹木已經(jīng)落葉,
深黃色的葉子隨著秋雨而飄零,
落在地上,然后腐爛成泥。
萬事萬物都有運轉(zhuǎn)的一個周期,明臻的住處早早便用上了熏籠。
曾經(jīng)在秦王府的時候,冬天會有地暖,
明臻和秦王住在暖閣中,她的待遇甚至比秦王更好一些,秦王是男子且會武功,有內(nèi)力傍身并不怕冷,因而最暖的房間給她,住段時間暖閣,明臻偶爾會被帶去行宮,一冬天都感受不到什么寒氣。
不過她本人其實是特別畏寒的。
在安國公府里,其實暖閣里并無地暖,皇宮里多少嬪妃還住不上有地暖的宮室,更何況國公府?因而熏籠里要放炭火,房間里也會放幾個火盆。
明臻是庶女,吃穿用度肯定比不上嫡女明薈,明薈平日里關(guān)照明臻,卻不能將明臻抬到和自己一樣的位置。
一來家中還有未出嫁的庶女,二來其他姐妹也偶爾回來,厚此薄彼,傳出去畢竟會讓姐妹之間生出不愉快,三來安國公夫人羅氏對明臻不行明薈這般熱絡(luò),家中事情還是羅氏做主。
新夜將明臻的衣物放在了熏籠上,搖了搖頭道:“出了秦王府,才曉得一切事情都是有度的,這個月的炭火已經(jīng)用了大半,我聽說,其他幾個院子的姨娘還沒有用呢。就怕她們多事,覺得我們姑娘待遇過好,鬧到太太那邊去�!�
天琴也覺得無奈:“這能有什么辦法?我們姑娘體弱,現(xiàn)在剛剛冷,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手腳暖都暖不熱,不多用些炭是會死人的。”
這些事情也只能她倆擔(dān)心,明臻從前沒有想到這些瑣事,更沒有面臨過這種境況,她自己也不清楚,晚上只覺得過冷,蓋多少被子都覺得身體是冰寒的,也沒有埋怨說出來過,她以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怕冷。
新夜嘆氣:“我覺著殿下應(yīng)該不要我們姑娘了,這段時間殿下都沒有過問�!�
天琴擰眉:“你胡說八道什么?北邊冷得早,前些日子居然下大雹子,牛馬全被砸死,那些馬可是戰(zhàn)馬,殿下還在處理事情,實在沒有時間。姑娘現(xiàn)在吃的燕窩和人參,可不是秦王府送來的么?”
新夜將明臻的衣物弄平整:“我不是圣人,想不了什么黎明百姓,我心里只有咱們姑娘。姑娘喝藥多少天了?那藥又苦又澀,喝了兩個月,現(xiàn)在她喝夠了,壓根喝不下去,昨天我看著,她乖乖喝下去了,不出一刻鐘,又哇的一聲吐出來,連飯都沒胃口吃。
“再說,朝廷人是死絕了么,怎么事事都要我們殿下出面,皇帝也真是,好的差事不給殿下,只把棘手的交給他�!�
她們?nèi)讼嗵幰延惺辏乱故谴髡闊o比忠誠,彼此之間感情也很深厚。
天琴在新夜額頭上敲了一下:“你省省吧,少說兩句話,不然遲早會因為你這張嘴而壞了事情�!�
門被敲了敲,天琴出去,是一名小廝,亦是安國公府內(nèi)眼線之一,他悄悄送來了從外面新買的炭,順便也給了天琴一些消息。
天琴點了點頭,自己看了看炭的成色,給了小廝一些銀票:“要最好的就是了,不然味道大,特別熏人。我這就叫姑娘醒來梳洗�!�
之后,天琴吩咐新夜道:“去把姑娘叫起來梳洗,等下出去走走�!�
新夜進去之后,看到明臻在抹眼淚。她驚訝道:“姑娘怎么了?”
明臻抬手擦了擦,露出一點柔軟笑意:“剛剛做了噩夢�!�
新夜捏了捏明臻的小手:“在被子里睡著,怎么手也這么涼?姑娘出去走動走動吧,外面出太陽了。殿下要來這里,只是殿下與明大人會面,姑娘裝作不認識殿下即可�!�
明臻的墨發(fā)極長,看起來緞子一般,也很漂亮,她點了點頭:“好�!�
新夜一邊給明臻梳頭發(fā),一邊道:“姑娘夢見了什么?”
明臻道:“醒來便忘了�!�
“醒來就沒事了�!毙乱沟溃肮媚锶缃褚姷钕碌臋C會太少,殿下疼您,您也該多在殿下跟前撒嬌,讓他帶著您回去,這里還是比不上曾經(jīng)的生活好�!�
明臻道:“等春暖花開的時候,身體或許就完全好了�!�
換上衣物之后,出門之前,新夜將披風(fēng)系在了明臻的肩膀上。
······
祁崇這邊和明義雄一邊走,一邊討論政事。這次戰(zhàn)馬受損,被冰雹或者馬廄橫梁磚瓦砸死砸傷,一些官員難逃其咎,又涉及到一樁貪污的案件。
這些年來,只要涉及貪污的事項,基本都和楚家脫不了干系。
但有什么辦法?皇帝偏愛楚家,一個帝王哪怕昏庸,下面的大臣也不能輕易有反心,不然便是亂臣賊子。
祁崇羽翼一年比一年豐滿,隱隱可取代皇帝。但是,皇帝還處于盛年,才四十多歲。
秦王一派若造反,宗室不容,忠臣也不許。皇帝若無緣無故暴斃,也會被懷疑是秦王一派的陰謀。
哪怕王朝在走下坡路,千瘡百孔一擊即潰,貪婪奸邪的臣子雖多,朝堂上一片丹心的忠臣也不在少數(shù)。
明義雄早些年覺得這位皇子心性狠辣,這么多年過去,發(fā)現(xiàn)祁崇處事作風(fēng)在如今這亂世才是正確的。他也由輕微抵觸變成了欣賞。
“這次只能和西夏交易,從他們國家大批量購買戰(zhàn)馬,”明義雄道,“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馬匹數(shù)量是否充足�!�
祁崇鳳眸掃過明義雄:“霽朝也有充足的馬匹,江王如今也在凌朝為客�!�
提起江王,果真看明義雄的神色微變了變,祁崇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這個時候,兩人遠遠就看到了近處圍著披風(fēng)走來的小姑娘。
前段時間天還很熱,最近冷了下來,明臻穿著厚了許多。
祁崇衣著單薄,看到明臻之后,才意識到天轉(zhuǎn)冷了。
安國公也沒有料到明臻在這里,見她過來,他便道:“這是小女明臻,阿臻,還不拜見秦王殿下?”
明臻抬頭,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祁崇俊美冷漠的面容上看過,福了福身子:“見過秦王殿下�!�
明義雄知曉這個小女兒長得美,但再美也和祁崇沒關(guān)系,祁崇又不是那種好色的人。若其他皇子來,他肯定要帶著人掉頭就走,不讓人見明臻。
京城誰不知祁崇從來不喜接受旁人贈與的美人?
兩人距離很近,身份卻很遠。
祁崇目光也略過明臻,她消減許多,居然還能更瘦。
“不必多禮�!�
明義雄道:“阿臻,你先回去吧�!�
等人離開之后,明義雄才道:“霽朝物價更高,而且馬匹質(zhì)量不如西夏�!�
祁崇卻不再和他商議此事,他道:“她可許人家?”
明義雄眼皮子跳了跳:“不曾�!�
“孤王府中寂寥,”祁崇道,“方才見掌珠,心甚愛之,明大人,你意下如何?”
雖有太陽,外面也較為寒冷,在這位年輕王爺?shù)谋茊栔拢髁x雄身上出了冷汗。
他心知肚明,如果自己拒絕祁崇,對方惱羞成怒,日后掌權(quán)肯定不會讓安國公府好受。但卻不能不拒絕。
眼下明義雄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祁崇也是普通男人,他如何就認為祁崇見了阿臻不動歪念頭?
明義雄拱了拱手:“小女蒲柳之姿,實在配不上殿下,請容臣拒絕。”
笑話,就祁崇這體格這性情,明義雄才不放心把明臻給他,只怕進去當晚就挨不住侍寢,第二天就會人沒了。
祁崇道:“羽林中郎將的位置空缺,令郎英勇不凡,可以被提拔上去�!�
提拔的權(quán)力自然在祁崇的手中,同明豪一樣的人才也有幾個,親近些的當然可以上位。
明義雄拱手:“犬子更希望以本事高升,而非憑借家中姐妹以色侍人。”
今日的祁崇不同往昔,十年前在明義雄面前還會客氣,現(xiàn)在卻有了足夠的實力威脅:“明大人要忤逆孤?”
明義雄不卑不亢:“殿下如果強逼,臣只好去陛下面前討個公道�!�
這句話當然是用來反擊祁崇。
四皇子祁延是個好色的,明義雄也怕明臻美名傳過去,再引來這頭狼。
這個時候,一名小廝過來,在明義雄耳邊說了幾句話。
說是那位美貌的江王又上門求見。
先前明義雄不愿意虞懷風(fēng)打聽明臻的事情,所以拒絕見他,誰知道這位王爺臉皮甚厚,三天兩頭的拜見。眼下江王又來,這次借口變了,借口是聽說秦王在這里,他有要事找秦王。
明義雄只覺得自己腦袋都炸了。
第49章
他按著明臻的肩膀:“阿……
虞懷風(fēng)還是被帶進來了。
他剛進來,
恰好就碰到了明臻,兩人狹路相逢,明臻好奇的看著虞懷風(fēng),
不曉得這個漂亮哥哥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虞懷風(fēng)勾唇:“小阿臻�!�
明臻指了指自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虞懷風(fēng)眸中復(fù)雜,他如何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這可是他親妹妹。
妹妹就在眼前,
然而懷風(fēng)卻不能相認,他有心試探,便道:“自然是聽秦王講的�!�
明臻有些驚訝:“殿下為什么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難道殿下和朋友聊天,
還會談起自己么?
聽了這句話,懷風(fēng)眸中一冷——祁崇果然認識明臻,
不然,她肯定會說秦王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與祁崇結(jié)識多年,對方自然見過他的真實面目。既然祁崇認得明臻,
便不難猜想自己和明臻的關(guān)系。
在知道的情況下卻不講,祁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懷風(fēng)還想和明臻多講一些話,天琴卻頗為警惕的握住明臻的手:“姑娘,
我們該走了。”
明臻對虞懷風(fēng)笑笑,然后離開了。
她雖然不認得虞懷風(fēng),
也僅僅看了對方一半的面孔,但不知道為什么,
明臻看到對方就覺得很親切。
虞懷風(fēng)看起來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并不像明薈口中說的剝?nèi)似さ某赏酢?br />
等小姑娘離開,
虞懷風(fēng)駐足,
符青昊催他:“王爺,我們走啊�!�
虞懷風(fēng)嘆了口氣:“好想捏一捏妹妹的臉�!�
明臻長得實在太可愛了,而且很討喜,水汪汪又無辜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
簡直能夠?qū)⑺男目慈诨屓苏麄淪陷進去。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小姑娘?更美好的事情,莫過于她是自己的妹妹。
不過貿(mào)然伸手,會被當成流氓的吧?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要裝成陌生人,懷風(fēng)也覺得自己很痛苦。
符青昊臉盲,只覺得明臻和懷風(fēng)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并未覺出其他地方哪里不同,唯一相同點大概都是美人,因而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王爺今天怎么回事,便附和一下虞懷風(fēng):“確實好看,屬下也想捏�!�
話音剛落,他感受到王爺冰冷的目光自自己身上掃過:“癡心做夢。”
符青昊:“額�!�
虞懷風(fēng)一邊走一邊嘆氣:“貿(mào)然告訴她真相,她會不會受不了?她看起來實在體弱,本王擔(dān)心把她嚇哭。”
明臻是體態(tài)柔弱了一些,不過這柔弱對懷風(fēng)而言也是難得。
在尋醫(yī)問診之后,虞懷風(fēng)從大夫口中了解到母親當年中的蠱毒,他們無一不說這孩子娘胎里肯定帶著病,先天不足,生下來就不容易,更不要說活下來了。
虞瑜也是先天不足的孩子,漓王和王妃兩人都沒有什么病,將這孩子養(yǎng)到七八歲居然也和登天梯似的。
這些年,虞懷風(fēng)一邊痛苦的認為手足已經(jīng)不在了,一邊抱著微緲的希望去尋找。
原本還在恨安國公這么多天不肯接見自己,但看到阿臻還能四處走動走動,想著這些年對方肯定是用了無數(shù)心血與金錢去撫養(yǎng),因而想法完全變了。
被人帶過去之后,虞懷風(fēng)就看到了熟悉的玄色身影。
祁崇在亭中坐著,身姿如松,手指修長握著茶盞,一雙鳳眸冷冷瞧了過來。
想起明臻和祁崇認識,虞懷風(fēng)心里微妙的有點酸意。
這混蛋不會真的在明臻年幼時就認識吧?是看自己妹妹可愛,他那些便宜妹妹不可愛,所以要強認自己妹妹么?
安國公道:“秦王殿下在這里,江王,有什么事情就和秦王殿下談,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祁崇語調(diào)低沉:“不知道江王找本王有什么事情呢?”
虞懷風(fēng)收斂了其他想法,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著道:“對啊,什么事情呢?小王一時忘了,改日再去秦王府和你討論吧。突然看到安國公,總覺得一見如故,秦王,你能不能先行離開,讓小王和安國公談?wù)�?�?br />
明義雄不想和虞懷風(fēng)來往,趕緊拒絕:“我還有事情�!�
“那小王便同明大人一起去辦事,邊走邊講。”
明義雄覺得這孩子像個牛皮糖似的,黏在哪里拽都拽不開。被拒絕了那么多次,還有臉皮上門拜訪。
祁崇知曉,自己阻攔不了虞懷風(fēng)和明義雄。哪怕今天阻攔了,按照虞懷風(fēng)的心性,明天也一定會再找上門來。因為他太過固執(zhí),以至于安國公生怕被他堵,門都不愿意出。
真相迫在眉睫,不是此時攔能夠攔住的。
他掃過兩人,都帶著不善,看明義雄是帶著威脅,看虞懷風(fēng)是帶著警告。
明義雄一個頭兩個大。
姜斕當年在江湖上惹是生非也就罷了,起碼沒給他惹事。但姜斕生的小姑娘,哪怕本身特別乖巧,也自帶腥風(fēng)血雨的體質(zhì)。
他只能將虞懷風(fēng)留下了。
初冬的風(fēng)頗為蕭瑟,李福將手縮在袖子里,抬眸看祁崇一眼,男人并不畏寒,一如既往從容且沉穩(wěn)。
明臻此時在安安靜靜的做刺繡,她也和明薈學(xué)了這個,如今是在繡手帕,因為剛學(xué),所以繡的還不算很好,繡的花歪歪扭扭,字也歪歪扭扭。
天琴和新夜看到人來,行了個禮便退下了。明臻還在垂眸,并沒有感覺到身后來了人,銀針又一次的扎到了手指,她“呀”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指含在口中。
肩膀被一雙手扶住,明臻回頭,滿眼驚喜:“殿下!”
她看向祁崇的時候,目光里總是有著很深很溫柔的愉悅,似乎見到祁崇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
祁崇握住她的手腕:“學(xué)這個做什么?手指都被扎壞了�!�
明臻把手指湊到祁崇的嘴邊:“好疼�!�
少女手指纖細,嫩得幾乎一觸即融,帶著很清甜的花香氣。
血已經(jīng)被她含掉了,她指腹還是微紅的,芙蓉石一般,血色均勻,指尖薄紅,指腹素白。
祁崇親了親她的手指。
房間里對他而言不冷,但明臻體弱,往年在秦王府,她在室內(nèi)都穿單衣,不像今年層層疊疊。
明臻道:“快繡好了,這是給殿下繡的帕子,殿下等一等�!�
她又拿了起來,坐在祁崇的身邊,很認真的繡了兩刻鐘。
然后從繡棚上面取下來,自己折一折,放在祁崇的大手中。
字跡歪歪扭扭,“祁崇”兩字看起來也不精美,勉強可看吧,一旁是桃花,大概她也繡不出什么更復(fù)雜的花了。
悉心完成了,祁崇便收了起來,把人抱在自己懷里:“可以�!�
明臻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有點差,這是第一件繡品�!�
“阿臻不喜歡安國公府?”祁崇道,“孤會將你帶走�!�
明臻把臉埋在他的懷里:“自然哪里都好,不過殿下身邊最好�!�
明義雄不識抬舉,也只能暗中打壓一下,但凡他有腦子,就不會以卵擊石,以整個安國公的前程和他對抗。
祁崇捏了捏明臻冰涼的小手,手是冷的,看來房間還是寒了幾分。
他雖然穿著單薄,身體卻很溫暖,明臻也知曉祁崇身上很暖,就像火爐一般,她往祁崇身上靠,摟住祁崇的脖頸撒嬌:“阿臻昨天做夢見到殿下,夢見下雪了,殿下給阿臻堆雪人。”
祁崇真經(jīng)不起明臻坐在腿上折磨自己,突然回想起了當時的夢境。
夢里明臻問他,“阿臻嫁給殿下好不好?”他還沒有給出回答,刺客的出現(xiàn)便讓他警醒了。
因而這兩人才死得這般凄慘。
他按住明臻的腰:“別亂動�!�
明臻的腰軟,一碰就敏感發(fā)笑,她安靜下來了:“好吧�!�
祁崇道:“阿臻想不想嫁給孤?”
明臻忍不住笑:“殿下是不是傻了?不能嫁給自己家的人。”
祁崇捏住她的下巴:“嗯?”
明臻覺得殿下的目光冷了許多,她道:“嫁人都是嫁給別人家……”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和祁崇是一家人。
祁崇閉上眼睛。
也是,除了今年之外,其他時候他對她并未生出過半分欲望,兩人親近卻不越線。
明臻怕是還沒有過這些念頭。夢境就是夢境,與現(xiàn)實是反著來的。
他捏著明臻的下巴:“張嘴。”
明臻輕輕張開櫻唇,卻見殿下俊顏湊近。
“唔——”
明臻身體懸空,被殿下抱了起來,一個花瓶被撞得碎在了地上。外面新夜聽到了聲音,以為發(fā)生了什么,趕緊探頭。
卻見高大的男人將明臻壓在懷中索吻,纏綿接吻的聲音讓人臉熱,新夜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從靠窗的榻上到內(nèi)室的床上,明臻被吻得喘不過氣,眸中都帶了點點淚意。
她只能感覺到男人蓄勢待發(fā),如猛獸一般望著自己。
從前祁崇沒有對她這么粗魯過,明臻眼淚瞬間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祁崇也知道自己過分了。但她不哭還好,眼睛微紅哭泣的模樣,更讓他心有悸動。
她哭得有點氣喘,祁崇只好溫柔了幾分,捏著她的臉頰幫她渡氣。等明臻平復(fù)下來,祁崇才將她抱在了懷中。
他按著明臻的肩膀:“阿臻只能嫁給孤�!�
第50章
你懂什么?這叫做情趣……
茜紗帳內(nèi),
明臻輕輕咳嗽了兩聲,她身體都在顫抖,恰如冰雪將融,
整個人被攏在男人的懷抱里,于是雙手輕輕攀住男人的肩膀,
又咳嗽了幾聲。
對上男人的目光,明臻心頭生出一種既陌生又戒備的感覺。
她鼻尖輕輕抽了抽,鼻頭早就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