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一年，她二十一歲。
我淡淡點頭，應了一個字，嗯。
——就像以前我發(fā)給她所有微信，她回復我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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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回國已經是五年后。
我?guī)е椿槠奕ヂ眯小?br />
未婚妻說十年沒回國了，想看看傳說中高鐵的速度。
在高鐵站，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推著貨車，牽著孩子來我們面前推銷。
“先生、小姐，買個玩具吧？給孩子或者鄰居朋友都可以，十元錢一個……”
熊貓玩具，未婚妻很喜歡。
這次國內游，她最想去的就是大熊貓基地。
看清對方那一刻，空氣好像都凝滯了。
程雪臉色煞白。
蓬亂的頭發(fā)下是一張憔悴衰老的臉。
今年，她二十六歲。
她身邊的小男孩，四五歲模樣，身材瘦小，右腳還有點瘸，一邊吮著大拇指一邊看人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智力不足。
不怪我沒認出來，這跟我記憶中的兩人天差地別。
前世程雪即便四十歲，也保養(yǎng)得猶如二十歲少女。
而這個孩子被程雪養(yǎng)得飛揚跋扈，不高興都能踹我兩腳那種，但顯然今生他沒這么好的運氣。
大概是程雪在酒吧賣酒那段時間，被人灌了不少酒，也可能是她懷孕打工那段時間營養(yǎng)不良，乃至于孩子出現了畸形。
我什么話都沒說，給了她一百塊錢。
“不用找�！�
她接錢的手在顫抖。
嘴唇也在顫抖。
但眼神依然堅定又倔強！
我們沒有多說一個字，因為已經不需要了。
我?guī)е椿槠藓臀椿槠尴矏鄣耐婢撸x開了那里。
最后一次見面是兩年后。
一個看守所的電話打給我，說程雪想見我一面。
我剛有了第一個孩子，正陪著妻子坐月子。
與她的往事已如過眼云煙。
我現在有掛念的人，有了用性命也要守護的人，不是這個電話，也許我很難再想起她來吧。
那天是李朝陪我去的。
路上，李朝將程雪身上發(fā)生的事全部跟我說了。
他說陸宇與程雪結婚第二年就開始鬧離婚。
程雪以死相逼才挽留住這段婚姻。
但陸宇在外面還是有人了。
程雪去捉奸，陸宇把孩子推倒，后腦勺正好磕在馬路牙子上。
人就那樣沒了。
程雪沒哭沒鬧，當晚就親手做了散伙飯請陸家和程家人吃。
她在飯菜里下了百草枯。
沒一個人逃脫。
“聽說警察趕到時，她坐在死人堆里笑。
“滿臉都是淚。”
李朝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忍不住唏噓喟嘆。
他甚至還假設過如果當初程森*晚*整*理雪選擇的是我，她的結局會怎么樣？
怎么樣？
怨恨我到死，然后抱著我的遺產無憂無慮瀟灑過完后半生。
但她還是會每天說，她不幸福，她的愛情，她的人生被我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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