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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親手下毒,絕對不可能失手!

    事到如今,二皇子哪里還不明白。

    他那好父皇死前,竟偷摸和謝淮聯(lián)系上,將虎符給了出去。

    司馬越那個老家伙,他掌權(quán)的時候他就稱病不出,最近卻是格外活躍,還有赫連煜那個混賬,還跑什么周國去。

    說是去刺殺學(xué)子重創(chuàng)周國,結(jié)果反手還賠了幾座城池,可父皇不僅殺了他,反而對其嘉獎。

    合著半天,全都是為了這個野種鋪路!

    他不甘心啊,他堂堂秦國二皇子,天潢貴胄,怎么可能會輸給這個野種。

    明明他才是正統(tǒng)啊!

    可惜這些話,他只能在心頭怒吼,因?yàn)橄乱豢�,謝淮提劍而上。

    “你不能殺我,我是皇子,我——”

    他還想說什么,可謝淮聽也不聽,一劍封喉,血液嗆入喉嚨,不斷噴涌而出。

    他捂著不斷冒血的脖頸,嘴中嘟囔著什么,滿眼充斥著不甘心。

    謝淮看也沒看,擦拭著劍上的血跡,漫不經(jīng)心道:“處理了吧。”

    赫連煜應(yīng)了一聲,心中瞧著這般的謝淮,其實(shí)也有些發(fā)怵。

    這家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致命。

    他眼神微閃,想說什么,可轉(zhuǎn)念閉了嘴,將人帶了下去。

    主謀已死,剩下的不過是烏合之眾,很容易擊潰。

    ——

    大殿正中,謝淮沒有坐上那把人人都想得到的龍椅,而是徑直坐在稍微干凈的一塊臺階上。

    他從懷中摸出一方絲帕,里面裹住的是小郡主贈予他的小葉檀金紋佛珠。

    想到小郡主,謝淮心頭一軟,本想摸一摸,可想到自己手上才沾了血,便只好放棄。

    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照理來說,江弈這月的書信也該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甫一想到這,外頭就有人立刻遞了來。

    傳信的是個士兵,半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遞上東西。

    軍中的人不知道什么,只知道每月這個時候,殿下看著書信就是心情最好的時候。

    本想著今日殺敵立功,他特意截了這差事,想著趁著主子歡喜掛個臉。

    誰曾想,半晌,他都沒看到殿下臉上有個笑臉,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下一刻,他便便眼睜睜的看著殿下將那信撕了個粉碎,眼中滿是陰鶩之色。

    見狀,他也不奢求什么得臉的事情,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只覺得心子都緊了起來。

    良久,上頭才傳來殿下凜冽如冰的聲音。

    “下去,叫林振來見我。”

    他忙不迭點(diǎn)頭,出門后才驚覺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而殿內(nèi),謝淮腦海中全然都是江弈信中那一句,溫黛疑似有了新歡。

    信中描寫,字字句句無比細(xì)致,一對有情人的模樣躍然紙上。

    “新歡——”

    他嗤笑一聲,眼中不見半分笑意,一字一句的念著。

    眼神陰沉沉中的殺意如絞殺于無形的惡鬼,恨不能將這兩字囫圇個的吞下,再沖去周國將人抓過來。

    78

    ?

    賭局

    林振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謝淮臉色陰沉的模樣,本能的他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看到被撕成碎片的信。

    往日里主子對這些信分外珍惜,尤其是關(guān)于小郡主的,眼下卻撕成這副模樣。

    他有些惴惴不安,很有眼力見的離了三四步的距離。

    “殿下,是有什么事吩咐嗎?”

    謝淮徑直詢問。

    “那群家伙還有多久能解決?”

    林振想了想才道:“大部分人都支持二皇子,很多人都是老臣,根系深,咱們不好動,不過——”

    沒等他接著說下去,謝淮只說了一句。

    “盡快,另傳下去,我欲三日后登基,讓那些人來觀禮,孤,親自會會這群老家伙。”

    林振不明白謝淮一時間為何如此著急,他剛想勸阻,畢竟穩(wěn)扎穩(wěn)打才能永保昌盛。

    可瞧著謝淮不容置喙的神情,林振只好作罷,領(lǐng)命退下。

    秦國皇室這番翻天覆地的變化,瞞不過在建康的百姓們。

    不過他們只曉得皇位易主,而身為最佳儲君人選的二皇子竟因謀逆被昌樂帝姬之子斬殺。

    昌樂帝姬這個名號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建康響起。

    有年長的人也只是感慨道,當(dāng)年昌樂帝姬風(fēng)采可謂是滿城皆知。

    追求者如過江之鯽,更有狀元郎為其雪地賦詩,名震建康,只為得見帝姬容顏。

    只可惜后來帝姬和親,從此名頭漸漸埋沒。

    如今卻出來了個帝姬之子,這可就新鮮了。

    一時間建康城內(nèi),這樁事情被眾人議論,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而身為謠言主人公,謝淮此刻站于太和殿之上,殿中的血色早就被擦洗干凈,不見昔日狼藉。

    謝淮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不緊不慢的擦拭著長劍,聽著下頭那些老臣們因著他登基的事情吵得面紅耳赤。

    “本朝建國至今,哪有外姓之子繼位的道理!”

    “就是,這豈不是混淆皇室血脈,若是昭告天下,有何顏面見先帝,又如何立足!”

    “昌樂帝姬乃先皇血脈,如何名不正言不順,且如今賢者上位有何不可,廢太子已被先帝所廢,諸位莫不是還想違逆先帝旨意不成!”

    “...”

    以司馬越和赫連煜為首的支持他。

    而另外一方是以左相公孫極,秉持正統(tǒng),認(rèn)為謝淮名不正言不順,堅(jiān)持不肯讓步。

    雙方吵得有來有往,公孫極更是漲紅了一張臉,氣得脫口而出。

    “若是要讓我等誠服,除非十六洲收復(fù)不可!”

    十六洲一半割讓給了周國,一半則是被周圍的國家吞下,先帝在世時尚且收復(fù)不回來,更何況這個毛頭小子。

    是以公孫極對此很有信心。

    司馬越也急了,“你這不是強(qiáng)人所難��?”

    可公孫極只冷笑一聲,隨即別過腦袋看向謝淮。

    “話,老臣放在這,就是不知道謝公子你,能不能做到�!�

    謝淮慢條斯理站起身,抬眼看著下方看過來的眼神。

    他深邃眉骨顯得堅(jiān)毅,透著狠戾。

    謝淮眉頭輕揚(yáng),意味深長,“那就,一言為定�!�

    看著謝淮這囂張的模樣,公孫極冷哼一聲不以為然,不過是意氣用事的毛頭小子罷了。

    待過些日子,就知道厲害了。

    紛爭,以這一場賭局結(jié)束。

    彼時誰也不相信謝淮能做到,可誰也沒想到,公孫極這話,竟是一語成讖。

    ...

    永慶十一年,三月初三上巳節(jié),本該是除災(zāi)消害的好日子,可皇城之內(nèi)一片死寂,尤其是正乾殿內(nèi)。

    邊疆戰(zhàn)敗的消息頻頻來報(bào),放在案桌上,整整兩大疊。

    早年見從秦國得來的城池,短短幾月竟是全部被奪走,若是光這些也就罷了,可就連周邊周國的附屬,竟大部分調(diào)轉(zhuǎn)方向投靠秦國。

    蓋因?yàn)榍貒俏徊龢返奂е印?br />
    坊間傳他用兵如神,尤其是渭水一戰(zhàn),三萬士兵對陣十萬,竟是將其打了個措不及防,硬是突圍而去。

    永慶帝混濁的眼神聚焦在昌樂帝姬這幾個字身上。

    熟悉的名字,讓他眼神微顫。

    是蓁兒的孩子!

    難道當(dāng)初那個孩子竟然還活著!

    永慶帝大悲之下又是大喜,激動之時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正乾殿內(nèi)宣御醫(yī)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東宮還有公主府內(nèi)。

    不過前者是毫不意外,而后者卻是有些震驚。

    彼時,大長公主正和李安之下著圍棋,旁邊的小爐子上溫著熱酒。

    聽到永慶帝昏迷的消息,李安之臉色未變,落下一子。

    “看來,咱們這位太子等著急了。”

    若是普通的病情自然沒什么,可這個月,永慶帝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上個月上朝時竟是當(dāng)中噴出一口血。

    如今太子大權(quán)在握,自然不會舍得交回去。

    且宮內(nèi)那個尹神醫(yī),底子可不干凈。

    大長公主眉頭微蹙,“可如今邊疆也亂了起來,太子不想著攘內(nèi)安外,反而急著奪權(quán),當(dāng)真是...”

    她輕嘆一口氣,頗有些怒其不爭。

    李安之沒說什么,只是笑著提醒,“阿寧,該你了。”

    他道:“如今永慶帝病重,太子無德,這宗室都是些不成器的,如此下去,阿寧覺得周國又能撐多久?又有誰能可堪大任?”

    大長公主心不在焉的落下一子,越想越擔(dān)心。

    “這些年周國雖是繁盛安樂,可到底許久不打仗,且因?yàn)樯洗瘟髅竦氖虑�,國庫空虛,秦國卻虎視眈眈,如此下去,只怕...”

    大長公主沒說完,可兩人都心知肚明。

    如此下去,只怕周國離著被吞沒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李安之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淡淡道:“既然儲君無德,圣人病重,宗室無能,殿下何不再進(jìn)一步?”

    平淡的幾句話,卻驟然讓大長公主內(nèi)心掀起萬丈狂瀾。

    她驚詫的抬起頭,卻正對上李安之看過來的眼神,里面毫無說笑之意。

    知道他是認(rèn)真的,大長公主的心驟然狂跳起來。

    天子之位,從古至今,素來只有男人能坐。

    便是當(dāng)初永慶帝能力不夠,她代為掌權(quán),也從未肖想過那個位置。

    前人從未有過之事,她能行嗎?

    大長公主心頭亂成一團(tuán),李安之看出了她的擔(dān)心。

    他笑著握緊她的手。

    “殿下,安之一直在您身邊,若你不愿,那咱們便另想法子就是了。”

    這場棋局,大長公主暈暈乎乎的,也沒能下個輸贏出來。

    到李安之離開后,她心里依舊是狂跳不止。

    可她搖了搖頭,將想法壓下。

    若她登上那位置,面對的便是數(shù)不清的刀槍劍戟,而她的音音也會被人覬覦,陷入危險(xiǎn)之地。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欲望就將音音推入險(xiǎn)惡之地。

    大長公主將想法拼命的埋藏在心中,可李安之的話卻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渴望權(quán)利的欲望種子已經(jīng)種下,只待有朝一日生根發(fā)芽。

    而很快,這個機(jī)會出現(xiàn)了。

    ——

    渭水前二十里,秦軍駐扎在此,不遠(yuǎn)處就是玉壺關(guān),周朝最堅(jiān)固的城池,曾經(jīng)是秦國最富庶之地。

    若是打下此城,便能直入周國腹地,不費(fèi)吹灰之力摧毀。

    彼時歷經(jīng)數(shù)戰(zhàn)的謝淮坐于帳內(nèi),看著沙盤之上的城池。

    曾經(jīng)被奪走的城池大半都被他收復(fù),而這玉壺關(guān),是最后一個地方。

    林振看著謝淮,有些擔(dān)心道:“此戰(zhàn),不若末將帶領(lǐng),殿下幾日來不眠不休,渭水一戰(zhàn)耗費(fèi)頗多精力,只怕身子受損�!�

    可謝淮只是搖搖頭,看著沙盤閉了閉眼。

    “太慢了,不行。”

    他得盡快收復(fù)權(quán)利,才能做想做之事。

    臉上的疲憊一閃而過,他眼神冷冽。

    “通知下去,今晚,夜襲玉壺關(guān),以城內(nèi)煙火信號打開城門時候?yàn)闇?zhǔn),另,不可傷了城內(nèi)的百姓,若是出現(xiàn)暴行者,軍法處置。”

    林振肅然點(diǎn)頭,“是!”

    他雖不知殿下如此著急是為了什么,可他知道,殿下不是個冷血的人。

    從收復(fù)失地以來,除了必要的傷亡,一路而來的城池從未有過大肆破壞行跡。

    因著曾經(jīng)是秦國的子民,常年經(jīng)受戰(zhàn)爭。

    百姓們也只求過平安度日,管他王朝更迭,活著才是最大的。

    因此謝淮的舉動,意料之外的讓那些百姓的抵抗心也沒那么重。

    夜色之下的玉壺關(guān)內(nèi)格外的寂靜,守城的主將,多年來的安樂早就讓他沒了當(dāng)初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本以為歷經(jīng)渭水一戰(zhàn),秦軍會休養(yǎng)生息,且玉壺關(guān)城墻堅(jiān)不可摧,短時間秦軍攻不破。

    可未曾想,子時,一道尖銳的煙火爆炸聲響徹天際。

    而本該休養(yǎng)生息的秦軍,竟長驅(qū)直入,以摧枯拉朽之勢攻下城池。

    秦軍的動作又快又猛,尤其還是挑著人最熟睡沒有防備的時候。

    是以整座城池改朝換代時,城內(nèi)百姓大部分竟都不知情,都以為是哪家放著煙火玩。

    直到第二日才收到了秦軍入城的消息。

    本來百姓們看著這些陌生的軍隊(duì)十分慌張。

    可大半日下來,看著那些秦軍并沒有如那些野蠻人般橫沖直撞,百姓們提著的心也就漸漸放了下來。

    很快,玉壺關(guān)丟失的消息以八百里緊急軍報(bào)送到汴京,震驚了朝野內(nèi)外。

    79

    ?

    梁上君子

    此時圣上昏迷,主事的成了太子,可因著大長公主積威甚重,于是朝臣們分為好幾派。

    可如今面臨這軍報(bào),原本還吵著的朝臣們詭異的都安靜了下來。

    太子此時也是頭疼得厲害。

    本以為邊關(guān)的事沒那么快,待他除去大長公主和圣上,便能好好處理。

    可眼下,卻是內(nèi)外皆亂的形式。

    直到回到東宮,太子都是頭疼得要命,那群家伙,平時跳的高,眼下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一個二個倒是成了鋸嘴的葫蘆。

    他冷笑一聲,“怎么,現(xiàn)下一個個倒是話都說不出來,孤平日養(yǎng)著你們是做什么的!”

    門客們面面相覷,有人斟酌片刻上前一步道:“殿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拿到大權(quán),不然若是大長公主掣肘,那咱們就都是一場空啊�!�

    “廢話,你說的這些孤難不成不知道,可如今玉壺關(guān)被破,你說說孤要如何?!”

    太子氣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下頭有人見狀提議道:“不若,讓溫守成前去,如此也算是分散了大長公主的權(quán)利,到時候,若是沒守住,溫守成自然隨您處置定罪,且雖說是和離了,可這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大長公主狠心,可她能舍得寶貝女兒喪父?”

    “況且即便是守住了,那咱們順勢就讓溫守成駐扎在外,大長公主兵權(quán)上無人,也是紙老虎,這于咱們可都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這話聽著,倒是有意思。

    太子當(dāng)即看向那人,心情也不復(fù)方才的不耐煩。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心頭一喜,連忙報(bào)上名字。

    緊接著他就聽見太子殿下讓他入內(nèi)府。

    他心頭大喜,連忙謝恩。

    要知道太子的門客也是有尊卑的,外門子都是不入流,唯有進(jìn)了內(nèi)府才算是真正的幕僚。

    翌日一早,任命溫守成為鎮(zhèn)北大將軍的旨令就下達(dá)了。

    因著圣人昏迷,太子代行監(jiān)國,自然旨令也等同于圣人的敕令。

    臨走時,溫守成沒有去拜別老夫人,而是去公主府見一見溫黛,他此生顧忌太多,最對不起的就是大長公主母女。

    可如今大長公主勢必不會見他,他便想要見見溫黛,聽說她受了傷,那些日子他也曾日日前來。

    大長公主雖是不愿,可到底讓他見了幾次,只是可惜,見面的時候溫黛都是昏迷的樣子。

    此去,不知何時能歸,他這個做父親的到底是虧欠她。

    只是可惜,這次不是大長公主不同意,而是溫黛不在。

    這幾日為了搞清楚夢里的情況,溫黛借口著出去散心,常常和伏清二人離府。

    今日,兩人一前一后竟是擦肩而過,打了個時辰差,恰好的錯過了。

    聽著秋嬤嬤的話,溫守成臉上有過片刻失落。

    可他很快抱緊頭盔,在大監(jiān)的催促下,神情肅然的離開。

    男人身穿鐵甲寒衣大步離開,很快騎上不遠(yuǎn)處的高頭大馬,下意識的他沖著公主府望了最后一眼,接著便握緊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去。

    待溫守成離開后,秋嬤嬤才扭頭看著門后的大長公主,低聲道:“殿下,他走了,您要不再看看...”

    大長公主握緊手,眼眸微垂,“沒甚好看的,左右也沒什么特別的。”

    她轉(zhuǎn)身毫不猶豫的離開,只是步伐之間略有凝滯。

    溫守成出征的消息,不僅是周國人盡皆知,連秦軍都得到了消息。

    這位溫將軍,當(dāng)年奪走十六洲,就有他的一半,尤其是戰(zhàn)場之上如羅剎閻王,大刀闊斧,一把長槍耍得虎虎生威。

    林振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是眉頭緊鎖,他同謝淮說的時候面帶難色,有些擔(dān)憂。

    謝淮將桌上的軍務(wù)一一看完,待林振說完后,他才問了一句。

    “建康城的那些家伙如今是什么反應(yīng)?”

    話題轉(zhuǎn)變得太突兀,林振一時間都沒反應(yīng)過來,愣神片刻才回話。

    “如今殿下您短短數(shù)月奪回十六洲的消息早就在建康城傳瘋了,如今人人都夸您是不世出的明君呢,都盼著您早些繼位,那群老家伙尤其是左相只怕都?xì)獾醚腊W癢�!�

    說這話的時候,林振話中帶著幾分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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