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瞥一眼,他手中懷抱里的嬰兒除了襁褓布料,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見,嬰兒本身一絲一毫都沒有暴露,但大小形狀的確是嬰兒,可能是保護的太過。
對方的手纏繞著白色繃帶,厚厚一層,以至于影響了行動,不能做精細的工作。
我收回視線,就算不想聽也被迫聽到對方滄桑的聲音低低柔和地說話:“……渴了嗎……就是這里?她嗎?”
他的懷里傳來清脆的“啊”的一聲的尖銳孩聲。
我循聲望去,還是看不見嬰兒的模樣,但那男人與我對視,他好像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導(dǎo)致整個人呈現(xiàn)頹廢又毫無精神氣的面貌,朝我怯懦地笑笑:“小姐,這孩子很喜歡你……”
“謝謝……”我營業(yè)微笑一下。
他跟我單方面攀談起來,語氣非常膽怯,似乎隨時會被環(huán)境刺傷。
我只是禮貌地嗯、對、哈哈哈,完全不知道怎么和這人交談。
只有他突然扯到附近醫(yī)院時才語氣一變,暗暗譴責(zé):“那個醫(yī)院的醫(yī)生實在殘忍……對待如此美麗的人都能痛下殺手……”
不會是什么病人家屬吧?我沒搭話。
他再說了其他話題,幾分鐘后他懷里的襁褓開始鼓動。
我隨意一看,卻莫名覺得那不是嬰兒踢腳伸手的舉動,那襁褓鼓動的痕跡反而更像是什么東西在一起一伏的跳動。
那一瞬間,那仿佛不是嬰兒,而是一個未知形態(tài)的怪物。
我心口一跳。
那男人連忙低頭說話,他嘀咕什么我沒聽清,含糊一片,片刻之后抬頭卻眼含奇怪的意味,移開視線閉嘴不再和我說話。
我想走了,“那先生我先走了,再見……”
“啊,好,抱歉……只是,”男人微微一笑,“這孩子好像很討厭我和你多說話,挺愛嫉妒,真的很喜歡你呢�!�
“對了,我叫藤井湊,很高興認(rèn)識你�!�
我胡亂點頭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第一次沒有禮貌地回復(fù)我的名字,起身走人。
快步朝家里走去時,手機鈴聲響起,是今天在警局里見過面的一個小警員,他有些大舌頭可能喝了酒:“間織啊……你知道富江的聯(lián)系方式嗎?”
我想到上個聯(lián)系方式在他說手機扔了后就刪除了,便回答:“沒有,怎么了嗎?”
“富……富江他一直不高興嗝,全程都很憤怒的樣子,中途就離場了,松下警官追出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那你們打松下警官的電話試試?”
“打了!沒接……我再試試,謝謝啊間織�!�
“沒事�!�
掛斷電話,失去耳邊的吵鬧聲,寂靜的樓道間忽然變得更加幽靜與恐怖,空空蕩蕩,昏暗無比,我的影子在斑駁的墻壁上搖搖晃晃,宛如風(fēng)中的燭火。
突然,手機再度發(fā)出響聲。
警員的聲音:“間織剛剛打通了松下電話了,已經(jīng)沒事了,他們就是先退了,給你說一聲啊�!�
“知道了�!�
“那再見再見�!�
“再見�!�
我打開房門,開燈。
從周一回到這里開始我就隱約覺得屋子里恐怕有人來過,所以換了鎖芯,也鞏固了窗戶。
但愿只是我的錯覺。
我的生活仿佛從遇見青木開始就時常處于奇怪的狀態(tài)。
青木雖然性格惡劣,但我看到的都是自愿接受的追隨者,到最后反而最惡的是他們,就像原本藏著壞心的人被青木吸引著暴露得更徹底似的,連現(xiàn)代人體面的皮毛都棄之不顧。
還有……
我一想到武力值低下的青木就嘴角一抽。
問他有沒有想過學(xué)什么東西保護自己,他說累,俗稱又懶又菜又不收斂又愛惹怒人。
不過他的確是保護過我?guī)谆亍皇窍耠娨晞±�、里的那些男主們,用帥氣姿勢反抗敵人那種保護,而是跟個武力值低下血條厚的肉盾似的吸引火力保護……我很感謝……對比之下更感謝了…超級感謝……所以在石洞里那么照顧,也是算感激吧。
這人連保護方式都如此與眾不同,令人側(cè)目,所以我并不認(rèn)為他能理解正常人的一些意識常識。
我將房子簡單打掃了一遍,再在書桌旁寫題,寫到對面的窗戶燈都關(guān)閉,我才伸了個懶腰。
站到陽臺邊清醒活動了一下,底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讓我一愣。
那衣著簡樸自稱藤井湊的男人抱著孩子正站在我家陽臺底下,他并沒有抬頭,而是低著腦袋似乎在和懷中孩子說話。
從上到下依舊看不太清襁褓里的孩子,光線昏暗,我只能瞧見那襁褓里的皮膚,異常的白皙,與深色布對比強烈。
我心中警惕,立刻拉上了窗簾,關(guān)緊了門窗。
直到第二天,青木并沒有來學(xué)校。
聽說老師報了警,失蹤處理。
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松下警官。
我不自覺想起那天石洞里的場景。
……不會真被那啥了吧��?!
在警察在警局挨個詢問時,我也被當(dāng)成當(dāng)天見過青木的人被邀請過來。
但我因為沒有去飯局,所以問了幾句就把我放了。
我站在警察局門口,正擔(dān)憂青木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忽然看見那個男人又抱著孩子立在我不遠處,沒有看我,卻像個跟蹤雕塑似的。
我:“��?”
這人這么大膽的嗎��?這可是警察局啊喂?!
但是他又沒什么過激舉動。
我猶豫片刻,上前問:“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先說好這可是警察局,我……”
“不不不,我沒有惡意……”那男人真的很軟弱,比我還慫,縮了縮,抬眼看我一眼,然后說道,“是這孩子特別喜歡你……”
我:“……你看我信嗎�!�
藤井湊:“是真的……他被殘忍的醫(yī)生做了很多實驗……所以現(xiàn)在的生長速度嚴(yán)重受損……要不然,也不會需要我來幫他……”
我:“?”
我提建議:“你要不現(xiàn)在去里面報警把醫(yī)生抓起來吧。孩子是挺苦的。”
“不用了……”他怯懦小聲道,眼神四處亂瞟,似乎很慌亂。
我皺眉:“我能看看你孩子嗎?”
“……”他沉默片刻,低頭側(cè)耳貼在襁褓表面聽著什么,然后對我搖頭,“抱歉,你一定會被嚇到……”
“?”
莫非已經(jīng)不是正常嬰兒的樣子了?
他似乎怕我誤會,急忙道:“但是你仔細看其實會發(fā)現(xiàn)他挺可愛的……”
我:“……那我先走了,再見。你最好不要跟著我了,要不然我會報警的�!�
話音剛落,那布料下的生物突然劇烈鼓動起來,刺耳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
我嚇了一跳,警察局出來的警員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立刻趕了過來。
那男人見狀急忙忙離開。
“你沒事吧間織小姐?”
我:“沒事……”
我一頓,說道:“青木找到了嗎?”
“沒有,估計還要繼續(xù)。間織小姐有什么消息線索希望及時聯(lián)系我們�!�
“肯定的�!�
我不禁想起被隨意丟棄的青木,恐怕這次兇多吉少,但我毫無辦法。
活生生一個人失蹤,是個認(rèn)識的人都會擔(dān)心。
帶著凝重的心情回到家,我還沒到門口,就驚悚地看著黑發(fā)少年就靠在我門前無聊地在擺弄地上的一盆花。
我驚到:“青青青木��?”
“詩緒里,你好慢啊。”他抱怨道。
我沒理他令人火大的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忙道:“你沒失蹤?那你快去警局報備��!”
“這個啊,”青木想了想,仿佛才想起來,“那你陪我�!�
“……行。對了松下警官呢?”
青木漫不經(jīng)心道:“誰知道啊�?赡苁侨ツ泄P(guān)店里應(yīng)聘,結(jié)果太丑陋了反而讓店家虧錢,被壓住回不來了吧?”
他又興致勃勃道:“還有可能是出軌離婚后,下屬忍不了他的脾氣終于下手了吧!真是有勇氣��!”
我:“……”
你看我信嗎。
第16章
青木到達警局又是引起一陣吃驚慌亂,他被帶去詢問那會兒,一個警員沒有在跟隨大眾望向青木那間禁閉的詢問室,而是看向了我。
我在他略顯探究的目光中喝了口警局自帶的茶水。
隨后便聽見他對我說:“間織小姐……你是不是和富江關(guān)系很好呢?”
伴隨尾音落地,數(shù)道目光接踵而至,恍然、探究、疑惑、甚至還有敵意。
我強裝鎮(zhèn)定:“沒有�!�
警員:“那為什么富江總是找你呢?”
“這個問題你該問他�!�
他還想問什么,嘴張開卻被門的聲響打斷,青木走了出來,昳麗的外貌乍一出現(xiàn),即便是見過他很多次的人也不免晃神一瞬。
青木正在皺眉,環(huán)視了一圈。
視線落到我身上時,我及時地避開。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嚴(yán)重的錯誤,青木身邊的人似乎都挺蠻橫不講理,我不覺得自己和青木在外人眼里的接觸有任何超過線的地方,但他們好像并不那么想。
……也可能是青木的交際方式太異于常人,導(dǎo)致我一下子就會被迫脫穎而出。
青木毫無反應(yīng),從外表來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與那群人的立場針對,淡漠地走出警局,在我身旁行走的速度不緊不慢,剛好夠我的步子速度。
我內(nèi)心焦灼難熬,我怎么可能就忘記青木身邊的一切呢?但我僅僅是決定不主動去交好,并不代表我就要視青木為洪水猛獸。
更何況他還救過我,我也幫助過他,仔細想想……竟然是過命的交情。
我牙酸一陣,萬萬沒想到我第一個交朋友交成這樣的人竟然是青木富江。
雖然如此,依舊惴惴不安。
我停下腳步叫他:“青木�!�
“嗯?”青木扭頭正在看旁邊一家商場櫥窗里的衣物,聞言輕飄飄回答了一句代表自己耳朵沒聾。
我躊躇幾秒:“你還記得我請求你替我說幾句話嗎?給那些犯人們。”
“這個啊,”青木轉(zhuǎn)過頭來,勾唇,“我當(dāng)然說了�!�
“我說啊——”
“你誰啊你,惡臭下三濫的貨色,你到底在癡心妄想什么?你自己要來服侍,就好好的別來礙我的眼。”
“——這樣。”
我:“�!�
沒被打嗎。
我由此意識到了此人特別特別不靠譜,你不給他個模板,他就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執(zhí)行。
執(zhí)行的結(jié)果就是朝相反的方向策馬奔騰地狂奔,十條馬都拉不住。
我露出哀怨的眼神:“你知道你的追求者會對我做什么嗎?”
“不會殺你�!鼻嗄菊f道,他一頓,又抬手企圖摸我的頭。
在我死魚眼的注視下,那只羊脂膏似的骨節(jié)分明的少年手掌,連掌紋都是巧妙的走向,細細攀爬著冷白的皮膚,點綴的存在。
他輕輕碰到了我的頭頂。
我露出想打人的表情。
他卻新奇又興奮,黑色漩渦一般的眸突然亮起一點,仿佛夜空中點綴了一顆星。
我剛準(zhǔn)備伸手拍下他的手,那只手就順勢從我的頭頂摸到垂至腰間的發(fā)尾,然后松開。
速度太快,我甚至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青木眼睛閃爍,在我看清他的動搖之前他卻迅速斂下一瞬,鴉黑的睫羽遮住瞳孔,再抬起時依然是自我的倨傲淡然,說道:“真的毛毛躁躁的,詩緒里�!�
我的頭發(fā)更偏向躁,卻不是那種洗完頭炸成獅子頭的程度,而是微微躁,不明顯。
我:“哦。”
繼續(xù)走一段路,我忍不住道:“我好像和你走太近被注意到了,他們應(yīng)該不會做什么的吧?”
青木提著買好的衣服幾步趕上我,“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會死。”
“……”
你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我心知他可能沒什么能力預(yù)防——不如說他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說就是最好的預(yù)防,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然后他一臉自然地跟著我,一直跟到我家樓底下。
我:“?”
我:“你不回你自己家?”
“——不想。對了詩緒里,你還沒去過我家吧,現(xiàn)在要去坐坐客嗎?”
“不用了吧……”
“畢竟你不是幫過我嗎?毛毯我也沒有還你,而且……我十分期待詩緒里能夠做客,我不是以前還借住過詩緒里的屋子嗎�!�
青木他能夠獲得喜愛并非全靠容貌,還有他前期的甜言蜜語、技巧得當(dāng)。
至少他現(xiàn)在的表情就非常溫潤且笑意盎然。
但我還是拒絕了。
青木一邊說著可惜,一邊露出異常可憐的遺憾神色。
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就恨不得以頭搶地式贖罪了。
我與他告別,進了屋子,簡單吃了一些快餐食物。
電視機里端莊淑雅的新聞播報員盡職盡責(zé)地念著最新案件進展。
[……目前潛逃的十人,八人已經(jīng)捉拿歸案,另外二人依然在逍遙法外……]
隨即,屏幕出現(xiàn)兩人的真實面貌。
通緝令。
電視的熒熒光亮,在房間里微微閃爍。
拒絕了青木的邀請之后,我還是沒逃過這一劫,原因是班級里組織的小組學(xué)習(xí)地點莫名其妙定在了青木家。
小組六人一組,我這個第一名和最后一名青木被分到同一組。
組員紀(jì)香在去的路上與我聊天,她和我的關(guān)系還不錯,當(dāng)然,身上自帶喜歡青木的buff
“間織,那你一個人生活不會遇到很多麻煩嗎?”
“有時候會吧……”我一頓,忽然發(fā)覺自從認(rèn)識青木以來就沒再遇見過任何麻煩——除了他的追求者——但即便是他的追求者,也沒對我造成過真實的傷害。
那些夜間一喝醉就來敲我門的醉漢突然消失;兼職期間找我麻煩的人也不會出現(xiàn);就連在我身邊那些蒼蠅似的幾個自信又只會給我找麻煩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不禮貌男生也消失了個一干二凈。
我孤身一人與身份外貌上的特點,總能讓一些陰暗處盯上。
我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惕與恐懼,深知出事之前報警沒太大用處,出事之后又于事無補。
而這些,一時之間全部轉(zhuǎn)眼盯上了青木。
他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深深吸引著一切陰暗靠近,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都充當(dāng)了我身邊吸引絕對火力的目標(biāo)。
我偶爾會搞不清楚,到底是和青木靠近好,還是不靠近的好。
不靠近,以前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發(fā)生,別人也不會因為我的時務(wù)而放過對我的嫉妒。
靠近,萬一又吸引新的變態(tài)怎么辦?雖然他的確做到了讓我脫離那些人的危險。
思緒太雜,我不再多想,領(lǐng)頭的青木停下腳步。
“哇——好大的房子啊富江!”
“這就是富江同學(xué)的家嗎?”
“好富……”
富麗堂皇的城堡一般的房子,我們站在鐵門前,目測那華麗的房離我們也有幾百米的距離,這幾百米的路中有一條水渠,兩邊郁郁蔥蔥,一輛車停在我們面前。
面對從車上下來的管家型人物,我也不禁為青木的富有所震驚。
接下來是乘車進入,我們一行人走進這座城堡,一位垂垂老矣的爺爺坐在大廳中央,他聲音蒼老,面容慈祥:“歡迎你們,都是富江的同學(xué)吧?要好好玩,招待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包容。管家,帶他們好好參觀�!�
管家:“是�!�
“哇,是壁畫……”
“好長的走廊!”
“富江同學(xué),這是什么,能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百無聊賴跟著管家的青木聞言冷冷道:“憑什么。你這腦子里到底裝的什么,稻草嗎�!�
那人訕訕閉了嘴。
全程那管家對自家少爺?shù)男袨橹萌糌杪�,依舊微笑著朝我們介紹路過的種種。
我跟在最后,漸漸走累,組員們的遮擋讓我看不清前路和青木,于是左右望了望。
路過一個通道時,他們向大拐彎的紅毯綿延的地方走去,我正要跟上,右側(cè)沒有紅毯的小道的木門突然響起細碎的聲音。
聽管家介紹這個木門后是釀酒的舊址,他們就是靠釀酒發(fā)財致富,最后走了另一條經(jīng)商道。
像是有人在木門內(nèi)向外推,陳舊門被鎖得很緊,只被推出一條小縫。
一陣莫名濃郁的香氣霎時間輕飄飄地貼近我的鼻尖。
很難形容此香氣的味道。
仿佛深入腦中深邃之處勾引,使人迷失,其存在并非尋常。
我皺眉捂住口鼻,向前跑幾步,卻發(fā)現(xiàn)拐彎處的一大幫人不見了蹤影。
才十幾秒鐘而已……
碰碰!
木門被敲打著,一灘清水從門縫底下溢出,香氣更加馥郁,盈滿整個走廊。
我鼓起勇氣問:“誰…誰��?”
回應(yīng)我的是更加劇烈的拍門聲和愈發(fā)濃醇的香味,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那氣味環(huán)繞在我周圍,與我的皮膚相貼。
那一瞬間,我仿佛感到自己身上也染上這股味道。
幽幽寂靜,除了敲門,就無其他聲音的不明生物,撲鼻的詭異香氣。
我沒有靠近木門,更沒有隨處亂跑,抱膝坐在看不見木門的拐彎處的墻角將頭埋進臂彎,耳邊的敲門聲鈍鈍,砸在我心里宛如死神的臨近。
碰!碰!碰碰碰!
頻率急切又憤怒。
詭異的香氣不甘心地緊緊縈繞在我周圍,非要把我勾了去似的,我不由得咬緊唇眼睛濕潤了一圈。
不知過了多久,香氣散去,敲門的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也終于消停。
管家嚴(yán)格走在青木后方三步遠的距離,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