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鬼啊！”
第四十九章
山間老婦
老頭似乎也沒想到，精挑細(xì)選的十八位老兵里，竟然還有膽子這么小的，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指揮著大家上車。
“她離我們還離的很遠(yuǎn)，走，先上車，把車趕的快一點(diǎn)別讓她追上，只要天亮之前到村子就安全了！”
大伙兒就像逃難似的，全擠回了車上，車夫們也不顧這冰天雪地了，像拼了命一樣，抽著鞭子加快速度。
一聲又一聲黃皮子的叫聲從空氣中響起，我既害怕又擔(dān)憂的拉開簾子，卻沒想到，就在一旁的山谷里，忽然冒出了數(shù)十雙綠油油的眼睛，我嚇得臉都白了，忙讓大家看看外面。
甄珍被嚇得直接哭了出來，不斷地問老頭。
“云前輩，怎么有這么多妖啊，我們到底能不能活著回去？”
“我上有老下有小，爹娘還等著我送終，可千萬不能死在這里了！”
老頭不耐煩的看了甄珍一眼，并未答復(fù)，手指頭不斷的動著，似乎想在這包圍中沖出一條血路，他一邊算卦，一邊急促的罵道。
“他娘的，這什么破地方？卦象怎么可能不對？怎么可能一個時辰不到，卦象變了三次，出發(fā)前我還算了，我們明明可以安全抵達(dá)村子的！”
“我們才到雙城不過幾個時辰，這只畜生怎么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還能這么快設(shè)下埋伏？”我擔(dān)心不已，忙對老頭問道。
他卻搖頭，說這檔子事他也想了，一直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
“��！”
前方忽然響起一道道尖叫，伴隨而來的是“砰”的一聲，就像是馬車撞到了什么東西，甄珍剛把窗簾拉開，恰巧看見我們的馬車由于地面打滑，直接撞到了前面那輛車的車尾。
車夫躲閃不及時，瞬間被撞得頭破血流，就連距離門邊最近的甄珍，都被直接撞暈了過去，我們幾個來不及準(zhǔn)備，直接被甩到了外面，只聽“嗙嗙”幾聲，我們僅剩的四輛馬車直接撞破了三輛。
我被撞的頭暈?zāi)垦�，正呲著嘴想從地上爬起，卻聽老頭忽然大喊一聲：“糟了！”
我忙抬起頭，卻見先前那些個距離我們還有些距離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周圍，幾乎是瞬間的功夫，一只只呲牙咧嘴的黃皮子從林子里直接蹦了出來。
這些個黃皮子就像變了種一樣，最大的竟有半人高，即便是經(jīng)驗老道，上過戰(zhàn)場的老兵，但凡一槍沒崩到黃皮子，被他們纏上馬上身上就會被咬出好幾個血洞，更有者直接被吸成了人干！
“我的天啊！”
溫讓哪見過這些，瞧見這些和自己朝夕相處的老兵瞬間就要全軍覆沒，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一步步后退的同時，按響了手里拿著的手槍。
“boom，boom，boom！”
溫讓連開數(shù)槍，根本沒意識到危險依然靠近，一只黃中長著白毛的黃皮子張著嘴直接撲向了她，我下意識的對她喊了句：“小心！”
隨后一個起身，將她撲倒在地，躲過了黃皮子的進(jìn)攻。
我倆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身下的冰塊卻忽然裂了開來，我和溫讓就像皮球一樣，直接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師父，救我！”
最后一刻，我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老頭身上，對他吼道，奈何場面一片混亂，槍聲叫聲四起，我的聲音被瞬間埋沒。
“��！”
“啊啊��！”
在山坡上滾了許久，我能聽見溫讓的叫聲，知道她就在我的附近，卻連從地上爬起的力氣都沒有，渾身上下疼的，就像剛被卡車攆過一樣，一根又一根長短不一的樹枝，深深的刺進(jìn)了我的肉里。
我在冰面上躺了好一會兒，后背都快要被凍的沒有知覺了，才聽見一道晃晃扭扭的腳步聲朝著我走來。
“凌一，凌一，你在哪里？”溫讓的聲音極為虛弱，好似下一秒就要暈厥。
我?guī)缀跏鞘钩隽顺阅痰牧Γ瑥牡厣蠐纹疝k個身子，對著前方的一片黑暗招手。
“我在這，你在哪里？”
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我這才松了口氣，靠在身后的樹干上，將那些個刺進(jìn)我身體的樹枝一一拔出。
此時的身體已經(jīng)凍僵了，剛摔下來時那難以忍受的疼痛，早已緩和了不少，看了眼狼狽不堪的自己，又看了眼溫讓，問。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溫讓抬起頭，望著我們摔下來的那個高坡，無奈的嘆了口氣。
“太高了，就是沒這些積雪我倆都爬不上去，沒摔死已經(jīng)是老天爺保佑了。”
“這周圍的，也沒個亮起來的燈，估計連戶人家都沒，現(xiàn)在來看，不管是走，還是坐在原地，都是等死�！�
“......”
就在我們無比絕望之際，一道輕快的腳步聲，忽然從一旁響起，我和溫讓連忙轉(zhuǎn)過了頭，竟見到一個渾身上下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用頭巾包裹著整個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老婦人，提這個籃子朝著我們走來。
她提著的籃子上蓋了一層布，不論是穿著打扮，還是她看著我們的眼神都極為樸素。
可我和溫讓也不是傻子，在東北這么冷的天，晚上要是在山里迷路就是等死，哪有正常人家三更半夜的，會出現(xiàn)在這山里？
老婦走到我倆跟前，打量了我們一眼后，極為和氣的問了句：“你們兩個小年輕，怎么大晚上的在山里受了這么重的傷，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guī)兔ρ�？�?br />
第五十章
風(fēng)雪里的雞蛋
我和溫讓對視了一眼，連日來的相處我倆已經(jīng)有了些許默契，即便沒說出口，已然猜到了對方心里所想。
“我們是路過這，結(jié)果下面的冰面打滑了，從山坡上滾下來才受的傷，婆婆您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山里？”溫讓一邊扶起我，一邊客氣的問道。
“我們村里這山啊，底下有條龍脈，每當(dāng)春天即將來臨，冰封著的雪開始融化的時候，在雪下面會長出一種紅色的血蓮花，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能見到，我剛才在老遠(yuǎn)的時候，見到了一抹紅色，還以為是找到了血蓮花，結(jié)果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是你們落在冰上的血跡�！�
老婦極有耐心的對我們解釋道，隨后掀開籃子上蓋著的碎花布，拿出幾片葉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后，遞給了我倆。
“這是用來治傷活血的妖，你們先敷上，現(xiàn)在天寒地凍的，再在山里呆下去你們肯定得出事，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家住一晚再走�！�
“那就再好不過了，謝謝婆婆！”溫讓接過藥，極有耐心的將藥渣涂在我的傷口處，隨后輕輕將我扶起，跟在了老婦的身后。
我瞧見她把藥都涂到了我的身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受了傷，怎么不給自己涂點(diǎn)？”
“剛才翻下來的時候，要不是你幫我擋了好幾下，現(xiàn)在重傷不起的就是我了！我自己身上的傷，心里有數(shù)！”溫讓笑嘻嘻的回道。
我忽然有些感慨，幸好跟我一起摔下來的是溫讓不是甄珍，不然我沒摔死也會被甄珍那張嘴活活氣死。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越跟著老婦向前走，腳下的雪便越厚，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腳印，比起在原地活活凍死來說，跟著這來路不明的老婦去到她的家里，至少還有一線生機(jī)。
我們走了很久，都沒有見到村子，老婦告訴我們，她唯一的兒子死了，沒有親人了，怕在村子被人說閑話，一個人搬到了山里。
直到我們上了山之后，才發(fā)現(xiàn)老婦住著的房子，竟然是山里的一間破廟，不......準(zhǔn)確來說，是一座被廢棄的寶塔才對。
這座塔已經(jīng)有些年代了，外面一圈的圍墻早已倒塌，被大雪掩埋，塔基還朝著地下陷了兩米左右，以至于我們要走進(jìn)這座塔，還得爬個小坡才能下去。
塔上有很多窗戶，外面落滿了積雪，我無法看清它曾經(jīng)的樣子，卻能從大門上那自己斑駁的門匾上，依稀看見三個大字，這三個字里的第一個字是攝字，第二個模糊的只能看見一個女子，最后一個我半猜半看是個塔字。
老婦和溫讓都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塔里，許是見我還站在外面，溫讓喊了我一聲：“凌音，婆婆在里面生了火，挺暖和的，你怎么還不進(jìn)來？”
“來了�！蔽覜]忍住自己的好奇，進(jìn)去的時候，隨口問了句：“婆婆，這塔叫什么名字啊？中間那個字我看不清�！�
老婦從一旁的籃子里掏出了幾個雞蛋，放進(jìn)火堆上的鐵鍋里，回我道：“這塔叫攝妖塔�！�
“攝妖塔？”
我和溫讓臉色聚變，望著老婦的那一剎那，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溫讓之前說過，在她爹出事之前有個老婦到過司令府里，這......不會這么巧吧？
我瞪了溫讓一眼，用眼神詢問，她卻輕輕對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只聽過這個老婦，根本沒見過。
這下，我的心里拔涼，老婦卻也輕輕的摘下了裹在腦袋上的圍巾，露出了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兩鬢發(fā)白，臉上還有些許刀疤的面容。
“聽到這塔的名字有這么害怕嗎？”
她笑著看了我們一眼，我倆連忙搖頭，她這才又道：“這座塔啊，我已經(jīng)住了三十年了，從我孩子死后，一直住，一直住，我從未遇見過被攝在塔里的妖精，但我每天晚上都能聽見，那八條拴在塔外，手臂粗的鏈子，被風(fēng)吹動的響聲�！�
“鏈子？我咋沒看見？”我詫異的問。
“山里昨天剛落了一場雪，鐵鏈被凍住了吧，每年只有落雪的這幾個月，住在這里才能得到安寧，不然啊，這一年又一年，鏈子的響聲就像催命符一樣，提醒我已經(jīng)老了�！�
老婦感慨的說道，隨后撈出了她先前放進(jìn)鐵鍋里的幾只雞蛋，遞給了我和溫讓。
“深山里想找點(diǎn)吃的不容易，這幾枚雞蛋，已經(jīng)是我能給你們最好的東西了�！�
她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的那一剎那，我和溫讓握著雞蛋渾身發(fā)抖。
“那......那個，謝謝婆婆啊，這冰天雪地里，能找點(diǎn)雞蛋確實(shí)不容易�！蔽艺f話都在打顫，卻還是硬著頭皮剝開了雞蛋，一邊吃，一邊問她。
“婆婆，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你問�！�
“你那兒子是怎么死的？”
第五十一章
恨意
“我那兒子......”
老婦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極為怪異的冷笑，直勾勾的看著我和溫讓，嚇得我手里剩下的雞蛋都落到了地上。
“他命太苦，還沒來得及睜眼看看這外面的世界，就被他的親爹給害死了�！�
“三十年，三十年了！我無數(shù)次在夢中為他報仇，醒來后都成為一片空談，結(jié)果你們猜，后來怎么樣了？”
溫讓被嚇得已經(jīng)不敢問了，整個人就像被凍住了一樣，臉色一片煞白，我顫抖著唇接了老婦的話，問：“怎......怎么樣了？”
“老天開眼，在我這老軀死在攝妖塔之前，留有最后一絲利用價值，只要我死后將靈魂獻(xiàn)祭，他們便能助我離開攝妖塔，助我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從他爹的肚子里出來，看看著世界�！�
老婦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陰森，說到后面，手臂和臉上都長出毛茸茸的黃色毛發(fā)，溫讓和我驚叫一聲，轉(zhuǎn)身就朝身后逃去，卻發(fā)現(xiàn)攝妖塔的大門，不知何時上了一道重重的鐵鎖。
出不去了！
“溫初識這幾年來欺我，瞞我，恨我，他有什么立場，有什么資格恨我，自我三十多年前認(rèn)識他起，我將我所有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他�！�
“饑荒那年，人吃人，連成了精的黃大仙都餓死了不少，我一個剛剛步入散妖，連人形都化不了的妖精，冒著生命危險，到各個地方偷了黃仙最愛吃的雞蛋，我自己一口都沒吃，全給了他，他說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饑荒過了，我每天都偷兩個雞蛋偷偷放在他的枕頭上，我不要他在餓肚子了，后來，他說現(xiàn)在世道好了，莊稼長了，已經(jīng)有比雞蛋更好吃的東西，讓我不要再送了�！�
“再后來，他說他這輩子的命不好，明明胸有大志，卻一輩子碌碌無為，他不想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了，他想要逆天改命，想要賺很多很多錢，想要萬人敬仰，想要雄霸一方，想要讓我這輩子想吃雞蛋就吃，不想吃了，浪費(fèi)多少個雞蛋都沒關(guān)系�！�
“那時候我就發(fā)誓，我一定要在三年之內(nèi)，修到靈妖之境，把自己兩個最寶貴的東西都送給他，一個是我的第一次，一個是我這能替人替妖擋災(zāi)渡劫的紫微星命。”
“我是妖，不怕一輩子碌碌無為，只要扛過天罰，大不了這輩子重頭再來，大不了等溫初識死后，將我的紫微星命拿回來，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在他救下我，照顧我那幾年，我好像有了鎧甲，也有了軟肋，只要能為他好的任何事，我都不怕�！�
“可我怕他不愛我�！�
“到后來，他不愛我都沒了關(guān)系，只要他能記住我的好，讓我陪他過完這一輩子�！�
“我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在我為他擋災(zāi)，與他換命之后，他竟然會害怕我隨時奪走他的命格，在我產(chǎn)子當(dāng)夜，最虛弱的時候，剖腹取子，活活砸死，又將我幽禁在這暗無天日的攝妖塔里�！�
“你們知道嗎，纏在塔外那八根鐵鏈，每響一次，我的身體便會多疼一分，我恨，我好恨，我恨他忘恩負(fù)義，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rèn)，罵自己的孩子是人妖雜交的畜生，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是用多大的勇氣扛過那道天罰，更沒想過，我連命都愿意給他，又怎么可能會害他？”
“溫初識，他從來就沒有信過我！從來沒有......甚至我被關(guān)進(jìn)攝妖塔里日夜折磨，心中心心念念的依舊是他，他卻還不肯放過我，無論春夏秋冬，烈日還是暴雪，他從不間斷的會派人來加固攝妖塔，怕的是有朝一日，我離開這里，會找他報復(fù)。”
“可我到最后一刻，心中既恨他，又念他，明明受貴人相助逃出了攝妖塔，將曾經(jīng)那些幫他加害過我的人一并殺死，真的去找他的時候，我又舍不得對他動手了。”
“我學(xué)著年少時的模樣，在一個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偷了滿滿一筐雞蛋，想要把我認(rèn)為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雞蛋被打碎，沒有關(guān)系。”
“我被打，也沒關(guān)系�！�
“可是為什么？我都這么努力了，我還是見不到他�！�
“為什么我用非常手段見到他之后，他要這樣怕我，辱我，恨我，甚至對我出手�！�
“他應(yīng)該知道，他一介凡人，根本打不過我�！�
“我知道他的身體里，有高僧留下的攝妖符，藏在他的名門里，除非我直接殺了他，否則我放在他肚子里的孩兒，根本無法降生�！�
“可是我就想看看，我咒他這輩子永無男丁，第二次見到自己的孩兒，是否會做出另一種選擇？”
老婦渾身顫抖，淚眼婆娑的對著我們說道，我聽完了她的故事，看著她此時的樣子，竟然不在害怕，反而覺得十分唏噓。
就連之前嚇破膽的溫讓，都被老婦的話語震驚不已，動了動嘴，想說些什么，最后卻留下了一聲嘆息。
“我知道，溫初識很快就會醒來，我等著他來找我，告訴我另一種答案，或許......我會放過他�！�
老婦說話間，臉上的愁容漸漸散去，變成了一個三四十歲，雍容華貴的艷婦模樣。
“溫初識說過，他喜歡這樣的我�！�
“他還說，如果我不是妖就好了�！�
“噠......噠......噠......”
老婦的話音剛落，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透過大門的縫隙朝著外面看去，竟見到一個男人，獨(dú)自撐著一把傘，朝著塔內(nèi)走來，花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第五十二章
棄本逐末
隨著來人逐漸靠近，四周忽然變得十分安靜，靜到除了能聽見男人的腳步聲，便只剩下老婦激動的抽泣聲。
“爹爹......”
見到來人，溫讓激動的直接沖到了門口，大門上的鐵鎖在這時自動松了開來，男人抱了會溫讓，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老婦，極為深情的喊了一句：“艷兒......”
“溫郎......”
老婦上前一步，卻顯得局促，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上前，還是如何。
溫初識溫司令，穿著溫讓給他提前準(zhǔn)備好的，待他康復(fù)后的西裝，腳下踩著皮鞋，豎著個大背頭，手里提著一把黑傘，雖已上了年紀(jì)，肚子上又高高隆起，卻依舊略顯英姿，一看就是個狠絕。
溫司令上前幾步，一把將老婦抱在懷中，就像是許久未見的戀人，連聲道歉：“艷兒，是我的錯，答應(yīng)了你，這三十幾年來，卻沒能好好保護(hù)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溫郎，沒事，只要你記著我，念著我，我的苦便沒有白受�！崩蠇D淚眼朦朧，整個人激動的不斷發(fā)抖，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溫司令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卻還是溫柔的對老婦問道：“艷兒，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離開的攝妖塔嗎？”
“我們?nèi)齻�月前，見的最后一面，我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我用自己的魂魄和人做了交易嗎？”
老婦的話剛一出口，溫司令卻激動的連面目都有些猙獰。
“不可能，艷兒，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怎么可以拿你的靈魂做交易，萬一......萬一他們把我的命格收回去怎么辦？”
“艷兒，你說過我胸懷天下，是個天造之才，奈何生不逢時，命格平庸，你不愿見我被埋沒在茫茫人海，會一直助我平步青云啊，艷兒！”
先前還擁抱著的兩個人，只在瞬間分了開來，前一秒還深情款款的對視，此刻變得劍拔弩張，老婦冷冷的望著溫司令，幾乎是從心尖里覺得有些好笑。
“這些話，我是說過，和拜火殿做的交易，我也可以反悔，溫初識，我知道你不愛我，因為我是黃鼠狼，因為我是妖，因為你覺得妖都特別會騙人的�！�
“可是溫初識，你讓我知道了，妖認(rèn)定的事情，便是一輩子，可人隨時都會變得，人心才是最可怕，最可恨的東西！”
“你再也控制不住我了，我可以把我的紫微星命留下，但我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你說�！睖爻踝R開口，先前那一片油膩的偽裝已然不在。
“我要你答應(yīng)我，心甘情愿的，將你體內(nèi)的攝妖符取下，用男兒身生下這個孩子，只要你答應(yīng)我，我就......”
老婦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聽“噗”的一聲，溫司令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匕首，在剎那間直接沒入了老婦的心尖。
老婦不可思議的望著溫司令，似乎到死，她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溫司令的手中。
“黃艷，你幫過我大忙，只要你怪怪的呆在攝妖塔里，讓我頂著大好的命格過完一生，我不會殺你，可你為什么要逼我？”
“我堂堂三軍司令，手下?lián)肀鵁o數(shù)，以男兒身生下一個畜生，豈不是受世人恥笑，全軍上下誰還能服我？”
“我告訴你，黃艷，就算你給我第三次，第四次選擇，我都不會讓這個畜生活著，就算你沒給我留下溫讓這個女兒，我膝下子嗣全無，也不會要你生的這個畜生！”
溫司令惡居高臨下的望著重傷倒地，只有出氣沒有進(jìn)氣的老婦說道，老婦望著溫司令看了很久，忽然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你說我是畜生？”
“溫初識，你連畜生都不如�！�
“我真恨啊，到最后一刻還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可你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嗎？你看看你的手臂�！�
溫司令一聽這話，忙掀開了自己的衣袖，手腕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紅線，就連他的嘴角都忽然溢出了一口鮮血。
“黃艷，你對我做了什么？”溫司令大驚。
“我什么都沒做，你身上有攝妖符，我是不好殺你，也舍不得殺你，但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說，你的命，是和我換的，只要我死了，你也會隨著我一起共赴黃泉，哈哈哈哈哈......”
老婦發(fā)狂的笑著，眼中迸出一股濃烈的恨意，死死的瞪著溫司令罵道。
“我最后悔的，不是到最后一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jī)會，而是沒有時間，將我那死去的孩兒，從你那所謂的溫府里帶出來�！�
“溫初識，曾經(jīng)的你，家徒四壁，那等豪宅你也配��？”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還害怕夜長夢多，將他封印在宅子里，你才是個畜生！”
早在溫司令吐血的那一剎那，他已然倒地，根本沒有理會老婦的咒罵，只是用盡自己最后一絲力氣，拼了命的爬到老婦的身旁，拽著她罵道。
“瘋子，瘋子！黃艷你這個蕩婦，你快救我，我不能死！”
積攢了三十幾年的怨恨，宣泄后，老婦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木訥，臨死前的那一刻，只留下了三個字：“你不配�！�
溫司令還想罵些什么，眼球卻像充了血似的突了出來，渾身上下不斷的發(fā)抖，抽搐。
“爹爹！”
溫讓在一旁及不是滋味，忙跑到溫司令的身旁。
我跟著走了過去，卻在路過老婦身旁的剎那，蹲下身子，蓋住了她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在心中說了句。
小人無恥，重利輕死。不畏人誅，豈顧物議。
小人無節(jié)，棄本逐末。喜思其與，怒思其奪。
這輩子你遇人不淑，希望下輩子的你幸福安康。
語落，我的心中，落下聲聲嘆息。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晃動一個人影，直逼老婦那已經(jīng)化為黃皮子的尸體，仿佛是要從她的體內(nèi)取走什么。
第五十三章
拜火殿使
我被人影拂過的戾氣震開，卻見一個穿著黑衣，留著一個八撇胡子，衣角上還繡了一團(tuán)紅色火焰的微胖男人，直接對著地上黃皮子的尸體一抓，抓出了一枚像是小圓球一樣的東西。
我離的不遠(yuǎn)，居然看清了小圓球里睡著一個縮小版的黃鼠狼，難道這是妖的內(nèi)丹？亦或是，妖剛死時，魂魄的模樣？
我不解，卻也沒有能力能夠阻礙小胡子男的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輕輕的來，輕輕的走，將小圓球拿走后，尸體上的毛色瞬間黯淡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已經(jīng)與平常見到的黃鼠狼沒有任何區(qū)別。
另一邊，溫司令已經(jīng)斷氣，七竅流血的倒在原地，先前高高隆起的肚子，此時也扁了下去，留了一滴腥臭的血水和一個紫紅色的胎盤。
溫讓嚎啕大哭的抱著溫司令的尸體。
“爹！”
我看了她一眼，最后捧起黃大仙的尸體，走出了攝妖塔。
“你在這里被關(guān)了三十年，我想，你死后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里了，前面有一棵傲梅，花還沒榭，我就把你葬在傲梅樹下，讓你入土為安吧�！�
腳下的雪，積的很厚，我沒有任何工具，靠兩只光溜溜的手挖了很久才將積雪挖開，又拋了半米深的土坑，將黃大仙的尸體葬在了下面。
回過頭的時候，溫讓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后，手中打了一把黑傘，兩眼通紅的望著我吸了吸鼻子。
“凌一，等回到鎮(zhèn)上的時候，你陪我去把弟弟挖出來，安葬了吧。”
“弟弟？”
我愣住了，根本沒有想到，溫司令如此背信棄義，溫讓竟然還愿意認(rèn)下黃大仙的兒子。
“嗯，弟弟，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溫黎，黎有黎明的意思，又有梨的意思�！�
“我爹之所以給我取名為讓，是想我這輩子為人謙讓不爭。萬一他老年喜得貴子，我也要將我擁有的一切，沒有一絲怨言的讓出去�！�
溫讓一邊說著，一邊跟著我朝著攝妖塔走去，她的眼睛是哭的，臉上卻是笑的。
第一次聽到溫讓的名字，我便覺得有些特別，哪有女孩子取這么個奇奇怪怪的名字，卻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一段故事。
走回了攝妖塔，外面的天，也漸漸的亮了，溫讓背起溫司令的尸體，對著我莞爾一笑。
“凌一，天亮了，我們走吧，我手里還有些大洋，要是路上沒有碰到老先生和我的那些隨從，我們看看能不能找輛車子，先趕回溫府等他們�！�
“好�！�
“凌一�！�
“嗯？”
“謝謝你�！�
“不用......”
“回到上滬后，我要是奪權(quán)失敗了，還請你記得，還有我這么一個朋友，能幫你的地方，盡管來找我�！睖刈尩难壑斜M是真誠，在這片茫茫雪海中，她的眼睛就像是唯一的光亮。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謝謝�！�
溫讓聽到我的謝意，瞬間紅了眼眶，我們下山后，走到了一條被馬車軋出來的馬路上，走了很久、很久，終于遇到了一輛去往鎮(zhèn)上的馬車，溫讓給了好大價錢，才愿意帶我們這二人一尸。
等到了雙城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中午，老頭和甄珍他們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我不知道是那些黃皮子沒有解決干凈，還是他們到了村里。
溫讓將溫司令的尸體放到屋檐下，我倆在一片廢墟間搜索了起來，幾乎把這廢棄的宅院都快翻了個遍了，卻還是沒找到黃大仙那孩子的尸體。
最后，還是溫讓靈機(jī)一動，走到了院中的一棵老槐樹下，說她爹喜歡把東西埋在樹底。
我倆挖了好久，終于聽見“鏘”的一聲，像是打到了鐵板的聲音，我忙伸下手，想將下面的東西拿出來，卻在手指碰觸到貼合的那一剎那，被冰的直接收回了手。
就像這鐵板里，封存了極大的怨氣，旁人根本無法碰觸，溫讓見了，也伸下手去，忍著冰冷的觸感抓住了鐵盒，正要拿起的剎那，卻被震飛數(shù)米，倒地剎那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算了，還是我來試吧�！�
我忍著冰冷的觸感，抓了鐵盒幾秒，剛要拿起，卻感覺一股極為霸道，陰冷的氣息直接從我的掌心沖進(jìn)我的體內(nèi)，只肖一會兒，便到丹田之中。
“��！”
我疼的大呼一聲，卻發(fā)現(xiàn)這鐵盒像是粘在了我的手上一樣，怎么也甩不出去，那股陰氣則源源不斷的匯入我的丹田，就像是要吞噬我一樣，我在地上直接打起了滾來。
“凌一，你怎么樣了，有沒有事��？”溫讓支起身子，擔(dān)憂的望著我。
我咬著牙對她搖了搖頭，先前老頭給我那無名天書里的口訣，卻在這時，忽然在我腦海中響起。
若夫修道，先觀其心。
心為神主，動靜從心；
心動無靜，不動了真。
心為禍本，心為道宗。
不動不靜，無想無存，無心無動，有動從心。
了心真性，了性真心；心無所住，住無所心；
了無執(zhí)住，無執(zhí)轉(zhuǎn)真；空無空處，空處了真。
口訣響起的剎那，我開始納氣吐息，幾秒間的功夫，這股在我體內(nèi)肆虐的陰氣，竟然被我的丹田吸了個一干二凈？
最后這丹田還沒吸夠，竟然主動的把鐵盒里剩下的怨氣全給吸進(jìn)了我的體內(nèi)。
可即便吸了這么多怨氣，丹田里依舊空空如也，我連個勁兒都使不出來，就好像我的身體是個無底洞一樣。
這下，我有些傻眼了。
“這什么功法怎么這么邪門？光吸不長進(jìn)的？難道又是老頭坑我？”
“凌一，在說什么啊，你沒事吧？”溫讓連忙起身，直接把我的雙手放進(jìn)了嘴里......
“你這手可別傷到了�！�
“咦，你的手好嫩啊，是我親過最嫩的男子手了�！�
第五十四章
無人為敵
我被溫讓這話嚇得一哆嗦，忙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生怕自己的女兒身被人認(rèn)了出來。
“我......我平常保養(yǎng)得好，保養(yǎng)得好�！�
“嗯......對不起，是我越矩了�！睖刈尩拖骂^，臉色通紅。
我忙將掉在地上的鐵盒撿起，遞給了她。“幫你拿出來了，接下來要怎么處理，看你自己的吧。”
溫讓接過鐵盒，輕聲的對我說了句謝謝，走到了溫府的外面，在一個湖邊停了下來，在湖邊燒了個火堆，又做了個支架，將鐵盒里那個只有手臂大小，早已干枯的男嬰放在了上面。
火堆燒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將這男嬰燒成灰燼，溫讓將他的骨灰灑進(jìn)了這個湖中。
“你被封印在溫宅三十年，應(yīng)該不想再體驗埋葬在地里的滋味了，隨著河流走吧，去看看這個你還沒來得及見到的世界�！�
我和溫讓坐在湖邊發(fā)呆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事有些尷尬，我倆既不敢對視，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直到天色漸漸暗去，身后才響起了幾道零散的腳步聲，我倆回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老頭他們，那口懸在心尖上的石頭，頓時落了下來。
之前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回來時只剩下三三兩兩的老兵，和大難不死的甄珍還有老頭。
“沒有想到我們已經(jīng)格外小心了，卻還是鉆進(jìn)了黃鼠狼堆里，那只最大的黃皮子我沒遇到，你們后來怎么樣了？”
老頭狼狽的坐在我的邊上，甄珍更是直接抱著我哭訴。
“嗚嗚嗚......凌音......凌一，我......我差點(diǎn)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那幾個剩下的老兵，不顧自己七尺男兒的臉面，直接朝著溫讓跪下，痛訴自己護(hù)主不力，也沒有保護(hù)好那些弟兄。
我不著痕跡的將甄珍從我身上拽開，溫讓扭過頭看了一眼，隨后嘆了口氣，并未說后來的遭遇，只道一句：“走吧，我們回家。”
仿佛昨夜發(fā)生的一切，是我和她之間的小秘密，弄得我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她，我女扮男裝這件事了。
到雙城用了接近一周，回到上滬卻快了很多，我們陪著溫讓帶著溫司令的遺體回到司令府時，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周圍危機(jī)四伏，她卻頂著壓力，依舊旅行了諾言，將那座洋宅的地契和三千大洋都給了老頭。
這還是我頭一回見到老頭這么不要臉的人，表現(xiàn)出不好意思的模樣。
臨別時，溫讓忽然喊了我一聲。
“凌一�！�
“嗯？”
“你保重，有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好。”
剛一離開司令府，老頭便不懷好意的望著我發(fā)笑。
“凌音，你老實(shí)交代，你們一起摔下懸崖后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該發(fā)生的事兒，讓這性子這么爺們的溫大小姐，對你如此牽掛�！�
我無語的瞪了老頭一眼，問他：“云清子，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
“叫什么？”他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是女人，能和她發(fā)生點(diǎn)啥？她這么遵守承諾，幫了那么大的忙，我甚至都想告訴她，自己女扮男裝這事兒了，讓她千萬不要誤會！”
“別啊，雖然溫司令死了，但她好歹也是上滬有頭有臉的人物啊，有這么一號人喜歡你，幫你，你還不樂意了？”
此時剛到洋宅門口，聽到老頭這話，我更是氣的不想理他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事兒我干不出來�！�
“別別，別生氣啊，我就和你開個玩笑嘛，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們那晚到底咋了，也好讓我心里有個數(shù)��！”老頭連忙追了上來，甚至還直接追到了我的房間里。
最后無奈，我只好將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給了他聽，老頭在知道溫司令和黃大仙過節(jié)之時，并沒有多意外，反倒是聽到黃大仙居然是紫微星命，而且這命格還被拜火殿的人拿走之時，嚇了一大跳。
“拜火殿？怎么又是拜火殿？雖然紫微星命不如你，但也百年難遇，這拜火殿四處找尋異樣命格者，到底想干嘛啊？”
“我怎么知道，那黃大仙愿意拿自己的靈魂和拜火殿的人做交易，我可不愿意，不過這趟東北之行，除了知道拜火殿的一點(diǎn)兒破事之外，我還有個另外的收獲�！�
我神秘兮兮的對老頭說道，頓時勾起了他的好奇。
“說來聽聽�！�
“我和溫讓把黃大仙的死嬰挖出來之后，裝著死嬰的鐵盒里有一股很濃很濃的怨氣，手剛一碰到上面，就要被凍住了一樣�！�
我的話說到這，被老頭打斷道：“正常，這半人半妖的孩子，正要出世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死，怨氣極深又被封印地底三十余年，恐怕早就化為冤鬼了，你感受到的涼意，是怨氣重的足以凝結(jié)成實(shí)體了！”
“我猜也是這樣的，這些怨氣沖進(jìn)我的體內(nèi)，直逼丹田，嚇得我趕緊吐氣納息，默念你給我的那本無名書，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那些怨氣全被我丹田吸光了......后來那個男嬰的尸體上，連一丁點(diǎn)怨氣都榨不出來，和普通尸體沒兩樣了�！�
我的話說到這，就是老頭都被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問：“你他媽是鐵打的嗎？吸了這么純的怨氣，竟然一點(diǎn)事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啊，吸完之后我的丹田居然是空的，那些怨氣都不知道去哪了，我也沒感覺自己有啥變化，還是沒筑基成功�！蔽议L嘆道。
老頭卻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目星光的望著我道：“我就知道那功法不同尋常，要真是我想的那樣，凌音，只要你修好這門功法，這世上無人能與你為敵�！�
“為啥？”我不解。
第五十五章
一團(tuán)火
“凌音，你是不是傻？知道你修煉的這個功法，讓你能夠吸入這么多怨氣卻不爆體，代表了什么？”老頭恨鐵不成鋼的反問我。
我不明所以的問他：“代表了啥？”
“別人想修煉，得靠自身吸納天地靈氣進(jìn)入丹田，最后再把這個力量轉(zhuǎn)化為自身的修為，而你吸納現(xiàn)有的怨氣卻沒爆體，說明這個功法可將他人力量為你所用��！”老頭激動的回道。
可我還是不太相信老頭的話。“為我所用？我吞個大洋在我肚子里還能叮當(dāng)響呢，這怨氣我吸了那么多，找都找不著在哪，用個屁��！”
老頭被我問的遲疑了好一會，才想了個解決的辦法，說：“不對不對，肯定是哪兒出了點(diǎn)問題，這樣吧，凌音，這幾天我們也別閑著，出去找找活，再遇上幾個邪物，你吸兩下不就知道了嗎？”
“喂，云清子，我連筑基都還沒成功呢，你把我當(dāng)小白鼠這么晚，就不怕我真出事爆體而亡啊！”
“放心放心，老道我雖看不破你的命局，但你絕不可能死在這上面，能夠吸食怨氣為你所用，想要筑基成功，只不過是遲早的事兒了。”
老頭說完這話便離開了我的房間，臨去前，還不忘囑咐我明兒個早起，到橋下看看，能不能碰上個大單。
我白了老頭一眼，總覺著他老是口口聲聲為我好，最后都是這老東西撈錢的幌子。
洗漱完畢后，我躺在床上倒頭就睡，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煉了老頭給我的那本書，增強(qiáng)了我的五感，我明明睡的極沉，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卻能明顯的感覺到，窗戶外面進(jìn)來了個人，正站在床頭盯著我。
意識到這點(diǎn)，我嚇得渾身都毛了，正要睜眼的時候，卻迷迷糊糊的聽見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在和我說話。
“凌音，你要好好等我，再等我些時日，我就能回到你的身邊了。”
這道聲音......
是君上？
我不可思議的愣住了，正要睜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皮沉的厲害，渾身上下更是一點(diǎn)勁兒都沒有！
這到底是為什么？
君上半夜來到我的身邊，卻不讓我見他？
他蹲下身子，在我耳邊說了好些話，說他雖然不在我的身邊，但一直有關(guān)注我的近況，說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讓我務(wù)必?fù)?dān)心，千萬別露出破綻。
他還說，他很想我，他不在的日子，我一定要多多保重！
說完這些話，君上走了，他離去的那一剎那，一道輕風(fēng)拂過，竟帶起了一抹極為濃重的血腥味，飄進(jìn)了我的鼻尖。
君上他怎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