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朕還有奏折沒處理完,就先告退了�!�
文元帝說罷,就帶著李公公匆匆離去,一副被什么給追著了似的。
白太后收斂了神色,瞥向一旁蘇嬤嬤。
蘇嬤嬤到門口看了一眼,就遣退了屋內(nèi)的宮婢太監(jiān),然后折返回到白太后跟前,笑著低聲道:“陛下走了。”
白太后這才松懈下來,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身后,才從鼻息哼出了一聲來:“這個皇帝,真是年紀(jì)越大越糊涂了,眼睛都長到了屁股眼去了,除了能看到屁眼大的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真是白瞎了那一雙眼睛了�!�
蘇嬤嬤自是不敢應(yīng)和這話的。
不過她也不由彎了眉眼。太后都多久沒說過這種‘粗魯’的話了!這話還是當(dāng)年那鎮(zhèn)北侯常掛在嘴上的,想當(dāng)年朝堂上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被他那樣給噴過。
“對了,楊家那個丫頭現(xiàn)在如何了?”
白太后忽然問。
蘇嬤嬤聞言,笑著把這些日聽到的事都說了說,包括鈺長公主舉辦春日宴發(fā)生的……
“你是說這老三和老六見過楊家丫頭后,就前后的都掉糞坑了?”白太后挑了眉,眼底似燃起了一抹星星的閃動。
“是的,都掉進(jìn)去了�!�
“詳細(xì)說說!”
蘇嬤嬤看著自家主子眼底的神采,不由一笑道:“具體的情況老奴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當(dāng)時那禹王早早就到了那林園外頭了,卻等在馬車上沒下來,一直到齊揚縣主到了,禹王才搖著扇子的下了馬車,故作了一番儒雅后,就當(dāng)眾喊齊揚縣主為阿昭妹妹的……”
“而玉王他,又玩了他那套哄騙小娘子的英雄救美把戲,但齊揚縣主似乎不吃那套……”
不過,老奴倒是聽說,不管是禹王還是玉王,都不是自個掉進(jìn)糞坑里去的,都是被打暈丟去的,特別是玉王……聽說他被人從糞坑里撈起來時,那張臉腫得豬頭似的……”
*
坤寧宮。
徐皇后剛回到宮殿,就見一襲白月牙蟒袍的玉王墨熙迎了上前,他有些著急問:“母后,怎樣?父皇可答應(yīng)了我娶楊昭做側(cè)妃的事了?”
徐皇后看著臉上還有青紫著的墨熙,眼底是心疼的。
但想到御書房外的事。
“你父皇去了慈寧宮,母后還沒來得及跟你父皇提及,不過你可放心,
這事兒也不是什么難事,就楊昭那嫁過人的身份,讓她給你做個側(cè)妃也算是抬舉了她�!�
要不是她那齊楊公的身份,手握財富。
就她那嫁過人的污點,自是不可能再有機(jī)會嫁入到皇家的,更何況還是給嫡皇子做側(cè)妃了。
墨熙卻蹙起眉道:“母后,這事不能拖,必須得抓緊了。你是不知道,三皇兄也是把主意打到了那楊昭身上了,若是讓他給捷足先登了,以后對我們可不利�!�
楊昭那容貌,那身價。
確實讓他心動。
最重要的是,絕不能讓禹王給搶先了。
“母后,要不你去一趟慈寧宮吧!”
墨熙還是不放心,催促的低聲補了一句:“以劉貴妃那卑鄙的性子,只怕您這一折返回來的功夫,她就去慈寧宮找父皇了�!�
徐皇后聞言,臉色頓沉。
可隨后想到什么,她頓時揚唇一笑:“不可能的,太后向來是不喜那劉貴妃的,她若真去慈寧宮,只會自討沒趣�!�
“熙兒,你也別著急,回頭母后定會去你父皇那給你討到楊昭的,這個時辰也不早了,你也不好在宮里逗留了,免得又讓人抓了話柄�!�
墨熙是了解自己母后的。
她說是太后不喜歡劉貴妃,實則太后也是不喜她這個繼后的,所以她才至今沒提說要去慈寧宮的事,墨熙眼底閃過一抹幽暗。
明白說多也沒用。
“好,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墨熙走出坤寧宮后,卻并未離宮,而是轉(zhuǎn)身就去往了慈寧宮。
可他卻與文元帝剛好錯過了。
“玉王怎么來了?”
白太后見到墨熙時,目光就不由落在了他那青紫臉上。
雖然消腫了。
可那滿臉青紫淤積,怕是沒個十天半個月是消不掉的。
嘖!
真是下手狠啊�。�!
墨熙見太后盯著他臉,露出‘憐惜’的眼神時,心頭頓時閃過了一個念頭。
白太后素來喜愛他們這些孫子輩,而他那父皇又是個孝順的。
墨熙當(dāng)即就跪到了太后面前:“祖母,孫兒有事想求您�!�
祖母?
這可是極少稱呼的。
特別是在皇家。
“這是怎么了?”
“孫兒想求娶鎮(zhèn)北侯府的楊昭做側(cè)妃,請祖母能成全孫兒……”
第208章
戒尺
“什么?”
白太后剛送到唇邊的茶杯一頓,不由抬起眸看向那跪在她面前的墨熙。
墨熙微微昂起頭,面露情真意切的說:“祖母,孫兒心儀鎮(zhèn)北侯府的楊昭,想要娶她做側(cè)妃,還請祖母能成全孫兒�!�
隨后他又繼續(xù)道:“當(dāng)年要不是沈家無恥,以婚書強(qiáng)娶,阿昭妹妹早就已經(jīng)嫁給孫兒了,也不至于一直到現(xiàn)在……祖母,我與阿昭妹妹是情投意合,求你成全我們吧�!�
“情投意合?”
白太后放下了茶杯。
眼神多了幾分銳利的落在了墨熙身上,聲音沉了一分:“玉王,你可知道,你此言若是被傳出去,對一個女子的名聲有多受影響?”
男人口中的情投意合,放到外人嘴里面,那就會變成‘私相授受’。
墨熙自是知道。
所以他才那樣說的,畢竟楊昭又不是那閨閣女子,都嫁過人了,他說跟她情投意合,那都是抬舉她身價了。
墨熙面露深情款款:“所以孫兒想請您給孫兒做主……”
‘砰!’
白太后抓起剛剛的茶盞,狠狠摔到了玉王的面前。
杯盞破碎,茶水伴隨那茶葉飛濺,直接就濺了墨熙一身……
墨熙怔了。
“蘇嬤嬤,給哀家打他十戒尺!”
“是�!�
蘇嬤嬤拿來戒尺,走到了墨熙跟前:“玉王殿下,請您伸出手掌吧�!�
墨熙這才反應(yīng)過來,滿目愕然看向白太后:“祖母……”
白太后冷著臉:“怎么!是要哀家喊人進(jìn)來拖著你打?”
墨熙臉色頓變。
最后還是不情不愿的伸出了右手。
‘啪’
清脆的一戒尺下去。
嘶!
墨熙疼得眉頭一蹙。
‘啪啪啪……’
蘇嬤嬤打得極準(zhǔn),每一道戒尺幾乎都在同一個位置落下。十戒尺打完,墨熙那只白皮鮮嫩的手心直接就紅腫了。
是真疼��!
“行了,回去吧!”白太后擺手。
墨熙卻沒忍住不甘心的問:“祖母,孫兒不明白哪兒做錯了……”
莫不是他沒顧忌女子名聲那??
可楊昭有什么名聲�。�
誰人不知她嫁過人了��!
白太后看著那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實則眼底滿是對女子輕蔑不屑的墨熙,臉色就更沉了。她這些個皇孫兒小時候明明都還是不錯的,可越大就越不行了。
不是眼皮子淺,就是眼皮子深過頭了。
唯一算得上好那個大孫子,又被他那小心眼的父皇給猜忌得郁郁而終……
白太后也沒心情了:“你若還不明白,那就回去好好的想想。若是還是想不明白,那回頭哀家就親自到你父皇面前去說一說你今日之言,讓他替你想想……”
墨熙聞言,臉色霎時一變。
“祖母……孫兒,孫兒回去后一定會好好想明白的。孫兒就不叨擾了,您好好休息,孫兒告退!”墨熙狼狽的起身離開。
可剛跨出門。
腳下就被什么給一絆,膝蓋一軟。
“��!”
墨熙都來不及反應(yīng),整個人就往前一仆,面著地……
“是誰?”
墨熙狼狽爬起來時,額頭都磕紅了,鼻梁也破了皮,他憤怒回首。
可這一看,他不禁一怔。
下一秒。
他連忙行禮:“見過皇叔!”
一襲玄衣錦袍的高大身影,不知何時屹立在了門前,那雙黑眸深邃而漠然。
他靜靜睥睨著他。
半晌,才聽到他吐出一字:“滾!”
墨熙一愣。
錯愕抬眸。
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在對上墨君然那雙黑眸時,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和難堪……
不是說佛子么?
開口竟就讓他滾?!
墨熙暗咬后槽牙,表面盡量的保持著平靜,轉(zhuǎn)身離開。
“嘖!”
這時,一道嘖聲輕輕響起。
墨君然回首。
就見白魚兒有些尷尬的從拐角走出,她憨憨似的笑道:“呵呵,表、表叔,我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就是剛好走到了這兒。”
能說她都看到了么!
這樣一個神仙般的佛子人物,竟會故意伸腿兒絆人,還順帶彈了一塊小石子偷襲人膝蓋,嘖!真是開了眼界了。
*
慈寧宮外。
墨熙剛走出,貼身侍從黃軒就迎了上前:“王爺,剛剛禹王過來過。”
墨熙腳步一頓。
“什么時候?”
“就在剛剛�!�
“禹王剛進(jìn)去了一會就出來了,出來時他那臉上是帶著笑的,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黃軒并不清楚里頭發(fā)生的事。
墨熙卻知道。
禹王指定是聽到了他被責(zé)罰的事��!
墨熙臉色瞬間就黑了
一股羞惱的火氣在心間涌動,然后他就忽感到鼻頭一熱……
“王爺,您、您流血了�!�
黃軒急忙掏出帕子。
墨熙發(fā)現(xiàn)自己氣到流鼻血,連忙捂住了鼻子,等止住鼻息時,那白衣衣襟上都染上了好幾朵‘紅梅’了,顯得更為狼狽……
御書房。
文元帝從慈寧宮回來后,就坐如針氈似的,最后實在是看不下去奏折了,轉(zhuǎn)頭吩咐李公公:“李青,你再去一趟慈寧宮,去把阿然給朕喊過來�!�
“是陛下,老奴這就去。”
“等等!”
文元帝想到白太后,又喊住了李公公:“算了算了,不急著一時,不過你讓人去那慈寧宮外守著,等他出了慈寧宮了,在讓他過來見朕。”
“是�!�
李公公出了去,很快就又回來。
“陛下,老鎮(zhèn)國公來了,正在外門求見�!�
文元帝一怔。
隨后想到什么,眉頭蹙起。
但最后還是召見了他。
鎮(zhèn)老國公年歲已經(jīng)上來了,發(fā)鬢幾乎都是白的,但是那精神頭卻是很足。
進(jìn)入御書房后,他就直接雙膝跪下,中氣十足的一個叩首高呼:“老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般大禮。
文元帝連忙起身去攙扶。
“舅舅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泵鎸@個白老爺子,文元帝還是很尊敬的。
“謝陛下�!�
白老爺子順勢也就起身了。
文元帝讓人賜了座,才問:“舅舅這般著急入宮見朕,可是出什么事了?”
這個時辰不早了。
一般不是緊急情況,都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進(jìn)宮來求見的。
白老爺子聞言,爽朗一笑道:“陛下您可真是英明,竟一下就猜到了�!�
文元帝眼皮子一跳。
心底突然有一種不好預(yù)感……
第209章
割舌
白老爺子笑呵呵的說:“是這樣的陛下,魚丫頭的終身大事,一直以來都是國公府上下的心頭大事,主要是那個丫頭眼光太高了,也太挑剔了,能入她眼的人是真的少之又少,可沒想到翼王剛一回來,這事兒就可以解決了。”
“哈哈哈……我這心里頭實在是太高興,就想著趕緊的把事給定下來,這樣才好安心一些,老臣這次進(jìn)宮來,就是想請陛下給賜……”
“舅舅�!�
文元帝打斷了白老爺子,揉著微抽疼的太陽穴,盡量溫和開口:“這翼王婚事,就讓他自己挑吧,這事兒朕也不好替他做主。”
“啥?”
白老爺子一愣,隨后皺起眉頭:“不是的,陛下,這翼王在佛寺中呆了二十幾年,天天不是吃齋就是念佛的,估計連個女娘都沒怎么見過的,這竅門肯定是還沒開的,他哪懂得什么挑選��!”
“我家魚丫頭可是個好姑娘,才情還特別的多,性子各方面也都是沒得挑的,若是讓翼王自己挑選,我怕他看不出來啊……”
想到白太后說的那些‘才情’。
文元帝頓時更堅定了語氣:“這事朕早就答應(yīng)過翼王了,金口玉言�!鄙洗问悄蛔约赫f要自己選,白太后在一旁幫了一嘴,其實他沒開口答應(yīng)。
不過,無差了。
反正這京城中的貴女隨便選一個,那都比白魚兒長得好。
白老爺子擰緊眉頭:“可是我家魚丫頭……”
“算了算了,既然陛下都已經(jīng)金口玉言了,老臣自是不能再讓陛下為難的,那就讓翼王自個選吧,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家魚丫頭滿身都是優(yōu)點,他一定都能看到的……”
文元帝嘴角微抽。
確實是能看到,還清清楚楚的……
“對了陛下�!�
白老爺子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看向文元帝說:“老臣聽到外頭都在傳,說沈家手里頭有丹書鐵券的事,這丹書鐵券如果可以,還是要給收回來的,就是沈家的事也得處理好了,畢竟事關(guān)到了西長城的百姓和鎮(zhèn)北侯跟齊楊公�!�
說到齊楊公,文元帝倒是問了句:“舅舅,這齊楊公……當(dāng)真是楊昭?”
其實他查過了。
自是確定了的。
但是文元帝還是問了一句。
白老爺子頷首,眼底是掩不住的欣賞:“確實是那丫頭,這事老臣沒稟報給陛下,是因先帝曾下過令,除非齊楊公自己樂意告知,不然任何知情的人都不可隨意泄露�!�
連他都不知!
文元帝自是不舒坦的。
不過有先帝之言,文元帝自然也是不好說什么的。
白老爺子似沒看到文元帝的情緒,繼續(xù)笑著說:“其實說起來,那個丫頭也是個有本事的�!�
“陛下你是不知道,那丫頭母親死的那一年,正逢南方大旱,而北部又出了瘟疫,當(dāng)時情況實在危機(jī),可是……齊楊公名下的那些賑災(zāi)救疫等事卻一樣都沒落下�!�
“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小丫頭為了尋到愿意赴往瘟疫城的大夫,親自帶人去請了幾天幾夜,后來她更是親自帶著那些大夫赴往了那座瘟疫城……”
“當(dāng)時那丫頭,不過才十一歲而已!”
白老爺子輕嘆的說;“陛下,齊楊公這個御封,對很多人來說,或許是榮恩,可對楊家的女子來說,卻是一份無法推卸的責(zé)任和枷鎖。”
“前齊楊公去世得毫無征兆,小楊昭被迫女繼母爵�!�
“那時候的她所面臨的的境地,就如同是稚子持金在鬧事,要先面對的是各路的風(fēng)刀霜劍……可這期間,她卻一次都沒有沒落齊楊公的名號,甚至做得比她母親還要好……”
文元帝不由怔了。
因為他也想到調(diào)查下的這些年來,以齊楊公名號做出的善事,確實是從未落下過一次。
十一歲?
確實是還很小!
文元帝不禁想到了那日在登聞鼓下,楊昭挺直腰桿一一訴說沈家罪狀的模樣……
“那丫頭,確實還不錯�!�
文元帝點了點頭。
第一次承認(rèn)了。
白老爺子又說了一會,才告退離開。
而暗一也回來了。
他單膝跪在文元帝面前稟報:“陛下,查清楚了,消息是從大理寺牢獄中的沈家人口中傳出來的,他們讓獄卒通報,說是要見陛下,獄卒上報時被人聽了去�!�
文元帝沉了臉。
當(dāng)晚。
一身便服的文元帝就出現(xiàn)在了牢獄中。
沈立見到文元帝時,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接著臉上的血色瞬間盡退。
沈家的眾人卻是驚喜得不行的�!皡⒁娀噬希噬先f歲萬歲萬歲……”
文元帝睥睨著沈家一眾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那還活著的沈立身上,他眸子微瞇起。沈立心底一顫,頓時也顧不得疼的急忙趴跪在了地上。
滿心驚駭和恐懼。
皇上怎會來的?
這怎么可能啊……
“朕聽說,你們要見朕?”文元帝嗓音威嚴(yán)。
沈族長跪著挪前了一些,正準(zhǔn)備要說丹書鐵券的事時,沈立卻連忙搶先了一步說道:“陛下,罪臣有罪,一直并未告知族親們,丹書鐵券已無條件獻(xiàn)上之事,族親們才會驚擾了陛下�!�
他本以為,就靠一個獄卒通報,怎可能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呢!可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真來了。
沈立心底從未有過如此絕望。
他不想死!
可他知道,自己不先開口,死的應(yīng)該就是全族人了……
“哦?你竟然還沒說�。 �
“朕還以為你都說了呢!”
沈立伏地:“請陛下恕罪,罪臣確實一個字都未曾告知過族親們�!�
沈家族人:……?
什么意思?
什么叫無條件獻(xiàn)上去了?
合著丹書鐵券不是不見了,而是被他給偷偷獻(xiàn)上去了??
不知怎地。
沈家族人忽然就想到了沈立的那次封官,該不會……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都不用再說了�!�
文元帝留下一句話,便拂袖離開了。
沈家族人都一臉懵。
直到牢房門打開,沈立被兩個侍衛(wèi)給按在地上,當(dāng)眾割了舌頭……
“��!”
沈家眾人都被嚇傻了。
與此同時。
玉王府。
墨熙因慈寧宮之事,今晚也沒什么心情,也就沒有去后院找那些小妾了,直接就宿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頭。
可剛躺下。
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誰?”
下一秒,他身體一僵。
動彈不得的熟悉感,讓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眼睜睜的看著暗夜中落下一道黑影,接著就是那熟悉的拳頭配方……
天剛破曉。
玉王府下人就爆出一聲尖叫。
“快、快來人,王爺?shù)艏S坑了……”
第210章
岐陽村
“��!”
一處密室中,正累到躺下的衛(wèi)雅兒,突然發(fā)生了一聲慘叫。
這動靜頓時引來了人。
“怎么了?”
進(jìn)來的是那嬌媚的女人,自稱榮姨。
衛(wèi)雅兒捂著嘴,疼得冷汗淋漓的,根本就回答不了榮姨的回答。
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的榮姨,急忙沖到她跟前,一把扒開她捂嘴的手,扼開了她下顎,見她舌頭無恙時,才松口氣。
以為她咬舌自殘了��!
舌頭可是極其重要的,特別是在討男人歡心的時候……
衛(wèi)雅兒疼得眼淚嘩嘩的。
“疼!”
太疼了!
感覺就像是被人給割掉了舌頭似的��!
衛(wèi)雅兒緊緊攥著榮姨的衣裳,咬字不清的艱難說道:“快去找大夫來,我、我舌頭好疼,感覺要掉出來了……”
這是她從未遇過的情況,她怕是自己跟著榮姨學(xué)的那些扭啊卷的,讓舌頭出了問題,可她又看不到,還無法自醫(yī)。
這種感覺讓她驚恐。
榮姨見衛(wèi)雅兒不像裝的,心底也是有些驚了。
“別說話了,我馬上讓人去給你找大夫過來�!睒s姨起身喊來人,讓人去請大夫。
大夫過來時。
身后還跟著一個全身裹在黑袍下的人。
“怎么回事?”黑袍下的人故意壓低著嗓音,可卻也能聽得出來是一個女人聲,且年紀(jì)還不是年輕的那種。
衛(wèi)雅兒已經(jīng)緩過勁來了。
滿額冷汗的她,眼神不由落在了那個黑袍人的身上。
榮姨見到來人,立即恭敬上前:“小姐的舌頭似乎出了一些問題,剛剛突然就疼得叫喊起來,說是舌頭要掉下來似的,屬下看過,舌頭并無異常,可是小姐的反應(yīng)不像作假�!�
小姐?
這個稱呼,讓衛(wèi)雅兒微愕。
從這個榮姨出現(xiàn)后,就一直是喊她姑娘的,教習(xí)也是極其嚴(yán)厲,可在這個黑袍人面前,卻改口喊她為小姐?
黑袍下的柳嬤嬤皺眉,看著臉色確實有些蒼白的衛(wèi)雅兒,她吩咐大夫:“去給她看看。”
大夫上前。
衛(wèi)雅兒很配合。
畢竟她舌頭雖不疼了,但是卻好像也沒什么感覺了,有種失去了舌頭的感覺。
半晌。
大夫折返回到柳嬤嬤身邊,低聲說道:“從脈象來看,身體舌頭都并無任何問題,不過……”
大夫猶豫了下道:“老奴發(fā)現(xiàn),小姐身上似乎有蠱的痕跡,可具體是什么蠱,老奴還看不太出來,但看小姐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一種能與對方體內(nèi)的蠱產(chǎn)生一定共感的�!�
蠱?
柳嬤嬤黑袍下臉色微變。
她眼神驟然落在衛(wèi)雅兒身上,問她:“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下蠱的事?”
衛(wèi)雅兒怔了下。
隨后想到什么,她眼眸微睜大了幾分。
剛剛她感覺自己舌頭像是被人給割了一般,莫不是沈立……
她張嘴想說什么。
可剛張口,就覺得舌頭像是有千斤重似的,最后只能大舌頭般的說出來了兩字:“情、蠱。”
情蠱是她那師父給她的。
當(dāng)初他師父曾想要把那情蠱給種到自己心愛女人的身上去,可不知為何并沒有成功,之后就隨手給了她,并且告訴了她種情蠱的方式。
可她并不知道,情蠱竟還能跟對方共感……
柳嬤嬤聽到她那大舌頭,臉色直接黑了。
榮姨也是皺了眉頭。
畢竟將來要是想以色侍人,那就是萬萬不能大舌頭的,不然這得多倒胃口啊……
“情蠱可有解?”柳嬤嬤著急問大夫。
大夫為難搖搖頭:“蠱蟲出自苗族,這方面老奴實在不是太了解,不過按照藥理上來說,無論是什么毒,什么傷,那都得找到源頭,才好解決�!�
源頭?
柳嬤嬤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