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怕�!�
余祎又道:“那我傷心,我要阿成!”
魏宗韜睨向她:“給我一個理由�!�
他又搬出這句話,余祎只好道:“那你給我證件!”
魏宗韜把看了一半的書放下,將余祎扯進(jìn)懷里,難得哄她:“這幾天無聊了?”想了想,他道,“過兩天帶你去玩�!�
余祎突然發(fā)現(xiàn),她與魏宗韜相處時多半是在床上,兩人的活動范圍僅止于別墅,他們從未一起出門,一起逛街,一起在外吃飯喝茶,余祎從來沒有覺得怪異,反而魏宗韜要帶她出門玩兒,她才覺得有些別扭。
兩天后她坐在車?yán)铮瑪Q著眉頭看向窗外,車子不知要往哪里開,許久都不見到達(dá)目的地。
漸漸地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市中心,魏宗韜把她拖到懷里說:“我看過你的護(hù)照,你飛過很多國家,坐過直升機(jī)嗎?”
余祎有些詫異,仰頭看向他,轉(zhuǎn)眼她的目光再也無法挪開,眼前場地遼闊,飛機(jī)跑道望不到盡頭,草坪黃綠,樹林茂密無際,蔚藍(lán)天空洗涮如新,轟鳴的直升機(jī)沖上云霄。
這里是位于安市郊區(qū)的飛行俱樂部,場地上停滿了標(biāo)注著各種型號的直升飛機(jī),一架架都由繩索固定在地上,一側(cè)有塔臺和大型的維修車間,身穿制服的技師從車間門口走過,遠(yuǎn)處有一架正在緩緩起飛的直升機(jī),螺旋槳的聲音格外響。
此俱樂部的會員全是國內(nèi)富豪,今天周日,來的人多,時不時就有一架飛機(jī)起飛,魏宗韜帶著余祎往一架直升飛機(jī)走去,余祎東張西望,看到其中一個飛機(jī)艙里的駕駛員是女人,正要說話,突然就見面前停著的直升機(jī)里已經(jīng)坐了一人,頭戴耳機(jī)裝備齊全,一副將要起飛的模樣,她目瞪口呆:“泉叔?”
泉叔禮貌地朝她笑笑:“余小姐,先生。”
“泉叔有私照。”魏宗韜帶著余祎坐進(jìn)后方的客座,解釋道,“私人飛行執(zhí)照,考取并不困難,理論過關(guān),飛行時間超過四五十個小時,大約半年就能拿到�!�
余祎還在看著泉叔,驚奇無法掩飾,魏宗韜捻起她的下巴笑道:“泉叔還會開游艇,你會不會更吃驚?”
余祎微張著嘴,點了點頭,傻乎乎的模樣讓魏宗韜忍俊不禁。魏宗韜忍不住親了她一下,低聲道:“準(zhǔn)備好。”
遠(yuǎn)處塔臺已傳達(dá)命令,數(shù)架直升機(jī)一齊準(zhǔn)備飛行,信號一起,耳邊螺旋槳的聲音霍然充斥在周圍,所有的歡聲笑語一概都聽不見,掀起的風(fēng)似能將天上流云吹開。
直升機(jī)緩緩起飛,越來越高,余祎看見自己漸漸遠(yuǎn)離地面,腳下的建筑和飛機(jī)都在不斷縮小。她不是沒有坐過飛機(jī),但此刻所感受到的情景帶給她的沖擊實在太大,周圍被碧藍(lán)色包裹,一切都是這么清晰,攀上浩瀚藍(lán)天,俯瞰腳下螻蟻,胸腔內(nèi)溢滿了壯志凌云的豪情。
她沖魏宗韜喊:“開門!”
艙門打開,巨大風(fēng)力讓她一時之間無法說話,冷風(fēng)直往嘴里灌,眼前全是一望無際的山川建筑,余祎喊道:“以前坐飛機(jī),我就想為什么飛機(jī)不能像露天觀光巴士,這才叫乘風(fēng)破浪!”
她喊得很大聲,字句被狂風(fēng)送進(jìn)魏宗韜耳中,這個女人喜歡刺激,喜歡無拘無束,她膽大妄為,狡黠聰慧,從來不愿拘在四方的墻壁中間,此刻她興奮地忘乎所以,她沉迷在這種肆意張揚的氣氛之下,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她還在往艙門外靠,似乎還要爭取更廣闊的自由,下一秒就會眼也不眨的跳下去!
魏宗韜一把撈過她,堵住她的呼喊和笑聲,天空下的沖動上升至最高點,狂風(fēng)在肆意懸飛,魏宗韜壓制住她不斷掙扎扭動的身子,將她的那片壯志凌云的豪情從胸腔中一點一點吸干,吸到她悶聲不止,漸漸無力,他才將這份豪情再一點一點還給她,始終意猶未盡,想將她困于這片藍(lán)天!
從直升機(jī)上下來,余祎興奮地跟在泉叔身邊,不停問他如何考取私人飛行執(zhí)照,魏宗韜含笑走在前面,不一會兒就走進(jìn)了俱樂部里面,遠(yuǎn)遠(yuǎn)便朝一人走去,前方那人見到他,立刻伸出手來與他相握,寒暄道:“沒想到小魏先生也喜歡玩兒直升機(jī)!”
魏宗韜笑道:“平常愛好不多,直升機(jī)算是其中之一,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李總。”
兩人往沙發(fā)走去,叫了兩杯咖啡便開始閑談。
余祎見魏宗韜有事,索性拉著泉叔坐到了另一張沙發(fā)上,興奮勁兒還沒過去,不停地問長問短,就像那時纏著阿成教她千術(shù)的模樣。
泉叔道:“我也是十多年前才開始學(xué),先生家中有私人飛機(jī)和游艇,這些學(xué)起來都不難,先生也會�!�
余祎聽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干笑兩聲喝了一口飲料,眼睛瞥向不遠(yuǎn)處的魏宗韜,想他居然也會開飛機(jī),心頭不由有些異樣,又聽泉叔道:“余小姐如果也想學(xué),可以跟先生說,不過現(xiàn)在報名可能遲了,學(xué)這個少說也要幾個月,我們……”
他還沒說完,那頭的魏宗韜和李總已經(jīng)雙雙起身,一齊往門口走去,行至近處時,魏宗韜朝這里說:“泉叔,你送祎祎回去,我跟李總有事談�!�
他說完就往外走,一旁的李總回頭看了余祎兩眼,遲疑道:“這位小姐是小魏先生的……”
魏宗韜不由挑眉,又見李總笑了笑:“小魏先生別見怪,我是看這位小姐有些面熟。”他蹙了蹙眉,“一一……”自言自語,倒也沒再多問,以免干涉他人**。
魏宗韜腳步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笑笑,與李總一道走向大門。
晚上回到別墅,時間并未太晚,魏宗韜在健身房里找到余祎,見她滿頭大汗,笑道:“體力有長進(jìn)?”
余祎講話喘氣,問他:“怎么這么早回來?”笑了笑,“你今天是順便帶我去玩兒,還是順便去談公事?”
魏宗韜也笑,關(guān)了機(jī)器把余祎拉下來,報了一個銀行的名字,說道:“最近一直在談貸款,他很難約,今天運氣不錯。”捋了一下余祎的頭發(fā),又說,“下次再帶你去�!�
余祎并不介意魏宗韜順便帶她去玩兒,魏宗韜其人公私分明,他都不介意把余祎帶進(jìn)公事當(dāng)中,余祎又怎會介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只是接下來幾天遲遲不見魏宗韜說到做到,余祎聽泉叔說過這幾天的行程,知道魏宗韜又?jǐn)?shù)次去過俱樂部,偏偏魏宗韜只字不提。
余祎很少會對什么感興趣,小時候她學(xué)油畫鋼琴,學(xué)古箏芭蕾,統(tǒng)統(tǒng)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可這一回,她見到神乎其神的賭術(shù)忍不住心動,乘上自由翱翔的直升機(jī)更是無法抑制住沖動。
她暗示了魏宗韜幾次,次次都沒有效果,不由氣餒,這天她索性直接開口:“我想考私照。”
魏宗韜道:“以后想坐飛機(jī),泉叔會開,你不用考�!�
“我要自己開�!庇嗟t直視魏宗韜,“我已經(jīng)查過考試流程,能夠自己搞定,你把我的身份證給我就行。”
她是認(rèn)真的,真想自己開飛機(jī),魏宗韜不由揚了揚眉,笑道:“身份證就在別墅里,你自己找出來,我就讓你去學(xué)�!�
說完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余祎的臉就走了。
昨天魏老先生已經(jīng)出院,直接住進(jìn)香港的別墅里,謝絕了集團(tuán)高層的探望請求,也給魏啟元吃了閉門羹。
魏宗韜在中午抵達(dá)別墅,同魏老先生一起用過午餐,下午又和魏老先生一起到達(dá)中環(huán)總部,臨時會議兩個小時,最后決定兩天后舉行股東大會,態(tài)勢雷厲風(fēng)行,好像他從未病重入院。
時間緊張,媒體來不及打探詳情,連集團(tuán)內(nèi)部人員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等到重磅炸彈放出,已是第三日上午,數(shù)家媒體齊聚位于中環(huán)的永新集團(tuán)大廈,媒體會面區(qū)人山人海,魏菁琳在現(xiàn)場回答記者提問,一派輕輕松松的模樣,全然沒有昨日會議時的緊張。
新聞版面一時被永新集團(tuán)占據(jù),魏老先生時隔一年,重新執(zhí)掌永新,其中秘事眾說紛紜,但誰也沒有可靠消息,魏家人進(jìn)進(jìn)出出都被媒體包圍,只有魏宗韜的蹤跡讓人探尋不到,好像無論媒體怎樣跟蹤他,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將尾巴甩開。
這天早晨手機(jī)響起時,余祎還在同魏宗韜說:“我已經(jīng)悶了一周,今天泉叔借給我,我要去俱樂部!”
魏宗韜靠到床頭,把余祎摟進(jìn)懷里,一邊親著她裸|露的肩膀,一邊拿過手機(jī),說道:“等我再做一次,看你還能不能走�!�
接起電話聽了幾句,掛斷后他突然沉默了一陣,面無表情,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才親了親余祎的臉,說道:“今天有一場晚會,魏老先生剛剛打來電話,讓我?guī)槌鱿�。�?br />
余祎一愣,沒有吭聲。
魏宗韜抬起她的下巴,笑道:“看來你不能去俱樂部了。”
☆、第34章
通知來得太突然,時間非常倉促,余祎只知道魏宗韜今天要參加晚宴,沒料到這次他會捎上自己。
余祎并不愿意,說道:“你找別人吧�!�
“找誰?”
余祎蹙了蹙眉:“別的女人,你總能找到!”
魏宗韜索性掀了被子,把衣服扔給余祎,讓她套上,余祎推來擋去,蜷著身體要去拽被子,結(jié)果又被魏宗韜扯到了身邊。
魏宗韜沒有一句多余的話,直接將衣服往余祎頭上套,動作強硬,不一會兒就將衣服套完,架起她的胳肢窩就要大步離開,余祎忙喊:“文胸,文胸!”
魏宗韜走到樓梯口時才反應(yīng)過來,又折返臥室,把文胸扔給余祎后就抱臂站在一旁,余祎無可奈何,只能乖乖換上。
今次是永新集團(tuán)四十六周年慶祝酒會,也是魏老先生大病初愈后首次面對公眾,其意義不言而喻,屆時各界商政人士都會出席,因此賓客們的著裝打扮都必須講究。
魏宗韜把余祎直接帶去香港,將她扔給造型師后就坐到了沙發(fā)上開始喝咖啡,坐了許久都不見余祎出來,他有些不耐,邊上有男士比他等得時間還要久,見狀后對他說:“女人化妝打扮最麻煩,我已經(jīng)等了一個小時多小時,你也是在等女朋友?”
魏宗韜手指摩挲著杯身,雙眼低垂望向遠(yuǎn)處樓梯口,半晌才淡淡的“嗯”了一聲。
等他喝完第三杯咖啡,樓梯上終于傳來動靜,有女孩穿著金色禮服走出來,長發(fā)微卷披肩而立,鉆石裝飾點綴于耳、頸、手指三處,手中拿著一只與金色禮服相稱的手包,身材修長,格外高貴美艷,嬌聲道:“哈尼,怎么樣?”
男士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迎向她欣喜夸贊:“非常漂亮!”正要細(xì)細(xì)欣賞,突然聽見高跟鞋輕輕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落地勻稱,不疾不徐。
他抬頭望去,最先看見一道寶石綠的曳地裙擺,絲質(zhì)輕盈,隨著步伐的走動,像是被輕輕托起,又輕輕放下,他的視線隨著裙擺一點一點往上挪,絲質(zhì)的禮服喜歡親近身體,將對方的腿部線條修飾的格外完美,右腰布料提升設(shè)計,狀似淺淺地塞在了腰間,褶皺線條變得自然而然,腰肢格外纖細(xì),一路往上,單肩設(shè)計,露出右側(cè)性感的鎖骨和肩膀,脖頸修長,長發(fā)微卷,兩側(cè)束發(fā)至背后,精致小巧的臉盤清晰呈現(xiàn),嘴角微微上揚,鼻梁秀挺,剪水雙瞳上的睫毛長而密,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優(yōu)雅又柔美,似畫中人。
男士屏住呼吸,直到一旁有人大步走過,他才回過神來。
魏宗韜走到樓梯口,遞出右手仰視余祎,直到余祎將小手輕輕置于他的手掌,他才含笑道:“突然很想把你關(guān)起來。”
余祎始終淡然,笑容清雅,明明如此溫柔似水,卻又有一絲冷若冰霜令人望而卻步,矛盾地讓人忍不住想看她更多,一探究竟。
宴會舉辦地是永新集團(tuán)旗下的酒店,宴會廳隔壁是媒體區(qū),魏宗韜和余祎到達(dá)時,媒體采訪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結(jié)束,此刻還有媒體等候在簽到處記錄來賓。
魏宗韜向來低調(diào),很少有人見到過他,可是他的身形和長相實在讓人難以忽視,再加上他身邊的余祎,只身著簡簡單單的一件寶石綠曳地長裙,竟然就如此奪目,眾人不由紛紛拍照詢問,等將對方打聽清楚,知道來人便是魏家私生子魏宗韜時,宴會廳門口早已沒了他們的蹤影。
他們兩人的出現(xiàn),使得宴會廳內(nèi)有一瞬靜謐,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們的身上,誰都不想錯開眼睛,直到魏菁琳迎上前,這份靜謐才被打破。
她只瞥了余祎一眼,拉著魏宗韜就將他介紹給世交叔伯,笑道:“他就是阿宗,他一回來,爸爸都不愿意再多看我,只知道寵他!”
世交叔伯從小看她長大,知道她在頑皮,笑她這么大一個人,還同侄子吃醋,對待魏宗韜時卻有些生分,只客套的夸獎了幾句。
遠(yuǎn)處有好幾人一直看向這頭,有人問:“那是哪個小明星?居然從來都沒見過,跟了魏宗韜,真是可惜!”
宴會廳里不乏女星,美艷妖媚紅極一時,最后嫁入豪門相夫教子,如今站出來,仍能吸引眾人眼球,在余祎出現(xiàn)之前,那些人才是這些男人的話題,可余祎的出現(xiàn)將一切都打破。
太漂亮,過于誘人。
“不是明星。”魏啟元喝了一口酒,含笑看向立在眾人的目光之中,仍舊落落大方,淡定從容的余祎,說道,“最后跟誰,還不一定!”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別人沒有留意,一旁的李總向來不喜歡同他們交談,此刻卻“咦”了一聲,擰眉道:“是她啊,怎么還是覺得這么面熟?”
魏啟元揚了揚眉,不由將目光再次凝向余祎。
那頭魏宗韜低聲向余祎介紹:“魏老先生的三個孫女,老大跟你同歲,老二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老三十五歲,每一個都性格懦弱,像她們的奶奶,她們至今還不敢跟我說話。”
余祎愣了愣,又見魏宗韜看了她一眼,笑道:“她們的奶奶是當(dāng)家主母,卻受盡委屈三十多年,見到小妾不敢大聲說話,死于郁結(jié),我不同情弱者,因為我會把某些人也變成弱者。”他話里有話,說完又有人過來打招呼,余祎不好妨礙他們談?wù)�,打了一個招呼就往別處走去了。
另一邊,魏菁琳站在角落同人說話,看向遠(yuǎn)處的目光既不屑又有一絲難以控制的嫉妒。
她也曾經(jīng)年輕,二十多歲時姿色不輸余祎,那時她還叛逆,厭惡父親偏心二哥,故意將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攪黃,直到三十多歲才嫁給了一個出身書香門第的普通人,夫妻恩愛兩年,對方就病逝了,她由此開始后悔,努力回歸原本屬于她的軌跡,也不枉費她這幾年的處心積慮,如今魏啟元已經(jīng)沒有威脅,只剩下了一個魏宗韜。
她瞥了一眼遠(yuǎn)處的魏啟元,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余祎,笑了笑,說道:“我很不喜歡那個女孩,休息室空出來,待會兒二公子想要休息,對了,不是有記者一直想采訪他嗎?”
一旁是她的心腹下屬,對方聞言后眼神微動,心領(lǐng)神會地走了過去。
余祎無所事事,肚子又有些餓,想要拿點吃的,低頭看著桌上的各色美食,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女人,與她一樣低頭看向食物,片刻就夾了一塊滿是奶油的蛋糕放到盤子里,轉(zhuǎn)身的幅度有些大,舉著盤子的手臂往外伸,眼看就要砸到余祎的胸口,余祎迅速往后退開一步,對方似乎驚魂未定,“哎呀”叫了一聲,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差點就碰到你了!”
余祎笑了笑:“沒關(guān)系�!弊叩阶狼�,繼續(xù)挑選食物,可邊上的女人仍舊大大咧咧似的,又有一次險些把盛著魚子醬的盤子砸到余祎的胸口,余祎一直淡笑。
對方與她攀談,問她貴姓,又介紹自己是集團(tuán)的員工,順便提了幾句魏宗韜,陌生的氛圍一時被打破,她見余祎已將食物挑選完,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便舉起一只酒杯,高跟鞋輕輕踩在余祎的曳地裙擺上,說道:“余小姐,你試試這個酒�!�
余祎聞言后又回轉(zhuǎn)身來,只覺自己的裙擺倏地一緊,對方似乎站立不穩(wěn),低叫一聲就往她這里倒,酒杯晃晃蕩蕩傾瀉下來。
卻見在同一時間,余祎一手提起裙擺,腳下好像踉蹌了一下往左側(cè)倒去,也低叫一聲,手腕一翻蓋向前方。
對方的酒水灑向了余祎原本站立的位置,腳下同時察覺裙擺猛地被抽出,卻已經(jīng)來不及撤開,這股大力讓她腳下一晃,竟直直往斜前方跌去,隨即一只盤子也落了下來,奶油蛋糕和魚子醬均掛在了她的身上,她大叫一聲,眾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
燈光下,一個女人狼狽的摔在地上,身上滿是奶油,一步開外的地方,余祎放下裙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擰眉道:“怎么摔倒了?”她看向服務(wù)生,說道,“麻煩帶這位小姐去一下洗手間�!�
魏宗韜一直在與旁人談事,聽見響動后才搜尋到余祎,同旁人示意了一下就走了過去,地面上還有污跡,服務(wù)員正在清理,周邊的人已經(jīng)不再注意這里。
“有事?”
余祎搖了搖頭:“沒事,剛才我見到這位小姐一直在跟你姑姑聊天,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摔了一跤。”
魏宗韜揚了揚眉,低笑道:“魏老先生快要上臺了,我陪你站一會兒�!�
兩分鐘后,宴會廳內(nèi)的燈光漸漸暗下去,舞臺上燈光聚焦,魏老先生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上臺,精神矍鑠,紅光滿面,聲如洪鐘,以四十六年前的今天為開場白,致辭令人動容,最后他放下話筒,掌聲如雷,過了許久才抬了抬手讓眾人安靜,沒有再舉話筒,兩手撐在輪椅扶手上,拒絕他人攙扶,慢慢地、艱難地站了起來,脊背有些佝僂,雙腿發(fā)顫,聲音卻格外響亮振奮:“我身后的背景布置,上面寫的是四十六年,這塊背景我用了四十年,每年只改幾個數(shù)字,它已經(jīng)十分老舊,每年都需要修補,但我舍不得仍,因為它見證了永新的起起伏伏、潮起潮落,走過灰暗,也一直常駐輝煌,我相信在以后的無數(shù)年,它依然能夠見證下去,它上面的數(shù)字依然能夠每年一換!”
掌聲瞬時響起,一浪高過一浪,遲遲不歇不停!
今日宴會十分成功,魏老先生坐在休息室里,終于能夠松下肩膀。
他把集團(tuán)里的幾名高層叫到跟前,囑咐一番后見到魏宗韜已經(jīng)站在門口,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只看見地上拖著寶石綠的裙子,他讓眾人離開,目光直視這兩人,終于漸漸看清裙子主人。
年輕漂亮,氣質(zhì)出眾。
余祎上前叫了一聲“老先生”,舉止得體從容,魏老先生面上不動聲色,只“嗯”了一聲算做回應(yīng),一句話都不說,就對魏宗韜道:“你先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魏宗韜小聲對余祎道:“去車上等我�!�
休息室里只剩下了魏菁琳和魏家的三個孫女,還有一個魏宗韜。
魏老先生聲音嚴(yán)厲,對三個孫女道:“一整個晚上,也沒見你們叫人,叫大哥!”
三人喊了一聲“大哥”就不再開口,魏老先生蹙了蹙眉揮手讓她們離開,對魏宗韜和魏菁琳說:“老大跟那位余小姐一般大,看起來卻更像是余小姐的妹妹,一點都上不了臺面,我以前對她們的關(guān)心太少,現(xiàn)在她們無父無母,又沒有本事,以后只能靠你們幫扶,永新想要走下去,就必須要團(tuán)結(jié),你們姑侄兩人用心做事�!�
他又瞥向魏宗韜:“魏家我已不指望你的叔叔,你也知道魏家人丁稀少,從前做生意,我喜歡同有家室的人合作,因為他們更加有責(zé)任心,現(xiàn)在也同樣,不成家,始終不成氣候,你心中有數(shù)!”
他訓(xùn)完話,身體有些撐不住,臉色漸漸蒼白,強撐到魏宗韜離開,他就開始咳嗽不止,魏菁琳趕緊替他拍背,急道:“爸爸,要不要把醫(yī)生叫來?”
魏老先生擺了擺手,緩過氣后啞聲問道:“你覺得,那位余小姐怎么樣?”
魏菁琳眼神微動,笑道:“余小姐漂亮聰明,很識大體,只要她出身清白,我覺得阿宗喜歡就好,而且看起來他確實很寵愛她,爸爸不要反對�!�
“誰反對。”魏老先生道,“先去查查她的出身,我已經(jīng)不再計較門第了!”
另一邊的停車場已經(jīng)空空蕩蕩,賓客基本都已離去,余祎坐在車中休息,見到遠(yuǎn)處有人影走來,她連忙探出窗外,卻見來人竟是魏啟元。
魏啟元走到車門邊,俯身看向車中的余祎,近距離看她,只覺她雙眼更加漂亮,不由笑道:“阿宗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余小姐還要等很久,不如我送你回去,讓泉叔在這里等他?”
“魏叔叔太客氣了,我不著急�!�
魏啟元早就料到她的答案,也不勉強,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首飾盒,遞到車窗里,低低道:“余小姐今晚太漂亮,有人說阿宗太好運。”他笑了笑,“只是余小姐還缺一樣首飾,阿宗竟然沒有留意。”
首飾盒里躺著一堆珍珠耳環(huán),光澤剔透,圓潤飽滿,極配余祎這身衣服。
遠(yuǎn)處有腳步聲傳來,片刻就已欺近,首飾盒突然被人拿走,只聽一陣低笑:“多謝,我原本就想送祎祎一件首飾。”
魏啟元笑笑:“那正好,回去記得讓余小姐戴上�!�
魏宗韜勾了勾唇,打開車門讓余祎往里坐,車子啟動,立在原地的魏啟元只聽到最后一句,“祎祎,喜不喜歡?”
他冷笑一聲,轉(zhuǎn)身走去自己的停車位,開鎖后“�!钡囊宦暎嚐粢涣�,他的腳步倏地頓在原地,猛然朝轎車離去的方向望去。
他聽見魏宗韜剛才叫“一一”,現(xiàn)在他終于想起來余祎是誰!
☆、第35章
轎車往停車場出口駛?cè)ァ?br />
魏宗韜舉著首飾盒端看這對珍珠耳環(huán),問道:“祎祎,喜不喜歡?”
余祎回答:“還不錯。”說著就想去拿,卻不想魏宗韜躲了一下,沒讓她拿到。
魏宗韜看向后視鏡,已經(jīng)看不見魏啟元的身影,四周昏昏暗暗,片刻就駛出了停車場。他突然勾唇,將首飾盒闔上,輕輕巧巧往前一擲,首飾盒正好“咚”的一聲落在儀表臺上。
魏宗韜淡淡道:“泉叔,回去磨成珍珠粉,祎祎不愛浪費�!�
余祎覺得可惜,提醒他:“喂,這是別人送給我的!”
魏宗韜充耳不聞,回到別墅后見余祎還在說,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不用替我省,喜歡就自己去買。”
可惜余祎第二天沒能起床,連走路都變得困難,她又哪里還有力氣逛街。
余祎睡到午后才醒,懶洋洋的不愿意動,無奈肚子餓,她掙扎了好半天終于爬了起來,走到樓下,正見阿成捧著一束花往廚房走,見到余祎出現(xiàn),阿成的表情有一點點慌張和尷尬,余祎笑了笑:“怎么了,這花是送我的?”
阿成干笑一聲,搖了搖頭,余祎已經(jīng)徑直朝他走去,抱臂站在他的面前,說道:“我已經(jīng)認(rèn)得這家花店的包裝�!边@家魏啟元一直光顧的花店,有專門定制的包裝,余祎從阿成手上拿過花,若無其事道:“你想把這花拿去做菜嗎?不要學(xué)你家魏總,這樣太奢侈了�!�
阿成十分懊惱,都怪自己動作慢,余祎要是再多睡一會兒就好了。
花里沒有放卡片,余祎看了兩眼,就找來花瓶把花插上,放到餐廳里當(dāng)做裝飾,夜里魏宗韜回來,見到這束花后并沒有說什么,隨手扔給余祎一只盒子。
余祎打開一看,盒子里是一對耳環(huán)和一條項鏈,山茶花的圖案十分精致,顏色清爽淡雅,比簡單的珍珠耳環(huán)漂亮許多,余祎似笑非笑地看著魏宗韜,說道:“這個還不能磨成珍珠粉。”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根本沒有耳洞,浪費了!”
魏宗韜走上前,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隨即抬起手,捻了捻她的耳垂,低低一笑,一口咬了上去,余祎吃驚地叫了一聲,只覺有牙齒在自己的耳朵上輕咬,溫溫?zé)釤�,她脊背發(fā)麻,有些站立不穩(wěn),一雙胳膊托在她的腰間,她聽見魏宗韜暗啞道:“我知道,去打個耳洞�!�
飯后余祎將首飾盒收起來,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到魏宗韜這副樣子真是有點兒可笑,但不知為何,她覺得熨帖極了。
回到床上,魏宗韜照例把余祎摟到懷里,一邊翻閱手中的雜志,一邊道:“你很上鏡�!�
雜志的封面人物是魏老先生,媒體對他均是贊揚,內(nèi)頁中報道了永新集團(tuán)的歷史以及魏家的一些八卦,其中有小半內(nèi)容著重剖析了魏家人的各種感情史,魏啟元的感情經(jīng)歷算是最豐盛的,身邊的小明星接連不斷,難得的是這次還提到了魏宗韜。
魏宗韜笑道:“媒體猜測你是某個大家族的千金,與魏家是聯(lián)姻關(guān)系�!�
照片中的余祎只露出半張側(cè)臉,低眉斂目,文雅端莊,十分漂亮,魏宗韜轉(zhuǎn)頭看向她,說道:“難怪魏啟元又開始送花,假如是我,我也想得到你�!�
得到這個精致的、叫人挪不開眼睛的女孩。
此時此刻,陳之毅的眼睛也無法從雜志上挪開。
陳家老宅坐落在郊外,依山傍水,風(fēng)景秀美,老祖父退下來后就一直靜養(yǎng)在這里,天天與花鳥山水作伴,年過八十仍舊精神矍鑠,逢節(jié)假日就叫來小輩們一起聚餐游玩,最是和藹親切的一個老頭,此刻卻陰沉著臉,連一旁的陳父也不敢靠近。
老祖父道:“我看你回來這幾天,一直很關(guān)心這個叫永新的集團(tuán),就順便幫你查了查,正巧今天在這本雜志上看到了這個,你從小最乖最聽話,什么都不用我們操心,只有兩次惹全家人不快,第一次是你高考結(jié)束后填報志愿,你非要當(dāng)警察,你向來有主見,認(rèn)定的事情沒人拉得回,家里不缺當(dāng)官的,也不缺錢,所以我們隨你高興�!�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那本雜志,聲音低沉幾分:“第二件事,就是她!”老祖父猛得瞪視陳之毅,“你是鬼迷心竅,五年前為了她,你差點做錯事,好不容易消停了,你現(xiàn)在又要做什么,不回局里,玩忽職守,回來以后擅用關(guān)系,你是沒有見過女人?我明天就給你找來十個八個比她漂亮的,你馬上給我結(jié)婚!”
比余祎漂亮的人有很多,陳之毅不是沒有見過,可他就是鬼迷心竅。
他記得那年他剛剛來到海州市,跟隨警隊里的師父去看望他的一位故交,幾人正相談甚歡,門外突然響起了聲音,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女孩背著書包跑進(jìn)來,光著腳丫,手拿冰棍,瞟了一眼他們所坐的沙發(fā),一聲不響地就要往樓上跑,女主人當(dāng)即喊住她,責(zé)怪道:“一一,有沒有禮貌,叫叔叔哥哥!”
小女孩轉(zhuǎn)過身,笑瞇瞇道:“兩位哥哥好!”
師父立刻大笑,夸她嘴甜有前途,連陳之毅也忍不住笑。
那兩年他跟隨師父去過她家數(shù)次,每次見她都有源源不斷的驚喜,有時候是她被父母小揍,有時候是她偷偷拿著一封英文信過來,小聲說:“哥哥,幫我翻譯!”
陳之毅一看,原來是別人寫給她的情書,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想現(xiàn)在的小孩了不得,寫情書都如此高端。
后來有一陣公務(wù)繁忙,他都快要忘記這個小孩,足有大半年沒再見過她,等到再見,又是一個盛夏時分,師父讓他放下手頭公事,召集警隊人馬,一齊去找這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
事情不能太張揚,他們只能調(diào)取海州市區(qū)各個路段的監(jiān)控一個個查看,陳之毅帶領(lǐng)幾人在街上盲目找尋,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余祎的學(xué)校,他就嘗試著找了過去。暑假里的校園空空蕩蕩,他在某棟教學(xué)樓的樓梯上發(fā)現(xiàn)了余祎,半年多沒見,她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大姑娘,垂頭坐在樓梯上,聽見腳步聲后才把頭抬起來,面色平靜,眼眶里卻有淚水不斷打轉(zhuǎn),抹了一把淚站起來,擰眉道:“這么快就找到我,警隊一定要給你升職加薪!”
說著就走下來,許是坐得久了雙腿麻木,膝蓋猛地一晃,踩了一截樓梯就倒了下來,陳之毅沒能將她接住,最后她受傷住院,那兩個月陳之毅天天往醫(yī)院跑,見她悶悶不樂,他總是找各種笑話逗她,她笑起來的樣子甜美又張揚,以至于后來陳之毅上了癮,滿心滿眼全是她。
那時余祎不知他的心意,只把他當(dāng)做哥哥,直到某天陳之毅夜里下班過來,撞見寫英語情書的那個男生賴在病房里死活不愿離去,怕被醫(yī)生護(hù)士聽見,小聲說:“你明明喜歡我,為什么不肯答應(yīng)!”
余祎有些不耐煩:“你自戀也要有個度,你有什么地方比我強?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喜歡你?”
最后她被纏得煩躁,吼道:“我說了我不早戀!”
陳之毅推門進(jìn)來,驚到了病房里的兩人,他笑著提起那男生的衣領(lǐng),說道:“快高三了,好好讀書,別影響其他人�!毖勐锻{,輕而易舉就將對方拽到門口,回來后捋了捋余祎的頭發(fā),說:“不要隨便放陌生人進(jìn)來�!边^了許久,又看著她道,“你還有多少追求者?我不是很想看見他們�!�
余祎何其敏感,自此以后就盡量避開陳之毅,可是總有各種場合讓他們相遇,后來有一回她發(fā)燒入院,燒糊涂的時候講夢話,病房里只有陳之毅一人,陳之毅隱約聽見一些,終于知道她的變化為何這樣大,她無法接受父親外遇并有私生子的事實。
那晚他一直把余祎抱在懷里小聲安慰,哄到后半夜才將她哄入睡,有一刻他希望余祎能夠一直這樣躺在他的懷里,無父無母只屬于他一人。
他沒想到“愿望”實現(xiàn)的這樣快,那年海州市的走私案驚動中央,一紙命令下來,涉案人員無數(shù),走私貪污牽連眾廣,即使余祎父親根基深厚,也難逃此難。
他的師父親手將余祎的父親逮捕,那天警隊出動了數(shù)輛警車,圍在余祎家的舊樓前,余祎的父親行色匆匆,下了車就往家里跑,警隊人員一擁而上,為首的就是他的師父。
他抬頭看向二樓,陽光刺眼,一直住在大學(xué)附近公寓里的余祎,那天竟然一直趴在二樓,微張著嘴,一臉不敢置信。
回憶被人打斷,老祖父厲聲道:“你給我清醒清醒,什么人是你的,什么人要不得,你該心中有數(shù),五年前你就該知道,不要再鬧出什么事情,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
陳之毅一直看著雜志上的照片,說道:“我這五年沒見過她,沒找過她,這次是她自己出現(xiàn),我控制不住,就是這樣愛她�!�
老祖父喝道:“你愛什么愛,她愛你嗎?你沒看見雜志上寫的,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嗎,她要是真喜歡你,五年前就已經(jīng)跟你在一起了!”
陳之毅把雜志闔上,看向祖父說:“沒關(guān)系,我會讓她主動離開別人,爺爺,你知道她很優(yōu)秀,不會丟任何人的臉�!�
余祎確實優(yōu)秀,老祖父當(dāng)年見她時,她還是一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誰都喜歡她,兩邊家世又相當(dāng),他極其樂意促成這門親事,可惜物是人非。
老祖父氣急敗壞,無力再與他廢話,連連嘆息數(shù)聲,起身往門口走去,擺著手滿是失望:“我不管你,我管不了你,你明天就給我走!”
余祎翻看雜志,也覺得自己很上鏡,只是她不愿意自己出現(xiàn)在鏡頭里,眉頭一直擰著。
第二天她正在客廳里研究雜志,別墅門鈴聲響了起來,阿成跑過去開門,見到來人后喊了一聲:“魏先生�!�
余祎扭頭看去,見是魏啟元,不由奇怪。
魏啟元手捧百合,親自送花前來,阿成和莊友柏像是兩座門神,擋著他沒讓他入內(nèi)。
余祎忍俊不禁,慢悠悠的朝門口走去,笑道:“魏叔叔別見怪,花店小哥送花來,從來都不踏進(jìn)別墅,阿成和阿莊這是習(xí)慣了�!�
這暗諷沒人聽不懂,連莊友柏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魏啟元把花遞給余祎,笑笑:“這束百合剛剛空運過來,正是最新鮮,我等不及,只能親自送來�!�
余祎大方接過,見到上面插著一張卡片,她挑了挑眉,拿起卡片瞟了一眼魏啟元,才低頭打開,倏地怔在哪里。
魏啟元笑道:“不知道余小姐是否賞臉,跟我再一次共進(jìn)午餐?”
余祎在莊友柏和阿成詫異的眼神之中走了出去,別墅外只停著一輛轎車,并沒有魏啟元的保鏢。
魏啟元打開車門,見到余祎只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吊兒郎當(dāng)?shù)剞D(zhuǎn)著手中的卡片,說道:“吃飯就免了,魏叔叔不如開門見山。”
天氣有些熱,余祎只穿了一件花色長裙,腳下踩著一雙拖鞋,長發(fā)隨意披在肩頭,慵懶散漫,沒有晚宴時那般令人驚艷,臉上更添了幾分稚氣,可魏啟元越看越喜歡,見她這樣說,他便湊近前,低聲道:“開門見山也需要時間長聊,不知道阿宗有沒有跟你說過,他跟你的父親是舊相識?樂小姐……”
她姓樂,同姓的人并不多,海州市姓樂的人就更少了,而名門樂家,也就僅此這一家,她的父親是樂平安,五年前的海州市市委書記。
余祎坐進(jìn)車中,面無表情地看向地上的碎紙片,一陣風(fēng)吹來,紙片往四面八方吹散,再也拼不回上面僅有的兩個字:樂祎。
☆、第36章
中午雖然是用餐高峰期,不過這間西餐廳里面的顧客并不多,余祎穿著拖鞋,素面朝天,一副才起床的模樣,與餐廳內(nèi)的氣氛不符,走進(jìn)時引來好幾人側(cè)目。
魏啟元替余祎拉開餐椅,問她:“想吃什么?”
余祎并不客氣,隨便點了一份食物,等服務(wù)生離開,她也不開口提問,悠哉游哉地等待上餐。
直到用餐過半,魏啟元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他瞟了一眼余祎,自嘲似的搖頭笑了笑,說道:“樂小姐年紀(jì)輕輕,但實在與旁人不一樣,這種時候還有如此閑情雅致,不急不問,等著我先開口,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處于下風(fēng),我身為男士,理應(yīng)照顧一下女士�!�
終于等來魏啟元主動,余祎笑瞇瞇地戳了一塊牛排塞進(jìn)嘴里,細(xì)嚼慢咽,洗耳恭聽:“魏叔叔請說!”
魏啟元胳膊支在餐桌上,交疊于頸前的手指了指余祎,笑道:“當(dāng)年樂小姐也喊過我魏叔叔,那時你還是個中學(xué)生,轉(zhuǎn)眼長這么大了,我都要喊你一聲‘樂小姐’了�!�
余祎挑了挑眉,喝了一口果汁,道:“以前我總是跟我父親一起去跟長輩們聚餐,看來當(dāng)時魏叔叔也在餐桌上?”
“對,不過次數(shù)并不多。”
當(dāng)年樂平安位高權(quán)重,在海州市及其周邊都有根基,身邊朋友眾多,誰都想與樂家人結(jié)交,行事能圖便利,魏啟元也是其中之一。
他與樂平安并不算朋友,但可以算是熟人,每年都偶爾聚餐,大家聊起家人兒女,樂平安總會提到自己的女兒。
中國人喜歡謙虛,不會將自己的孩子夸上天,只有樂平安不同,他將女兒說得天上有地下無,有人讓他把孩子帶出來看看,樂平安只搖頭,家中寶貝是不能輕易示人的,眾人哄笑。
后來樂平安卻真將女兒帶出來了,一臉無奈地說這是女兒要求,他已經(jīng)把孩子寵上天,也不管場合是否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