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顧清玄指了指她，“你瞧，慫了�！�
蘇暮撇嘴，她忽然意識到，在情感上他其實(shí)比她更保守，甚至還多了幾分愛幻想。
嘖，戀愛腦。
作者有話說：
蘇暮：好懷念以前作死的日子，反正都沒有死，那就再繼續(xù)作死吧，
顧清玄：欸，阿若你跟祖母講什么紅樓夢，害得她飯都吃不下，天天跟我說磕什么神仙愛情？
忠勇侯：唉？最近老婆有點(diǎn)奇怪？
盛氏：我已經(jīng)很久沒在他跟前晃悠了。
蘇暮：再忍忍？我跟講，男人這賤骨頭。。。。
顧清玄：你倆在嘮啥？
盛氏：女人講話你插什么嘴？
蘇暮：滾。
顧清玄：。。。。
第六十一章
確定要跟著顧清玄一起回京后，
蘇暮把院子里養(yǎng)的霸王雞和大黃托給隔壁祖孫。
劉老太笑瞇瞇地看著她，問：“陳娘子要走了？”
蘇暮點(diǎn)頭，
應(yīng)道：“打算走了。”
劉老太一邊摸大黃的頭，
一邊道：“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既然打算走了，以后可要和和美美的。”
蘇暮笑著回應(yīng)，
說了些感謝他們照料的話語。
劉琴對絨花很有興致，她便把剩下的絨花和蠶絲贈予她。
院子還有兩三月才到租期，之前已經(jīng)付過租金，
只待到期后主家收回去便罷。
花了一兩日把這里的所有都處理妥當(dāng)，離去的那天早上蘇暮在院子里看了許久。
這一兩年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小院里的平和安寧，內(nèi)心深處多少還是有幾分不舍，
可是她更清楚的明白，
她應(yīng)該走出去。
那所小院，就如同她的心門。
而今她勇敢地打開心門，嘗試著去接納這個世界。
不管過程是否美好，她都想去拼一拼，
搏一搏，
哪怕玉碎，也要碎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從平城回京千里迢迢，
蘇暮嘗試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學(xué)騎馬。
她先是由顧清玄捎帶著騎，
后來一步步懂得技巧后，
便開始嘗試獨(dú)自騎行，速度慢些不打緊，她只是想獨(dú)立。
沿途經(jīng)過好幾天的練習(xí)后，
蘇暮已經(jīng)能獨(dú)自駕馭了。
春日里山花爛漫，
幾匹快馬穿梭在山間小道里。
蘇暮一身胡服，
走在最后，那匹紅棕馬性情溫順，小跑雖然顛簸，她好歹能駕馭。
山間的風(fēng)大，吹動衣衫飛舞，蘇暮在陽光下奔跑，只覺得刺激，忍不住高聲道：“顧文嘉，我在飛！”
“你慢著點(diǎn)！”
顧清玄大聲提醒，連忙追了上去。
前頭傳來許諸撇腳的常州評話，蘇暮也跟著他唱，五音不全，跟魔音似的惹得眾人失笑不已。
她徹底放開了，□□的馬兒飛奔，攜帶著溫柔的春風(fēng)撫慰自由的靈魂，也不管自己的歌聲有多難聽，只想肆無忌憚在山間高歌，像只吵鬧的山雀。
顧清玄似受到她的感染，也跟著唱常州評話。
那時他們在明媚的春光里恣意馳騁，蘇暮一點(diǎn)點(diǎn)加快速度，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速度帶動，刺激得她像個二傻子一樣再次高呼：“我在飛！”
顧清玄與她并肩而行，看她笑得像個孩子，眉眼里皆是放縱，再也沒有了壓抑。
他頗覺欣慰，這才應(yīng)該是她本來的樣子啊。
學(xué)了這些天，蘇暮操控馬匹的技巧越來越嫻熟，跟馬兒的磨合也默契許多。
有時候顧清玄會放手讓她飛奔，有時候張和他們會在邊上護(hù)著。她仿佛不知疲憊，體力好得不像話，跟犯人放風(fēng)似的，甚至還會跟許諸比誰跑得快。
許諸忍不住啐道：“你這是野人啊，不要命了跑這么快！”
前頭的蘇暮伏在馬背上，身體跟著馬兒起伏，只覺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都透著速度與激情的刺激。
她真的覺得自己在飛！
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鳥兒翱翔在天地里，不管它是什么時代，不管它是什么世道，在這一刻她真的在飛！
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歡愉令她通體舒暢，遵循本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不再壓抑，盡情釋放熱愛自由的天性。
這一刻她其實(shí)是感激的，感激能在這個糟糕的時代里遇到一個充滿著溫情的男人，他的堅定與強(qiáng)大給了她走出去的勇氣。
她就像一個有家長在身后扶持的孩子，可以肆無忌憚去闖蕩，因?yàn)樯砗笥幸浑p手在默默牽扶，給了她足夠的安定與底氣。
他是她勇氣的來源，更是她放飛自我的堅實(shí)支撐。
在他們回京的途中，來了一場倒春寒，京中的顧老夫人不慎中招，咳嗽得厲害。不僅她遭了，忠勇侯也嗓子疼流鼻涕頭疼得只想躺著。
盛氏送來湯藥給他服用。
忠勇侯擔(dān)憂自家老娘，她畢竟年紀(jì)大了，盛氏道：“方才我去看過了，阿娘咳得厲害，大夫給她扎了銀針，每日都要扎。”
忠勇侯捂著頭，精神頹靡。
盛氏道：“趕緊把藥喝了�！�
這場倒春寒委實(shí)厲害，府里不少人都遭了殃，再加之春日又是風(fēng)寒高發(fā)的時節(jié)，真叫人防不勝防。
另一邊的顧老夫人扎過銀針后，咳嗽稍稍緩解了些。
接連換了兩個大夫診治，這個姓鐘的大夫更厲害些。
她扎了兩三天的銀針，又加服藥治療，癥狀得到有效緩解，雖然嗓子還不舒服，至少比先前好多了。
之前天氣轉(zhuǎn)暖屋里的炭盆被撤了，如今又重新燒上，斷不能再受寒，以免病情加重。
倒是盛氏一點(diǎn)毛病都沒有，過來瞧她時，顧老夫人說道：“莫要進(jìn)屋來，恐過了病氣。”
盛氏應(yīng)道：“我身板好得很，不打緊�！庇謫�，“今日阿娘可好些了？”
顧老夫人端起碗盞喝水潤嗓子，“好多了，這些日天天灌藥，肚里的油水都給我刮干凈了，想吃肉�！�
盛氏掩嘴笑，“阿娘想吃，便讓庖廚給你做�！�
顧老夫人饞嘴道：“我想吃羊肉。”
盛氏：“羊肉不行，火氣重，給你燉鴨子好，酸筍鴨，開胃清熱�！�
顧老夫人想了想，“那就做酸筍鴨鍋?zhàn)��！庇值溃澳悴慌逻^了病氣，中午就在這兒用好了�！�
盛氏點(diǎn)頭。
顧老夫人問：“承棋呢，可好些了？”
盛氏道：“稍稍好些了，就喊頭疼，他以前就有頭風(fēng)，多半發(fā)作了，估計得熬好些天才行。”
顧老夫人嘆了口氣，似想起了什么，說道：“文嘉那孩子也真是，去年夏天就去的新陽，也不知什么時候才回來�！�
盛氏發(fā)牢騷道：“他那破爛差事，不過也熬不了兩年了，考課后多半能調(diào)職，到時候怎么都得調(diào)個別到處跑的職務(wù)�！�
婆媳二人就顧清玄的差事細(xì)說了一陣兒。
中午盛氏在這里用飯，小火爐里的酸筍鴨聞著很有食欲，顧老夫人先用了一碗湯，婢女給她撕下一塊鴨肉。
平時她對肉食興致不大，這回因?yàn)榉幍木壒�，委�?shí)饞了。
酸筍開胃，鴨肉細(xì)嫩，她用了不少。
婆媳二人各用各的鍋?zhàn)印?br />
盛氏能吃辣，蘸料里放了茱萸。
顧老夫人則用清湯，婢女給她燙了一些菜蔬，她用得很合心意。
兩人邊用邊嘮家常，正說得熱絡(luò)時，忽見方婆子打起簾子進(jìn)屋來，神色凝重。
她朝屋里的其他人做了個手勢，閑雜人等默默退了下去，盛氏瞧她臉色不對，問道：“怎么了？”
方婆子正色道：“方才老奴從侯爺那里聽到消息，說壽王府那邊傳信來，長寧郡主受了風(fēng)寒，病得厲害，宮里頭的御醫(yī)去了幾撥，都不見好�！�
聽到這話，婆媳二人同時愣住，顧老夫人皺眉道：“是什么時候的事？”
方婆子：“聽說是這陣子倒春寒中的招，病得委實(shí)厲害，她的身子骨本就羸弱，哪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壽王求了宮里的御醫(yī)看診，也不見好。”
顧老夫人喉嚨發(fā)癢，掩嘴咳了幾聲，方婆子忙上前給她送水潤喉嚨。
抿了一口溫水后，顧老夫人才覺得嗓子舒坦了些。
盛氏看向她道：“現(xiàn)如今文嘉還在新陽，得催他回來才是�！�
顧老夫人點(diǎn)頭。
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各自沉默了許久，不知在想什么。
晚些時候忠勇侯過來同她們說起壽王府的事。
長寧郡主病了這么些年，一直都是吊著一口氣在，能熬到現(xiàn)在極不容易�，F(xiàn)在聽說她怕是熬不住了，大家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還是有點(diǎn)突兀。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老夫人才道：“且書信與文嘉，催促他回來。”
忠勇侯點(diǎn)頭，忍著頭疼欲言又止道：“那他跟那邊的婚事……”
顧老夫人打斷道：“現(xiàn)在人還在，休得再提�！�
忠勇侯閉嘴。
一家子商議了許久，忠勇侯才下去了，只留婆媳二人在屋里。
盛氏心里頭藏得有心思，不動聲色坐到顧老夫人身旁，暗搓搓道：“阿娘，我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顧老夫人：“？？？”
盛氏壓低聲音道：“你跟我交個實(shí)話，當(dāng)真盼著李三娘進(jìn)門？”
顧老夫人看著她，表情有些微妙。
婆媳二人靈魂對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老夫人才道：“不然呢，你還能怎地？”
盛氏撇嘴，發(fā)牢騷道：“那女郎著實(shí)小家子氣，說句不好聽的話，日后進(jìn)府，我這個做婆母的興許還得受她的氣。”
顧老夫人戳她的額頭道：“瞧你這點(diǎn)出息�！�
盛氏捂著額頭，不痛快道：“我娘家行伍出身，是個粗人，伺候不起那般金貴的兒媳婦�！�
顧老夫人淡淡道：“這事待文嘉回來再說，畢竟是他娶媳婦兒�！庇值溃皦弁醺覀兊米锊黄�，莫要鬧生傷了�！�
盛氏點(diǎn)頭。
壽王府的愁云慘淡牽動著不少人的心，壽王來宮里求御醫(yī)，派下了好幾撥人過去看診。遺憾的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女郎，生命本就走到了盡頭，已無力挽救，只能一點(diǎn)點(diǎn)枯萎。
王皇后心里頭還是挺感觸，同圣人李越說起這個侄女，不由得欷歔。
這般年輕就熬不住了，壽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不知得有多難過。
李越?jīng)]有吭聲，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頗有幾分微妙。
王皇后不動聲色偷瞥他的面色，試探道：“三郎在想什么呢？”
李越回過神兒，“這便是命�！�
這些日壽王妃日日守在長寧的病榻前，她一直高熱不退，反反復(fù)復(fù)，人也神志不清。
壽王妃眼睛都哭腫了。
心里頭不痛快，先前在房里伺候的仆人遭了殃。
她把氣撒到那些婢女身上，認(rèn)為是她們照料不周，才導(dǎo)致長寧染上風(fēng)寒落到如今的地步，將其發(fā)賣的發(fā)賣，杖殺的杖殺。
李明玉生怕會禍及自己，謹(jǐn)小慎微應(yīng)付，想著她就快熬出頭了。
待長寧去了，她便能帶著自家長姐的牌位嫁進(jìn)顧府，不用再這般服侍壽王妃，徹底得到解脫。
這陣子府里的氣氛緊繃陰霾，接連數(shù)日壽王妃都衣不解帶守在自家閨女身旁。
太醫(yī)沒得辦法，只能用參湯吊命。
現(xiàn)在長寧只剩一口氣在，完全沒有生息。
她在鬼門關(guān)掙扎了四五日后，終是扛不住了。
待到天色黑透，她恍恍惚惚睜開眼睛，精神稍稍好了些。
守在旁邊的壽王妃見她清醒，連忙探頭喊她。
長寧隔了許久，才緩緩看向她，艱難地張了張嘴，干澀的喉嚨里發(fā)出輕顫，“阿娘……”
壽王妃淚眼模糊望著自己的女兒，揪心不已。
長寧氣若游絲道：“女兒……不孝，要，要走了……”
壽王妃再也繃不住淚雨如下。
壽王得知長寧清醒的消息，匆忙過來瞧。
他才剛進(jìn)屋沒多久，忽聽壽王妃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傳了出來。
外頭的仆人們紛紛跪了下去，默默地垂首，知道他們的小主人走了。
也在這時，遠(yuǎn)處的宵禁鼓聲響起，一聲聲敲到眾人的心坎上，仿佛也在為這位年輕的女郎送行，愿她下輩子不再有病痛纏身。
屋里的壽王夫婦悲聲痛哭。
可憐天下父母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傷心難過得不能自拔。
宵禁鼓聲響后街道上是禁止通行的，各坊門陸續(xù)關(guān)閉。
除非遇到疾病、死喪和生產(chǎn)這些緊急事件需要出坊，其余是嚴(yán)禁在街道上晃悠，被逮著了會受鞭笞。
晚些時候壽王府的報喪傳到了顧家，當(dāng)時顧老夫人已經(jīng)躺下了，忠勇侯夫妻接到報喪，連忙前往壽安堂商事。
顧老夫人在迷迷糊糊中被婢女喊醒，她困頓睜開眼睛，婢女小聲說道：“老夫人，方才接到壽王府的報喪，說長寧郡主……走了�！�
聽到這話，顧老夫人的瞌睡頓時清醒不少。
婢女上前把她扶起身，又拿衣袍披上，顧老夫人頗覺吃驚，詫異道：“長寧去了？”
婢女點(diǎn)頭，“這會兒侯爺和夫人在外頭的，過來找你商事。”
顧老夫人忙道：“讓他們進(jìn)來。”
不一會兒忠勇侯夫婦進(jìn)屋來，顧老夫人披著羊絨毯，身上蓋著錦被，防止受涼。
盛氏臉上有些慌，上前道：“阿娘，長寧沒了。”
顧老夫人皺眉，“你慌什么？”
忠勇侯道：“明兒一早我就去一趟壽王府，看那邊怎么商議長寧的安置�！�
顧老夫人點(diǎn)頭，鎮(zhèn)定吩咐盛氏道：“一會兒把府里的燈籠換了，大門和永微園掛上白綢�！�
盛氏點(diǎn)頭。
顧老夫人繼續(xù)道：“現(xiàn)在文嘉沒回來，承棋明日過去看那邊怎么說，死者為大，怎么都得先安葬為好�！庇值�，“這事你處理妥當(dāng)著些，勿要讓人說了閑話。”
忠勇侯嚴(yán)肅道：“阿娘放心，兒定不會落下任何口舌。”
顧老夫人點(diǎn)頭，三人就長寧的喪事商議了許久。
離開壽安堂后，盛氏立馬吩咐府里的下人尋來白綢掛到大門上，永微園那邊全部換白，家奴皆穿素服。
翌日一早忠勇侯夫婦就前往壽王府。
長寧的靈堂已經(jīng)設(shè)好，底下的小輩皆跪在靈前小聲嗚咽。
在忠勇侯與壽王商議長寧的下葬事宜時，盛氏則在廂房里安慰壽王妃。
這些日壽王妃清減不少，神情倦怠，整個人都病懨懨的。
盛氏同為父母，也知她的艱難，輕言細(xì)語安撫她的情緒，極盡耐心。
壽王妃拿手帕拭淚，啞聲問道：“文嘉可曾回來？”
盛氏應(yīng)道：“已經(jīng)書信催他回來了。”
壽王妃幽幽地嘆了口氣。
外頭的忠勇侯同壽王商議下葬日子，先前長寧病重時他們就已經(jīng)在顧家的家族墓地里選了墓穴安葬地。
從頭到尾他的態(tài)度都很溫和，生怕把壽王府得罪了。
哪怕是小輩，畢竟死者為大，斷不能為著這事落下口舌，叫人在背后戳顧家的脊梁骨。
之后幾天忠勇侯兩口子都在為喪事奔忙。
待到停靈的第九日，才是長寧的出葬日。
也幸虧有跟顧家的這樁姻親，才能讓她出葬得體面些，若不然未嫁的姑娘非但不能入祖墳，連宗祠也入不了。
連日來奔波操勞，著實(shí)把盛氏累得夠嗆。
方婆子給她揉腰，說道：“娘子這些日，著實(shí)辛勞了。”
盛氏趴在床上，“可算了了一樁事�！庇值�，“我得好生歇兩日�！�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李明玉穿著孝服，默默地跪在長寧郡主的靈位前，心里頭說不出歡喜，也說不出悲傷。
那塊牌位，會在她出嫁那天抱到顧家去。
說起來也是一樁諷刺，她雖然和長寧同為壽王的女兒，但因著嫡庶之分，便處處矮了自家長姐幾分。
顧文嘉，原是長姐的男人。
現(xiàn)在，將成為她的男人。
盡管她沒有自己的嫁衣，所用之物皆是長寧留下來的東西，但那又怎么樣呢，她一點(diǎn)都不嫌棄。
想到那張君子端方，清俊雅正的臉龐，她的心中頗有幾分歡喜。
京中實(shí)難尋到像顧清玄那般的郎君，身量高大，面容俊美，儀態(tài)風(fēng)流，且有芝蘭玉樹之才。
這樣一個前程似錦的男人，誰不惦記呢？
李明玉唇角微挑，往后她再也不用在壽王妃跟前小心翼翼了，只要嫁出去，便是侯府未來的主母。
阿姐啊，你的男人，我很喜歡。
我會牢牢把他抓在手里，才不會像你那樣無福消受。
婢女前來攙扶她起身，她自言自語道：“讓我多陪陪阿姐吧，她怕寂寞。”
婢女輕輕嘆了口氣，默默退了下去。
壽王路過門口時見到那抹素白，頓住身形站了會兒，想說什么，終是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