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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顧茫指尖仍發(fā)著抖,生澀而茫然地喃喃:墨熄?

    他仍是不明所以地:我我這是怎么了?

    他說著,低頭看自己的手,看自己被汗水浸透的衣衫,還有

    顧茫不用具體把自己的癥狀描述下去,墨熄的目光往他下面一掠,將褻褲上所有狼狽與濕潤盡收眼底,而后陷入了更詭異的沉默中。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讓角色們演電視劇》

    墨熄:我選擇《哈利波特》,因為在那里唯一魂魄分裂的人只有伏地魔,那顧茫就不可能魂魄分裂了。

    顧茫茫:我選擇《舌尖上的中國》。(采訪員菜包:???那里面的主角可是食物啊,你想穿成被煮了的肉嗎??)

    姜拂黎:我選擇《財富人生》。

    慕容憐:我選擇《金三角》,我可以趁機(jī)多抽點A+的大煙。

    江夜雪:我選擇《四大神捕》,我可以照樣坐輪椅。

    慕容楚衣:我選擇《哆啦A夢》。

    岳辰晴:我選擇《紅樓夢》,我演賈寶玉,我舅演林黛玉。(菜包:你想法很危險。)

    花破暗:我需要選嗎?我只活在傳說當(dāng)中,好吧,那我選《老師的誘惑》沒這本��?好吧,那就《火影忍者》吧,畢竟又稱《殺師忍者》,符合我的人設(shè)。

    沉棠:我隨便,只要別讓我演《孔子》,什么有教無類,都是騙人的。

    第79章

    知羞恥

    顧茫在他面前低著頭,

    臉上還有夢境殘存的潮紅,呼吸也仍有些急促。他茫然無措地看著自己的褲子:這是怎么回事?

    顧茫藍(lán)眼睛睜著,

    瞧上去特別像一只純潔無邪的小狼崽子,只是狼崽子說的這個話題也太尷尬了。墨熄這人臉皮薄,從前顧茫揣著本春宮圖興沖沖地來給他做弱冠啟蒙這種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我顧茫為自己的這種身體反應(yīng)而感到不安,

    我覺得不太對勁我是不是病了

    墨熄神色微妙,

    沉默良久,問:你夢見了什么?

    我我又夢到你弱冠的那天晚上了。

    顧茫垂下濕潤的睫毛,

    眉心皺成一團(tuán),他幾乎是困頓地:夢到你和我在帳篷里,你壓著我,你讓我往下看,

    然后跟我說,要我看清楚

    他如今失了神識,寡有廉恥,

    所以這些赤露的話語他都能鎮(zhèn)定自若地說出來。如果他會形容,

    他可能真的會用這般純澈的語氣說出你在干我這種話。

    幸好他并不知道該如何表述。

    但墨熄的耳根仍是紅了。

    你想要我看清楚,誰才是

    我知道了。墨熄驀地打斷了他的話,抿了抿嘴唇,薄紅一直在他耳廓蔓延,

    漫到了耳朵尖,

    你不用再說了。

    他當(dāng)然記得自己那時候講的每一句話。他在做愛時,講的本就不多,

    更何況那是他第一次侵占顧茫時說的句子

    別看墨熄在床上特別能折騰人,每每都會把顧茫做到哽咽腰軟,哭著求饒。但如若他不被逼到極處,是不太會說什么荒唐話的,倒是顧茫,不知為了惹他炸毛還是純粹就是嘴上閑不住,總是會在抵死纏綿的時候道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言語。

    ===第75章===

    那些話當(dāng)時就像烈火烹油,燒的年輕時的墨熄愈發(fā)激情難抑,世上一切都成了柴和火,唯獨懷里抱著的男人是水,他一下一下地從深處探得甘泉,來止這焚心的炙熱。

    所以他才會那么沖動,那么偏執(zhí),那么不可遏制地說了句:你看清楚,誰是你這里的第一個男人。

    顧茫怔怔地問:我們那時候是在做什么?

    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墨熄的答復(fù),顧茫更茫然了,他喃喃地:那種感覺太奇怪了,明明很疼,但是

    墨熄驀地睜大眼睛。

    疼?

    顧茫覺察到了他的神情,問道:怎么了?

    墨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幾乎是有些艱難地:你覺得疼?

    顧茫坦誠地點了點頭:很疼。

    你進(jìn)來的時候,太硬了,太熱,又很大,所以特別疼。

    墨熄一時間像被鯁住了,什么話也說不出。

    他真形容不出來這是一種什么感覺,他第一次從顧�?谥姓\實地表述他們第一次云雨時的感受,居然是在顧茫記憶支離破碎后。

    盡管他并不遲鈍,他能從顧茫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力看出自己其實做的并不那么溫柔,因為顧�?蘖耍櫭:髞頉]有辦法動彈,甚至還有血

    但當(dāng)他理智回歸,又是無措又是心疼地親吻著師兄的發(fā)心,喃喃著和他道歉的時候,顧茫睜著那雙含水太多的黑眼睛,墨黑的眼珠轉(zhuǎn)過來,將他的年少青稚盡收眼底。

    他的顧師兄,他的顧茫哥哥,渾身汗?jié)�,一身狼狽地在他身下,卻對他說:沒事的,不疼。

    顧茫說不疼的時候,長長的眼尾都還是濕紅的,鼻音也很重,嗓音因為身體的無力而顯得尤為柔軟。

    他到底還是他的顧茫哥哥,好面子,能包容,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心著會不會真的讓他心愛的小師弟難受,盡管他自己并不那么的舒服。

    刺激是有的。

    但怎么會舒服呢?

    他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又不是天生就要被人占有的,他也根本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萬花叢中過不留一點紅。他連去青樓都不過是個幌子,每次只聽個小曲嘻嘻哈哈調(diào)笑兩句就溜走了,他還要去打雜洗碗,去賺那一點點可憐的貝幣,換些點心,換點什玩,好哄那小少爺別再為了家庭的陰云而難過。

    他一直都在哄著墨熄。

    甚至連這件事上,他也是矢口否認(rèn)了自己的大部分的痛苦,而笑著承認(rèn)了自己少部分的歡愉。

    只有疼嗎?

    顧�?粗睦锖龅啬:厣隽诵┎淮_定。盡管墨熄也沒有太明顯的表情,聲線也一直都壓得很正常,但顧茫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

    他就像一株比墨熄早生了許多年的桂樹,一直在為墨熄遮風(fēng)擋雨。而墨熄是一棵柏,一棵松,一棵隨便什么天生了不起的樹種。

    墨熄的落魄也好,無助也罷,都只因他還沒有徹底成長。顧茫就在此之前一直護(hù)著他,對那些企圖把這棵樹苗摧折的狂風(fēng)怒目而視,搖著滿枝芳華說,別欺負(fù)他了,有什么沖我來。

    后來這棵松柏長大了,成了參天巨木,可年少時在他身邊陪伴他的那顆桂樹,因為天生就只是一棵桂而已,它還是那么小,并不能與他比肩。

    這是命注定的東西,生來就寫好了結(jié)局。

    桂木漸漸地開始仰望柏樹,開始活在柏樹的陰影里。再后來,爭也爭不過那些高大的樹木,得不到養(yǎng)料,也汲取不到陽光。

    它再也開不出什么燦爛的花來了。

    再后來,它爛了根,它枝葉蜷曲,它枯萎了。

    沒誰會相信這樣一株佝僂羸弱的小樹,曾經(jīng)為它身邊那顆接天蔽日的參天巨柏遮過風(fēng)雨,擋過霜雪。

    只有它自己那腐爛的木頭心臟里,還記得柏樹還是一棵樹苗的樣子,那么弱小,青稚。于是當(dāng)它某一日倒下來了,化為泥化為塵化為土,它還是選擇成為他腳下的春泥,它還是習(xí)慣性地、自不量力地想要照顧他。

    顧茫照顧墨熄,便是這樣一種刻入骨髓的,根深蒂固的本能。

    所以哪怕他失憶了,他還是能在這種時候,敏銳地發(fā)現(xiàn)墨熄的不對勁。

    他最終還是在猶豫后,對墨熄說:不,也不是只有疼。

    顧茫頓了頓,又思忖道:我覺得我是喜歡的。那感覺很好。

    顧茫抬起臉,那張因為回憶旖旎而猶帶春色的臉龐望著他,顧茫說:我好像是被你需要的。

    墨熄一下子頓住了。

    被你需要很好。顧茫輕聲說,不是恨,不是發(fā)泄,你能從我這里得到快樂,我覺得很好。

    墨熄輕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嗯。顧茫凝視著墨熄的眼睛,那神情竟和當(dāng)年的顧師兄有七分相像,我在說我那時候的感受。就是你弱冠的那一夜,我都記起來了,一些感受我想不明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另一些,我知道我很喜歡。

    心像是被重重擂了一下,自從顧茫叛變后,墨熄就一直在迷惑顧茫曾經(jīng)對待自己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常常覺得顧茫從前是在敷衍自己,是在應(yīng)付自己,是隨意與自己玩樂,或者被纏得沒有辦法。

    而當(dāng)這一聲喜歡跨過八年的歲月長堤落至他耳畔,他忽然不知當(dāng)如何適從。

    我一直住在你這里,沒有幫過什么忙,還總是惹你生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我還能這樣讓你喜歡呢?

    墨熄怔了一下,最后倏地起身,他喉結(jié)攢動,眼眶微紅地瞪著他:誰、誰說我喜歡你了?

    顧茫道:可我記得你在夢里,是高興的。

    盡管你好像很兇,好像很生氣。但我能感覺到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

    顧茫道:你喜歡和我做那件事,對不對?

    這是墨熄第一次在失憶后的顧茫面前如此的兵荒馬亂。他耳朵尖紅得像要滴血,卻還繃著自己的冷臉。

    那,那都是你胡亂做的夢,我看你是藥吃多了,夢和現(xiàn)實都分不清了,你

    話驀地頓住。

    因為顧茫顯然不認(rèn)為墨熄說的是真的,而他說又說不過墨熄,也不會想到其他任何的法子,所以他循著本能,忽然起身,一手扯過了墨熄的衣襟,將他拽下來,而后重重噙住了墨熄的嘴唇。

    嗡地一聲。

    渾身的血都在一瞬向大腦急速而去,墨熄霎時間眼前仿佛江海浪涌,一片空白。

    就像曾經(jīng)多少次發(fā)生過,而墨熄又多少次夢回過的那樣--顧茫摟住他的后頸,將他攬下來,濡濕的唇瓣貼上他的唇瓣,含吮著磨蹭,潤軟的舌頭探進(jìn)他的唇齒之間與他交纏,纏綿翻攪在一處。

    縱使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再是分崩離析,身體的反應(yīng)卻是真實的,這親吻和夢中一樣令人意亂情迷,漸漸地,兩人的呼吸都不由地急促起來,熏得周遭空氣都變得那般灼熱。正當(dāng)顧茫情不自禁,血流燙熱時,忽然舌尖一痛,繼而猛地被墨熄推開。

    你

    墨熄喘息著,一貫冷淡薄涼的嘴唇因為方才的激情而染上淡淡的緋色,竟更比平日顯得動人。只是這美人此刻劍眉怒豎,眼睛里的光簡直要化作實劍將顧茫整個洞穿。他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揪著被顧茫揉亂的衣襟,狠戾道:你,你簡直是不知羞恥!

    顧茫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墨熄剛那一口也太狠了,像是慌不擇路的獸類,直接將他咬出血來。但顧�?偹愦_認(rèn)了一件事情

    你在騙我。

    墨熄:

    那不是夢。是真的。顧茫往墨熄的下方掃了一眼,說道,你剛剛,頂?shù)轿伊恕?br />
    幾許之后,墨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嘩地撩開簾帳渾身散發(fā)著煞氣地走了出去,顧茫跟在他后面想追,墨熄怒而回首,耳緣在淡淡月色下透著鮮明的紅,他黑眉怒豎,指著顧茫道:你給我老實在這里待著!今晚之事誰也不準(zhǔn)說!不然我回頭就把你送回落梅別苑去!

    顧茫道:你去哪里?

    用不著你管!

    但你不跟我一起睡了嗎?

    墨熄幾乎是惱羞成怒地:你給我聽著姓顧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今天這么失禮放肆的舉動我不跟你計較是我看在你腦子不清楚,但我教過你之后,你若還敢

    一時語噎,這位君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顧茫方才的那種流氓舉動,只得惡狠狠道:你若還敢再做同樣的事情,勾引于我,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語氣兇惡,但配上那雙一開一合,被親的色澤曖昧的嘴唇,那氣勢不免就弱了幾分,非但沒有震懾到顧茫,反而讓顧茫腦海里靈光一動,和過去被自己撩到惱羞成怒的墨師弟相重合。

    盡管當(dāng)時的那么多具體細(xì)節(jié)都已經(jīng)無從修補(bǔ)了,但是那種心情卻猶如揭開了封泥的窖藏,泛出濃郁的酒香。

    顧茫低下頭,忽然忍不住和從前一樣噗嗤笑了。

    他不笑倒還好,一笑,墨熄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三個度,手指咔噠咔噠捏得直響。不過好在顧茫雖然有些記憶,但還不至于真的和當(dāng)年一樣好惹事。他這低頭一笑,純粹只是本能反應(yīng),見墨熄不高興了,又立刻斂了笑痕,乖乖地在床上跪好。

    誠懇道:對不起。你要不喜歡,那我就不做了。請你不要送我回落梅別苑。

    墨熄這才怒容未消地出去了。

    一走到船艙外,墨熄正好和江夜雪撞上,江夜雪坐著木輪椅,仰頭看著墨熄,愕然道:羲和君,誰惹到你了?你怎么這么生氣?

    墨熄清俊的臉龐仍有些薄紅,他抿了抿唇,不去看江夜雪的臉,只道:沒誰惹我。你來做什么?

    江夜雪笑道:我來送被子。需要嗎?

    不需要。

    那顧茫呢?

    他熱得很,不如讓他睡涼席。

    江夜雪嘆了口氣道,你又和他吵架了?

    墨熄怒而拂袖:那還不是他自找的!

    你和他也真是。江夜雪微笑起來,從前顧茫頑劣的時候,就愛惹你生氣�,F(xiàn)在都成這樣了,怎么還是能把你惹成這樣。不過再怎么不高興,還是給他添一條被子吧,他身子不比從前了,畏冷,若是著了風(fēng)寒,帶在身邊反而會有諸多不便。你也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墨熄沒吭聲,過了一會兒,終于還是伸手將江夜雪抱來的被子拿了,生硬道,多謝。

    跟我還客氣什么。江夜雪說罷,忽然注意到墨熄臉上的某處異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羲和君你嘴唇怎么了?

    墨熄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還沾著血:沒事。門上撞的。

    江夜雪:

    好不容易把江夜雪哄走了,墨熄抱著被子回到船艙里。

    艙內(nèi)無人,顧茫已經(jīng)去洗澡了,也是,顧茫方才做了那樣的夢,連褻褲都

    墨熄甩了甩頭,試圖把這個情形甩掉,可仍是不可自制地想起顧茫方才眼眸濕潤,眉眼含情的模樣。

    他的心跳罪無可赦地激烈起來,墨熄暗罵一聲,將被子丟在了顧茫的床上,自己頭也不回地出了艙去,而后在甲板上吹了一整夜的風(fēng)。

    第二天,天大亮的時候,顧茫和江夜雪前后從各自的船艙里出來。

    江夜雪見墨熄坐在船舷邊,于是一邊扎著墨黑的長發(fā),一邊笑道:羲和君起得好早。

    顧茫卻道: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江夜雪愣了一下,看了看顧茫,又看了看墨熄,正想問什么,就聽得墨熄惡狠狠地對顧茫道

    你閉嘴。

    昨天的夢你一個字都不許

    我一個字都不會提的。墨熄話未說完,顧茫就自己接茬道,我只是忘了記憶,并不是忘了感覺。

    他頓了頓,說道:我能感覺得出那是一個秘密。我不會說的。

    江夜雪在旁邊,雖不知他們具體在說什么,但既然兩人這般對話,想來也不是什么該過問的事情,他也識趣地就不吭聲了。

    又過了約摸小半個時辰,他們終于來到了夢蝶群島上空,江夜雪拿出指針羅盤,默念咒訣,羅盤發(fā)出熠熠輝光,指向東南方向的一座小島。自云間向下俯瞰,只見整座島嶼草木繁茂陰氣森森,上空淡淡的黑紫色妖氣猶如熏煙,盤旋繚繞

    江夜雪道:這下面就是蝙蝠島,我們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茫茫:公主是少女攻,不接受反駁。

    墨熄:反駁。

    顧茫茫:呸!你明明這么少女!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讓我攻?

    墨熄:你以為你的臉皮很厚嗎?你都是裝的。

    顧茫茫:至少有一條我不是裝的。

    墨熄:什么?

    顧茫茫:我確認(rèn)我活兒比你好,雖然缺乏臨床經(jīng)驗,但是我理論經(jīng)驗一定比你豐富!換我攻你,我一定不會讓你痛的!

    墨熄:滾。

    第80章

    叨小豬妖

    兩艘舟楫破云而出,

    一齊下降,隨著黑云散開,

    陸地越來越近,他們看清楚了蝙蝠島的細(xì)貌島嶼不大,建物隱匿于林木之中,中心矗立著一座妖塔,

    檐角崢嶸,

    金頂耀目。

    要知道塔這種東西,在修真大陸一般是修來用以鎮(zhèn)壓妖魔的,

    瓦檐邊上往往會綴有鎮(zhèn)魂銅鈴,磚面上繪有符箓法印。不過蝙蝠島中心的這座塔卻并非如此。

    ===第76章===

    它一共七層,每層該掛銅鈴的位置都懸掛著一顆骷髏人頭,那些人頭已經(jīng)完全朽爛,

    隨著島上的腥風(fēng),正在幽幽地擺晃著

    江夜雪與慕容楚衣各自催動靈流,畫舫與核舟落了地,

    徑直便著落在了蝙蝠島中心的這座塔前。

    四人下船之后,

    舟楫便化為尺寸大小,被收入乾坤囊中。抬頭望去,見這座寶塔周圍空寂昏幽,再仔細(xì)一看,

    發(fā)現(xiàn)瓦檐之下蜷倒著密密麻麻上千只蝙蝠。由于此時正是白日,

    這些蝙蝠都在昏昏熟睡。

    江夜雪喃喃道:人祭塔

    顧茫問道:什么叫做人祭塔?我只聽說過鎮(zhèn)妖塔。

    江夜雪道:道理差不多,人修塔是為了鎮(zhèn)妖,

    妖修塔則是為了困人。這座道是蝙蝠妖島,島主自然不會是修士,而是蝙蝠精怪,修此塔是為了將活人困囿其中,以備不時之用。

    什么不時之需?

    江夜雪面色不太好,輕聲道:說不準(zhǔn),有的妖物吃人,儲著便是當(dāng)做糧食。有的妖物喝血,那就

    他話未說完,慕容楚衣已徑自上前,二話不說,一道符紙擊在祭人塔的正大門上,只聽得一聲悶響,古塔結(jié)著咒痕的門被砰地震開。

    慕容楚衣一揮臂間拂塵,將塔內(nèi)涌出的瘴氣拂開,側(cè)過臉,黑褐色眼珠冷冷轉(zhuǎn)過來:江夜雪,你是來救人的,還是來說書的?

    說罷頭也不回進(jìn)入塔中,那一襲潔白身影,頃刻便黑暗吞沒了。

    江夜雪他們也很快跟了進(jìn)去,人祭塔的一層大廳內(nèi)空幽昏黑,八根粗壯石柱兇危奇詭,聳入塔頂。那些石柱上雕刻著繁復(fù)花紋,然而仔細(xì)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nèi)际怯梢桓陌坠嵌言谝黄饓境傻�,而在那八根塔柱上還倒懸著數(shù)以萬計的蝙蝠。

    這些蝙蝠和外面看到的那種不一樣,它們每只都有成人高,蝠膜卻不是黑灰色的,而呈現(xiàn)出一種半透明的白。透過這層蜷縮著的白膜,可以看到它們之中的很多身軀已成人形,只不過有的變得多,有的變得少。

    變得多的那種,除了兩只蝙蝠翅膀外幾乎已與常人無異。而變得少的那一種,則只是演化出了人的雙足,其余位置卻仍是毛乎乎的蝙蝠模樣。

    舉目望去,這些猶如蠶蛹蛻變似的蝙蝠精密密麻麻懸遍了整座塔,沒有上萬也有數(shù)千。

    顧茫擔(dān)心會吵醒它們,聲音很輕地問道:他們是在睡覺嗎?

    墨熄搖頭道:是在閉關(guān)修煉。古書上記載過這類精魅,是火蝙蝠。

    顧茫關(guān)心的東西一貫很現(xiàn)實,他掃了一遍像醬鴨似的掛滿了七層塔的那些火蝙蝠們,問了墨熄的第二個問題:它們好對付么?

    墨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火蝙蝠是由九華山上,一種名為羽民的半妖半仙所繁育衍生出的物種。

    它們居然是仙?顧茫打量著那些龍骨突起渾身蓄毛的怪物,先想道,那一定很難打!然后又想道,這些小老弟和自己想象中的仙相差得也太遠(yuǎn)了。

    他一邊這樣犯著嘀咕,一邊瞄了站在前面的慕容楚衣一眼。

    要他說,仙人好歹也該長得像慕容楚衣這樣,凌波出塵,容姿清雅,感覺沒風(fēng)他的衣帛發(fā)帶都在飄擺。

    這些半老鼠半人的怎么也搭不上邊兒啊。

    幸好墨熄接下去還有話未說全,及時挽回了顧茫對仙的印象,墨熄道:火蝙蝠不算半仙。我方才說了,它是羽民的后嗣,羽民是半仙半妖,其中有一些妖性強(qiáng)烈的,它們荒淫墮落,與獸廝合,誕下了混合著獸血的怪物,便是這些火蝙蝠。

    顧茫掰著手指算得頗為認(rèn)真:那就是半仙,半妖,半獸?

    仙的血繼承得微乎其微。墨熄道,說是半獸半妖也不為過。

    顧茫于是又把話題繞回最開始的那一個上面:那他們好打嗎?

    靈力高強(qiáng),但是頭腦愚鈍。所以不算太難。不過這里是火蝠妖的聚集地,能別動手最好還是別動手。別去叨擾它們。

    說罷轉(zhuǎn)頭看向江夜雪:清旭,你能探出這里是否有岳辰晴的蹤跡么?

    江夜雪道:我試試。

    他說著,從乾坤囊里取出一張符紙,朝紙張輕吹一口氣,符紙便化作了一只靈雀翩然飛舞入空。

    去探一探辰晴的氣息。

    靈雀領(lǐng)了命,柔柔蕩蕩往塔頂飛去,可是就在它飛到三層高的時候,它忽然發(fā)出尖叫,緊接著翼翅忽然被一捧無形的火焰燎著,頃刻便化歸一縷青煙!

    半空中則浮起了八個猩紅大字:

    異族欲入,以血祭之。

    江夜雪皺眉道:看來要往塔上走,無論是我們,還是靈蝶靈獸,都必須先奉上鮮血。他說完之后,轉(zhuǎn)頭看向了妖塔中心的那一池血漿,陷入了沉思,是要將鮮血滴入其中么?

    墨熄道:試試看吧。

    于是四人走到了血池旁邊,墨熄卸下腕袖束著的暗器匕首,往掌心一割,而后將匕首遞給了江夜雪。等每個人都滴了數(shù)滴鮮血入池,這滿池的血液便忽然翻沸涌動起來

    忽然,血水嘩地四濺,從里頭發(fā)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緊接著冒出了一只通體散發(fā)著紅光的異獸!

    顧茫驚道:這是什么?!

    血霧飛濺中,但見那異獸雖然有著人的身軀,五官卻活似一頭豪豬,獠牙上翹,周身毛色赤紅若火,眼瞳顏色更是丹如旭陽。它擎著一柄開山斧,甩去血池里的血水,打了個劇烈的噴嚏,開口便罵:

    直娘的賊,這幾天是怎么回事?三番五次有人闖塔,難道都他奶奶的活的不耐煩了要來給蝠王殿下當(dāng)點心吃?

    江夜雪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山膏

    此一獸是九州大陸眾所周知的怪獸,然而顧茫缺了記憶,根本不知道,他見其余三人都是一副了然的樣子,不禁有些急,但他又不太好意思問別人,便小聲問墨熄:什么是山膏?

    墨熄答道:是一種自古就有的惡獸,長得像豬,丹赤如火,平日里沒別的喜好,唯獨就愛罵人。

    顧茫心道,那這只豬的愛好倒是跟你挺像的,不知你倆在一起吵上一架,看誰又會贏。

    山膏呼哧氣喘地用它那雙小豬眼在四人身上依次看過去,果然一開口便是大罵:廢瘸子,死面癱,藍(lán)眼怪和小娘們兒,你們四個東西擅闖蝙蝠之塔,擾我清夢,當(dāng)真討厭至極!

    顧茫聽它這般稱呼他們,立刻對號入座,他默默掰著手指算道:廢瘸子是江夜雪,藍(lán)眼睛是我,公主和小龍女都挺面無表情的,不過公主長得挺拔高大,所以小娘們應(yīng)該是說比墨熄矮了半個頭的慕容楚衣,那墨熄就是死面癱啦。

    爾等來此地是為何事?!還不速速招來!

    對方畢竟是遠(yuǎn)古靈獸,江夜雪行了一禮,說道:舍弟幾日前來夢蝶島,自此蹤跡杳無,唯一的訊息便與這座蝙蝠島有關(guān),所以我們才擅闖貴寶地。

    你弟?山膏瞇起眼睛,哈哈,你是個大瘸子,你弟難道是個小瘸子嗎?

    江夜雪當(dāng)真是好脾氣,喜怒不行于色,說道:舍弟身體康健無虞。

    哦,那不瘸的小子嘛我這幾日確實曾見過一個。是不是穿著白底金邊衣衫,講話嘰嘰喳喳,一看就長了個豬腦的廢物點心?

    慕容楚衣和江夜雪的神色都微微變了。山膏話雖說得難聽,但形容的確實像是岳辰晴沒錯。江夜雪立時又行一禮,說道:請教先生,不知這位少年如今身在何處?

    這江夜雪也真是太厲害了,對著那么顆豬腦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稱之為先生,可山膏卻并不買賬,它哼哼唧唧道:死瘸子嘴甜也沒用,老夫方才問你的話,你還沒答呢。我且再問你一遍,你弟弟是不是一個嘰嘰喳喳,一看就長了個豬腦的廢物點心?

    江夜雪不愿附和他罵自己的弟弟,正當(dāng)躊躇之際,忽聽得慕容楚衣在一旁冷冷道:不錯。蠢笨啰嗦,白衣金邊。就是他了。你可知他的下落。

    嘿,你這孫子倒是承認(rèn)的爽快。山膏的紅豆小眼轉(zhuǎn)向慕容楚衣,只不過你一個大男人家,腰細(xì)臉俏像個仙子,陽剛不夠?qū)嵲谝彩浅舐镁o。

    我問你那個少年如今在哪里。慕容楚衣耐心很差,已有不耐,字句鏗鏘地逼問道。

    或許是因為慕容楚衣的目如焰電,氣勢著實太強(qiáng),山膏居然呆頭呆腦地一愣,然后才說:若你問了我就答你,那我豈不是顏面全無?

    慕容楚衣微微瞇起眼睛:你待如何。

    那自然是一切都要按我山膏大爺?shù)囊?guī)矩辦!

    慕容楚衣黑眉豎立:什么規(guī)矩。

    山膏哼唧兩聲道:哼哼!此事說還有一番淵源!我且先問你們,你們知道這塔原先是做什么用的嗎?

    人祭塔,便是關(guān)押活人之用。江夜雪答道。

    死瘸子說的不錯,不過我夢蝶島靈氣豐沛,島上眾妖已逐漸修得辟谷之道。蝠王一心想要得道飛升,百年來極少行殺孽,更無需再掠人類為食。這塔嘛,也就慢慢荒廢下來,如今已成了蝙精們閉關(guān)修煉的地方。

    江夜雪溫聲道:既是如此,舍弟留于島上也并無什么用途,可否請你家殿下行個好,放舍弟與我等一同歸去?

    嘿,你死瘸子想得也太美了。蝠王雖然不主動捉掠修士。但你那個豬腦弟弟自己撞上門來,還觸了王上的大忌,放了他?嘖嘖嘖,哪兒有這么容易。

    江夜雪道:他犯了什么大忌?

    山膏嘿嘿一笑:還是那句話,你問,難道我就該答嗎?一切都要按你大爺我的規(guī)矩來。

    慕容楚衣已經(jīng)被惹到了臨界,他驀地一揮拂塵,雖尚未有出手之意,但眸間已然是星火四濺,他眉宇低壓,怒道:都問了你是什么規(guī)矩,何不快說?!

    山膏獠牙齜翹道:小娘們兒長得細(xì)皮嫩肉的,脾氣卻糙過我這大老爺們,夠辣的。行啊,大爺我告訴你便是。

    他頓了頓:大爺我替蝠王鎮(zhèn)守此塔,輕易也不傷人,若遇到你們這些修士造訪,有事相詢,我便可以大發(fā)慈悲地回答你們?nèi)齻問題。不過每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爾等都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所以你們可要想好了,問,只能問三件事。代價卻是下至一根汗毛,上至三魂七魄怎么樣,你們真打算這么做嗎?

    慕容楚衣眼也不眨:第一問,岳辰晴如今人在何處。

    喲,爽快,這就問啦。山膏掐指一算,說道,你這第一個問題倒是不值價,大爺我也不誆人,這樣,來個交換,我便把他的下落告知于你。

    你想換什么。

    山膏舔了舔肥厚油膩的嘴唇:大爺我喜食人之痛苦。別人越痛苦的過去,我便咀嚼得越有滋味。他說罷,不懷好意地將四人來回掃了一遍,你們幾個,若是愿意老老實實站著,讓我從你們腦子里攝出點痛苦的秘密來滋補(bǔ)一番,那我便回答你們第一個問題。

    因此事涉及其余三人,慕容楚衣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他們。

    墨熄心道,既然山膏統(tǒng)共可以回答他們?nèi)齻問題,那么絕不應(yīng)該在第一個問題時就將山膏想要的所有東西都滿足。不然第二、第三個問題又當(dāng)以什么來換?不過尚未等他開口,就聽得身邊的顧茫忽然說:

    豬兄,我們不該這么算吧?

    山膏瞪大眼睛:怎么不該這么算?

    顧茫道:你看,我們只問了你一個問題,你卻要從每個人身上都收一次痛苦記憶,你這也太不厚道了。

    山膏不服道:大爺我哪里不厚道?!

    顧茫道:你剛剛自己講的,只與我們做個交換。一物換一物,那么我們每問一個問題,你應(yīng)該都只能攝取一次記憶。對不對?

    所以你每回答一個問題,只能選擇一個人來攝念,而不是四個。你堂堂一個上古大神,總不該投機(jī)取巧,說話不算話。

    你!山膏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豬臉漲得發(fā)紅發(fā)紫。

    它面子受挫,原想下個逐客令,趕這群人回去,但它也能隱約感知到在場這四位都是苦主,這些人的痛苦吸取起來自然滋味醇厚,美味至極。

    到嘴的肥鴨子豈有放走的道理?

    山膏只得粗聲大氣道:行行行!那就一個問題換一段痛苦!不過由不得你們自薦,大爺我要自己挑!

    顧茫學(xué)著他的語氣,笑嘻嘻道:行行行,自己挑就自己挑。來吧,你是要死瘸子,面癱臉,還是要小娘們,藍(lán)眼睛?

    山膏仔細(xì)將四人又都打量了一遍,豬鼻子吸吸嗅嗅,嗅著他們魂魄深處的苦味。他越吸越貪婪顧茫是奴籍出身,缺了兩魄。墨熄父親早逝,母親背叛,還被愛人當(dāng)胸捅了一刀。慕容楚衣雙親見棄,自幼失孤。至于江夜雪,那更加不必說,簡直天煞孤星的命。

    山膏的喉頭不禁吞咽起來,他簡直都想食言而肥,把他們幾位的記憶全都吞吃入腹!

    不過人要臉樹要皮,山膏也好面子。雖然這些人聞起來可口異常,但也沒到讓它無法自制的地步,于是它清了清喉嚨,做了個決定:

    那就你吧,就你,死瘸子你過來。

    江夜雪淡笑道:怎么。先生是覺得我活得最苦么。

    缺胳膊少腿,就你了。你難道不愿意?

    能救辰晴破困,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江夜雪道,不過先生要吃的既是秘密,那我自然不希望他人知曉。痛苦的記憶可以供先生攝取,但先生絕不可將之透泄。這一點,先生可否應(yīng)允?

    山膏道:記憶入我之口,便成了我的食物,焉有吐出來的道理?放心放心,大爺我絕對不說。

    江夜雪溫和但卻并非癡傻,他說:空口無憑,先生可否立個妖之誓?

    山膏畢竟是豬為原身,十分貪食,他急于吃到別人的痛苦,并且原本也并沒有興趣要將攝來的記憶亂說,因此立刻豎了兩指,立了個妖之誓言。

    ===第77章===

    這下總可以了吧?就你這個死瘸子事多!

    江夜雪溫爾一笑:那便由君采擷了。

    顧茫與墨熄也無拒絕,于是山膏便仰頭張口,站在血池中央,發(fā)出嘯喝之聲。隨著他的嘯叫,周遭狂風(fēng)驟起,數(shù)道黑色的煙霧從四人胸口騰溢而出,盡數(shù)涌入山膏口中。

    等風(fēng)熄浪止時,山膏睜開眼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唔,不錯,好吃。只是你個死瘸子,想不到你痛苦的記憶竟然跟這

    江夜雪微笑著打斷他:先生可是忘了方才答允過什么?

    山膏住口不說了,但不知為何,它自咀嚼完江夜雪的痛苦后,視線便不停地往慕容楚衣身上瞄去,晶晶小眼里閃著不懷好意的光澤。

    慕容楚衣拂袖道:你已經(jīng)得到你要的東西了,說,岳辰晴在哪里。

    作者有話要說:

    山膏是真的有這種怪物嗷~~

    山膏(huān,音歡),中國神話傳說中怪獸名。其狀如豬,好罵人。其說始見于先秦�!渡胶=�(jīng)·山中經(jīng)》:"苦山,有獸焉,名曰山膏,其狀如逐,赤若丹火,善罵。"

    這不是我寫的科普,是百度百科干的

    顧茫茫:山膏山膏,你看,你是妖怪,我被重淬過,身上也有妖獸的血,咱倆是同胞鴨!

    山膏:你待如何?

    顧茫茫:所以你這個吃別人記憶的特技能不能傳我鴨?

    山膏:你要學(xué)這個技能干嘛?

    顧茫茫:這樣我就可以吃記憶,不吃飯了,可以給茜茜公主省錢鴨!

    阿蓮:呸,你住我別苑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給我省錢?火球他富得要死好不好��!你要不要這么護(hù)著他!辣雞狗男男!瞎了我的鈦合金眼!

    第81章

    光鏡

    慕容楚衣拂袖道:你已經(jīng)得到你要的東西了,

    說,岳辰晴在哪里。

    他嘛山膏的豬鼻子哼了兩下,

    此時此刻,他便被關(guān)在這座塔的塔頂?shù)谒拈g暗室,外頭有兩只高階蝙蝠精鎮(zhèn)守,身上縛著十二道吸血古藤,

    光憑你們四個就想救他,

    嘿嘿,難啊。

    慕容楚衣冷笑道:不過是兩只妖精,

    十二道繩索,攔得住什么?說罷抬手一揮,臂腕中的拂塵忽地化作一把銀光熠熠的長劍。天雷電火在劍身上嘶嘶流竄,慕容楚衣雙指合一,

    說道:照雪,乘風(fēng)!

    長劍照雪華彩閃爍,飄動間劍光映亮了慕容楚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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