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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三次攻城,與其說是攻城,不如說是搜捕。

    當年沉棠封印血魔獸的地方正處于大澤城北邊的一個湖泊,重華大軍已經(jīng)撕破了大澤城的一個邊角,從這個邊角進去,身法迅捷的修士可以前往那個湖泊進行捕探。

    不過此事涉及重華機密,墨熄不便明說,他只將探知血魔獸殘魂的事情告訴了一支由君上遴選出來的搜捕小隊,其余修士皆以其他理由安排了事宜,以作策應(yīng)。

    顧茫隨軍的任務(wù)也正安排在這一次行動當中。

    “大致就是這樣。”中軍營帳的所有人都離去之后,墨熄與顧茫重新細說了一遍真實情況,“我派慕容憐、夢澤兩營在大澤主城進攻,但目的不在攻城,而在分散燎國軍隊的軍力。真正重要的是那一支十名精銳探子組成的小隊,必須在我們與燎國正面纏斗時順利前往北面湖泊,將血魔獸的殘魂捕捉�!�

    他說著,將君上給予的搜捕司南和索魂繩交與了顧茫。

    “只要我們將殘魂帶回,燎國想要重新喚醒血魔獸就不會那么容易。所以這場戰(zhàn)役,大澤城是否能攻下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燎國先一步把血魔殘魂奪走。你明白了嗎?”

    顧茫將那金光熠熠的索魂繩在腰間束好,拍拍腰側(cè),接過司南:“放心吧,你顧茫哥哥什么時候任務(wù)失敗過�!�

    他這個時候還沒有佩上覆面,只穿著挺拔修真的北境軍軍服,束著利落的發(fā)辮。腰間配著金繩、刺刀、面罩,手腕上綁著千機匣,藍黑色邊緣的交領(lǐng)領(lǐng)口高豎著,將鎖奴環(huán)盡數(shù)遮于那禁欲又嚴謹?shù)囊屡壑隆?br />
    此刻瞧去,竟也和多年前出征時一樣的英姿勃發(fā),器宇軒昂。

    墨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抬手將他抱在懷里,低下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的發(fā)頂:“是。你從來就沒有失敗過�!�

    頓了頓,又道:“但是這一次你要記得,無論怎么樣,你自己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什么支持不住的,你一定要喚我。”

    他抬手,隔著交疊的軍袍袍領(lǐng),摩挲著顧茫的脖頸,那一朵他們年輕時曾為了守護對方,彼此落下蓮花咒印的地方。

    墨熄抵著顧茫的額頭,低聲道:“只要你喚我,我便會立刻來到你身邊。記住了嗎?”

    從前的顧茫是墨熄的守護者,他只愿意給墨熄以最周全的保護,而從來沒有想要與墨熄分享苦難。所以從前顧茫只會打著哈哈,說“沒事的”,說“你顧茫哥哥最厲害”。但是如今,顧茫眨了眨溫潤的藍眼睛,然后他抬起頭來。

    “好�!彼f,“我都記住了。”

    事不宜遲,這一輪修整不過才兩個時辰不到,當暮色四合,殘陽如血時,北境軍令落下——重華發(fā)動了第三次攻城。

    這一輪來得太快了,縱使燎國早有防備,也依然有些手忙腳亂。慕容憐率領(lǐng)的五萬攻伐修士此次作為前鋒與燎君正面相接,而墨熄的軍隊則與大澤城的北面與守軍碰撞廝殺,一時間硝煙蔽日,地上的血比天際的紅霞更為熾烈。

    而在這聲勢浩大的進攻掩護下,包括顧茫在內(nèi)的十人密探精銳自北面出發(fā),以各自不同的線路疾風般潛入了大澤城的城池深處,向困囿著血魔獸殘魂的那個湖泊掠去。

    大澤湖畔。

    這是一方廣渺無垠的大湖,兩岸群山綿延迤邐,望不到盡頭。此時天色已然十分昏暗了,一縷殘陽橫鋪于湖泊之中,暮天沙雁驚起了三兩只,嘲哳啼叫著飛向晚霞深處。

    顧茫黑衣勁袍,飛掠至湖畔一座閣樓之巔,負手立在風里,睥睨著閣樓下的湖光之色。

    他正欲下到湖邊,可誰知就在這時,忽然腦顱抽緊,繼而一陣燒心的疼痛從心臟處爆開,順著脊柱不斷上延——顧茫疼得低低啊了一聲,一下子捂住自己突突跳動的額角。

    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

    他深吸了幾口氣,過了一會兒,疼痛稍微緩解了,但暈眩卻不減反增。而此刻遠處的廝殺聲震天響起,主部隊那邊正式的攻城完全爆發(fā)了。

    顧茫心知時間不能拖久,于是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盡快恢復視野的清晰。

    可當他抬起頭來,再次望向那茫茫大澤湖時,眼前卻陡生出了一個模糊的幻影。

    顧茫一驚:“沉,沉棠……?”

    幻覺中,他竟仿佛看到沉棠站在湖水中央,身后是洪波涌起,巨浪滔天。風雷涌動,沉棠踏浪而起,白衣獵獵招展。

    那個謫仙般的男人神情肅殺,抬手召出一把七弦古琴,微微抬起下頜:“花破暗,你聽著。你的野心到此為止了,九州大陸也好,重華也罷,都斷不會落到你的手里——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花破暗……

    花破暗。

    這個三個字就像它蘊含的深意一般,猶如曇花破開濃深的黑暗,在顧�;煦绲哪X顱中炸開。顧茫只覺得這個名字像是有某種力量,讓他心里涌出瘋狂的嗜血殺意。

    “你永遠,都只能是修真學宮里那個一無所有的弟子。”

    顧茫心底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怒喝:你胡說!你胡說!我要撕碎你,等我殺了你——我要什么沒有?!你憑什么斷定我的命運,你這個可笑之人……你這個……你這個無能之輩!

    沉棠道:“都結(jié)束了�!�

    指尖一落,琴音錚然。顧茫心頭大震,竟覺得渾身的黑魔之氣都像在這一刻要破體而出!

    眼見著情況瞬息將失控,顧茫咬牙低喝一聲:“永夜,召來!”

    魔武刺刀應(yīng)聲化形,顧茫接了,咬牙朝著自己的左手背上猛刺一刀--

    鮮血橫流!

    劇烈的疼痛將他從幻覺的泥潭中抽離,他猛地喘了口氣,狠力閉了閉自己的眼睛。再抬起眸來時,大澤湖滿目蕭瑟,波光澄明,沉棠的幻影消失了。

    “……”顧茫喘息著收回永夜,抬手迅速將傷口處理了一下,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那粼粼湖泊。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夠看到幾百年前大戰(zhàn)的殘影,但是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在腦海中見到沉棠了。是因為什么?

    千頭萬緒涌上胸臆,卻無暇多想。

    顧茫打算回去之后再將自己的異狀告訴墨熄,此刻當務(wù)之急還是捉到血魔獸留在湖內(nèi)的一抹殘魂。他這樣想著,調(diào)準司南,注入靈力,而后對入茫茫湖澤之中。

    “指路。”司南得了命令,開始瘋狂地轉(zhuǎn)動,過了約摸半盞茶的功夫,那柳條形的標葉才逐漸地慢了下來,一點一點地,最后停駐不動。

    顧茫一下子呆住了。

    指引司南并沒有如君上所說,指向湖泊之中,而是徑自對向了顧茫自己站立著的那個方向!顧茫一驚,回頭望去,但見身后屋舍如粟,這指魂司南居然直指大澤城的腹地核心。

    “……壞了?”

    顧茫調(diào)整了站立的位置,重新晃了晃司南。那司南果然有些顫顫巍巍猶猶豫豫,不知道該往何處指引。

    “湖中那一縷血魔殘魂究竟在哪里?”如此又問了兩三遍,司南標葉才有晃悠悠地轉(zhuǎn)起來,卻最終還是指向了大澤城中的位置。

    顧茫有些沉默了,他將司南收好,摸著下巴。

    依照君上所探,血魔獸的殘魂沉在了大澤湖的深處,其他密探的司南不知如何顯示,但他的卻始終執(zhí)意指引到城池內(nèi)部,想來也不會是巧合。

    那會不會是……

    他心里咯噔一聲。

    會不會是血魔獸的那一縷魂魄已經(jīng)在這短短數(shù)日之內(nèi)被燎國成功捕獲,此時正困在城中某處呢?!

    第151章

    目琴

    天邊最后一點斜陽血色沉寂了,

    夜晚已經(jīng)降臨。

    顧茫停在了太守府的屋脊上。

    從他站立的位置望過去,城樓處流光颯踏,

    重華與燎國的修士正于高峻的城墻處激戰(zhàn),法咒與法咒激撞出炫目的光華,遠遠相望,竟如同萬朵煙花瞬世,

    壯麗不可言說。

    爆破聲隨著東風遙遙傳來,

    呼喊與哀哭沖破硝煙烈火,至抵顧茫耳廓。但顧茫知道那一邊的戰(zhàn)況與此時的自己并沒有太大的干系。

    他低頭看著自己握著的司南,

    標葉正指著太守府最中心的那一間屋子。那間屋子亮著明燈,不斷有輕柔細屑的琴聲流淌出來。

    “看來就是這個地方了。”

    對付燎國的守備對旁人而言或許是個難處,但對顧茫而言卻很容易。雖然他失去了在燎五年的記憶,但是當初國師淬煉他時,

    往他骨子里烙刻滿了黑魔法咒,哪怕他什么都不記得了,這些術(shù)法也仍能輕而易舉地能夠施展。

    只是幾個簡單的黑魔咒語,

    府衙內(nèi)的修士便盡數(shù)沉睡了過去,

    顧茫輕輕躍下屋梁,落到院中時,才發(fā)覺留守在這里的人并不多,而且?guī)缀醵际切逓樯袦\的普通修士。這些人通風報信可以,

    真要打起來可能還不夠他一個手指頭碾著玩。

    顧茫將指腹貼到其中一個小修的脖頸處試探,

    果然靈力十分低微。

    他的眼神不禁凝肅起來。

    司南指示,血魔獸的殘魂就在這間屋子里,

    燎國不立刻帶著它離開,顯然只是因為一個原因——沉棠的封印還沒有完全解開,在那之前,燎軍不敢貿(mào)然帶它離開大澤境內(nèi)。

    可是如此重要的靈魄在這里,為什么周圍的看守如此稀少,而且法術(shù)低微?

    正思忖著,顧茫忽聽到屋里傳來了一個男子低低的唱吟之聲:“五年一劍春秋變,十載一劍逆滄桑。此劍凌絕可斷水,平生難斷向君心。”

    小院里松竹搖曳,月白風清,遙遠處戰(zhàn)火迭起,殺喊震天。而府衙主屋內(nèi),一脈琴音縹緲若絮,浮沉難定,像是漫漫浮塵被風吹起,悠悠不盡,無限凄迷。那一壁血流成河,這一壁琴棋書畫,氣氛一時詭異到了極點。

    缺乏守戒的屋子,延綿不絕的琴聲,夜刺燎人的孤勇之士,還有這隱約哪里聽過的唱詞。

    顧茫忽然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熟悉,好像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類似的情形……但戰(zhàn)局緊迫,他沒有閑暇可以思考。

    他眸色一暗,眼瞳中幽光迭起,低聲道:“魔心向我,皆從召喚�!�

    燎國的小修士雖然沒有經(jīng)過淬煉,但是他們所修的心法會讓他們體內(nèi)蓄積一定的邪魔之氣,而那些小修又是極易被操縱的對象。于是顧茫一聲令下,那些先前被他魘住的燎國修士紛紛睜開眼睛,瞳眸閃爍著深藍的光澤。

    “去!”

    那些燎國小修立刻暴起,十余個人左右成行,猛地朝主宅大門撞去!!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門被撞破了,濺起的木屑塵煙中,顧�?吹綕M屋子死去的太守府家眷,風鈴一般懸掛著。

    而在這死人風鈴的最深處,一個身著白金色長袍的男人正背對著他而坐,細皙指掌之下,是一把橫臥著的人皮古琴,琴上鑲嵌著的九只眼珠正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

    顧茫幾乎是一下子就感到一種砭骨的寒意從腳底上涌,猛地侵襲了他全身。他瞬間就想起來是在哪里見到過類似的情形了——

    劍魔李清淺的回憶幻境!

    當時在慕容楚衣家里,顧茫雖然沒有直接看到幻境,但是后來墨熄給他用術(shù)法重現(xiàn)過李清淺的遭遇。顧茫知道當年李清淺為了替紅芍復仇,獨闖燎國國師大殿,當時也是一樣的守備空空,一個撫琴的男人回過頭來,戴著金光流淌的面罩,朝他露出森然白齒。

    簡直就像那段記憶的重演,只是國師府換作了太守邸。

    燎國的國師轉(zhuǎn)過頭,抬起那張被金面遮掩的臉龐,咧嘴一笑:“好久不見了,顧帥�!�

    縱使在燎的五年記憶不全,顧茫也依舊沒有忘卻曾經(jīng)將自己押至密室,擢骨重淬的人,就是他。

    原來親自守護著血魔獸殘魂的人……

    竟是燎國的國師。

    難怪了,燎國國師自己的身法便已詭譎莫測至極,如果是他,那就根本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護衛(wèi)。

    “有人告訴我,說你被重華國君抓去進行了黑魔試煉,如今已是心力崩潰,肢體耗損�!眹鴰煹溃把巯驴磥�,姜拂黎倒是把你調(diào)養(yǎng)得很好。他真是生了一雙愛多管閑事的手——你還是來了�!�

    國師說著,瞥過被顧茫操控的那些個燎國修士。

    “嘖嘖嘖,瞧瞧,你的黑魔法術(shù)施展得多純熟。只可惜啊。”他目光收回,在顧茫佩戴著的面具上反復逡巡,甜笑道,“你的母國不認你。歸鄉(xiāng)那么久了,你也只有戴著個覆面的時候,才配為你的重華效力。”

    顧茫根本不想和他多磨嘴皮,他迅速將這屋子看了一圈,立時就瞧見了臥在古琴邊上的那一只散發(fā)著銀白色光芒的幼犬。

    或許是他身上濃重的黑魔氣息,他幾乎是立刻就能感知到——這只瞧上去其貌不揚的犬獸,正是血魔獸被封印的一縷殘魂!

    顧茫瞳色一暗,沉聲道:“散陣!”

    那十余名被操控的小修頓時在屋內(nèi)散作進攻之陣,將國師團團圍住。顧茫知他們靈力低微,因此指尖一捻,聚出一疊黑氣繚繞的邪魔符,一散打入他們體內(nèi)。小修們頓時爆發(fā)出低低的喝吼聲,周遭靈力陡增!呼嘯著向國師襲去。

    國師倒也不是省油的燈,抱琴而起,指尖流水琴音,一邊應(yīng)對著這些小修,一邊道:

    “好歹咱倆也算是共事了五載的老相識,故人重逢,你倒是寒暄幾句都不愿意,直接就想開打�!鳖D了頓,甜甜地微笑道,“顧帥如今的性子好急啊,誰慣得你?”

    “你管得著?”

    “喲�!眹鴰熜θ萦鸂N,“嘴還挺硬。密探說你恢復了記憶,看來一點兒也不假。不過你重歸重華之后,就徹底將你在燎國的所作所為都忘得干干凈凈,我也是十分意外。你難道忘了從前是怎么替我出謀劃策,出征殺伐了?”

    “……”

    “你難道忘了從前有多少重華百姓死在你手里,忘了你率領(lǐng)著我們的人打了多少場勝仗了?”

    顧茫抬起手,一寸一寸擦亮掌中的永夜刺刀,指掌過處,刺刀迸濺出星星點點的靈流花火。刀光映照著顧茫森冷的眼眸,顧茫冷冷道:“這些我記不記得都不想回答你。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樂意說�!�

    “什么?”

    “國師你在正常情況下,廢話絕不會這么多。”

    最后一個字音方落,人影已如獵豹一般向國師疾掠過去!只聽得錚地一聲,琴弦急響,九目琴瞬間撐開一張金色屏障,與顧茫的刺刀狠撞在一起。剎那間火花爆濺,魔武齊鳴,兩人的瞳眸都被這激烈的對峙碰撞映得光芒流淌。

    果然……

    一襲之下,顧茫就能感覺到國師明顯的疲憊——為了盡快恢復血魔獸凈塵的殘魂,國師已不眠不休地彈了兩天一夜的九目琴。雖然他依舊強大,但靈力早已不如平時,所以他才會這樣蓄意拖延,意圖緩積一點精力。

    顧茫又怎會讓他得逞,當即疾風片雪般向國師連進殺招,并驅(qū)使那些小修左右配合,一時間太守府內(nèi)陰風習習,魔息翻涌。

    國師一邊贊道:“好身手�!�

    一邊翻弦轉(zhuǎn)急,眼見著顧茫又是一刀劈落,國師喝道:“霜寒,召來!”

    隨著他話音方落,九目琴瞬間又有一目大睜,顧茫只覺得腳邊隱有異動,立刻騰躍而起。而幾乎是同一時間,數(shù)十道吹毛斷發(fā)的冰刺拔地而出,直刺方才顧茫立足的地方,只要顧茫稍慢一步,恐怕就已經(jīng)被捅成了篩子。

    顧茫不敢懈怠,整個人繃得愈發(fā)緊張,透藍的眼睛緊盯著國師的一舉一動。

    九目琴……九目琴……

    他努力回憶著,試圖想起更多關(guān)于這一把魔琴的細節(jié)。他曾經(jīng)在燎國與燎人共事過五年,他應(yīng)當很清楚這把琴到底有哪些能耐……

    “唔!”

    可他只要仔細一想,顱內(nèi)就牽出砭骨的疼痛。那魔琴之聲就像一把尖刀刺入他的腦海,令他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九目琴。

    錚錚!又是兩聲重弦之音,國師抽弦促柱,但見冰刺驀地頂破地面磚石,頃刻將三個身法遲鈍的小修劈斬洞穿!霎時間污血飛起尺丈高,飆濺到了顧茫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一下子愈發(fā)刺激了顧茫的腦顱。

    九目琴……

    混亂的腦海中猛地閃過幾段零星的碎片——!

    是在燎國的大殿上,國師笑吟吟地撫弄著人皮古琴:“這把魔武乃是我傾心所制,九只眼睛,每一只眼睛的主人都曾有非常了不得的能耐,有的能夠通神獸之靈,有的能夠行冰刺之襲……有此琴隨身,就如有那九名高手時刻伴我左右,遠勝尋常侍從�!�

    是了。

    顧茫隱約想起來了,燎國的國師確有這種變態(tài)的能耐,他可以將一個人的術(shù)法封存在眼睛里,而后嵌入這一把九目琴中。

    “這九只眼睛,也并非是永遠隨我,若是我發(fā)現(xiàn)了更有能耐的修士,就會把原本最無用的那一顆眼珠舍棄,換新的上來�!庇洃浝锏膰鴰熻钊簧涞匦χ�,“如此循環(huán)往復,九目琴只會隨著歲月而愈發(fā)強大,直至不可戰(zhàn)勝……”

    恍神間,又是幾十道冰刺破磚而出,將最后幾個小修刺死,而后直追顧茫襲去。

    顧茫一躍而起,游上梁柱,緩了一口呼吸,視線自下迅速掃過——血魔獸凈塵被國師牢牢地護在了結(jié)界后面,這樣纏斗著根本無法用索魂繩將它捕捉。他閉了下眼睛,聽出國師的琴聲又變了一個調(diào)。

    這一個曲調(diào)無限妖異,似厲鬼蹈舞,亂象群魔。

    顧茫悶哼一聲,只覺得胸臆中的魔氣滾滾翻涌,都被那魔琴之聲盡數(shù)勾出。而這個時候,國師輕笑道:

    “顧帥,我早在五年前就與你說過,當你點頭答應(yīng)在渾身注入黑魔靈流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不人不魔的怪物一個。九州天下便就只有我燎容得下你�!�

    顧茫半跪在梁上,單手撐著梁柱,咬牙喘息著。

    “你以為我周遭不留幾個侍衛(wèi),只是因為我能耐嗎?并非如此。其實我一直在等呢,盡管有人告訴我,你受了重傷,是絕不會跟來前線的——但事實印證了,他們太小看了姜拂黎的醫(yī)術(shù),也看輕了你的心�!�

    國師說著,好整以暇地在凈塵身邊坐下。

    “我倒是直覺你一定會來。之前與你磨磨蹭蹭拖延時間,為的也不是蓄積靈力,而是讓你多使幾招,調(diào)動你體內(nèi)的魔息�!毖哉Z之下,手底下的琴聲愈發(fā)詭譎,簡直像是化成了一雙無形的鹿骨爪,將顧茫骨子里的魔氣層層剝?nèi) ?br />
    誘魔出柙。

    國師森然笑道:“顧茫,你的堅持也太沒有意義了,何不順心而活呢�!�

    言罷,一番曲調(diào)轉(zhuǎn)高上揚,逼得顧茫大叫一聲,痛苦地蜷作一團,竟從房梁上滾落墜地�!芭椤钡匾宦曋仨�,血肉撞擊地面的聲音令人聽著都覺得無比疼痛。

    顧茫重重喘息著,臉色煞白,抬眼混沌地望著古琴方向。

    “不要再彈了……”

    嘴唇哆嗦著,冷汗不住地從額頭淌落。

    “別再彈了……求求你……求求你——”

    最后一寸哀聲方落,卻突見寒光暴起,顧茫竟然自地上一躍而起,趁國師放松時直沖結(jié)界。

    “永夜,淬靈�。。 �

    一聲暴喝,刺刀永夜爆發(fā)出劇烈的華光,顧茫將全部魔息傾注其中,狠狠刺向國師的結(jié)界屏障。

    金黑交錯,靈流顫抖。

    力量的交鋒只在短短瞬息,片刻之后,九目琴造出的結(jié)界發(fā)出危險的咔嚓聲,繼而猛地炸作了碎片煙塵!

    顧茫擎住腰間的索魂繩,目光銳利如刀,劈手就向蜷臥在角落的血魔獸凈塵勒去。

    國師面目陡變,哪怕隔著一張覆面都能看出他的神情此刻有多猙獰,他咬牙道:“顧�!∧氵@個……”

    你這個什么?

    被黑魔摧折是真的,隨時隨刻都要喪失理智也是真的。

    是顧茫自己心志如鐵,能將那非人的痛苦壓下,他并不是佯作虛弱趁機索魂,他是確實自己抵御住了苦楚擊破了結(jié)界。

    國師竟一時不知該用何詞藻來咒罵他。

    想要劈手相奪,但顧茫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應(yīng)付的對手,他已然將凈塵捆縛著收入了乾坤囊中。他搖搖晃晃地起身,狠擦了一下沾著血的唇角,雙目灼灼地盯著國師,那張被魔氣折磨得不像話的臉上居然綻開了一個兇狠而又飛揚得意的笑。

    “九州大地容不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這乾坤也容不下你�!�

    說罷騰躍而起,揣著血魔殘魂,迅速朝重華大軍方向撤去。

    這還了得?

    國師眼眸中簡直淬了烈火,他彈指一揮,喝道:“飄雪,召來!”

    九目琴的第三顆眼珠倏然睜大了,國師身周籠上重重流風朔雪,他步出屋舍,一抬手掌便有雷霆之聲,一道傳令符猛擊于地。

    不出片刻,數(shù)十黑魔精銳應(yīng)召趕至,紛紛跪地:“國師!”

    “聽候國師差遣!”

    燎國國師森然道:“血魔殘魂被姓顧的帶走了。正城門城郊方向,跟著血魔獸的氣息就能找到他——隨我追。”

    第152章

    狼解印

    顧茫飛掠在屋脊檐梁之上,

    呼吸急促。

    夜風拂著他黑色的衣袍,黃金覆面之下,

    他臉上早已沒有了方才那種得意飛揚的神情,而因痛苦顯得有些扭曲。

    他的頭腦陣陣生疼,記憶錯綜雜亂。

    他很清楚,黑魔之氣在他體內(nèi)越來越壓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強撐多久。最起碼……他得把捕捉到的血魔獸送到重華的軍營里。

    幽藍的眼珠后睨,

    他能敏銳地感知到國師與黑魔精銳正在不斷地向他逼近,照這個速度,

    他是趕不到墨熄交戰(zhàn)的地方的,他唯一的選擇只有往正城門逃。

    “顧茫,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到什么時候!重華賜過你一個神壇猛獸的稱號,你就要為他們做一輩子的走狗?”

    國師人尚未至,

    聲音卻已傳音入密,錐入顧茫耳中。

    顧茫忍著越來越混亂的神識,咬牙反駁道:“老子為自己打架呢,

    做你大爺?shù)淖吖�!�?br />
    說罷更是加急了輕功步伐,

    飛一般地奔向正城門處,那里兩軍交戰(zhàn)正酣,處處爆濺著火光。耳邊風聲呼呼刮過,城門越來越近,

    可也就在這時,

    有飄雪法術(shù)加持的燎國國師疾趕而上,他寬袍招展,

    便如一只飄飄蕩蕩的紙鳶游近顧茫身邊。

    “飄雪是梨春第一輕功宗師的術(shù)法。”國師在顧茫身后丈遠的地方冷笑道,“顧茫,你覺得你能逃出生天么?”

    顧茫額頭已有冷汗?jié)B出,忽然間,他目光瞥見內(nèi)城城頭招展的數(shù)十張引爆符,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朝著那貼著符紙的方向奔了過去。

    國師唇角那一絲老神在在的笑容未消,就見得顧茫穩(wěn)穩(wěn)落在了那個城頭,不跑了。

    顧�;剡^頭來,側(cè)半張臉:“嗨,我們要不要比比誰更瘋?”

    國師驀地反應(yīng)過來:“顧茫--你--!”

    大風烈烈,顧茫冷笑著,抬起手,朝墻上一指。

    火焰從他指尖揮出,擊打到墻上的一瞬間,引發(fā)了聲勢浩然的巨大爆炸!國師暗罵一聲被迫后掠,但見火光沖天,掀起重重熱浪,顧茫在符紙引爆的瞬間繃緊身子,向后疾掠——轟��!連環(huán)的爆炸聲幾乎震天徹地,磚石滾滾,氣浪欺天,將他和燎國的追蹤者迅速隔開。

    這一招實在太險,饒是顧茫全神貫注地迅速后撤,也還是被氣流掀得從屋脊上猛摔下來。他顧不得疼痛,趁著國師尚未追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往前繼續(xù)奔逃。

    他眼睛里的法術(shù)光咒越來越亮,兩軍交鋒的廝殺聲近在耳畔。最后猛地一個騰躍,扶搖上行,從渾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燎國守軍中突破,闖入了重華軍陣中!

    城門處早已是血流漂杵,戰(zhàn)火將半壁天穹燃成白晝,滾滾硝煙里,重華的修士與燎軍的修士纏斗交鋒,術(shù)法的碰撞,靈獸的嘶吼,到處都是殺紅了眼的人和飛濺的鮮血。

    顧茫喘了口氣,他并沒有因為逃至此處而感到片刻的放松,他的視野已經(jīng)越來越沉重了,好像隨時都會被黑魔魔息吞噬,失去意識。他焦急地睜大眼睛在混戰(zhàn)中尋找統(tǒng)帥的軍旗——

    找到了。

    可也就是在這時候,他背后升起一股森然寒意,他感知到憤怒的燎國國師已經(jīng)突破了火海正在逼近。他不由地大喊道:

    “慕容憐�。。 �

    負責正城門進攻的主帥慕容憐跨坐在金翅飄雪馬上,他對戰(zhàn)局顯得有些漠不關(guān)心,借著御守修士鑄建的守護結(jié)界作壁上觀,一點兒親自出手交鋒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咬著他的水煙槍在瞇著眼睛抽他的浮生若夢。

    冷不防聽到這樣一聲喊叫,慕容憐嚇了一跳,他咳嗽數(shù)聲,抬起迷離的桃花眼向亂戰(zhàn)軍中望去。

    這一望,就看到一個白金色衣袍的燎國大修自夜色中猶如鬼魅掠來,正逼近一個羲和君的近侍。而方才那一聲喝,便是這個渾身狼狽不堪的小侍衛(wèi)在一邊跑著,一邊向他求援。

    “……什么情況�!�

    “拿著這個乾坤囊!!”那近侍大喊著,穿過重重戰(zhàn)火向他奔來,眼中既是焦灼又是迫切,“帶去給墨熄��!”

    “你想都別想!”國師吳帶當風,飄然落到地上,疾電一般出手,只一下就擒住了顧茫的肩膀。

    顧茫猛地將他擊開,兩人瞬間拆過十余招,雖然國師精力不足,但顧茫傷的更重,頃刻就落了下風。只是交戰(zhàn)之間,兩人越打離慕容憐的結(jié)界越近,顧茫扭頭將裝著血魔殘魂的乾坤囊甩到了結(jié)界邊緣,然后喊道:“快去��!”

    慕容憐卻是極謹慎的人,他唯恐有詐,并沒有立刻去拾那只錦囊,而是盯著顧茫問道:“你施的可是燎國的黑魔術(shù)法。”

    “我……”

    慕容憐瞇起眼睛:“我如何信你不是燎軍偽詐?”

    顧茫頓覺百口莫辯。

    他只會燎國術(shù)法,他靈核損毀,重華的法咒他都無法施展了,此刻又該如何自證?

    一邊格擋著國師的進攻,一邊焦灼地急思,藍眼珠混亂地轉(zhuǎn)動著。國師一掌劈近,貼在他耳邊輕笑道:“我說什么來著?只要你渾身流淌著黑魔之力,九州大陸除了燎國,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說罷就要去奪殘魂。顧茫疾掠后退,猛地一個翻滾重新將乾坤囊護持在胸前,然而他這一下雖然奪了錦囊,卻躲不過國師的進攻,就在他起身避閃的瞬間,他眼前驟然一花,緊接著國師的法咒就猛地擊在了他的腰肋。

    顧茫驀地嗆出一口血來,跪跌在藍光流淌的結(jié)界邊緣。抬起頭,看著目光游離不定的慕容憐。

    他不能說自己是顧茫,一旦說了,周遭的重華軍士勢必嘩然。但他也無法解釋為什么自己只會使用燎國的黑魔法咒。

    他沾著鮮血的嘴唇哆嗦著開合,手指貼上結(jié)界光陣。

    慕容憐瞇起眼睛。隔著覆面,他無法看見下面的是怎樣一張臉,甚至因為覆面法咒的原因,旁人瞧見顧茫的眼睛也是最正常的模樣,而不是會暴露身份的藍眼珠。慕容憐一時仍斷不清其中是否有詐,只是隱約卻覺得這個人的眼神非常熟悉。

    心里一陣顫然時,就聽得此人低低道了一句:“那天我去你府上,是因為我很想她�!�

    “……什么?”

    這個近侍沙啞地吐出兩個足以對慕容憐自證身份的字來:“泥姨……”

    慕容憐瞬間如遭雷歿!

    ——顧茫?�。�

    也就在這時,國師第二擊猛地斬落!

    血花四濺��!

    只在電光火石間,慕容憐結(jié)界驟開,可他并沒有來得及將顧茫拽入結(jié)界之中,顧茫剛一將乾坤囊甩進界內(nèi),后背就被國師擊中。若非國師擔憂靈流悍然波及殘魂,只使了一成力道,恐怕顧茫此刻已經(jīng)命殞。

    慕容憐臉色煞白,看著顧茫猛地嗆出一口血來,卻還是揮手將結(jié)界光陣填補上。

    “交給羲和你……”

    “你們不了解他的術(shù)法,不會是他的對手�!鳖櫭4丝跉獾�,“快去��!”

    “……”

    “還愣著干什么,你就恨我恨到這份上嗎?!!”

    慕容憐眼中閃動的光影極其復雜,他咬了下嘴唇,命人將落在地上的乾坤囊呈上來,緊握在掌中。那乾坤囊早已被熱血染得鮮紅,里頭確實涌流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邪惡靈流,慕容憐心臟怦怦跳動著,一時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顧茫怒喝道:“滾啊?我擋不住了下一個就是你!”

    左右不明狀況,更不知道這個戴著黃金覆面的近侍到底跟他們望舒君打了什么啞謎。但見慕容憐神色復雜,最后將錦囊揣入懷中,而后命周遭重華最頂尖的御守修士道:“撤回北城門與羲和君接應(yīng)!”

    “是!”

    國師目光陡戾,與燎國一眾高階修士想立時阻攔。

    卻不料顧茫將唇角的血一抹,在胸膛處,一縱一橫劃出一個咒印……

    “不好!”國師立時后掠,幾乎就在同時,一股吞天徹底的強烈黑魔之氣就如駭浪翻滾,從顧茫體內(nèi)源源不斷地爆發(fā)出來!

    顧茫雙眸里閃著狼一般幽藍的寒光,背后升起妖異的孤狼魔焰。

    這一招顯然是出乎于國師意料之外的,因為這是顧茫一旦用了,就注定會被黑魔吞噬,并且只能維持短短一炷香時間的絕殺之招。

    那淌血的嘴唇一啟一合,顧茫攔在慕容憐絕塵而去的路途之前,抬起幽澤熠熠的雙眸,森然叩落四個字:

    “孤狼。解��!”

    頓時狂風卷地,云氣聚合,腹地深處仿佛傳來億萬頭狼的嘯叫,繼而沙石滾滾而起,卷席在顧茫身遭。

    國師眼中閃著激越的光芒,貝齒緊咬:“好……很好。你竟然熔煉了這一招法術(shù)?”

    “顧茫,到底是我小看你,你當真是……后生可畏!”

    “但你可得想清楚了,這一招之后,無論黑魔還是重華之術(shù),你怕是都無法再使用。而且你最多只能維持一炷香…那之后你又當如何?!”

    顧茫微微揚起下巴,眉眼間很有些狠重的戾氣和桀驁不馴的囂張。

    “你不該管那之后我做什么。你該管管那之前我揍你疼不疼�!�

    國師冷笑:“意氣用事。”

    “老子開心就好�!�

    說罷,熔燃著滾滾妖狼魔氣的身軀一躍入空,瞬如離弦之箭直朝著杵在地面的國師劈殺而去!!

    第153章

    前對峙

    那邊顧茫與國師正激戰(zhàn),

    這邊慕容憐也沒愣著,拿了錦囊,

    帶著隨從就往墨熄所在的地方撤退。

    從正城門到城北的距離不算太遠,但此時戰(zhàn)火燒遍,又有燎國修士橫加阻撓,慕容憐的奔逃并不順利。

    兩方交戰(zhàn)的都是高手,

    國師帶來的修士全是燎國最可怖的死士,

    慕容憐的手下雖然也是精銳,但在這些絕頂?shù)暮谀奘棵媲叭允亲浇笠娭�。所以�?br />
    當慕容憐馳至城郊杏子林時,他護身的結(jié)界已經(jīng)破損,隨行護衛(wèi)也大多都已重傷落后。他不敢與燎人再正面交鋒,只能借助杏子林蜿蜒復雜的地形躲避著身后的追擊。

    “早就聽聞望舒君是個廢物膿包,

    沒有頭腦也就算了,術(shù)法也沒什么可圈可點的地方,真是教人笑話。”

    為首的燎國修士是個女修,

    擎在手里的武器是一道鞣鞭,

    她掠于枝頭,內(nèi)功送來的冷笑聲覆遍了整片杏子林,“慕容憐,你也算是窮途末路啦,

    還打算逃到哪里去?”

    慕容憐邊跑邊道:“你哥我沒事兒就喜歡跑個馬遛個彎,

    管得著么你�!�

    “死鴨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我還有更硬的地方呢,

    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你——!”那燎國女修沒料到他居然無恥至斯,一愣之下,頓時氣的俏臉漲紅,急急揮鞭抽落,“你這個流氓!”

    慕容憐縱著金翅飄雪馬,險險閃過,譏嘲道:“沒打中。”

    “……”

    “你是故意沒打中的吧?你這樣好嗎?不認真完成你們家國師的任務(wù),反而在這里和我打情罵俏。說句實話我不太喜歡你這類型的,雖然你臉長得不錯,但是腰太粗了,而且胸也不夠大。”

    “慕容憐!我殺了你!�。 �

    慕容憐翻了個白眼:“所以我不喜歡收女人當手下,沒兩句話就連自己該做的是奪錦囊而不是殺人都忘了�!�

    那女修面目扭曲幾欲嘔血:“老娘可以又殺人又奪錦囊!”

    “行啊�!蹦饺輵z那眼神簡直敷衍了事到天上去,他輕描淡寫道,“寶貝你真棒�!�

    女修氣的“啊”地大叫一聲,更是急追而上,其余燎修喊道:“七娘冷靜��!”

    慕容憐身邊的護衛(wèi)則喊道:“主上當心�。 �

    眼見著鞭勢如雨,碾著慕容憐所騎的飄雪馬就疾沖過去。但因氣過了頭,她沖得極為莽撞,對于慕容憐而言反倒是比初時更易閃躲。

    慕容憐不敢懈怠,加快了速度縱馬飛馳,破開薄霧彌漫的林木朝前方奔去。待到他沖破杏林邊緣時,他猛地勒緊了韁繩,喝道:“起!”

    金翅飄雪馬在這地勢寬闊之處猛地張開了雙翼,羽下呼呼生風,載著它的主人向城北交戰(zhàn)處踏云飛去。

    他這一飛雖然快,但燎的追擊也因此變成了直線,幾道法咒都是險險地擦著他的身子掠過去的,教人看來實在捏一把冷汗。隨著燈火通明的城北連營在眼前不斷靠近,慕容憐身后的追擊也變得愈發(fā)瘋狂,就在他即將降落至北境軍陣前時,七娘的藤鞭狠勒住了飄雪馬的后蹄,猛地一扯——!

    靈馬長嘶,慕容憐瞬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狼狽不堪地跌入了泥塵里。

    “咳……咳咳咳!”

    他還未及站起來,追擊的燎修便已紛紛落地,各個眼中閃著精光——當然七娘子除外,七娘子除了精光,還閃著憤怒的兇光。

    她咬牙道:“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慕容憐卻是個天生嘴欠的人,都摔成這樣了,還不忘冷笑嘲諷道:“割來干什么?每天捧在掌心里舔嗎?”

    七娘子簡直被他惡心到俏臉發(fā)綠,她是燎軍里地位最高的近衛(wèi)之一,平日里別人不是要尊她一聲“姐”,就是要敬她一聲“七娘”,她哪里受過這樣的言語侮辱,登時沖上去就要將他剁成肉泥。

    然而這時候,慕容憐隨行的兩個護衛(wèi)也破林而出,見主上情勢危急,忙疾掠過去,在七娘子聚靈于掌將要砸下時,結(jié)陣擋在了慕容憐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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