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陳之毅攔住她,正色道:“我說過,你去哪里,我都陪著你!”
余祎嗤笑:“我去哪里,都不想見你!”
陳之毅一言不發(fā),靜靜地凝視余祎,內(nèi)艙房沒有窗戶,看不見無垠大海,看不見逐浪波濤,沒有人打擾,難得有這樣獨處的機會。
沒多久他又開始反胃,起先強忍,臉色已經(jīng)漲得通紅,余祎嘆了一口氣,把塑料小桶放到他面前,陳之毅抱住桶開始干嘔,哪里還有波瀾不驚、溫文儒雅的模樣。
余祎照顧了他三個小時,等到天快亮?xí)r才返回房間,悶頭大睡,再也不管陳之毅是死是活,夢里卻見到母親,母親笑話她:“不要以為我沒看到,回來的路上你跟之毅一直握著手,你呀,不要再這么倔了,我就跟你直說,我還就喜歡之毅做我的女婿,天底下除了我和你爸,再也不會有人能像之毅那么疼你,你到底對他哪里不滿意?”
鏡頭又突然轉(zhuǎn)至病房,母親面容憔悴,再也不復(fù)往日的優(yōu)雅端莊,對余祎說:“之毅那孩子,是他不對,但他差點做錯事,也是為了你,你不要再怪他那樣對你,他有多喜歡你,媽媽都看在眼里,你將來找的男人,可一定要比之毅更疼你,啊?就怕再也沒有人比之毅疼你……”
余祎醒來時眼角有些潮濕,封閉的船艙內(nèi)分不清白天黑夜,她又有些想念父母了。
陳之毅在玩苦肉計,頂著一張蒼白的臉跟在余祎身后,她去劇院看演出,他也一起去看,她去健身房鍛煉,他也一起鍛煉,這次走到賭場入口,陳之毅終于挺不住,又彎下腰開始嘔吐,直起身時見到余祎抱臂站在那里,朝他似笑非笑:“幼稚嗎?”
陳之毅走近她低笑:“不幼稚,你在慢慢心軟�!�
賭場內(nèi)豪客云集,多數(shù)都是各地富豪,平民百姓少之又少。
這艘豪華郵輪,名義上是游覽各地風(fēng)光,實則賭場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許多人自登船后就一直流連在賭桌上,不管郵輪駛到哪個國家,他們都只在海面上漂浮。
余祎手頭的現(xiàn)金不多,即使輸也輸不了多少,假若贏了,也能添置一點路費,她打算小試身手,選定骰寶開始玩。
她的穿著太隨意,看起來年紀(jì)又小,長相又漂亮,難免引起賭客的主意,連勝兩場后有人跟隨她下注,與她搭訕說:“小姐運氣真好,我也借借你的運氣!”
跟著她贏了一場,對方喜道:“看來是借你的光,可否賞臉共進晚餐?”
余祎還沒開口,一旁的陳之毅已經(jīng)拿過余祎手中的籌碼,說道:“我也試試�!�
搭訕者沒料到一直不聲不響的男人與余祎是一道的,見狀后笑了笑,不再提及晚餐話題。
誰知晚餐時卻又在自助餐廳巧遇了。
陳之毅沒有多少胃口,面前盤子空空蕩蕩,余祎倒是添了許多食物,兩人沒有任何對話,突然就見桌上多出一只盤子,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余祎身旁,笑道:“小姐,真是巧�!�
余祎笑笑,“是啊�!�
對方四十多歲,是華人,中文說得尚算流利,偶爾蹦出幾句英語和粵語,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前不久剛?cè)ミ^香港,中文和香港話有些糊涂了�!�
陳之毅問他:“林先生在哪里登船,要去哪里?”
對方笑答:“我明天就要下船,這次要去新加坡公干,順便一路旅游�!�
余祎聽到“新加坡”三個字,手上不由一頓。
第二天艷陽高照,海面風(fēng)平浪靜,郵輪停到了新加波的港口,大批游客排隊下船游覽。
中年男子把行李交給司機,坐進轎車后望了一眼郵輪,一旁有人道:“林特助,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稍晚有宴會。”
林特助笑著打斷他:“等一等,莊先生,我想知道,魏總?cè)缃袷欠襁在找雜志上的小女孩?”
莊友柏一愣。
三個月前,魏宗韜一行人返回新加坡替阿公賀壽,他空手而歸,沒有帶來所謂的“女人”,阿公怒不可遏,指責(zé)他欺騙老人。
魏宗韜本以為很快就能將余祎抓回來,可余祎跑得太快,前五天她沒有任何出入境記錄,五天之后終于能查出她的腳步,卻每次撲空,她在一座城市的停留時間不超過四天,游得比魚還要快,魏宗韜已經(jīng)被她氣炸,貓捉老鼠的游戲再也沒有耐性玩,前不久已經(jīng)鎖定數(shù)個國家的機場,誰知道這次余祎不坐飛機,改乘船了。
莊友柏翻出雜志向林特助再三確定:“你百分百肯定是這位小姐?”
林特助笑說:“魏總找這個小女孩的事情,如今已經(jīng)沸沸揚揚,我不敢亂說,郵輪上的那個女孩沒有化妝,但還是十分漂亮,看起來很狡猾,并且也姓余�!�
莊友柏真心實意感謝林特助,說了一聲“招待不周”,叮囑司機負(fù)責(zé)招呼,他下了車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魏宗韜坐在辦公室里,聽完莊友柏講述,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
莊友柏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一時不敢多話,過了一會兒才見到魏宗韜動作,拿起手機翻出號碼。
郵輪上,工作人員突然接到一通轉(zhuǎn)接過來的電話,立刻調(diào)取船艙監(jiān)控,又去查找登船記錄,各個部門忽然都忙碌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截取的監(jiān)控終于發(fā)到,監(jiān)控內(nèi),有一個女人穿著T恤短褲,踩著平底涼拖,游走在豪華郵輪上,就像一個異類。
賭場里的監(jiān)控最為清晰,沒有任何死角,連她的一顰一笑都記錄地清清楚楚,包括她朝身邊的男人瞟去一眼。
魏宗韜將監(jiān)控視頻暫停,畫面停留在船艙走道,燈光下的女人頭發(fā)有些亂,時間是凌晨三點五十分,她從對面的客房里走出,足足在那里停留了三個小時。
魏宗韜解開兩顆領(lǐng)扣,瞟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過了五點,郵輪已經(jīng)起航。
遠(yuǎn)去的郵輪上,返回的旅客已陸陸續(xù)續(xù)進入餐廳,甲板上到處都是欣賞夕陽的人,下一站是越南,兩天后駛達。
行駛中的郵輪突然停了下來,游客們不明所以,一陣騷動,乘務(wù)人員透過話筒安撫眾人。
機艙部內(nèi),員工終于將事情處理完,對了對手表,說道:“天地娛樂城的魏先生即將在二十分鐘內(nèi)趕到,通知各個部門做好準(zhǔn)備。”
二十分鐘后,遠(yuǎn)處突然駛來一艘快艇,浪花高高激起,海浪被夕陽渲染成了怒火的顏色,各個部門的經(jīng)理等候在甲板上,看著對面的那人一步一步踏來,齊聲道:“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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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身穿制服的經(jīng)理態(tài)度恭敬,甲板上隊列整齊,有旅客注意到這邊的情形,不由朝這里張望,卻只能看到一道格外高大的背影,穿著商務(wù)襯衫,袖口微微卷起,似乎有些匆忙,此刻大步往前,目不斜視。
莊友柏疾步跟在魏宗韜身后,對經(jīng)理說:“辛苦各位�!�
經(jīng)理趕緊道:“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他緊隨魏宗韜解釋,“余小姐住在內(nèi)艙房,這幾天一直在郵輪上活動,并沒有下過船,二十分鐘前侍應(yīng)已經(jīng)去看過,余小姐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魏宗韜面沉如水,步子邁得又快又大。
余祎覺得有些不對。
二十分鐘前郵輪突然停止行駛,乘務(wù)人員說機械工程師正在檢查郵輪設(shè)備,二十分鐘后郵輪將會重新啟動。
檢查設(shè)備需要停船,借口太拙劣,除非郵輪真的出了明顯故障。
余祎坐在房間里,不知道房外是何種情景,更不知道郵輪有沒有重新起航,感覺已經(jīng)過了二十分鐘,她索性走出房門一探究竟。
剛剛行至甲板,她就見到遠(yuǎn)處沖來了一艘快艇,風(fēng)急浪高,來勢洶洶,比火紅的夕陽更加刺眼,快艇越來越近,她心跳如鼓。
郵輪內(nèi)艙房,此刻因魏宗韜的踏入,顯得擁擠不堪。
房內(nèi)干干凈凈,床邊還有褶皺凹陷的痕跡,衣柜里只有兩件T恤和一件牛仔短褲,床頭柜上放著一包餅干,餅干邊是一張旅游攻略單,馬來西亞和新加坡的兩個地名上已被打了大叉。
魏宗韜放下旅游攻略,拿起椅子上的雙肩包,將包倒立,“嘩啦啦”一陣,包內(nèi)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落到了床上,全是一些零碎的小東西,紙巾、錢包、小風(fēng)扇,他一一拿起端看,低沉沉道:“人呢?”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一旁的小員工戰(zhàn)戰(zhàn)兢兢:“之前還在的……”
經(jīng)理蹙眉看了小員工一眼,替他解圍:“魏先生,是我的失職,對面的房間現(xiàn)在也沒有人,接下去您看……”
魏宗韜將手中的風(fēng)扇葉一折,“咔嚓”一聲,風(fēng)扇葉碎落床鋪,“找!”
郵輪監(jiān)控室內(nèi),能清楚看到郵輪各個樓層的畫面,占據(jù)了整面墻壁的屏幕內(nèi),旅客來來回回,有人吃飯游泳,有人健身打籃球,屏幕看得眾人眼花繚亂,每個人都拿著余祎的證件照在核對,人手不夠用,他們只好找來其他部門的同事一道幫忙,直到十分鐘后才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找到了,在兒童游樂區(qū)!”
余祎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兒童游樂區(qū),看到一群小朋友在追追趕趕嬉鬧玩耍時才回過神來,她沒想到會這么巧,居然能在這里碰上魏宗韜。
她并沒有看清快艇上的人,只是她對魏宗韜太熟悉,身高、穿著,還有他的站姿和坐姿,只消一眼她就能夠確定,她有些不可思議,下意識地就立刻跑開了,直到現(xiàn)在她才反應(yīng)過來,純屬巧合罷了,她有什么好跑。
可這個念頭不過閃過五秒,她立刻推翻了巧合論,前方有身穿制服的郵輪員工,手拿對講機說:“找到了。”邊說邊朝她跑來,余祎罵了一聲,趕緊轉(zhuǎn)身跑了。
這里都是小朋友,你追我趕不懂得看路,余祎身材嬌小,腳步靈活,穿梭自如,身后的兩名工作人員長得人高馬大,擔(dān)心撞到小孩,只能束手束腳,沒一會兒就見余祎沒了蹤影,他們趕緊朝對講機那頭匯報,那頭立刻指揮:“在五樓的意大利餐廳!”
他們趕緊追上去,追到半途對講機里又說:“在船尾的國際餐廳!”
他們立刻剎住腳步,拐了一個彎跑向船尾,可是到達船尾,放眼望去全是用餐的人影的。
對講機里又說:“她現(xiàn)在跑到了七樓�!�
天色已經(jīng)暗下,甲板上的燈光已經(jīng)全都點亮,星空下的郵輪美輪美奐,可惜太過璀璨,入眼的都是華服美景,忽明忽暗之下,抓不住一個小女孩。
監(jiān)控室內(nèi)的眾人快要被余祎折騰瘋了,郵輪總共十一層,似乎每一層都有她的身影,她不做電梯,到處亂跑,此刻又是用餐和娛樂的高峰期,郵輪上到處都是旅客,他們又不能太過大張旗鼓,如此一來竟消耗了一個小時,還沒有捉住她的一片衣角,反而又跟丟了她。
監(jiān)控室內(nèi)的商討和咒罵聲越來越響,大門卻在這時突然打開,眾人立刻噤了聲,看著門口的男子陰沉著臉朝監(jiān)控臺走來,身后跟著郵輪的數(shù)名高層。
魏宗韜雙手撐在監(jiān)控臺上,視線從左至右一一掃過屏幕,面無表情道:“派人守住每一個樓層的樓梯口和電梯口�!�
眾人一愣,立刻聽命行事,過了十分鐘,有人突然喊:“在八樓!”
八樓有好幾處娛樂設(shè)施,這會兒到處都是人,余祎的影子在甲板上一晃而過,不知又要跑去哪里。
魏宗韜坐在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道:“所有人都去八樓,堵住全部路口,八樓的每一扇門都派兩人看守,五個人去甲板上搜。”
他安排的有條不紊,五分鐘后所有人都已到位,又過了幾分鐘對講機里傳來消息,魏宗韜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郵輪劇院位于船首第八層,配有最先進的播放設(shè)備,巨型布景高達三層樓,全場無柱設(shè)計,共有七百余張座位,整間劇場頂部燈光環(huán)繞,每一處角落都能照得清清楚楚。
原定的影片放映時間突然推遲,工作人員出示公告解釋,眾人議論紛紛,突然見到有一個男人從門口進入,有人指向他:“那個人怎么進去了?”
工作人員笑著解釋,身后的劇院大門緩緩闔上。
劇院內(nèi)原本昏昏暗暗,大門闔上的一瞬間,突然燈光大亮,頂部每一盞燈都已被開啟,光線映在七百余張紅色的沙發(fā)上,耀目又張揚。
魏宗韜環(huán)顧四周,偌大的劇院空空蕩蕩,他不緊不慢地往最后一排走去,隨意選了一張沙發(fā)坐下。
遠(yuǎn)處放映布景上,突然生成了畫面,背景音樂緩緩響起,魏宗韜悠悠開口:“今晚原本放映文藝片,我想你這人最愛危險刺激,特意替你挑選了一部恐怖片,人吃人,吃完之后將人骨拼完整,把人骨放在床邊,日日夜夜與它一起入睡,你應(yīng)該會喜歡�!�
頭頂燈光突然切換,忽左忽右,忽明忽暗,毛骨悚然的音樂環(huán)繞在劇院內(nèi),有人驚恐大叫,有器械在拉鋸切割,還有人在吞咽食物,黏稠的聲音蓋過了背景音樂。
魏宗韜將胳膊置于扶手,撐著臉頰,有些無趣:“看來你不喜歡,我叫人換一部�!�
過了一會兒,恐怖的音樂停止,新的影片映現(xiàn)屏幕,燈光仍舊在切換。
“女主角被情夫割頭,頭顱藏進冰箱,手腳腌制后食用,看起來味道不錯�!�
影片中有對話,男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自言自語:“親愛的,你嘗起來十分美味�!甭犉饋硭坪鹾芟硎�。
魏宗韜輕叩著扶手,勾唇道:“看來你還是不喜歡,換一個,這次你一定喜歡。”
不知換了什么影片,這次魏宗韜并沒有介紹,影片里是說日語,聽不懂在講什么,前十分鐘都在說話,十分鐘后突然異常,只聽接吻吮吸聲突然響起,女人在那里呻|吟,男女主角偶有對話,最多的聲音是喘息和呢語般的臺詞,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響亮的撞擊聲。
魏宗韜站起身,慢慢往前走,視線瞥左或瞥右,說道:“他們在做|愛,拍得不怎么樣,身體遠(yuǎn)不如你,第二部影片的男主角說那具身體嘗起來美味,可惜誰都沒嘗過你,除了我,不過……”
座椅一排一排走過,他的腳步終于停下,這間劇院的燈光效果有兩百多種,觀眾席上的燈光也能隨心變換,此刻燈光在右,有一道影子被拉扯的十分長。
“不過,這三個月,我還沒有嘗過�!�
魏宗韜垂眸看向蹲在兩道座位間的女人,T恤短褲涼拖,不做任何打扮,一如既往的漂亮。
余祎蹲的太久,雙腿有些酸痛,她慢慢站起來,把落下來的長發(fā)捋到了腦后,身上都是汗,不知這些汗是從何產(chǎn)生。
她笑笑:“真巧,你也來看電影�!�
魏宗韜勾唇,一步一步走近她,濃烈的壓迫感一層一層將余祎包裹,余祎不自覺的往后退,右手扶著座椅背,笑容隨著魏宗韜的靠近而漸漸僵硬。
劇院音響里傳來一陣一陣的尖叫和低吼,魏宗韜終于將余祎逼得無路可退。
他居高臨下,漫不經(jīng)心,手掌慢慢繞到余祎的頸后,察覺到她的僵硬和汗水,他猛地用力將她扯進,扣住她的脖子,冷聲道:“不巧,我特意來嘗你!”
☆、第50章
脖子上的手太大,輕而易舉就掐住了脖頸上的要脈,余祎吃痛,眉頭擰了起來,劇場里充斥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氣氛詭異。
魏宗韜的大拇指在她的動脈上徘徊,時輕時重,稍稍用力,便見她的眉頭又皺幾分,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拳的距離,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魏宗韜見到她額角的汗水慢慢滑落,俯下頭,從她的臉頰開始往上舔。
余祎悶哼一聲扭頭,雙手攥拳抵在他的胸膛,脖頸上又是一痛,她痛苦地低叫一聲,魏宗韜已舔至她的眉心,又沿著鼻翼往下,在她的唇邊徘徊,余祎一邊躲著他的唇舌,一邊去掰脖子上的手,背后的墻壁像是在推進,她被擠壓地難以呼吸,張著嘴掙扎,脖頸上的力道在這時突然松開,她猛地咳嗽。
魏宗韜一手摟著她,一手輕拍她的脊背,“味道依舊好�!彼圃诨匚叮p眸緊凝她。
余祎咳得滿臉通紅,手下發(fā)狠,將他用力往外推,無奈魏宗韜太結(jié)實,立在原地分毫未動,反將她的手握住,放在嘴邊親了一口,說:“有沒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放映屏幕投來的光束映在余祎的臉上,余祎捂著脖子不吭聲,那些曖昧的聲音越來越夸張,面前之人的呼吸也漸漸加重,卻還懂得控制,只將手伸進余祎的T恤里游走。
余祎抓住他的胳膊,忍不住道:“魏宗韜!”聲音沙啞,喉嚨還有些不適。
魏宗韜將她轉(zhuǎn)向屏幕,放映畫面清清楚楚映入兩人的眼簾,余祎倏地瞪大了眼,耳根都已經(jīng)泛紅,她狠狠地去撞開身后的人,魏宗韜已探進她的胸口,問:“這三個月,其他人嘗過你嗎?”
余祎掰不開衣服里的手,又急又怒:“你神經(jīng)病,你給我放開!”她突然尖叫,文胸內(nèi)的手掌略顯粗糙,已將她抓疼。
身后那人的聲音有些陰狠:“跟陳之毅朝夕相處三個月,是不是已經(jīng)不記得我?還記不記得我是怎樣對你?就像屏幕里那樣,你也很享受!”
他把余祎按到椅側(cè),出手又重又狠,“離開我就為了跟他一起?我沒想到你跟他的感情這樣深,見到我就跑,你有多厭惡我?他碰過你哪里?”
“你瘋夠沒有!”余祎動彈不得,音響的效果太好,那些聲音仿佛在現(xiàn)實上演,整間劇場只有他們站立這處有燈光,放眼望去一片幽黑,不知角落里是否還躲著人,正在欣賞這一出劇目。
余祎不由緊張,雙腿漸軟,幸好被魏宗韜抱著才沒有跌到地上,她見魏宗韜發(fā)狠,不似在嚇唬她,真的開始害怕,喊道:“我沒跟他一起跑,他也沒有碰過我!”
魏宗韜停下動作,凝視余祎的表情,似在判斷真假,許久才勾唇,將她放開。
放映終止,劇場的燈光重新點亮,余祎舒了一口氣,大腦不停運轉(zhuǎn),她仍舊心有余悸,后背上汗水涔涔,皮膚好像還有魏宗韜的溫度,滾燙的駭人。余祎正要醞釀措辭,魏宗韜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只回了一個“嗯”,就坐到了沙發(fā)上,說:“請你看戲�!�
劇場大門打開,一行人走進,為首之人是莊友柏,其余幾人均穿著郵輪員工的制服,最后面的兩名員工扣押著一個人,推著他往舞臺這邊來,余祎愣怔半晌,不由往前沖:“你們干什么!”
被兩名員工扣押著的那人猛地抬頭,臉上青紫,滿頭大汗,見到余祎急忙道:“一一!”正是陳之毅。
這番情景太像癡男怨女,魏宗韜冷聲道:“過來�!�
沒有指名道謝,在場眾人卻知道他在指誰。
余祎轉(zhuǎn)身看他,冷笑問:“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的意思�!�
兩人之間有火藥味,噼里啪啦燒得厲害,余祎氣笑了,“我給你戴綠帽子,所以你報復(fù)?”
這句話猶如炸雷,郵輪員工眼珠瞪大又收回,裝作沒有聽見,連莊友柏都有小小驚訝,卻聽余祎又說:“我的眼光不至于這么差,你放了他。”
真是識時務(wù),沒有死犟,魏宗韜越看越喜歡,招招手笑道:“過來�!�
余祎無可奈何,只能朝他走近,魏宗韜牽住她的手讓她坐到旁邊,突然道:“可惜他眼光太好,粘你太緊,我很不喜歡其他人看著你�!�
郵輪員工眼珠轉(zhuǎn)轉(zhuǎn),錯開視線看天看地不看余祎。
魏宗韜揚了揚下巴示意莊友柏,莊友柏把陳之毅拽出來,反手扣住他的雙臂,余祎喊:“魏宗韜!”
魏宗韜讓她稍安勿躁,看向陳之毅說:“我差點小看你,三個月前,你看戲是不是看得很愉快?”他轉(zhuǎn)頭對余祎解釋,“你應(yīng)該不知道,你賣出的那些皮包衣服,幕后買家是他�!�
余祎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她當(dāng)初在論壇發(fā)帖找買家,每一個買家都不一樣,約好時間之后就在商場交易,來人也都是女性,她沒想到陳之毅一直站在幕后操縱。
魏宗韜說:“他有沒有碰你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他碰過你的腰,我說過請你吃白魚汁唇,這次不如改做熊掌如何?”
菜刀已經(jīng)亮出,似乎是在郵輪廚房里拿的,余祎不信魏宗韜會這么做,可當(dāng)她看到莊友柏將菜刀高高舉起,她還是喊:“莊友柏,你敢!”
“他有什么不敢�!蔽鹤陧w一臉愜意,“又不是沒有做過�!�
那頭陳之毅頭暈?zāi)垦�,他原本是出來找余祎,結(jié)果在賭場里被人抓住,他的身體一直不適,動手時明顯吃虧,沒兩下就被對方制伏抓來,現(xiàn)在他更是無力,聞言后輕笑:“砍手?”他看向余祎,目光溫柔,說,“你是不是會更加心軟?”
這個人真是不怕死得更快,余祎霍然起身,斥道:“閉嘴!”
她直視魏宗韜,努力平心靜氣:“你到底瘋夠了沒有,我跟你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外人,你讓他走,我有話跟你說�!�
“有話待會兒說�!蔽鹤陧w道,“砍完他的兩只手,把他扔進公海�!�
余祎喊道:“你有毛病,他家里是什么背景你知不知道,你真以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黑社會!”她口中這樣喊,可心里著實已經(jīng)發(fā)慌,魏宗韜今天與從前判若兩人,輕易登船,肆意命令郵輪員工堵截她,占用這座本該使用中的劇場,他的一字一句都讓人不寒而栗,剛才吻她時有情|欲更有怒火。
余祎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魏宗韜究竟是做什么的,可她已經(jīng)相信魏宗韜說得出就做得到,就在魏宗韜冷冷勾唇,看向莊友柏準(zhǔn)備再次下令時,余祎倏地扣住他的雙肩,低下頭吻住他。
她有些生疏,唇上的氣味既陌生又熟悉,對方一動不動,她睜著眼睛去磨他的唇,只看到他目光冰冷,余祎心顫,摟緊他的脖子,背后的陳之毅怒喊:“一一!”便聽一記重拳,有打斗聲,也有菜刀撞擊地面的聲音。
余祎不去看,邊吻邊說:“放了他,不要讓我難做。”
魏宗韜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背后的聲音越來越響,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你到底放不放?”唇還貼著魏宗韜的,吐出的聲音飄進了對方的嘴中。
魏宗韜的眸中終于有了一絲笑意,他突然將余祎一摟,迫余祎跨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聽見她叫了一聲,魏宗韜低笑:“你真兇�!�
他手一揮,莊友柏幾人終于離開,陳之毅的吼聲漸漸消失,魏宗韜已將余祎往胸口按,余祎又要掙扎,魏宗韜卻不允許她過河拆橋,沒多久兩人便撕斗起來,余祎又扇又咬,魏宗韜在她耳邊耐心地哄,偌大的劇場里只有他們壓得極低的聲音,“有沒有想我?”
余祎回答不了,咬住魏宗韜的肩頭壓抑喊聲,魏宗韜摟緊她,問題接連不斷,“我看到你半夜從對面的艙房里出來,你去做什么?”
他不需要余祎回答,只是將她逼得說不出話,最后他終于道:“我很想你�!彼亲∮嗟t,停下一切動作,小心翼翼地親吻在她的唇上,手上的力道也極盡溫柔,“你怎么跑得這么快……”
余祎滿頭大汗,終于停止掙扎。
再次醒來,余祎默默嘆氣。
陽光燦爛,海風(fēng)清幽,豪華陽臺套房的面積是內(nèi)艙房的十倍,所有家用電器設(shè)施齊全。
她能看見海風(fēng)揚手,掀開透明窗簾晃來,慢慢貼在她放在被子外的胳膊上,溫柔又舒適。
魏宗韜在吻她,從背后摟住她的腰,手掌握著她的乳不停揉捏,低低道:“三個月沒要你,我差點進不去�!�
余祎嗤笑:“你就想跟我做|愛?”
“難道你想跟我談情?”魏宗韜反問,握住余祎的肩膀,垂眸看她表情,見她面色不變,才嘆了一口氣,把她抱起來靠到床頭,第一句話卻是問:“錢是不是快要花完了?”他笑了一聲,“就你這個跑法,只能敗家�!�
他撫了撫余祎的長發(fā),長短與三個月前差不多,她已經(jīng)修剪過,好像從未離開,不過小臉更加瘦了一些,之前他明明已經(jīng)將她養(yǎng)胖。
魏宗韜凝視她,問道:“處心積慮的籌備了兩個月的逃跑計劃,現(xiàn)在功虧一簣,是不是很恨我?我知道你不情愿,只是沒想到兩個月后你還是不情愿�!�
他抬起余祎的下巴,“我想知道原因�!�
女人心海底針,前一刻還主動吻他,下一秒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魏宗韜猜到她心結(jié)所在,卻還是想要她親口說出。
余祎張了張嘴,有些難以啟齒,魏宗韜幫她開口:“就像你無法面對你的爺爺,一走就是五年,現(xiàn)在你無法面對我,就想一走了之,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遷怒于我?”
余祎一愣,眼中隱有怒意,打掉下巴上的手想要起身,魏宗韜一把將她拽回,說道:“你現(xiàn)在想跑哪里去?以為你還能跑得了?不如說清楚,我不想把你關(guān)起來!”
“你不想把我關(guān)起來?”余祎掙扎開他,被他勾起怒火,“你說你沒想到兩個月后我還是不情愿,你又有多好,兩個月后還是不愿意還給我證件�!�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情愿!”
“那我們彼此彼此!”余祎蹙眉直視他,“我們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可言,你除了強迫我已經(jīng)不會做其他的事情,我能接受兩個月不代表我能接受三個月,昨天又是這樣,還要在我面前動手,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替你暖床的女人罷了。”
魏宗韜眸色沉沉,只說了三個字:“真心話?”
余祎一滯,呆愣地坐在床沿,看向眼前這張面無表情的臉。
三月未見,沒見任何憔悴,但鬢角似乎多了一些小碎發(fā),昨晚他的怒氣無法掩蓋,吻她時卻極盡溫柔,竟不似平日那般沒有節(jié)制,此刻他眸深似海,眼中只有她的倒影。
余祎眨了眨眼,有些酸澀,說道:“我看到你,會想到我爸爸,我不好受,你說得對�!�
她低下頭,習(xí)習(xí)海風(fēng)將她的發(fā)絲吹亂,身上有些涼意,涼進心里,她一點都不好受,無法面對夢中時常找來的父親,很多時候她也會不知所措,魏宗韜說要帶她去新加坡,帶她去那里做什么?難道她的未來將與這個男人綁在一起?
她害怕猶豫,又見到父親在獄中與她最后一次見面的情形,她當(dāng)年為何沒有早早說出原因,她把根源都怪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上,如今又將那個女人怪到魏宗韜的身上。
她的思緒很混亂,她知道魏宗韜真的要將她帶走,她不想讓自己的未來脫離自己的掌控,所以她離開了,如今卻被他找回,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原點,她逃不出這艘郵輪。
魏宗韜突然道:“一一,我們好好談戀愛。”
余祎一愣,抬起頭看向他,魏宗韜赤著上身,肌肉精壯,陽光下有道道反光,他含笑道:“我不再收你的證件,我們好好談場戀愛……”
他吻住她,愛憐溫柔,海上陽光將碎金鋪灑在房內(nèi),耳邊好似鈴鐺作響。
☆、第51章
魏宗韜想要談戀愛,吻完余祎后頭一次沒有其他的動作,他不需要余祎回答,認(rèn)為戀愛事實已定,中午叫餐時順便讓侍應(yīng)取來一束鮮花,遞給余祎說:“送你�!�
余祎還穿著白色睡袍,沐浴后頭發(fā)未干,吹著海風(fēng)有些涼颼颼的,走路時身體疼痛,坐下才稍感舒適,看到面前遞來的花束,她抿唇靜默片刻,才接過來:“多謝�!狈诺揭慌�,拿起刀叉就開吃,吃了一會兒低頭問,“陳之毅怎么樣了?”
“還活著。”
余祎動作一滯,說:“四肢健全嗎?”
魏宗韜一笑:“都全�!�
余祎又低下頭:“你知道我跟他沒什么,把他放了�!�
“好�!彼斓慕杏嗟t一愣。
魏宗韜在兩小時以后才出現(xiàn)在關(guān)押陳之毅的房間。
房間沒有窗戶,比內(nèi)艙房寬敞許多,有桌椅和一些器械,似乎離發(fā)動機更近一點,陳之毅不確定這是哪里,他從昨晚被關(guān)進來,直到現(xiàn)在還滴水未進,粒米未食,腸胃不停的抽搐,想吐也吐不出來,身上和臉上的傷口還隱隱發(fā)痛。
他坐在陰影里,臉上不知是何表情,四周寂靜地仿佛像另一個世界,大門打開時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
魏宗韜扯過一張椅子坐下,點起一根煙吸了一口,問:“想要嗎?”
陳之毅沒有回應(yīng),魏宗韜又說:“一一似乎不反感煙味,不過我抽得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聞出來,她反感嗎?”
“反感別人,不反感自己�!标愔憬K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帶有隱隱笑意,“以前我抽煙,她總是皺眉,可是她好奇心重,也會搶我的煙來抽�!�
陳之毅其實不抽煙,那一陣局里有一件大案,他想到就心煩,吃飯間隙點了一根煙來抽。
那時余祎還小,陳之毅對她還未動心,余祎一邊皺眉一邊揮趕空氣,嚷嚷道:“你這人沒公德心,讓我吸二手煙�!辈涞剿磉叄瑓s笑瞇瞇道,“給我嘗嘗�!�
陳之毅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教訓(xùn)道:“小孩子抽什么煙!”
余祎不與他廢話,搶過他手中的香煙就吸了一口,隨即不住咳嗽,咳完又嘗試著再吸,一直折騰完半根香煙,她還是沒有學(xué)會怎樣吸煙,她學(xué)什么都快,唯獨這件事情讓人懷疑智商,拗勁兒發(fā)作,每次見到香煙都憤懣不已。
后來陳之毅愛上她,住到她的隔壁公寓,時常見她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天,白天黑夜一直看,尤其是樂平安來過以后,余祎通常能在陽臺呆坐一天。
陳之毅買來一包薄荷味的女煙給她,余祎輕笑:“其實我不是學(xué)不會,吸煙有害健康,我只是貪玩而已。”
她貪玩,只不過讓煙在口腔里走一圈再吐出,除了第一次直接吸進了喉嚨,之后從未讓煙入過喉。
她點燃一根煙,看著煙霧繚繞,雙眸有濕意,仍舊沒有把煙吸進去,她愛護自己,有時候甚至愛護的自私,即使她把頭發(fā)染成紫色,叛逆的像個小太妹,但她仍舊學(xué)習(xí)第一,知道怎樣才對自己最好。
陳之毅緩了緩,胃很不舒服,他笑道:“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會虧待自己,就像她要離開你,早就準(zhǔn)備要賺這樣一筆錢,在安市時我就住在你的別墅對面,她出門時我就跟在她后面,她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太不了解她,她這人,很讓人頭痛�!�
魏宗韜笑了一聲,深有體會:“我知道。”他站了起來,慢慢走近陳之毅,從光線明亮處一直走到光線死角,臉上漸漸布滿陰影。
一道厲風(fēng)閃過,陳之毅甚至能聽見“嚯”的一聲,胸口順勢傳來劇痛,他被一腳踹到了地上,陳之毅雙腿旋起踢向他,撐住地面一躍而起,掌風(fēng)再次襲來,他揮臂阻擋,用拳攻擊,對方的拳頭快而猛,招招都襲擊命門,完全不留余地,陳之毅眸色頓沉,接下幾招后胃液翻涌,隨即腰腹受到襲擊,摔倒前衣領(lǐng)被人一拽,他被狠狠甩向墻壁,臉貼墻面被撞數(shù)下,最后“咚”的一聲他被甩至地,后頸隨之被腳重碾。
魏宗韜聲音陰沉:“她讓人頭痛,以后是我的事,我不把你扔進公海,是為了哄住她�!彼_下用力,陳之毅痛哼一聲,“你記住,余祎從今以后歸我管,她要是敢再離開我半步,我不會再像現(xiàn)在這樣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