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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泥水刷過的溝壑此刻野草遍布,田地里的草葉在近些晴朗日子滋養(yǎng)下,

    草葉子長至他的膝蓋高,

    茂盛無比。

    他目光所巡,

    只能從茂密的荒田中窺見疏松的幾株瓜苗。

    靈稚望著荒田輕聲嘆息,林曳盤坐在他腳邊,嘴一張,

    尖牙從蔥綠的野草葉子劃過,

    約莫在剔牙。

    靈稚面對自己荒蕪的田地陷入了短暫的憂傷,他很快振作,和四處重新打理的農(nóng)田做比較,他重新種上瓜菜比其他村民種植米糧作物簡單得多。

    他拍干凈膝蓋的泥漬,伸手在林曳耳朵尖上聳立的那簇黑毛一撩,說道:“四面八方都是山,

    你回山里不好么?”

    為什么要跟著他呢?

    林曳濕潤的鼻子在他指尖蹭了蹭,盤臥時前肢的尖銳指甲收了起來,肉肉的厚墊搭在靈稚手上,足足有他一截手腕那么大。

    早起下田的農(nóng)戶看見田邊坐了一抹身影,

    走近后看清楚人,

    驚喜道:“小林大夫回來了啊�!�

    靈稚唇齒露笑,

    回應了農(nóng)戶的招呼。

    農(nóng)戶看他守在一片荒廢的田地旁邊,

    樂呵呵笑出聲,

    說道:“種田看天吃飯,今年這場雨水來得稀奇,不會年年遇到哩。小林大夫甭嘆氣,俺家菜田瓜苗長了許多,若需要苗種到俺這兒多拿幾株�!�

    靈稚連忙道謝。

    農(nóng)戶指著比貓還神氣的野獸,呵得一聲:“這是林曳吧,它怎乖乖趴在小林大夫身旁?”

    農(nóng)戶欲靠近觀察,安靜臥在草叢的林曳頓時露出尖利的牙齒,喉嚨溢出獸類震懾的嘶吼。

    農(nóng)戶停在原地,見它沒沖來咬人,方才松了口氣。

    “小林大夫飼養(yǎng)野獸還需多留顆心,莫要看它此刻對你溫順,猛獸翻起臉可不認人�!�

    農(nóng)戶唏噓道:“前幾年村里周家那位獵戶,仗著體格強健,硬是從山上獵回一頭狼。那周老六妄想馴服野狼,不料深夜熟睡時被栓好的狼咬去半只耳朵,鮮血淋漓的,血液流了一地。要不是周圍的村民點火及時救他,那頭狼怕只怕咬斷他的脖子,一命歸西哩�!�

    農(nóng)戶看靈稚體格瘦弱,他模樣溫順乖巧,本來還有話勸,可見那只林曳比靈稚還要順從的趴在他身邊,欲言又止。

    陸續(xù)來了村民下田,看見靈稚都與他隔一段距離問候。

    大伙兒礙著他身邊那只林曳沒敢輕易靠近,好奇地觀望,隔著田地,勞作時與他吆喝的說話。

    靈稚拎起鋤頭清理了一會兒田地里橫生的野草,金烏升上高頂,他擦了擦汗,預備花些日子重新把田整理好。

    他沿田陌往自家小院走,時隔一個月不在家,門鎖都落了一層灰。

    靈稚提桶從井口打水,屁股還沒坐熱開始收拾屋子。

    待他從屋內(nèi)出來準備打理院子里長出的荒草時,門外有人輕輕扣門。

    趴在井邊貪涼的林曳警惕地朝門口哈氣,靈稚蹲在它面前,嚴肅道:“莫要輕易傷人,如果你想留在我的院子就得聽我的,否則回山里去�!�

    林曳逐漸安靜,重新趴回石板,腦袋墊著爪子默默看著靈稚。

    靈稚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去開門,藍文宣斯文的面容上明顯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

    靈稚笑道:“你怎么過來啦?我還想把院子打掃干凈后去一趟藥舍�!�

    藍文宣道:“方才聽村民說起你,我?guī)Я诵┡D肉和雞蛋過來,家中可還有米。”

    靈稚點頭:“有的。”前些日子總下雨,他將米封存完好,沒有出現(xiàn)發(fā)霉的跡象。

    藍文宣道:“那就好,你……你還好嗎?”

    他將靈稚從頭到腳端詳著檢查:“你被洪水沖走后我夜不能眠,后來聽人帶回消息,他們說你安全無恙,是跟太師在一起?”

    靈稚沒有否認,輕輕點頭。

    “他救了我�!�

    藍文宣一時半刻不知如何應答,他敏銳地察覺到靈稚提及太師,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

    再細看,靈稚的唇微微發(fā)腫。

    藍文宣心頭猛跳,意識到什么后,神色黯然道:“平安就好�!�

    他側目望著門外,問道:“你還要留在藥舍么?”

    靈稚點頭:“自然,我欠你的錢還沒還清。”

    而且就算他和蕭猊在一起,并非要和蕭猊同出同入。

    他不去燕都,蕭猊沒有強迫他。至于兩個人在一起后如何維系感情,或許得讓蕭猊多費心神,靈稚沒把事情想得太復雜。

    他認為即使不在身邊陪伴,但兩人互相允諾了心意,那就是在一起了,沒有非要蕭猊過來陪他,而他亦不會時時黏著蕭猊。

    下了山,始終就不一樣了。

    藍文宣沉默地幫靈稚收拾余下的院子,說道:“今日不必趕去藥舍,先將院子打理干凈,明日再去都不遲�!�

    靈稚道謝。

    藍文宣注意到井旁趴臥的那只野獸,再看靈稚若無其事的神色,他心不在焉地與他寒暄幾句,沒有停留太久,徒留一聲嘆息離開。

    翌日,靈稚還沒出門,院子外迎來一陣熱鬧,村長親自上門。

    靈稚迎接,村長笑呵呵道:“你和藍大夫應召知州大人的召令前往遙城救治傷患,此難一過,知州大人為了感謝大夫們的醫(yī)者仁心,特意命人送來薄禮,你且收下。”

    幾名村民抬進兩個木箱子,一箱質(zhì)地中上的布帛,一箱精細糧食,再配有村長親手交給靈稚的一面錦旗,村長比靈稚笑得還要開懷。

    “小靈大夫收好啦,這面錦旗往屋內(nèi)一掛,名氣自然就來了�!�

    靈稚收下知州大人送的兩箱薄禮,目送村長帶人離去,他拴好門前往藥舍,

    林曳早時上山狩獵進食去了,它回來時根本無需從正門入,輕松一躍就躍過院子的高墻。

    藍文宣將知州大人送來的錦旗懸在正屋,入門就看到。

    今日看診的村民圍著錦旗稀罕得不行,逮著兩人,饒是身體帶病帶痛的,也阻止不了他們七嘴八舌地給兩名大夫說親。

    靈稚說道:“我已經(jīng)處了人,不用給我介紹啦�!�

    他話音小,卻叫村民聽得清清楚楚。

    村民驚奇。

    “何時處的?”

    “是哪家的姑娘?”

    靈稚一板一眼地照著順序說:“近日才定的關系�!�

    “他……他不是姑娘�!�

    眾人啞聲。

    靈稚繼續(xù)忙手上的活兒,分撥藥草,將曬干的藥材歸納進木架,對村民古怪探究的目光似乎無所察覺。

    往后幾日此事慢慢傳開,不知是靈稚有了對象還是那位對象不是姑娘起到了作用,方圓數(shù)里,不再有村民遇到靈稚就逮著他說親事。

    不過此消息一傳,說親的煩惱少了,變著法給他表明心意的男子卻多了起來,有追到院門外的,統(tǒng)統(tǒng)被林曳兇狠地嘶吼嚇跑。

    至此,靈稚的耳根徹底清凈。

    林曳每次都回院子睡覺,時常趴在樹下的石板或者井口旁,它無需靈稚費心投喂,餓了就去山里捕野兔野雞,吃飽后跑幾圈就熟門熟路地回靈稚的小院子,有時還叼一只野兔放在灶房里給靈稚加餐。

    靈稚每日在藥舍和自己的小院來回,他的菜田耗時半日就種得滿滿當當,瓜苗蔥綠,菜葉翡翠。

    途徑田陌,他會駐足看一會兒自己的小菜田,抿緊的唇角繃不住翹起羞斂的弧度。

    他和蕭猊沒有見過面,卻在回村后不時地收到蕭猊差人送上門的東西。

    這日他剛進屋不久,官吏就把一盒新鮮的荔枝交到他手上。

    時下最新鮮的狀元紅,當初鐵騎日夜兼程的趕路從南邊送到燕都只為了讓靈稚嘗鮮,樾州是南邊最大的州城,往返送這些珍果格外方便。

    按季每月新制的衣裳,蕭猊不敢多送,每月送去一兩套新的,衣料極好,制式樸素,既讓靈稚穿著舒適,又不令他為此苦惱。

    除了禮物,從太師府下來的信也不少。

    信件封了火漆,靈稚收到時夜里會拆開看。

    蕭猊在信上寫家常閑談,字里行間沒有多重的情感,像一封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家書,可在末尾總會添上一句“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靈稚把看過的信疊起來收好。

    他沒給蕭猊回過信,思緒上上下下地起伏,連靈稚自己都不知曉是何種滋味。

    月下旬,靈稚去鄰村出診,看完幾家病人時已日落西山。

    他的肩膀掛著藥包乘馬車回八云村,搖搖晃晃熬過一路,入夜后回到村里。

    車夫吆喝一聲,靈稚睡眼惺忪從車里往下爬。

    腳剛落地,聽到有人喚他:“公子。”

    靈稚扭頭,院門前還沒掛上照明的燈籠,四周黑燈瞎火,借著星芒隱約看見院墻左側停放一輛馬車。

    他遲疑走近,車簾掀開,昏黃的光線里伸出一雙手。

    手的主人力氣并不小,靈稚雙腳倏地騰空,被對方抱上車內(nèi)。

    那人調(diào)整靈稚的坐姿,靈稚跨坐在對方懷里。

    他還有幾分惺忪睡意的眸子直勾勾望著男人,喉嚨一緊,吸進淺淡縈繞的冷香。

    “蕭猊,你怎么過來了�!�

    蕭猊往后一靠,靈稚順力趴在他身上。

    “怎么不回我的信�!�

    靈稚空白的腦子緩慢地轉(zhuǎn)了一下,說:“沒想好寫什么。”

    他低頭在蕭猊肩膀摸了摸:“你的傷都恢復了嗎?”

    蕭猊握住靈稚的手腕,在他指尖親了一口。

    靈稚白日在鄰村給人看診,還煎了幾副藥,一股藥味。

    蕭猊絲毫不避諱,將握在掌心的手腕一拉,靈稚的胳膊就被蕭猊拉著繞到他脖子后松松環(huán)起。

    蕭猊讓靈稚環(huán)自己的脖子,雙手則握在他腰上丈量。從靈稚腰間摸出一點肉,臉色好看了些。

    他低頭去啄靈稚的唇角,淺淺的呼吸逐漸不穩(wěn)。

    靈稚開始還象征性地掙扎一番,唇珠被人反復的親,蕭猊吮他的唇時他就不動了。

    蕭猊沒有親得太用力,但姿勢和角度充滿纏綿,靈稚慢慢地讓蕭猊親軟了身子,一只胳膊變成兩只胳膊松松地摟在蕭猊脖子后。

    他坐在蕭猊懷里忽然被高高地掂起來,溫熱的薄唇從他的嘴角沿下巴滑至頸間。

    小巧的喉結滾了滾,蕭猊吮住,靈稚酥酥麻麻。

    靈稚不懂克制從喉嚨溢出的聲音,他揪住蕭猊垂落的發(fā),嗚一聲。

    “別、別咬了……”

    直至此刻,那股漂浮不定,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心緒在此刻落了下來。

    分別將近一個月,靈稚意識到原來他挺想蕭猊的。

    作者有話說:

    全章待修!

    差點沒剎住emmmm

    成年人的愛情沒有摟抱親親()()那是不完整的,俺就是喜歡寫。

    第86章

    紅艷艷

    黑夜悄寂,

    靈稚和蕭猊交疊的呼吸聲漸漸加重。

    蕭猊抱靈稚抱得緊,悶熱鼓噪,胸腔內(nèi)的氣息隨著方才熾熱親密的吻朝外擠壓。

    靈稚微微散亂的烏發(fā)濕潤地貼在臉頰,

    他吐出一口氣,熱脹的唇說話時和蕭猊低靠的唇若有若無的觸碰。

    他欲往后推開一點,蕭猊拇指與食指并攏,貼在他頸后輕柔捏了捏。

    靈稚腰身和胳膊又軟了,

    他啞聲道:“好熱啊……”

    蕭猊單手拉開車簾,

    夏夜的風柔和舒爽地鉆進車廂。

    靈稚輕聲問:“蕭猊,

    你不熱嗎?”

    他收了收胳膊,指尖放在蕭猊的脖子摸。

    蕭猊出汗,比他的還要密集。

    蕭猊側過臉,

    唇輕輕吮一下靈稚的耳廓。

    自然熱,

    可他舍不得松手。

    彼此擁吻,在黑夜里一方窄小的空間耳鬢廝磨,唇齒卷纏,

    兩人身軀相貼帶起一股躁動的熱和微濕淺淡的汗息,這股熱使人血脈噴張,迷戀成癮。

    蕭猊啞著聲呼吸,

    沒說話。

    靈稚肩膀顫抖地瑟縮,埋起臉藏在蕭猊肩膀,左邊耳朵全是紅的。

    蕭猊像漫不經(jīng)意,又似乎刻意一般不時地親他這只耳朵。

    靈稚有點受不住了,

    繞回一只手擋在蕭猊嘴巴,

    嗓子飄了幾個調(diào)。

    “別親啦,

    太癢了�!�

    蕭猊從配囊里取出一顆夜明珠,

    珠子的銀白光芒瞬間覆蓋昏黃的光線,

    整個車廂似落滿月輝明亮,所有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蕭猊眼波浮笑,指腹輕刮靈稚的左耳,說道:“好紅�!�

    靈稚左臉埋得更深,不出聲不抱怨。

    他的情緒總是內(nèi)斂,無論惱羞還是生氣,時常安靜地悶在角落自己消化,此刻無處可藏,只好把臉藏在蕭猊懷里了。

    他坐在蕭猊懷里任由對方抱他,方才親嘴兒時衣裳和頭發(fā)都亂了。

    掛在靈稚肩膀的藥包歪斜斜地落在一側,蕭猊拾起,看到藥包上吊了個精致小巧的木雕靈芝墜子,心口頓時猶如滲進蜜汁。

    這是蕭猊送給靈稚小玩意兒中的其中一件,用青龍木雕刻,芬香恒久,萬古不朽。

    靈稚看到藥包上的小靈芝吊墜臉微微一熱,笨拙解釋:“我當時瞧見藥包空空蕩蕩的……”

    蕭猊順著他的話應道:“掛個小吊墜好看�!�

    靈稚小聲說:“你雕得好�!�

    繼而喃喃道:“別總給我送東西了�!�

    蕭猊問:“不喜歡嗎?”

    靈稚道:“這樣不好。”

    蕭猊拍了拍靈稚的肩膀。

    “一股藥味�!�

    靈稚看著他說:“今日去鄰村出診,我先回屋洗洗身上的味道�!�

    他想自己下車,不過蕭猊當他不長手腳似的,干脆利索地抱他出去。

    暗衛(wèi)將馬車牽遠,四周只剩靈稚和蕭猊彼此。

    蕭猊雙手不離靈稚的腰身和膝蓋彎,說道:“先開門�!�

    靈稚從藥包掏出鑰匙打開門鎖,趴在院子乘涼的林曳躬身一躍,圍繞蕭猊轉(zhuǎn)一圈,重新趴好望著兩人。

    入了屋,靈稚捧夜明珠坐在椅子上。

    蕭猊拿起火種點燃油燈,動作嫻熟,似乎知曉這間屋內(nèi)的擺置習慣,仿佛是院子的另一個主人。

    蕭猊走到靈稚面前,拉過另一張椅子坐下。他拿起靈稚的手握在掌心,問他:“餓不餓,我讓人送點吃的進屋。”

    靈稚點頭。

    他在外頭從早忙到晚給人看診,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雖帶了些小食放在兜里,看診時身邊都有人,總不好意思拿出來直接吃。

    蕭猊目光包含憐惜,抬手一拍,門外很快有人敲門。

    晚食以粥為主,佐以紅豆薏米燕膠熬制,夏季熱,冰鎮(zhèn)的果水也備了一壺,再搭配軟粉綿口的切片點心,沒什么肉,卻都是靈稚喜歡吃的。

    靈稚慢慢抿了半杯果水,他一只手吃東西,另外一只仍被蕭猊握在掌心不放。

    半飽之后,靈稚扭頭問蕭猊:“你不吃嗎?”

    桌上的粥食還剩不止一半,靈稚胃口小,對把自己吃剩一半的食物讓給蕭猊的行徑已經(jīng)比較熟練了。

    月色照亮石板,清風拂進屋內(nèi)。

    靈稚說完耳根微熱,想來實在羞愧。

    他雖獨自住在這方小村落里,按道理而言起居飲食可自理。但靈稚的廚藝實在一般,弄出來的飯食勉強可以入口,要嘗出多么鮮美濃郁的味道,連他自己都不敢恭維。

    是以靈稚過往都挑些有手就能炒的小菜做,他不挑食,來來去去的幾道簡素小菜能重復吃。

    和蕭猊在一起之后,就變成蕭猊單方面投喂。

    隔三差五有人給靈稚送吃的上門,起初他還矜持著自己做飯,炎夏胃苦,蕭猊安排人送來的食物比他自己做的飯菜入味可口,于是他默默接受了蕭猊的這份心意。

    別人夏季出汗減肉,靈稚摸了摸肚子和臉上多出的一層軟肉,渾身不自在起來。

    靈稚把碗碟都推向蕭猊:“你不吃嗎?”

    蕭猊笑道:“吃�!�

    就著靈稚剩下的大半食物享用,蕭猊連碗筷都沒更換,而靈稚的一只手依然乖乖被他握在掌心。

    月色皎潔,蟲聲窸窣,靈稚沐浴后躺在床榻里側干瞪著雙眼。

    他反復翻身,院子里隱約流動的水聲停下,門讓人推開了。

    靈稚沐浴用的胰子由幾種藥材所制,藥香特殊。

    蕭猊用了他的胰子,熟悉的味道落在床頭時,靈稚心跳陡然加快。

    蕭猊借著油燈的暗光打量隆起的被團,他問:“睡了嗎�!�

    半晌,被褥慢慢揭開,露出靈稚微光閃爍的黑眸。

    蕭猊伸手在靈稚發(fā)頂一摸:“還沒干透,先起來�!�

    靈稚抱著被褥坐直身,蕭猊拿起柔軟的布沿他一頭烏發(fā)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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