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李公公不敢再多言：“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走出殿內(nèi)。
李公公暗松了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整個后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這一日。
太醫(yī)都輪番去了鎮(zhèn)北侯府。
很快京城中的人就都知道了，鎮(zhèn)北侯府的楊老夫人病重了，而且已經(jīng)病到快要死了的地步！
“這楊老夫人也是可憐，聽說是當(dāng)年難產(chǎn)時落下的病根……”
“這事我聽說了，說是當(dāng)年楊老夫人在馬車上難產(chǎn)生下了孩子，哪知運氣不好竟遇到了流民搶車，連帶著剛出生孩子都給搶走了，那老夫人剛生完孩子就血淋淋的追了那馬車二里地……那樣怎可能不留下病根呢！”
“怪不得，我就說前兩日怎么那么多大夫被請去了鎮(zhèn)北侯府呢！”
“這做女子真是太苦了�！�
“誰說不是呢！”
“聽說楊老夫人病得都癔癥了，還以為自己在生孩的時候，嘴里一直在喊著兒子，什么別搶走她兒子之類的……”
連續(xù)發(fā)酵了兩日。
終于有人上了奏折。
奏請召回鎮(zhèn)北侯回京侍孝的奏折�。�
早朝上。
也由永伯侯溫老將軍帶頭，在朝堂之上請求了召鎮(zhèn)北侯楊鐵江回京侍孝的事。
聽說幾乎大半武將都附議了。
連不少文臣，也是說出了不少的孝道之言。
不過，文元帝開始還是沒松口。
最后連翼王都出面了。
文元帝這才下了召回鎮(zhèn)北侯立即回京侍孝的旨意……
“小姐，皇上下旨了�！�
冬霜急匆匆進(jìn)屋。
“剛剛的消息，說皇上當(dāng)朝就下了旨意，八百里加急，召回侯爺回京侍孝�！�
“侯爺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楊昭拿著筆的手不自覺攥緊了，眼底是那難以掩飾的激動，她連忙站起身，聲音微顫吩咐冬霜：“快，快去讓人準(zhǔn)備起來�！�
“是�！�
“等等！”
楊昭想到了什么，連忙又喊住了冬霜。
她急忙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了心緒：“還是先別做什么先，這幾日照常去明壽堂，讓姑奶奶再繼續(xù)辛苦的哭上幾場……”
“還有繼夫人那，繼續(xù)拖著她�！�
“韋家要是來人，就直接帶去明壽堂，讓‘小竹’去招待�！�
“還有明日，阿瑾應(yīng)該就可以考完了，到時候讓陳叔去接他就行……”
不能急。
必須得穩(wěn)一穩(wěn)。
……
貢院。
這是科舉會試的最后一日了。
往年每到這最后一天，都將會是寒門考生最難熬的時候，可這一次會試的寒門子，卻一個個都滿臉紅光，甚至還神采奕奕的。
到了午間。
在考卷被監(jiān)考官收后。
貢院內(nèi)就漸漸開始飄起了一股面香，甚至還有一些鹵肉的味。
“又來！”
“這面餅怎么泡了后，味道會這么香��！”
“兄臺，能不能分我一些？”
“早知道我當(dāng)時也去排隊拿了，現(xiàn)在也不用在啃著干巴巴的餅子了……”
鎮(zhèn)北侯府贈的考籃里頭，有小爐子和燃火跟小鍋。
井水是貢院提供的。
泡面里頭加上干蔬菜與肉干，那味簡直了。
開始第一天，大家雖驚奇，可卻也還能忍。
第二天可就把不少人給饞到了，等到了第三天，一個個都咕嚕嚕的直咽口水。
號舍都是雙排，面對面。
而沈浩逸與沈映南的號舍，也不知是不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了的，兩人號舍不但是在同一個子門里，且還是面對面著的。
此時。
沈浩逸笑得囂張的看著對面的沈映南
，而在他面前的，則是咕嚕嚕煮著泡面與各種肉食。
那香味。
比別人的都濃郁。
這是他從第一天發(fā)現(xiàn)了沈映南竟領(lǐng)了鎮(zhèn)北侯府考籃后，趁著收了卷子，監(jiān)考官不在巡視之時，過去從沈映南手中給搶過來的。
第236章
吃撐
沈映南快兩天沒東西了。
除了第一天，沈浩逸施舍似的丟給過他一個硬饅頭外，就再沒任何吃的。
所以他此時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在四周飄香味道下，他想站起身去取些水，都因沒勁又一屁股跌坐回了硬邦邦的板凳上。
“呦！這就沒勁了！”
“開始不是挺硬氣的嗎？讓你撿地上的饅頭都不要……”沈浩逸一邊往鍋里面丟肉，一邊笑呵呵的看著對面的沈映南。
沈映南沒吭聲。
眼睛卻有意無意似的，落在了沈浩逸面前的那鍋肉香四溢的泡面上。
咕嚕嚕的。
冒著熱氣。
對饑餓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咕�！�
沈映南咽了口口水。
“想吃？”
“學(xué)一聲狗叫來聽聽，就賞你一口如何？”沈浩逸逗狗似的笑看著對面沈映南。
沈映南聞言，狼狽的挪開了眼睛。
死死握著拳頭。
抿著唇。
把最后一點‘骨氣’演繹到了極點。
沈浩逸見此，卻就更有了想逗弄他的興趣了。
他當(dāng)著沈映南的面，心情極好的把籃子中所有的肉，都丟到了鍋里面。
滿滿的都要冒尖了。
“嗯！這面可真香啊！”
“這肉裹滿了汁水，真是好吃��！”
在沈映南時不時‘渴望’眼神下，沈浩逸高興的吃得滿嘴的油，甚至還故意的一邊說，一邊吸溜吧唧得很大聲。
惹得四周考生都黑了臉。
特別是那些吃著干巴巴餅子的考生，覺得手中的餅子都要咽不下去了。
“兄臺，能不能小聲一點！”
“是啊，打擾到別人了！”
“食不言寢不語……”
不少考生實在受不住的開口了。
沈映南這時也看向沈浩逸。
做出了讓他小聲的動作。
沈浩逸見此，如被挑釁到了似的，故意吃得更是大聲了��！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沈映南半垂眸底一閃而逝的冷笑與譏誚。
午膳時辰一過。
就要開始下一場考試時。
可就在這時。
剛剛還吃得一臉饜足的沈浩逸，忽然面露出了痛苦之色，接著肥胖的身體一個傾斜，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肥胖的肚子，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起：“啊！��！痛，好痛，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這動靜，很快就引來了監(jiān)考官。
“怎么回事？”
“我、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快、快給我喊大夫……”沈浩逸感覺自己肚子就要炸開了似的，疼得冷汗都起來了，肥胖身體倒下把小桌給壓碎，在地上打滾起來。
看到這情況的監(jiān)考官蹙眉。
而這時，斜對面的一個考生說了一嘴；“大人，那位胖兄臺應(yīng)該是自己吃撐了肚子，剛剛小生見到他一口氣吃了兩鍋面餅和一堆的肉……”
就沒見過那么能吃的。
而且吃得還賊大聲，想讓人不注意看都不行，煩死人！
“是啊大人，這兩天他吃的可多了。”
“他還搶了人家三天的食物，全都給吃到了自己肚子里去，又還把自己一籃子肉都吃完了，估計是給撐到的。”
幾個考生坐在各自號舍里頭，卻一人一句的說了起來。
監(jiān)考官看了眼那號舍里頭，幾乎空了的兩個大食籃，又看了眼那胖成一團(tuán)在地上打滾的沈浩逸，臉上閃過一抹不悅；“貢院會試，不可能給你請大夫過來，你要是能忍忍，就繼續(xù)考，不然就只能讓人把你給抬出去了……”
沈浩逸疼得嗷嗷的。
最后自然是被人給抬走了。
“行了，下一場馬上就要開始，大家都不可再喧嘩了�！北O(jiān)考官離開時，掃了眼那面如菜色，一臉虛弱坐在號舍里頭的沈映南。
剛剛他看了。
那被搶的食物應(yīng)該是他的。
不過，那監(jiān)考官倒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所以并沒看到，那‘虛弱’的沈映南緩緩揚(yáng)起的唇角……
貢院門口。
“大少爺！”
會試第三日。
不少親眷早早就在貢院門口等著了，崔彪等人也是一早就候著了。
看到那被抬出來的沈浩逸，崔彪急忙上前。
“大人，我家大少爺這是怎么回事？”沈浩逸面色慘白，人已經(jīng)處于半昏迷了。
這把四周的人都看得心驚膽戰(zhàn)。
“看那面色慘白成這樣，該不會是餓暈的吧？”
“聽說每次會試，都會餓暈掉好些人，也不知我兒如今如何了……”
就在百姓低聲議論時。
卻聽剛剛抬人的侍衛(wèi)說道：“這個是撐暈的，不是餓暈�！�
啥？
四周一靜。
崔彪也愣了一下，忙拉住那侍衛(wèi)問情況。
見侍衛(wèi)不耐煩，就順手遞了一碎銀，侍衛(wèi)這才有了耐心的說道：“你家少爺應(yīng)該是吃撐了，撐壞了自己肚子，剛剛還打滾的喊著肚子疼，所以你們趕緊帶回去找個大夫給看看吧�！�
吃撐？
這話一出，讓圍觀的人都懵了。
崔彪也懵了。
可看著面色慘白的沈浩逸，崔彪也不敢耽擱，把人抬上馬車后就匆匆去找大夫了……
“真是什么人都有��！”
“可不是嘛！竟有人能在會試中把自己給吃撐到暈倒的，簡直是聞所未聞……”
“不過，這次好像就只有這么一個被抬出來的吧？往年每到最后一天，就會有不少熬不住被抬出來的……”
“不止一個，剛剛好像也還有一個拉肚子起紅疹的被抬出來了�！�
“對啊，我也看到了，好像是個寒門子�！�
“聽說是吃錯東西了，整個人都給拉虛脫了，那臉上還有一大片的紅疹，眼睛都腫起來了，看著可嚇人了……”
……
九世堂。
崔彪一把揪住了老大夫的衣領(lǐng)，臉色陰沉無比：“你再說一遍？我家大少爺不就是吃撐了些嗎？你個老東西竟說他沒救了？你到底懂不懂醫(yī)術(shù)啊！”
老大夫被提得滿面憋紅。
一旁的小徒弟急得想上前解救，卻被侍衛(wèi)給攔在了后頭。
老大夫憋紅著臉說；“公、公子若不信，大可帶你家少爺去別處醫(yī)館看看，老夫確實是無能為力。”
“你個老東西，我看你就是醫(yī)術(shù)不精！”
“好，我這就去別醫(yī)館，等我家少爺好起來了，我就來砸了你這破醫(yī)館！”
崔彪一把推開老大夫，撂下狠話，就讓人抬著沈浩逸匆匆走了。
“師父，你沒事？”
小徒弟連忙去攙扶老大夫。
老大夫揉著老腰起身，望著那氣洶洶帶人出了門的崔彪等人，臉色也不是很好，隨后他才跟自己的小徒弟說：”沒事，剛剛那人的情況你可都看清楚了？”
“那種就是屬于快要被活生生撐死之人的面相……”
第237章
神醫(yī)
崔彪抬著人連跑了大半京城的醫(yī)館。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沒救了。
而就在這時，他們撞到了一個穿著破布衫的老頭。
老頭掃了眼那被抬著的沈浩逸，當(dāng)即挑眉：“呦，這人是快死了啊！”
崔彪臉色一沉。
老頭卻不知怎就繞過了他，當(dāng)場掀開了沈浩逸肚皮上的衣服。
“你個老頭做什么……”
崔彪怒聲剛起，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他看到了沈浩逸那被掀開衣裳的肚皮上，已經(jīng)裂開了不少的細(xì)小紋路，整個肚子被撐得硬邦邦圓滾滾的，比十月懷胎還嚇人，肚皮上的膚色都發(fā)了紫。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開來似的。
崔彪等人都驚了。
之前也是有大夫掀開了衣服看的，可當(dāng)時明明還沒有這樣的……
“你們看到了吧，他這肚皮要裂開了。”
“這是快要被撐爆了�！�
“這位兄弟，老夫勸你還是快帶著人回去吧，趁著這人還有一口氣吊著，讓他見見親人什么的，免得留下什么遺憾。”
崔彪差點腿軟。
看著沈浩逸那紫皮西瓜似的大肚皮，他只覺得眼前一陣泛黑，因為他太清楚了，若沈浩逸真的死了，那他肯定是活不成的。
那沈族長定會殺了他��！
“你是大夫?qū)Σ粚�？�?br />
“大夫，你救救我家大少爺，多少銀錢我都可以給你，你救救他，他不能死……”崔彪一把抓住了那老頭的手。
這次沒有一開始的火氣了。
他急切的哀求。
老頭卻搖頭；“不行，就你家少爺這種吊著一口氣的，太難救了，若救不回來，還會砸了我九神醫(yī)的名號，不救不救�！�
自稱九神醫(yī)的老頭，說著就要甩開崔彪。
“神醫(yī)！”
崔彪亮了眸。
“你既然是神醫(yī)，那您肯定有辦法當(dāng)是不是？您救救我家大少爺，只要您救他，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崔彪緊緊抓住了九神醫(yī)不放手，如抓救命稻草。
九神醫(yī)卻還是一臉拒絕：“不行，你家少爺這情況太難救了，就他這情況，必須得動刀子才行，可這動刀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行不行，太難了，老頭子精力不夠了……”
說著，九神醫(yī)就用力甩開了崔彪的手，想要走人。
崔彪哪肯讓人走啊。
直接讓侍衛(wèi)把人給圍住了，“神醫(yī)，得罪了！”
“哎呦喂，你們這是做什么呀，這是要綁架我老頭子啊，救命啊……”
不少人圍觀。
可卻沒有一人敢上前搭救，只能看著崔彪帶著那老神醫(yī)給走了。
回到客棧。
崔彪連忙讓人把沈浩逸給放到了床上，就求著九神醫(yī)；“神醫(yī)，您發(fā)發(fā)慈悲，救救我家大少爺，我……”
這次崔彪沒說完。
就聽到九神醫(yī)懶洋洋聲音響起；“十萬兩！”
什么？
崔彪一愣。
卻聽九神醫(yī)說：“只要你們拿出十萬兩來，老夫可以馬上救他。”
崔彪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臉色難看；“神醫(yī)，這十萬兩……”
“若沒有，老夫是不會救人的！”
九神醫(yī)雙手抱胸，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哪還有之前那樣一副神醫(yī)的樣子，此時更像是一個無賴騙子。
崔彪臉一黑。
但看到床上的沈浩逸，他只能道：
“神醫(yī)，你要的十萬兩太多了，我一時也拿不出來，不如這樣，你先救我家大少爺，等他醒來后，十萬兩再給你。”
“嘁！你當(dāng)老夫是三歲小孩啊！”
“要老夫出手，就拿錢，不然你就是殺了老夫，老夫也不治！”
“你……”
崔彪看著‘無賴’的九神醫(yī)，氣得當(dāng)真抽了劍，見他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崔彪最后妥協(xié)了，但十萬兩確實沒有。
無奈之下。
他只能讓人去了那些少爺?shù)奈葑永锓�，值錢的都給拿過來了，還有那些女眷手里頭的，湊來湊去，也只湊出來了五千多兩……
“神醫(yī)，只有這些！”
九神醫(yī)瞥了眼，懶洋洋道：“若只有這些的話，那老夫就能給他催催吐，讓他能繼續(xù)吊著一口氣了，想要治好的話，還差九萬五千兩！”
崔彪根本沒得選擇。
結(jié)果就是。
沈浩逸吐了一盆骯臟之物，可那肚子卻半點沒有緩解，仍是鼓囊囊得要炸開了似的，但人倒是清醒了過來：“疼，好疼……”
“大少爺！”
崔彪忙上前。
沈浩逸卻疼得冷汗直冒，睜眼喊了兩聲疼后，就又暈厥過去了……
“神醫(yī)……”崔彪急了。
“別急，這不人沒死么！你給多少錢，我就辦多少事，你家少爺這一時半會還能吊著一口氣，一天也能醒來幾次喊一下疼，不過，你們可得抓緊了，這情況頂多就只能撐半個月左右，到時候你們?nèi)魶]湊到錢，人死了，老夫可不負(fù)責(zé)任……”
老頭坐在椅子上，一邊說一邊數(shù)銀錢。
那姿態(tài)！
簡直氣死個人！！
崔彪陰著臉走出房間。
他咬著后槽牙，吩咐外頭的侍衛(wèi)：“你馬上讓人給族長傳信……”他回頭看了眼屋內(nèi)的老頭，壓低聲音，眼底迸出冷意：“讓族長立刻帶人來京……”
屋內(nèi)老頭。
耳尖微動了下，一邊數(shù)錢，一邊高高的揚(yáng)起了唇角……
……
明壽堂。
“小姐，韋老夫人到門口了�！倍吐曉跅钫讯叿A報。
而這聲音，也讓與楊昭坐得很近距離的楊姑奶奶聽到了，老太太立即來精神的低聲問：“來了？”
楊昭輕點頭。
只見老太太當(dāng)即腰桿一直，手往腰間一扯，一方帕子就利落掏了出來，哭喪似的大嗓門頓時嚎起：“我可憐的嫂子呦，你怎就這般命苦啊……”
剛睡著的楊老夫人：……？
第238章
教養(yǎng)
韋老夫人剛到院門口，就先聽到了里頭屋內(nèi)那哭喪似的大嗓門哭聲。
她頓了腳步，低聲詢問著一旁帶路的‘小竹’：“那里頭哭著的是什么人？”
“回老夫人，那個是楊家的老姑奶奶�！�
小竹微微上前，小聲說道：“是個鄉(xiāng)下來的老太太，聽到楊老夫人病重后，就帶著一家子的女眷過來了，這幾天蹭吃蹭喝不說，還經(jīng)常在夫人面前擺臉色，端長輩的架子。許嬤嬤受傷了根本就幫不到夫人，夫人又不讓奴婢在身邊伺候，夫人這幾日過得可艱難了�！�
韋老夫人聞言，臉色頓沉。
“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老婆子，竟也敢在蓮兒面前擺架子？她當(dāng)這侯府是什么地方？”
說著，韋老夫人就沉著臉快步入了屋。
柳嬤嬤緊跟在后頭。
“我命苦的嫂子呦……”
一進(jìn)內(nèi)屋，韋老夫人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床榻邊哭得淚水橫溢、傷心欲絕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年紀(jì)跟楊老夫人差不多。
精瘦精瘦的。
頭發(fā)絲梳得紋絲不亂。
可看出那是一個極精明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入屋的韋老夫人時，故作出了愣了一下樣子，然后就見她一臉的警惕防備問道：“你是誰啊？”
老太太一開口，就是濃濃鄉(xiāng)下口音。
韋老夫人眼底閃過輕蔑。
一個鄉(xiāng)下婆子！
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
韋老夫人掃了眼四周，自是注意到了角落里坐著的楊昭，見她連起身都沒有，還一副眼珠子長到了頭頂上的清冷模樣，心底就忍不住冷嗤：果然是跟她那賤人母親一樣。
沒教養(yǎng)極了��！
不過，韋老夫人也沒打算跟楊昭起沖突，她收回眸，徑直走到了床邊。
至于楊家姑奶奶。
她直接無視了。
“阿敏……”
韋老夫人剛喊出口楊老夫人的閨名，就不由得一愣。
雖是聽說了楊老夫人病得快要死了的消息，可真當(dāng)看到楊老夫人那張慘白的‘死人臉’時，她還是被驚了一下。
還真要死了？
韋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暗流。
轉(zhuǎn)瞬，她臉上就換上了一臉擔(dān)憂表情。
“阿敏！”
韋老夫人紅著眼眶，直接一屁股就擠到了楊姑奶奶的身前，伸手握住了楊老夫人的手，關(guān)切開口：“阿敏，阿敏啊，你怎么樣了？可好些了？嫂嫂來看你了！”
被一屁股擠開的楊家姑奶奶：“……？”
這老東西！
楊家姑奶奶在鄉(xiāng)下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主，一看韋老夫人這架勢，她就想擼袖子了，但余光瞥到角落的那道身影時，她又給忍住了。
故作出一副被氣到了的樣子，狠狠瞪著韋老夫人！
“兒，我的兒……”
楊老夫人在被韋老夫人握住手后，就如在噩夢中的人被驚到了似的，整個人又開始痛苦虛弱的喊起來，時不時搖頭，皺眉。
楊老夫人手很涼。
韋老夫人握著她那手，眸底微光暗閃。
“阿敏，你能聽到嫂嫂說話嗎？”
韋老夫人一邊說，一邊俯下了身，很是溫柔的輕聲喚：“阿敏，你醒醒，嫂子來了……”實則她目光掃過了楊老夫人臉上每一寸肌膚。
手也悄然落在楊老夫人身上。
楊老夫人即便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得到那道犀利審視的目光，還有那只在她身上按壓的手，
她其實已被封了痛感，可卻仍感覺到了被韋老夫人按壓下的地方，傳出來了一種詭異酸麻的不適感，想到楊昭之前說的，楊老夫人心底頓時翻涌起了一股驚濤駭浪。
她的嫂子竟真是……
“阿敏。你是醒了是嗎？”
韋老夫人看到楊老夫人眼皮下的眼珠子似有意識的滾動，眸子頓時微瞇。
這老東西該不會是裝的吧？
就在這時，一只手忽地就朝她臉上狠狠一呼。
‘啪’
韋老夫人被打的一愣。
楊老夫人卻在這時睜開了一雙猩紅的眼睛，如瘋癲了一般，猛地一把扯住了俯身在她眼前的韋老夫人的發(fā)髻，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另一只手就已在對她又撓又撕又打起來。
嘴里還不忘大喊著：“你搶我兒子，你搶我兒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啪啪啪……’
臉被打得啪啪響。
拽著發(fā)髻的手，也狠狠用力扯著，一副要把對方頭皮頂給掀了似的……
“��！”
韋老夫人終于疼得慘叫一聲。
“柳嬤嬤，快……”
因為太近距離了，且發(fā)生得太快了。
那柳嬤嬤等丫鬟根本就沒反應(yīng)過來，等聽到韋老夫人慘叫沖上前解救時，韋老夫人那張老臉都已經(jīng)被饒出來了好幾道血淋淋的爪痕了，嘴角也被摳出了血，發(fā)髻也凌亂得跟瘋婆子似的……
別提多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