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蛾正道其實不覺得這孩子能順利入學(xué),先不說這孩子對咒術(shù)師的世界一無所知,只說一件事這孩子今天可是坐公交車回家的時候被五條悟強行抓來的!
但五條悟不這么想。
伊地知潔高本來就是《咒術(shù)○戰(zhàn)》中經(jīng)常露臉的角色,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下一屆,就算今天沒有被他撞見,伊地知潔高還是會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加入東京咒術(shù)高專,立志成為一名咒術(shù)師的。
只可惜,他的天分實在是不足,最終只是成為了一名輔助監(jiān)督,輔助咒術(shù)師們的工作。
果不其然,伊地知潔高思考一番后,還是用前所未有的鄭重態(tài)度表示:“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請多指教��!”
夜蛾正道:“......”
于是夜蛾正道只能說:“我明白你的決心了,但,這件事還是得經(jīng)過你父母的同意。”
伊地知潔高立刻給父母打了個電話,父母聽說他在回家的路上被政府的超能力組織帶走了,非常震驚,第一反應(yīng)是兒子遇上了騙子,伊地知潔高極力否認,表示他們都是真的,白頭發(fā)的招生處處長還會在天上飛呢!
五條悟樂了,“對對對,我還能飛上云端摘星星呢。”
夜蛾正道:“......”
見五條悟這個介紹人渾身散發(fā)著不靠譜的氣息,他只能親身上陣說明他們不是騙子,他們這個超能力部門的總部在京都,但學(xué)校在東京云云,伊地知潔高的父母當場搜索了東京咒術(shù)高專,震驚地發(fā)現(xiàn)確實有這個學(xué)校,但從不公開招生,是個宗教學(xué)校。
于是夜蛾正道又解釋說“宗教學(xué)�!敝皇莻幌子,他們只傳授使用超能力的本事,不會趁機對學(xué)生宣傳任何宗教,咒術(shù)師信佛還是信神,或者干脆當個無神論者,再或者直接自己當神都是咒術(shù)師個人的喜好。
伊地知夫妻:“......”
這種正經(jīng)又狂野的感覺,實在是太迷人了。
這時,他們也被夜蛾正道說服了大半,他們松口道:“如果真的是咒術(shù)師學(xué)校,我們當然支持潔高。但是......潔高,你先回家一趟吧!”
他們還是擔心伊地知潔高遇上什么邪教或者詐騙團伙了。
伊地知潔高高興道:“好,我這就回家,爸,媽,你們這是同意了嗎?”
父母連忙說是,并又強調(diào)了一遍讓他盡快回家。
夜蛾正道便讓山本南親自開車送伊地知潔高去車站,伊地知潔高離開前,他們還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
直到伊地知潔高離開,夜蛾正道才正色道:“悟,關(guān)于廚師長的事,我們調(diào)查過了,你推翻總監(jiān)部統(tǒng)治的那天晚上,是不是殺過幾個咒術(shù)師?”
“嗯?”
“就是跟小出云介以及大城葵他們一起沖出來的那些人,帶著刀的�!�
“啊”五條悟勉強有印象了,“那幾個穿西裝的家伙啊,我當時還給過他們活命的機會呢�!�
當時的那幾個總監(jiān)部咒術(shù)師里只有小出云介和大城葵選擇了投降,其他選擇誓死維護舊總監(jiān)部,被五條悟殺掉了。
“所以,那個廚師長是里面哪個家伙的父親咯?”
“是舅舅。他妹妹嫁人沒多久就去世了,妹夫又是個酒鬼,不值得信任,他便親自撫養(yǎng)那個孩子長大,后來那個孩子成了舊總監(jiān)部的打手,開始高升,他也被安排進京都高專的后勤部門養(yǎng)老,因為他之前的職業(yè)是一家大飯店的廚師,所以順理成章成為了食堂的廚師,一干就是這么多年�!�
不調(diào)查不知道,一調(diào)查不得了,這家伙家里居然總共有八套房子,全是咒術(shù)師外甥這些年買下來放在他名下的!
難怪有那么多人憎恨推翻了舊總監(jiān)部的五條悟,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們當然會對五條悟恨之入骨。
他嘆了口氣:“抱歉,這是我的失職,因為他的姓氏跟當時死去的咒術(shù)師們都不一樣,再加上知情的人死的死,叛逃的叛逃,我們沒能把他清出去,后來總部需要廚師,我們竟然直接把他調(diào)過來了,這是我的失誤�!�
五條悟一笑:“更需要反省的是樂巖寺吧,夜蛾。廚師這些年可是一直在京都校的食堂工作的,樂巖寺居然不知道這家伙是走什么門路進入學(xué)校食堂的?”
夜蛾正道無奈地說:“他哪兒記得這種小人物的事情。”
而現(xiàn)在,樂巖寺嘉伸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樂巖寺嘉伸在所有客人里中毒最深,雖然被家入硝子救回來了,但還是元氣大傷,至今都昏迷著。
五條悟又問:“那么,毒的來源呢?”
“毒蟲醫(yī)生仔細辯認過了,那種毒叫‘シ’,是川上毒的杰作�!�
五條悟挑眉:“川上毒?嘶,怎么有點耳熟?”
“......需要我把杰喊過來給你科普一下一年級上學(xué)期的教學(xué)內(nèi)容嗎?”
“啊啊啊啊啊,等等,等等,老子有印象。哦。就是那個有名的詛咒師毒王對吧?”
“對,就是他。”
在咒術(shù)界,以毒作為術(shù)式或者戰(zhàn)斗手段的詛咒師很多,其中的川上毒更是王者級別,從前的高專不怎么管詛咒師的閑事,除非詛咒師太囂張?zhí)^分,這個川上毒就是日本最有名、最囂張的毒師,逼得二十年前的高專不得不出手處理他,真實的姓名不詳,他死后,他的杰作們便流落在黑市,被高價爭搶。
這個“シ”,同音“死”,非常簡單粗暴,是川上毒的最高杰作,這一次要不是六眼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毒蟲醫(yī)生也算有點用處,再加上家入硝子來的夠快,那些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
夜蛾正道說:“二十年過去了,川上毒的毒藥竟然還有留存下來部分,真讓人驚訝。”
五條悟嗤的一笑,背后是誰,還用多說嗎?
他問:“當時護送他逃跑的那幾個人是誰?”
“是他自己在黑市里雇傭的詛咒師,專門負責掩護他逃跑的,很擅長隱藏蹤跡,我們從廚師長家里的電腦上調(diào)出了全部的聊天記錄,只發(fā)現(xiàn)了他雇傭詛咒師的途徑,但沒有發(fā)現(xiàn)他在黑市購買毒藥的痕跡�!�
“嗯那么,毒藥就不是他自己弄到手的,而是舊總監(jiān)部的家伙們提供給他的咯。跑了的那群叛徒里肯定有人認識這個廚師長的家伙吧,他們知道他愿意出手,所以把這個珍稀毒藥交給了他你說,這會是哪個爛橘子從前的收藏嗎?”
夜蛾正道沉思了一下,“舊總監(jiān)部里確實有一個喜歡玩毒的人,但他跟川上毒不是一個類型,不知道會不會收藏川上毒的作品。”
這時,有輔助監(jiān)督來敲了敲門,“五條大人,夜蛾大人,醫(yī)院打來電話,說樂巖寺大人醒了!”
五條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啊,我親自過去看看。夜蛾,你悄悄把京都校監(jiān)牢里那幾個熟悉黑市的詛咒師帶到總部來,我有事問他們�!�
“我知道了,你去吧�!币苟暾烙靡环N很抱歉的眼神看著五條悟:“你今天本來是打算好好休息的,沒想到還是要工作�!�
五條悟只是一笑。
杰和硝子走了,生日的氛圍便也隨之消失了,他都快以為吃蛋糕是昨天的事情了呢。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啦成長的代價!我啊,真是太偉大了!”
夜蛾正道:“......”
每次聽這小子自己感慨這件事,他都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嘛,樂觀一點總歸是好事,而且看這小子的狀態(tài),顯然沒有因昨晚的事而心情不好,看來夏油杰已經(jīng)把他哄好了。
五條悟坐著車離開了總部,很快就在合作醫(yī)院的最高層見到了面如菜色的樂巖寺嘉伸。
樂巖寺嘉伸整個人死氣沉沉,坐在床頭目光呆滯,一副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狼狽樣子。
五條悟推開病房的門,忍不住吹了個口哨:“皮都松了啊,樂巖樂巖寺嘉伸:“......”
是誰,誰把這個混蛋放進來探病的,這是要一鼓作氣氣死他嗎?
五條悟走進來,自己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了,他懶得跟這家伙寒暄,直接詢問了有關(guān)毒藥的問題。
樂巖寺嘉伸一聽這件事就精神起來了,不僅精神起來了,眼底還殺氣騰騰的,他回憶了一會兒,陰沉道:“他不會的,他對自己的毒藥很自信,而對于名氣很盛的川上毒,他的態(tài)度一向是不屑一顧的,他認為必須要下到茶酒里的毒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不會收藏川上毒的毒藥�!�
見五條悟不太相信的樣子,樂巖寺嘉伸又補充說:“我記得有一次福田開了個玩笑,說他應(yīng)該有個‘川上毒’第二的稱號,本意是恭維他,沒想到他們竟然因此鬧得很不愉快�!�
五條悟不明覺厲道:“還真是把心胸狹隘四個字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啊,你們幾個�!�
樂巖寺嘉伸:“......”
你小子有什么資格說別人心胸狹隘!
五條悟略略略道:“不服氣嗎?我要不是心胸寬廣,你這個舊總監(jiān)部最大的殘余勢力還不能活到現(xiàn)在呢�!�
樂巖寺嘉伸:“.......”
天天提這件事,天天提這件事,這不是心胸狹隘的話還有什么是心胸狹隘!
但,這次舊總監(jiān)部殘余勢力竟然把毒下到了他的茶水里,下得還尤其多,樂巖寺嘉伸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變了。
舊總監(jiān)部的殘黨,必須要完全清除掉!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五條悟思考了一下,還是問他:“你們舊總監(jiān)部的殘黨逃跑的時候不是卷走了很多東西嗎?你確定那里面沒有‘シ’?”
“不可能。那幾個老家伙的房子很快就被五條家控制起來了,所以叛徒們真正卷走的只有秘密據(jù)點當中的東西,家里和總監(jiān)部的東西都是沒來得及帶走的,你要知道,能送到秘密基地以防萬一的都是次之的收藏品,川上毒的杰作在黑市中有市無價,收藏價值遠遠高于使用價值,這種級別的收藏品,不太可能放到秘密據(jù)點落灰,那個毒藥應(yīng)該是特意在黑市購買的�!�
中毒后全無征兆,直到幾個小時后才突然毒發(fā)。
他們昨天搞得青青紫紫兵荒馬亂,主要是“毒蟲醫(yī)生”的毒搞出來的效果。
“嗯原來是這樣�!拔颐靼琢�,那你就留在這里好好養(yǎng)病吧。”
五條悟起身離開,他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樂巖寺嘉伸忽然叫住了他:“五條悟�!�
“嗯?”
樂巖寺嘉伸蒼老的臉上露出陰狠的神色,“我們必須要盡快鏟除他們,如果不能徹底鏟除,他們就是永遠的定時炸彈�!�
五條悟嘴邊的笑意無聲地擴大,他露出一口白牙:“知道咯,老爺爺�!�
樂巖寺嘉伸:“......”
這小子,難道不該陰陽怪氣地回點“狗咬狗果然好精彩啊”之類的話嗎?
走出醫(yī)院后,五條悟坐上車,在回總部的路上,他慢悠悠的把大群管理員之一“樂巖寺校長”的頭銜改成了【已黑化】樂巖寺校長。
樂巖寺嘉伸:“......”
他氣了個倒仰,躺回病床上又昏睡了一天一夜。
而另一邊,夜蛾正道也以“執(zhí)行日常任務(wù)”的名義把京都校所有的詛咒師放出去了,之后又偷偷把跟黑市有關(guān)的那幾個攔截下來,悄悄帶到了總部的審訊室。
總監(jiān)部的副建筑本來是沒有審訊室的,但舊總監(jiān)部覆滅后,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副建筑被迫繼承了原總監(jiān)部的所有職能,不得不搞一個臨時的審訊室出來,于是夜蛾正道就大手一揮,把地下室改造成了審訊室,四壁貼滿符紙,籠罩著一天24小時不斷的結(jié)界。
詛咒師們被帶到審訊室,都很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最近又干了什么。
他們最近犯錯了嗎?好像沒有,但由于當了一輩子惡人,他們又不敢說真的沒有。
他們住在高專的監(jiān)牢,消息閉塞,不知道昨天出了什么事,只知道昨天晚上毒蟲醫(yī)生突然被叫走了,然后一直沒有回來。
就這么屏息凝神的呆了近半個小時,審訊室的大門才突然打開,五條悟和夜蛾正道一前一后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大城葵和小出云介。
詛咒師們立刻緊張起來。
大魔王!竟然親自來了!
五條悟很自然地往上首的位置一坐,笑吟吟道:“吶,你們幾個,知道‘川上毒’嗎?”
大家紛紛表示自己當然知道,川上毒很有名的。
“那你們知道要怎么樣才能在黑市里買到川上毒的毒藥嗎?”
幾個詛咒師一愣。
有一個大著膽子開口道:“這、這可不好買啊,川上毒死了那么多年,他流進黑市的毒藥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幾乎沒有存貨了吧?”
五條悟嘖了一聲,表情中流露出一些不耐煩的神色:“我是問你們,能在哪里買到他的毒藥?”
他這個不耐煩地表情一出,嚇得詛咒師們立刻閉上了嘴巴,半天都不敢再開口。
還是夜蛾正道溫和道:“協(xié)助我們找到買家的人,可以加5點積分�!�
詛咒師們:“!�。 �
5點積分???
那可是25只四級咒靈,10只三級咒靈,5只二級咒靈,1只一級咒靈�。∽罱@段時間咒靈不多,又有一堆搶咒靈的“同僚”,工作真的很難干,5點積分,簡直就是一筆巨款!
但是......川上毒的毒藥,是真的沒什么購買渠道。
一個詛咒師猶猶豫豫地開口道:“我不知道哪里能買,但我認識很多黑市商人,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把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交給你們!”
另一個人也表示:“我也知道一些商人,還知道幾個外國的!”
“我也是!我認識的比他們多,我以前在黑市里很有人脈,只是.......只是人脈的一半都被你們一網(wǎng)打進了。”
五條悟鼓起臉,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這時,角落里的一個詛咒師顫巍巍地舉起手:“我知道一個人,他可能會有川上毒的毒藥,但他不是詛咒師,也不是咒術(shù)師,而是川上毒跟一個酒吧舞女生的兒子�!�
大阪。
某家公司的樓梯間。
一個相貌平平的普通男人拎著一大堆盒飯吭哧吭哧地往上走,才走到二樓,就有電話打進來:“飯還沒到嗎?!”
男人結(jié)結(jié)巴巴道:“飯到了,我正在上樓呢�!�
“快點!慢吞吞的,大家都餓了!”
“是,是......”
他吭哧吭哧往上走,終于把公司所有人的午飯都搬了上來,公司里的人們排隊前來領(lǐng)走,還有人抱怨道:“這怎么都快撒出來了,你怎么做事的�!�
男人彎腰致歉,直到所有人都拿走了自己的那份,他才帶著剩下的盒飯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給大家送午飯原本不是他的工作,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包下了這個任務(wù)。
明明都是一樣的員工,但不知不覺間,他好像變成了公司的“人下人”。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
今天的工作很不順利,他的頂頭上司因為孩子生病請假好幾天,事情一下子全部堆到了他的身上,他手忙腳亂地干了一通,卻怎么都干不好,以至于今天一整天都在挨罵,上司的上司當著全辦公室的面對他破口大罵,還有其他部門的人跑來抱怨他效率低下,或直接翻臉或陰陽怪氣。
這樣的日子,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他一邊吃飯一邊考慮著辭職的事情。
那筆錢,開個便利店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吧?但如果虧掉,那他的人生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是的,大概一周前,他賣掉了父親最后的遺物,得到了一筆巨款。
他其實從來沒見過他的父親,母親從不提起父親,對父親也沒什么感情的樣子。
在他小的時候,父親還會每個月都給他們母子打款,媽媽說他們沒有結(jié)婚,但他畢竟是他父親僅有的血脈,他父親還是在意他的,后來,父親的消息徹底斷了,只有一個父親的好友會隔三差五的拜訪他們,接濟他們母子一點錢。
他靠著那些錢讀完了大學(xué),找到了一份工作,本以為可以過上全新的日子,沒想到母親突然生了病,開始大把大把的花錢,他和母親各自欠了一屁股債,治了幾年,母親還是去世了。
去世前,母親告訴他,柜子里那些鎖起來的東西都是父親從前跟她好時留下的,她覺得那些東西很危險,所以一直沒有動,但她知道那些東西其實很值錢,如果經(jīng)濟上困難到活不下去了,他可以賣掉它們,這件事可以拜托爸爸的那位朋友,但,母親也悄悄告訴他,她一直覺得那位西裝革履的“爸爸的朋友”不是好人,爸爸很可能是被他出賣致死的,他偶爾照顧他們也是因為心虛。
幾年后,他終于忍受不了還債的日子,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了爸爸的那位朋友,請他幫忙賣掉爸爸的遺物,不過一下子也沒敢拿出來太多。
爸爸的朋友當時的態(tài)度很古怪,委婉又冷漠地告訴他這些可不是好東西,最好一次性全拿出來,但他沒聽勸,只拿出了一部分去賣,也在這樣的過程里結(jié)識了一些黑市的買家。
這些人很奇怪,有的打扮得像精英,有的打扮得像乞丐,有的打扮得......很一言難盡,但無一例外全都出手大方,他接觸了幾次便察覺到這個圈子不是他可以踏入的,于是終于聽了那位叔叔的話,一口氣賣掉了剩余的東西,只留下一個罐子。
那個罐子用符紙包了幾十層不止,看起來最神秘也最危險,他抱著以防萬一的心態(tài)把這個東西留了下來。
直到半個月前,在拖著盒飯上樓的某個平凡的一瞬間,他突然萌生了辭職的念頭,于是拿出最后的罐子,再次聯(lián)系了爸爸的朋友。
爸爸的朋友過了足足一周才回復(fù)了他的郵件,約他見面,那個叔叔變了很多,老了,陰郁了,看起來比從前更加可怕,拿到罐子后,那個叔叔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了他很久,問他還有沒有更多,他回答說那是最后的遺物,再也沒有了,叔叔盯著他看了好久,就在他被盯得頭皮發(fā)麻的時候,叔叔離開了。
第二天他下班回到家,他發(fā)現(xiàn)床上多了一箱現(xiàn)金,而家里的角角落落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像是遭過賊一樣,他非常害怕,但更不敢報警,隱隱約約的,他知道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于是默默收拾了家里,最近連著好幾天都睡在公司。
辭職吧,逃跑吧,去鄉(xiāng)下生活吧。
對,就這么做。
“喂,石原,外面有人找你。”
他愣了一下,還是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外面空無一人,他疑惑地左看右看,慢慢走到了樓梯間。
“!”
他看見兩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在樓梯間,而帶著這兩個西裝男人過來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很高,馱著背,是他最初在詛咒師的黑市里認識的商人。
那個人苦笑道:“石原,我記得你手里有很多川上毒的毒藥吧?在那之后,你還有沒有把毒藥賣給別人啊?”
石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后退,但他一動,就被兩個西裝男人干脆利落地扣住了。
他連忙大喊:“有!有!一周前就賣了一個!不要殺我!”
......
大阪。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陽臺上,正在跟佐佐木健太郎打電話:“很抱歉,川上毒的杰作也沒能騙過六眼�!�
佐佐木健太郎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是嗎?沒能毒死五條悟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樂巖寺那個叛徒也沒事嗎?”
“據(jù)說中毒很深,昏迷不醒,現(xiàn)在在京都的醫(yī)院住著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投靠了五條悟,就要做好被我們報復(fù)的準備,你們混進醫(yī)院,把樂巖寺解決掉�!�
中年男人苦笑道:“這,我們現(xiàn)在人手嚴重不足啊�!�
“那就到黑市找人�!�
“佐佐木大人,日本的野生詛咒師被殺的被殺,被抓的被抓,剩下的那些幸存者不是嚇得逃出國,就是嚇得金盆洗手,再也不干這行了,只剩下小貓兩三只,這里已經(jīng)不行了�!�
佐佐木健太郎沉默了很久,“日本已經(jīng)到那個地步了嗎?”
“是。五條悟就跟瘋了一樣排除異己,這次暗殺五條悟失敗,高專那邊必定會進行一場內(nèi)部大清洗,我很擔心我們的內(nèi)線會被全部洗掉,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佐佐木健太郎陰沉道:“那就蟄伏起來,暫時別再行動了。你放心,我們已經(jīng)在這邊安定下來了,這里的詛咒師出乎意料地多,有本事的家伙也不少,再過一陣子,我就會雇傭他們進入日本,殺死五條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奪回總部,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了!”
中年男人掛斷電話。
直到通話結(jié)束,一只大手才抓住了他的腦袋:“!”
中年男人臉色大便,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頭皮。
“噓。”
那只手抓住他的頭發(fā),對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把他拖進了屋子里。
“關(guān)門�!�
小出云介麻利地關(guān)上陽臺,合上窗簾。
屋子里,陸續(xù)傳來幾聲短促的尖叫,但很快消音,叛黨在京都的據(jù)點被悄無聲息地入侵,并光速全軍覆沒了。
五條悟夸獎道:“做得好,你叫”
來自小世家的咒術(shù)師笑容滿面道:“竹田一夫,五條大人,我是竹田家的竹田一夫!”
五條悟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很有用的術(shù)式!”
這時,大城葵也前來匯報道:“五條大人,據(jù)點里共5名咒術(shù)師!已經(jīng)全部抓住了!”
“都帶過來�!�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松開了中年男人,立刻就有人沖上來按住中年男人,收走了他的手機。
緊接著,據(jù)點里的叛徒們接二連三地被拖了過來,有的人在剛剛的戰(zhàn)斗中損失一條手臂,有的人直接昏迷,中年男人是其中最毫發(fā)無傷的那個。
他咬牙道:“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里的?”
五條悟悠然道:“很難找嗎?你們翻石原那小子的家的時候,附近有攝像頭拍到了你們的車牌號,找車就可以了�!�
中年男人一愣,“你們,居然找到了石原?!”
“哈哈哈,沒想到吧我把全日本的詛咒師都抓進監(jiān)牢咯,里面有人認識石原耶,略略略!”
中年男人:“......”
瘋子,瘋子!��!
他怨毒地看著五條悟。
他原本有很好的人生,是五條悟毀掉了他原本光明燦爛的人生,他憎恨五條悟,恨不得把五條悟挫骨揚灰!��!
五條悟笑了:“很不錯的眼神。走吧,把這些人全部塞進車里,全部低調(diào)地送回總部。啊,小出,你安排幾個人留在這兒,守好這里。”
“是!”
他們把這群叛徒押進一輛大車當中,偽裝成運送食材的車子,趁著夜色悄悄把抓來的家伙送到了總部的審訊室,五條家家主會接手審訊的工作。
他因為生日宴被搞砸的事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人惹他呢。
干完這件事,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高效率地抓捕幕到后黑手五條悟一身輕松地回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五條家家主給他留了一份拉面蛋糕,五條悟吐了吐舌頭,感慨道:“老頭子還挺有進步的,會給我搞這種邪惡的黑暗料理了�!�
夜蛾正道告訴他:“五條老先生專門從五條家調(diào)了廚子過來,剛剛聽說你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才讓廚子現(xiàn)做出來的�!�
但這個做出來的東西.......
呃,反正他是接受無能,不過以五條悟喜歡新鮮事物的性格,應(yīng)該不會拒絕這個黑暗料理吧。
果不其然,五條悟在夜蛾正道痛苦面具的表情中坐下來吃完了拉面,之后才回到那個辦公室改造的臥室。
他往床上一躺,拿起了自己的游戲機。
他喃喃自語道:“美妙的生日假期,就剩不到四個小時了啊.......”
他打開之前沒打完的游戲,全神貫注地打了半個小時,終于通關(guān)了,但此時的五條悟卻只覺得索然無味。
其實他的大部分生日過得都挺無聊的,但今年無聊的感覺尤其嚴重,這是為什么呢?仔細想想,肯定是和去年的落差太大了吧,他去年在高專的時候可是玩得很開心的。
救世主,真不是人能干的活。
“!”
忽然,五條悟若有所覺地抬頭,看向了窗戶。
有什么熟悉的氣息出現(xiàn)了。
這個氣息......
他還在怔愣,外面就響起一個聲音
咚、咚、咚!
是沉重的敲窗聲。
五條悟瞪圓了一雙貓眼,還驚訝地眨了眨。
因為他認出外面的人是誰了。
咚、咚、咚!
敲窗的聲音更大了。
五條悟這才回過神,他敏捷地蹦下床,刷的拉開臥室的最后一個窗戶,看見夏油杰抱著個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毛茸茸出現(xiàn)在窗外,因為毛茸茸實在是太大一坨了,夏油杰本人的臉都快被擠在后面了。
五條悟:“......”
宇宙貓貓頭.JPG
夏油杰很努力地從毛茸茸的藍色大怪獸后面擠出自己的臉,板著臉對五條悟說:“悟,你的生日禮物。”
五條悟:“�。�!”
三章合一
夏油杰沉默但堅定地地擠進了窗戶里,然后奮力把藍色怪獸床拽進來。
“!”
“!”
“!”
藍色怪獸床一點一點被他拽進來,奈何這個“人類貓窩”實在是太大了,里面塞的棉花也太多,偏偏窗戶不大,再加上夏油杰害怕弄壞禮物,不敢一味用蠻力,拽進來的進度還是相當可憐。
五條悟:“......”
饒是六眼,一時間竟然也沒判斷出來外面那坨變形的毛茸茸到底是什么東西,但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
他打開另一邊的窗戶,飛出去,繞到窗戶外面去推這個疑似沙發(fā)又疑似娃娃的大東西,兩個人合力把藍色大怪獸推進了房間里。
藍色大怪獸終于全部進去了。
夏油杰把藍色大怪獸豎著靠墻放在五條悟的單人床上,對著地板露出嚴肅的表情。
地上的剩余空間不夠放床的,想要放在里面,就得把五條悟現(xiàn)在用的床搬走,房間的布局也需要更改一下。
五條悟從窗戶里翻進來,好奇地的湊了過來,夏油杰看不出這家伙到底高不高興、喜不喜歡這份禮物,但他知道五條悟現(xiàn)在絕對很好奇。
夏油杰解釋說:“這是室內(nèi)帳篷�!�
五條悟:“.......”
這玩意兒?叫帳篷?
夏油杰頓了頓,也覺得這個上下左右全都塞滿棉花的東西確實不太像帳篷,所以改口道:“也叫人類貓窩�!�
五條悟:“.......”
人類,貓窩。
五條悟露出不明覺厲的表情。
夏油杰也覺得這個說法有點怪,搞得五條悟是只人形的大貓一樣,于是他繃著臉,嘴里蹦出來第三種解釋:“怪獸床,是藍色的怪獸床�!�
五條悟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思了,這家伙是給自己弄了個睡覺用的東西過來,他撓撓臉,目光忍不住往藍色怪獸身上瞟。
剛剛扭曲變形的時候他只能看出來是個怪獸沙發(fā)、怪獸娃娃之類的東西,現(xiàn)在一看,這個的確更像是帳篷,只不過軟綿綿的,四面都塞了很多棉花,其中一面掏了個洞,做成嘴巴的樣子,最外面還覆蓋著一層怪獸感十足的長毛,手感非常柔軟舒服。
很適合冬天用。
他,很喜歡。
五條悟忍不住伸出手,抓了抓藍色怪獸身上的長毛。
夏油杰故作平靜地問:“悟,你要在這個房間睡多久?”
五條悟回過神,回答:“啊,睡到明年吧,他們說明年冬天前會把房子蓋好�!�
那就是還有近一年。
那么,總不能一年后再開始用這張床吧,而且一年之后的話,五條悟已經(jīng)有正常的房間和正常的床了,應(yīng)該不會再需要這張床了。
夏油杰扭頭問五條悟:“你覺得怎么樣?”
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五條悟已經(jīng)整個黏在藍色大怪獸身上了,白發(fā)少年張開雙臂,擁抱毛茸茸軟綿綿的藍色大怪獸,一副很舒服的樣子,聽到夏油杰的疑問,還扭頭露出一個“嗯?”的表情。
夏油杰:“.......”
這個,應(yīng)該是喜歡的意思吧。
夏油杰輕咳一聲,心里松了口氣,隨后,一種淡淡的喜悅蔓延上來。
他移開目光,假裝嚴肅地問:“我是問你,這個貓窩,不,這個床,你要嗎?”
五條悟噗嗤一笑,反問道:“老子說不想用的話,杰,你會哭鼻子嗎?”
夏油杰:“......”
會的。
他沒日沒夜地縫了好幾天呢。
五條悟笑嘻嘻道:“會啊,老子煩死原來這張破床了,翻個身就咯吱咯吱的,很吵哎。”
夏油杰心里一松,說:“好,那我們換一下房間的布局�!�
這是他專門按照五條悟的身高定制的“貓窩”,五條悟可以在里面豎著躺、橫著躺,各種翻身,還能保證坐起來也不撞到頭,再加上怪獸床自己的厚度和長毛,體積相當驚人。
夏油杰打算先把床搬出去,然而他打算動手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想要把床搬出去,那就得先把衣柜和行李箱挪走,他思考了幾秒,干脆把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全推了出去。
衣柜、行李箱、漫畫書、其他雜物......能推出去的東西都被推出去了,一段時間不見,這家伙又買了很多新的漫畫書和游戲卡。
“......”
悟沒太委屈自己就好。
五條悟敏捷地在里面左躲右閃,避開夏油杰的掃蕩,最后,夏油杰把原來的單人床連同上面的藍色怪獸床也一起推了出去。
嘩啦啦,轟隆隆,刷
五條悟的家當們陸續(xù)堆在了走廊里。
早就有總部的咒術(shù)師們探頭出來查看情況了,他們各個伸長了脖子,滿頭問號地擠在樓梯間。
因為前一天出了生日宴投毒的事情,五條家家主勃然大怒,和夜蛾正道商量一番后決定把目前的總部、兩所高專的人員仔仔細細地調(diào)查一遍,所以他們目前正在絕贊加班中。
額,五條大人的房間這是怎么了?五條大人是要搬走了嗎?這,一怒之下決定搬回五條家,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但如果是要回五條家的話,這個人拍拍屁股就能走,為什么還要收拾什么行李呢?而且那個超級大的,幾乎把走廊塞滿的大東西又是什么?
大東西后面,清空了房間的夏油杰問五條悟:“悟,笤帚和拖把在哪里?”
“......”五條悟指了指外面,“工具間�!�
夏油杰便從藍色怪獸和墻的縫隙中擠出去,看到一個輔助監(jiān)督便問:“您好,請問工具間在哪里?我要用笤帚和拖把�!�
總部的輔助監(jiān)督一臉懵逼,“�。《荚谀沁叺墓ぞ唛g收著!”
他認出來了,這個人不就是之前在烤肉店里跟五條大人一起吃飯的那個嗎?
兩個人應(yīng)該是同期,好像還是從前的搭檔來著,聽說感情特別好!
夏油杰道了謝,取走清潔工具,小心翼翼地擠進了藍色怪獸和墻的空隙,他進去之后,看見五條悟還站在房間里,正用一種很專注的目光看著他,似乎是探究,又似乎是凝視,反正非常專注。
“......悟,你也出來�!�
五條悟乖乖挪了出來,眼睛還是盯著夏油杰看。
夏油杰親自把里面的角角落落都清掃干凈,又拎著洗干凈的拖把里面拖了一遍。
拖干凈地板后,夏油杰又抄起抹布,把窗臺和窗戶擦了,順便制裁了五條悟這段時間以來隨手貼在窗戶上的贈品貼紙。
一切妥善之后,夏油杰打開窗戶,給屋子通風(fēng),他喃喃道:“咒術(shù)界的新王,就住這種地方嗎?”
五條悟:“......”
怎么說呢,幾個月不見,杰變得比以前更“媽媽�!绷�。
原來如此,單身帶四娃的男人就是會這樣捏!
而這個時候,在樓下加班的夜蛾正道和五條家家主也聽到了三樓的動靜。
夜蛾正道當時跑到茶水間接咖啡,剛好遇上了審訊完第一輪的五條家家主,他們在茶水間里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覺得他們這個新總部狀況百出,離真正步入正軌還有十萬八千里。
這個時候,樓上突然穿出一陣陣刺耳聲音。
那是床和柜子被推出來的動靜,他們?nèi)悸犚娏�,然而一問別人怎么了,得到的回答卻五花八門。
什么“五條大人好像要搬家了”、“五條大人堵死了通往他房間的路”、“五條大人好像很生氣,正在拆房子”.......
夜蛾正道和五條家家主一臉懵,不知道這位祖宗又要搞什么事,只好親自上來查看情況,后面跟著幾個咒術(shù)師、輔助監(jiān)督以及五條家的族人,眾人上來一看,剛好看到夏油杰把藍色怪獸巨高頭頂塞進房間里的一幕。
五條家家主:“.......”
這是在干什么?那好像是夏油夜蛾正道:“......”
難怪有異常事件,原來是問題兒童二號殺進來了!
五條悟大大一只,正乖前地蹲在走廊里,兩只手托著下巴,靜靜地觀察屋子里面的夏油杰,看起來比什么時候都要乖,夜蛾正道久違地從他身上幻視了從前的五條悟。
兩個家長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湊過去,看見夏油杰把一個藍色大怪獸放在了房間的最深處,直接塞滿了房間三分之二的地盤。
“悟,你來試一下這張”
夏油杰一扭頭,看見外面聚集了一群人。
夏油杰:“......”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總部怎么還有這么多人!
“嗨嗨讓一讓,讓一讓!”
五條悟不耐煩地把他們拔開,走進了房間。
他彎腰看了看藍色大怪獸的嘴巴,饒有興趣道:“嚯,老子要從這里躺進去嗎?”
夏油杰回過神,故作淡定地回答:“對,你試試�!�
然后對外面的幾個人打招呼道:“老師,五條先生,山本先生......晚上好�!�
其他的,他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