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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二個問題就是任何旋轉(zhuǎn)都需要一個軸，所以你看到的門一定是先變成扇形，或者不規(guī)則形狀，再變成縫隙消失，不是慢慢變窄，慢慢變窄一定是平移�！�
“第三個問題是，如果每個房間對應一個鐘表顯示的數(shù)字，為什么你進門看見的表有二十八個刻度，我們都知道三乘三的正方體堆只有二十七塊�！�
何所謂：“多一塊怎么了，我就樂意多一塊。所以你發(fā)現(xiàn)這么多線索，得出什么結(jié)論了�！�
白楚年：的腦回路不能按常理解釋，他肯定有點毛病�！�
何所謂：“謝謝你，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白楚年摸著溫泉浴室的墻壁走了一圈，排查沒被發(fā)現(xiàn)的線索，剛走完一圈，北面墻壁上的門逐漸出現(xiàn)了一個縫隙，但當整個門都出現(xiàn)之后，緊接著門的寬度開始變窄，速度很快，如果不抓緊這個機會，這道門大概會一閃而逝。
白楚年迅速撿起被雇傭兵收繳的hk肆佰壹拾柒背到身上，飛快抱起蘭波，朝即將消失的門跑過去，臨近縫隙時靈活地就地一滾，滾進了下一個房間，門即刻消失，兩人被重新困在了新的房間中。
白楚年首先看了一眼表。保險起見，白楚年把雇傭兵尸體上所有的表都收了過來，有機械表也有電子表，在他們兩人進入這個房間的一瞬間，所有表的時間全部跳到了下午一點鐘。
這個房間的墻紙也是紅色花紋，同樣是個長寬高相同的正方體房間。
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五六個金屬貨架，圍繞貨架的是水池、灶臺、油煙機、籃子、保鮮柜，桌上擺放著刀具架，精致的碗盤，墻上也掛滿擦拭干凈的鏡子。
這是一間后廚。白楚年在心里給這間后廚標號為壹拾叁，因為這個房間內(nèi)的時間都是下午一點。
“都是按照某一座別墅的規(guī)格建造的嗎�！卑壮瓿聊聹y。
白楚年檢查了一遍貨架和櫥柜，從地上撿到了一張字條。
字條的紙張和筆跡都和在浴室撿到的一樣，都是那位失蹤的作家留下的，并且在頁碼的位置標注了“第二頁”，但并不像上一張字條一樣碼放在整齊的位置，倒像是慌亂間丟在地上的。
“我懂了，這其實是個迷宮，我完全不能預測我下一秒會走進什么樣的房間，我快走不動了。我現(xiàn)在所在的房間是一個的玩具屋，布置得很溫馨（如果忽視墻上隨處可見的鏡子的話），地毯上擺放著毛絨泰迪熊和粉紅兔子，中間有一個用來搭積木的小茶幾，桌面上擺著一堆方塊積木，積木擺放的方式很特別，好在我大學期間學過畫法幾何，可以輕松畫出它的三視圖和立體圖，如果警方能夠看到，希望能幫助你們找到線索�！�
查看建筑圖紙是聯(lián)盟特工的必修課，白楚年很輕松地從潦的圖示中看懂了作家想表達的意思：
這是一堆由貳拾捌塊正方體積木搭建成的異形建筑，形狀并不是常見的任何一種立方體。整個立方體外形看來是一個底面三乘三，高五的鏤空長方體。
這就與鐘表上的數(shù)字相吻合了，可以初步推斷這就是整座密室的立體設計圖。
立方體積木的擺放方式其實很蹊蹺，它的最底層有七塊，第二層三塊，第三層八塊，第四層三塊，第五層七塊，這種擺放方式就造成整個立方體建筑中間有許多鏤空的空間。
作家在畫的示意圖上畫了三個圈，把立方體豎著分成了三份，最左面一層標注了藍色，夾在中間的一層標注紅色，最右面一層標注。
白楚年坐在地上對著這張潦的示意圖閉上眼睛思考。
當一座立方體建筑有了三視圖和立體圖后，可以完全確定整座建筑的具體形狀和擺放方式，但叁佰貳拾肆給出的干擾線索實在太多了，顏色、數(shù)字時間、擺放形狀、房間功能的規(guī)律無法聯(lián)系到一起。
白楚年終于明白恩可所說的文件f的內(nèi)容對叁佰貳拾肆的描述有多貼切，這是個極度自我的實驗體，他給出的全是基于自身的奇葩想法衍生出的謎題，從不考慮解題者的閱歷和處境，怪不得會被當成失敗的殘次品焚化處理掉，他根本就起不到過濾低智商人類的作用。
白楚年閉著眼睛坐在地上沉思，蘭波沒有去打擾他，坐在碗柜邊欣賞白楚年戴在自己尾尖上的寶石戒指，邊欣賞邊拿起一個碟子當餅干吃。
“這個。”蘭波拿著最后一口咬剩的瓷片端詳，歪頭讀道，“一元人廣�！�
白楚年回頭看他，蘭波拿起手里的碎瓷片朝他晃了晃。
“寶貝你是只讀自己認識的部分嗎�！卑壮杲舆^瓷片，又拿起另外一個完整的碟子察看，發(fā)現(xiàn)碟子上印有“正遠食府”的定制花紋。
這是現(xiàn)實中存在的一家口碑很好的飯店，名聲和全聚德差不多，在通口市豐城南路和弘雅道交匯口，國內(nèi)人人都知道。
壹佰零玖研究所也建造在這座城市的郊區(qū)，兩地距離大概不到一個小時車程。
通訊器又響了起來。
何所謂：“剛剛餐廳開了個門，我們現(xiàn)在到下一個房間了。這房間我看不懂是干什么用的，最中間有四個車座子，左前的車座前有個方向盤，右邊手動擋，前面有一煙灰缸和一個空車示意燈，示意燈壓下去了，意思是車上有人。這是輛大眾桑塔納出租車啊�！�
白楚年：“墻紙顏色，時間幾點。”
何所謂：“紅色，中午十二點。你那兒呢？”
白楚年：“我現(xiàn)在對無象潛行者有一個基本的側(cè)寫，但我還不確定。”
何所謂：“你還會這個呢？”
側(cè)寫指的是通過被觀察者的行為方式推斷他的心理。
“等我確定了再跟你說�！卑壮赀�在思考另一個問題，他舉著失蹤作家留下的圖示，在房間里繞了幾圈，突然跳起來，重重落在地上。
蘭波怔住，手里的碎瓷片都忘了吃，光顧看傻子了。
白楚年跳了幾下之后，房間中三面墻的門一起開始從下方出現(xiàn)了一個縫隙，縫隙越來越大，門口逐漸完整。
白楚年所在的房間受到向下的沖擊，于是向下滑動了。
“果然是地圖�！�
通過字條上畫的三視圖和立體圖分析，白楚年所在的壹拾叁號房間下方是空的，現(xiàn)在就證明所有房間的移動方式都是垂直或者水平平移。
白楚年選了一個門口向外張望，三個門口外面都不是房間，只是黑洞洞的一個大的貫通的空間。這也側(cè)面印證了失蹤作家留下的圖紙的準確性。
“房間可以推動的�！卑壮臧堰@個消息告訴了何所謂。
蘭波則一直注視著最后一扇沒有打開的門，饑餓地了嘴唇。
白楚年回頭叫他：“你在看什么呢？”
蘭波迷惑地想了想：“一幅畫，路過了。”
白楚年沒有理解他的意思，走到唯一沒有打開的門邊細細研究了一番：“什么畫？”
蘭波淡淡描述：“紅色的，破碎的，扁扁的，大片片，不可以吃�！�
“…”白楚年無法推測這幅畫的樣子，只好暫時作罷，抱起蘭波，“我們出去看看，摟緊我�！�
蘭波摟住alpha的脖頸，尾巴纏繞在他身上，鼻尖輕輕蹭了蹭他頸側(cè)的魚形標記：“好乖。”
“是嘛�！卑壮晏羝鸢脒吤�，拍拍蘭波的屁股，“以后我會更乖的�！�
蘭波似乎對這種冒犯自己地位的動作有些抵觸，但看了看笑瞇瞇很乖巧的alpha，又覺得可以原諒，于是低聲警告：“不可，碰那里�！�
“那以后就不用手碰了�！卑壮贻p笑了聲。
走出后廚，兩人進入了一個空曠黑暗的大空間，沒有其他設計，但橫豎架滿了軌道，有點像蓋樓時架在外邊鋪著綠網(wǎng)的那種腳手架，可以看出這些方形房間都是依靠軌道移動的，只要對房間某一側(cè)施加一個力，就會造成房間的移動。
白楚年單手抱著蘭波，另一只手舉著從雇傭兵身上搜出來的強光手電筒，圍繞自己剛剛走出來的那個房間細細搜索一圈。
緊貼墻壁的地上有一些干涸的血跡和殘渣，白楚年蹲下來，用手電筒照著在地上摸了一下，血渣粘在了指尖上。
順著血跡淌下的方向，白楚年向墻壁上方瞧了一眼，正與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對視。
“我�！�
白楚年受驚退了兩步，才看清他的全貌，這是一具被活活碾碎的尸體，連骨骼帶血肉一起黏在了墻壁上，已經(jīng)被擠壓破碎了。
“一個餅子�！碧m波伸出指甲輕輕摳了摳墻壁上的肉渣，摟著alpha脖頸輕聲問，“死的，也不該，吃嗎？”
“過期肉，吃了鬧肚子，咱不吃這個�！卑壮臧褢牙锏膐mega往上掂了掂，“先撤了，這地方待久了容易把自己送走�！�
話音未落，剛被白楚年踩下來的房間開始上浮，同時，兩人頭頂?shù)姆块g正在飛速下降，躲慢一步就會和墻上那具擠扁的尸體落得同一個下場。
慌忙間白楚年帶著蘭波朝右邊跳躍滾翻，上方出現(xiàn)了一個門口，白楚年順勢把蘭波拋了出去，蘭波雙手指尖伸出利爪，結(jié)實攀抓在上方門口的地面上，甩下魚尾卷住白楚年的手，帶著alpha一起滾進了房間里。
門口閉合消失，只需晚一秒，兩人就有可能被落下的房間直接碾死，或者在相鄰的兩個房間平移的過程中被切割成兩半。
這是一個明亮的藍色房間。白楚年看了一眼表，顯示上午十一點。
房間中沒有過多的擺設，只有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橫放的圓柱形鋼鐵機器，機器正前方有一個帶有拉手的方形鐵門。
白楚年拉開鐵門看了一眼，確定是個焚化爐。
“何隊長�！卑壮昵昧饲猛ㄓ嵠�，“我現(xiàn)在很確定這些房間和時間的關聯(lián)了。這是無象潛行者從壹佰零玖研究所逃出來的一路上所有路過的地方，他給完全復制出來變成房間了，房間里的時間就是他到達每個地方的時間�！�
在進入研究所焚化爐之前逃跑了，房間顯示上午十一點，走了一個小時之后看見了出租車，因為他會隱身，所以他上車就不會被發(fā)覺，跟著出租車上的乘客從正遠食府下了車，鉆進后廚躲起來，后廚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這一段關鍵行程剛好對得上�！�
“何隊長？”
白楚年靠在焚化爐邊休息，取下耳朵里的微型通訊器敲了敲，再塞回耳朵里，通訊器的開關一直是開啟狀態(tài)，但對面完全沒有動靜。
焚化爐里窸窣作響。
白楚年退開兩步，左手抬起槍口指向焚化爐抽屜。進來時明明查看過，焚化爐里是空的。
忽然，抽屜拉環(huán)動了一下，焚化爐的箱門緩緩拉開，就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縱這個機器一樣。
轉(zhuǎn)眼間，面前的地面上多了兩瓶礦泉水。
白楚年還在猶豫這兩瓶水是否有毒或者是其他陷阱時，蘭波已經(jīng)連水帶瓶吞了一瓶，并且安然無恙。
白楚年撿起另一瓶，擰開瓶蓋，把水澆在蘭波上半身的�？噹�，給人魚降溫添水，最后剩下一小口，才倒進自己嘴里潤了潤嗓子。
“這算什么…階段性獎勵嗎。”
這或許代表著無象潛行者肯定了他的思路。白楚年掃視四周，可能叁佰貳拾肆就在離他們很近的角落偷偷窺視，又或許他就面對著站在他們面前，此時此刻正與他們對視，而他們卻渾然不覺。
通訊器終于有了動靜，但雜音很大，隱約能聽到alpha粗重的喘息聲。
“我們受到了襲擊…”何所謂的聲音十分虛弱，“我中彈了，血差不多止住了，但現(xiàn)在我們被壓在廢墟里，我的胳膊被鋼筋貫穿，一時動不了。”
“哇，你還活著真好�！卑壮甏蟀胱⒁饬Χ挤旁谧骷伊粝碌膱D紙上，順便分出一點心思問他們，“你們走出去房間外了？別這樣，我不想看見你變成餅子，會顯得臉很大�！�
“我們從那個古怪的出租車房間進入到了更古怪的房間�！焙嗡^艱難描述，“里面的布置看起來是個、還沒有建造完的住宅樓毛坯房，只有光禿的承重柱和水泥地，但墻上突兀地貼了紅色墻紙，我們的手表顯示下午五點�！�
“我們剛踏入這個房間，突然四面八方都開始向我們發(fā)射子彈，我用j壹能力月全食擋住了一部分。這些子彈根本沒有源頭，它們是憑空出現(xiàn)的…而且打進我身體里的彈頭上刻有pbbw標志�！�
“你用了j壹能力？”白楚年眉梢一跳，“太棒了，我們本就困難的處境現(xiàn)在雪上加霜。”
何所謂嘶吼：“不用能力我們都他媽得死在那個房間里，蠢比！”
“好的。”白楚年又問，“你們還在那個會發(fā)射子彈的房間嗎？”
“我們撞動了房間，當時慌不擇路實在記不清進了哪一扇門，我們現(xiàn)在待的這個房間看起來是上一個毛坯房的二層�！焙嗡^喘氣很急促，聽起來傷勢有些嚴重，但軍人都不習慣把傷痛掛在嘴上。
“我也看了表，顯示下午六點，原本還好好的，墻壁和一樓是相同的紅色，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承重梁柱已經(jīng)在掉碎片了，這應該是個被叫停的豆腐渣工程…我們經(jīng)過承重梁下面時，大梁塌了，把我們砸在底下，梁里折斷的鋼筋插在我的左臂上，呃…”
白楚年邊聽邊默記：“壹拾柒：零紅色房間，建筑一層，散射子彈，壹拾捌：零紅色房間，建筑二層，承重梁坍塌�！�
“不用擔心�！卑壮牦w貼安慰道，“等我們出去了會告訴外邊的兄弟們來救你們的，我估計現(xiàn)在三棱錐小屋外邊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堵滿了聯(lián)盟警署和pbb軍隊的人�！�
何所謂咬了咬牙：“快點，別磨蹭�！�
“我剛剛數(shù)了一下。”白楚年舉起畫著密室立體圖的字條，“被作家圈起來標注‘藍色’的正方體一共有十一個，剛好我們這間焚化爐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我把它標號為十一，合理猜測所有藍色房間都是壹佰零玖研究所的場景，并且時間序號都在十一之前�！�
“你在說什么玩意�！焙嗡^納悶。
白楚年簡單概括了一下情況，何所謂停頓了一下，艱難地從兜里掏出一張字條：“我也撿到一個東西…在出租車那間屋子找到的…咳咳，一張婚禮邀請函�！�
白楚年眼前一亮：“寫了什么？”
何所謂讀文字時因為疼痛口齒已經(jīng)不大清晰，白楚年仍然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
沉浸于甜蜜幸福中的我們，謹定于k零叁拾年公歷陸月貳拾，舉行結(jié)婚典禮，時間中午十二點十八分，設席正遠食府，敬備婚宴，敬請光臨。
今年是k零叁拾叁年，這張婚禮邀請函是三年前的，被前往正遠食府參加婚宴的乘客匆忙中落在了車上，因此連著出租車整個內(nèi)部的場景一起被復制過來。
白楚年察覺到了一些細節(jié)，反問：“三年前，風暴部隊少校領人圍剿無象潛行者是什么時候？”
何所謂沉思了幾秒，詫異回答：“檔案上記錄的是陸月貳拾號派遣剿殺叁佰貳拾肆號實驗體，和這場婚禮是同一天�！�
“地點呢�！�
何所謂恍然：“通口市麗人廣場附近的一幢爛尾樓�！�
“那就完全能對得上了。讓我來復盤一下這一段情況�！卑壮赀吪e著圖紙端詳邊分心敘述猜測的情況，“研究所發(fā)現(xiàn)叁佰貳拾肆沒有被焚化處決而是逃跑后，請求pbb部隊援助抓捕，這是固定流程，沒什么好說的。隨后美洲獅少校帶領風暴部隊圍剿叁佰貳拾肆，叁佰貳拾肆被迫從餐廳逃出來，一路逃亡，在壹拾柒：零時部隊將他進了爛尾樓一層，并且對他開槍掃射�！�
“這就是你進入的房間有子彈散射的原因，叁佰貳拾肆可以完全復制當時的場景，那些亂飛的子彈當然也包括在內(nèi)。彈頭上刻有pbbw的標志就是證明�！�
反抗不過，上二樓逃跑，并且利用模仿能力學會了美洲獅少校的j壹能力重力縱，讓整棟樓坍塌。你們少校的手臂大概就是因此受傷的，被鋼筋貫穿�！�
白楚年看向焚化爐，盯著一團空氣問：“這次沒有獎勵？不要礦泉水，來瓶可樂。”
沒有得到回答。但焚化爐的抽屜慢慢關了起來。
白楚年也沒當回事，繼續(xù)道：“我們現(xiàn)在經(jīng)過的時間最晚的一個房間就是臥室，臥室里的時間是貳拾：零，那臥室的序號就是貳拾，我推測出口就在最后一個房間里。你們盡量自救，然后找出口，我和蘭波從壹號房間開始排查失蹤人質(zhì)�！�
等人質(zhì)全救出來，就讓外邊的pbb軍隊直接轟平這座吃人的詭異小屋，堵住出口爆破，讓叁佰貳拾肆和他這座自以為是的小屋一起灰飛煙滅最好不過。
按作家留下的立體圖來看，藍色房間都位于西邊，白楚年從上至下給每個藍色正方體標號，從壹一直標到壹拾壹。
“我們先找到所有藍色房間，把房間往左手邊撞，每個房間都進去一次，看表上的數(shù)字，確定每個房間對應的序號，再按順序排起來，懂么？”
蘭波點頭。
白楚年揀出一塊表扣在蘭波手腕上：“分頭做，快點。我粗略計算了一下腹部槍傷和手臂貫通傷的嚴重程度，應該還能挺個三五個小時�！�
蘭波點頭，釋放電磁力吸附到焚化爐上方，重重撞在南面墻壁上。
房間開始向受到?jīng)_擊的方向平移，平移的過程中，西墻門逐漸出現(xiàn)，蘭波雙手攀住門框，靈活蕩進下一個房間中，電火花點亮了整個房間。
白楚年再次用同樣的方法重重踩踏地板，將房間沉了下去，進入門口對接的房間中。
房間的墻紙是藍色，手表顯示時間凌晨零壹：零，意味著這里是無象潛行者經(jīng)過的第一個場景。
一個巨大的玻璃器皿占滿了半個房間，玻璃儀器外連接了數(shù)十條顏色各異的導管，儀器內(nèi)注滿了淡綠色液體。
儀器外連接著一個觸摸屏控制面板，顯示屏是亮的，顯示了一些數(shù)據(jù)：
特種作戰(zhàn)武器編號叁佰貳拾肆：無象潛行者
營養(yǎng)液濃度正常。
實驗體胚胎加速成長中。
培育方向：幫助減少低質(zhì)量人口，減輕地球負擔。
這是一座實驗體胚胎培養(yǎng)艙，白楚年注視著這座巨大的玻璃儀器，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有的人生在牢籠里，畢生心愿就是逃出去。
白楚年嘗試著作控制面板，但屏幕顯示需要研究員指紋，只好暫時作罷，先去查看儀器旁邊的資料架。
資料架被各種文件堆得很滿，不得不感嘆叁佰貳拾肆的恐怖復制能力，居然能把放置在屋子里的文件內(nèi)容也一起重現(xiàn)出來。
白楚年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文件夾翻了翻。
叁佰貳拾肆號實驗體觀察記：
一、叁佰貳拾肆比起我照顧的其他實驗體幼崽而言實在是太內(nèi)向了，今天我抱他去測試室做檢查，檢查結(jié)果顯示叁佰貳拾肆患有自閉癥。
二、今天我買來積木和他一起玩，他很感興趣，對我說了自從我見他以來的第一句話，我應該錄下來紀念一下的，他的聲音又乖又軟，說“我想要一個玩具屋”。
三、他終于成長到培育期了，今天是我們告別的子，今后就要接受許多殘酷的訓練了。他小心翼翼把自己種在陽臺的蒲公英送給我，但那天窗戶沒有關，風把他的蒲公英吹跑了。
“全是可有可無的廢話，有沒有干貨…”白楚年在文件架上翻找起來。
終于在角落里揀出了本看似有用的資料，白楚年坐在地上翻閱，臉色逐漸從輕松變得凝重。
叁佰貳拾肆號實驗體
無象潛行者
詳細能力說明：
“壹.無象潛行者使用j壹能力“鏡中人”時，將重現(xiàn)曾經(jīng)展示在他面前的分化能力，但威力削弱二分之一。
“貳.無象潛行者m貳分化能力“鏡中領域增強”，可將被模仿分化能力增強，持續(xù)時間由腺體能量決定，失效后，隱身狀態(tài)解除。
坍塌的房間中彌漫著一股血腥氣味，何所謂的左臂被折斷的鋼筋牢牢釘在地上，脊背承受著斷裂房梁的壓力，給身下的兩個隊員撐出一個勉強可以活動手腳的空間。
賀家兄弟一同釋放安撫信息素，幫隊長止血緩解傷痛，賀文瀟率先爬出廢墟，用力搬動緊壓在何所謂身上的磚石塊，賀文意露出鋸齒狀尖牙啃咬釘在地上的鋼筋，北美灰狼的咬合力同樣在腺體基因中得到了繼承和強化，表面已經(jīng)嚴重銹蝕的鋼筋被咬至變形，最終斷開。
但何所謂的手臂還插在上面，兩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現(xiàn)在的情況下，沒有麻醉藥也沒有專業(yè)工具，誰也沒勇氣生生把隊長的胳膊從鋼條上拿下來。
“我自己來，讓開�！焙嗡^的臉色已稱得上灰敗，失血和疼痛讓他身體變得僵和遲鈍，他艱難地摸出一根細雪茄點燃叼著，閉眼存了些體力，咬緊牙關，緩慢地將手臂順著鋼筋斷裂的方向向上拔。
污血和腐肉掛在了鋼筋上，何所謂低聲嘶吼，用力一掙，把手從鋼筋上拽了出來，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流，身體被破損的防彈衣悶透了。
旁邊看著的兩人急匆匆撲到何所謂身邊，一左一右瘋狂釋放安撫信息素，雖然alpha對alpha的安撫能力相比之下作用會弱一些，但聊勝于無。
賀文瀟低頭舐何所謂手臂上汩汩流血的傷口，賀文意則趴在地上凈他中彈的腹側(cè)，如果這兩只小狼長了尾巴，此時一定全夾在兩腿之間瑟瑟發(fā)抖。
狼是階級極其分明的種族，崇尚首領的本能的基因繼承到了北美灰狼腺體中，他們的舉動不是在消毒也不是在止痛，而是因沒有守住首領而懼怕，拼命向首領展示自己的順從和愧疚，以免被驅(qū)逐。
“好了，夠了�！焙嗡^抓住賀文意的頭發(fā)向后拽起，命令他抬頭，“不是你們的錯，起來找出口�！�
賀文意被迫仰起頭，他的唇角被鋼筋斷口刮破，血珠一顆顆往外滲，被他無所謂地用舌尖卷了回去，但過又滲出來。
“回去記著打破傷風針�！焙嗡^右手按住防彈衣以免腹側(cè)的傷口崩裂出血，艱難站起來，“走，按白獅說的，找第貳拾捌個房間，應該就是出口了吧�！�
“我自己去吧。”賀文瀟站起來，“文意留下保護隊長，我?guī)bb部隊進來�！�
何所謂搖頭：“你們兩個分開太危險。我還能走，都跟上。”
“是�！�
白楚年在第一個房間“培養(yǎng)艙”多停留了一會兒，因為文件架上放了不少壹佰零玖研究所的秘密文件，雖然被叁佰貳拾肆復制過來的這一部分干貨不多，但仔細篩選還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搜出來一本“special
operations
on特種作戰(zhàn)武器編碼規(guī)則�！�
文件記錄的是實驗體的編號方式，每個實驗體的編號由三組數(shù)字組成，第一組數(shù)字代表腺體類型，第二組數(shù)字代表外形擬態(tài)程度，第三組數(shù)字代表基礎能力。
以號實驗體蛇女目舉例，壹代表蛇型腺體，伍代表伍拾%，即二分之一擬態(tài)，因為他下半身是蛇尾，壹拾叁則代表他的基礎能力為目標狀態(tài)轉(zhuǎn)換，石化就包括在其中。
那么按已知的實驗體推測，蘭波的特種武器編號為捌佰伍拾柒，那么捌代表水魚型腺體，伍代表二分之一擬態(tài)，因為下半身是魚尾，柒可能代表一種放電能力。
無象潛行者的特種武器編號為叁佰貳拾肆，叁或許代表蜥龍型腺體，貳代表貳拾%，即五分之一擬態(tài)，因此無象潛行者有一條尾巴，肆代表潛行類能力。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情報，在抓捕未知實驗體的過程中，依靠編號去推測實驗體的外形和基礎能力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白楚年默記下這些編號規(guī)則，翻遍文件架，將大多數(shù)有價值的資料快速瀏覽了一遍才離開。
經(jīng)過徘徊搜找，終于找到了時間為零貳：零房間，壹佰零玖研究所的手術改造室，和普通醫(yī)院的手術室格局相差無幾，但多了一些鐵鏈和半人高的鐵籠，以及手銬和項圈。
白楚年從地上撿起一枚沾血的電子項圈，按下按鈕，項圈打開，再將開口扣合，紅燈亮起，就再也打不開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隱約還留有一圈比其他處皮膚色澤稍深的痕跡。
兩個小時過去，白楚年逐次找到了零叁：零房間“實驗體訓練室”，透明的生態(tài)箱，加固玻璃壁內(nèi)側(cè)濺落大片血跡，沾血的手印印在玻璃角落，手印很小，像小孩子拼命拍打玻璃想要逃出去時留下的。
這沒什么，實驗體的自愈力非常驚人，將兩個實驗體放進生態(tài)箱中相互殘殺是最基本的訓練方式，是實驗體們每天的必修課，輸了的回去要被注射濃度更高的催化藥劑。
白楚年無動于衷。
零肆：零房間“病房”：白色的病床和床單，窗外是影像放映的小鳥和樹林，窗臺上放了一幅兒童畫，用蠟筆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玩具屋”三個字。
畫上是幾塊積木，堆放形狀與作家留下的圖樣一模一樣，壹拾壹個藍色方塊，壹拾壹個紅色方塊，陸個方塊。
零伍：零房間“測試室”：桌上只有一張通知單，底下是一行簡單描述：號實驗體未達到培育預期目標，予以銷毀�！�
文字上方蓋著醒目的紅色印戳“不合格”三個字，簽字人一欄筆跡潦，勉強能辨認出這個名字“艾蓮”。
零陸：零研究所會客室。
零柒：零研究所浴室。
零捌：零研究所影像室。
零玖：零研究員辦公室。
壹拾：零注射室：無菌盤里放著一支氯胺酮麻醉劑。
每經(jīng)過一個房間，白楚年的臉色就會僵蒼白一些，當與蘭波會合，重新回到焚化爐房間時，十一個藍色房間已經(jīng)全部推到一起，并且按順序擺布成圖紙上示意的樣子，此時所有房間的門口都貫通在一起，可以任意走動，并且這些按順序排列后的藍色房間像銷固定住了一樣，沒有再變動位置。
但白楚年也有些疲乏了，靠在焚化爐邊閉上眼睛。蘭波偏過頭注視他，抬起尾巴纏繞在他肩頭，尾尖輕輕拍打摩挲alpha的頭發(fā)，釋放出安撫信息素，像曾經(jīng)在繁殖箱里那樣。
“不舒服？”蘭波問。
“沒。”白楚年枕手靠在焚化爐邊，“想起小時候的事，有點兒反胃�！�
“你在壹佰零玖研究所待了三年，覺得怎么樣？”
蘭波淡淡回憶：“吃得很飽，都很新鮮�！�
白楚年闔眼笑笑：“虧我還稍微擔心了你一下�！�
很快，白楚年感覺到身邊異樣，懶懶睜開眼睛，手邊多了一個被咬了一口的新鮮蘋果。
“又是階段性獎勵�！卑壮昴闷鹛O果，對身邊的空氣說，“再給一個，我們倆人呢，不好分�！�
很快，又一個咬過一口的蘋果憑空出現(xiàn)在白楚年手邊。蘭波咬走一個吞掉，給白楚年手里剩了半個核和一灘口水。
白楚年轉(zhuǎn)頭問空氣：“…還有嗎？”
第三個咬過一口的蘋果掉進了白楚年手里。
三個蘋果的顏色大小形狀完全相同，連被咬了一口的位置和牙印形狀也一模一樣，看來是以同一個蘋果為模板復制出來的產(chǎn)物。
白楚年悠閑啃蘋果，對著面前的空氣打了個響指，“商量一下，你把人質(zhì)都放了，我讓外邊軍隊警察都撤走，然后我借你點錢你出去開個廠子，做做盜版手辦模型什么的，一本萬利，咱們都別互相為難了，我不想玩推箱子游戲了，我好累，我想回家看電視�！�
房間依舊寂靜，叁佰貳拾肆沒有回答他。
白楚年只好站起來，估算了一下時間，按照圖紙上標明的紅色立方體去尋找房間順序。
按照作家留下的圖紙，紅色房間也一共有壹拾壹個
壹拾貳：零大眾桑塔納出租車內(nèi)部。
壹拾叁：零正遠食府后廚。
壹拾肆：零正遠食府長桌婚宴餐廳。
壹拾伍：零麗人廣場。
壹拾陸：零建筑工地。
壹拾柒：零爛尾樓一層。
壹拾捌：零爛尾樓二層。
壹拾玖：零馨園小區(qū)。
貳拾：零馨園小區(qū)住宅樓臥室。
貳拾壹：零臥室的衣柜。
貳拾貳：零是一個黑暗的幾乎沒有光線的空曠房間。
壹拾壹個房間全部按順序推動排列到一起后，房間滑軌銷自動卡死，不能再移動了。
白楚年和蘭波仔細查看過每個房間的內(nèi)部和外部，在外部總共發(fā)現(xiàn)了三具被移動房間擠扁的尸體。
在推動每個房間按順序移動排列的過程中，白楚年發(fā)現(xiàn)這壹拾壹個紅色房間的擺布方式和另外壹拾壹個藍色房間有一些區(qū)別，但由于無法直觀地看見這些房間的羅列情況，白楚年也無法斷定具體情況。
白楚年意外地從貳拾貳：零房間找到了作家留下的第三張字條，紙張和之前的兩頁一樣，右上角寫著“第三頁”。
字條的主人寫道：“我已經(jīng)明白了這座小屋的秘密，小屋的主人氣焰極其囂張，他像在對什么人示威，又或者他正在尋找什么人，但他沒有名字，他只有一個數(shù)字代號，我猜測，他在尋找的那個人知道他的代號。我們現(xiàn)在被困在了玩具屋里，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出口�！�
字跡直到這里時還很正常，但后邊多了一行非常潦的文字：“雇傭兵，挾持，有槍，柒人。”
無端提到雇傭兵，白楚年首先想到的是恩可那幾個人。
蘭波卻說：“來時，聽到，說有兩隊�！�
最初蘭波在小屋外遭遇的那伙雇傭兵，當時雇傭兵頭子黑蝎alpha正在和雇主聯(lián)絡，談話間提到已經(jīng)有兩支小隊進入了小屋，也就是說除了恩可帶領的一隊，小屋里還存在另外一隊，現(xiàn)在劫持了人質(zhì)，位置不明。
白楚年噎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說�！�
蘭波無聊地磨了磨指甲：“沒當回事�！�
白楚年耐心蹲在蘭波面前：“以后聽到什么情報第一時間告訴我�！痹谝粋�隊伍中，隊員隱藏已知情報很可能會使整個小隊全軍覆沒，蘭波沒有參與過團隊協(xié)作，對團隊常識一無所知很正常，但白楚年的戰(zhàn)術安排常常細節(jié)到每一個隊員的每一個動作，他的失誤是以隊員的犧牲為代價的。
蘭波皺眉，但瞧著alpha態(tài)度很認真，于是點了點頭，尾巴拍拍白楚年的頭：“不氣。”
白楚年一下子就沒了脾氣，蹲在地上無可奈何地笑起來，露出半顆虎牙尖。
離開紅色房間區(qū)域，就進入了最右端的房間區(qū)域，從圖紙上看，房間一共有陸個，序號由貳拾叁：零一直到貳拾捌。不知道無象潛行者的時間觀念是怎樣的，理論上正常的一天只有貳拾肆個小時。
當通過相接的門進入序號貳拾叁：零的房間時，整個環(huán)境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墻紙是明亮的，天花板掛著柔和的星星燈，地板鋪著長毛地毯，角落里還擺放著粉紅兔子和泰迪熊。房間中間的小茶幾上放著已經(jīng)搭建完成的積木，顏色數(shù)量擺放方式都和作家描述的相同。
白楚年用力撞了一下墻壁，這個房間推動到區(qū)域的第一個位置。
隨后兩人進入下一個房間，卻遇到了之前從沒出現(xiàn)過的情況貳拾肆：零的房間與上一個房間幾乎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只有一些微小的細節(jié)，它的照明并不是由星星燈發(fā)出的，而是由其中兩面墻壁發(fā)出的，而且它的天花板看起來是木板做的。
他打開通訊器聯(lián)絡何所謂：“何隊長，還活著沒？”
幾秒鐘后，何所謂回答：“你再多說兩句我人就沒了。”
白楚年：“出去了沒�。俊�
何所謂：“還沒，但是我們的裝備已經(jīng)能收到信號了，我剛剛聯(lián)絡到地面部隊，風暴部隊在外邊安裝了足夠的炸藥，準備救出人質(zhì)后立即爆破小屋就地處決叁佰貳拾肆了�！�
“別炸�！卑壮甓⒅炯y天花板出神，若有所思地說，“派一隊人去通口市馨園小區(qū)�！�
何所謂：“理由？”
白楚年：“以防萬一，快�！�
突然，隔壁傳來開槍的悶響。
白楚年貼耳到墻壁上聆聽，墻壁隔音很強，除了槍聲，幾乎聽不到說話聲。他不能貿(mào)然撞動房間，恐怕會驚動雇傭兵，威脅人質(zhì)安全。
但就在白楚年束手無策時，相鄰的房間突然發(fā)出撞墻的聲響，兩個房間發(fā)生了錯位，門口沒有完全對接，而是露出了一個細小的縫隙。
有了縫隙，對面房間的說話聲聽起來就很清楚了。
雇傭兵粗糲的嗓音高聲警告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在撞墻！”
一個青年嗓音嘻笑著回答：“對不起對不起，我被絆了一跤…”
“你他媽的一個omega還敢找事，老實點！”
聽起來雇傭兵用力踢了那個omega一腳，把人踢翻在地，撞在離白楚年很近的地方，半天都沒爬起來。
令白楚年意外的是，門縫里忽然飛進來一張字條，潦地寫著：“他們在墻上裝了炸彈�！�
紙張和字跡都和作家留下的字條相同。
“蘭波，準備突襲。別讓他們炸掉小屋，不然就玩脫了。不到迫不得已不要用分化能力。”
蘭波匍匐吸附在房間墻壁上，雙手利爪在墻壁上摳出孔洞，魚尾左右擺動保持平衡，藍眸細成凌厲的線，緊盯著門口縫隙。
白楚年撤開兩步，肩膀用力撞在墻壁上，門的縫隙一下子被被撞大了，蘭波雙手抓住門框，化成一縷閃電藍光游走進對面房間里。
十七個人質(zhì)均雙手抱頭在墻根蹲成一排，三個雇傭兵手持微沖看管人質(zhì)，門口猝不及防出現(xiàn)，一個渾身包裹藍色閃電的人形怪物順著墻壁游走進來，最靠近門口的一個雇傭兵根本來不及反應，利爪閃過，雇傭兵整個脊椎被截斷，當即斃命。
剩余兩個雇傭兵立即警惕地釋放壓迫信息素，蘭波卻對他們的低級壓迫力無動于衷，在他們發(fā)動j壹能力之前用利爪剮斷了兩人的喉管。
明亮溫馨的墻紙濺落血跡，白楚年走進房間，先望了一圈屋內(nèi)的擺設，和上一個房間一模一樣，然后挨個抬起人質(zhì)的頭核對身份和人數(shù)。
白楚年抬起最后一個人質(zhì)的臉，是個omega，眼角很翹，頂著一頂帽子，壓住滿頭亂蓬蓬的半長黑發(fā)，他被雇傭兵揍了一頓，嘴角多了塊淤青，對白楚年彎彎地瞇起眼睛嘻笑：“看來這屆警官也不都是笨蛋嘛，也有兩個有點頭腦的。”
“蘭波去停掉炸彈�！卑壮杲淮晏m波，扔下作家，拍了拍手上的土，“你就是那作家啊，可以，這屆人質(zhì)得虧有一個有腦子的，傷亡才沒那么慘重，免得我家蘭波被扣工資�！�
在白楚年交代之前，蘭波已經(jīng)開始向周圍房間發(fā)出強電流以短路炸彈引爆器，但他們來得太晚了，距離最遠的一個房間的炸彈沒來得及被停掉，電流到達炸彈的前一秒，炸彈被引爆了。
一聲巨響，帶動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嘖。”白楚年捻了捻指尖，“這群蠢貨�！�
整個密室建筑都在地下，按圖紙看來，這貳拾捌個正方體房間并不是緊密排列的，而是留有許多意義不明的空隙。
爆炸的威力不可小覷，即使只有其中一個房間被炸毀，其產(chǎn)生的震動也足以讓整個地下建筑的所有空隙坍塌封死。
趁著地基還未完全塌陷，白楚年撞開門口，把人質(zhì)往外趕：“快出去，見錢眼開找刺激的精神小伙們，命都沒了我看你們下次還敢玩，快滾出去。”
作家神秘兮兮湊過來還想和白楚年說句什么，剛說了一個“玖”，就被白楚年不耐煩地一腳踹出了門口，連滾帶爬跟著逃跑的人質(zhì)們一窩蜂跑了。
蘭波與人質(zhì)隨行，將安裝炸彈的四個雇傭兵挨個剿殺，發(fā)現(xiàn)他們炸開的是一個保險箱，里面放了一個銀色手提箱，蘭波沒多想，提起手提箱折返回去找白楚年。
何所謂領pbb風暴部隊在出口接應，人質(zhì)一窩蜂沖出來后，整個出口完全塌陷了。
出口建造在紅楓山地鐵隧道內(nèi)，人員非常密集，當出口塌陷后，地鐵緊急叫停，不知所以的乘客們大批涌出車廂，場面混亂至極。
人質(zhì)沖出出口時，同時從出口噴出成千上萬的百元鈔票，粉紅鈔票漫天飛舞如同一陣暴雨。無象潛行者承諾的一千萬兌現(xiàn)了，看熱鬧的乘客路人哄搶，警員和軍隊忙亂地維持秩序。
軍醫(yī)和護士急著把何所謂扶到擔架上包扎，何所謂卻沖著其他隊員嘶吼：“文瀟文意還沒出來！別爆破！先救人！”
出口被封死，三棱錐小屋也被爆炸的震動搖晃塌陷，密室成為了一座封閉的死屋。
密室內(nèi)部仍在不斷坍塌，白楚年扶著墻壁才能勉強站穩(wěn)，蘭波從擠壓變形的門縫中擠了回來，手里提著一個銀色手提箱。
“怎么回來了�！卑壮甑谋疽馐亲屘m波先出去。
蘭波把手提箱遞給白楚年：“炸開的，保險箱里，拿的。雇傭兵，想要這個�！�
白楚年坐下來，謹慎地觀察手提箱，手提箱上了鎖，在正面安裝了一個掃描器。
無象潛行者在規(guī)則中說，第一個逃出出口的玩家可以獲得一千萬，而在貳拾肆小時內(nèi)逃脫的玩家會得到一件禮物。
“我已經(jīng)不記得我們在里面待多久了。最初那個上不完的樓梯不是惡作劇，是為了打亂我們對時間的概念，他在遭遇國際監(jiān)獄警察時模仿了海蜘蛛的能力，彭羅斯階梯是一個幾何悖論，實際上是一個僅存在二維世界的階梯，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三維世界，而海蜘蛛的能力剛好就是降維�！�
蘭波不管那么多，把手放在了掃描器上。
掃描器顯示：恭喜您在壹拾貳小時叁拾伍分鐘零柒秒找到出口，請收下我的心意。
手提箱自動開啟，里面有兩個凹槽，其中一個凹槽里放著一支綠色針劑注射槍，另一個凹槽是空的。
綠色針劑上貼了一張標簽：“horizontal
development�！�
箱子里還留了一頁注釋，寫著：“注射hd藥劑后將隨機產(chǎn)生一種與自身腺體相關的伴生能力�！�
白楚年眉頭不自覺擰緊，合上手提箱鎖住，提起來準備帶走。
當他挪動腳步時，忽然感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服。
“蘭波，別鬧。”白楚年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箱子上，他邊說邊抬起頭，發(fā)覺蘭波走在他前面。
白楚年意識到了什么，回過頭，一根尖銳長刺已經(jīng)刺到面前。
這是恩可的j壹能力振動穿刺，無象潛行者現(xiàn)在就在這個房間里。
白楚年條件反射使用j壹能力骨骼鋼化，他的j壹能力可以促進腺體細胞大量分裂，使骨骼度高于一切金屬及合金，抵擋一個屬于啄木鳥的穿刺技能綽綽有余。
當他抬起左臂格擋在面前時，尖銳的長刺卻如同削肉一般輕易洞穿了他的小臂，尖端深深刺進了他的肩膀，血跡噴濺。
“…嘶…”白楚年急退五六步，背后狠狠撞在了墻壁上，血浸透了他的黑背心，把墻紙蹭得斑駁血紅。
蘭波立刻折返回去，無數(shù)銳利尖刺落雨一般飛去，蘭波匆忙閃躲，被密集的尖刺形成牢籠阻隔在白楚年五米之外。蘭波弓起背鰭，全身鱗片都變成了憤怒的血紅色，向無象潛行者咆哮示威。
這并非無象潛行者模仿恩可用出的普通尖刺，而是使用過m貳能力“鏡中領域增強”的白楚年的能力骨骼鋼化，將鋼化程度強化至，即使白楚年也不可能防得住強度翻倍的攻擊。
一個憂郁空靈的聲音不知從房間的哪一個角落出現(xiàn)，質(zhì)問他們：“為什么拆我的玩具屋？”
“你媽的，不是我拆的，干啥啥不行，背鍋第一名�！卑壮瓴荒蜔┑匕纬黾獯�，任由血液流淌。但很快血自動止住，肌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到一分鐘，穿透手臂的兩個血淋淋的窟窿便已愈合如初，只在冷白色皮膚上留下了一層風干的血垢。
無象潛行者仍在重復這一句問話，天花板電流積蓄，能量高達兩倍的高壓閃電凌空劈下，房間內(nèi)如同生起一場雷暴，無數(shù)閃電毫無征兆地將地面炸得一片焦黑，蘭波在閃電縫隙中游走，躲閃得捉襟見肘。
培育期實驗體對上成熟期實驗體的勝算很小，況且白楚年不允許他展露更高的分化能力。
又一道閃電劈下，蘭波被迫撲出房間，在地上摔了兩圈，重重撞在墻上蜷縮成一團魚球滾走了。
白楚年皺了皺眉：，被我殺死是留不下任何痕跡的，你想清楚。”
房間中的雷暴驟停，無象潛行者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壓迫力，暫時停了手。
與此同時，房間的另一個角落也散發(fā)出了一股陌生的壓迫信息素。
白楚年收斂氣息，好奇地望過去，居然看見之前跟在何所謂屁股后邊那一對姓賀的小跟班走了進來。
兩位北美灰狼alpha同時散發(fā)壓迫信息素，但空氣中的氣息卻只有一股。
“唷，雙子腺體�！卑壮暧牣愄裘�。
雙子腺體屬于畸形腺體的一種，極少數(shù)同卵雙胞胎在母體孕育過程中會分享同一個腺體，各繼承一半，當兩人分開時腺體毫無用處，但當兩人在一定距離內(nèi)同時啟用j壹能力時，他們的j壹能力將會比肩正常人的m貳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