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溫守成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難看。
“書寧,你是氣話對吧,我知道前些日子是我昏了頭,我錯了,我反省,但你別拿這話嚇我�!�
身形高大的男人搖搖欲墜,臉色慘白,仍舊固執(zhí)的看著上方的女人。
看到溫守成這樣,大長公主心中并無多少高興,只是諷刺。
她像是累極了,出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認錯,我們就能和好如初,還是你有恃無恐,覺得我周書寧離不開你?”
她不想跟他多說,挪開了眼神趕人。
“你走吧,別再來了,你今后就跟著你的好母親好妾室好女兒,一家子人團團圓圓,和離書我已經(jīng)簽好了,此后,你與我再無半點干系。”
大長公主說罷,秋嬤嬤便從袖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上前遞給了溫守成。
溫守成不肯接過去,秋嬤嬤便強自塞給了他。
斗大三個字——和離書
怎么會,書寧怎么會舍得與他和離。
他握緊手,竟是一把將和離書撕了個稀碎。
他怒吼道:“我不和離,我絕不和離!”
心中亂成一團,可溫守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絕對不會和離!
他上前兩步捉住大長公主,拿著她的手扇在自己臉上。
“你打我你打我,解氣,不和離好不好�!�
說到最后,溫守成幾近哀求,握著人的手都在顫抖。
他猶如被拋棄的野狗,苦苦哀求,拼命的想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書寧,別離開我。”
大長公主被溫守成這般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她想要掙脫,偏偏溫守成抓得死緊。
她氣急:“溫守成!”
大長公主深吸一口氣,“不和離是吧,你以為是一件小事情,你以為自己認錯了,可你真的知道哪里錯了嗎,你不過只是為了不和離罷了,溫守成,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周書寧,堂堂大周朝的大長公主嫁給你這些年為你忍受了多少!”
“當初是你說非我不娶,說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在我沒有子嗣忍受外面那些風言風語,無盡的譏諷,你在哪里!”
“后面你母親居然還做出下藥的下賤事情,弄出了徐月那個孽種,我本該可以一碗落胎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可我瞧見的是什么,是你即將初為人父的喜悅!我知我虧欠你,便不舍得下手�!�
“可我得到的是什么,是什么!那對賤人母女平日里對我百般挑釁聯(lián)合溫氏對付我,可你從來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你說徐月是你的孩子,是無辜的,那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們買通了府醫(yī)在你送我的東西上下手,寒涼之物,氣血虧損,她們篤定了我對你信任,若不是音音,我早就被那對賤人算計了,你以為徐月又是什么好東西!買通下人盜取族譜篡改生辰,你還當她是朵出塵不染的白蓮花不成!”
她嗤笑,里面帶著無盡的諷刺。
“你不知道!你所謂的家和萬事興,就是拿著我的委曲求全去成全所有人!你當我非你不可不成,溫守成,你別太過分了!”
說到最后,大長公主幾乎是嘶吼出聲,分明是斥罵,可她眼眶紅了一片。
一連串的控訴,字字句句肺腑之言。
溫守成才發(fā)覺,原來這些年,書寧心中并非沒有怨氣,她只是將這些藏了起來,一個人獨自憋著。
龐大的信息量將溫守成砸了個滿臉懵,尤其是聽見后面徐月和徐氏做的事情。
他下意識放開她的手,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會!”
大長公主早就料到了他會有此一言,冷笑一聲。
“我說她們的壞話,你不相信,可音音被冤枉的時候,你卻深信不疑,溫守成,你當真是個瞎子不成!”
她從秋嬤嬤手中拿出一沓認罪書,扔在了溫守成的眼前。
“這些全都是口供,當事人簽字畫押,還能有假,自從音音有了婚約,太子成親,皇后此前本對音音的心思淡了,一月前卻突然開始談論音音婚事,直到半月前太子妃被廢,皇后跳得更兇,不過是因為無量寺那老和尚的一道沖喜生辰的簽文,可今時今日皇后又突然選了徐月,你以為又是因為什么!”
一連串的事情環(huán)環(huán)相扣,溫守成不傻,他就算是看著這些事情,也知道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
怪不得那日皇后突然到臨,要徐月入族譜。
溫守成不知道,書寧心中竟然這般怨恨他。
他啞口無言,只顫抖的拿緊那些東西。
“喲,瞧我是來的不湊巧了,不過又挺巧,溫大人也在,也省得我多走一趟�!�
院門口李安之長身玉立,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多少年了,大長公主難得見到李安之一次,她撇開眼低頭。
而溫守成見到人顯然就沒有那么冷靜了。
“李安之?你來這里做什么?”
李安之沒搭理他,只是看著他捉住大長公主的手,嘴角弧度微微拉平。
他露出手中的圣旨。
“御旨在此,怎么溫大人還要捉著人不放不成?”
見到圣旨,溫守成才不情不愿的放開手,可心中卻有股不好的預感。
直到李安之打開圣旨,念著上面的內(nèi)容,溫守成的臉色青白相間,尤其是聽見最后那句賜美妾,他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李安之不疾不徐的來到溫守成面前,伸手將圣旨遞到跪下的溫守成面前。
“接旨吧,溫大人�!�
他懶散的拉長了對人的稱呼,顯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溫守成咬牙切齒,不肯相信道:“我要見圣上,這是我與書寧的家事,圣人怎能拆散我們!”
聽見溫守成的話,李安之垂眸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眸色冷漠。
“溫大人是要抗旨不成?”
李安之深知這男人的弱點,他薄唇微勾俯身在溫守成耳畔,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話。
“溫大人不為自己想想,也為溫老夫人想想吧,她老人家一把年紀,可經(jīng)不起折騰�!�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溫守成氣得胸膛不住起伏,肌肉緊繃著,猶如一頭倔強的牛。
大長公主知道這家伙倔得很,要他接旨不知要什么時候了,她見狀便準備自己接下。
下一刻,溫守成道:“臣!接旨�!�
聲音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中蹦出來的,透著心不甘情不愿。
他回頭看了眼大長公主,知他現(xiàn)在無言面對她。
唯一的就是先將那些事情查清楚。
他道:“書寧,你等著我,再給我些時間�!�
他卑微的祈求著,得到的卻只有一片沉默。
溫守成也不氣餒,這些年書寧說過多少次,不過都是使氣,只要他將事情處理好,她消了氣,他們還能回到當初的。
至于圣旨上的和離,溫守成下意識忽略。
溫守成走的時候,背脊顯然沒有來時那般挺得直直的,像是頹廢了許多,再無之前模樣。
大長公主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直到眼前強迫擠進了一道黑影。
她皺緊眉頭看著李安之,“你干嘛?”
李安之低頭看她道:“殿下難得找我,何必為旁人神傷,現(xiàn)在的朝上形勢,殿下不想知道嗎?”
果不其然,大長公主瞬間被這句話吸引了,連連問著他。
李安之不緊不慢的答著,一邊帶著人不著痕跡往里走。
事情太多,總要喝杯茶,慢慢說才是。
63
?
攤牌
越接近立冬天氣便越發(fā)冷,風中甚至有了些刺骨的感覺。
溫黛的及笄宴接近,吉服首飾,宴席賓客,梳頭嬤嬤這些都是要緊的事情。
大長公主便緊鑼密鼓的安排著,畢竟因著她和溫守成和離,引起汴京城內(nèi)軒然大波。
不少人都等著看笑話,可大長公主偏偏要辦得風風光光,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周書寧的女兒是何等風姿。
于是這段日子府內(nèi)幾乎人人忙得腳不沾地。
溫黛作為當事人也沒閑下來,每日試著吉服首飾珠釵。
隨時量身改制,就算是溫黛再愛華服美裳,不免也有些頭疼。
而謝淮這些日子似乎也很忙,不過每隔兩日就會送信進來。
每次溫黛都偷偷帶著又青去角門拿,明明是在自己府內(nèi),卻跟做賊似的。
知道她因為及笄宴,這段日子不能出府,謝淮便在信外多加了外頭的新鮮東西,日日都不重樣,很是有趣。
這日大長公主正好拿著新改的吉服去找人,正撞見溫黛帶著人偷偷摸摸的拿著東西。
秋嬤嬤也有些無奈,“這些日子,角門那里的小廝總能收到轉(zhuǎn)交給郡主的東西,聽聞是謝家大公子的,不過郡主喜歡,小廝也不敢攔�!�
難得瞧見音音高興,大長公主自然也不想掃興。
她唇角輕勾,“罷了,這些日子音音也累,難得有人如此用心哄她高興,也算是有心了�!�
秋嬤嬤“誒”了一聲想了想又道:“溫家那里聽說鬧起來了,溫老夫人氣得直接吐了血,徐氏被禁足了,徐月也跟著吃了瓜落�!�
那日溫守成離開公主府后,再沒來過,本以為是放棄了,倒是想不到去收拾那些人去了。
聽到溫守成的名字,大長公主笑意微淡,“日后他的事情不必再關注。”
秋嬤嬤點了點頭,心中忍不住嘆氣,這溫大人又是何必呢,早些時候去做什么了,現(xiàn)在做這些出來,不過是亡羊補牢。
溫府內(nèi)
大廳中碎瓷片撒了一地,屋內(nèi)一片狼藉,徐氏抱著徐月跪坐在中央,面對著上方盛怒的溫守成,瑟瑟發(fā)抖著。
徐月更是一片茫然,她才從外頭收了糧食回來,眼瞅著計劃萬無一失,只待時間。
不曾想回來,就瞧見徐姨娘跪在屋內(nèi),而溫守成瞧見她更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緊接著將一沓紙扔在了她臉上。
徐月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此情此景,她也只能強裝鎮(zhèn)定拿起了那些東西。
上面是那侍女好友的供詞,那侍女雖然貪財,可難得聰明了一次,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好友。
若不是只怕早就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無人發(fā)覺的地步。
溫守成看著徐月恍然的表情,握緊了手。
“我原以為,縱然長輩之間有瓜葛恩怨,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是以從未遷怒于你,可你怎么做的,孽障,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情!”
“你是瘋了不成,居然敢誆騙皇后,你當你有幾個腦袋夠砍,還是說你自詡聰慧,覺得所有人都要被你耍得團團轉(zhuǎn)��?”
溫守成連連拍桌,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能直接拿著劍將人就地正法了。
“老爺,不關阿月的事情,是皇后非要迎阿月進東宮啊,咱們有什么法子,老爺,定然是那賤婢說謊,她可是你的女兒,老爺!”
徐姨娘見勢不對,連忙打起了苦情牌。
溫守成冷笑一聲,“你說她是無辜的,那你告訴我,族譜怎么會在她房中?”
他招了招手,下頭的人便將東西遞了上來,赫然就是徐月從那小婢女手中拿到的東西。
本該早就銷毀的東西,怎么會在溫守成這里。
徐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現(xiàn)下的情況容不得她想這些。
她默默的聽著溫守成的質(zhì)問,到底是發(fā)現(xiàn)了,再多狡辯也是徒勞無功。
她直起身子,對上坐在上方的溫守成。
“所以呢,父親是想要大義滅親,將我交出去嗎?”
徐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叫溫守成愣在了原地。
他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敢?”
徐月只是慢條斯理的整理好散亂的頭發(fā)。
“可皇后娘娘現(xiàn)下已經(jīng)認定了我就是太子命定之人,如今我認了祖宗,就是溫家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父親,孰輕孰重,您應當比我更清楚吧?”
眼下將這件事情爆出去,皇后只會認為是溫守成聯(lián)手徐月一同耍她,可討不著好果子。
徐月是打定了溫守成會投鼠忌器,不會拿溫家滿門做賭。
溫守成氣笑了,“好,好極了,這些年來我倒是瞎了眼的沒發(fā)現(xiàn)你竟是頭吃人的狼,徐月,你好得很啊�!�
徐月緩緩抬眼,不卑不亢,“父親,這后宅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女兒不過是自保罷了,又有什么錯,時候不早了,娘娘那里找我還有事情,女兒告退�!�
徐月仗著背后是皇后,有恃無恐,扶起徐姨娘走了出去,徒留氣得臉色青黑的溫守成一個人坐在屋中。
他挫敗的垂下頭,馳騁沙場這些年,刀光劍影都活了下來,卻栽在這么一個人手中。
溫守成不郁悶是不可能的。
他忍不住想到了書寧,這些年來她也是日日這般過來的,可他在做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無盡的悔恨猶如酸水浸泡著心臟,一陣一陣的疼,讓他悔恨不已。
徐姨娘眼瞅著徐月就這么和溫守成翻了臉,忍不住有些心驚膽戰(zhàn)。
“你個傻孩子,你如今把這些說出來是做甚,萬一他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皇后,那你可就在劫難逃了�!�
徐月聽著徐姨娘擔心的話,只是拍了拍她的手道:“父親是個聰明人,固然我倒了,可整個溫家都得陪著我下水,你說父親會怎么辦�!�
“再說了——”
徐月頓了頓,眼帶深意,“即便是父親不在意,可是老夫人還會不在意嗎?”
溫守成是個孝子,就算再如何,也覺得不會看著自己親娘真出什么事情。
這些年來,她們憑借著這一點,更是將那大長公主牢牢壓住,只是可惜,如今竟是和離了。
若是沒和離,她身后到底也有公主府,能借著公主府的勢力做更多事情。
只是徐月到底還是小瞧了溫守成,她自以為溫守成拿不住她。
卻不知他雖然明面上是動不了徐月,可如今府內(nèi),是由溫守成掌權。
她一個即將出嫁的女兒家被禁錮在府內(nèi)待嫁,不也是稀松平常。
是以徐月再準備出門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軟禁了起來。
她氣急敗壞的就想要沖出門去找溫守成。
可門口的侍衛(wèi)卻死死地將她攔在了院內(nèi)。
“混賬東西,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要見溫守成,我要見皇后娘娘!”
徐月拼命掙扎的要出去,可她雙拳難敵四手,只能硬生生的被關著。
眼瞅著日子一點點的接近,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如今出不去也是白搭。
一想到費勁心血做出的局面會付諸東流,徐月心中慌得沒底。
她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氣得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拂在了地上,嚇得徐姨娘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月兒如此失控的模樣。
徐月胸廓不住起伏,大口吸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她得冷靜下來,得冷靜下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出去。
這邊徐月焦頭爛額的想著要如何出府,卻不知那頭,溫黛已經(jīng)想到了要如何破壞她計劃的法子。
身為郡主,溫黛名下自然也是有不少私產(chǎn)的,她將其中是糧食鋪子的篩選了出來。
不僅是汴京城內(nèi)的有,就連申洲也有些。
她看著謝淮信上細心圈出的徐月屯糧的鋪子地點。
很是接近城門,保證可以一得到消息馬上開粥放糧。
溫黛眉心微皺,即便是她現(xiàn)在循著徐月的法子,可到底晚了一步,眼瞅著立冬就在三日后了,這件事情迫在眉睫。
指尖輕敲著桌面,溫黛不停想著有什么其他的計策。
她望著汴京城內(nèi)的街道圖,又看了看城門處徐月的地方。
她腦中靈光一閃,將目光放在了申州的地圖之上。
緊接著她連夜起草了書信,又蓋上了獨屬于公主府的印章。
她將幾封信紙封好,交給了又青。
溫黛囑咐道:“將這幾封書信照著我給你的地址,叫了遞夫用咱們府上的好馬一一送到那些鋪子的掌柜手上去�!�
溫黛神情嚴肅,又青聽著她這般鄭重的語氣,知道事情緊急,點點頭便帶著東西連忙去了。
溫黛扭頭,望著桌上的小木鳥,那是謝淮托人送進來的,里面安了機關。
一按,小木鳥就能如真鳥一般行動自如。
想著人費勁巴拉的送了東西,又給她送來了如此關鍵的東西。
俗話說有來有回,若是逮著他,一個勁的薅,萬一這家伙罷工了可就遭了。
但往日都是旁人送她,她從沒操心送人的,除了上次對付謝安送給謝淮的那幅畫。
如今,溫黛手邊也沒有什么趁手可以送人的東西。
她想了想,索性將那日贏來的另一半瓷娃娃裝到木盒,連帶著信叫人送去。
反正他也沒見過,也算是她的心意不是。
【??作者有話說】
遞夫就相當于古代的快遞小哥。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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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落空
永慶十年,十一月初七,立冬。
申州城內(nèi)尚未落雪,只是有些冷,街道之上依舊繁茂熱鬧。
開攤的小販打著哈欠將鋪子支起來,才吆喝兩聲,就瞧見干凈的大白饅頭上突然多了一點臟污。
小販揉了揉眼,以為是哪里碰見了沒太在意,直到瞧見一只手居然伸上來,他驚叫一聲,一把抓住了那小賊。
“好小子,做什么不好偏偏當賊,爺爺我今天就送你去見官!”
他說著就開始拉人,那小孩又急又慌,陡然哭叫起來,連連求饒,可小販不以為然。
直到,不遠處,一群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們看了過來,瞧見他攤上的大白饅頭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哄而上。
小販沒法子,只能任人踐踏,眼睜睜看著東西就這么被搶。
與此同時別的鋪子也是這般情景,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霎時間亂作一團。
流民暴亂,連官差都分不清,人潮涌動,有人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災民們硬生生的踩斷了脊背斷了氣。
暗處看到這一切的人,心中一驚,想不到郡主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于是連忙快馬加鞭的回了鋪子,叫里頭的人張羅起來。
說是施粥賑災,但他們也沒盲目,遵照著郡主的吩咐,在周圍安排了守衛(wèi),又具體分了哪些人可以領,領粥需要做什么。
與此同時,在各個不同的州縣也涌入了難民,只是那些個鋪子守衛(wèi)沒有提前準備,竟是直接被哄搶一空。
流民暴亂事情很快傳到了朝堂之上,而在千秋殿的皇后也收到了消息。
彼時皇后正在和太子用早膳,聽到這事兒的事情,瞳孔微縮。
但她不動聲色的擦了擦唇角,讓旁邊伺候的人都下去。
“既然時機到了,那你就準備著,你父皇這些日子的身子是越來越不行了,越是如此你才越是要樹立威信,讓臣子們都看看你這個儲君,也好讓那些個流言不攻自破�!�
皇后看著對面用膳的太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