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大概。
就是她會后半句說不反對的原因吧。
…
住了段時間后大約才知道,這里貌似是片旅游山莊。
作為安排一切的人,裴渡明顯也比三個人要熟悉這里,他說起這附近有專門用來運動的區(qū)域,有很多活動項目。
籃球,排球,網(wǎng)球,高爾夫等等等等。
其實工作人員一開始也提到過,彼時不感興趣的三個人,在連續(xù)抓了這么多天魚后,幾人不得不感興趣了。
因為真的不想再抓魚了!
于是。
午飯后,四個人換上輕便的運動服,出門。
他們坐上觀光車下去。
不多時,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一片無比寬闊的平地,到地方后,那邊還有專門的換衣室和各種器材室。
書令晨一眼看中籃球場。
期末考試后就再也沒有摸過籃球,手早就癢了。
他讓媽媽陪他打會兒。
書舒點頭應(yīng)下。
裴渡問女兒:“慕音想玩什么?”
“網(wǎng)球。”
裴慕音之前在京市念書時上過網(wǎng)球課,她回答完爸爸后頓了下,問:“可以嗎?”
自己印象中的爸爸似乎從來沒有接觸過哪種運動項目。
網(wǎng)球也包括在其中。
所以她又不確定的問了句。
如果爸爸不會,那就換比較常見且容易上手的羽毛球吧。
“可以�!�
裴渡去選了對網(wǎng)球拍。
僅僅五分鐘后,裴慕音意識到,自己低估爸爸了。
甚至都還沒有等開打,爸爸一個將球往地上拍了拍的習(xí)慣性動作就透露出了他對此的不陌生。
而后果然。
無論是發(fā)球,還是接球,游刃有余的都是爸爸,反而為了配合她,爸爸明顯故意放緩節(jié)奏,每每打回來的球都能讓她很舒適的接到。
爸爸就像是一個溫和且合格的陪練。
原本計劃要讓著爸爸的裴慕音:“……”
裴渡打得真的是很輕松,以至于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一邊陪女兒打網(wǎng)球,一邊余光還有空去瞧隔壁籃球場的狀況。
書舒和書令晨兩人在奪球。
少年打紅溫了。
他媽是一點兒也不讓著他��!
<(ToT)>
…
裴慕音認(rèn)真地和爸爸打了快二十分鐘的網(wǎng)球后就不太想打了,短暫休息的間隙,她渴望地看了看旁邊籃球場。
好想知道之前哥教自己的投籃有沒有忘光。
但是如果自己去打籃球的話,爸爸就一個人了。
裴渡看出女兒心思:“不想打的話,就不打了。”
裴慕音剛想搖頭否認(rèn)說沒有。
就聽見隔壁傳來少年的“哀嚎”聲。
是書令晨再一次被親媽奪球的悔恨痛呼。
“我、我不要玩了!”
書舒:“是你自己提出要玩的欸�!�
書令晨忍不住控訴道:“您那是玩兒球嗎???”
分明是在玩兒子!
好幾次,他都以為能從媽媽面前把球運過去,然后總是在球要進(jìn)籃的時候被截胡。
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哦豁,被發(fā)現(xiàn)了,書舒忍不住偷笑。
書令晨瞥見,更堅定不要和媽媽玩了的心,正巧他這時瞥見了那邊妹妹,妹妹一副想打籃球的模樣。
他頓時靈光一閃,聲音拔高:“慕音,哥要驗收之前教你的投籃,看有沒有退步,快來這里,哥帶你玩�!�
“就我們倆�!�
比起大佬媽媽,他還是想跟妹妹這種小白新手玩。
裴慕音本來就有這個想法,現(xiàn)在書令晨一邀請,她就更想玩了。
可是爸爸……
咦?
哥也不跟姐姐玩了,那姐姐也單出來了。
女孩子跟爸爸說了聲稍等,而后就拿著網(wǎng)球拍小麻雀似的就朝書舒小跑來,期待地詢問:“姐姐,可不可以先幫我打一下?”
書舒下意識朝網(wǎng)球場那邊看了眼。
裴渡聽見了。
面龐冷清的男人站著沒動,一副他都可以的模樣。
可面對女兒,書舒的回答卻只有一種。
不會是拒絕。
第141章
打狠的
(1)
書舒從女兒手中接過網(wǎng)球拍,推開綠色隔門來到網(wǎng)球場。
裴渡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直至她站定在自己的對面,伸了伸手,示意書舒請先發(fā)球。
書舒也不跟裴渡客氣。
從旁邊球筐中隨便撈出個,背脊微微壓低,右手握住拍,左手將球往地上扣了兩下,待球迅速彈回手中時,用拍邊框抵了下球。
這是她發(fā)球前的慣性動作。
而后,抬眸,揚手,球拋起來那瞬間拍子緊跟其后。
隨著——砰的一聲。
開打!
裴渡在接到書舒球的第二下球時就清晰得到確認(rèn),書舒不需要他同女兒對打那樣的讓球,她也不是為了純粹消磨時間而敷衍著打。
她充滿勝負(fù)欲。
這種勝負(fù)欲也并非針對他來,而是無論對手是誰,她都這樣。
勝負(fù)欲不代表挑釁,代表對賽場和對手的的尊重,往往這種時候,還選擇放水的話,那就顯得太low了。
裴渡與書舒對視。
半息之間,便看清了彼此眼底的情緒。
臉上神色未變,仍舊波瀾不驚,但裴渡手腕卻已然緊繃,悄無聲息關(guān)閉了溫和模式,開始逐檔增至不遺余力。
…
籃球場這頭。
方才在媽媽那里受到的“挫折”,沒一會兒,書令晨就全部從小白妹妹這里重新拾回了自己的信心。
為了過癮似的,一口氣連續(xù)投了十下籃。
十球十進(jìn)。
把裴慕音都看得直愣愣地拍著手,同時口中贊嘆:“哇,哥好厲害�!�
“哎呀,低調(diào)低調(diào)�!�
少年本想佯裝幾秒謙虛的,可實在忍不住,撩下額前帥氣的劉海,開始臭屁起來:“基操勿六,基操勿六啦�!�
書令晨聽著妹妹堪比一整個啦啦隊的夸獎,心里那叫一個舒坦。
原來。
投進(jìn)籃的感覺,這么美妙呀。
ψ(`?′)ψ!
“怎么樣?想學(xué)這個十連投不?”
裴慕音很給面子地點點頭:“嗯嗯,想�!�
“十連投有點難度,所以妹,哥決定教你三連投�!睍畛空f得頭頭是道:“咱們先從簡單的學(xué)起,由簡到難,你覺得怎么樣?”
“好�!�
于是。
倆兄妹就這樣開啟了一人教一人學(xué)的三連投籃。
起初。
書令晨教得盡心盡責(zé),而裴慕音也學(xué)得專心致志。
但時不時的,有球砸在球拍上的悶悶聲,一聲一聲,帶著強有力的意味穿透風(fēng),傳到了他們的耳邊。
書令晨和裴慕音頓時被吸引。
倆兄妹神同步般轉(zhuǎn)過頭。
就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網(wǎng)球場內(nèi)的書舒和裴渡。
盡管這邊白天不熱,不過有太陽光就會有紫外線,需要注意防曬。
書舒出門前換的運動裝是短袖與長褲,裸露在外的手臂也套上了薄薄一層的透氣冰袖,她微弓著纖細(xì)的背部,高高扎起的馬尾隨著接球腳下不斷調(diào)整姿勢而活力的晃動著。
從側(cè)面看去,只能看到遮陽帽檐陰影下,半張白得發(fā)光的臉。
而她的對面。
裴渡也是長褲,一條寬松的藏藍(lán)色運動褲,褲腰處有垂吊收縮繩的那種,與褲子匹配的是件拉鏈外套,但運動會出汗,所以他已經(jīng)提前把外套給脫了,露出里面顏色干凈的白T恤。
男人寬肩與手臂的線條透著內(nèi)斂的力量感。
他背脊壓下,運動鞋踩在橡膠地面之上,整個人如同只矯健且蓄勢待發(fā)的成年豹,漆黑的眸光盯著球。
與書舒為同種姿態(tài)。
不過。
他是拿的左手擊球。
兩人分別對峙在網(wǎng)球場的一東一西,身影一淺一深,而拍上的球的也是一來一回。
不是那種“溫情脈脈”的來回。
他們在打狠的。
每個球都專門往對方容易造成失誤點的地方下手猛攻擊。
打網(wǎng)球的左撇子選手有個天然的優(yōu)勢,那就是可以輕易打出那種狡猾的出其不意的外旋球,球落地后會以一個讓對方捉摸不透的方向飛去,很難接到。
裴渡毫不猶豫地朝書舒打了個。
于是這個球就從書舒拍子旁邊失之交臂的擦過。
書舒一點沒生氣,不吭一聲去撿球,而后在裴渡第三次使用外旋球時,就摸清楚了裴渡擊球的方向規(guī)律,一個反手,把球輕巧的打了回去。
裴渡抬睫看書舒一眼,似乎是想要去看書舒的反應(yīng)。
書舒雙手握著球拍,帽檐下眉毛沖他微揚,仿佛在說:
已看透
。
裴渡牽了下唇角,不再打旋球。
但書舒顯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她開始遛起了裴渡。
裴渡打遠(yuǎn)她打近,裴渡打近她又打遠(yuǎn),把球掌控在自己的拍子下,找準(zhǔn)機會在下一個來回,趁裴渡還在趕來接球的路上,直接把球扣在對面網(wǎng)前。
完美扣殺!
網(wǎng)球場邊。
書令晨和裴慕音已看呆。
“……”
倆崽懷里一人抱著一個自己的籃球,但這會兒誰都忘了,一個是要教妹妹三連投籃,一個是要跟哥學(xué)會三連投籃。
他們看書舒和裴渡打球,看迷了。
不是,出來玩的嘛……
怎么硬生生的,打出了那種奔著要拿獎的勢頭。
隔門就如同一道分界線。
門外是觀眾看客,而門內(nèi)氣氛緊張著顯然處于在白熱化的階段。
看得書令晨和裴慕音都不禁跟著書舒和裴渡的每個球緊張。
一下緊張書舒越線,一下緊張裴渡擦邊。
兩個人的腦袋就這樣跟著球,左轉(zhuǎn)右轉(zhuǎn)。
不知不覺。
一個小時多半就過去了。
這場球結(jié)束。
看的人看得十分過癮,而打的人也打得酣暢淋漓
…
四個人都特意多帶了套衣服,只書舒和裴渡打出了汗。
更衣室。
書舒換完衣服,在公共區(qū)域的橫椅上坐著,預(yù)備迎著空調(diào)的風(fēng)口,準(zhǔn)備小歇一會兒,才吹上兩秒鐘,就感覺風(fēng)被轉(zhuǎn)移了。
剛要看怎么回事。
一條毛巾被遞到跟前,拿著毛巾的是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書舒抬頭看到裴渡。
后者也換了干凈的衣服,周身氣息穩(wěn)得根本看不出剛結(jié)束一場“惡戰(zhàn)”。
“一熱一冷容易著涼,音音用這個吧,冰的毛巾�!�
書舒也不客氣地接了毛巾。
她接過捂臉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瞥見了裴渡手腕處的薄護(hù)腕。
…
從休息室出來。
書舒避著眾人,不動聲色地問女兒:
“慕音,我看到…你爸爸手上一直戴著護(hù)腕,是怎么回事呀?”
(2)
“爸爸的護(hù)腕嗎?”
從裴慕音并不意外的神色來看,她顯然是知道護(hù)腕這件事情的,女孩子先是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圍,確認(rèn)不會有人聽見,湊到書舒耳邊,小聲的說了句什么。
“紋、身?”
書舒不禁側(cè)了下頭,目露些許詫異。
“嗯,是的�!�
裴慕音點點頭,說爸爸戴護(hù)腕已經(jīng)戴了很久很久。
早到她記事起,護(hù)腕就存在了。
那時的小慕音也好奇爸爸為什么總是戴著一塊護(hù)腕,就算是不小心給弄臟了也沒有見他在人前摘下過。
爸爸的回答是——
“爸爸之前因為一時的興趣,在這里做個了紋身,后面去洗掉,還是留下了不好看的痕跡,就只能用護(hù)腕遮住它了。”
小慕音問:“爸爸,什么是紋身呀?”
年輕男人靜了靜,用女兒能聽得懂的方式溫聲告知女兒。
紋身,就是在人的皮膚上畫畫,畫好之后既不能用橡皮擦掉也不能用水洗干凈,它可能會因為時間而褪色,但卻會永遠(yuǎn)的留在那里。
后來長大后的裴慕音才真正知道了紋身。
…
“姐姐也很驚訝對吧,爸爸會去紋紋身。”
沒有絲毫說紋身不好,只是裴慕音很意外,爸爸會去做看起來與他性子截然相仿的事情,給人的反差感有些大,讓人驚訝。
“是…挺驚訝的�!�
書舒記得清楚。
她記憶里的裴渡身上沒有任何紋身,所以大概是他們分開后才有的。
“慕音知道,紋的是什么嗎?”
裴慕音想了下:“爸爸說過,是一幅小畫,但是畫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小畫?
…
運動結(jié)束,四個人原路返回,坐車回別墅。
不過走之前,第一次在這里看到了除他們以外的人,這里既然是度假山莊,就也會有其它的客人。
那是一家三口。
外籍面孔的夫妻倆在陪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的兒子玩兒棒壘球。
書令晨覺得新奇。
這個是什么運動,從來沒接觸過,感覺打起來挺酷的,車都轉(zhuǎn)彎了,少年腦袋自動跟著扭,就為了多看一眼。
裴慕音注意到,問:“哥怎么了?”
“噢,沒事兒�!�
書令晨擺擺手,身體坐回來,余光卻還若有似無地往回瞟。
這一幕,被通過后視鏡落入坐在前排的裴渡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