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秋月松開他,抱著手臂冷笑道:“從你在外面跟其他同學同居卻裝作單身跟我定親開始寫,到你如今花錢讓別人敗壞我的名聲,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寫上�!�
李建剛當然不愿意這么寫,這不是明晃晃的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冷秋月的手上嗎?
李建剛扯出一抹討好的笑:“秋月,要不前面的就不寫了,只寫后面的內容�!�
冷秋月冷笑:“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覺得為難,咱們現(xiàn)在就去公安局�!�
李建剛恨得牙根癢癢,偏偏冷秋月身后的人多,他沒辦法把冷秋月怎么樣,只能咬著牙同意。
最后李建剛在冷秋月的監(jiān)督下,寫下來自己一方面在學校跟肖愛柔同居,另外一方面卻假裝單身跟冷秋月定親的事情,又寫下了花錢讓人敗壞冷秋月的名聲的事情,末尾再按上了手印。
有了這份道歉信在手,冷秋月不怕以后李建剛再蹦跶。
冷秋月朝著李建剛伸出手:“三百塊錢。”
李建剛忍著心中滔天的恨意,找出家里所有的錢,又跟鄰居借了一些,才終于湊夠了三百塊,交給了冷秋月。
冷秋月將道歉信仔細的收好,又把三百塊錢交給了張鳳珍,帶著同村人浩浩蕩蕩的轉身就走。
李建剛突然喊住冷秋月:“冷秋月,可以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冷秋月正要拒絕。
李建剛小聲道:“你不想知道上輩子你死后的事情嗎?”
冷秋月其實并不想知道,李建剛卻說,“至少你應該聽一聽志澤過的怎么樣�!�
第20章:上一世結局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怕上一世李志澤眼睜睜的看著冷秋月去死,冷秋月聽到李志澤的消息,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冷秋月邁出去的腳步停在原地,她回頭看了李建剛一眼,轉身對冷建國說:“哥,你們先等我一下,我跟他說幾句話�!�
冷建國以為冷秋月是想好好警告李建剛一番,所以并沒有多想,點頭答應。
大雜院里的鄰居見已經沒什么熱鬧可看了,也都紛紛回了自己家。
冷秋月走到大雜院的角落里,對李建剛說:“你到底想說什么�!�
李建剛壓低了聲音道:“冷秋月,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冷秋月并沒有否則,只淡淡道:“也,所以,你也重生了?既然你都重生了,為什么不去找你那心念念的肖愛柔?趕緊將她娶回家�!�
李建剛冷笑一聲:“那個賤人,也配我娶她�!�
說到這里,李建剛突然伸手想拉冷秋月的手,被冷秋月躲開。
李建剛低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說道:“秋月,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跟我結婚,那志澤就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那可是你上輩子護了一輩子的孩子,你忍心將他滅殺在這個世界上嗎?”
冷秋月冷笑:“是啊,我愛護了他一輩子,事事為他著想,處處為他打算,可他是怎么對我的?他眼睜睜的看著我流血而亡,這樣的白眼狼,我為什么還要生下他?
你也不用想著可以利用李志澤讓我心軟,我實話告訴,這輩子,我絕不會再跟你們家有任何聯(lián)系,倒是你,既然好不容易重生了,那就好好去找你心愛的女人吧�!�
冷秋月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聽到李建剛喊道,“冷秋月,我后悔了。我后悔娶肖愛柔了,她根本就不是個好女人。
秋月,老天讓我們重生,不就是為了讓我們重新在一起,改變上一世的結局嗎?”
冷秋月回頭看著他,冷冷道:“不,老天讓我重生,是為了讓我擺脫你,為自己而活�!�
說完,冷秋月頭也不回的走了。
冷秋月走到冷建國跟張鳳珍的面前,朝他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冷建國問:“都說完了?”
冷秋月點頭:“嗯,都說完了。”
張鳳珍拉著冷秋月的手,小聲道:“咱們走吧�!�
李建剛站在原地,看著冷秋月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他明明都說了自己后悔了,她為什么還是不肯原諒他,嫁給他。
李建剛狠狠地攥緊了雙手,臉色陰沉不定:“冷秋月,你不嫁給我,也休想嫁給旁人!這輩子,我要與你不死不休�!�
大雜院胡同口外面,肖愛柔遠遠的就看到很多人上了手扶拖拉機走了,其中一個女人她好像在哪里見過,細想才記起,那個女人好像姓冷,是李建剛的前未婚妻。
可是,他們不是退親了嗎?
她還來干什么?
不會不舍得李建剛這個大學生吧?
肖愛柔撇了撇嘴,罵道:“真不要臉�!�
肖愛柔朝著手扶拖拉機離開的方向碎了一口,轉身就進了大雜院。
見李建剛站在大雜院內,她站在大雜院門口,朝李建剛招了招手。
肖愛柔雖然早就跟李建剛搞在一起了,但是她一向小心謹慎,從來不讓熟悉的人看見她跟男人走的近。
哪怕來找李建剛,她也不讓別人看見,而是站在門口,把李建剛叫出去。
李建剛剛在冷秋月那里受了氣,又想到上一世肖愛柔騙光了他所有的財產揮霍一空,最終害他孤獨的死在了養(yǎng)老院,李建剛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轉身進了房間。
肖愛柔站在門口,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總覺得這幾天李建剛對她的態(tài)度若即若離的,不像以前那么殷勤熱絡了。
眼見著李建剛就要進屋了,肖愛柔沒忍住叫了一聲:“建剛�!�
李建剛的腳步一頓,他勾了勾嘴角,冷笑著轉身走到肖愛柔的面前:“有事?”
肖愛柔看了眼周圍,發(fā)現(xiàn)周圍沒人,這才大膽的挽住李建剛的胳膊,笑著撒嬌道:“建剛,剛才那個人是你的未婚妻嗎?你們不是已經退婚了嗎?她又來做什么?”
李建剛淡淡道:“不干什么,你來找我是想干什么?”
聽著李建剛冷漠的聲音,肖愛柔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紅著眼睛說:“建剛,你這幾天怎么了呀,總是對我淡淡的,是我哪里惹你不高興了嗎?如果你不喜歡我了,大不了你跟我說一聲,我不再來找你就是了�!�
說完,肖愛柔松開李建剛的胳膊,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就要往外走。
身后傳來李建剛的聲音:“肖愛柔,你愿意嫁給我嗎?”
肖愛柔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李建剛,抽噎道:“建剛哥,我當然愿意嫁給你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家,我爸媽一定會跟你要很多聘禮的。這也是為什么,我明明心里疼的要死,也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娶別的女人了。
我總覺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只要我們兩個人的心是在一處的,不管你娶誰,我都愿意做你背后的那個女人。”
李建剛冷笑,說這么多,還不是不想嫁給他。
肖愛柔看著李建剛的臉色,又吸了吸鼻子,繼續(xù)說,“當然了,如果我自己能做選擇,我是一定要嫁給建剛哥的,否則,我也不會把自己交給建剛哥呀,你說是吧?”
這一點肖愛柔倒是沒說錯,李建剛跟肖愛柔早就偷嘗禁果了,這個時候的人們,大多數(shù)都將清白看的很重要,所以肖愛柔這么沒名沒分的跟著李建剛,讓李建剛對她很是愧疚與愛惜的同時,又深信肖愛柔對他情根深種。
聽肖愛柔這么直白的表明心跡,李建剛原本還冷若冰霜的臉瞬間緩和了許多,但是為了故意試探肖愛柔,他仍舊故意道:“既然你也想嫁給我,那我明天就去你家提親,你覺得怎么樣?”
肖愛柔笑的嬌媚:“好呀,其實我也早就想嫁給建剛哥了呢�!�
第21章:提親
肖愛柔原本還想纏著李建剛陪她去國營商店買點小零嘴,沒想到李建剛竟然會突然提出來跟她結婚。
肖愛柔顧不上去國營商店買小零嘴了,直接回家跟父母商量起了這件事。
肖愛柔回到家的時候,她的母親正在粘火柴盒,父親則就著花生米正在喝酒。
還有一個從小癡呆的哥哥,正在院子里玩泥巴。
肖愛柔看著正在玩泥巴的哥哥,突然眼前一亮,她走進客廳,從桌子上抓起一把花生米,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把李建剛明天要來提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肖母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
“那怎么行,那個老李家我可是聽說過的,他媳婦常年癱瘓在床,他倒是有個紡織廠的正式工的身份,只可惜他身體不好,一點重活干不了,工廠就讓他停薪留職了,說是等他二兒子過幾年直接去接班。
如今他們家是一個能賺錢的勞力都沒有,反倒是有五張嘴,天天張著嘴要吃飯呢。
如果你嫁過去,不僅不能幫襯咱們家,還要賺錢養(yǎng)他們一家子人,供李建剛讀書上學,還要給攢錢給李建剛的弟弟娶媳婦,給他妹妹攢嫁妝。
這樣的人家你嫁過去做什么?去找罪受嗎?”
肖愛柔一臉嫌惡的說道:“媽,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這不是回家跟你們商量明天讓他自己知難而退的辦法嗎?
就他那個破落戶,癱瘓的媽,有病的爸,還有沒成年的弟弟妹妹,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大學生,我看重他未來的出路,我連一眼都不會多看他。
原本想著他娶個村婦也好,起碼讓那村婦賺錢養(yǎng)家,伺候老人,我就可以一身輕松的跟在他的身邊,等他發(fā)達了,我就可以截胡,再想辦法逼著他離婚娶我。
可他若是一輩子窩囊,那我就一腳踹了他,再找個有錢的嫁了。
原本我哄著他對我言聽計從的,不知道怎么的,這幾天他對我總是忽冷忽熱的,今天還突然提出來要跟我結婚�!�
肖愛柔的父親將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說道:“想讓他知難而退還不簡單,把彩禮提高,不僅要他三轉一響,還要兩千八百塊的彩禮。”
聽到兩千八百塊的彩禮,不僅是肖愛柔的母親驚叫了一聲,連肖愛柔都有些吃驚。
她說:“爸,兩千八百塊的彩禮太高了,如今咱們縣城最高的彩禮也不過八百塊,我聽說之前李建剛給那個村婦一家才三百塊的彩禮,如果我們要兩千八百塊的彩禮,別人只會覺得咱們是故意為難他們,壓根不想嫁閨女�!�
肖父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樣?”
肖愛柔朝著院子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緩緩吐出了兩個字:“換親�!�
肖父跟肖母都是一愣,隨即高興的撫掌大笑了起來。
肖母拉過肖愛柔的手,笑著說:“閨女,還是你聰明啊,居然能想到換親這個辦法,你說的對,換親也不是新鮮事,如果那個李建剛真想娶你,那就好好的拿出誠意來。那彩禮的事情?”
肖愛柔說:“一千塊吧�!�
肖母立刻說:“他們給咱們一千塊,那咱們豈不是也得給他們一千塊彩禮?”
肖愛柔得意一笑,說道:“媽,你就是太實誠了,你閨女多漂亮,一千塊的彩禮是應該的,可若換成了別人,那就不一樣了�!�
肖母立刻笑著說:“愛柔說的對,咱們閨女漂亮,其他女孩子怎么能跟咱們閨女相提并論�!�
肖父也立刻笑道:“對對對,是這個道理。”
他說著,起身去院子里把正在玩泥巴的癡呆癥兒子拉了起來,笑著說:“兒子,你很快就有媳婦了�!�
第二天上午,李建剛果然帶著李老頭來肖家提親了。
肖父跟肖母禮貌的將李建剛父子招呼進屋子。
李老頭將提在手上的一斤紅糖跟一斤豬肉放到了桌子上,開門見山道:“肖同志,今天過來呢,是為了兒女的親事。你家閨女愛柔跟我家兒子建剛是高中同學,兩個人情投意合的,我來提個親,不知道肖同志對這門親事有什么要求?”
肖父抽了口煙,緩緩的吐出了一口眼圈,說道:“不是我自夸,咱家閨女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化有文化,想娶回家,你們可得拿出誠意來�!�
肖愛柔立刻上前假裝勸說道:“爸,什么誠意不誠意的,您就不要為難李叔了�!�
肖父立馬沉了臉:“大人說話,你一個姑娘家插什么嘴,陪你娘進屋去。”
肖母笑著上來拉肖愛柔。
肖愛柔一雙含情的眸子依依不舍的看著李建剛。
李建剛看著肖愛柔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心中浮現(xiàn)出幾分不忍。
難道這個時候的肖愛柔,對自己是真心的?
肖愛柔剛被肖母拉進了房間,肖父就將結婚的條件說了出來。
“結婚嘛,這三轉一響是少不了的,外加一千塊錢的彩禮�!�
聽到“一千塊錢”的彩禮錢,李老頭已經坐不住了,他火燒屁股一般蹭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尖叫:“什么?一千塊錢的彩禮,你們怎么不去搶?”
話音剛落,肖父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看向李建剛,問道:“建剛,這就是你來提親的誠意?”
李建剛也覺得肖家要的彩禮太高了,但是肖愛柔早就跟他打過預防針,所以聽到一千塊錢,他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抬手拉了拉李老頭的衣角,說道:“爸,你先坐下,你那么激動干什么?”
李老頭一把打開了李建剛的手,罵道:“你還有臉問我激動什么,你也不問問那個肖愛柔她是金子做的嗎?不僅要三轉一響,還想要一千塊錢的彩禮,那可是一千塊錢啊,她瘋了嗎?
那個冷秋月雖然是農村的,但是人家只要了三百塊錢的彩禮,還不要三轉一響�!�
李建剛也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沉了臉:“爸,我是讓你來給我跟愛柔提親的,你提別人做什么?”
肖父冷笑一聲:“明白了,你們這是看不上我們家愛柔呢,否則,也不能拿我們家愛柔跟一個村婦比。”
李建剛連忙道:“伯父,您誤會了,我父親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一千塊錢,對于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家來說,確實有些太多了�!�
肖父笑了一聲,說道:“覺得一千塊錢多啊?想再商量商量?”
李建剛點點頭:“對,不瞞伯父,我與愛柔情投意合,如果您將她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肖父轉而看向李老頭,微微點頭,說道:“既然你們不想出這一千塊錢的彩禮,那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
李建剛父子聽到這話,眼底都劃過了喜色,下一秒?yún)s聽到肖父繼續(xù)道,“聽說建剛還有一個妹妹,既然你們不肯出彩禮,那就換親吧�!�
李建剛一愣。
他都重活一世了,又怎么會不知道肖愛柔有個癡呆的哥哥?
好像上一世肖愛柔就是被父母換親嫁給了第一任丈夫。
李老頭卻是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他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換親?”
這個年代在鄉(xiāng)下或者小縣城因為很多人家出不起彩禮,所以換親并不少見。
估計這會兒還在屋里的肖愛柔還不知道,她的父親已經為了兒子把她給賣了。
肖父笑著點點頭:“沒錯,換親�!�
說著他朝院子里正在玩泥巴的兒子指了指:“那是我兒子,很乖巧的�!�
李老頭看到那個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巴的傻子,差點沒有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
另外一邊,冷秋月一行人剛回到家,張鳳珍就把那三百塊錢塞進了冷秋月的手上。
冷秋月笑著又退了回去:“嫂子,這錢你攢著,都是咱們以后去縣城闖蕩的資本�!�
張鳳珍想了想,抽出了五張大團結,塞進了冷秋月的手上,說道:“這些錢你拿著,當做零花,你不是還要高考嗎?買復習材料,買書本,哪個不要錢?”
這才冷秋月倒是沒拒絕,將那五張大團結塞到了自己的枕頭下面。
張鳳珍又說:“如今地里的活也差不多忙完了,賣完香油果子你就別去地里干活了,就在家復習,說不定咱們這個冷家村還能出個女大學生呢�!�
冷秋月笑道:“那我加油�!�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急切的呼救聲:“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張鳳珍一驚:“天哪,這馬上就元旦了,湖里的水冷的刺骨,咋有人在這個時候落水�!�
冷秋月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上一世,她嫁給李建剛沒多久村里就有個孩子貪玩落水,被路過的一個軍人救下。
只可惜那位軍人救活了孩子,自己卻犧牲了。
冷秋月猛地從床上站起來,拿起掛在墻上的繩子就往外跑。
張鳳珍在后面追:“小妹,你這個是要去干嘛啊。”
第22章:救人
兩個孩子落水的地方就是村頭的那個水庫。
冷秋月到達水庫的時候,其中一個孩子已經被救上岸了。
岸上已經圍滿了人。
可因為如今這個天氣實在太冷了,再加上村里的男人大都去田里干農活去了,留下來的大都是老弱婦孺。
這些老弱婦孺一來根本不會游泳,二來哪怕有心救人,沒那個實力。
只能急的打轉。
一起給救人的英雄打氣加油。
那位軍人將第一個孩子救回岸上,轉身又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水庫中。
當他救第二個孩子的時候,眼見著他已經體力不支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冷秋月趕了過來。
她二話沒說,手里拿著繩子,二話沒說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水庫中。
跟在她身后的張鳳珍驚叫一聲,嚇得差點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但是現(xiàn)在她還不能暈,只能站在岸邊著急的喊:“秋月,秋月!”
冷秋月快速游到溺水的孩子跟那位救人的英雄身旁。
還沒等冷秋月說話,那位救人的軍人就說:“先救孩子!”
冷秋月快速的將自己手上的繩子栓在孩子的腰上,用力打了一個死結,然后快速游到岸邊,將繩子的另外一端扔給岸邊的人,大喊:“大家把他拉上去!”
張鳳珍第一個捉住了繩子,跟其他婦女一起,合力將男孩拉了上來。
冷秋月又快速的游了回去,眼見著救人的那位軍人因為體力不支跟體溫的遽然下降漸漸失去了力氣,冷秋月繞到那人的身后,雙手插進了他的咯吱窩,從身后抱著他費力的游上了岸。
剛游上岸,冷秋月像是卸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癱坐到了地上。
至于那位救人的軍人,也沒好到哪里去,整個人像是完全虛脫了一般。
張鳳珍連忙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給冷秋月披上。
她心疼的不行,原本是想訓斥冷秋月幾句的,但是又想到冷秋月這是見義勇為做好事,只能硬生生的將心里的擔心吞回肚子里,扶著冷秋月就往家走。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有一對中年男女正攙扶著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家往這邊趕。
一行人與冷秋月他們擦身而過,那位老人家撲到了那個被冷秋月救上來的男青年的身上,解下身上的外套就披到了對方的身上。
這些冷秋月并不知道,她被張鳳珍護著回了家。
一回家,張鳳珍眼淚就滾了下來,她又是擔心又是心疼的先給冷秋月找出干爽的衣服,讓她先換上,然后用被子將冷秋月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這才紅著眼睛罵道:“嫂子不是說你救人不好,可你也不能為了救人,不管自己的性命呀,一后再有這種事情,嫂子不準你再這么做,太危險了!”
冷秋月知道張鳳珍這是擔心自己,她笑著把張鳳珍也拉進了自己的被窩,笑著說:“我這不是沒事嗎?”
張鳳珍心有余悸:“那萬一有事呢?”
冷秋月連忙道:“我以后再也不會這么魯莽了�!�
張鳳珍聽到冷秋月這么保證,狠狠瞪了冷秋月一眼:“知道錯了就行,你先暖和一下,我去給你熬點姜湯。”
冷秋月笑著喊道:“嫂嫂,記得給我放點紅糖啊,只有姜,那味太沖了�!�
張鳳珍罵道:“就是讓你長長記性。”
嘴上雖然這么說,張鳳珍到底是嘴硬心軟,端給冷秋月的那碗姜湯里面,可是放了多多的紅糖。
冷秋月喝完紅糖水,抱著張鳳珍哄:“嫂嫂最好了�!�
晚上冷建國回來,一進門就問冷秋月有沒有凍壞了身體。
冷秋月正蹲在灶臺上燒火,聞言笑道:“哥你放心吧,我沒事�!�
冷建國見冷秋月面色紅潤,這才放心道:“我剛進村子,就聽到有人跟我說咱們小妹見義勇為,救人了�!�
張鳳珍狠狠瞪了冷秋月一眼,說道:“是救人了,但以后不準再干這么危險的事�!�
冷秋月笑著問:“嫂子,如果你也會游泳,你會眼睜睜的看著落水的人死嗎?”
張鳳珍愣住了。
她確實做不到。
“可是,人家那青年不是已經快把老陳家的孫子救上來了嗎?”
冷秋月笑著搖搖頭,她說:“如果是天暖和的時候,那青年救兩個孩子上來確實沒問題,可是現(xiàn)在水冷,他根本沒那么多力氣,救兩個孩子上岸�!�
冷秋月記得很清楚,當時那位軍人救上兩個孩子后,自己就因為體力不支犧牲了。
上一世冷秋月聽哥嫂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還一臉的惋惜。
尤其是嫂子,她當時紅著眼眶說:“多好的青年啊,聽說才二十幾歲,就這么沒了,他的父母該多傷心啊�!�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冷建國起身去開門:“誰呀?”
大門被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對中年男女。
正是下午冷秋月救完人的時候,那對扶著老人的中年男女。
冷建國并不認識他們,更沒有見過他們。
還沒等冷建國說話,那位中年男人就笑著問道:“請問,這是冷建國同志的家吧?”
冷建國點點頭,說道:“對,我就是冷建國,你們找誰?”
中年男人很是熱情的握住了冷建國的手,笑著說:“哎呀,恩人啊,你好你好,我姓霍,叫霍友良,這是我的妻子�!�
站在霍友良身旁的中年女子態(tài)度傲慢的朝冷建國微微頷首。
霍友良繼續(xù)道:“今天下午,您的妹妹,救了我的大兒子,我們是專程來感謝您的�!�
說著,中年男人就將身后的禮品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