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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算了。我跟你解釋得著嗎。”白楚年按住蘭波,“走�!�

    “反正我血樣和細胞都采完了�!卑壮暾f得滿不在乎,“南美的實驗體南美分部自己解決�!�

    蘭波冷漠地松開魚尾,游回白楚年身邊。

    alpha剛落回水里便低聲威脅:“不要動�!�

    他突然扣動扳機,一聲槍響,白楚年敏銳偏頭,那枚子彈沒有打在他后腦,而是穿過了他的肩膀。

    肩頭被子彈穿透的血洞肉眼可見地快速愈合。

    “實驗體…”哈瓦那特工惡狠狠地問,“早在船上我就發(fā)現你有問題。說吧,你有什么目的�!�

    白楚年背對著他,輕輕摸了一把愈合后的肩膀,輕聲自嘲般笑了笑:“我是不是快要下崗了�!�

    ioa自由鳥勛章才戴了沒多久,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被收回吧。會長一個人抗衡不了輿論,即使解雇他,他也很理解。

    一陣嘈雜的呼叫音從他們各自腰間的通訊器中傳來,震動提示,他們同時從水中把通訊器拿出來,甩了甩水,接收命令。

    船上每個特工都收到了這條命令,是由ioa南美分會長親自傳達的指令。

    “本次特工組任務目標:擊殺捌佰零玖號實驗體克拉肯�!�

    “增援直升機還有十五分鐘到達,收到總部命令,將本次戰(zhàn)斗指揮權全權交予白楚年,其余特工聽其指揮配合戰(zhàn)斗�!�

    哈瓦那特工激動得按住通訊器大喊:“他是實驗體細!你們瘋了嗎!”

    分部回應:“一切計劃由總部決定。請執(zhí)行命令�!�

    蘭波意外地挑起眉,白楚年攥著通訊器,眼神平靜,喉結輕輕動了動。

    “兄弟,這下得聽我的了。”白楚年從腰帶里把ioa聯盟證件掏出來,甩了甩水,翻開姓名照片頁,叼在嘴里給哈瓦那特工看。

    那位alpha咬著牙說不出話來,即使是分會長,對總部的命令也只有聽從的份兒,他不過是南美分部特工組的一員,無法違抗上級命令。

    蘭波泡在水里,靜靜看著他的眼睛,白楚年的眼神在閃光,像炫耀考卷上的分數沒作弊的小朋友一樣。

    雖然他現在的外形和十九歲人類少年相同,但他從胚胎狀態(tài)生長到現在花費的時間要短于聯盟證件上所寫的年齡也是不爭的事實,即使經過藥物和科技手段快速催熟了他的身體和智慧,但只要是活物,就有心,只要有心,就有記憶和感情。

    胸腔里的心臟又奇怪地跳動起來,蘭波呆呆捂著心口,回味著剛剛注視白楚年時身體中電流涌動的感覺。

    白楚年鳧水過來,抓住他的手貼到唇邊,很誠懇又有點抱歉地商量:“幫我?”

    蘭波在水底下糾結成麻花的魚尾尖惡狠狠甩了甩,摟住alpha脖頸,尖牙咬住他的嘴唇:“可以。但他們不值得。”

    白楚年了嘴唇上滲出的血珠,將另一枚通訊器放在了蘭波掌心里。

    “言會長,對你那么重要?”蘭波攥著通訊器,尾巴隱隱有變紅的趨勢,盯著alpha的眼睛質問,“他和我,同時掉進水里,你先救誰�!�

    人類電視劇里,o會用這個嚴肅的問句質問a,蘭波理所應當地從中學習到,這在中文文化中是個非常重要的權衡選擇。

    白楚年憋住笑:“先救你�!�

    蘭波稍微滿意:“為什么?”

    白楚年擺弄著他細長手指間的蹼:“因為不救你,你就自己游走了,我就沒機會抱你了。”

    “噢。”蘭波思考了一下這其中的邏輯,心里又遲鈍地突突跳起來。

    一陣洶涌暗流朝他們涌來,兩人同時發(fā)覺克拉肯卷土重來的氣息,蘭波靈活返身,躍入水中化作一股藍光閃電,再次沖出水面時手中多了一架透明水化鋼四聯火箭筒。

    克拉肯的巨型觸手朝白楚年砸過來,蘭波飛快橫在白楚年面前,兩發(fā)高爆水彈將觸手擊飛。

    克拉肯的身軀太過龐大,觸手被擊飛時他沉重的身軀還在海水中埋藏著,于是高爆水彈沖擊形成的切應力直接將觸手斬斷,一條扭動的章魚觸手被水彈打上了天。

    “goon。(去吧)”蘭波回過頭,將四聯火箭筒對準白楚年,兩發(fā)高爆水彈迎面沖向白楚年。

    高爆水彈對命中目標不會造成任何直接傷害,兩發(fā)蓄有蘭波m貳能力的高爆水彈擊打在身上,極大的推力將白楚年凌空送了出去,白楚年在心中默算距離,在越過貨船上方時離開了高爆水彈的攻擊范圍,輕身落在貨船桅桿之上,貓似的不發(fā)出一丁點聲音。

    他們兩個之間不知何時生出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或許出于對對方身體和戰(zhàn)斗方式的了解,不需要解釋戰(zhàn)術就能打出驚人的配合。

    這段時間,克拉肯被斬斷的觸手截面慢慢伸長,重新生長出了一條與原來無差的新觸手。

    “ioa總部特工白楚年接收指揮權�!彼鲋竭叺耐ㄓ嵠髡f,“所有人向南撤到阿連安島,準備登陸作戰(zhàn),完畢。”

    他話音剛落,蘭波喉嚨中發(fā)出一聲渺遠尖鳴,遠處海面黑色三角背鰭成群靠近,虎鯨群被召喚回游,用身體托起被海浪掀進水中的特工們,分散開向著白楚年所說的阿連安島躍游前進。

    泡在水里的哈瓦那特工身下浮起一個碩大黑影,黑影將他的身體托出水面,黑白相間的冰涼皮膚緊挨著他的大腿。

    他迅速抓住虎鯨的大背鰭來穩(wěn)住平衡,被海中巨獸承載這種經歷不是誰都能有,他難免震撼地驚呼出聲。

    蘭波在離他不遠的位置向前游,將虎鯨群帶離克拉肯的攻擊范圍。

    見人魚可以縱虎鯨群,卻沒有表現出惡意,哈瓦那特工對蘭波的敵意稍減,問他:

    “你長得像法國人。你們是一伙的嗎�!�

    蘭波聽得懂西班牙語,默默翻譯了一下,沒理解他的意思。

    “什么是,一伙子?”

    “就是犯罪同伙�!蹦莂lpha對敵視的人說話一點都不好聽。

    蘭波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島嶼,喃喃回答:“no一伙子,是兩口子。”

    貨船在虎鯨群的推動下航行飛快,在距離島岸尚有十來米遠就有幾位特工從甲板跳下,敏捷地落在岸邊,拉住纖繩將貨船拉往岸灘。

    白楚年坐在桅桿上回望,克拉肯緊跟著他們游了過來,在水面以下快速游動,忽然消失。

    這是克拉肯的j壹分化能力流云,瞬間改變自己的表面顏色與周圍環(huán)境融為一體,很難快速明確辨認他的位置。

    “武器艙里有鋼索槍�!卑壮攴鲋ㄓ嵠髡f,“搬下去分散開�!�

    特工們受過專業(yè)訓練,即使臨時更換指揮者,他們也會快速磨合,面對強大的實驗體,單打獨斗只會制造無謂的傷亡,協(xié)同作戰(zhàn)是他們的一項必修課。

    南門分部的特工們動作很迅速,按白楚年的指令將鋼索攀援槍搬下船艙,結實地用鋼絲繩固定在礁石上。

    白楚年吹了聲口哨:“蘭波,他上來。”

    蘭波收到消息,翻身入水,下潛到數十米深處,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張閃爍電網,通過海水將高壓電向克拉肯傳導,觸電的灼熱刺痛讓克拉肯不得不向反方向挪動,越接近海岸,海水越淺,漸漸地,克拉肯碩大的頭顱露出了海面。

    “讓他擱淺。鋼索槍上膛瞄準觸手,一到八號特工準備突襲�!卑壮甑拿恳粋命令都簡潔明確,其他聽從命令的特工也能看得出來,這個接收了總部指揮權的alpha看起來非常年輕,但戰(zhàn)斗經驗十分老道。

    哈瓦那特工仰頭望向發(fā)號施令的白楚年,他冷靜慵懶地坐在桅桿上,黑背心和工裝褲都透了,貼在勃發(fā)的上身肌肉和收緊的腰上,浸的碎發(fā)貼在臉頰邊,被他不耐煩地拂開掖到耳后。

    其實和普通的人類少年也沒什么差別,除了更優(yōu)秀一些之外。

    但只要想起白楚年身上迅速愈合如初的彈孔,他的心底還是會升起一股反感和恐懼。

    他們?yōu)閕oa南美分部工作的這些年,曾與幾個實驗體交手,特工組因此死傷無數,兇猛、嗜血、貪食和不死之身是實驗體的代名詞,最大口徑的子彈無法傷到他們分毫,被爆了頭還能再站起來重生,切斷肢體還能立刻長出一副新的,他們像殺不死的惡魔一樣,是為戰(zhàn)爭而生的究極武器。

    “哦,那個,你�!卑壮甑皖^叫他。

    哈瓦那特工回過神:“貝金,我的名字是貝金�!�

    “好�!卑壮暾f,“把匕首拿出來,別走神。給我一把。”

    貝金從腰帶中抽出兩把戰(zhàn)術匕首,將其中一把拋了上去。

    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光打轉飛向白楚年,白楚年伸手輕輕夾住刀刃。

    骨骼鋼化后他的皮膚度也會隨之強化,特定的鋼化部位能夠做到刀槍不入,不過如果一直保持全身鋼化的狀態(tài),能量消耗會非常大,一般白楚年都會選擇僅鋼化某些要害部位。

    蘭波再一次繞開章魚觸手的纏繞,手中透明火箭筒自動續(xù)上四發(fā)水彈,朝克拉肯接連發(fā)射。

    高爆水彈的強勁沖擊直接將章魚的身體沖上了岸灘擱淺,像一座崩裂落地的山,整個島嶼仿佛都在震動,海水沖上島嶼,淹沒了大半熱帶植物,再緩緩退潮。

    白楚年當即命令:“鋼索槍發(fā)射,固定觸手。一到八號特工輔助纏繞避免脫離�!�

    話音落時,鋼索槍接連發(fā)射,帶著釘頭的爪槍拖著結實的繩索穿透了粗壯的觸手,八個人分別負責將每一根鋼索緊密纏繞在黏滑的觸手上,克拉肯被固定在岸灘上動彈不得。

    既然每個觸手都能獨立思考,切斷后還能再生,那么即使把八條觸手都切斷也無濟于事,成熟期實驗體的優(yōu)勢相比培育期實驗體更多的體現在思考能力上,因此白楚年選擇讓它暫時失去思考能力,那樣威脅會弱很多。

    “貝金�!卑壮暝谕ㄓ嵠髦姓f,“帶匕首上來。去背面找他的眼睛�!�

    哈瓦那特工是一位枯葉螳螂alpha,他雙手反持匕首,有力的雙腿使他能夠輕易攀爬到巨型章魚的頭顱邊,找到了他的矩形眼睛,舉起肌肉蓬發(fā)的雙臂,將匕首深深插了進去。

    白楚年在心中估算著他的速度,在貝金將匕首插入章魚眼睛時,向下甩動左手,匕首打著轉飛出去,深深刻進章魚另一只眼睛里。

    章魚暫時完全失去了感官。

    “貝金,切開眼睛,把大腦先破壞掉�!�

    “收到�!必惤鸪谅暬卮�。

    他知道,即使有多年實戰(zhàn)經驗的指揮官來指揮與陌生實驗體的戰(zhàn)斗,尚且需要一步一步摸索戰(zhàn)術,但白楚年明顯腦海中已經部署了一套完整戰(zhàn)術,他的每一步都不是試探,而是胸有成竹地在拉扯一個不存在的進度條。

    天賦驚人的指揮官。如果不是實驗體,恐怕會是個很值得交往的朋友吧。

    貝金非常擅長使用雙匕首,利索地找到并破壞了克拉肯的大腦,這時候,章魚的身體開始大幅度震顫。

    白楚年皺起眉,對通訊器中說:“所有人立刻撤離,與克拉肯保持五米以上距離。”

    克拉肯的皮膚混亂地變幻顏色,身上逐漸出現了暗藍色圓環(huán),圓環(huán)發(fā)出明亮的藍光。

    克拉肯m貳分化能力“同族轉換”,可以將自身生物特性改變成同族其他種類生物特性,他將自身的“藍蛸”屬性轉換成了“藍環(huán)章魚”,藍環(huán)章魚是一種劇毒章魚,毒性足夠殺死人類。

    這個時候貝金還沒從克拉肯身上離開,克拉肯身上布滿黏液,很難借力。

    克拉肯猛烈地掙扎起來,用盡全力將一只被鋼索纏繞的觸手撕扯下來,瘋狂向身上拍打,為了將貝金扯下去放進嘴里。

    白楚年見狀從桅桿上跳下來,擋在觸手和貝金中間,抓住貝金的腰帶把他扔了下去,蘭波凌空一躍,接住了貝金,魚尾卷住他的身體將他甩上了岸。

    貝金摔在岸灘的礁石上,在砂礫中滾了幾圈爬起來,看見白楚年險些被觸手纏住,他伸手抓住了那只有力的觸手,但很快就像被灼燒到一般突然松開手。

    強化變異的毒液迅速腐蝕了白楚年手掌的皮膚,血肉腐爛直到見骨,白楚年吃痛攥住手腕,額頭青筋爆了出來。

    蘭波從水中一躍而起,叼住白楚年的衣服把他拖進了水里,再浮上來時,白楚年的手已經恢復如初。

    貝金僵地注視著這場實驗體的亂斗,慢慢扶住了自己的手臂。

    剛剛如果不是白楚年及時在中間擋了一下,恐怕這條手臂都會被毒液腐蝕大半,或許連身體都會緩緩化成一灘毒水。他不怕死,但這樣死去未免有些痛苦。

    實驗體也會覺得痛苦嗎。

    貝金忍不住胡思亂想,他一開始就把白楚年與克拉肯視作同一種怪物,但似乎并不是,他們之間的差別不止在于外形。

    克拉肯也在緩慢愈合,很快,他又掙脫了兩只觸手,靈活的觸手伸進海中追逐蘭波,另一條觸手則一直在白楚年周身亂刺,他躲避,消耗著白楚年的體力。

    本能促使貝金撿起匕首,往白楚年身邊趕過去。

    擁有螳螂類腺體的人類都非常擅長使用刀劍,他們的雙臂肌肉非常發(fā)達,觸手即將纏在白楚年腳上時,兩刀匕首寒光閃過,將觸手切成了三段。

    白楚年趁機脫離了克拉肯的攻擊范圍。

    貝金雙手持匕首落在對面。

    白楚年望著他,跟他比了一個特工常用的手勢:“干得漂亮。”

    他很大方地朝自己微笑,貝金猶豫著想要回應點什么。

    不過白楚年的注意力已經重新回到了克拉肯身上,時刻監(jiān)視著克拉肯的動靜,提醒靠克拉肯最近的幾位特工:“他又變了,換位置找掩體躲一下�!�

    白楚年的全局觀察力是貝金見過最強的,好像每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貝金想,好在他不是敵人。他又拍了拍腦袋,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克拉肯渾身色彩變?yōu)轷r艷赤紅色,再次施展m貳能力“同族轉換”,這次的轉換對象是火焰烏賊,同樣擁有劇毒,每次轉換,克拉肯的體力都會有大幅度的恢復。

    岸上的礁石被克拉肯瘋狂掙扎拔斷,八只觸手重獲自由,他用觸手挪動自己笨重的身軀,把自己從擱淺的沙灘上退到海中。

    不過他的退路已經被蘭波切斷了。

    大腦被破壞的克拉肯無法思考戰(zhàn)術,只能依靠觸手胡亂纏繞,但蘭波身形小而靈活,在八只觸手指尖敏捷穿梭,忽然從水中一躍而起,烏云變幻,黑暗籠罩海面,仿佛雷暴將至,氣壓驟降,岸上的人們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云層中的閃電包覆了蘭波的身體,蘭波蓄滿炫目藍電躍入水中,一條通體透明的魔鬼魚躍出海面,渾身雪白骨骼游走電光,一顆如同礦石的暗藍心臟在骨架中砰砰跳動。

    連白楚年都愣了,目光被這只神圣的生物所吸引。

    魔鬼魚落入海中,雷電從他落水處爆裂開來,克拉肯渾身被電光纏繞,一股焦糊味充斥在空氣中。

    閃電驟然熄滅,天空仍被黑暗籠罩。

    片刻寧靜后,海面驟起尖刺,數米長的水刺帶著電光如同萬發(fā)亂箭穿透了克拉肯的身體,三顆心臟被同時洞穿。

    克拉肯早已被入末路,最后一擊瀕死的咆哮傳出數千米外。

    水刺軟化,緩緩從克拉肯千瘡百孔的身體中流走,烏云散開,光線照入淺海。

    涂裝ioa標志的武裝直升機增援抵達阿連安島,不過這時候戰(zhàn)斗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機長接入通訊,大聲問白楚年:“你解決了一個成熟期實驗體?”

    “不不,我只負責一點小事�!卑壮晔持改粗副葎澮焕迕祝卮�。

    直升機忙著將克拉肯的尸體捆綁在運送箱中,從空中運回分部基地,蘭波浮出水面,咕嚕吐掉嘴里的水,爬到淺灘上,甩了甩頭發(fā)。

    白楚年蹲到他身邊,揉了揉他的頭:“原來你真的是只小蝠鲼啊,扁扁的,可愛�!�

    “沒有誰,能在加勒比海挑戰(zhàn)我�!碧m波歪頭,尾巴尖卷卷,比劃出一毫米:“雖然人類起到了一些微小的作用�!�

    “嘿�!�

    背后有人叫了他一聲。

    白楚年轉過身,看見是貝金,透的衣服沾滿沙粒,有些局促地握著自己的兩把匕首站在不遠處,小麥色的臉龐被礁石擦破了一點皮。

    “指揮得挺不錯�!必惤鸩蛔栽诘卣f,“和真正的指揮官一樣�!�

    “我本來就是真的�!卑壮暾酒饋�,雙手插在褲兜里,“一場己方無傷對戰(zhàn)而已,不算什么�!�

    “你很坦蕩。”貝金不熟練地夸獎他,但見到白楚年站起來,他還是警惕地退了兩步。

    他的緊張戒備白楚年都看在眼里,唇角的笑意淡了,了沾著腥咸海水的下唇,輕聲回答:“不用勉強靠近我�!�

    他說著,眼神忽然變了,克拉肯被切斷的觸手神經還沒有完全死亡,突然痙攣跳動起來,淋漓著毒液的觸手砸了過來,白楚年本能地快步伸手上前控制住它,雖然知道克拉肯的毒液很烈,不過只要疼一下就能恢復的事兒,總比死個人劃算。

    白楚年是這么想的。但小腹忽然一涼,有什么冰冷的東西捅了進來。

    白楚年緩緩回過頭,詫異地對上一雙驚恐的眼睛。

    貝金把顫抖的雙手從匕首把上拿下來,匕首刃深深插進了白楚年小腹,并且撕扯開一條傷口。

    “你突然撲過來,想做什么?不要小看人類的反應速度�!必惤饒远ǖ刈⒁曋�,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

    但漸漸的,他篤定的聲音哆嗦起來,緩緩向后退,摔坐在滿是石礫的岸灘上,他努力說服自己沒做錯,但事實讓他難以置信

    他余光看到一條觸手從自己耳畔落了下去,白楚年的手遮在他額角。

    茍延殘喘跳動的觸手被白楚年擋了一下之后徹底失去了活力,掉在地上不再動彈,毒液蹭在了白楚年伸出去遮擋的小臂上,劇烈地腐蝕著皮肉,立刻出了森森白骨。

    貝金張著嘴說不出話,坐在地上,怔怔望著他。

    白楚年被毒液腐蝕的手恢復速度變慢了,因為匕首上沾染了不少克拉肯身上的污物,舊傷撕裂,傷口輕微感染。

    他用白骨的左手抓住匕首的把,緩緩從小腹上拔出來,扔在地上,眸光暗淡,深深地看了貝金一眼。

    蘭波也沒想到短短幾秒鐘內會出這樣的變故,他撲到白楚年身邊,把他扶到自己懷里,慌張地捂住他的耳朵。

    貝金很為自己的失手后悔:“我以為…他,他不是能恢復的嗎?”

    蘭波回頭朝他呲起尖牙,嘶吼威脅他不準靠近。

    通訊器亮了一下,總部通訊接入進來:“進展如何?”

    白楚年喘著氣回應:“二期任務和三期任務完成,請指示�!�

    言逸聽出了白楚年聲音異常,在通訊中問詢:“傷勢怎樣,我會派鐘醫(yī)生去接你。”

    “哼…沒事…”白楚年輕聲冷笑,“我被護食的蠢狗咬了。完畢。”

    蘭波將他身體放平,趴在他小腹上的刀口邊伸出舌尖舐,檢查傷勢,好在傷口不長,憑經驗判斷感染不會很嚴重。

    傷口被柔軟的舌尖的感覺又疼又爽,白楚年閉上眼睛,忍耐著另一種快感。

    蘭波從水中引出一條極細的水化鋼絲線,給白楚年縫合傷口止血。

    “疼,晾著吧,疼�!�

    “這是,信任人的下場,你要記住�!碧m波眼神發(fā)冷,陰郁地說。

    他確信白楚年沒有大礙,于是縫合的動作又快了些,白楚年痛得耳朵冒了出來自己還不知道,白茸茸的耳朵蔫耷拉在頭發(fā)里。

    “小感染而已,吃點消炎藥就好,急什么呢,你傷我比這嚴重多了�!卑壮晡鴽鰵�,無精打采地說。

    “我救你,他殺你,不一樣�!�

    白楚年勉強笑笑:“你怎么救我?”

    “讓你出去,我留下�!�

    蘭波緩緩地說著長句:“人魚是個的種族,但我只與一位alpha�!�

    “為什么是我?”

    “你有,純凈和忠誠�!�

    “我們只睡了半年,半年而已,不會走眼?”

    “一眼足夠,不用半年�!�

    蘭波把手臂伸在他面前,用指甲給小臂上刻下的最后一行備忘錄后邊打了個勾,上面寫著熱愛白楚年。

    那位會長很會看人,靈魂里刻著忠誠的少年很少很少,也很脆弱,錯過了傷害了都不會再有。

    縫合結束,蘭波掐斷水線,輕輕了白楚年頭頂的耳朵。

    觸電似的癢感讓白楚年打了個寒顫,褲襠不合時宜地鼓起來,耳朵一下子縮了回去。

    “這樣讓你覺得,被愛著嗎?”蘭波專注地問,眼睛里只有他一個,“我學會了,毛�!�

    “我…”白楚年抬手遮住眼睛。

    他渾身繃了起來,嗓音喑啞:“我說真的,我了,我他媽難受死了,誰再來給我一刀�!�

    他不太擅長表達滿足和害羞,即使心里興奮地要命,也不會立刻清晰地表現出來。他撐起身子,扶著蘭波的頭發(fā)了回去,他的睫毛和鬢角。

    他舌尖上密集地生長著倒刺,小心翼翼過的地方還是會微痛發(fā)紅,完他自己又心疼起來。

    救援直升機上的醫(yī)護人員飛奔過來把白楚年抬走治療,蘭波沒有制止,他很清楚人類的醫(yī)療技術要比他們先進得多。

    救援直升機一走,蘭波伸開長尾卷住貝金的脖子,向后仰面躍入水中,拖著猝不及防的貝金向深海潛游。

    貝金吃力地扒著脖頸緊緊纏繞的魚尾,窒息的痛苦讓他五官扭曲變形。

    蘭波時不時松開他,再迅速游過去纏住他,肆意玩弄手中懦弱的獵物,緩慢而殘忍地說:“你們這么弱小,傷害我們時…不遺余力,像可笑的小蟲。我不會讓你,死得那么容易,來被深海慢慢碾碎吧�!�

    他攥在手心的通訊器忽然亮起燈光,蘭波皺了皺眉,把通訊器塞進耳朵里。

    里面白楚年的聲音很清晰:

    “蘭波,放他們走�!�

    蘭波恨恨地咬了咬牙,松開魚尾,讓貝金浮了上去。

    此時,海面波濤洶涌,烏云密布狂風驟起,潮水淹沒島嶼,那些還沒來得及撤離的特工被海水吞沒,在海浪中翻滾,只有真正被水掩埋時才會真切地感受到大海也會憤怒,和生死由天的無力感。

    蘭波沒有回應白楚年,而是接往總部通訊。

    會長允許了他的通話,并有耐心地安靜等待他說完。

    蘭波低沉的嗓音充滿威脅和不滿

    “克拉肯都不能讓他受傷,他因為你們的愚蠢受傷。”

    “我養(yǎng)大他不是為了,給人類欺負的�!�

    “你級別高于我,陸地卻不會高于大海。雷暴登陸、冰山融化,無盡漲潮,你喜歡哪一個�!�

    “治好他,還給我。”

    言逸沉默許久。

    通訊器中淌過電流音:

    “息怒,王。”

    那些和白楚年模樣相同的尸體從被克拉肯吞噬的集裝箱里散落出來,孤獨地漂浮在海中。

    虎鯨群盤繞在這片海域中,排成有序的隊伍,用光滑的額頭頂著懸浮在海中的尸體,緩緩推到蘭波面前。

    蘭波跪坐在海底的一片礁石邊,接過尸體,手輕輕放在他的眼睛上,低聲說:“bsyi

    kimo。(保佑你)”

    一只藍光水母漂浮到尸體身上,化作光點與他融為一體,尸體慢慢散作白沙,鋪在礁石上,一片橙紅珊瑚隨之聚集而生。

    直升機帶白楚年離開后,蘭波把每一具無家可歸的尸體掩埋進大海,讓他們養(yǎng)育珊瑚,珊瑚成為他們的墓碑。

    埋完最后一具,海底多了一片橙紅艷麗的珊瑚海。蘭波躺在里面休息,抬手看看小臂上刻下的備忘錄。

    蘭波一點一點摳掉第一項和第二項疤痕里的沙粒,傷口很快愈合如初,恢復原本皮膚的光滑潔凈。

    不過他留下了第三項,伸出鋒利的指甲,把字刻得深了一些。

    白楚年傷勢并不嚴重,感染也沒有進一步擴大,但還是被總部派人接走了。

    他還是第一次乘會長的私人飛機,臥室的暖色燈光很溫馨,里面擺了一張雙人大床,鋪著柔軟的蠶絲被。

    他手背扎著消炎輸液針,無聊地躺在床上,嘴里特別苦,順手往床頭抽屜里摸摸看有沒有甜食。

    還真有,方方正正一小盒,白楚年拿過來看了一眼,是一盒套。

    “…”白楚年扶著床坐起來,往抽屜里探頭看了看。

    滿滿一抽屜套。

    “噢噢噢噢�!卑壮晖兄掳停荒樁亩级�,立刻合上抽屜,裝作無事發(fā)生。

    一位穿白色制服的醫(yī)生走進來,看了看剩余藥量,坐下給他檢查傷口愈合情況。

    鐘教授是現任ioa醫(yī)學會部長,擁有m貳級青風藤腺體,j壹能力解百毒,m貳能力愈傷術,在聯盟中的地位僅在言逸之下。

    “把您都請上來了,會長也太小題大做了吧,我以為韓哥來接我呢。”白楚年戳起身子靠在床頭,轉了轉恢復完好的左手,攥拳給鐘教授看,“沒事了,只要能愈合就證明消炎了,我身體比儀器還準�!�

    鐘裁冰坐在床邊,卷起衣服檢查他的傷口,傷口完全愈合,只留下了一道輕微的痕跡。然后又挨個檢查他的眼睛、手,從上到下按了一遍他的脊柱和肋骨,一切正常才放下心來。

    “我還是親自來看看才放心,不然你竄上跳下的把傷拖重了,到時候更不好治。”

    白楚年懶洋洋地單手墊著頭:“嗯,不會,我老實著呢,您老放心。”

    “你老實?”鐘裁冰笑起來,“聽說把畢總和陸總的寶貝疙瘩全拐到特訓基地了,這事除了你沒人干得出來。”

    “嘖!特工的事兒,怎么能叫拐呢�!卑壮昱闹笸绒q解,忽然停頓了一下,湊到鐘教授身邊,慢悠悠地問,“聽說您家有個小alpha,級別不低來著,就,特訓基地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我家夏乃川才上初中�!辩娊淌谑�,“他爸爸看得緊,小孩累得要命。”

    “你還挺上心的�!辩娊淌诖蛉に�

    “得上心�!卑壮昴笃鹬割^盤算,“現在特訓基地能立刻拎出來用的小孩不超過十個�!�

    “所以有時候訓他們就給自己憋一肚子氣,這幫小孩怎么這么笨呢。不過時間久了,又覺得一群努力的小呆子挺可愛�!�

    “我是覺著,像我這種…額,東西?萬一哪天我不在了,得給會長手下留出能用的人�!�

    他自顧自說完,突然沉默下來,靠在床頭盯著手背上的輸液針發(fā)呆。

    “總有一天我們會從世界上消失�!�

    白楚年垂下眼睫,燈光在他眼瞼下投了一層陰影:“像報廢的槍一樣�!�

    鐘教授坐在床邊望著他,能感覺到他的低落,從抬上飛機時他情緒就一直很頹喪。

    在多年的實驗體研究中,鐘教授發(fā)現一部分實驗體擁有十分細膩的情感變化,他們的大腦會對指責、誤解、拋棄等模擬場景做出排斥的反應,與依靠芯片程序做出固定行為和表情的機器人截然不同,甚至由于大腦經過精密的改造,他們會比人類更敏感。

    把所有實驗體懶惰地歸為一類,并且無視他們其中一部分的人性是武斷的。很不科學。

    “會長已經動身去威斯敏斯特參加國際會議了,暫時脫不開身�!辩娊淌谡酒饋�,“他交代我做件事。”

    溫暖修長的手輕輕搭在白楚年發(fā)頂,揉了揉,淡笑著說:“他讓我這么做,順便告訴你,你獨一無二。”

    白楚年后背僵了僵,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知道了。”

    鐘教授給他拔了針,緩緩走出臥室,關上門。離開前他往門里望了一眼,白楚年用被子把腦袋蒙得嚴嚴實實,在床里蛄蛹。

    私人飛機落地,負責照顧白楚年的幾個護士想把他抬到擔架床上推下去,白楚年沒答應,披上外套自己下了飛機。

    機場外停了一輛保時捷,韓行謙坐在駕駛座里看最新的醫(yī)學雜志。

    白楚年拉開車門坐進去:“我說你在這閑得直哼哼,讓教授親自接我一趟,你過意得去老子還過意不去呢�!�

    韓行謙合上雜志,手搭在方向盤上:“會長的命令,我插不上話。抽空給你接機就不錯了。”

    “抽空?”白楚年才注意到副駕駛坐著個人,蕭馴板板正正坐在座位上。

    白楚年當即下車,隔著玻璃給韓行謙比了個中指,用口型說:“畜生。”

    韓行謙開車在他身邊緩行,按下車窗,輕輕推一下鏡框:“走唄。”

    傍晚風涼,白楚年攏住外套迎著風走,回頭問他:“你帶他出來干嘛啊�!�

    “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情�!表n行謙指尖輕輕敲著方向盤。

    “哎唷。”白楚年聽了都覺著污耳朵。

    蕭馴趕忙解釋:“韓哥帶我到聯盟警署改身份證。靈緹世家的身份不方便所以…”

    韓行謙挑眉看他:“不然呢?”

    蕭馴噎住,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我自己回基地�!卑壮陻[手讓他們先走,臨走前扒著窗戶囑咐:“我好容易弄進來的狙擊手別給我糟蹋了,你這個,你不是什么好鳥�!�

    韓行謙笑了一聲,關上車窗匯入了車流中。

    白楚年在港口周邊溜達了一圈,夜里刮起微風,在皮膚上冷起小疙瘩,他裹緊外套,蹲在碼頭,摸出剛買的廉價煙和打火機,手涼得有些僵,按了幾次才點燃火焰,停泊的渡輪上掛的燈倒映在海面上。

    其實他也積攢了幾百萬的存款,別墅和跑車放在看不見的地方積灰,但他就是喜歡住在一梯兩戶挨挨擠擠的公寓小區(qū),早上聽著對門遛鳥大爺吹著口哨下樓,擠進人挨人下餃子似的菜市場挑選今天想吃的東西,這些被人們抱怨夠了的瑣碎子,恰好就是他生長在繁殖箱里看不見又向往的生活。

    煙灰落在水里,白楚年跟著低下頭,水里映著自己的影子,映出耳朵上戴的雪白魚骨,黑色礦石在黑暗中隱現暗藍顏色,有頻率地律動,像在呼吸,也像心跳。

    他伸手在水面畫了個笑臉,從身上蹭了蹭水站起來。

    已經很好了,要知足。

    凌晨時分,蚜蟲島已經有人在不同場地加訓,光明艷時,學員們在岸邊集合列隊,每個人都打點行李整裝待發(fā)。

    今天是年底考核的子,考核實況會在總部同步轉播,各個科室的前輩們都能看到每個學員的表現。

    白楚年乘渡輪回來,掐著時間剛好趕上出發(fā),他換上教官服下船,外套隨意搭在肩上。

    幾位教官都在場,各自訓誡囑咐自己班的學員,轉過頭看見白楚年回來,用不可言說的復雜表情看著他。

    “看我干嘛�!卑壮赀挺納悶,“我出差回來了�!�

    學員們見白教官回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大眼瞪小眼地站得筆直。

    白楚年看了眼表,嗓子發(fā)干,說話煙嗓有點重:“干什么,希望我死外邊?”

    他從口袋里揀出蛤蟆鏡戴上,插著兜在列隊中巡視,給螢整了整帽子,給陸言扒拉一下領口。

    “一個個,賊眉鼠眼眼睛發(fā)光,什么事兒啊這么樂呵?”

    “今年考核要是再打個稀碎,自己先想想下場,聽見了嗎?”

    小丑魚站得筆桿條直,對著白楚年一個勁兒揚下巴。

    白楚年插兜走到他身邊:“不是,你什么毛病?”

    “教官,后邊,后邊�!毙〕篝~小聲說,皺著眉朝他擠眼睛。

    “后邊個雞兒�!卑壮昊仡^看了一眼,沒什么異樣,于是靠到后邊一人高的礁石旁,“打起精神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兒,記住鎮(zhèn)定、冷靜,聽到了嗎?”

    “聽到了!”學員們高聲答應。

    “聽到了,長官。”

    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緊貼他的耳畔輕聲回答。

    人魚幽藍的魚尾纏繞在礁石上,倒掛下來,蜥蜴般攀在白楚年身邊。

    白楚年當場僵。

    韓行謙坐在裝甲車前蓋上剝瓜子:“他昨晚就來了,每個寢室串了一遍,雞飛狗跳的�!�

    昨晚學員寢室樓炸了鍋,住在六層的alpha學員們發(fā)現對面omega寢室樓外墻上爬著一只一人高的藍色蜥蜴,尾巴還特別長,在夜里一亮一亮的。

    那只大蜥蜴從窗戶中間爬進爬出,只聽對面樓尖叫連連,水壺衣架吸塵器倒了一地。

    事實上蘭波先去白楚年住的單人別墅搜了一圈,但沒找到人,于是循著氣味在各個建筑物中間都找了一圈,還沒找著人,才把目標放在了寢室樓上,白楚年只要在基地,就每周都會查寢室,所以每個房間都有他的氣味。

    據說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蘭波爬進其中一間寢室,發(fā)現找錯人了,但那位布偶貓omega的耳朵看起來質感不錯,忍不住停下來擼了一會兒再去下一間找,這些學員的級別在蘭波面前根本不夠看,只有被綁起來任人宰割的份兒。

    能進入特訓基地的omega等級都不會太低,即使腺體只有j壹分化,腺體能量也要比普通人高,能量外溢造成腺體細胞增殖,因此大部分小o身上都具備外顯的生物特征。

    這下正中下懷,蘭波每間寢室都逛了一遍,還擼哭了兩個。

    逛完o寢,蘭波又奔向a寢,不過小alpha們沒什么好玩的,有的還不太愛干凈,房間發(fā)臭,蘭波嫌惡地從窗戶爬了出來。

    當晚韓行謙及時趕到現場,用漁網捕捉到了他,兜回自己住處安頓了一晚,勉強阻止了蘭波對寢室樓進行二次破壞。

    離開常住區(qū)域會使實驗體行為混亂度提高。韓行謙在記事本上鄭重寫道。

    幾位教官在角落里看熱鬧,他們楚哥在沒人的地方是怎么和這條美人魚親熱的大家都見識過了,小情兒今天找上門來,可算有大熱鬧看了。

    但白楚年只是僵了一下,輕咳道:“看什么?所有人,機場集合,準備出發(fā)�!�

    蘭波倒吊著懸掛在他身邊,表情不太高興:“我也要整衣領。”

    白楚年板著臉回頭訓他:“別搗亂�!�

    蘭波皺眉,悄悄縮回礁石后面。

    學員們交頭接耳議論著跑走了,這里面除了個別人知道教官和那位神秘人魚的關系之外,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

    螢和小丑魚互相捂住嘴努力把這個驚天地下情憋在心里,畢攬星和蕭馴都不是很喜歡聊八卦的人,陸言對戀愛還很懵懂,雖然認識白楚年挺久了,但完全在狀況外一無所知,滿腦子都是這次考試怎么把對手打趴下。

    等人們走得差不多了,白楚年松了口氣,繞到礁石后邊找蘭波。

    “別坐地上。”白楚年弓身把蘭波抱起來,把粘在他屁股鱗片上的沙子拍干凈。

    “兇我�!碧m波記仇地把臉轉到另一邊。

    白楚年托著下頜把他的臉轉回來面向自己:“我問你,為什么自己跑回來?”

    蘭波皺著眉回答:“爺、樂意�!�

    人話倒學出精髓來了。白楚年把他放在腳邊的矮礁石上,插兜審視他:“多危險�!�

    “你的禮物,沒帶走,我給你送來�!碧m波仰頭望著他,“你可以地保護我嗎?”

    白楚年了下唇,插兜轉過身,無奈地捋了兩下頭發(fā),再轉回來。

    有時候這條魚嘴里說出來的奇怪的詞語組合,拼接起來就有種錯亂的撩人感。

    “你別老用這種形容詞,這不是什么好詞兒我跟你說,乖孩子不說這個話�!�

    “嗯,mitub。”蘭波說。

    “什么意思?”

    “的�!�

    “唉唷�!卑壮曜チ俗ヮ^發(fā),教魚就得從娃娃抓起,魚一大了就沒法教了,凈學點語言。

    “給我整領子�!碧m波抬起頭,纖瘦的鎖骨隨著抬頭的動作被拉伸得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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