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言聽罷耳朵一飛,快步跑過來跳上駕駛位:“想學…你車開得挺好�!�
白楚年讓陸言直接開走了這輛骯臟陳舊的面包車,教他將車打橫方向扎在彎道上停住,讓所有人下車。
道路盡頭隱約響起跑車排氣的聲浪,陸言和渡墨第一反應(yīng)都是架起槍準備掃車,白楚年倚靠在樹下,懶洋洋道:“記清楚跑車聲浪的區(qū)別,來的是ktm,它的速度你們是掃不中的,去搬石頭卡它底盤�!�
果然不出所料,一隊被卡在道路中央直接翻車,白楚年放陸言去收了人頭,拿下這一隊快遞送來的物資,上車跑路。
“好富啊這一隊,居然有火焰噴射器,�!�
“這種考試就是這樣,只要你夠不要臉,什么裝備都能搶來。”白楚年吹了聲口哨,悠哉在野地劫掠落單的車隊,考試結(jié)束還有一天多的時間,任務(wù)幾乎完成得差不多,暫時避開大物資點減少傷亡概率是最好的選擇。
迎面又有一隊倒霉蛋不知死活地沖了過來,陸言攥緊了方向盤,緊張道:“撞臉了,怎么打?”
“對面大眾帕薩特,皮脆�!卑壮曜诟瘪{絲毫不慌,“直接撞。”
畢攬星帶著三個小o在居民區(qū)安安穩(wěn)穩(wěn)躲著,聽見上空不斷播報隨便打打陸言的擊殺紀錄,看樣子是在野外滅了一隊又一隊,殺到忘乎所以了。
畢攬星忍不住敲了敲通訊器:“楚哥…”
白楚年悠閑哼歌的聲音從通訊器耳麥中傳來:“嗯?”
畢攬星:“就,你要不收著點兒?我也不清楚這一場里一共多少隊,萬一都被你干沒了,得個第一,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通訊器中沉默了幾秒。
白楚年:“哎,我忘了。”
天空掛的一輪模擬太陽東升西落,等到再次艷陽高照,城市中心有座高聳的鐘樓敲響,緩慢敲響九下之后,漆黑的天空中廣播提示電子音悠然響起一段音樂:“考試時間過半,存活至今的考生辛苦了!系統(tǒng)檢測到場上存活考生數(shù)量已不足伍%,遠低于以往合格率壹拾貳%,現(xiàn)將結(jié)算方式調(diào)整為隊伍戰(zhàn)斗評價分數(shù)排名,考場中僅剩同一隊伍隊員時考試結(jié)束,考試結(jié)束時排名位于前三十的隊伍視為成績合格,其他規(guī)則不變�!�
下面公布實時積分排名:
no壹.搜鬼團
no.貳隨便打打
no.叁有a嗎
no.肆帝國覺醒
no.伍bug
no.陸工地搬磚
no.柒風蕭蕭兮
no.捌敢打你爹
no.玖瘋狗啊
no.壹拾四臉懵
…
“請考生們再接再厲,完畢�!�
隨便打打隊屈居第二,白楚年長舒一口氣,感謝搜鬼團,讓他們的成績顯得并不那么十分突出。
“風蕭蕭兮的那個靈緹狙擊手居然還沒死�!卑壮甑皖^數(shù)出幾個阻爆器平均分給其余三人,“小心點吧,我低估他了�!�
直到傍晚,白楚年都沒再有其他動作,反而找了一家酒店全體休整。
前臺小姐頷首微笑問:“先生,有預(yù)定嗎?”
“沒�!�
“好的先生,我們現(xiàn)在有兩間兩居室,您看可以嗎?”
“不是,考場里也有人住?房間不應(yīng)該都是空的嗎?”
前臺小姐只會禮貌地重復(fù)幾句系統(tǒng)預(yù)設(shè)程序中沒用的回答,白楚年也不想再多廢話,轉(zhuǎn)身分配房間:“你們?nèi)齻住一間。”
陸言皺眉:“這么小的房間我才不要三個人擠�!�
烏鴉omega委婉表示擔心和蘭波睡一起可能半夜被他用尾巴勒死。
“你再問她還有沒有房間了?付五倍房費讓他們隨便找個房間,把里面人趕出去�!标懷詪缮涡栽缇土晳T了,在他眼里這些要求根本不算什么難題。
“少爺,別扯了。”白楚年把其中一張房卡拍在陸言手上,“這里位置偏僻,遠離大物資點,而且周圍的隊伍都被我們清干凈了,應(yīng)該是不會有人來找麻煩的,凌晨四點再出來。”
房間里面是歐式典雅風格裝潢,一樓正對大門的里間有一張床,木質(zhì)旋梯通往閣樓上放置的第二張床。
白楚年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還能休息足足七個小時。其實以他們久經(jīng)訓練的體能而言,連續(xù)兩天的高強度戰(zhàn)斗并不算什么,但當務(wù)之急并不是殺人沖星,他們已經(jīng)拿了足夠的分數(shù),接下來低調(diào)求穩(wěn)更合適。
白楚年心里想的是,萬一再撞上一隊不長眼的,總分超過搜鬼團拿了第一怎么辦,實在太難了,隨時得提防著不小心得第一,明天看看能不能給有a嗎隊里的小o們讓幾個人頭,還能讓他們幫著壓一下名次。
心里想著事兒,白楚年打了個呵欠躺到床上放松身體,悄悄瞥了一眼蘭波,蘭波還吸附在鋼制防盜門上沒有動。
“你去樓上睡�!卑壮攴藗身,背對蘭波側(cè)躺在床上。
“不。”蘭波看了一眼木質(zhì)旋梯,不能導(dǎo)電的材質(zhì)他是不能吸附的,所以上不去二樓。
“那你在樓下睡,我上去�!卑壮暧悬c不耐煩,撐床坐起來準備換位置,背后卻悄悄貼近了一具冰冷的軀體,還沒等他動作,一條纖細的手臂已經(jīng)環(huán)住了自己的腰。白楚年身體一顫,抓住蘭波的手腕,把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掀開。
但蘭波執(zhí)著地從背后貼近了他,額頭輕輕抵在白楚年無意識繃緊的脊背上,長尾巴纏上了他一條腿,像安撫般低語:“不動�!�
“你燙�!�
“我,會…痛�!�
特種作戰(zhàn)實驗體的學習能力異常強大,僅僅混跡在人類中間不到兩天,就已經(jīng)能夠?qū)W會一些表達思想的短語。
放在從前,白楚年其實并沒有真正意義上與蘭波說過話,他們從前更多的是靠信息素交流,以至于第一次聽到蘭波發(fā)出這樣清晰的聲音,聲線清冷悅耳,有點酷,而且聽上去比白楚年在無數(shù)夜晚想象的要成熟一些。
“別離這么近�!卑壮曷N著唇角調(diào)笑,“這兒沒有抑制劑,保不齊對你做出點什么來,不怕?”
“也對,反正你也不是嫩的了,除我以外還進過那么多人的繁殖箱。”白楚年松懈了身體,枕著自己的手,仍舊背對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你能給他們生寶寶,為什么不懷我的,我也挺努力的�!�
在實驗室中,出色的omega要比alpha更稀少,因此在培育新生代實驗體時,會因為找不到配種資源而共用omega,一個omega實驗體成功生育后,休息大概三個月就會被送入下一個繁殖箱,受孕失敗也會被送入下一個繁殖箱。
白楚年和蘭波睡了半年,有一天訓練結(jié)束回到繁殖箱里休息時,發(fā)現(xiàn)每天縮在被窩里等自己回來的小魚不見了,問起研究員,研究員對他說,因為受孕失敗,他們把蘭波運走了,過幾天會帶新的omega給他。
冗長的復(fù)雜交流對蘭波來說還是過于難理解,這么長一段話,他只捕捉到了寶寶這個關(guān)鍵詞,遲鈍地發(fā)了一下呆,低頭把手扶在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上,輕輕摸了摸。
“可是你還在培育期,做一次要蜷縮在床角掉好久眼淚,那么窄,一直腫著,每天都得上藥,早上醒來床上都會積攢一攤珍珠,然后我又要出去訓練,把你一個人留在里面關(guān)一整天�!卑壮曷隽丝跉�,輕聲哼笑,“早知道你會變成后來那樣,我那時候就不該當人�!�
“怎么樣,后來的alpha,下手重嗎?”
“重嗎�!�
蘭波喃喃重復(fù)著白楚年的問話,像是不太理解,只覺得被alpha疏遠的眼神掃了一眼,渾身刺刺地痛了起來,不由得從白楚年腰間收回手臂,輕輕抱住自己。
白楚年翻身坐起來,伸手去掀生長在蘭波小腹下方三寸的一片魚鰭:“給我看看�!�
蘭波抓住了他的手腕,omega的手臂纏滿繃帶直至指尖,肌肉線條含蓄但十分有力,兩個人旗鼓相當?shù)乩彛瑤谆睾蠣巿?zhí)不下,反而是蘭波占據(jù)了上風,整個兒壓到了白楚年身上,尾尖纏住了他兩條腿,長蹼的雙手把alpha的雙腕反剪到頭頂。
蘭波低頭凝視著他,金發(fā)垂在頰邊,胸腔隨著呼吸上下涌動,端詳著alpha的眼睛。
人在情緒強烈時很難控制自己的眼神,人魚也一樣,看得出來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饑餓和焦慮,眼睛充血,淡淡的血絲蜿蜒爬滿眼球。
白楚年仰面躺在床上,面對居高臨下咄咄人的omega時,臉上多了些茫然的雀躍。
“這么兇,是想辦了我嗎?”白楚年被扣著雙手,處于弱勢時還能悠哉地笑出來,“你幫我脫。”
趁著蘭波聽完走神兒的空檔,白楚年釋放出一絲強烈的壓迫信息素刺激蘭波的腺體,掙開雙手翻了個身,一手壓著蘭波平坦的小腹,另一只手強行掀起蘭波腹下那一片鰭。
人類omega身體上的器官蘭波都有,唯一區(qū)別是位置不同,魚鰭下有一處正在緊張開合的淡粉色孔,白楚年記得原本這個孔只有一條細縫大小,現(xiàn)在卻撐開了些,邊緣留下了一道縫合后的細小傷口,看樣子不是新傷,但一直沒有愈合,反復(fù)紅腫發(fā)炎化膿。
一開始蘭波只是突然睜大眼睛安靜了下來,安靜得甚至有些乖巧,悄悄伸手去遮住令他害羞的地方,臉頰不自覺泛起紅暈。
但白楚年卻咬緊了牙關(guān),撥開他的手,輕聲嗤笑:“被搞多少次啊這是�!�
蘭波愣了一下,不想就被抓住頭發(fā)粗魯?shù)貜娖茸饋�,白楚年像是被激怒了,壓迫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散發(fā)出來,沖擊著omega脆弱的腺體,他像只發(fā)病的瘋狗一樣啃咬蘭波的脖頸和腺體,alpha天生的尖銳犬齒劃傷了omega的皮膚,血珠在白色床單上留下細小的斑駁。
“你不活該嗎?想殺了我逃出去,想不到吧,想不到吧?你乖點留在我這兒你覺得我不能帶你出去?弄成這樣就高興了?!”
“那還不如我親自上。”白楚年頭腦發(fā)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昏話,手勁兒沒控制住,扯到了他的鰭,薄鰭被折出了一道白痕。
蘭波驚叫了一聲,隨后被刺激得更加暴躁,受了侮辱般甩開白楚年的手,反向釋放大量壓迫信息素,朝白楚年反撲過去,雙手指尖瞬間探出尖爪,深深扣進白楚年胸口皮肉里,低頭靠近他的脖子,銳齒咬穿了白楚年頸側(cè)的一層皮膚。
人魚的報復(fù)心是所有海洋動物中最強的,受到的傷害必須原封不動還回去。
白楚年胸前的血量條減少了五分之一。
蘭波仿佛拼命壓抑著快到極點的暴躁和怒意,兩個人僵持許久,他松開白楚年,尾尖一勾木制旋梯扶手,帶著身體離開了白楚年的床,頭也不回爬上二樓臥室,鉆進被窩里不動了。
白楚年靠在床枕上枯坐了一會兒,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去陽臺透了透氣,摸了一把脖頸,干涸的血渣黏在指尖,脖頸還留著幾個見血的牙印。
等到腳下積攢了七八個煙蒂,才離開陽臺,輕手輕腳地走上二樓木梯,蘭波用薄被把自己整個蒙了起來,看形狀大概又卷成了一個球。
白楚年把二樓臥室的空調(diào)打開,調(diào)到十六度制冷,臨走時不慎被地毯上的物硌了腳,蹲身撿起來,發(fā)現(xiàn)是顆涼得有些冰手的珍珠。
空調(diào)制冷的風聲低響,房間里忽然安靜得落針可聞,兩個人呼吸輕緩下來,殘余壓迫信息素充斥著整個房間,讓身處其中的人倍感壓力。
白楚年索性直接坐在地毯上,借著昏暗的光線注視著手里的珍珠沉默。
想起第一天認識蘭波,是因為他們躺在相鄰的兩張手術(shù)床上,白楚年還記得這家伙很虛弱,身體緊繃著,手指緊緊摳著手術(shù)床。
他的指甲像貓一樣可以伸出利爪,把身子底下的醫(yī)用墊連著手術(shù)床本身摳出幾個洞來。
護士在不遠處挑選要用到的工具,手術(shù)刀放進盤里發(fā)出令人骨頭根泛寒的輕響,醫(yī)生們和麻醉師在一旁不知討論著什么。
白楚年事不關(guān)己躺在手術(shù)床上望著燈出神,無聊地抬起手,用手掌遮擋刺眼的光線。
緊挨著躺在身邊的人魚omega動了動,白楚年側(cè)頭打量他,剛好與那雙深邃冷酷的藍寶石眼睛目光相對。
omega很少會擁有這樣強勢野性的眼神,聽科研員說這是在加勒比海最新捕撈到的一只魔鬼魚人形體,科研組立即帶著他從洪都拉斯登陸返航。
omega的腺體容量要比alpha小,因此當本身能量過剩時,多余的腺體能量會溢出,使腺體細胞擬態(tài)進化,有的優(yōu)秀omega可以進行八分之一擬態(tài)進化,即在身體上出現(xiàn)生物特征,大多體現(xiàn)在耳朵、尾巴、爪墊等位置,理論上擬態(tài)進化程度越高,腺體越強大。
而躺在白楚年身邊的,是一只進行過二分之一擬態(tài)進化的魔鬼魚omega。
醫(yī)生們結(jié)束了短暫的討論,麻醉師走過來和白楚年閑談:“很美的omega,對吧?”
“en�!卑壮暾J同他的說法。
“他很緊張�!甭樽韼熣f,“你是知道的,麻醉之后并不痛苦,你哄哄他�!�
白楚年想了一會兒,翻身側(cè)臥,輕輕摸了一下人魚的鰭。
omega扭動身子遠離他,被白楚年摸過的鰭略微充血變紅,很快又恢復(fù)了原色。
自然界里很多生物都會因為情緒變化從而改變體色,這條魚看起來有點生氣。
白楚年釋放出安撫信息素,淡淡的白蘭地酒味擁抱著人魚,然后伸出一只手停在他面前。
人魚受到了有效安撫,本能的恐懼緩和了些,遲鈍地與白楚年手指相碰。
他的手指間生長了一層半透明蹼,白楚年覺得很好玩,輕輕撥了撥他的蹼,隨后自己把左右手十指相扣給人魚看,高興地炫耀自己可以做到這個動作。
人魚懵懵地看著他,發(fā)了一下呆,突然用尖牙撕斷指間的蹼,和白楚年的左手十指扣在一起。
他的手溫度很低,但不算寒冷,反而有種早晨六七點鐘時冷風的清涼。
白楚年見到外面世界的次數(shù)不多,他記憶里跟著姓白的老研究員走出實驗室的那次,涼風吹在身上,老頭告訴他現(xiàn)在是初夏。
他的老研究員是個六十來歲的胖老頭,長年在白大褂胸前口袋掛一副金絲框眼鏡,兜里揣著一本縮印版《蘭波詩集》。
有時候?qū)嶒灲Y(jié)束得早,老頭就掏出小書來讀。當他讀時,白楚年坐在隔離箱里扶著玻璃瞧他,聽著老頭用蒼老得像個短路吹風機的嗓音讀道:
“我擁抱過夏黎明�!�
那時候白楚年以為老頭喜歡讀的這位詩人是世界終極浪漫,在屈指可數(shù)的自由時間里,他就代表著白楚年想象中外面一切美好事物的總和。
白楚年小心地把人魚抱在臂彎里,人魚冰涼的身體挨著他的胸口。
“蘭波。”
這是他為人魚起的名字。
白楚年從隊服口袋里拿出那個包魚鱗的小紙包,把珍珠和幾片藍色鱗片放在一起,折起來再揣回口袋,起身坐到蘭波床邊,掀開被子一角。
蘭波果然又團成一個球不動了,與以往不同的是,藍色魚尾和鰭充血變成了鮮艷的紅色。
“你的錯,你憑什么氣紅了�!卑壮暝谒磉吿闪讼聛�,用信息素安撫他。
白楚年不愿回想剛剛看到的那個傷口,可傷口猙獰的模樣不由自主浮現(xiàn)到眼前,縫合時的針眼不止一排,看來不止縫合了一次,紅腫的小孔內(nèi)側(cè)出了幾個發(fā)白的潰瘍斑點,看來他的alpha是個莽夫,只會橫沖直撞的,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他后悔帶蘭波來這兒,他早應(yīng)該聽會長的話,把蘭波交給omega聯(lián)盟專家組,他們會給他做全面檢查和診療。
在信息素的安撫下,蘭波不知不覺打開了身體,魚尾恢復(fù)成寧靜的藍色,他睡著時身體很柔軟,可以隨意擺弄。
二樓空調(diào)制冷溫度對白楚年而言有些低了,他大臂和脖頸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但還是把柔軟地睡著的魚摟到臂彎里,不斷釋放安撫信息素,幫蘭波修復(fù)被自己不小心折斷的鰭。
蘭波半蜷身體,額頭輕輕抵在白楚年胸前,淺色彎眉蹙在一起,睫毛時不時顫一下,討人憐卻不自知。
也不能全怪他。每次與蘭波對視,那雙海藍瞳仁都能放出一股無形的電流讓他心臟為之一顫,難道會有alpha能不淪陷在蘭波的繁殖箱里嗎,不會的,alpha根本無法遏制想觸摸他的念頭。
“等出去之后,你還逃嗎�!卑壮甑拖骂^,在蘭波蓬松的金色發(fā)絲間吻了吻,“我把你養(yǎng)在我家的地下室,每天都來陪你,喂你吃飯,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你,也不會搶走你,可以嗎�!�
墻上掛鐘時針臨近凌晨四點,蘭波先睜開了眼睛。
房間里的溫度意外的很合適,在水里待久了,就會顯得陸地溫度太高,大腦會因為炎熱變得很遲鈍和暴躁。
alpha就躺在身邊睡著了,側(cè)著身子以一個保護的姿態(tài)把他圈在懷里,手臂搭在他腰間,因為房間里空調(diào)溫度太低,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房間里淡淡的白蘭地氣味還未完全消散,充盈的安撫信息素使普通的小房間更溫馨了些。
蘭波沉默打量睡在身邊的alpha,目光沿著棱角分明的年輕臉龐一路描摹到被咬傷結(jié)痂的脖頸,冷冷皺了皺眉那表情就像氣急動手打了熊孩子一頓的家長,回頭看見孩子帶著屁股上的巴掌印委屈入睡一樣復(fù)雜。
三年沒見,小alpha似乎褪去了之前的青澀稚氣,因為出任務(wù)風吹曬而暗了兩度的皮膚也不像從前在繁殖箱里雪白細膩,但依舊英俊。
可長大了三歲,他就不像從前那么乖了,雖然比以前更強但似乎沾染了太多陋習,抽煙、撩妹、陰晴不定、暴躁無常。
想到剛才的爭執(zhí),蘭波的尾巴又不忿地變成了紅色,想不通當年靠自己信息素奶大的乖軟的小白獅子怎么會反咬自己一口。
培育期實驗體不能理解語言,也不會開口表達,但思維是在敏感運轉(zhuǎn)的,蘭波現(xiàn)在已經(jīng)通過周圍人的情緒和行為分析出自己此時存在于一個虛擬環(huán)境中,也能感受到躺在身邊的白獅情緒反常地沖動易怒。
“chu
g…”蘭波試圖讀出白楚年教自己的這個稱呼。
“chu、ch…g”
“ch白�!�
這個比較順口。
蘭波短暫地忘記了剛剛見血的鬧劇,推了推安詳吸著自己頸窩寡淡信息素氣味的alpha。
白楚年并沒有如往常執(zhí)行任務(wù)一樣警惕驚醒,反倒睡得很死,擠過來把蘭波當成魚形等身抱枕抱得緊緊的,還十分過分地搭上了一條腿。
由于被抱得太緊,皮膚溫度快速升高,蘭波被燙得難受,忍不住掙扎了兩下,力氣沒收住,一尾巴把白楚年抽下了床。
咣當一聲巨響,白楚年滾到地毯上摔醒了,扶著床沿坐起來,困倦地揉揉腦袋,一臉朦朧的睡意和無辜。
見蘭波的尾巴還紅著,白楚年脫口而出:“至于嗎?氣成這樣至于嗎?給你放了一晚上安撫信息素,腺體都癟了,你醒了把我踹下來?”
蘭波被說得腦袋懵,聽不懂的部分一律按罵人處理,尾巴從淡紅充血變成深紅,憤怒地揚起尾巴把白楚年從二樓旋梯上抽了下去。
白楚年眼疾手快抓住欄桿,順勢翻身撲倒蘭波:“我勸你別挑釁我耐心�!�
他的動作稍大,蘭波掙扎時扯動了下身的傷口,痛得打了個哆嗦,白楚年立刻收了力氣,摸不準要不要幫他揉揉吹吹:“很疼嗎?忍一會兒,等出去我就送你去醫(yī)院�!�
蘭波卻趁機把走神的白楚年抽下了二樓。
白楚年猝不及防滾下臺階,胸前血量條一路銳減,栽到樓下時只剩了絲血。
剛好陸言準備就緒背著步槍推門進來,正看見白楚年面對門口撐著沙發(fā)跪在一樓的地毯上。
陸言:“?倒也不必�!�
渡墨暗自慶幸沒和這條魚同睡一室,連外援大佬都被打成絲血,太危險了。
白楚年黑著臉站起來走出去,陸言讓他開車,他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誰愛開誰開,老子不伺候了,陪小孩過家家不如回去睡覺�!闭f完走出酒店坐進了副駕駛,放低靠背,抬腳架在車窗沿,枕著手闔眼睡覺。
渡墨看著局勢緊張,自告奮勇開車,右腳剛踏進駕駛座就被電了個哆嗦,頭發(fā)都炸了起來。
回頭一看,蘭波正卷在酒店門口的迎賓雕像上,眼神充滿警告意味,半透明尾巴里電流流竄速度變快,亮度也越發(fā)明亮,顯然在蓄電。
“哥,您來�!倍赡撕缶狭艘还�,給蘭波拉開駕駛座車門。
蘭波順著車窗坐了進去,長尾巴彎曲成波浪狀,一個弧負責踩一個踏板,熟練地啟動車子,打方向繞出車庫啟程,時不時放電調(diào)整三個后視鏡。
陸言首先敏銳地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氣氛奇怪,不小心就看見他們的脖子上多了好幾個紅印和齒痕。
“哎呀�!标懷杂猛枚湮孀⊙劬�,紅著臉指責,“你們都沒結(jié)婚呢,怎么能這樣�!�
白楚年摸了一把脖頸的血痂,輕哼了聲:“誰告訴你非得結(jié)婚才能咬脖子�!�
“我爸爸說的�!标懷詮耐枚淇p里睜開眼睛偷瞄,“我爸爸說,他是隼,有抓兔子咬兔子的習性,所以喜歡咬爸比。”
白楚年翻了個身,對會長的私生活八卦十分感興趣:“我以為會長是性冷淡,他抽屜里放了滿滿的抑制劑。”
陸言睜大眼睛:“什么是性冷淡?”
白楚年看了蘭波一眼,仗著呆魚聽不懂,肆無忌憚地說:“我想他不給,想親他不給親,就是性冷淡�!�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甩尾,拖出一道長長的轍印,帶著車里的人東倒西歪頭暈?zāi)垦�,白楚年以為遭遇了什么緊急狀況,立刻摸槍以經(jīng)驗判斷朝可能來人的方向各開一槍。
車子停了下來,黎明時分,天光尚未大亮,空氣有些悶熱,周圍一片寂靜。
蘭波雙手扶著方向盤,冷漠盯著前方,尾巴松開剎車踏板,卷到白楚年脖子上,把人拽到自己面前。
兩人相隔幾厘米,互相嗅著對方呼吸中信息素的淡香,蘭波微揚下頜,讓自己的視線稍高于alpha,挑眉問:
“你,親…的,少…了?”
白楚年被那雙藍寶石眼俯視著,腦子里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
雖然但是,他到底能聽懂多少?
安撫信息素在一定意義上有促進劑的作用,不斷經(jīng)受安撫信息素浸泡的腺體會成長得更快。
可見這一晚上的安撫讓蘭波的腺體有所成長,他能說出的短句相比從前更加豐富了,也逐漸突顯了他的本體性格。
特種作戰(zhàn)實驗體分為兩種,一種是從胚胎開始即為戰(zhàn)爭而生,另一種則是像蘭波一樣,被捕捉后加以顱內(nèi)和脊椎手術(shù)改造,并向腺體中注射大量促分化劑引導(dǎo)出人們期望他擁有的分化能力與伴生能力,后者的成功幾率更低。
為了使這些強大的武器更易于管理,科學家們選擇同化培育期實驗體的外在表現(xiàn),因此所有的培育期實驗體都不能通過語言溝通,性情略顯呆滯冷漠。
一旦實驗體步入成熟期,就會脫離思想控制,覺醒出不同性情,有的實驗體靦腆羞澀,有的喜怒無常殺人如麻,有的陰險狡詐,變得強大而難以預(yù)測,這時候他們就會盡快脫手,將這些逐漸變得麻煩的實驗體以生化武器名義出售,變成大把鈔票,至于這些違背自然規(guī)律產(chǎn)生的超自然生物后會如何,根本沒人在乎。
白楚年被人魚居高臨下盯著,心里反而升起一種隱秘的期待。
“我覺得少了。”白楚年迎著蘭波狐疑的視線貼了上去,嘴唇若有若無輕碰他的臉頰,“先打架,其余的回家說�!�
alpha的心情像陰轉(zhuǎn)晴后跳出云層的太陽,枕著手吹起口哨,敲了敲通訊器,與畢攬星聯(lián)絡(luò)會合。
經(jīng)過分析,既然存活考生已經(jīng)不足伍%,那么狹路相逢兩敗俱傷的幾率會很小,大多數(shù)隊伍會抱著求穩(wěn)的想法,減少交火次數(shù),穩(wěn)住名次。所以白楚年選擇賭一波燈下黑,去搶位于科研院三層的固定彈藥箱。
兩輛車從白楚年規(guī)劃的地圖路線分別駛?cè)肟蒲性�,一路暢通無阻。
科研院是整張城市地圖中占地面積最大的一座沿海建筑,分為abc三幢樓,三層、十層、十六層之間以連廊連接,每幢樓都有兩個并排建造的直梯,但似乎沒有照明,三幢樓的窗戶都暗著,不過好在借著黎明的光可以勉強視物。
八個人同時棄車上樓,渡墨為他們報其他隊伍的位置,其余三個omega分別躲在三個不同的樓梯口望風。
白楚年的隊伍負責攻樓。
“電梯沒反應(yīng)。”陸言站在電梯按鈕前愣神,數(shù)字明明顯示電梯就在一樓,但無論怎么按門都不開。
“走樓梯,先把彈藥箱搶了�!卑壮瓴灰詾橐猓龢嵌�,不怎么花時間。
“可是電梯不開,我怎么拿任務(wù)里說的單反相機?”
“?你還嫌我們分數(shù)不夠高嗎?我們都第二了,馬上就要反超搜鬼團了,聽我的,這任務(wù)咱不做了�!�
“唔。”陸言耷拉著耳朵,亂按了幾下上樓鍵出氣,跟著隊伍跑上了三樓。
固定彈藥箱周圍寂靜無聲,如白楚年所料根本沒人來搶,幾個人像逛菜市場一樣在彈藥箱里悠哉翻找物資,除了足夠的阻爆器和恢復(fù)針劑之外,白楚年還撿到了一支快速恢復(fù)針劑,兩個強光手電筒,一架輕機槍和四條彈帶以及其他裝備若干。
其實他們現(xiàn)在每個人都肥得流油,根本不缺裝備,白楚年推開窗戶,把不要的裝備全扔到科研院背后的大海里,自己不用也不給別人用。
叮咚。
電梯響了一聲:“叁樓到了�!钡T并未自動打開。
冰冷的電子音在空曠寂靜的科研院大樓里回蕩,陸言嚇得耳朵一顫,躲到畢攬星身后:“這電梯怎么跟著我們…里面有東西吧�!�
渡墨本來不害怕,被陸言一驚一乍說得頭皮發(fā)麻,掃視一圈身邊兩個alpha,最后著頭皮躲到蘭波身邊,小聲報位置:“走廊盡頭來人了,四個人,血量條是滿的。啊,好像還有兩個人,和他們不是一隊�!�
蘭波皺了皺眉,尾尖卷住烏鴉omega把人推到小角落,釋放強電流在渡墨面前形成一張交錯的高壓電網(wǎng)將omega保護起來,低聲命令:“不動�!�
渡墨哪敢說話。
“哪個隊伍頭這么鐵,也來搶彈藥箱�!卑壮赀有點納悶,突然就聽見走廊盡頭響起一陣混亂的槍響和慘叫,接著就是嘈雜的叫罵和跑動聲。
“他們隊形亂了�!倍赡袘�(yīng)著走廊盡頭那一隊的生命體征,“有兩個人在掉血,還在掉,還在掉,剩下的人從樓梯跑上去了,媽呀,連隊友都不要了。”
短暫的沉寂之后,沉默許久的天空廣播響起了擊殺信息。
號實驗體
擊殺搜鬼團賀文意。”
這條消息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號實驗體,那個資料中介紹的詭異實驗體蛇女目,就在這三幢樓內(nèi)隨意游走。
白楚年的思路有點混亂,回頭問渡墨:“你到底感應(yīng)到幾個人?”
渡墨滿頭冷汗,抿唇回憶了一下:“六個,六個心跳…其中四個是搜鬼團隊員的話,另外兩個…”
畢攬星:“是蛇女目�!�
陸言:“擦,這么惡心的怪物還不止一只嗎?”
“開會開會。”白楚年招手把幾個人聚攏到身邊商量戰(zhàn)術(shù),“現(xiàn)在不是和怪物杠上的時候,我簡單說一下會議精神,當務(wù)之急是保護搜鬼團別死。”
陸言:“?”
渡墨:“?”
蘭波:“�!�
畢攬星:“…”
白楚年舉著槍率先朝走廊盡頭沖過去,滿地彈痕和血跡,昏暗光線中,搜鬼團隊長何所謂面孔蒼白如紙,躺在樓梯上奄奄一息,滴血的修長手指攥著一把手槍,血跡浸透銀色隊服滴下臺階。
白楚年二話不說把狼alpha拖起來掐人中,掏出一支恢復(fù)針劑給他打進見底的血量條里,做了幾下胸外按壓然后掏出擴音器喊醒他:“兄弟!挺住啊,你們死了我們就第一了!”
何所謂被擴音器震得腦殼昏迷,咳出一口血:“你媽的,別碰我�!�
狼alpha從失血過多的休克狀態(tài)中被搶救回來,白楚年松了口氣,掏出剛從固定彈藥箱里拿到的唯一一支快速恢復(fù)針劑放到何所謂手里,鄭重交代:“拿著吧,你們比我們更需要這個,保護好自己。”
快速恢復(fù)針劑屬于稀有物資,相當于一次復(fù)活機會,只要在血量條清零后十秒內(nèi)注射就能不被淘汰,并且恢復(fù)一半血量。
“離我遠點…我不搞a�!焙嗡^扶著隱隱作痛的傷處艱難爬起來,倚靠在樓梯欄桿邊休息,atwl考試中的死亡模擬堪稱絕對真實,剛從死亡邊緣游走了一圈的何所謂精神還有些恍惚。
因為擔心血腥味會引來怪物,幾個人快速撤回原來的位置,蘭波吸附在天花板的鋼質(zhì)燈箱上,用一張高壓電網(wǎng)隔斷了他們所在的a座大樓三層連廊口。
何所謂戴的通訊器中傳來余下兩位隊員急切的嗓音:“哥!哥?還在嗎?我們跑到八樓了!”
何所謂回了他們兩句。
渡墨原本躲在最后,卻不知什么時候挪到了狼alpha身邊,專注地問:“你看到它們了?長什么樣子?拿什么武器?”
白楚年目光在渡墨臉上停留了一兩秒,回頭興味盎然地聽何所謂描述。
“不知道,我沒看見任何東西�!焙嗡^狼狽地坐在臺階上,自己滿身污血卻渾然不覺,沉悶道,“我們剛從c座大門進來,就看見電梯門開了,文意拿槍進去摸了一圈,什么都沒有,我擔心有陷阱,就帶他們走樓梯,沒想到爬到三層時我們被看不見的東西攻擊了,文意當時斃命,我渾身都感覺到一種僵窒息的劇痛,地上是我們的血,而我根本不能判斷傷口在哪兒�!�
“如果這是實戰(zhàn),我們可能已經(jīng)滅隊了。”何所謂愧責地閉了閉眼,臉上透出一種屬于年輕軍人的自責和后怕。
“放輕松�!卑壮曜藙蓦S便地靠坐在窗沿上蕩腿,把粘性炸彈和彈帶整齊掛在身上,“所以只有死的那個小伙子進過電梯?”
“對,電梯里沒有燈,我給文意遞了一個手電筒�!�
“那就很有意思了�!卑壮険Q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腿蹺起來,托著左頰問,“我們現(xiàn)在有很多有用的情報,想加入的話就把你們的情報拿出來換。”
何所謂對白楚年發(fā)來的組隊邀請早有準備,并不意外,反而習慣性和白楚年談起條件:“你好像把我放在很被動的位置上。”
“哪有�!卑壮晷α艘宦�,“現(xiàn)在場上留存的各個隊伍都在朝科研院聚集,你們已經(jīng)開始減員了,再選擇單打獨斗沒有意義。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對第一沒興趣,對你們毫無威脅�!�
其實搜鬼團在來科研院之前就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與白楚年組隊,既然他先提了,何所謂索性借坡下驢答應(yīng)下來,還表現(xiàn)得不太情愿的樣子,占據(jù)心理上風。
白楚年也在想,這一隊北美灰狼明明是幫考隊伍,卻出盡了風頭,絲毫不怕引起主考方的注意,那他們背后的勢力想必不小吧,就算一時半會兒挖不出他們的老板,至少不會胡亂得罪人,給自己找麻煩。
何所謂通過通訊器叫另外兩個隊員下來集合,同時展開任務(wù)書交換情報。
搜鬼團四個隊員被分配的是難度最大的三星任務(wù),每個人只有一個項目,分別是:
壹.找到aelerant致幻劑(已完成)
貳.瀏覽科研院十四層檔案館保險箱中的文件d
叁.將ac致幻劑注入號實驗體后頸腺體
肆.殺死號實驗體
“哎唷,夠倒霉的。”白楚年嘖嘖嘆氣,“這一看就是喝飲料中了再來一瓶把后半輩子運氣花光了�!�
“別廢話。”
“你們四個人的任務(wù)里只有一個提到地點了,那我們就從這個地點入手�!卑壮陻傞_己方的任務(wù)書,“我們的任務(wù)里,有一條是在科研院十層公共機房讀取芯片,這是我們唯一能得到未知情報的途徑�!�
c座走廊盡頭傳來兩個人匆忙的腳步聲,搜鬼團剩下兩名隊員收到何所謂的消息趕了回來。
“我們下樓的時候聽見b座大樓里有人在吵嚷打架。”
“隊長,沒事吧?都是戰(zhàn)友,關(guān)鍵時刻你還是把我們推走了�!�
“把你們留下等著團滅嗎?”
“嗚�!�
白楚年思索了一下,看見陸言蹲在電梯邊發(fā)呆,于是說,“可能是備用電源電壓不穩(wěn),電梯時好時壞的�!�
“不是,不是壞的。”陸言盯著按鈕上方顯示的樓層數(shù)字,“你看,它剛剛又動了,已經(jīng)上到六樓了�!�
“你用狡兔之窟鉆進去看看�!�
陸言的j壹分化能力狡兔之窟堪比任意門,能讓自身穿過兩個相鄰空間之間的阻隔,是個非常實用的能力。
“我才不要…萬一里面有怪物呢,面對面鋼槍我不怕…我最怕怪物了�!标懷匀滩蛔⊥碎_兩步,兔耳朵瑟瑟發(fā)抖。
突然,電梯數(shù)字從六樓開始往下降。
五樓。
四樓。
三樓。
本以為會繼續(xù)下降,但電梯緩緩?fù)T诹怂麄兯诘臉菍樱5囊宦暋?br />
冷冰冰的電子音提示:“三樓到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電梯下一步開門,一時拉栓推彈匣上膛的咔啦聲紛紛響起,所有槍口都對準了小小一方電梯。
白楚年耐心等了一會兒,走過去試探著按了一下開門按鈕,電梯毫無反應(yīng)。
就在人們鴉雀無聲各懷想法時,相鄰的b座大樓樓上傳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混亂開火的槍聲,子彈炸碎了玻璃,大片玻璃碎屑從上方墜落,落到地面四濺紛飛。
很快,在場眾人再一次聽見了擊殺播報。
號實驗體擊殺帝國覺醒隊四人,
帝國覺醒全隊淘汰。
同時,眾人面前的這臺電梯的門,刷拉一聲,緩緩拉開。
白楚年打開手電筒向內(nèi)照了照,電梯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除了四壁貼了一些教育機構(gòu)的廣告。白楚年在光潔的鋼壁上照了照鏡子,了一下發(fā)型,依然很帥就放心了。
渡墨如夢初醒,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抱歉,我剛剛在預(yù)測我們自己的情況�!�
烏鴉omega的j壹分化能力死亡預(yù)知,能夠預(yù)知檢測對象一小時內(nèi)的存活情況,但檢測數(shù)量有限,每次只能檢測四個人,并且這個能力有一小時的冷卻時間,一小時后才能繼續(xù)使用。
“我測了四個人�!倍赡钗艘豢跉猓林氐�,“白楚年,安全�!�
“何所謂,安全�!�
“搜鬼團的那位扎小辮的哥哥,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倍赡蛸R文瀟,“五十三分鐘后你會死。”
“十分鐘后我會死。”渡墨云淡風輕地說,“我已經(jīng)計算過逃跑、上樓、下樓等等所有的可能性,都沒出現(xiàn)其他結(jié)果。”
“那你臨死前還是發(fā)揮點兒余熱吧,你這技能太實用了�!卑壮曜プ《赡氖直弁献�,回頭道,“蘭波跟我上十層,箭毒木和兔子原地盯電梯,搜鬼團去c座大樓,有情況通訊器聯(lián)系,頻道密碼我寫窗灰上了�!�
蘭波靠電磁懸浮側(cè)坐在樓梯扶手上輕松滑行,白楚年拖著烏鴉omgea爬樓梯,根據(jù)任務(wù)書上所寫,果然在十層大廳找到了一臺裝配芯片讀取器的計算機。
渡墨和陸言各在圖書館檔案管理員手里拿到了一枚芯片,白楚年先插上了渡墨遞過來的芯片,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一條灰色的進度條,快速讀取著芯片內(nèi)容。
讀取完畢,自動跳轉(zhuǎn)到了一個純黑的頁面,頁面上只有一行類似公式的字母和數(shù)字:
a壹-b壹
“就這?沒了?”白楚年敲了幾下回車,搬起電腦拍拍,“是不是卡了�!�
蘭波認為他這種修理電腦方式過于原始,鄙夷地推開白楚年,自己坐到電腦椅上,觸摸了一下鍵盤。
然后放出高壓電把電腦電到白屏,重新啟動。
白楚年:“笑死,主機冒煙了�!�
渡墨捂了捂眼睛。
“噢…”白楚年突然頓悟,捶了一下掌心,“噢,噢我懂了�!�
“科研院分abc三幢大樓,每幢樓兩個電梯,a座的兩個電梯就可以標號a壹和a貳,另外四個就是b壹和b貳,c壹和c貳。”
“在我們看來電梯在不受控制自己亂走,實際上只是我們按的按鈕并不控制我們這個電梯�!�
“那a壹-b壹的意思大概是,我們剛剛按的那個電梯的按鈕,其實控制的是b座大樓的電梯。”
“這么說。”白楚年尷尬不失禮貌一笑,“剛剛帝國覺醒隊四個人可能是在被蛇女目追殺,正好有機會藏進電梯里,但是我剛剛手賤按了個開門…”
廣播中的擊殺播報逐漸變得頻繁起來,除了清一色的號實驗體擊殺其他隊伍的信息,還有搜鬼團把工地搬磚隊滅隊的消息。
白楚年掛在耳廓上的通訊器中響起了一陣嘈雜噪音,搜鬼團隊長何所謂與白楚年聯(lián)絡(luò):“我們已經(jīng)到了c座的十四層,大廳中央有一個密碼保險箱,要輸入十二位密碼,你們有嗎?”
白楚年問:“什么樣的密碼?”
“箱子上有十二個瓶蓋大的電子屏,六行兩列,中間用橫杠連接�!�
“你先輸一行,a壹-b壹�!�
通訊器中的雜音短暫地沉默了幾秒,何所謂松了口氣:“這一行的綠燈亮了,應(yīng)該是對了。其他的呢?”
“嗯…”白楚年了嘴唇,“填b壹-a壹試試�!�
只聽通訊器另一端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緊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和何所謂罵街的聲音。
“姓白的你拿我們試密碼呢?!”
“啊,看來兩個電梯的按鈕不是互相控制的。”白楚年抱歉笑笑,“快跑呀,我們之前的任務(wù)里有個文件,說這個號實驗體聽覺很靈敏,捕食的時候靠別人慘叫判斷位置,哈哈�!�
“你奶奶,等老子出去頭一個干翻的就是你。”何所謂已經(jīng)顧不上再和白楚年打嘴仗,朝身邊余下兩個隊員大吼,“跟我走!快!”
沉重慌亂的腳步聲在通訊器中咚咚作響,青年的一聲嘶啞慘叫穿透了白楚年的耳膜,接著就聽見何所謂在通訊器里嘶吼:“文瀟!發(fā)什么呆快過來!”
“隊長…痛…我動不了…我動不了…”
何所謂立刻折返回大廳,步槍連射火力壓制門口,單手把賀文瀟抄起來背到身上帶下了樓,粗魯?shù)貛退蛄艘会樆謴?fù)針劑。
“隊長…我看見,一個圓的,帶血絲的…眼球,飄進剛才的房間…沒有眼皮,會轉(zhuǎn)…它看到我了,我頭好痛�!�
賀文瀟的手臂皮膚逐漸顯露出僵干燥的灰色,五根手指甚至無法彎曲,何所謂把他交給隊里最后的哈士奇alpha,把槍帶里的恢復(fù)針劑交給他,讓他一針一陣給賀文瀟補充持續(xù)消耗的血量條。
白楚年敲了敲通訊器:“你們在十四層對吧,先下樓,到十層,順著連廊往b座大樓跑,在靠左邊的電梯口等著。”
何所謂狠厲咬牙:“你想好了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