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非親非故,祁崇卻能將明臻養(yǎng)大,確實極為難得。
虞懷風并非分不清黑白曲直之人,他也明白,祁崇對明臻確實付出不少。
但這份恩情,虞懷風卻不愿意用明臻來償還。
虞懷風道:“往后兩國貿(mào)易,本王會讓你三分利,這十年里,一切凌朝為先。祁崇,阿臻是霽朝王女,她必須要和孤一起回去,唯有這一點,本王無法退讓�!�
“你要帶她回去,有沒有問過她,她愿不愿意和你回去?”祁崇唇畔冷意更深,言辭也絲毫不客氣,“虞懷風,對阿臻來說,孤才是陪伴了她十多年的親人,你何德何能,短短時間內(nèi)讓她對你產(chǎn)生信任?單單憑借看不見摸不著的血緣?”
虞懷風道:“阿臻什么都不懂,她不知曉你的真面目,也不知曉你們的感情。她對你,恐怕只是純真的敬仰與崇拜,你卻對她產(chǎn)生情愛,祁崇,假如阿臻可以理解這些,她可能更傾向于將你當成兄長,但你畢竟不是她真正的兄長,所以本王要帶走她�!�
“強詞奪理�!逼畛绲�,“你的父親罪惡滔天,你的母親也非善類,是他們釀成阿臻的不幸,虞懷風,你本身品行如何,你自己也清楚。孤不可能將阿臻還給你們�!�
虞懷風知曉自己父母不好,但這些,他從來不允許旁人當著自己的面去提:“祁崇,你閉嘴。”
祁崇冰冷的聲音仍舊在他耳畔回蕩:“阿臻體弱,是因為成王給你母親下蠱毒,阿臻遲鈍,是因為你母親鎖了她的靈脈。虞懷風,你就算偏愛尊重你的父母,也無法掩蓋這些事實。”
虞懷風閉上了眼睛。
其實在康王府見到明臻的時候,虞懷風見這姑娘異常天真,便有所懷疑,因為虞家人基本都多智近妖。
斕姬行走江湖之時,使得一手好劍法,她也會暗器,暗器便是銀針。
虞懷風仍舊堅持自己的想法:“阿臻一定要和我回漓地,我不能讓她流落在異國他鄉(xiāng)�!�
祁家的男人,虞懷風是不相信的。
皇帝便是好色之人,后宮佳人無數(shù),宗室皇子基本都是花心的公子。
虞懷風不會拿自己的妹妹將來,去賭祁崇是否忠貞不二。
況且,虞懷風并不相信祁崇和明臻之間的感情。
虞懷風道:“祁崇,我只問你兩件事情。”
“第一,你如何保證阿臻對你也是男女之情,而非仰慕崇拜?像你這樣的男人,誘惑不懂事的小姑娘太簡單了,她很有可能被你帶偏了真實想法。”
“第二,你能保證對她一心一意?凌朝這么多家族,南北豪強貴族諸多,她們家的女孩兒都眼饞秦王妃的位置,將來也會眼饞皇后的位置,你為了天下太平,肯定會讓她們進宮。
阿臻心性單純,不能與你共謀天下,也斗不過這些女孩兒,以后你敢保證不會厭棄她,時時刻刻都相信她?若有更年輕貌美的呢?”
虞懷風深知自己家的人容顏多美,可再好的面容,也會隨著時間而流逝。明臻青春不再之時,仍舊會有十七八歲的姑娘撲向祁崇,多數(shù)男人都拒絕不了美色。
虞懷風不會只考慮眼下。
祁崇冷冷的道:“天下由孤掌控之時,南北豪強皆是孤的飛鷹奔犬,孤的天下太平,不是幾個女人所決定的,不服便殺了。”
言辭雖冷淡,卻不乏濃重的殺意。虞懷風眸色變了變,祁崇這種人,確實不是讓大臣牽著鼻子走的人,祁崇要的是所有人的臣服與恐懼,如果不懼怕他,他會在所有的脖子上再吊一把刀。
“至于共謀天下——”祁崇似笑非笑,“孤一人便可謀天下,手下謀士眾多,天下讀書人都等著將才學呈現(xiàn)給孤,孤是多無能,才要將政事帶到阿臻面前,為難她一個小姑娘?”
虞懷風沉吟片刻。
“前些年,阿臻個子只有這么高,還是一點點大。當時孤已成人,府中應(yīng)納侍妾,孤卻拒絕了,拒絕并非因為阿臻,而是孤不喜愛�!逼畛绲溃敖跻詾�,孤與皇帝及祁延之流相同?”
——并不是。
祁崇若好女色,府中應(yīng)該全是從各地搜羅來的美人。
虞懷風道:“本王的第一個問題,祁崇,你沒有回答。你自己應(yīng)該也不確定,阿臻對你的感情究竟如何�!�
祁崇勾了一抹冷笑:“她不喜歡孤,又能喜歡誰?即便是你,與本王搶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又有誰敢覬覦孤的女人?”
如虞懷風所說,祁崇從來不是什么君子。他暴戾恣睢,多少人聽到秦王之名便膽寒,若有旁人敢和明臻在一起,以祁崇的心性,肯定會殺掉。
第60章
什么叫做緣分?這就是緣……
但虞懷風絕對不會因為這些就妥協(xié)。他從來都不是輕易妥協(xié)的人。
而且,
虞懷風也不相信所謂的愛情。他的父王很喜愛自己的母后,但傷害母后最深的恰恰也是父王。
從祁崇的身上,虞懷風可以看到成王的影子,
哪怕兩人截然不同。
虞懷風堅持己見:“祁崇,本王不能將阿臻許給你,
阿臻她應(yīng)該看到更多,了解更多之后,再選擇是否和你在一起。她對你如果不是真的喜歡,
僅僅是仰慕和憧憬,最后下場只會和我母后一樣�!�
虞懷風其實并不喜歡祁崇和明臻這種相濡以沫從小培養(yǎng)的感情。
人們囚不住自由飛翔的白鴿,
只能將金絲雀從小關(guān)在籠中,給她喂食,讓她離不開自己。懷風不想讓自己的妹妹變成依靠他們?yōu)樯娜给B,
這樣的話,一旦失去喂鳥之人,她便再也飛不起來覓食。
倘若明臻不是自己的妹妹,
祁崇愛怎樣就怎樣。一旦和他牽扯上了,虞懷風不可能置身事外。
“孤和成王并不同�!逼畛绲溃�
“阿臻不是金絲雀。”
“孤的所作所為,只為保護她,
而非囚禁�!�
與成王和斕姬不同的是,
明臻對于他,
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
她寫的第一個字,
是祁崇握著她的手寫出,每一次生病,祁崇都徹夜守護她至天亮。祁崇從未傷她。
虞懷風扯了扯唇角:“本王不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詞。祁崇,本王唯一佩服的男人便是你,
但阿臻的問題,本王不會退步�!�
祁崇倒也不擔心虞懷風強行插手進來。虞懷風不敢輕易對明臻講出真相,哪怕真相講出來了,明臻是否愿意和虞懷風回去還是未知。
就算愿意回去,以祁崇的手段,也能將明臻留下來。
祁崇似笑非笑:“好啊,那你就等她最后會選擇誰�!�
······
嘉寒回到家里之后,突然說她身體好了,不覺得難受了。
明芳在一旁噓寒問暖:“那還是要好好休息。”
嘉寒搖了搖頭:“明臻妹妹還被我們丟在酒樓里,我們回去看看她。”
吃完飯卻拿不出錢,酒樓的伙計肯定不會對明臻多客氣,嘉寒選擇的地方也較為顯眼,到時候人來人往,不出兩天,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明臻并不像隨身帶著幾百兩銀子的人,在酒樓里肯定會受到刁難。明芳突然也想到了這一出,她臉色一白。
倘若太太知道了自己和明臻分開,將明臻一人丟在酒樓里,她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兩人又折返回去,結(jié)果酒樓的伙計告訴她們,明臻已經(jīng)走了。
明芳道:“我也要回家了,明薈和她玩的好,太太也偏心她,倘若知道我將她丟下來,一定會懲罰我�!�
嘉寒捏著帕子:“一點小事,她有手有腳,還有丫鬟照顧,太太憑什么罰你?你倆身份地位相同,太太應(yīng)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明芳苦笑一聲,回了家里。
果不其然,明臻雖然沒有對羅氏講這些,但明臻身邊的新夜伶牙俐齒,在羅氏面前說了不少話語。
羅氏見明芳偏袒外人,且這個外人還是平日里處處刁難明薈的嘉寒縣主,對明芳更加不喜。
等明芳回來之后,被羅氏罰抄了一天的經(jīng)書。
明芳心有不滿,回去后,又被吳姨娘冷嘲熱諷了一番,她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只能暗暗記恨上了明臻。
又過幾日,寧德公主在宮中設(shè)宴,嘉寒為了安撫明芳,特意帶著明芳赴宴,等出來的時候,兩人從一道路上看到了幾名衣著光鮮的皇家男子。
明芳一時愣住了,兩頰泛著紅:“他們是誰?”
嘉寒抬眸,淡淡掃了一眼:“左邊的是六皇子祁賞,右邊的是康王世子祁庭,他倆常常進宮,因為德妃召見。”
明芳平常沒有去過太多場合,對于京城里的人僅僅是聽說過:“六皇子果真長得好風流,祁庭人如松柏,亦是不凡。”
嘉寒看向明芳:“你是不是也定了婚事?是哪家?”
明芳的臉頓時更加紅了。
她身份是庶女,長得沒有明薈好看,也沒有什么才氣,所以訂婚的人家也普普通通,人也長得普普通通,唯一值得稱道的便是家風清正。
和這些皇子世子壓根無法比較。
聽聞嘉寒和五皇子祁修會在一起,她更難啟齒,講不出口自己的未婚夫。
嘉寒心里知道,仍舊要問一問,見明芳神色不太自然,也不回答,便又道:“明臻可許了人家?”
明芳搖了搖頭:“太太還在著手這件事,不過有了眉目,也是個讀書人,聽說人還不錯,長得也清俊。”
嘉寒心中訝異。
這人不是秦王,難不成秦王沒有和安國公提起要明臻?
她思考半天。
明臻長得實在太出挑了一些,有這樣一位妾室在,之后秦王無論娶誰入門,肯定都會十分忌憚。
大概秦王對她也沒有幾分真情實意,僅僅看人漂亮,所以著手玩弄一番,等膩了還是要拋棄。明臻這樣的小小庶女,又可憐又可悲,大概還做著美夢希望能和秦王在一起。
嘉寒道:“嫁入普通人家,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還不如成為皇子世子的侍妾,只要得寵,什么都有了�!�
明芳尷尬的笑了笑。
出宮之后已經(jīng)到了半下午,明芳下意識的便邀請嘉寒進去明府坐一坐,沒想到嘉寒真的答應(yīng)了。
嘉寒是看到了秦王的馬車,她對秦王府的東西一直都很了解。
明臻知道秦王府與安國公府來往甚少,只是不清楚為什么秦王突然在這里。
她隨口問了兩句。
明芳道:“大概是和我爹有事情商議,他們朝廷里的事情,我也不懂,從來沒有打聽過�!�
明芳和吳姨娘的住處略有些簡素,明芳趕緊招呼著給嘉寒倒茶,嘉寒嘗了一口:“我不喝云霧茶,你讓廚房里的人煮些牛乳茶來吧�!�
明芳很聽嘉寒的話,親自過去了。
嘉寒見明芳走了,讓隨身丫鬟留在這里,說在外透透氣,也親自出去走了走。
明芳的住處和明臻的住處較近,距離安國公府的小花園也不算遠,嘉寒想著天寒地凍,安國公總不至于在花園中招待客人,但她也抱著一絲隱秘的希望。
她已經(jīng)太多天沒有見到祁崇,越是見不到,嘉寒心里越是如同螞蟻在撕咬,恨不得馬上見到。
隨著壯武侯府的敗落,祁修如今也不怎么能夠看上她,她心里明白,即便皇后在中做手腳,讓自己能夠嫁過去,自己和祁修仍舊沒有什么情感可言。
上次嘉寒試圖在祁修水中下藥,讓兩人提前成就好事,這樣祁修不愿意娶,看在自己是他表妹的份上,也得娶回去。結(jié)果祁修喝下之后,居然安然無恙。
一向溫文爾雅的祁修居然對她冷嘲熱諷,說出難聽的話語來。
即便以后成為祁修的正妃,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還不如成為秦王的側(cè)妃。
嘉寒別無選擇,只能削尖了腦袋往祁崇可能去的地方看一看,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人。
上次李福是威脅過她,但她最近試圖麻痹自己,這些只是奴才的話,沒有聽到祁崇親口拒絕,嘉寒絕對不會罷休。
不,即便祁崇拒絕了,她也要費盡心思得到。
一時間心亂如麻,過了一道月亮門,看見熟悉身影的時候,嘉寒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什么叫做緣分?這就是緣分。
祁崇身旁沒有帶著李福,僅僅孤身一人,正往這邊走來,嘉寒的身體瞬間僵直了。她臉頰發(fā)燙,手指摸了摸發(fā)上的珠花。
單單憑借樣貌,她是無法比過明臻,但她是嫡女,才氣過人,綜合比起來,怎么可能會比明臻差?況且她容貌也是極美的。
至于明臻,秦王肯定早就膩了,怎么可能會有不讓他發(fā)膩的人呢?
嘉寒的目光看向男人勁瘦的腰肢,一時口干舌燥。雖然是冬天,祁崇衣著卻不厚重,墨色衣袍上以銀線繡著花紋,入眼便是無邊貴氣。
她盈盈行了一禮:“嘉寒見過秦王殿下�!�
祁崇冷漠掃過她。
明臻正往這處過來,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停下了腳步,偷偷探頭去看。
前幾日高高在上的嘉寒縣主居然無比卑微的跪在了祁崇的身邊,抱住了祁崇的腿。
“殿下……我對祁修并無任何情意,嘉寒心里只有您,但皇后命令,嘉寒不敢違抗。”嘉寒雙眼泛紅,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淌下來,“我知道,父親和兄長得罪您頗多,只要讓我待在您的身邊,我情愿為奴為婢。”
“我仰慕殿下已久……只要您愿意,我能幫您探得皇后那邊的秘密,隨時為您匯報。來日您登基為皇,給嘉寒一個位份便好�!�
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淡:“十天之前,祁修把皇后宮中當值的兩名宮女收了,是你給他下的藥?”
嘉寒一時怔住,這些事情,她并不知曉,祁修就算臨幸宮女,也不愿意要她么?而且秦王……他怎么知曉這些?!
祁崇眸中滿是諷刺:“攀附錯了人,只會死得極慘。”
攀龍附鳳之人,祁崇最是厭惡,像嘉寒這樣卑微跪在他腳下等待寵幸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被男人冰寒入骨的目光略過,嘉寒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她絲毫不懷疑,假如自己再靠近他,會被他直接殺掉。
祁崇這樣的人,仿佛地獄中生長,永遠沒有溫柔,無論對待誰,都是一樣的冰冷與狠心。
“滾�!�
嘉寒倉促的站了起來,滿臉淚痕離開,看都不敢再看祁崇一眼。
祁崇走向鬼鬼祟祟隱藏在一旁的明臻,把她揪了出來。
第61章
“等孤給你鳳冠霞帔�!薄�
明臻目光躲躲閃閃:“我……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祁崇握住了她的手,
明臻的小手冰涼冰涼,臉色也是蒼白。
看到這樣一幕,明臻也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覺。
就像壓了一塊石頭,
沉甸甸的。
明臻輕聲道:“殿下不要理會別人好不好?”
大概是小小的占有欲,其他東西都可以和旁人分享,
祁崇卻不能。
明臻不喜歡殿下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她不是好女孩兒,她也有私心。
但是殿下與外接觸太多,認識的人也實在太多。而且殿下這么優(yōu)秀,
想要和殿下在一起的人肯定也會很多。
祁崇抬了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去凝視明臻的眼睛:“為什么?”
少女身上柔軟的香氣讓人沉迷,
意亂情迷。
祁崇想起那天晚上,明明被自己吻哭了,她已經(jīng)在記恨自己的霸道行徑,
卻仍舊軟綿綿的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肩膀上輕輕抽泣。
可以擁有她,卻未曾擁有。祁崇只擔心自己將她弄壞。
眼下她怕是吃醋,
但她自己并不知道。
明臻搖了搖頭:“我……我心口有點痛�!�
祁崇摟住她柔弱的肩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孤送你回去�!�
新夜和天琴本來在門口坐著聊天,
見姑娘和殿下回來了,趕緊站了起來。
姑娘似乎有點不開心,
懨懨的在殿下身邊,
眼睛都是垂下的,
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
祁崇送了她進入房間,
便要離開。他今天過來并非要看明臻,而是和安國公有事情。但明臻看起來實在不開心。
難不成是因為他剛剛面對嘉寒時太過冷漠,嚇到了她?
這些年來,祁崇對待明臻和對待旁人其實是兩種態(tài)度。明臻身體弱,
性格又太嬌,且是他身邊養(yǎng)大,態(tài)度自然溫和許多。
殺人罰人這些事情,很少在明臻面前去做。
有時候要殺什么人,明臻在旁邊,為了避免驚嚇到她,懲罰都會稍微緩和一些。
對于嘉寒,祁崇其實并未放在眼中。這個女人長相如何,有無才華,都不是祁崇所關(guān)注的。只是她太跳,總愛做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來。
祁崇道:“按時喝藥,不準再淘氣,冬天里少出門�!�
明臻是唯一一個可以得到他叮囑關(guān)懷的人。祁崇向來不關(guān)注旁人身體如何。
小姑娘垂眸,將祁崇的話聽在了耳朵里,仍舊懨懨的不笑,她覺得呼吸困難,有點悶。
明臻坐下來喝了一口茶,長長眼睫毛在瓷白面孔上投下一些陰影。
祁崇把她招過來,揉揉耳朵又捏捏臉頰:“孤先離開了�!�
明臻閉上眼睛:“殿下不親親阿臻嗎?”
祁崇一怔。
她仰著臉,眼睛很乖巧的合上來,鼻尖挺翹,唇瓣柔軟且濕潤。
大概適應(yīng)了前段時間祁崇吻她,以為是殿下對她表達愛意的方式,因而主動來引誘殿下。
倒是個不省心的。
將來若在一起,大概也會誘得君王不早朝。
祁崇指腹在她唇角按了按:“孤還有一些事情,先離開了。”
明臻抬眸:“好嘛。”
她以為殿下要走了,也想過去睡個回籠覺,剛剛轉(zhuǎn)身,手腕突然被殿下按住,自己也被殿下按在了懷中。
依靠在殿下寬闊的胸膛,聽到殿下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
祁崇突然想起來虞懷風口中的成王。他知道自己和成王不同,但很多方面都是相同的。因為明臻眼中有他,心中也有他,所以他可以表現(xiàn)得如此正常,維持得了現(xiàn)狀。
明臻在安國公府,雖然沒有受到虐待,一些小小的委屈肯定是有。身份不比漓地王女尊貴,旁人看她或許也會有一些小小的輕視。
祁崇道:“等孤給你鳳冠霞帔�!�
比王女更加尊貴的位置,會讓凌朝所有人對她敬畏且尊重。
明臻眼睛睜圓,詫異的分開唇瓣:“嗯?”
她眼睛水汪汪,天生就惹人憐愛,就連祁崇這樣冷心腸的人也忍不住想要愛撫明臻。
祁崇知曉,虞懷風如果知道自己深深吻過他的妹妹,且把妹妹吻哭,一定忍不住拔劍來殺自己。
他并非顧及虞懷風,他想做什么,壓根無需旁人的同意。
但明臻實在太弱小,承受不住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了如此濃烈的愛意。
施加越多,只怕她的身體越弱。
祁崇指腹在她柔軟唇瓣上摩挲,聲音低沉性感:“待孤成為皇帝,孤日日夜夜寵愛阿臻,到時再吻阿臻�!�
明臻眼神仍舊溫柔,她知曉殿下想做什么一定都可以做到,因而點了點頭:“好呀。殿下不是也沒有關(guān)系�!�
祁崇刮了刮她的鼻尖:“傻阿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