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這時,一道突兀笑聲在沈平龍身后響起。
只見一個長相還算俊俏的年輕男子,正搖著折扇的帶著仆人徐步而來。
他看到沈平龍,滿目含笑:“原來是沈伯父啊,沈伯父怎在這里呢?哦!原來是進(jìn)不去啊�!�
王宣是王鳴人的孫子。
因父親的無能,所以王宣早早就被王鳴人帶在身邊培養(yǎng)起來,是王家的下一任家主。
沈平龍看到王宣,臉色微沉。
但他到底是長輩的身份,也不好對著王宣說什么,但看著他身后帶著的仆人都抬著東西,他不由微微一笑道:“原來是王世侄,你這是要去見齊楊公吧?正好,伯父與你一起進(jìn)去�!�
王宣卻晃了晃折扇,笑著說:“沈伯父,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齊楊公可不是隨便旁人都能見的,那可是國公爺,我這要是把沈伯父給帶進(jìn)去了,惹了齊楊公不悅,這不是對我王家不利嗎?不劃算,不劃算!”
王宣搖頭。
沈平龍聽到‘不劃算’就知他是什么意思了,一咬牙,沉聲道:“上次你說的西郊那塊連山的地,給你了,只要你帶我進(jìn)去�!�
一塊地而已。
只要見到齊楊公,達(dá)到與齊楊公的合作,就是十塊地都值得。
“行,那沈伯父先打個欠條。”
王宣笑得掏出了一張紙,上頭赫然寫了許諾贈與那塊地的字樣了。
沈平龍一看,臉都黑了。
一看就知道,這王宣應(yīng)該看到了剛剛他們父子的戲碼,所以做了準(zhǔn)備才過來的。
沈平龍最后還是按手印了。
王宣把欠條一手,笑著就比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沈伯父,您前面請�!�
這次是侍衛(wèi)確實沒被阻攔了。
進(jìn)入客棧的沈平龍,就想要往樓上去。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樓梯口也有侍衛(wèi)守著,一個拐角一個侍衛(wèi),一眼望去,這簡直就是把整個大廳和上樓的位置都守得的跟鐵桶似的。
最重要的是。
沈平龍剛要上樓,就又被攔住了。
看著王宣暢通無阻的上去,沈平龍連忙喊住他:“王世侄……”
王宣回頭。
看著被阻攔在樓梯口的沈平龍,王宣展開折扇,笑著說:“沈伯父,你都已經(jīng)進(jìn)來了,我們的交易已經(jīng)達(dá)成了,這上樓的事,世侄是真沒法子,您自便�!�
說罷,王宣就搖著扇子的緩步上樓了。
沈平龍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進(jìn)個門,一塊地。
王宣這個死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而在樓上。
一處窗戶微微打開,屋內(nèi)的人把樓下發(fā)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第402章
心塞
“人都來了,要不要見?”小橙子問著那站在窗口前的倩影。
‘楊昭’將窗戶關(guān)上,才轉(zhuǎn)頭看向了橙子。
屋內(nèi)沒旁人。
‘楊昭’也就沒了之前外頭的疏離,她溫柔一笑道:“不急,我們才剛剛到這渝江而已,讓他們先自己鬧一會,你過來吃點東西,等半盞茶左右,你再出去跟他們說我睡下了。”
橙子聞言,頓時就上前。
桌子上放著好幾盤精致的點心,與京城的不一樣,都是帶有渝江風(fēng)味特色的。
說實話,對于愛吃甜食的橙子來說,確實是很誘惑。
不過,她卻沒動。
而是走到‘楊昭’跟前,拉著她坐到了凳子上后,就站在她身后的替她揉肩了起來,低聲道:“小姐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春喜姐姐,你說小姐會不會出事?反正我們到了渝江,要不我偷偷去齊國……”
“橙子,別再有這想法�!�
偽裝成楊昭的春喜,眉頭微微一蹙的打斷了橙子,她伸手拉過身后的橙子,抬眸看著她:“小姐如何安排,我們就如何做。別打著擔(dān)心小姐的旗號,做出任何會破壞小姐計劃的事來,聽到?jīng)]有?”
橙子咬咬唇的點頭。
她就是擔(dān)心。
她雖這批武婢中年紀(jì)最小的一個,但她功夫卻也是這批武婢中最好的。
似看出橙子心思,春喜心里輕嘆。
其實她也很擔(dān)心小姐。
按計劃,小姐本該是要趕在她們抵達(dá)渝江前就會趕回來的,可小姐并沒如期而歸。
她心里也是很焦慮。
可她卻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越到這個時候,越是不能給自家主子添亂。
“行了橙子,收起你的情緒�!�
“是�!�
橙子很快斂了神色,蹦起了一張小臉,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橙子這才走出了房間。
果然。
就見小紅正站在門外。
不過她被門口守著的武婢給攔下來了,所以才沒有進(jìn)房去,見到小橙子,她連忙沖她招手;“橙子�!�
橙子微蹙眉,但還是走了過去。
“橙子,小姐呢?怎么還沒出來?”小紅一邊問一邊把一盤點心遞到了橙子手上。
這一路上,她一逮到機(jī)會就賣弄一下她的‘廚藝’。
知道橙子喜歡吃點心甜食,就次次都會弄上一些都給她甜嘴,而在小紅眼里,橙子就是這批武婢中最單純好騙的丫頭。
橙子看了眼手中的點心,才回答她:“小姐已經(jīng)歇下了,小姐讓我去跟那些人說,讓他們明天再過來�!�
“原來是這樣��!”
小紅一聽,眼底閃過了一抹流光,隨后她笑對橙子說:“橙子,這事我去替小姐傳達(dá)就行了,你先吃點心,這點心是渝江特色的一口酥,必須得趁熱吃才會好吃�!�
沒等橙子回應(yīng),小紅就轉(zhuǎn)身離去了。
橙子沒也追。
不過,她剛走出沒多遠(yuǎn),就被一道身影給攔住了,見到攔下她的人,橙子擰了下眉頭,繞過對方就想要走,可那人卻長臂一伸:“橙子姑娘,有些東西不可隨意入口�!�
橙子看著攔下她的陳六,深吸一口氣,隨后才認(rèn)真說;“我知道,陳侍衛(wèi)不用一再提醒�!�
說完,橙子就要走人。
陳六卻沒收回手。
橙子見此,只能直接把手中的盤子塞他手里了,然后閃身要繞過就走了,腳步有些加快,就跟被鬼攆了似的,陳六想喊人都來不及。
最后他只能摸摸鼻子。
其實,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這一路下來,他看到了不少事,也算看出來了這個叫橙子的小丫頭是個貪嘴的,什么人給的東西都敢往嘴里送。有一次半夜看到后,沒忍住提醒了一句。
哪知這丫頭反應(yīng)還挺大。
之后也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她,每次看他都防得跟什么似的。
回到房間。
陳六將那盤一口酥放到了桌子上,而那個‘矜貴’的身影卻挑著眉的看著他,眼底還能看到一抹揶揄之色:“又是從那小丫頭手中奪食了?”
陳六看了眼他。
“別頂著主子的這副面皮,做出這種表情來,辣眼睛。”陳六沒好氣的說。
陳銘卻不在意似的。
跨坐在了桌子前,捏起一塊一口酥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嘖,蔓藤毒,這玩意可不好尋,吃多了武功散盡是小,這上癮才是大事�!�
陳六沒說什么。
陳銘笑看著陳六,眼底很是八卦:“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些日子對那小丫頭上心得很,你是不是對那丫頭有點那意思��?要真是的話,回頭讓主子給你保保媒……”
陳六直接一個翻白眼。
看著頂著主子那張俊美容顏的陳銘,沒好氣的戳他心窩子:“你還是先好好的保你那眼睛吧,免得回頭又被主子給罰去洗馬桶了�!�
陳銘一噎。
想到之前的事,他就心塞。
他也只是好心而已,哪知道主子……會那么不給力��!而且就當(dāng)時那樣的情況下,他也是沒辦法�。�
總不能直接說主子笑起來,就像是要去殺人家全家似的吧?
不過,想到那洗了一個月的馬桶。
陳銘頓時就繃直了腰桿子,剛剛還八卦揶揄的表情瞬間消失了,整個人氣場瞬間回歸,渾身都在散發(fā)著矜貴清高的味兒了。
站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陳六問。
陳銘道:“主子不是交代了,讓我們每日都得去那位面前溜達(dá)一圈,找找存在感嗎!”
確實他們都知道。
對面那個‘楊昭’是假的。
不過,主子特意交代了他的事,那自然是得好好的執(zhí)行的。
“不用去了�!标惲溃骸叭思宜铝��!�
“睡下了?”
陳銘起身,走到了靠近二樓大廳的窗邊,打開窗戶縫隙的掃了一眼。
“這人可都來的差不多了,她睡得下?”
隨后陳銘就想明白了。
渝江的事,可不是個替身就能處理得了的。
就是不知道他家主子與那位真正的‘齊楊公’得什么時候回來��!
與此同時。
齊國皇宮中。
宮變剛結(jié)束不久。
齊雪滿臉灰敗似的癱坐在大殿之上,而一雙眼卻死死的盯著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第403章
種蠱
旁人認(rèn)不得。
可她卻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個與齊豐一同出現(xiàn)的黑衣面具的男人,是楊悅齊。
是他!
齊雪緊緊攥住了手,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惠辰帝坐在龍椅上,眼神涼涼的落在了齊雪的身上詢問,而滿朝文武與那些女眷,在剛剛平息了反叛的虎軍后,就退出去了。
齊雪聞聲,這才把目光看向了惠辰帝。
看著那端坐在龍椅之上的惠辰帝,齊雪眼眶不禁紅了,可同時卻是有氣憤與不甘。
“父皇,您可真是好算計�!�
“不過,既然兒臣輸了,那兒臣自然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
“沒想到到了如今地步,你還是不知悔改�!�
惠辰帝失望的說。
齊雪諷刺一笑:“父皇又何必裝出如此假惺惺的模樣!要說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沒有在五年前你病重時,對你下手。”
“我本以為,我盡心盡力的處理好一切,把齊國治理好,父皇你就能看到我的好,就能認(rèn)可我,會親自把皇位傳給我�!�
“可父皇,你沒有。”
“你的血根本就是冷的,如何都捂不熱�!�
“不過,從今日的事,我倒是也看明白了,父皇你不是看不到我的好,而是你的心里本就沒有我,你一早就知道我并非是皇兄,你知我是女兒身,所以你才從沒有考慮過給我繼承皇位�!�
說到這里,齊雪看向了同胞兄長。
兩人是龍鳳胎。
兩人自幼就長得很像。
有時候齊雪看到自己皇兄的那張臉,都會以為是在看自己的,小時候她其實并未有過想要稱帝的念頭,是她的這位皇兄,親口教給了她稱帝的念頭。
甚至后來替換身份,也是他提起。
她一直以為,誰都會背叛他,唯獨她皇兄不會,可此時的齊豐。
手持長劍。
渾身的氣場凌然。
剛剛殺敵起來動作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而且,他面色紅潤。
根本就沒有半點病弱的樣子。
他身體好了。
而她……卻一點不知。
呵!
騙子!都是騙子�。�
“你們既然都只是把我當(dāng)做一個棋子的利用,這個時候又何必假惺惺的問我悔不悔,你們不覺得惡心嗎!”
“特別是你�!�
齊雪雙目仇恨的看著齊豐,“你騙得我好慘�!�
齊豐想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卻似乎如何都說不出來,最后化作一嘆息的說:“阿雪,皇兄從未騙過你,只是……你確實是做錯了。”
“我做錯了什么?”
“是你們,是你們既想要我替你們沖鋒陷陣,可又看不上我是女子的身份,你們?nèi)缃窭脡赫ジ闪宋业膬r值后,就想風(fēng)要卸磨殺驢了。”
“你們這口口聲聲的在問我悔不悔,不就是想要逼著我認(rèn)錯了,你們就好有光明正大的借口,來洗白你們無恥的算計行為了?”
“呵!”
“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我就是死,也絕對不可能如你們愿的�!�
齊雪眼底猩紅,爬起來就猛地朝殿內(nèi)那柱子上撞去……
“阿雪!”
齊豐飛撲過去。
趕在最后一刻的擋在了她面前,齊雪的腦袋撞到了他胸口,齊豐當(dāng)場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了�!�
這時,一聲怒喝響起。
惠辰帝呵完就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在內(nèi)侍的連忙順背下,才緩過來。
而這時齊雪已經(jīng)被齊豐帶離了柱子。
他因吐血,臉上蒼白了起來,剛剛的紅潤似乎只是一層假象似的,在把齊雪給扯開了一段距離后,他就腿一軟的直接倒了下去。
最后還是一道身影先一步,扶住了他。
齊豐才不至于倒地。
齊豐看了眼戴著面具的楊悅齊,扯了扯蒼白的嘴角道:“謝楊先生了�!�
之后他就看向了齊雪。
在齊雪帶著恨意的目光下,扯開了自己胸口的衣裳,露出了那上頭的一條剛縫合不久的傷口,而此時那傷口因齊雪的撞擊,已經(jīng)裂開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竟隱約能在里頭看到有什么血肉里扭動似的……
接觸過蠱蟲的齊雪,一眼認(rèn)出。
“你、你竟在體內(nèi)種了蠱?”齊雪錯愕。
苗族人天生不同常人,她們體內(nèi)的伴生蠱是天生與她們?nèi)诤系�,可別的人卻不行,無論那蠱蟲是有多好的好處,一旦把蠱蟲種到體內(nèi),那種蠱之人都不會長命的。
齊豐雖體弱。
但是有皇家底蘊的好好養(yǎng)著,十幾年的生命是絕對沒問題。
可他……
齊豐將衣服攏好,才看著齊雪說:“阿雪,皇兄從未騙過你,也從未想過與你爭�!�
“王舅爺?shù)昧诉@條蠱蟲,本來是想用它來慢慢給我將養(yǎng)身體,不過,皇兄的身體皇兄清楚,那不過也是繼續(xù)吊著這條命而已�!�
“知道你動用了虎符,我就猜到你想做什么了。”
“所以,我才讓王舅父給我種下這蠱�!�
說到這里,齊豐看了眼龍椅上的惠辰帝,才繼續(xù)說:“從一開始,父皇就知道你是齊雪,而且,也是父皇讓我與你提及互換身份之事�!�
不可能�。�
父皇怎可能……
“確實是父皇的意思�!�
齊豐知道與同胞至親的妹妹,嘆息說:“阿雪,好好想想這些年,你身為女子,若非有人給你安排好一切,怎可能會沒人發(fā)現(xiàn)你的女子之身?即便皇子府沒人能發(fā)現(xiàn),那軍營中呢?”
女子每月都會有月信。
在小心謹(jǐn)慎之人,也不可能在一堆男人中,真的做到萬無一失。
何況那些年在戰(zhàn)場上,為了收服那些將士,齊雪可謂是做到了與將士們吃喝同住的份上了。
那樣的情況下。
當(dāng)真就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
齊雪不由愣住了。
齊豐繼續(xù)說:“我們齊國本就比他國更為尊儒教等規(guī)矩,想讓一個女子繼位,那是何其難之事,即便父皇有那心思,大臣們也絕對不會允許,一個處理好,就會引起朝堂的動蕩。”
“可父皇還是做下了決定,在讓你與我替換身份之后,就已想好了為你的后續(xù)做下了鋪墊,為此,這才有了‘玉郡主’的存在……”
第404章
失望
玉郡主?
齊雪雖表露著不相信,可腦海中卻不由想到了玉郡主受寵的時日,似乎……確實是在她決定與皇兄要替換身份的那段時日……
“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
“阿雪,你那么聰慧,應(yīng)該很清楚玉郡主的作用是什么,她就是父皇提前安排在前頭為你披荊斬棘的刀,什么獨寵,什么囂張,甚至那什么讓女子登位的宣布,是父皇為你才步步設(shè)下來的鋪墊……”
“不可能!”
齊雪自然看出來了玉郡主是惠辰帝的刀,正如那日她跟楊昭說的那樣,她的父皇根本就無情殘忍的,什么寵愛都只不過是假象而已。
“別說的什么了我鋪墊,父皇要真是為了我,就不會借用那玉郡主的手,把我的人給一個個弄死,不斷的削弱我手中的勢力!”
“阿雪!”
齊豐看著齊雪,眼神也閃過一抹說不清楚的失望:“你確定……那些都是你的人?”
齊雪一愣。
齊豐:“你私下與墨王朝的那位鈺長公主達(dá)成交易的事,你真當(dāng)父皇什么都不知道嗎?”
“還有苗族人的事。”
齊豐說到這,下意識伸手捂了一下胸口,也不知是不是傷口裂了的原因,還是別的原因,他感覺心口傳出來一股刺痛之感:“就為了那傳聞中的美顏丹,你就與人家聯(lián)手滅了人家整族人。阿雪,你的良心善良呢?”
小時候連只蜻蜓落水了,都會緊張的去救起來的小女孩,是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殘忍冷血的?
許是齊豐眼神中的失望太強烈了,齊雪下意識的想狡辯:“苗族人不是我下的手,我沒殺她們,甚至最后還是我救下了那些苗族女人的……”
“你當(dāng)真就沒有參與嗎?”
齊豐打斷她:“苗族人居住之地,是在我們齊國境內(nèi),且只生存在隱蔽的深山之處,若非熟悉之人,他國人怎可能會尋到苗族人生活之地?”
“那是因為……苗族人中自己出了叛徒�!�
看著還在狡辯的妹妹,齊豐不由搖頭,捂著刺疼的胸口,說出了最后一件事:“那五年多前,你為一己之私,領(lǐng)兵攻打墨王朝陵城之事呢?”
齊雪張嘴還想開口狡辯,可當(dāng)眼眸落在齊豐身旁黑衣男人時,她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
陵城之戰(zhàn)。
為了引來楊悅齊,她確實用足了手段,主動挑起戰(zhàn)爭,甚至不惜動用了深埋在陵城的暗樁……就連最后讓齊國成為墨王朝附屬國的決定,也是她利用惠辰帝病重之際,聯(lián)合自己的人做下的決定。
因為這就是她與那鈺長公主說好的計劃。
只需時日。
她就有把握可以完全掌控下齊國。
而她到時候只需從旁助鈺長公主那邊奪下大權(quán),就可無條件的得到三座城池,為此兩人私下早就簽署好了契約。
只是這幾年下來,那‘玉郡主’就跟瘋子了似的,屢屢的破壞她的計劃,殺了她不少人,要不是她手里頭還有美顏丹這特殊之藥,她與鈺長公主之間的‘合作’怕早就維持不下去了。
“感情用事,與虎謀皮,無疑都是在自取滅亡�!�
“父皇曾給過你機(jī)會�!�
“可你每一次都讓他失望了�!�
“阿雪,你確實不適合做帝王。”
齊豐說到這里,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篤定,就像是說出來了他心里一直不想承認(rèn)的事實。
這個妹妹。
他很失望。
可她卻也是他唯一放不下的至親。
種蠱,能讓他如正常人一般的健康活上一年:“接下來,就交給皇兄吧�!�
齊雪開始還不明白。
直到她被人扣押著架走,她才反應(yīng)過來,原本剛剛因齊豐那些話而動搖的心,在瞬間又回到了被人背叛了的憤怒上。
“齊豐,你想自己做皇帝?騙子,你個騙子……”
喊聲回蕩在殿內(nèi)。
惠辰帝一直沒吭聲,許是對齊雪徹徹底底失望了,也許是他身體已到了油盡燈枯的臨界點了。
是的。
今日惠辰帝身體也是強行提起精神來的。
他本就是病重之軀。
能熬上這么多年,已算是強弩之末了。
今日把滿朝文武聚集,鬧出了這一場,也是因為他快到時候了。
“宣吧�!�
隨著惠辰帝話落,貼身內(nèi)侍那尖細(xì)的聲音就傳出了殿外了:“宣百官進(jìn)殿……”
因有了前面鋪墊。
所以這次惠辰帝直接就將大皇子齊豐給封為了太子。并且下令隱瞞文公主頂替大皇子身份鬧出反叛一事,將文公主給禁足公主府,永生不可踏出公主府一步。
因剛剛經(jīng)歷了那樣的刀光劍影,滿朝文武哪敢有半句反駁啊,全都服服帖帖的跪拜了太子。
除此之外,惠辰帝還另外宣了幾件事。
封了四位大臣為輔佐大臣。
而那個本該被‘玉郡主’給把舌頭弄死了陳老大人,竟‘死而復(fù)生’的成為了輔助大臣之一,這可把百官都給驚得目瞪口呆了……
后來他們才知道。
因為竟都是惠辰帝與大皇子的計劃,這下百官就更加對大皇子為太子沒任何異言了。
可真正讓他們意外的是。
玉郡主,被封為了王女。
這可不是郡主,也不是公主,而是王女,等同是皇子被封了王爵一樣的地位�。�
這絕對是齊國從未有過的。
但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叛’軍那樣鬧過,百官雖有些不太能接受,可卻沒有一個敢出來反對,加上四個輔助大臣跟打了雞血似的都贊同,百官自然也就沒意見了。
就這樣,齊國出現(xiàn)了世上的第一位王女。
封號:齊昭。
*
楊昭并且多參與那場齊國皇室的反叛斗爭。
那日她追著陶歡離開后,就沒在回去了,后來她才知道,她這個‘玉郡主’,莫名其妙升級成為了王女了,還被封了一個齊昭的名號。
不過,她倒是也沒太在意。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玉郡主’。
只是有些事卻總會出乎人意料……
翌日。
楊昭被惠辰帝傳召了。
再次看到惠辰帝時,楊昭頗為錯愕,因為此時的惠辰帝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那形如枯槁的干尸似的,完全都沒有了活人該有的人樣了。
第405章
王女
這一看就不正常。
不過,楊昭也沒多事的去探究什么。
她剛要行禮。
床上的惠辰帝卻朝她招手:“不必行禮了,過來朕這里。”
楊昭抬眸看了眼那站在床榻邊上的齊豐,又看了眼他身邊那一身黑衣面具的男人。
她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了一會。
才收回眸子的頷首,之后走到了惠辰帝的床邊:“陛下,可是還有何吩咐?”
“坐。”
惠辰帝示意了一下床榻前的圓凳。
在楊昭坐下來后,惠辰帝才朝齊豐擺了個手勢,齊豐等人也就出了去,只留下了貼身內(nèi)侍。
“昨日,玉郡主被奉為王女的事,可知道了?”
惠辰帝問。
楊昭頷首:“已經(jīng)聽說了�!�
“你有什么不滿的?若是有不滿的地方,都可跟朕說�!�
楊昭:“……”
她能有什么不滿?
惠辰帝見楊昭那神色,就知道她顯然還不知道那封號就是給與她的,惠辰帝也沒解釋,而是讓貼身內(nèi)侍給拿來了一個略大的紅木匣子。
“阿昭,你打開看看�!�
楊昭還有些搞不明白這個惠辰帝是什么意思。
看了眼惠辰帝,才打開了匣子。
可很快,她神色微變,下意識拿起了那匣子里頭的一塊精致金鎖,那上頭雕刻著的字樣與花紋,還有款式都與她娘親的一模一樣。
這不就是她娘親的么?
不止如此。
里頭還有不少的女子的物件和畫像。
而其中一幅,是兩個長得極相似的一男一女。
楊昭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上頭的女子就是她的母親,因為她母親眼尾的位置,就有一顆美人痣,把她原本的容貌點綴著更加美艷。
“朕與你娘,是龍鳳胎�!�
啥?
還盯著畫像的楊昭,倏地抬起了頭。
看著眼前這滿頭白發(fā),滿臉皺紋,如今更是一副跟具尸體似的惠辰帝……她不自覺的低下頭看了眼手中的畫像。
她娘若還活著,算算年紀(jì),才四十歲多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