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這話說的,我根本反駁不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后,對他又問:“下一次祭祀,是什么時候,會有人來嗎?”
“下月十五,還有二十八天,會不會來人,誰也不清楚,我們各自的聯(lián)絡(luò),都是極其分散的,這次是輪到我駐扎在司令府,下次就不一定了。”長邑畢恭畢敬的對我回道。
如此說來,留給我的時間,倒不多了。
“我知道了,你盡可能幫我打打掩護,等我找到其他人,輕荷派到這里來的人,我再一并解決了他!”我對長邑說完這話,一個轉(zhuǎn)身直接攀上了房頂。
“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我的師父你先幫我看著,溫司令等我回來再殺!”
“好的,大人。”
我之所以敢對長邑這么放心,并不是因為,他將這些內(nèi)幕全部告知于我,我徹底對他放松警惕這么簡單。
而是這座司令府,畢竟在我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圣女他們最重要的目標(biāo)是我,在抓到我之前,我身邊的這些人,便是她手里的籌碼,只要我一天不死,他們便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離開司令府后,我第一時間去了君上的位置,想要先與他會合一下,誰知......
第904章
到底是誰
還沒等我靠近,我們方才駐足,君上說好的,等我回來的地方時,那個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人呢???
我驚得急忙奔了過去,上下找了一圈,又在周圍幾處能藏人的地方,全都給找了個遍,愣是沒見到君上的半點身影,就連那像狗皮膏藥似的蘭靈花都沒見著!
這下,我整個人都慌了......
要知道,留在這里看著她的,不是別人,是君上大人�。�
若是連君上大人都能著了她的道,且是君上對她極為防備,一眼就看出她心懷鬼胎的情況下......
那這蘭靈花,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連君上都看不住他?
還是說,在我進入司令府的那會兒,蘭靈花想溜,被君上發(fā)現(xiàn)了,所以君上追出去了?
若非現(xiàn)在深夜,旁邊就是司令府了,我是真想喊兩嗓子,看看能不能找的著他!
話是喊不出去了,可我的靈眼卻能開呀,我打開了靈眼,除了避開了司令府外,幾乎將方圓幾里地,全都看了個遍,連街尾有孩子在家中哭鬧,都看了個一清二楚,愣是沒見到任何像君上和蘭靈花的身影!
我進入司令府,最多一個時辰,若想從這里,走出五里地,不靠靈力的情況下,怎么都得半刻,也就是半個小聲。
也就是說,他們倆要么,是用靈力跑的,要么是我剛進司令府,半個時辰左右,就離開了這里。
君上是啥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我第一回進入地宮的時候,他都能在外面等那么久的等我回來,若非是有急事,他就算是再放心我,再覺得這個華夏里,沒什么人是我的對手,也絕對不可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我害怕君上回來后找不著我,又不敢直接回到司令府里,站在原地,又等了半個多時辰,眼瞧著天色灰蒙蒙的,在過一個時辰就要亮了......
四面八方的冷風(fēng)朝著我吹來,街道兩頭空蕩蕩的,連個路過的鬼影都沒。
我那本還懷著半分僥幸的心理,瞬間沉了下去。
如果真是蘭靈花動的手,誰能想到,她這么不按理出牌,跟了我一路,有那么多次能動手的機會,都沒對我動手,就因為我不帶她進司令府,她竟然對著君上下手?還成功了?
我心亂如麻,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明明非常清楚,要回來早就回來了,卻還是忍不住的,蹲在這角落里,又等了一個時辰。
冷風(fēng)吹了足足兩個時辰,把我整個人都快凍僵了,渾身上下冰冷的,就像是從冰窖里剛撈上來一樣,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麻的根本走不動路,頭頂上的天,也漸漸亮了起來,就連街道兩旁,都陸續(xù)的有些早起的小販開始出攤了,我還是沒等到我的君上。
這些年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君上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極少有不告而別的時候,就算君上不在身邊,也有討人嫌的老狐貍,在我身邊嘮叨個不停。
可是現(xiàn)在,老狐貍和公子潤,還在五洲大陸,什么時候過來,過來后什么時候能找到我們,誰也不知道。。。
我整個人恍惚的,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是先回到我?guī)煾高吷�,從長計議?
還是先找君上?云貴這么大,華夏這么大,上哪去找?
蘭靈花到底是個什么鬼,我都還沒弄明白呢!
第905章
等一下
此時此刻,我就像和大人走丟的孩子,愣愣的站在原地,腦子一片漿糊。
在等君上的這兩個小時里,我不是不想離開這里,去前面找他,可我在靈眼里,都找不到他的位置,周圍又沒有一點兒打斗的痕跡,我就算離開這兒,能上哪去找?
他從什么方向走的,怎么走的,我都不知道!
萬一我走了,他又回來了,其實是我多慮了,怎么辦?
我等啊等,等啊等,心中依舊懷著最后一絲幻想,直到天色徹底涼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明明就站在太陽底下,我卻一身冷意。
最終,我還是沒有等到君上。
老頭就在隔壁的司令府里,長邑又剛被我收入麾下,還等著我回去主持大局,我就是心里在焦慮,再迫切的想要去找君上,想要知道我離開的這會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得不沉下心來,回到了司令府里。
司令府內(nèi)一片安靜,無論外面守著的士兵,還是里面那些活死人士兵,亦如我離開時的那樣,井然有序的交班、執(zhí)勤。
長邑畢恭畢敬的站在那間屋子里,等著我回來,老頭早就困得睜不開眼,靠在旁邊的躺椅上小酣,似乎在我找到他之前,從未睡過一天好覺。
云司令則被折磨的,只剩下了半條命,只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的,用那狠的咬牙切齒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我的身上,仿佛只要解開他身上鎖鏈,便會立馬像瘋狗一樣,撲過來咬人。
“主子。”見到我進來,長邑畢恭畢敬的喊了我一聲。
我對他點了個頭后,剛走到老頭的邊兒上,他立即瞪開了那雙滿是倦意的眼睛,看著外面已經(jīng)亮起的天色,帶著一絲埋怨的問我:“這小哥不是說你出去一會兒就會馬上回來嗎?怎么這么久?你到底去了哪里,天亮了你才回來!”
老頭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聽著像是在罵我,實則話語之中盡是關(guān)切。
我看著他莫名的有些委屈,張了張嘴,想把君上失蹤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說,長嘆了口氣后,指著半死不活的云司令,問老頭:“解氣了沒?解氣了,就別留著這禍害了,先把他送去見閻王,以絕后患�!�
老頭夸張的看了我一眼,聽不出喜怒的說道:“行啊凌音,現(xiàn)在殺人都不眨眼了��?”
“我只殺該殺的人�!蔽也焕洳粺岬幕氐溃骸八λ懒四敲炊鄺l無辜的性命,就算背后的作俑之使不是他,他也是輕荷手底下的劊子手之一,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是活該,但我沒有那么多時間陪他玩,讓他死一次,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夠了�!�
“那你動手吧�!崩项^回道。
我上前一步,剛提起匕首,要朝著云司令的身上刺去,許是將死的感受,激起了他強大的求生欲,他瞪直了眼睛,拼了命的發(fā)抖,嘴里“唔唔唔”的,像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就連他身下,那斷了兩只腳的長板凳,都隨著他的動作,被震的“砰砰”響。
我根本不想和他廢話,更不愿讓外面的人,被這聲響所驚動,手里的匕首正要落下,站在我身旁的長邑卻在這時,出聲制止了我。
“等一下!”
第906章
我都說
他會出聲阻止,是我沒有想到的,“有事?”
沒等長邑回答,云司令掙扎的動作更加激烈了,明明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條命的他,竟然能震的把另外兩只凳子腿都給碎到了地上。
外面的活死人士兵,聽到響動直接走到了院子外面,那扇緊閉的門前,敲門問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行刑罷了,無礙,沒有我的指令不要進來。”長邑出聲。
“是�!�
“唔唔唔......”云司令嘴里的聲音愈來愈大,長邑也不知道想從他的嘴里聽到什么,竟然一邊在這間房間里,布下一道結(jié)界,隔絕房間與外面的聲音,一邊對我說道:“主子,他這些年,接觸過的人,未必比我少,既然他有話想說,想用他知道的消息,來換自己的命,您不如等他說完再動手�!�
單憑這個云司令,鳩占鵲巢搶了溫讓本該擁有的一切,又對我?guī)煾赶铝诉@么重的狠手,就算他接下來說出花來,我都不可能放過他的。
但長邑的話,說的不無道理,曾經(jīng)與輕荷對弈,是我在明,她在暗,且我失去了記憶,又入了輪回,等于重新開始,自然會在天胡開局的輕荷面前,落入下風(fēng)。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只要那個蘭靈花,不是輕荷的又一個分身,我來到華夏的事情,不可能那么快傳到她的耳邊,只要我能控制住司令府,便能掐住她的七寸。
畢竟,就算她的手里,握住了陸紅鸞的命,能拿她來威脅我,亦或是還有其他底牌,但我的手里,還捏著三枚北極五星命格,和她無意間送給我的一張牌,我那同父異母的廢物弟弟——風(fēng)傲凌的生魂。
風(fēng)傲凌是風(fēng)云玨的獨子,只要她還想繼續(xù)和千宗十八山合作,落在我手里的風(fēng)傲凌生魂,她就非拿不可。
“讓他說�!蔽覍﹂L邑回道。
長邑立即上前,扯下云司令嘴里的臟布,誰知云司令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對長邑破口大罵:“虧我還喊了你這么久的大人,沒想到你狗屁東西都不是,第一時間就叛變,你對得起圣女大人嗎?”
云司令能在長邑面前提到輕荷,想來是對拜火殿已經(jīng)有些了解,甚至有通過其他來到華夏的人,接觸過圣女。
長邑面無表情的用風(fēng)刃,給了云司令一個耳光,冷冷道:“如果你想用消息換命,最好把握住這最后一點時間,這可能是你最后為人的一點時間了�!�
云司令本還想罵個兩聲,被長邑這冷冰冰的目光這么一瞥,面色忽的一白,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到了我的身上,一臉提防的對我問道:“我知道的不比他少,但你要答應(yīng)我,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你必須留我一條命!”
“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我眼皮輕輕一挑。
云司令這才禁聲,卻還是難以低下他那自認(rèn)高貴的頭顱,畢竟這些年來,他在溫司令手下當(dāng)差,都不算低聲下氣,又自認(rèn)與輕荷的合作,是平等的關(guān)系,哪怕是面對長邑這些輕荷的手下,他都未曾表露任何諂媚。
站在高處久了,如今要他真的低頭,未免還是太難,畢竟他這一身傲骨,即便是方才被斷雙腿,都未曾求饒!
生死之間,他一個咬牙,還是退后了一步般的又道:“那你想和我談什么條件?”
我靠坐在老頭身旁的躺椅上,冷臉抬頭,“我不想和你談條件,你有話,直接說便是,沒話,我也不打算親自動手了結(jié)你了�!�
“我現(xiàn)在忽然覺得,殺你可能會臟我的手。”我看向長邑,又道一句:“一會兒,他要是還這樣,你就直接動手,把他殺了吧,魂也別留了,別打的魂飛魄散,斬魂便是,讓他魂魄都做個人彘,就算游魂見到了拜火殿的人,也一個苦都說不出來,否則呀,讓他活著,太便宜他了!”
“是�!�
本還想與我談點條件的云司令,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十分慘白,老頭兒本還昏昏沉沉的沒睡醒,立馬精神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插嘴道:“啥呀,都斬了魂了,還讓他游歷人間?直接把他弄畜生道投胎去呀,就算在黃泉路上,碰到了拜火殿的人,也沒法告狀,當(dāng)了畜生,也是個半殘的畜生,生生世世不論投胎到哪,都是廢物!”
這話若是從別人的嘴巴里說出來,云司令估計會當(dāng)成一場笑話,但他知道我的來歷,自然也知道我的能耐,瞬間招架不住的變了臉道:“說,我說,別斬我魂!”
第907章
你去過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
我給長邑一個眼色,他瞬間收手,云司令像是松了口氣般,對我又問:“你不和我談條件,但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我靜靜的望著他,沒有回答,他的臉色微微一僵,似是在那猶豫,到底要不要將他知道的東西告訴我。
我對他的耐心早就被消耗殆盡,冷冷的看著他回道:“趁著我現(xiàn)在有耐心,愿意聽你說的話,你可以說出來試試,能不能讓你死的沒那么痛苦,若是耐心耗盡了——你真的以為,你覺得有價值的東西,我也認(rèn)為有嗎?”
我的這句話,像是徹底突破了云司令心里的最后一層防線,他一個咬牙,像是賭一把似的,對我回道:“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話,一定有價值,我也清楚,就算我說出來了,你也不會留我一條命,但我要你答應(yīng)我,就算殺了我,也別斬我的魂行嗎?”
“我可以向你保證,你讓我的魂魄去輪回,我就算在輪回的路上,碰見了拜火殿的人,也絕不會將你的事情透露半分,畢竟我若透露自己泄密,用不著你動手,他們也會讓我魂飛魄散!”
云司令的言下之意,無疑不在表明,他將他所知道的秘密告訴給我后,與我之間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我想,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
“你要么魂飛魄散,死的沒有一點痛苦,要么斬你魂的時候,我讓長邑手下留情,給你留兩只胳膊,不至于生生世世都變成人彘,就這兩條路,你自己看著選吧�!�
我的話說到這,不耐煩的接著又道:“當(dāng)然了,你也可以不選,我呢,現(xiàn)在沒什么功夫在這里和你討價還價。”
“選!選!我選!”云司令激動道:“我選后者,我不要魂飛魄散!我不想消失在這個世界!你若是讓我輪回,我想去五洲大陸!我不想呆在這里了!”
云司令的小算盤,我又何嘗不知?
五洲大陸靈力充沛,藏龍臥虎著的能人重多,若是他遇上了一些機遇,能夠修復(fù)被斬的魂魄也不一定。
畢竟......
我之前還沒想明白,在五洲大陸時,輕荷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把那么多人弄進拜火殿里,那個考核的關(guān)卡最后,四象陣?yán)餅槭裁磿霈F(xiàn)風(fēng)傲凌的魂魄,我現(xiàn)在倒是忽然想明白了。
那個四象陣?yán)�,吸取了那么多條性命,且都是修為不低,算得上一方能人的魂魄,那些燈籠里的魂魄,一旦附上了肉身后,是不是輕荷接下來,就有其他法子,能讓風(fēng)傲凌被我斬的魂魄復(fù)原了?
畢竟,輕荷手里最重要的兩張牌,一張是有天道的幫助,另外一張,則是擁有風(fēng)云玨身后,千宗十八山的幫扶,所以她才會在風(fēng)傲凌的事情上,這么盡心盡力。
只是可惜,她為風(fēng)傲凌做的這些,本是想要投桃報李,最后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讓這么重要的一張牌,被我們捏在了手里。
“讓你輪回可以,去五洲大陸不行�!蔽覍υ扑玖罨氐�。
他那本還充滿期待的臉色,瞬間僵住,“為什么?”
“五洲大陸和華夏不相連,我沒有辦法,讓華夏的魂魄到五洲大陸投胎,就算帶,也帶不過去�!�
誰知我的話音剛落,他既然激動的回道:“五洲大陸與華夏本是一體,分裂成了兩個世界后,本來是有相互來往的通道,只是被人徹底封死,隔絕成了兩個世界,但你只要開啟司令府下面的那個祭壇,便能讓兩個世界再次相連!”
“只要五洲大陸和華夏相連,我便能去到五洲大陸,做那高等世界的人上人!”
云司令提到五洲大陸這四個字的時候,即便死到臨頭,眼中依舊一片向往,顯然是已經(jīng)魔怔。
可在我看來,若非是我必須去往五洲大陸,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寧愿留在華夏,和著一群朋友呆在一起。
我嘆了口氣,對他回道:“五洲大陸,沒有你想的那么好�!�
“那是因為你去過了!”云司令激動道。
第908章
圣女派來的人
我理所當(dāng)然的點了點頭,“是啊,因為我去過了,所以我覺得,就算那邊擁有比華夏更多的靈力,能夠活的更久,甚至遇到一些機遇,還能做個老不死的東西,可那又怎么樣了?”
“得到了漫長的生命,本來一年四季,幾十年的人生,被拖的冗長,確定就是一件好事嗎?”
“人活一輩子,出生在哪,自己無法決定,但能決定自己想過什么樣的生活,并為之努力,確實是一件好事,但你的努力,不能凌駕于剝奪了其他人,生的希望之上,若是站的越高,越不把人命當(dāng)人看,那你便不配擁有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
“出來混,都要還的,云司令,我就是上天派來,取走不屬于你的東西,你要說就說,不必掙扎了�!�
像云司令這樣的人,和輕荷是一路人,與我卻不是,我也不是好為人師,更深知自己就算說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開導(dǎo)這樣自利的人。
只是見到與輕荷一樣自利的人,覺得非�?杀�,想起了自己,第一世的時候,明知輕荷是一個怎樣的人,卻曾幻想過可以改變她,曾相信過她醒悟,那樣極傻的自己。
如我所料,云司令果然不為所動,只是在那笑著,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也不知是在嘲笑我,還是在笑他自己馬上便要一無所有。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叫沈凌音對吧?”笑完之后,他對我問道。
我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這個本是一身儒雅書生氣,卻物欲縱橫的男人。
“沈凌音,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若是我沒有選擇與拜火殿合作,或許和你能成為破譯�!彼砸詾槭堑恼f道。
我則搖了搖頭,堅定道:“就算沒有輕荷,我和你也不可能成為朋友。”
他聽到這話,眼神忽然一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亦或是想在呼吸呼吸,人世間這新鮮的空氣,能讓自己多活一會兒,晚點再死。
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三雙眼睛,都落在云司令的身上,我也沒有逼他,就這么靜靜的望著他,看似在等他說話,實則滿心滿腦想的都是君上。
現(xiàn)在的我,看似鎮(zhèn)定,看似把握全局,實際上,是真像一只到處飛的無頭蒼蠅。
過了良久,云司令忽然長嘆了一口氣,那干枯起皮的唇微微動了兩下,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在你面前,提到拜火殿、圣女、五洲大陸,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我只是華夏里,一個小小的軍閥司令,卻能對這些這么了解,甚至對他們要抓的你們,都了解的這么細(xì)致入微?”
“你說便是�!蔽姨а�。
“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個自命不凡,極為清高的人,如若不是拜火殿的人,在我面前展露出了,超乎這個世界的力量,又以一種極為平等的合作模式,收買了我的人心,否則就算我再想永生,再向往五洲大陸那樣的世界,我也絕對不會屈居人下的答應(yīng)他們的合作!”
“也正是因為他們摸清了我的性格,選擇以這種形式與我合作,我才得以知道這么多內(nèi)幕,甚至接觸到的機密,比你身邊的這位還要多得多!”
云司令說話間,不屑的撇了長邑一眼,似乎即便現(xiàn)在低人一等,長邑在他眼里,依舊是個不入流的叛徒。
長邑一臉面癱,壓根兒沒有理他,似乎在他眼里,這個云司令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兩個追求不同,信仰不同的人,就算一起共事多時,也聊不到一塊去。
“繼續(xù)�!蔽逸p啟朱唇。
“圣女在華夏,還有一個據(jù)點,就藏在上滬一個叫新天地的歌廳里面,這個歌廳之前好像是在狐族的手里面,后來青丘被毀,這個歌廳也被一并奪走,知道這個據(jù)點的,只有圣女最親信的一些人,也是她在華夏的主力軍�!�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和圣女聯(lián)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華夏和五洲大陸之間的消息傳的挺快,聽他們說,圣女要派一個很厲害的人來到華夏,幫助他們一起來抓你留在華夏的親友,但是那個人具體什么時候來,到底是誰他們也不清楚......”
“但我想著吧,圣女能派這么個人過來,應(yīng)該是和你很熟的人,你應(yīng)該知道過來的人是誰吧?”
云司令的話,聽得我猶如五雷轟頂般,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就說那個蘭靈花給我的感覺怎么那么熟悉,竟然是這樣?
第909章
大事不妙
千算萬算,我連甄珍的魂魄,被輕荷重聚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卻沒想到,她派到華夏里的人,竟然是前不久剛剛投奔她的心魔?
這也難怪留在原地守著她的君上,會跟著她一塊兒消失了!
可是心魔是怎么知道,我這天會進司令府下面的地宮?難道真的就是,她故意臥底藏在這里,最后恰巧的遇上了我?
本來是想跟著我攪攪局,沒想到被我察覺,留在了原地,她又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對她起疑,索性將君上弄走?
可君上這么大一個活人,旁邊又沒有打斗痕跡,她是怎么把君上帶走的?
還是說,她靠的是騙?
畢竟她那三寸不爛之舌,曾經(jīng)倒是騙了我很久,若非是朝夕相處,她暴露了太多,我也不會發(fā)現(xiàn)端倪。
“那個人,已經(jīng)過來了是嗎?”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答案,我卻還是不死心的對著云司令又問。
他卻回了我三個字:“不知道�!�
“要被圣女派來的人,行蹤特別隱蔽,就連拜火殿的那些人,對她都不甚了解,只說用到他們的時候,圣女派來的那個人,才會主動聯(lián)系他們�!�
云司令這話,幾乎是令我的心里涼了半截......
畢竟,我這次過來不算招搖,不僅救下了我?guī)煾�,還暗中策反了一個拜火殿的殿使,本是天胡開局,可若是那個蘭靈花,當(dāng)真是心魔所扮,我看似在暗中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勞。
畢竟我不可能一直守在這里,不去找剩下的人,也不可能讓長邑一個人留在這里,若是那個人當(dāng)真是心魔,司令府都被我攻陷了,他這么個唯一留在這里的殿使,卻悄無聲息的沒有上報,怕是下回拜火殿的其他人出現(xiàn)時,便是他的死期了吧。
忽然間,我變的有些猶豫,看了眼長邑,卻見他沒有任何表情。
深吸了一口氣后,我對云司令再問,“還有呢?繼續(xù)說下去!”
“其他的,他應(yīng)該都和你說了,我再說也只是重復(fù)�!痹扑玖罨氐�,似乎他剛剛對我說的那些,便是他認(rèn)為的,足以換他一縷全魂的秘密了。
言盡于此,再問下去,估計也問不出什么了,我給長邑使了個眼色,他提起手中的刀,以最快的速度,了結(jié)了云司令的命,又依照我剛才說的,斬了他魂魄的一手一腳還有舌頭,隨后默念一道引魂咒,直接將云司令的魂魄送進了輪回。
處理完云司令后,我對長邑和老頭說道:“你倆不是好奇,我剛剛出去做什么了嗎?進入司令府前,我進了趟下面的地宮,在里面碰見了一個很奇怪的女人,我想,她大概率就是云司令剛剛說的,圣女派過來的人,她與我打過照面,卻又突然不翼而飛,若她當(dāng)真是圣女派來的人,司令府里發(fā)生的一切,必然很快會有消息傳到外面。”
“你說,我們現(xiàn)在是演一場戲,打上一架,把這司令府?dāng)嚨奶旆馗�,你重傷著將我來過的消息散播出去,還是賭一把,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這件事情,主子決定便好�!遍L邑畢恭畢敬的說道。
老頭卻在這時,忽然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擺,小聲的在我耳邊,問出一聲:“凌音,這次就你一個人過來嗎?君上和那只臭狐貍呢?”
第910章
演一場戲
老頭這話,想來是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剛看見我的時候就想問,卻又一直忍著,現(xiàn)在是終于忍不住了,估計是見我一臉憂心忡忡的回來,大概也能猜到外面是發(fā)生事兒了。
“這事說來話長,老狐貍和另外一個朋友,在五洲大陸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再加上五洲大陸和華夏的時間流轉(zhuǎn)不太一樣,五洲大陸一天,華夏五天,所以他們過來沒有這么快�!�
“君上......哎,我想他多半是出了事了�!蔽覍项^坦白道。
他一聽這話,頓時緊張了起來,有些夸張的望著我問道:“出......出了什么事?”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把司令府的事,安排好,我?guī)汶x開的時候慢慢說。”我對老頭回道。
隨后轉(zhuǎn)念一想,云司令都被我搞死了,就算拜火殿的其他人過來,有長邑在這穩(wěn)定局面,時間一長終歸是要暴露的,還會暴露他這臥底的身份,最后一不做二不休,我和長邑聯(lián)手演了場戲,不僅一把火燒了云司令的尸體,兩個人還在這房間里大打出手,直接從屋內(nèi)打到了屋外,屋頂打到了外面......
那些守在院子里的活死人士兵,和外面的士兵,一見這間院子出了動靜,立馬警覺的圍了過來,紛紛掏出手里的槍桿,對準(zhǔn)了我和老頭便是一頓開槍。
我手下醞出一道靈力,直接將這些槍子還了回去,與長邑打的游刃有余的同時,倆人故意在打斗的時候,分別負(fù)傷,還放下了不少狠話。
長邑做出一副,要突破桎梏,打破枷鎖,與我同歸于盡的模樣,我則借著這個時機,卯足了一道靈力,打斷了他的同時,直接帶著老頭遠(yuǎn)去。
他被這股力道打落在地,口中噴出道道鮮血,佯裝出一副無力追擊的模樣。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那把火,也燒了出來,不知是誰,朝著房間里跑去的同時,見到了云司令燒焦的尸體,嚇得慘叫一聲:“司令!”
就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長邑指揮一隊人馬繼續(xù)追擊著我,自己則被圍過來的士兵扶起,磕磕碰碰的進到那間屋子里救火。
現(xiàn)在是戰(zhàn)亂時期,圣女派來的那么多人,又在找尋我身邊的人,我只有帶著老頭四處奔波,才能不被他們找到,自然也沒法留下地址,與長邑溝通拜火殿的近況。
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留他在這里,為的就是讓他搜集情報,待我需要的時候,便會再次出現(xiàn)。
我用靈力帶著老頭一路狂奔,所幸現(xiàn)在天色還早,司令府旁邊又是一片林子,就算我用靈力跑的極快,也沒有普通人察覺到我這一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確定甩掉了追兵,與司令府拉開了距離,我才在四下無人的山里停下了腳,對老頭問道:“我爹他們?nèi)四�?都藏哪去了?�?br />
“他們......”老頭剛要開口,卻又警覺的左顧右盼看了好長一會兒,才用那細(xì)如蚊子般的聲音,附在我耳邊回道:“他們現(xiàn)在都躲在一個,最危險卻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他們不出來,就不會被拜火殿的人找到�!�
“只是可惜了狐族......是我們害了他們,連累了那么多條性命,連小狐貍都被抓走了,要是我們當(dāng)時不去狐族,或許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第911章
這里是家
老頭的話里盡顯愧疚,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道出了他們這些日子以來,不斷的東躲西藏,有多么難熬。
可是最該愧疚的是我,而不是他��!
正是因為我還沒有戰(zhàn)勝最大的敵人,還沒有能夠保護身邊的人,才會讓大家因我受到如此牽連。
我的心里發(fā)酸的厲害,顫抖著嘴唇,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嘆息。
“那狐族剩下的人呢,他們怎么樣了?”我對老頭接著問道。
他卻告訴我,輕荷對于一切與我有關(guān)的人,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皆是趕盡殺絕,狐族的人沒敢和他們一起逃跑,害怕目標(biāo)太大會被發(fā)現(xiàn),大家東奔西逃,具體都藏在了哪里,有沒有人被找到,他也不知道。
他們離開狐族那天,陸紅鸞擔(dān)心他們老的老,少的少,若是被人找到,連個打掩護的都沒了,還派了兩個年輕的小狐貍,一直護送著他們。
這段日子以來,也正是因為這兩個小狐貍的照顧,替他們免去了不少麻煩,若不是陸紅鸞被抓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他也不會這么沖動的,想拿自己的命,來換陸紅鸞的命。
我雖不知道我爹他們現(xiàn)在藏在了哪里,但聽老頭這么一說,還是能夠聽出,哪怕老頭被抓了這么久,依然對他們藏身的地方,極有把握不會被人找到。
“那......我們先去找我爹他們吧!”我對老頭回道。
他聽后,不免有些詫異的問我:“你不去找君上了嗎?”
“他被圣女派來的人帶走了,走的時候一點征兆都沒有,到底會藏在哪里,我也捉摸不透,華夏這么大,想立馬找到他太難了,但他若是脫險,卻是立馬能找到我的位置,先去看看我爹他們吧!”
哪曾想我的話音才剛落,老頭竟然告訴我,我爹他們就藏在癸嶺村里,這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
畢竟,自從我卷入這一切,離開癸嶺村后,便再也沒有真正的回到過村子了,都說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這癸嶺村雖然被群山環(huán)繞,村子里卻也人多眼雜,他們回到村子里,竟然沒被人發(fā)現(xiàn)?
見到我的疑惑,老頭只對我回了一句:“反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從鎮(zhèn)上到癸嶺村的路不算太遠(yuǎn),若非是下火車的時候,恰好碰上了云司令手底下的兵,我和君上本來要去的地方,也是癸嶺村。
我依靠著靈力帶著老頭走的極快,趕在下午之前,便到達(dá)了癸嶺村附近。
村外是大片大片的梯田,些許村民牽著牛羊,北朝黃土面朝天的在地里耕種,我不敢靠的太近,停下了腳,老頭卻給我指了我家的另一個方向,說大家躲著的地方,就在后面的那座山里。
我的目光順著他手的方向看了過去,呼吸卻驟然一緊,“那里?那不是......君上之前盤踞的地方嗎?”
老頭這才告訴我:“君上之前的洞府,里面別有洞天,因為蛇仙的傳說,即便現(xiàn)在君上不在了,村民們也沒人敢靠近那里,正好成了我們的藏身之處�!�
“那兩只小狐貍,每天化作狐形,到外面打獵,偶爾又偷跑到鎮(zhèn)上,偷些必備的用品,大家才在那簡陋的山里,維持了生計�!�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拜火殿的人,也曾到過癸嶺村,想找我們的蹤跡,你家的那座老宅子,早就被他們翻的不成樣子了,就差沒有掘地三尺,想看看下面有沒藏著地宮了,就連這個洞府,其實也有人到附近找過,好在他們找的不算細(xì)心,洞里的暗道,又有塊大石頭擋著,所以比起華夏的拜火殿分殿,和青丘來說,反而這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蔽液笾笥X的點了點頭,帶著老頭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座山里。
似是提到了拜火殿,老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擔(dān)憂的對我又問:“我們逃去青丘的時候,聽說天山上的拜火殿分殿......被圣女派來的人給屠了,那里的一切生靈,全都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片死寂,是真的嗎?”
“是�!蔽尹c頭。
老頭這才一臉蒼白,有些惶恐不安的又問:“那......璇璣玉衡兩兄妹呢?他們......他們當(dāng)時掩護我們離開,在這之后就斷了聯(lián)系,我......我私底下也想找過他們,可是現(xiàn)在這么亂,我們又被追了一路,想找人又談何容易......”
我知道,老頭對此還保有些許幻想,即便心里早有預(yù)料,卻還是不愿承認(rèn)真相。
第912章
再見便是重逢時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忍心,將我知道的事情說給他聽,只得糊弄的回道:“他們倆兄妹的事兒,我也問了長邑了,說是當(dāng)時殺人的時候,也沒見著這兄妹倆,該是逃了,但你想想看,你們都逃的這么辛苦,更何況他們兄妹倆,可算是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跑的,就算你想找,也不一定找的到呀!”
“逃了好,逃了好,只要逃了,至少是平安的!”老頭聽到我的話,這才松了口氣。
此刻我倆也進到了山洞里面,許是察覺到了來人,我敏銳的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黑暗里正凝望著我,我的修為雖被壓制,五感卻依然異于常人,我猛地撇過頭朝著旁邊看了過去,果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雙發(fā)著綠光的狐貍眼。
狐貍眼馬上將目光收起,似乎是不敢確定,老頭竟然安然無恙的回到了癸嶺村,又不認(rèn)識他身邊的我到底是誰,以至于根本不敢現(xiàn)身。
“出來吧,我們不是拜火殿的人,我們真的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蔽覍χ偝霈F(xiàn)的方向靜靜的開口道。
過了良久,依舊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似乎極為防備,還不敢確定一樣。
老頭見到此情此景,則對我苦笑道:“看吧,都說了,大家很安全,他們把我們保護的特別好,沒有人能找到這里。”
說完這話,老頭朝著密道的方向走去,輕輕的叩了三下,擋在密道面前的石板,那雙發(fā)著綠光的狐貍眼,這才小心翼翼的從石頭后面探出了眼睛,用那略顯青澀的聲音,對老頭回道:“老先生,真的是您嗎?您......”
“開門吧,有什么話,我們進去再說�!崩项^打斷他道。
狐貍輕輕一個用力,將這塊大石頭頂開,直到我們進去后,他才將石頭物歸原位,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我們的腳邊。
石頭后面,是一條很長很長,又極為幽暗,又一直朝下的小路,走到里面,不時能聽見水滴落下的聲音,在進入天然形成的溶洞前,又是一只狐貍,守在了前方,見到小狐貍領(lǐng)了我們兩個進來,欣喜的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隨后直接沖進去,對著大家喊道:“老先生回來了,老先生回來了!”
他的聲音一響起來,還沒等我們進去,我爹、林姑姑、溫讓他們?nèi)�,也聞訊趕了過來,本是一臉激動的他們,在見到老頭身邊的我之時,每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時間連激動都忘了。
“爹!”我熱淚盈眶的對著我爹喊道,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林姑姑和溫讓,他們?nèi)怂坪踹@才反應(yīng)了過來,朝著我們奔來的同時,我爹直接把我抱在了懷里。
他渾身顫抖著,就連聲音都抖動不已,摸著我的頭,似乎是在確認(rèn),這么多年過去,我竟然真的安然無恙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凌音......你......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回家就好......”
我的鼻子發(fā)酸的厲害,愣是強撐著沒讓自己的眼淚落下,直到走進了簡陋的溶洞里,大家坐在火堆前,我才看清了,我爹他們的面容。
離開時,我爹正直壯年,林姑姑雖然年事已高,容貌卻異常年輕,如今他們的臉上盡是歲月留下的滄桑,就連兩鬢都染上了白霜。
溫讓早就褪去了曾經(jīng)那副大小姐的模樣,身上穿著布衣,那縷魂魄也早已歸體,恢復(fù)了神智,見到我回來,好幾次想張口說話,愣是話到嘴邊,卻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安撫著大家的同時,也將我這些年在五洲大陸的遭遇,撿了一些能說的,不會讓大家擔(dān)心的說了出來。
我爹聽后,連說了幾聲好字,眼中盡是欣慰,絲毫沒有這些年來奔波的埋怨。
敘完了舊,我也將這次回來的目的,以及回來后,在司令府里遇到的一切,全都全盤托出,大家在得知,云司令那么早便與拜火殿有了聯(lián)系,全都十分錯愕。
特別是與云司令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溫讓,彷徨的苦笑道:“他當(dāng)時奪權(quán)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背后,似乎沒有這么簡單,果然是這樣......”
“凌音,這些年來,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就算沒有云司令奪權(quán),今天我也不可能四肢健全,活著坐在這里�!�
“只是該找云司令拼命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我與你本是萍水相逢,當(dāng)年給你和老先生的錢財也不算太多,你卻為我做到了如今這份上,守了我這么多年......”
第913章
有辦法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才能報答你......”
溫讓說著說著,情緒一個激動,就要起身對我跪下,我連忙攔下她道:“認(rèn)識你時,我剛離開癸嶺村,對外面的世界一片空白,你是我離開癸嶺村之后,交的第一個,真心把我當(dāng)作朋友的人,既然是朋友,又和談報答?”
“況且我在幫你的同時,也是在幫我自己,如果你真要用報答這兩個字,說明你一直把我當(dāng)作外人,而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朋友!”
我越是這么說,溫讓的呼吸便越是顫抖,泛紅著眼的她,低下頭后,狠狠的長吸了一口氣,一個轉(zhuǎn)身,朝著角落里走去。
“我知道了,我......我去給大家倒點水。”
她的這句話,說到水字的時候,已經(jīng)帶著一絲哭腔,卻倔強的沒有在我面前落下淚來。
是啊,今天是重逢的日子,重逢便代表著團圓,這一路上,經(jīng)歷了多少苦難?大家好不容易才重新聚在一起,又怎能哭哭啼啼?
溫讓走后,坐在一旁的林姑姑,似乎也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對我說,可話到嘴邊,她卻滿臉欣慰的只道一聲:“凌音,你不必為你不在的這幾年感到自責(zé),只要你能夠平安,無論你做了什么決定,接下來想做什么事情,我們都會支持你�!�
“謝謝。真的謝謝。”我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對她回道。
帶著我們進來的小狐貍,也在這時,化為了人形,變成了一男一女,兩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大,極為年少的孩子,乖乖的坐在了火盆邊上,好奇的打量著我這位,他們聽說過無數(shù)次,卻未曾見過的人。
我被他倆盯的特別不好意思,我爹卻在這時,朝著我進來的方向,左顧右盼的看了好一會兒,用那想問,又不太敢問的口吻,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一聲:“那個......凌音啊,君上和百里呢?你們?nèi)齻不是一起去的五洲大陸嗎?怎么現(xiàn)在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我爹這話剛問出口,老頭立馬回瞪了一個目光,想讓他閉嘴。
“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爹不好意思的對我問道。
我長嘆了口氣,實話實說的,將大家現(xiàn)在的情況說了出來,我爹雖然不太了解我與君上三世以來的過往,但他心里,卻是早把君上當(dāng)成了自己未來的準(zhǔn)女婿,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那這樣的話,凌音,你就先不要管我們了!反正我們在這里,除了不能出去之外,一切都過的很好,沒有任何危險,你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該是馬上找到君上,否則......”
“否則你說的那個心魔,既然能在君上清醒的時候把他弄走,肯定是留有底牌的,萬一他真出了什么事,這可怎么辦呀?”
我爹說的話,我又何嘗不知,但這一切發(fā)生的實在太過突然,我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林姑姑忽然拿出了一個滿是刻跡的龜殼,隨后一臉埋怨的對著老頭說道:“云清子,你是不是這些年東躲西藏都躲糊涂了?忘了自己曾經(jīng)就是靠著一卦千金的本事冠絕江湖的嗎?”
“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給君上卜一卦,看看他那邊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林姑姑不提,我險些都忘了這一茬子的事......
第914章
死局
誰曾想,老頭竟在這時,忽然苦笑道:“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在凌音告訴我實情的時候,我就在心里卜算了一卦,但這卦的玄機太多,連我都無法參透,我若是告訴給她,豈不是讓凌音更加著急嗎?”
老頭這話說的,我氣的都想罵人了!
“師父,就算是不好的東西,您就不能和我說說了?”
“我可是記得,當(dāng)年你收我為徒,好像是有教過我奇門遁甲,要帶我入門算卦來著,后來學(xué)著學(xué)著,專心的去練無相決,反而把這茬給荒廢了!”
老頭被我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林姑姑則是雷厲風(fēng)行,拿出了三枚銅幣,丟進那個滿是刻跡的龜殼里,卜了一卦六爻卦象。
“你不說,我來給小凌音算!”
她的話音落下后,拾起這三枚硬幣,又重復(fù)的丟進龜殼里,丟了整整六遍,也不知卦象里顯示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林姑姑每丟一次,臉上的神情便難看一分,到了六次全都丟完,她的臉色依然全白,連拿著龜殼的手都有些抖動......
我本來還沒覺得君上會出什么大事,瞧見她這反應(yīng),頓時頭皮發(fā)麻,有些恐懼的問她:“林......林姑姑?”
她慌張的抬起頭,對我回道:“沒......沒事,六爻能算的東西太少,有的一些東西算的不是很準(zhǔn),這卦重來,我用奇門試試!”
說完這話,林姑姑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與老頭用井字九宮格起奇門局不同的是,她的‘筆’下,竟是用了最古老的的飛盤奇門。
飛盤是最古老的的奇門起卦方式,用九宮格則是被后世改良過的簡單版本,如今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夠用飛盤起局了。
老頭雖然也會用飛盤,但是每次為了省事,都是直接畫了個九宮格了事。
起好了卦后,林姑姑開始解局,那本就蒼白的面色,一時間更是凝重了起來,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有些恐慌,剛想問些什么的時候,林姑姑忽然抬起頭,用那我看不懂的表情,問出了一句云里霧里的話來。
“小凌音,林姑姑問你,如果君上出事,出了大事,你現(xiàn)在在華夏,可能找不到他了,你會怎么樣?”
“出大事?”我聽后一愣,有些詫異道:“你是說君上死了?還是被人拘禁?亦或是現(xiàn)在還是昏迷的狀態(tài)?”
林姑姑則答:“這個卦象,和六爻算出來的一樣,你若是去找,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你都找不到他,必須等他主動回來找你,可是這個卦象太奇怪了,林姑姑算卦這么多年,還從未見到過如此卦象......”
“卦象里,君上遇見的是無解的死局,有一股特別特別強大的力量,縈繞在他身邊,且是早有準(zhǔn)備,他本身是無力破局的,所以用正常的角度來看,他必定會因為這件事而死!”
“可是怪就怪在這里,君上是蛇仙,又擁有了超越這個世界的實力,誰能有這么強大的力量,能夠殺得死他?能夠布下這么一個大的殺局?”
“況且......既是殺局,那他必死無疑,既然死了,卦象里又為什么顯示,他會主動來找你?”
“這里來找你的,不是魂魄,他的魂魄安然無恙,死的是肉身,這......”
第915章
世界是圓的
“這個局,我也不知該如何去解,亦或是君上異于常人,不屬于華夏,所以我無論是用六爻,還是奇門都無法卜算出他的結(jié)局?”林姑姑對我問道。
本還極為擔(dān)心的我,聽到林姑姑這話,反而平靜了下來,對林姑姑反問:“我和君上這次回來,是以投影的方式,肉體根本抵達(dá)不了華夏,你這次卜算,算的是他在華夏的安危,有沒有這種可能?心魔確實安排了一個死局,來對付君上,被君上識破后,無意與她繼續(xù)耗時下去,索性讓這具肉身盡毀,到時候在重新投影一個肉身過來?”
本是一臉不安的林姑姑,聽到我的這一番話,反倒松了口氣的拍了拍自己腦門道:“對對對,是我忘了,華夏與五洲大陸并不相連,你們怎么可能用本體回來,如若是投影那這就能說得通了!”
“凌音,反正只是一抹投影,就算投影被滅,也傷及不到他的本源,你的選擇是對的,卦象上告訴我,君上做好面前的事后,便會主動過來尋你�!�
“這個卦象上,既然能看到君上,那......能不能看看心魔?”我對林姑姑又問。
她則將方才起好的飛盤奇門抹去,對我回道:“要算另外一個人,那我重新起局便好,你有她的八字,亦或是一些關(guān)于她的信息嗎?”
“八字?她是我的心魔,估計沒有八字�!�
“那就用你的八字來看!”
語畢,林姑姑飛快的在地上,起下了一個飛盤奇門,剛一斷卦,臉色卻再次變了,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我好一會兒后,又盯著這個飛盤奇門的卦象看了一眼,忙道一句:“凌音,你們來的時候,后面可有人跟著?為何我看卦象中,她的位置,竟在癸嶺村不遠(yuǎn)?”
“后面無人跟隨啊......”我的話音剛落,地上忽然傳來一陣巨動,我立即將大家護在我的身后,剛要動手,卻見一根粗壯的藤蔓,直接從地底下伸了出來,飛快的化作半個人形,傷痕累累的對大家喊道:“快走!我看見有人來了!”
現(xiàn)形的,竟然是我之前在蓬萊仙島上認(rèn)識的樹妖長安,我將她帶出蓬萊仙島后,還來不及遵循諾言,帶她看看這個世界,這些年里,她竟不離不棄的一直跟在老頭他們身邊。
“誰?有多少人?”我對長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