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若是他沒有外公撐腰，其實(shí)也不敢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上堂而皇之地早退。這不是社會、商業(yè)屬性的會議，而是那種級別很高，商政兩界都派代表參加的座談會。
他擅自在這種會議上離席，邁巴赫一路狂奔去機(jī)場，下了飛機(jī)馬不停蹄上車，一路開到淺水灣，中途還差點(diǎn)和一臺隨意變道的車撞上。這些就不與她分享了。
“外公會不會罵你。”易思齡窩進(jìn)他的懷里，仰頭，看著他。這個角度看他，下頜線更明晰而流暢，鼻梁挺拔，骨相非常優(yōu)越。
“不會。他頂多罰我給他抄幾卷經(jīng)書�！敝x潯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忽然咬了她一口，“只有你敢罵我�！�
易思齡的手指被他拿牙齒磨著，癢得她咯咯笑，“我罵你什么。土？不解風(fēng)情？老變態(tài)？可是都沒錯啊，我只是陳述事實(shí)，又不是罵你�！�
謝潯之：“…………”
“你怎么不說話？”
“被你氣死了，昭昭�！�
易思齡轉(zhuǎn)過身，趴在他懷里，手肘擱在他結(jié)實(shí)寬厚的胸膛，托腮看著他，“那支毛筆是你做的�！�
他嗯了聲，垂眼低瞥她。
其實(shí)她只要仔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那筆桿上的昭昭二字是他自己刻的，刻得并不好，“是不是不喜歡，下次不送這些了�！�
其實(shí)那支毛筆很委屈，光是那塊通體鮮艷，色澤瑩潤的紫翡原料就很昂貴了，做手鐲的料子，被他用來當(dāng)筆桿。他自以為別出心裁的禮物，結(jié)果大翻車。
上一次大翻車還歷歷在目，他得出了經(jīng)驗(yàn)，要送她貴的、華麗的、風(fēng)光的禮物，還得梅叔把關(guān)審美。
“倒也不是不喜歡�！币姿箭g小腿回勾，在空中晃了晃，十根粉潤的腳趾晃人眼。
“我以為是你買的，隨便買了打發(fā)我。害得我對第二份禮物都不期待了。你應(yīng)該告訴我是你做的啊�！�
這艘游艇不知駛到了哪里，燈火漸稀，夜色是無邊無際的漆黑，時間靜謐，適合被浪擲。也許到了明天，就要駛?cè)牍！?br />
他們在自己的游艇上，想做什么都可以，無所顧忌。
謝潯之拿手敲她額頭，他不想做點(diǎn)什么事就要拿到她面前夸耀，他沒這么輕浮，“別把我想的很壞�！�
“你是很壞啊�！�
易思齡歪著頭，她沒有卸妝，眼睛周圍點(diǎn)綴著亮晶晶的人魚姬閃粉，就這樣望著他，睫毛扇動，蝴蝶一樣擾得他心迷神亂。
謝潯之眼眸很暗，因?yàn)樗谥械膲奶邪凳拘�，讓人不得不浮想�?lián)翩。
“今天是不是還沒有接吻�！彼鋈怀雎�，口吻從容不迫。手指已經(jīng)觸上她的唇角，指腹沾一抹紅，被他揉搓至融化。
易思齡飛快地垂下睫毛，甕聲甕氣地說：“你閉嘴…壞蛋…”
謝潯之扣住她手腕，把人往懷里壓，低頭吻住她的唇。夜色靜謐，海浪浮沉，適合擁吻，也適合做很多事。
很快就翻身，兩人倒在柔軟寬敞的榻榻米上。
易思齡的唇被他吃得水光迷離，她緊緊閉著眼，最后才說，“沒有那個…”
謝潯之把頭埋進(jìn)她頸窩，很輕地咬，磁性的嗓音在清冷的月光中很性.感，“準(zhǔn)備了�！�
準(zhǔn)備了半年的。
易思齡呆滯一瞬，抬手就打他，但打下去的力道其實(shí)很軟綿，不亞于調(diào).情，“你就知道準(zhǔn)備這個…”
其實(shí)她也想要。
勾下來的蕾絲濕答答，謝潯之的手指和掌心流.滿了，都是證據(jù)，他假裝不知道，只輕輕笑了聲，在她耳邊低聲說：“你想也只能一次，現(xiàn)在太晚了，要早點(diǎn)休息。”
“………”易思齡恨不得咬死他。
“生日快樂，老婆�！�
他讓她在上面，十指交扣的力量托住她，身后是漆黑夜海，朦朧月色，隨著遠(yuǎn)離城市，繁星布滿蒼穹。
海豚脊披星光，躍出海面，又回到海洋的懷抱。他們擁有一整個不被打擾的晚上，在這無人經(jīng)過，只有飛鳥和魚的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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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島玩了三天，易思齡才戀戀不舍地回京城。當(dāng)然，她也很想念京城，一下子有了兩個值得她眷念的地方，她像一個渣女，不知道怎么安排才能平衡得了。
生日的第二天光去拆禮物了，上百份禮物堆在雜物間，等著她臨幸。除了邀請來參加生日宴的客人都送了禮物，還有其他沒有邀請到的朋友，倫敦的朋友，生意上的伙伴，各種奢侈品牌、酒店、俱樂部等贈送的生日禮，琳瑯滿目，五花八門。
其中有一份沒有署名的盒子，也不知通過什么手段混進(jìn)來的，連張賀卡都沒有。
打開來，是一顆碩大的霓虹藍(lán)色帕拉伊巴戒指，像一泓藍(lán)汪汪的海水，目測有四十克拉，一看便知是拍賣行上收來的典藏級別。
易思齡蹙眉，在群里問了一圈，無人認(rèn)領(lǐng)這只上千萬的戒指。
是陳薇奇點(diǎn)了她一下：【你不如問問你那個前男友。】
易思齡明白了過來，是鄭啟珺拜托前來參加她生日宴的朋友，把這份禮物渾水摸魚帶進(jìn)來。她當(dāng)即把戒指從手指上取下來，像扔燙手山芋扔回盒子里。
什么人啊，都分手了，還送什么禮物。
“神經(jīng)病�！币姿箭g輕哼，“當(dāng)我是什么人，稀罕你一枚戒指。”
她把盒子原封不動包好，拿給栗姨，讓她拿去淺水灣29號。栗姨親自帶著戒指上門，并帶過去一張紙條。
紙條攤開，上面大寫了一個字：【滾！】
易思齡罵了人，心情很好，飛機(jī)上，謝潯之問她怎么這么高興，她不說，親了他一下。
“謝潯之，我覺得你很好�！�
“………”
易思齡反思了三秒，為自己曾經(jīng)居然認(rèn)為嫁給鄭啟珺要比嫁給謝潯之要好。
還是謝潯之好，謝潯之比那些男人都好。
回到京城，一大堆的事等著易思齡處理。福娃娃的新配方上市后一度賣到脫銷，不論是幾家線上渠道的旗艦店，還是線下實(shí)體店、經(jīng)銷商，都紛紛催總部供貨。
有實(shí)力的大型經(jīng)銷商甚至提前打來兩個季度的貨款，要求供貨時拿到優(yōu)先權(quán)。
只有產(chǎn)品本身火爆，不愁銷，和經(jīng)銷商的條件才好談攏，不到兩周的時間，三分之二的經(jīng)銷商都同意今年提高百分之五十的銷售任務(wù)，并提前打來兩個季度的貨款，現(xiàn)在福娃娃正是賺錢的時候，站在風(fēng)口上，豬都能起飛，經(jīng)銷商不是傻子，不可能在這時候還要扳手腕。
都等著福娃娃的新品上市，一旦反響好，熱度高，就會有更多有實(shí)力的經(jīng)銷商主動來談代理權(quán)。福娃娃目前主要銷售渠道都在大中華地區(qū)，對南方市場的開拓較少，易思齡計(jì)劃得很好，一旦新店反響好，她會迅速擴(kuò)張，把旗艦店開到其他一線城市，并且和各大城市的大型高端超市合作，投放福娃娃烘焙專區(qū)。
輕盈系列的千層蛋糕會和旗艦店的開業(yè)一起上市，因?yàn)檫@種蛋糕保質(zhì)期只有十天，所以需要搭配冷鏈運(yùn)輸，保證在4時內(nèi)能送到全國各地。
易思齡這兩天帶著曾如和張?bào)浜蛢杉掖笮屠滏溸\(yùn)輸公司談合作，先同時合作一年，哪家公司服務(wù)更好，好評更多，明年就能簽獨(dú)家。
張?bào)洌骸耙卓�，我看你這幾天精神不好，是不是太累了？”剛剛開會的時候，易思齡幾次偷偷打哈欠，都被她看在眼里。
張?bào)浜推渌麊T工不一樣，她是謝潯之指派給易思齡的特助，有特殊狀況都要及時上報(bào)。
易思齡萎靡地趴在辦公桌上，她說不上來這種疲憊，還伴隨著頭暈，“不知道，最近總睡不飽。頭也好暈。明明沒有熬夜啊…”
謝潯之督促她早睡，一到十一點(diǎn)半就不準(zhǔn)她玩手機(jī)。真是不解風(fēng)情的老古董。
“是不是新店要開業(yè)，您太緊張了？別壓力太大�！睆�?bào)淇粗姿箭g，總覺得她瘦了。
“先忙過這段時間吧，等下周新店開業(yè)，新品上市，一切走上正軌，我就不管這么多了，專心錄制節(jié)目，其他的事都你們來�！币姿箭g喝了一口熱的芋泥奶茶。
她要給自己放長長的假，要重新恢復(fù)作息，每天睡到十二點(diǎn)。，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后天新店開業(yè)，您要光彩照人的出席剪彩儀式�！�
謝潯之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易思齡不對勁，開始每晚不到十一點(diǎn)就督促她睡覺。
“別刷，都是夸你的評論�！彼阉氖謾C(jī)按滅，“早點(diǎn)睡，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臉也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
易思齡被沒收了手機(jī)，很不高興，不說話。
謝潯之：“我再給你多派三個助理跟著你。兩個給你打下手，一個管你生活�！�
易思齡很無奈，“我有栗姨�！�
“栗姨又不跟著你上班�！敝x潯之在這方面很強(qiáng)勢，不能再任由她這樣下去，“放心，她們不對我匯報(bào)，都是你的人。”
易思齡翻了個白眼，不想看他，扭頭睡到另一側(cè)。謝潯之知道她發(fā)脾氣了，胸膛覆上她的后背，把她摟進(jìn)懷里，“后天是不是新店開業(yè)？”
易思齡這才搭理他，“你怎么知道啊
�！�
“老婆的工作，我關(guān)心是應(yīng)該的�！敝x潯之親了親她，這幾天都心疼她，忍著，不折騰她，只想讓她好好休息。
“剪彩請了哪些人？”
“我啊，方總，黃總，曉安，馳仔是代言人也會來，還有一起錄制過節(jié)目的幾個人。還有小炸魚和她那幫名媛小姐妹，說要來給我撐場子�！�
謝潯之：“不邀請我？”
易思齡愣了下，就在他懷里翻身，鼻尖輕輕撞上他的下頜，“你也來？會不會太夸張了�！�
“夸張什么�！�
“藍(lán)曜集團(tuán)的太子爺來參加我一個小小福娃娃的新店剪裁儀式，不夸張嗎？”
謝潯之覺得她在陰陽怪氣，堵住她的嘴，讓她不準(zhǔn)說這些話，“給我留一個你身邊的位置�！�
他不愿錯過她人生中任何精彩的瞬間。
后天上午，新曜商場人潮攢動，聞訊而來的粉絲幾乎要把整座商場擠爆，整整五層的地下停車場在上午七點(diǎn)就滿位了，后面進(jìn)來的車休想找到一塊犄角旮旯。
周霽馳的保姆車停在商場正門，在一眾保鏢和安保的互送下進(jìn)了商場，粉絲的尖叫聲宛如浪潮，一波涌過一波。
福娃娃的圍擋在昨天凌晨被撤走，四百平米的店鋪呈現(xiàn)開放式設(shè)計(jì)，大面積的木質(zhì)基調(diào)，搭配各種中式綠植、鮮切花，手工非遺花燈，在一眾冷冰冰的藍(lán)血高奢品牌的包圍中，展現(xiàn)著與眾不同的中式清雅。
易思齡穿上那件紫色宋錦旗袍，頭發(fā)挽成低髻，插一支綠瑩瑩的翡翠簪子，從車?yán)锍鰜淼乃查g，無數(shù)閃光燈撲在她臉上。她不是女明星，但也從小活在聚光燈下，面對長槍短炮并不怯場，但今天不知怎么了，有些頭暈和反胃。
也許是人太多太多，加上天又熱，空氣很悶沉。
九點(diǎn)，主持人開始走流程，易思齡和其他幾位參加剪彩的人站在一起。
謝潯之是這時候趕過來的，一襲冷灰色的西裝紳士得體，搭配了紫色的領(lǐng)帶，和她身上的色調(diào)很搭配。不止有謝潯之，就連謝明穗，謝溫寧，謝知起全部來了。
謝家四個兄弟姐妹，都是個高的俊男靚女，氣質(zhì)出塵，走在一起太搶眼。
閃光燈撲得更厲害，記者恨不得沖過圍欄。
“啊啊啊啊！姐夫！姐夫也來了！”
“天啊，快看大小姐的小眼神！她是不是嫌棄姐夫來搶風(fēng)頭啊！笑死我了！太可愛啦��！”
“其他三個是誰��？別說他們四個走在一起還挺像的�！�
“那個穿白衣服的是謝家二小姐吧，機(jī)車服的是小起！��？我瘋了！小起姓謝…我不可能才知道小起是謝家的吧？？”
謝潯之就在現(xiàn)場幾千道目光之下，走到易思齡的身邊，“會不會搶你風(fēng)頭了老婆。他們非要跟著我來，我沒有辦法�！�
謝溫寧舉手，“大嫂，是我求大哥帶我來的。”
謝明穗笑：“我們站在最邊上，讓大哥和大嫂站C位�！�
剪彩的時候，謝家的三位都站在最邊上，明明拎出來任何一個都是坐主位的上賓，今天在福娃娃的剪裁儀式上只能站在邊邊角角。
易思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樣的心情，就連那股頭暈都緩了下來，“謝謝�！彼谝黄须s聲中，小聲說。
謝潯之得體地看向鏡頭，雖然他還不太習(xí)慣有這么多瘋狂粉絲的注視，但還是保持紳士，只是低聲回：“老婆，我們都該謝謝你�！�
大合照中，易思齡優(yōu)雅地站在C位，身后是她付出心血的福娃娃。
沒有任何人能搶她風(fēng)頭，即使是謝潯之也不可以。
剪彩結(jié)束后要退場，喧鬧嘈雜的場面吵得易思齡頭疼，不知為何，她忽然捂住嘴，反胃地干嘔了一下。
謝潯之迅速反應(yīng)過來，抬手護(hù)住她，“不舒服？等會去醫(yī)院�！�
易思齡搖頭，“沒有…沒事…有點(diǎn)頭暈…嘔——”
她又捂住嘴，嘔了一下。
“大小姐怎么嘔了！”
“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是不是……我的天，是不是懷孕了？”
現(xiàn)場吵到謝潯之有些燥熱，他護(hù)住易思齡，在保鏢和安保的掩護(hù)下，快步往特殊通道走去。
易思齡還在不停的干嘔，頭也昏昏沉沉，就在進(jìn)電梯的最后一瞬間，她實(shí)在是撐不過去，雙腿發(fā)軟，雙眼一黑，就這樣倒在了謝潯之的懷里。
“易思齡！”
謝潯之飛快將她打橫抱起起來。
比翼雙飛
保鏢擋住了大部分記者，
但還是有鏡頭搶拍到了易思齡暈過去的瞬間，場面一片胡亂。
謝明穗和梅叔兩人離得最近的，已經(jīng)后腳跟著上了電梯，
看見易思齡突然暈過去，
謝明穗嚇得心臟一抖，
眼疾手快一巴掌拍上電梯關(guān)門鍵，身體擋住門外不停閃爍的鎂光燈。
“大哥…這是怎么了…”謝明穗緊張地問，
聲音在抖。
謝潯之抱著易思齡，
沒有人能看出來他的手臂其實(shí)也在發(fā)抖，
心臟一陣緊過一陣。
他靠著意志力來維持冷靜，
說出來的話語速極快，
字字冰冷——
“梅叔備車，
去晟和，
明穗打電話給劉院，
準(zhǔn)備病房，讓林秘去協(xié)調(diào)今天所有的媒體，
有關(guān)易思齡昏倒的照片全部攔下來，公關(guān)部隨時待命。”
晟和醫(yī)院是藍(lán)曜控股的高端私立醫(yī)院，謝家在這里擁有專屬的醫(yī)療團(tuán)隊(duì)。
混亂中，有謝潯之的冷靜調(diào)度，大家各司其職，
謝明穗謝天謝地至少大哥還能保持冷靜，
她都已經(jīng)慌到無法思考了，可電梯門打開的那瞬間，
她看著大哥從還未完全展開的電梯門縫中沖了出去。
步伐由走到跑，
兵荒馬亂，完全失去了一如既往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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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齡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昏倒，
她一向身體不錯，沒有不良嗜好，除了月經(jīng)偶而不規(guī)律這個小毛病以外，每年的體檢數(shù)據(jù)都非常健康。
昏過去的那瞬間，她腦中唯一的念頭是——丟臉丟大了。
潔凈馨香的病房里，窗簾拉至一半，擋住烈日炎炎的白光，溫度和濕度都很愜意。床上的女人睡得恬靜，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手肘窩還留著抽血的細(xì)小針孔，掛著吊水，絲毫不知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里，外面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
“懷孕？”
“大嫂有寶寶了？？”
“少奶奶懷孕了��？”
三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低沉的那一道完全被另外兩道激動興奮的掩蓋過去。
劉院長也難掩喜色，一開始接到二小姐的電話，把他嚇了一跳，現(xiàn)在結(jié)果出來了，他長舒一口氣。
“是的，夫人是懷孕了，看指標(biāo)和超聲結(jié)果，夫人已經(jīng)懷孕一個月左右了。恭喜您，謝先生！要當(dāng)父親了！”
劉院長嘴上說著恭喜，可面前的男人絲毫沒有喜色，眉頭蹙得更緊，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張血液報(bào)告單，HCG超過兩千，無法抵賴。
半晌，他才緩慢地開口：“為什么會暈倒。”
“這個原因就涉及很多了，結(jié)果上看，夫人有輕微低血糖，如果壓力太大，或者休息不好，再加上環(huán)境的刺激，就會短暫性暈倒。這個不需太擔(dān)心，后續(xù)要加強(qiáng)營養(yǎng)，多休息，少勞累……我開一些補(bǔ)劑給夫人……”
劉院長說了很多，謝潯之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大腦像是被重錘錘到宕機(jī)，他深深呼吸，用來平穩(wěn)心緒。
懷孕。
怎么是懷孕？大腦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試圖找出一絲紕漏。是哪一次沒有做好措施？上周？生日那晚？還是更早之前？可每一次他都嚴(yán)防死守地戴了，完事后也會檢查是否有破損，難道做了防護(hù)措施也能懷上？這孩子從哪里鉆出來的？
連串的疑惑宛如飛鳥疾馳而過，他一個都抓不住，緊接著，他后知后覺這是一件怎樣驚天動地的事，一股熱浪從心底沖到胸腔，沖到大腦，他形容不出這是怎樣的心情，他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成拳。
這種巨大的幸福他一時間很難承受，像是被最好的命運(yùn)砸中，有種惶恐，怕接不住，怕不是真的，怕易思齡不喜歡，怕易思齡受傷害，怕很多很多。
他也會害怕，人生中第一次體驗(yàn)到害怕。
他需要反復(fù)確認(rèn)。他的心跳已經(jīng)達(dá)到前所未有的高峰，跳動的速度很夸張。
“你確定是懷孕了�！彼麊柫说谒拇�。
劉院長：“……我確定，謝先生�！�
謝潯之倏地站起來，轉(zhuǎn)身，大步流星走出去。
謝明穗和梅叔面面相覷，不懂這個即將成為父親的男人為何沉默寡言，不茍言笑。
謝潯之重新回到病房，走到易思齡所在的主臥，輕輕擰開把手。他沒有動，而是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
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他怕驚喜變成驚嚇，嚇到她。畢竟這個孩子來得太意外，完全不在他們夫妻的計(jì)劃安排中。
易思齡有沒有準(zhǔn)備成為一個母親？倘若沒有準(zhǔn)備，該怎么辦？
謝潯之就這樣站著，把所有的問題全部想了一遍。
不要緊。沒有準(zhǔn)備也不要緊，來了就是來了的解決辦法，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不需要她有任何憂慮，然后慢慢陪她一起接受這個意外。
謝潯之緊握的拳松開，手指的血液回流，酥酥麻麻的感覺牽動著心臟，他走到床邊，俯身，在易思齡鼻尖烙下一個吻。
又靜靜看了她好半晌，這才離開，把房門關(guān)緊，讓她好好休息。
病房是大套間，除了主臥、次臥、書房以外，還有一體式的客餐廚。
謝潯之坐在沙發(fā)上，一條一條吩咐梅叔：“物色一個擅長孕婦飲食的營養(yǎng)師，要履歷干凈，性格溫和……再選三個擅長不同菜系的廚師……所有的產(chǎn)檢就在晟和，醫(yī)生是自己人我比較放心，每次產(chǎn)檢報(bào)告都記得拿去給秦叔的夫人過一遍，我記得她是產(chǎn)科的？”
梅叔：“是，秦院長的太太是京大附醫(yī)的產(chǎn)科一把手�！�
“預(yù)產(chǎn)期的時候把她請過來。”
“好�！�
“栗姨一個人不夠，我怕其他的她用不慣，你和栗姨商量一下，能不能從易公館多調(diào)幾個她熟悉的人來照顧她。還有月嫂、育兒師這些讓母親去選，她比我有經(jīng)驗(yàn)……那臺法拉利也不能開了，把我的司機(jī)給她用，用那臺幻影接送她。謝園的一切物品都檢查一遍，不要有傷害孕婦的，尤其是香氣�！�
謝潯之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全部交待了一遍。但他不專業(yè)，還需要有更專業(yè)的人來指點(diǎn)。
梅叔已經(jīng)徹底暈了，但嚴(yán)陣以待：“還有嗎，少爺？”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先不要告訴兩邊父母，讓明穗也別說，一切都等易思齡醒來后再商議�！�
他怕易思齡還沒接受這個事實(shí)，兩邊父母就跑過來關(guān)心這關(guān)心那，說一大堆注意事項(xiàng)，讓她感覺迷茫和壓抑。
“讓廚房燉點(diǎn)滋補(bǔ)的糖水，拿一雙平底鞋�！�
交待完，謝潯之揮手讓梅叔出去。
他需要一點(diǎn)空間讓自己清醒清醒，因?yàn)樾牡走�是緊著。怕易思齡醒來后跟他發(fā)脾氣，怕這次他哄不好。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更別提易思齡了，她是這場意外中最辛苦的人。
她的情緒是最重要的。
就這樣一言不發(fā)地在易思齡床邊坐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晚，晚霞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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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齡不知道她睡過去的這幾個小時里，謝潯之做過多少次心理建設(shè)，打過多少次腹稿，預(yù)設(shè)過多少種狀況，他甚至想抽一根煙來緩解焦躁，但不可能，煙和酒都不能碰，雪茄都要戒斷。
易思齡只知道睜開眼后，看見的是那張永遠(yuǎn)溫雅，永遠(yuǎn)沉穩(wěn)的面容，仿佛不會出現(xiàn)任何驚濤駭浪。
“醒了。”謝潯之站起來，走到床邊坐下，手指撥開她粘在側(cè)臉的碎發(fā)。
易思齡睡了冗長的一覺，疲憊徹底驅(qū)散，身心都飽足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噥著：“謝潯之�！�
謝潯之被她這一聲喚得心臟無限柔軟下去，像流沙，不知道該怎么對她才好。
“我在。餓了沒有，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彼_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凝滯而低啞。
“我這是在哪…”易思齡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想坐起來，可睡久了頭有些昏沉，又跌回去。
“老婆你別動，我扶你起來�！敝x潯之緊張地說。他把枕頭疊起來放在她后背，扶著她坐起來。
易思齡笑他小題大做，又問了一遍這是哪。
“醫(yī)院�！敝x潯之端起床頭柜的保溫盒，打開來，里面是燉得香甜軟糯的牛奶雪梨燕窩，“喝點(diǎn)吧，你一天沒吃東西�！�
“醫(yī)院？”易思齡蹙眉，終于把昏睡之前的記憶連上，“天�。∥沂遣皇窃诩舨噬蠒灥沽�？有沒有被拍丑照！謝潯之！我的手機(jī)！快！”
“沒有丑照，我都攔下來了�！�
易思齡不相信，“真的？”
“我保證。”
“那我為什么會暈倒？”
“老婆，先喝兩口。我慢慢解釋�！敝x潯之徑直拿起勺子要喂她，冷玉的長指配上她喜歡的琉璃長柄勺，有賞心悅目之感。
易思齡沒功夫欣賞，她只覺得謝潯之好奇怪，又是扶又是喂，當(dāng)她牙牙仔嗎？可有人伺候到底舒服，她干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謝潯之喂一口她喝一口，就這樣喝了一大碗，喝不下了，她推開，舔了舔嘴唇，下一秒，餐巾紙遞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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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狐疑地盯著謝潯之，喝了熱牛奶的嗓音帶著嬌甜，“你好奇怪。到底怎么了？我暈倒是為什么？我怎么問你什么你都不說啊�！�
謝潯之心里有鬼，她不過是輕輕地瞥一眼，他居然手心冒汗。他滑動兩息喉結(jié)，一雙漆黑的眼眸沉如霧靄，他把碗勺放進(jìn)袋子里，用這短短的幾秒來思考。
“昭昭�！�
謝潯之坐下來，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晦暗的眼眸望過來。易思齡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睡飽過后精神洋溢，笑容天真而調(diào)皮。
謝潯之捏住她柔軟的掌心，語氣平和，字字清晰入耳：“你暈倒是因?yàn)閼言辛��！?br />
易思齡還在那傻笑，不懂命運(yùn)已經(jīng)砸了過來，跟她開了一個最美麗的玩笑，“嗯？我暈倒是因?yàn)閼言辛�。懷什么孕？�?br />
她重復(fù)一遍，“懷孕…懷孕！？”
“懷孕……”
她茫然囈語，雙手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很平整，沒有任何起伏。
原來她最近莫名其妙的頭昏，犯困，是因?yàn)閼言辛�。她以為是工作太忙了才�?dǎo)致經(jīng)期推遲。
笑容一寸一寸僵住，直到垮下來，最后消失殆盡，兩人就這樣在沉默中僵持了許久，直到彼此的臉都開始變成虛幻的影子。
謝潯之想過很多場景，她尖叫，吵鬧，咬他，罵他，讓他滾，或者她會很開心，都想過。但沒有想過她一言不發(fā)，就這樣沉默地看著他。
易思齡不說話，謝潯之不敢輕舉妄動，他滾動的喉結(jié)暴露他此時內(nèi)心的兵荒馬亂。
兩行眼淚忽然從那雙光彩照人的眼睛里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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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潯之心臟驟震，這是第一次看見她哭，抬手去抹她的眼淚，觸到溫?zé)岬哪且凰查g，他手指都發(fā)僵，冷靜的聲音中帶著微不可察地顫抖，“昭昭，你別嚇我�！�
易思齡也不知道為什么，眼淚不講道理地滾出來，“你騙我。謝潯之，你騙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
謝潯之：“不是，我向你保證，雖然我現(xiàn)在的保證可能不值錢，但你相信我，老婆，我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面做手腳�！�
易思齡不說話，憤憤地看著他，又委屈地推開他的手，自己拿手背擦眼淚，“你就是故意的�！�
“我若是想要孩子我會和你商量，我們達(dá)成一致后再努力，我不會通過這種下作的方式讓你懷孕。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也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隔應(yīng)，一輩子的心結(jié)�！�
謝潯之吁出一口氣，冷靜地說，“老婆，我還沒瘋�！�
易思齡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但就是想撒火，這樁“驚喜”太令她措手不及，她總不能對著肚子里的無緣無故多出來的小胚芽發(fā)火，只能撒到謝潯之身上。
她瞪過去，嗓子都嘶啞了，“那這個寶寶怎么來的！不是你的壞東西弄到我里面了，還是別人的�。 �
謝潯之差點(diǎn)氣到心臟停跳，他把易思齡摟進(jìn)懷里，寬厚的雙肩把襯衫撐滿，將她纖瘦的身軀徹底包裹，嗓音低低地，有些沉啞，“別讓我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老婆，我不想這么早被你氣死�！�
易思齡被他這句話弄到破涕為笑，他有時候講話真是讓人很無語，她捶打他的肩膀，“氣死你，氣死你，就知道說這種話，我看你也活得好好的！”
“我得活得好好的，不讓你撒氣的時候找不到人�！敝x潯之把她抱在懷里，抱得并不緊，像一座堅(jiān)固的城池，讓她有所依靠就好。
易思齡就這樣打了他好多下，直到胳膊都發(fā)酸，這才無力地垂下去，她只是打他，沒有推開他的懷抱，這個懷抱就一直延續(x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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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日落西沉，半晌而已，日色收起最后的余暉，燈火初上，城市熱鬧而寧靜。
“留下它吧，昭昭�！�
謝潯之目光發(fā)沉，喉嚨陣陣發(fā)緊。
易思齡咬著唇，臉頰的淚水被擦凈，可還是有洇干的淚痕，讓皮膚微微緊繃，很不舒服，她沒力氣打他，但還是生氣，氣得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力道發(fā)狠，即使隔著襯衫也咬出深深的牙印。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它都在我肚子里住下了，難道我會把它打掉嗎？”易思齡委屈地說著，剛剛又是打又是咬，額頭上覆了一層薄而晶瑩的熱汗。
謝潯之用手掌撫走她額上濕汗，“我沒有這樣想你，但能不能留下它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做決定，我怕它來得太意外，讓你沒有準(zhǔn)備，不高興�！�
“若是我不想呢。你怎么辦�！币姿箭g仰頭看他。
謝潯之被她這一句問到心都在懸崖邊，隨時會摔下去，內(nèi)心越是翻江倒海，面上越是沉穩(wěn)如水。
他看著她，也不知是接受她的審視，還是審視她，撐在床上的那只手逐漸握緊，指節(jié)都發(fā)白。
易思齡看著他那雙凝墨的眸逐漸下沉，沉到看不見任何微光，整個人被一根弦拉著繃著。她知道他是非常強(qiáng)大的男人，能接受這個世界上一切狂風(fēng)暴浪的擊打，但他此時看上去很累，很冰冷，很像一只徒有強(qiáng)大外表的空殼。
“我…”
滯澀的心臟讓謝潯之無法像平日那樣擁有清醒而有力的頭腦，鈍痛像潮汐，一陣一陣回流。
他想留下她，也想留下這個孩子，因?yàn)槭撬麄兊暮⒆�，可他又希望她高興，而不是被迫，但若是真要沉穩(wěn)冷靜地說一句——那我尊重你，你不想要就不要。
他說不出口。
這是他們的孩子。
“我尊…”謝潯之驟然收了聲，背脊冰涼，“抱歉，昭昭。我出去一下，一分鐘就回來�！�
他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要走。
易思齡不知為何，眼眶再度紅了，心里又是酸又是滿又是氣，對著他暮氣沉沉的背影罵道：“謝潯之，我發(fā)現(xiàn)你真是個膽小鬼，你連說一句要留下它你都不敢嗎�！�
謝潯之腳步頓住，下一秒，他重新轉(zhuǎn)過來，大步折返，俯身抱住她，冷靜地一字一頓：“我想要你，也想要我們的孩子，易思齡。我都想要�！�
他音色里雜著很古怪的氣息，似乎是……哽咽。
易思齡的眼睛晶瑩濕潤，她笑起來，閉上眼，抬手抱了抱他，“謝潯之，以后別再這種事上裝腔作勢，維持你那套君子做派，好嗎？”
謝潯之覺得她太聰明，太厲害，他被她看透了。他的命脈也被她握住。
他這一生沒有任何人拿捏過他，沒有任何人讓他俯下身低過頭，也沒有任何人能把他堅(jiān)實(shí)的外殼啄破，要他一顆心臟酸麻。
易思齡是唯一的特例。
“好�！彼橇宋撬亩�，又吻到她側(cè)臉，最后在鼻尖。
一顆心輪了三遍過山車，都快破爛了，終于停下來。
溫馨的病房里，兩人就這樣坐在床上，易思齡摸著小腹，還是覺得這個驚喜太驚嚇。
“真的有了？不會是搞錯了吧…”她蹙著眉，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謝潯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干這種傻事，“你現(xiàn)在打它疼的是你，等生出來了你再打�！�
易思齡：“…………”她氣笑，“我是它媽咪，我為什么要打它，要打也是打你�！�
“它不聽話，還沒出來就讓我們吵架�！敝x潯之抬起手指，很輕地，很溫柔地，碰上易思齡的肚子。
他居然只敢用一根手指試探。很神奇，其實(shí)沒有任何起伏變化，但那里面多了一顆小芽苗。
易思齡笑著打他手背，“你說這些說不定它聽得到。”
謝潯之收回手指，“等它出來了，讓它給你道歉�！�
“道什么歉？”易思齡笑。
“它嚇到你�！敝x潯之抿唇，語氣很嚴(yán)肅。
也嚇到了他，這輩子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翻天覆地的大起大落。從商場一路到醫(yī)院，他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你混蛋啊，它還是個嬰兒，道什么歉。”易思齡抬起雙臂，撐了一個懶腰，“父母都知道了嗎？”
“沒有，這種大消息等著你親自說。”謝潯之溫柔地扶她起來。
易思齡很滿意，她當(dāng)然要親口告訴爹地媽咪和三個妹妹，讓他們也狠狠“驚嚇”。
“我餓了，帶我去吃好吃的�！�
謝潯之笑，問她想吃什么，易思齡報(bào)了一連串菜名。謝潯之一一記下，只是讓梅叔安排時，默默踢掉了刺身拌飯。
目前的狀態(tài)，生肉吃了不好。
易思齡把睡衣?lián)Q下，栗姨拿過來的一件粉色連衣裙，顏色像桃花，看著心里很歡喜。
“對了，謝潯之，你這段時間少惹我，我肯定情緒不穩(wěn)定，如果我受了氣，我就不在京城養(yǎng)胎了，我肯定回港島去。”
謝潯之還沒開始，就感受到了緊張，“老婆，我不會惹你�！�
“或者你搬去公寓自我反省，也行�！�
“…………”謝潯之按了按太陽穴，“你在京城我就在京城，你去港島我就去港島�！�
“你不工作了？”易思齡斜眼瞥他。
“嗯，有明穗和父親�！彼f得堂而皇之，沒有一點(diǎn)愧疚。
“父親不是退休了……”易思齡張了張嘴。謝喬鞍天天參加各種社會活動，日子不要太悠閑。
“可以退休返聘。反正他還是董事長，二叔三叔都還在拼，他憑什么玩。”
“………”
易思齡笑，“明穗知道了可真要說你是好大哥！我的福娃娃我還得管！你偷懶就你偷懶！”
謝潯之抱住她，“福娃娃要管，這個突然來的娃娃也要管�！�
易思齡突然受到啟發(fā)，“你說是不是我最近福娃娃吃多了，肚子里才會突然多了一個娃娃。”
謝潯之很坦然，“那就叫它福娃娃好了。大名易福，謝福，都可以。”
易思齡：“你！你閉嘴！你土死了！”
她的寶寶要有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怎么能叫帶著土氣的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