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眾人七嘴八舌祝福她平安康健,個個笑意顏顏,確實有把她哄高興了。
同一時刻,盛二娘帶著薛華蘭抵達府門。
進去見顧清玄在接迎,薛華蘭興奮地小跑上前,熱絡(luò)地喚了一聲表哥,隨后跟忠勇侯等長輩行禮。
顧清玄對她的態(tài)度跟往日那般。
后頭的盛二娘由婢女攙扶進來,顧清玄行禮道了一聲姨母。
盛二娘頷首,同忠勇侯行禮,寒暄了幾句便去壽安堂跟老夫人見禮。
薛華蘭還賴在那里不想走,盛二娘瞪了她兩眼,她才乖乖離開了。臨走時忍不住看那個男人,長身鶴立,正與賓客低頭說著什么。
薛華蘭心里頭酸溜溜的,這么好的表哥,怎么能便宜了蘇暮那女奴呢。
她越想越覺得心里頭不痛快,一邊嫌顧清玄眼瞎,一邊又腹誹定是蘇暮那狐貍精用了手段勾引。
盛二娘仿佛知道自家閨女在想什么,警告道:“蘭兒莫要不知分寸,別把眼珠子黏到文嘉身上了�!�
薛華蘭撇嘴,“女兒沒有�!�
盛二娘訓(xùn)斥道:“還不知羞�!�
母女前往壽安堂,途中壽王府的馬車抵達府門。
得知他們前來,忠勇侯親自領(lǐng)著顧清玄到門口接迎。
今日來的只有壽王夫婦和三娘李明玉。
因著長寧郡主纏綿病榻,壽王府又要維持跟顧家的這樁姻親,故而壽王妃從二房妾室房里把三娘李明玉過繼到正房養(yǎng),名義上算是嫡次女。
換句話來說,以后顧清玄要娶的正主兒便是李明玉。
她年約十六,身段窈窕淑雅,白凈的銀盤臉兒上有一雙溫柔的桃花眼,笑起來時唇邊有兩個酒窩,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嬌俏婉約。
忠勇侯和顧清玄等人上前來朝壽王夫妻行禮,李明玉則朝忠勇侯和顧清玄行禮。
顧清玄回禮。
雙方的長輩寒暄了幾句,忠勇侯還要接待他人,壽王夫婦便由顧清玄領(lǐng)進府。
壽王對他很是欣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文嘉到大理寺當職可還習慣?”
顧清玄應(yīng)道:“習慣�!�
二人邊走邊聊,壽王妃母女則跟在他們后頭。
李明玉時不時偷瞥那個身量高大挺拔的男人,自家父親攬著他的肩膀,可見對他的喜愛。
她也喜歡這樣的郎君,端方雅重,不僅人生得好,君子六藝樣樣精通,且名聲上佳,沒有不良作風。
嫁給這樣的郎君算得上良配。
一旁的壽王妃則心情復(fù)雜,明明是一段上好的姻緣,偏生自家女兒無福消受。想到那個纏綿病榻的閨女,再看看顧清玄的光鮮,心里頭五味雜陳。
一行人沿途引得不少人窺探,因壽王夫婦身份地位是在場者最高的,賓客相繼朝他們行禮。
礙于男女避嫌,顧清玄則從頭到尾都沒跟李明玉說過一句話,對方卻臉紅心跳,頻頻窺探他。
顧清玄后知后覺,反應(yīng)頗有些遲鈍。
不一會兒盛氏迎了上前,同壽王妃熱絡(luò)笑談。
梅香園里的人們聽說壽王夫婦進來了,蘇暮動了小心思,借著當差的便利過去偷瞄了兩眼。
瞧見壽王妃身邊的女郎,她心說當真是個美人兒,應(yīng)是符合傳統(tǒng)男性審美的。
在她好奇站在梅樹下打量李明玉時,顧清玄眼尖地瞥見了她,本能回頭看了幾眼。
兩人的視線鬼使神差對了個正著。
蘇暮并未回避,而是瞇起眼露出小狐貍的狡黠笑意。
顧清玄朝她做了個動作。
蘇暮這才退了下去,途中見到薛華蘭過來,臉色充滿著敵意,她選擇無視。
她可沒有興致陪她搞雌競。
說起來也是對女性的一種侮辱,因為權(quán)力握在男人手里,女郎們只是附屬。
而為了爭取到更優(yōu)渥的上層資源,女郎們迫不得已拿起手中的武器與同性敵對。若是在動物世界,幾乎都是雄性為了爭取得到繁衍機會而大打出手。
可笑的是擁有高等文明的人反而定下了這樣的規(guī)則,只因是父權(quán)社會。
蘇暮對這樣扭曲的價值觀沒有任何興致,她回到自己的崗位,想著薛華蘭多半會暗中搞事。
她巴不得她作妖捅到壽王府那里才好,只有引起他們的關(guān)注,她才有脫離侯府的機會。
待壽王妃夫婦去壽安堂跟顧老夫人見禮后,沒過多時許諸過來了一趟,朝蘇暮道:“阿若趕緊去聽雨軒那邊,郎君找你�!�
蘇暮應(yīng)聲好,同鄭氏打過招呼后,才前往聽雨軒。
聽雨軒在梅香園外面的院子里,頗僻靜。
蘇暮過去時顧清玄已經(jīng)在屋里等著了,見她過來,顧清玄站在窗前道:“把門關(guān)上�!�
蘇暮老老實實把門掩上。
顧清玄皺眉道:“我不是讓你乖乖待在永微園嗎,出來湊什么熱鬧?”
蘇暮撒嬌道:“奴婢悶得慌,也想出來見見世面。”又道,“奴婢當差的地方是鄭媽媽主事,有她看著,奴婢不會生事。”
顧清玄沒好氣道:“過來。”
蘇暮乖巧地走上前,他沒好氣把她攬進懷里,警告道:“你的心眼跟蜂窩一樣多,倘若在今日搞出事來,看我不罰你�!�
蘇暮撇嘴,“奴婢不敢�!�
顧清玄:“還說不敢,那方才在梅香園偷看什么?”
蘇暮抿嘴笑,也不遮掩,“奴婢就是好奇日后到底是哪樣的小娘子才能配得上像郎君這樣的風流俊杰�!�
顧清玄冷哼一聲,“鬼話連篇。”頓了頓,“是不是醋了?”
蘇暮很想沖他翻白眼。
顧清玄低頭俯視她,用半真半假的語氣說道:“那女郎我可高攀不起�!�
當時蘇暮沒細想這話的含義,怕他把她趕回永微園,討好地湊上前親了一下。
哪曉得顧清玄不滿足,低頭與她深吻,直到雙方都有些喘了才松開她。
蘇暮故意道:“奴婢當該在郎君身上留下脂粉印,好叫你今日出盡風頭�!�
顧清玄挑釁道:“你只管留,看我晚上不收拾你。”
蘇暮自然不敢這么作,因為會把小命作沒。
顧清玄心里頭到底不放心她,說道:“你避著華蘭一些,那孩子驕縱慣了,我怕她給你找難堪�!�
蘇暮歪著腦袋道:“奴婢是仆,她是主,倘若真要找麻煩,奴婢也躲不開呀�!�
顧清玄不客氣道:“你那腦袋瓜鬼名堂多得很,不去找她的晦氣就已然不錯了�!�
蘇暮:“……”
顧清玄難得的嚴肅起來,“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今日出不得岔子。”
蘇暮乖巧道:“奴婢知道。”
顧清玄掐了掐她的臉兒,哄道:“你今兒若老老實實,晚上我賞枚金錁子給你。”
這話果然有奇效,蘇暮一下子來了精神,兩眼放光道:“郎君可莫要哄奴婢�!�
顧清玄啐道:“小財迷�!�
二人膩歪了陣兒,才各自散去。
待到正午時分賞梅宴開場,前來的賓客們各自入了宴席,蘇暮這邊便清凈下來,她們這些婢女得以偷懶。
趁著空閑時段,鄭氏差人去庖廚取飲食過來,若不然一會兒又要開始忙碌,連用飯的時間都沒有。
顧清玄知道蘇暮貪吃,特地讓許諸跟庖廚那邊打過招呼,給她們留了好菜。
鄭氏等人沾了光,能吃到宴席上的菜品。
她進屋見庖廚送來的菜肴,頗覺詫異,問道:“你們是不是傳錯了?”
庖廚里的婆子應(yīng)道:“沒傳錯,是許小郎君叫我們送來的�!�
鄭氏一聽這話便明白了用意。
待婆子退下后,蘇暮進屋來,鄭氏打趣道:“今兒可沾了你的光,連宴席上用的菜品都能吃上了�!�
蘇暮半信半疑走上前,“喲”了一聲,瞧著那道酒釀?wù)豇�,笑道:“還真是有口福了。”
當差的幾個婢女嘴饞去洗手用飯。
蘇暮待人寬和,一點都沒因受寵端架子,很討她們喜歡。
鄭氏瞧她八面玲瓏,心中多少有點惋惜。
只嘆出身差了,倘若是平常的良家子,這般狡靈的頭腦,又豈會是這樣的前程?
鑒于外頭還要當差,她們用飯的時間很倉促,僅僅茶盞功夫就解決了。
而賓客們帶來的家奴也會抽空從庖廚取食,些許人則過來在這邊的廂房用,蘇暮等人備茶水給他們,盡地主之誼不會怠慢。
其中一位婆子時不時打量她,起初蘇暮沒察覺,后來被多看了幾回,便用余光試探。
那婆子雖是下人,衣著卻考究,不知是哪家的家奴。
蘇暮心中一番揣摩,對方既然頻頻窺探她,定然是有原因的。
這便是薛華蘭的高明之處。
她官家娘子出身,自然不會在這樣的場合里跟一個婢女斗氣,壞了自己的名聲。思來想去,便差人偷偷跟壽王府的下人透了信兒。
那邊的人知曉后,立刻報給了壽王妃,她聽到這茬便差底下的婆子過來探底細真?zhèn)巍?br />
那婆子便是壽王府的人。
宴飲那邊觥籌交錯,女眷是跟男賓分開的,婆子探了情形,回去跟壽王妃交差。
伺候李明玉的婢女見她過來,附耳跟主子嘀咕了兩句,便朝婆子走去。
二人到一旁的翠竹下交頭接耳,婢女壓低聲音問:“劉媽媽可瞧清楚了?”
劉婆子點頭道:“瞧清楚了,看那臉嘴倒是生得不錯,嬌嬌弱弱的,行事挺麻利�!�
婢女沉思道:“能讓小侯爺從常州帶回來的女郎,必定有幾分真本事。”
劉婆子試探道:“這到底是男方的家事,又只是一個通房丫頭,按說壽王府的手也伸不了這么長。”
婢女:“且等著罷�!�
作者有話說:
薛華蘭:我看你還能嘚瑟多久�。�
蘇暮:感謝神助攻��!
薛華蘭:???
蘇暮:壽王妃快看我快看我!!
顧清玄:你蹦跶啥?
蘇暮:壽王妃快看我快看我��!
盛氏(頭大如斗):丫別給我搞事��!
第三十九章
二人竊竊私語了陣兒,
婢女才回到宴席上。
李明玉看了她一眼,心下不禁沉了幾分。
按說顧清玄收個通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畢竟是成年男子。
一般的世家子弟家里都會安排曉事的丫頭伺候,
避免成婚鬧出笑話。
但顧清玄不一樣,一直都干干凈凈。
哪曾想去了一趟常州,就把祖宅里的婢女帶回了京,
千里迢迢收了一個通房,可見是上了心的。
李明玉心里頭不大舒服,心里頭藏著事,
用的膳食也少。
宴飲到下半場時她借疲倦退下了,婢女冬青伺候她去附近的廂房里歇著。
她到底年紀輕坐不住,皺著眉頭問:“那女郎劉婆子可瞧見了?”
冬青應(yīng)道:“劉媽媽瞧見了的,
她說臉嘴生得不錯,
行事麻利�!�
李明玉不痛快地哼了一聲。
冬青安慰道:“小娘子莫要生氣,不過是個家生子奴婢罷了,日后待你進了門,打發(fā)了便是。”
李明玉端起茶盞不語,
她原本以為這事壽王妃會撐腰,
哪曉得待她從宴席上回來后,并未把這事放到心上。
像京中的權(quán)貴們,
三妻四妾天經(jīng)地義。
更何況顧清玄自身條件處處拔尖兒,
且為人端正,
無不良作風,屋里收個通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別搞出庶子或妾室出來女方就沒什么言語。
壽王妃是非常傳統(tǒng)的女郎,
經(jīng)歷過事也想得開。
李明玉向她提起這茬,
她便覺得小年輕就愛抱著不符合實際的幻想,
說道:“三娘到底天真了,你以為顧老夫人的那段佳話全京城能找出幾個來?”
李明玉垂首不語。
壽王妃繼續(xù)道:“文嘉乃侯府嫡長,人生得風流,自身又有才干,往后前程似錦,這般條件上佳的郎君,你讓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笑話嗎?”
李明玉小聲道:“女兒就是心里頭不大痛快�!�
壽王妃斜睨她,“小家子氣�!庇值�,“就拿你爹來說,府里四房妾室,我若容不下她們,豈不得天天都被氣死?”
這話委實敏感,李明玉不敢吭聲。
壽王妃:“往后待你嫁進了顧府,文嘉若要納妾,你也得受著,倘若哭鬧,反倒不成體統(tǒng)。”又道,“京中哪個世家子弟不納妾,只要他能給你體面,別讓壽王府蒙羞,便睜只眼閉只眼過去罷�!�
“可是……”
“可是什么?”頓了頓,“這會兒你還沒嫁進顧家呢,就伸手管起男方家的家事來了,若傳了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阿娘訓(xùn)導(dǎo)得是�!�
“把心放寬點,你一個王府的貴女,跟家生子奴婢一般見識,不是叫人詬病小家子氣嗎?”
被她這一說,李明玉不敢再吭聲。
在她沒有嫁進顧府之前,一切皆有變數(shù)。
壽王妃既然能收她入房,也能收其他妹妹入房,她不愿意嫁,還有其他妹妹愿意嫁。
畢竟像顧清玄那樣的身家樣貌,京中確實不容易尋出幾個來。
說到底,李明玉不是親生,壽王妃自然不想因為她無端生出是非來。倘若是長寧郡主不愿接受,只怕會跳得老高。
宴飲后賓客們自行安排,小憩的小憩,賞梅的賞梅,聽戲的聽戲。
因著這場賞梅宴目的是為底下的庶女們相看合適的郎君,故而趁著這會空閑,盛氏把三娘和四娘叫過去問她們的意思。
她們都是顧府的孫女,顧老夫人自然盼著她們能覓得好夫家。
一家子坐在廂房里議論,顧月蘭說道:“我瞧著承遠伯府家的四郎挺不錯,人生得俊,這會兒又在吏部當差,往后的前程也甚好�!�
顧三娘嬌羞道:“那四郎確實生得不錯,可是聽說他房里有妾了,我不想房里有人的,怕嫁過去應(yīng)付不了�!�
顧老夫人笑道:“你若不想沾染那些,便挑個房里干凈的。”
顧三娘高興道:“還是祖母疼我。”
顧四娘應(yīng)道:“我也要干凈的�!�
盛氏啐道:“到底年紀小天真,京中的世家子弟哪個房里是干凈的?”
顧三娘正色道:“阿娘此話差矣,女兒可以嫁家世差些的,但人品好,干干凈凈的呀�!�
顧老夫人打趣道:“還挺有主見�!�
顧三娘無比憧憬,“當初祖父對祖母忠貞如一,孫女也想尋一個忠貞如一的�!�
自家親娘是妾室,從小見多了正房與妾室之間的摩擦,便不想再受那種折磨。
也幸好盛氏不記仇,在大事上不糊涂,所以顧三娘從骨子里還是挺尊敬這個名義上的嫡母。
一家子就今日來的郎君們熱議,顧清玄過來了一趟,聽到她們七嘴八舌,打起門簾好奇問:“在嘮什么呢,這般高興?”
小輩的起身朝他行禮,道了一聲阿兄。
盛氏道:“看你這模樣,只怕飲了不少酒�!�
顧清玄:“微醺�!�
顧老夫人吩咐道:“趕緊去弄醒酒湯來�!�
顧清玄走到她旁邊坐下,親昵道:“孫兒一大早在外頭迎客,都不曾來陪陪祖母,這會兒總算空閑些了�!�
顧老夫人嫌棄道:“瞧你這撒嬌的模樣,恐怕真飲了不少�!�
顧清玄摟著她的胳膊笑。
顧月蘭故意戳他的肩膀道:“你的那個通房呢,不叫過來讓我瞧瞧?”
顧清玄:“有什么好瞧的�!�
顧月蘭提醒道:“今日李明玉也來了的,倘若聽到你從常州帶了一個通房回來,看她不找你茬�!�
顧清玄被這話逗笑了,壓根就沒把她放到心上,瞇起眼道:“還沒進門呢,就管起我的私事來了,倘若日后進了門,豈不得翻天?”又看向盛氏道,“阿娘,這樣的媳婦,你可受得��?”
盛氏不愛聽,指了指他道:“你莫要挑撥離間�!�
顧清玄抿嘴笑,又親昵地蹭了蹭顧老夫人的胳膊,作死道:“祖母,你看阿娘她急了,害怕遇到一個厲害的兒媳婦,讓她頭痛婆媳關(guān)系�!�
這話把眾人逗笑了。
盛氏沒好氣起身打了他一板。
一家子氣氛和睦歡愉,他沒大沒小,以至于顧三娘也沒大沒小,調(diào)侃他道:“先前我們這些女郎私底下都覺著阿兄是全京城最好的郎君,現(xiàn)下看來阿兄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了�!�
盛氏好奇道:“怎么就一落千丈了?”
顧三娘:“因為阿兄收了通房呀�!�
這話令盛氏氣惱,又把顧清玄打了一下,“好端端的收什么通房?”
顧清玄:“千金難買我喜歡�!�
他今日飲了不少酒,言語中頗有幾分桀驁不羈的放肆,更令盛氏想抽他。
顧老夫人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臉,“莫要惹你阿娘不痛快,小心打你。”
不一會兒醒酒湯送來了,顧清玄喝了一碗,他有些疲乏,便由婢女攙扶去廂房歇著。
待他走了后,顧月蘭拉了拉自家老娘的衣袖,悄聲道:“阿娘,你瞧文嘉那吊兒郎當?shù)臉幼�,多半沒把壽王府的姑娘放到心上�!�
盛氏心直口快,“我管他有沒有放到心上,反正這樁親事是鐵板釘釘?shù)氖�,他還能反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