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31章
跟蹤
文士杰送回大氅后，并未離去。
一直等到冬霜打開門，拿回了那件大氅后，他才從暗處走出，悄無聲息的返回了自己禪房。
“可送回去了？”文母坐靠在床上問。
文母這兩日養(yǎng)下來，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很多，但身體還是需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的。
文士杰上前，給她掖了下被子后，才回道：“已經(jīng)送回去了，特意避開了人，沒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你這樣做就對了！”
文母輕咳了聲，說道：“士杰，咱們做人，一定要懂得感恩，萬不可做出那種恩將仇報之事來，那位夫人在那樣情況下，能不嫌棄我這骯臟的糟老婆子，援手相救，那就是天大的大恩了，我們?nèi)f不能再拖累了那位夫人的名聲。”
“是，兒子記住了。”
文士杰恭順應(yīng)著。
腦海卻不由想到了昨日去廚房為母煎藥時，無意間撞見的一幕，那個夫人那般被人言語羞辱的一幕……他眸色不自覺深了深。
‘咚咚’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
是個小和尚。
“施主，剛剛有位夫人，讓小僧把這個包袱給送過來，說是給屋中那位老夫人的�！毙『蜕邪岩粋�包袱送上。
“夫人？”
文士杰想到什么，眼底微閃，問道：“可是那位沈夫人？”
小和尚搖頭：“小僧不知那夫人名號�！�
不過，小和尚想了下后，又道：“不過，小僧見那位夫人似乎去了正殿拜佛，聽說今日就要下山了，也許施主可以自個去正殿認(rèn)一認(rèn)。”
“謝謝小師傅�！�
文士杰拿著包袱回了屋。
“娘，應(yīng)該是那位救您的夫人�！�
文母也聽到了剛剛那小和尚的話，她說：“看看里頭的是什么�！�
包袱里頭有兩套衣裳，也不知是從哪里找來的，并不是什么華貴衣服，但卻是十分嶄新且厚實的棉服，一套是老太太的，一套是少年郎的。
而夾在衣裳中間，還有個錢袋。
一些零碎銀兩和幾張錢額不大的銀票。
這可比直接給大額銀票方便太多了，可見贈衣之人是考慮到了他們花用這方面的。
世人皆多是錦上添花。
可如此雪中送炭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文母看清包袱里東西后，急得就要從床榻起身：“這些銀錢我們不能收，士杰，快把東西拿上，我們?nèi)シ鹚虑暗睢?br />
此時。
普佛寺正殿之內(nèi)。
“阿彌陀佛，施主善哉。”
楊昭在虔誠朝佛祖拜了后，就讓冬霜去功德箱前添了一大筆的香油，這讓在功德箱前的小僧，都喜得直念善哉善哉。
“怎么又是你？”
可這時，一道很是不悅的嗓門響起。
只見那身披紫貂大氅的衛(wèi)夫人，帶著丫鬟婆子從左邊的內(nèi)殿走了出來。
看到楊昭時，她滿臉厭煩之色。
顯然她是以為楊昭再次‘跟蹤’了她。
冬霜這時忙解釋道：“我家夫人是來正經(jīng)拜佛添香油……”
“哼，拙劣的借口！”
衛(wèi)夫人一點不信，看楊昭的眼神盡是厭惡。
她側(cè)頭朝身后的嬤嬤說：“去給老爺和少爺多添些香油�！�
之后她又吩咐丫鬟：“回去后，記得先用柚子水給本夫人拍一拍，免得帶了晦氣進(jìn)家門。”
這話她說得毫不掩飾。
殿內(nèi)的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十分的侮辱人。
換做旁人，怕是都得氣紅了臉。
然而楊昭卻面不改色，十分的淡定自若，仿佛就像是未曾見到那衛(wèi)夫人一般。
她跟氣紅眼的冬霜柔聲道：“走吧�！�
“夫人……”
“傻丫頭，這有什么好氣的，狗朝我們吠，我們總不能回頭去咬狗一嘴毛吧？那就不是晦氣了，而是傻子！”
冬霜：“……”
‘噗嗤！’
內(nèi)殿處，似響起一道噗嗤笑聲。
衛(wèi)夫人先是一愣，后反應(yīng)過來，頓時氣得眼睛都瞪大了，“你……”
楊昭卻看也沒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朝殿外去了。
衛(wèi)夫人氣得胸口起伏。
不過那去添香油的嬤嬤這時回來，忙湊在她耳畔低語了什么，衛(wèi)夫人面色驟一僵。
楊昭可沒理會那衛(wèi)夫人如何反應(yīng)。
反正她也并非是真來討好她的，不過就是借一下她那跋扈脾氣的口，達(dá)成自己的目的而已，如今都完成了，她又何須隱忍的讓自己糟心。
只是，她這剛走出殿內(nèi)，就見到了那匆匆而來的文家母子。
“夫人！”
文母在文士杰攙扶下，忙上前。
不過，在距離楊昭幾步遠(yuǎn)外，文母就頓住了步伐，文士杰也放開攙扶文母的手，默默的后退開了一些。
如此才不至于沖撞了女眷。
“夫人……”
“老夫人，您怎么來了？”楊昭幾乎與文母是同時開口的。
其實看到文士杰手里拿著的包袱，楊昭就猜到了一點了，但她卻故作不知。
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上前就披到了仍穿著破補丁衣裳的文母身上。
文母受寵若驚的忙拒絕：”夫人，這、這使不得……”
“老夫人，您現(xiàn)在的身體什么情況，您應(yīng)該自個清楚，即便你不為自己，也得為您兒子考慮，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孝順的�！睏钫岩贿呎f，一邊替她系上了大氅。
身上還帶著暖意的大氅，讓文母熱了眼眶。
她聽明白了楊昭意思。
可她如何受得起�。�
文母還想說什么，楊昭卻已抬眸，看向了不遠(yuǎn)的文士杰：“君子立于這世間，應(yīng)當(dāng)要可屈可伸，先照顧好自個母親吧，你若是將來出息來，再厚禮相還就是了�！�
文士杰拿著包袱的手一緊。
他聽懂了她意思。
“那不知夫人的夫家姓氏？所居何處？”
昨日他無意中聽到了一些，但她卻似乎從未表明過身份，他理當(dāng)要問后記住，將來報答。
這時代，女子嫁人后，似就沒了自己的名諱了，只剩下夫家姓氏！�。。�
楊昭聞言，不再言語。
只是朝著文母福了福身后，就走下了正殿外石階梯，緩緩的離開了佛而這時。
右側(cè)內(nèi)殿走出了一老太太，和一道身姿頎長的高大身影……
第32章
強大
“那丫頭看起來挺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這一開口，竟還真有點她爹當(dāng)年那‘風(fēng)范’，當(dāng)真是有趣得緊。”老太后笑著說。
而攙扶在她身側(cè)的男子，眸色卻極深。
他望向了殿外——那文家母子。
內(nèi)力深厚的他，足以聽清楚了楊昭剛剛在殿外，與文家母子所言的每一個字！！
文士杰似也有所感，回頭望向殿內(nèi)。
當(dāng)他見到那個長相平平，渾身卻迸出一股冷峻氣息的高大男人時，身軀不自覺就繃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瞬間襲上心頭……
好、好強大的氣場！！
這男人身份絕對不低。
不過，與他何關(guān)？
文士杰回望向楊昭離開的方向，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階梯下，他才攙扶著自家母親回了禪房……
“十七，你在看什么呢？看這么入神。”老太后忽然問。
墨君然這才收回目光。
看向身旁那笑瞇眼的老太太，眸底似劃過一抹無奈，表面卻并未有什么表情變化；“阿母，差不多也該回了�！�
老太后一聽，頓時就搖了搖頭：“不急不急，你那個外祖父造的殺孽實在是太重了，我還得繼續(xù)多替他在這念念佛，免得他下回挑刺客腦袋的時候，再閃了那老腰，實在是太罪孽了……”
不想回宮就不想回，何須找這種笑掉人大牙的借口呢��！
墨君然都無語了。
“你要忙就去忙吧，不用管我。”老太后擺手。
但隨后想到什么，老太后又忙看向墨君然問了：“對了，我倒是忘了要問你了，前些日子你那皇……兄長給你選的那些個姑娘，你可有相看過了？”
“可覺得有合心意的？”
“若是有看中的，你也差不多該定下來了，再過兩月，你都二十五了……喂，臭小子，走那么快做什么，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
山腳下。
楊昭看著那滿地大包小包，奴仆侍衛(wèi)一堆忙著往車上搬東西的場面，很自覺的頓下了腳步。
因為她的馬車，被擠到了角落。
她若想要上馬車，就需要越過人家那一大堆東西……
“麻煩讓一讓！”
身后，響起一丫鬟聲音。
回頭。
就見那粉黛朱釵紫貂大氅的衛(wèi)夫人，在嬤嬤丫鬟的擁簇下，從石階上下來了。
架勢……是真挺大。
不過，這次衛(wèi)夫人看到楊昭時，卻并未再惡言相向了。只是那看楊昭的眼神，仍是帶著一抹不屑與厭煩的。
從她身邊走過時，那下巴都還特意微微抬起，鼻息一個冷哼而過。
冬霜氣得咬唇，但她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開口來給主子惹麻煩。
見這情況還需一會。
冬霜就先自個繞了過去，去馬車?yán)锶砹艘患䝼溆么箅�，連忙給楊昭給披上了：“夫人，您先披上，婢子已經(jīng)讓陳叔在馬車?yán)锵壬馉t子了�！�
陳叔是馬夫。
能被楊昭帶出門來的，自是信得過的心腹。
好一會。
衛(wèi)家的馬車才終于整裝好離去。
陳叔連忙把馬車停到楊昭面前，打開一扇車門，搬下腳凳，“夫人，您快上馬車�！�
楊昭頷首。
在冬霜扶著下，撩起裙擺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馬車看似樸實低調(diào)。
實則里頭該有的都有，馬車的中間，固定了內(nèi)里鐵質(zhì)外皮土窯的火爐子，即便是馬車快速行駛著，也并不會有火爐打翻的危險。
冬霜上馬車后，就連忙熱了湯婆子，放到楊昭冰涼的手里。
“夫人，再喝口熱水去驅(qū)寒�！倍S后又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楊昭，忙得都沒停下來過。
楊昭笑看著她：“這次只帶你一個出來，倒是讓你忙壞了�！�
冬霜聞言，卻抿嘴笑道：“婢子很高興能跟著夫人出來，只是，這次沒能帶上夏迎那丫頭一起，回去后，估計要被她碎碎念了。”
四個丫鬟中，就屬夏迎的性子最活潑。
不過，說到夏迎，不免就讓人想到了另外兩個丫鬟了。
楊昭微笑道：“這次回去后，讓春喜和秋涼她們都回來吧，這春節(jié)快到了，讓她們回來一起好好過個春節(jié)先�！�
冬霜笑著點頭：“好，回去婢子就讓人去通知……”
“吁！”
這時，馬車驟停。
外頭傳來陳叔的聲音：“夫人，前頭的馬車停了，堵了道。”
楊昭推開車窗往外看了看。
只見前頭那雪道的大路上，衛(wèi)家的馬車都停了下來，丫鬟婆子在探頭探腦往前看著什么，而那本該跟在后頭的護(hù)衛(wèi)隊則不見了蹤影。
楊昭微蹙眉。
她放下車窗，微微推開了一扇馬車門，“陳叔，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感覺有些不對。
陳叔一聽，連忙就去了。
而楊昭這時也起身走出了馬車，站到了馬車前頭，居高的朝四周看了一眼。
此時行至的位置，恰逢是在一處山坳中，前后都有峭壁山峰，唯有他們停車這一片是連著一個平丘山頭的，而下方則是懸斷式的山坡。
這山勢……
這時，陳叔匆匆返回。
“夫人，是前頭那條峽峰道，被山上滾落下的一堆碎石給阻了道，衛(wèi)家的侍衛(wèi)們正在前頭搬著那些石頭，估計還需要等一會才能搬完�！�
碎石？
楊昭蹙眉。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連忙抬眸望向前面那峭壁山峰，即便是滿山雪上霜，卻仍可看到那山峰平滑而光潔，豈會有什么碎石可落下？
除非……
“陳叔，快，調(diào)轉(zhuǎn)馬車，我們……”
‘轟轟！’
忽然。
前后山體上傳來了一陣似是巨石的滾動聲，動靜之大，彷如在地動山搖一般。
“啊……”
“地龍翻身了……”
前頭的衛(wèi)家下人一聽那地動山搖動靜，頓時發(fā)出了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馬夫忙控制馬。
丫鬟婆子則驚得抱頭鼠竄的蹲到了地上、或是躲到了馬車外圍邊上去了。
“夫人！”
“夫人小心！”
陳叔這邊，也是立即先穩(wěn)住了受驚的馬。
冬霜則幾乎是瞬間沖出馬車的，雙手緊緊先護(hù)住楊昭的頭，若非楊昭一馬平川站得穩(wěn)，怕都要被她給撲倒在馬車上了。
不過此時，楊照卻沒心情想旁的。
她撥開冬霜，極快往馬車后的山峰看去。
當(dāng)看到后面的道路已經(jīng)被巨石阻斷后，她神色頓時就變了。
“夫人，那是……”
第33章
山匪
冬霜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但楊昭已來不及去解釋，極快轉(zhuǎn)身回了馬車，從馬車隱秘的角落底部一扣，從暗格取出一黑色竹筒信號彈和一顆漆黑圓球，就出了馬車。
‘啾！’
一信號彈極快破空升起炸開。
“是信號彈，那些肥羊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兄弟們，快沖啊……”
躲在平丘林間中的山匪，一看那突兀破空的信號彈，氣得也顧不得計劃了，一個個熟練的踩著那雪橇板子就往下沖了……
“是山匪！”
陳叔眼尖，很快發(fā)現(xiàn)。
楊昭也看到了，特別見到他們踩著雪橇熟練穿梭林間的模樣，神色更為凝重。
“陳叔，棄車，我們?nèi)デ邦^。”
她們就三人，面對幾十甚至上百個山匪，無疑是以卵擊石。
可楊昭沒想到的是。
衛(wèi)家的護(hù)衛(wèi)隊，竟在剛剛那落下的巨石下死傷了一大半，剩余的還不足十人，更別提還有受著傷的，他們不可能抵抗得了那些前仆后繼的山匪。
該死的！
“不是地龍翻身！”
“是、是山匪！”
“天啊，是山匪來了！”
“快，快保護(hù)夫人�。 �
衛(wèi)家的人這時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了山匪。
驚呼中一片紊亂。
而衛(wèi)家那些剩余護(hù)衛(wèi)奴仆，雖還是訓(xùn)練有素的第一時間護(hù)在了馬車前。
可無用。
那些人抵抗不了多久，根本就等不來援軍。
楊昭緊張得背脊一片冷汗。
但她越是緊張，腦子就越是冷靜，她極快的朝四周掃視，很快，她看到了前頭那峭壁上峰的一個豁口。
只需爬上去，越過那豁口，也許就是活路……
“冬霜，陳叔，快，去那邊！”
“等等……”
馬車傳來一聲微顫叫喚聲，車窗掀開一點，是衛(wèi)夫人。
看她面色有些驚慌，但還是開了口：“快上馬車�！�
楊昭微楞，隨后卻也回了一句：“你的人擋不住那些山匪，前面有個豁口，爬上去，也許還能活�！�
“你……”
衛(wèi)夫人啪關(guān)上車窗。
不知是不是氣她不識好歹。
楊昭也沒在意，她接收到一絲善意，也回于一句善言，很公平。
之后楊昭連腳步都沒停一下，就快步朝著前方而去了。
她向來自私得緊，除了自己和自己人外，旁人對她來說也只是旁人而已，善心發(fā)作提醒幾句可以，但讓她豁出自己命去救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旁人，她可做不到！！
山匪是從那山丘上下來的。
所以前鋒山頭并沒有山匪的身影，這給了她們爬上山去的時間。
但這峭壁的山極不好爬。
又加上是雪天。
即便是曾習(xí)過一些武的楊昭，在爬的時候都還是頻頻打滑，更別提是上了年紀(jì)的陳叔與冬霜了。
才剛爬到一些，陳叔跟冬霜就因一個打滑而滾回到了地上。
“沒事吧？”
“夫人，你別管我們，你趕緊往上爬，婢子隨后就跟著�！倍p手都劃破滲血了，望著那又峭又滑的山壁，她知自己只會是主子的拖累。
陳叔顯然也一樣。
但他當(dāng)機立斷彎下腰，弓起后背；“冬霜丫頭，快，踩著我的背上去�！�
“陳叔，你……”
“快，別啰嗦，山匪就要殺過來了，等你上去后拉扯我一把，不然我們兩個誰也上不去�！�
冬霜一咬牙，踩了上去。
楊昭已經(jīng)停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一手抓著樹枝，一邊彎腰伸手接應(yīng)；“冬霜，快把手給我�！�
而就在這時。
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
是衛(wèi)夫人與她貼身嬤嬤和丫鬟。
見楊昭他們的爬山情況，衛(wèi)夫人的乳母嬤嬤也立即喊了丫鬟跪下來。
然后忙扶著驚慌失措了的衛(wèi)夫人上前：“夫人，快，踩著阿碧的肩膀爬上去。”
衛(wèi)夫人驚得不行，下意識抓住嬤嬤：“乳母，你、你跟阿碧怎么辦？”
嬤嬤忙道：“夫人你就先別擔(dān)心老奴跟阿碧了，你趕緊的爬上去，等夫人你爬上去了后，老奴跟阿碧隨后就到�！�
在嬤嬤攙扶下，衛(wèi)夫人踩著婢女肩膀往上爬……
可這過程不容易。
阿碧那丫鬟到底力弱，搖搖晃晃就是直不起身來，嬤嬤只能扶著干著急。
“快，那個衛(wèi)侍郎家的夫人就在那，千萬不能讓她給跑了�！�
山匪就在這時殺了過來。
而楊昭跟冬霜兩人已經(jīng)合力將陳叔給拉了上去。
“沈夫人，沈夫人，幫幫我家夫人，求求您幫幫我家夫人，救救她……”衛(wèi)夫人的乳母嬤嬤，看到楊昭等人已經(jīng)爬上去了，急得眼眶通紅的喊道，眼中滿是哀求。
楊昭看了眼，并未出手。
只催促著剛爬上來的陳叔，先往他右手上頭的那塊凸石去，又讓冬霜踩著她前方那塊石頭往上爬……
“�。 �
這時。
衛(wèi)家侍衛(wèi)戰(zhàn)死最后一個。
那些跟在侍衛(wèi)身邊一起撲殺的奴仆，也快要被屠殺殆盡了，所剩下的就只有一些毫無武力值的丫鬟婆子了……
可衛(wèi)夫人卻還沒爬上去。
嬤嬤絕望。
“手！”
忽然，一道清冽聲響起。
衛(wèi)夫人聞聲狼狽抬頭，就見楊昭不知何時來到了她上方，正朝她伸出了手。
“夫人，快伸手給她！”
嬤嬤忙催促。
在楊昭拉扯下，衛(wèi)夫人才終于爬了上去。
可這時的山匪，也快殺到了跟前。
“夫人，你快往上爬。”嬤嬤喊完這一句，就毅然轉(zhuǎn)身沖向了那最前頭追來的山匪。
“乳母——”衛(wèi)夫人眥目。
“快跑！”
被一刀捅穿腹部的乳母，還死死的抓住了那山匪的刀刃，想要拖延時間。
可這無疑就是螳臂擋車……
而那個丫鬟小碧，竟也撲向下一個想追來的山匪，以同樣方式擋了山匪的步伐。
即便僅僅是一小會。
“小碧——”
楊昭看到，也怔愣了下。
但下一秒，她就徑直往上爬了：“不想她們白死，就快爬上去，活下去……”
楊昭往上爬得很快。
等她爬到那道豁口處時，陳叔和冬霜都還稍微落后了一些。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那衛(wèi)夫人竟也跟在了后頭……
而那些山匪，也已經(jīng)往上爬了。
“冬霜，上來拉她一把。”
冬霜爬上后，連忙就回身去拉了一把雙手已血肉模糊了的衛(wèi)夫人。
楊昭則從懷中掏出了一顆黑色圓球。
與此同時。
一道冷峻玄衣身影，帶著人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飛速趕來。
可就在這時……
“砰——”
第34章
驚艷
墨君然帶人趕到發(fā)出信號之地時，入目所見的就是那滿地尸體……
他幽眸極冷。
“查！”
數(shù)道黑影嗖嗖散開。
而他也掠身來到了最后那輛低調(diào)馬車上，一眼掃盡里頭情況。
只見馬車?yán)锏幕馉t子還燃著，茶壺還在上頭燒著，底下的暗格空著，沒有任何的打斗痕跡，可見馬車內(nèi)的主人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提前發(fā)了求救信號……
“主子，看情況，是山匪劫道�！�
一道黑影歸來。
“但屬下發(fā)現(xiàn)這些山匪不似是普通山匪，他們腳上穿的靴子，是前兩年丟失的那批軍需革皮靴，里衣夾層也是丟失的那批，而且，他們的右手尾指全都斷了半截，跟兩年前去刺殺鎮(zhèn)國公的那批刺客一樣�！�
這時，又一道黑影落下。
“主子，在前方被炸開的峭山下，找到了兩個活口……”
*
雪，如鵝絨一般飄落。
一處雪林間。
四道身影跑得極狼狽。
距離她們不足千米的雪地上，兩條獵犬正快速的朝著她們追來，而后頭還有那十幾個兇狠猙獰的山匪。
“該死的娘們，還敢跑！”
“你以為你們能跑得掉嗎，敢用火雷子害死老子那么多兄弟，等老子抓到你們，看老子不活剝了你們來祭奠老子的兄弟們……”
“汪汪——”
犬吠聲越來越近了。
楊昭聽到犬吠聲時，心就墜入了谷底，她知道她們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