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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醒來到現(xiàn)在也才一個多禮拜,身體指標不太合格,體質(zhì)也依然有點虛。從下午四點不到就開始餓,到散會的時候已經(jīng)有暈眩的感覺了。

    那種情況下燕綏之出去覓食,恐怕第二天就要跟顧晏報紙上相見了——著名律所實習生昏死街頭,居然是因為餓,帶領大律師慘無人道。所以干脆叫了一份外送,剛剛下樓拿到。

    他走到屋里,燈光一照,顧晏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很白,看起來毫無血色的那種白。

    于是顧晏默默轉(zhuǎn)了身,背對著實習生的桌子,權(quán)當剛才說“不準吃東西”的人不是自己,又或者干脆眼不見為凈。

    艾琳娜的通訊號很快也傳來了提示:暫時無法聯(lián)通。

    他皺起眉,正要再撥一遍,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嗯?”他疑問了一聲,結(jié)果剛轉(zhuǎn)頭就被人塞了一顆涼涼的東西在嘴邊。

    顧晏朝后讓了一些,才看清那是一枚櫻桃,柄上還沾了一點鮮奶油,顯然是剛從某個甜點上摘下來的。

    “讓什么?還怕我放毒么?”燕綏之沒好氣地說。

    顧晏垂著眼皮不涼不熱地盯著那櫻桃看了片刻,“我不用�!�

    “你已經(jīng)碰到了,再退還回給我不太合適吧?”

    顧晏又沉默片刻,最終認命似的把那枚櫻桃咬走了。吃的時候眉心依然皺著,好像那櫻桃上涂了砒霜似的。

    燕綏之把手里細細的柄丟進垃圾箱,然后沖顧晏道:“既然吃了就算共犯了,回頭所里如果有人打小報告,記得也有你一份�!�

    顧晏撩起眼皮,一臉麻木地看著他。

    燕綏之坦然一笑,轉(zhuǎn)頭回自己座位的時候,把手指尖沾到的一點兒奶油吮了,然后撈起桌上的免洗清潔液擠了一點在手上,非常仔細地輕搓了一遍,這才抽了一張紙巾把手擦干凈。

    他再抬頭的時候,顧晏忽地收回了目光,依然皺著眉在撥新的通訊。

    “怎么了?”燕綏之問道,“通訊接不上?”

    “嗯�!鳖欔坛脸翍艘宦暎奥隽艘馔��!�

    “誰?”燕綏之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臨走前還滿口醉話盯著他手看的那個少爺,“出什么意外了?喬告訴你的?”

    顧晏晃了晃智能機,“飛梭上收到的那幾條信息,有喬的,也有勞拉的。最后一條短信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二十個小時,沒有一個人的通訊能接通�!�

    他把喬治·曼森的情況簡單跟燕綏之說了一遍,又道:“剛才還搜到了兩條簡單的報道,再刷新就被刪了�!�

    燕綏之聞言,也在光腦上檢索了幾遍,翻了十多頁,終于在某個偏門的網(wǎng)站上看到了一篇博人眼球的報道,張口閉口都是“曼森集團準繼承人自殺”這種字眼,實際的內(nèi)容又寫明說是尚未定性。

    不過同樣,一刷新就顯示被刪除。

    這種冷門頁面,如果不是知道出了事特地來搜,看到的幾率小之又小。

    在此之后,不論換什么關鍵詞,都再也找不出相關信息了。

    這種看上去不是自殺就是意外的事情,警方那邊肯定沒有刪的必要,要說受影響,也是曼森集團。所以誰主張刪的,一目了然。

    不過這些并非重點,重點是……

    “如果報道整合出來的大致內(nèi)容屬實,事情算意外或者自殺,不會連累到喬和勞拉他們�!毖嘟椫�,“集體通訊接不通就只有一種可能�!�

    全都在警局,暫時切斷了跟外界的聯(lián)絡。

    “對了。”燕綏之想了想,走到顧晏辦公桌前,“問問凱恩吧�!�

    “凱恩警長?”顧晏道,“我沒有他的通訊號�!�

    “你等等�!毖嘟椫乱庾R敲了兩下自己的智能機,當著顧晏的面打開了通訊錄,正想把凱恩警長的通訊號找出來就頓住了。

    因為他的通訊錄界面只有不到一頁,三個人——顧晏、菲茲、還有同是實習生的洛克。

    后兩者,都規(guī)規(guī)矩矩存的本名,唯獨第一個特立獨行,顯示的是備注名:壞脾氣學生。

    燕綏之:“……”

    顧晏:“……”

    場面再度變得比較尷尬。

    顧大律師不憚把它變得更尷尬一點,只見他撩起眼皮掃了燕綏之一眼,然后直起身,在自己的智能機上點了幾下,一臉平靜地撥出一個號碼。

    一秒鐘后,燕綏之的智能機屏幕上,“壞脾氣學生”的通訊請求蹦了出來。

    很好。

    人贓并獲,證據(jù)確鑿。

    顧晏點了點頭,動手不知給誰發(fā)去了一條信息。

    燕綏之直覺沒什么好事。

    十分鐘后,顧晏還是輾轉(zhuǎn)聯(lián)系上了凱恩警長,詢問了事情的大致始末,這才得知。在一個小時前,喬治·曼森的事情還被定性成一件意外,但是后來一項新的勘驗結(jié)果讓事情有了翻轉(zhuǎn)。

    “現(xiàn)在,我們更傾向于蓄意謀殺�!眲P恩警長道,“具體的還需要調(diào)查,而且涉及到規(guī)定,我不能跟你細說。這兩天亞巴島會被暫時封鎖,你們也過不來,先耐心等一等消息吧�!�

    他這邊跟凱恩通話的時候,燕綏之也突然接到了一個內(nèi)線通訊。

    “菲茲小姐?”他有些訝異,“你還沒下班?”

    “剛記錄完最后一條,正準備要走�!狈破澋溃皩α�,我就是告訴你,前兩天的出差補助已經(jīng)發(fā)放到資產(chǎn)卡上了,你確認一下�!�

    燕綏之怕自己的通話聲影響顧晏那邊,干脆從辦公室里出來,看了眼自己的資產(chǎn)卡。

    果然收到了一筆進賬,只不過附加消息里寫著:已扣除2000西。

    “扣除?”燕綏之沒反應過來。

    菲茲道:“啊是的,因為顧說你出差期間表現(xiàn)得不那么令人滿意�!�

    “……”燕綏之,“比如?”

    菲茲:“呃……頂嘴�!�

    燕綏之:“……”誰頂誰的嘴?

    菲茲:“不守規(guī)矩”

    燕綏之:“……”放屁。

    燕大教授這輩子沒因為這種問題被罰過,一時間有點消化不良。過了片刻,他輕笑了一下,“都是顧大律師告的瞎狀?什么時候說的?”

    菲茲想了想,“十分鐘前�!�

    燕綏之:“……好的�!�

    掛了電話,燕綏之就把“壞脾氣學生”的備注名改了,改成了“小心眼的薄荷精”。

    第51章

    委托函(二)

    印著“急救”字樣的車在天琴星中央醫(yī)院門口停下來,醫(yī)療艙順著滑軌毫無顛簸地轉(zhuǎn)進搶救室,數(shù)十道透明管像蛛網(wǎng)一樣連接在艙內(nèi)人蒼白的身體上,血液像是夜里六點忙碌的車流一樣,在那些透明管中匆匆來去。

    把臟的換出來,把干凈的換進去。

    監(jiān)測儀器上的各項數(shù)值上上下下,沒能在安全線上穩(wěn)住超過一秒,“滴滴”的警報提示和紅燈不斷地閃現(xiàn)在屏幕上,臟器衰竭的危險始終籠罩在搶救室里。

    曼森家的人都坐在搶救室外的一間休息室里,一個個都沉著臉,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相較于眉頭緊鎖一臉緊張的醫(yī)生護士,無聲無息躺在艙內(nèi)的人面容反倒算得上安詳,好像對自己的危險處境一無所知。

    喬治·曼森確實對自己的瀕死處境一無所知,他正走在一條長長的隧道里,隧道里漆黑一片,遙遠的前方卻有晃眼的光亮,吸引著他一直不停地朝前。

    但隧道里的陷阱實在太多。

    有時走著走著,他就會突然跌進一段夢境里,像是要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時間里,把從小到大的人和事都回顧一遍。

    這一次,他夢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可能是5歲?又或者是7歲?總之不算太大。

    那應該是一次聚餐,那時候每年都有會那么幾天,曼森家會邀請所有有商業(yè)往來的伙伴一起聚餐度假。那其中有些人是固定的,還有一些今年來了,明年就不在了。

    天氣好的話,他們會有各種消遣。但喬治·曼森夢見的那一次天氣應該不好,所以他們只是在屋子里享用下午茶。

    大人們的下午茶,他一個小鬼是沒資格參與的,但他的哥哥們有資格。

    畢竟他最大的哥哥比他大了整整30歲,很早就開始參與集團事務了。不過也許是因為他年紀最小的關系,曼森夫婦更偏愛他一點。

    他那時候還是有一顆好好表現(xiàn)的心的,所以最初他打算呆在書房里裝模作樣地用功,但架不住總被窗外花園里的其他小鬼引誘,于是沒堅持幾分鐘,就滾下了樓,直奔后花園。

    花園里有他熟悉的喬、格倫、趙擇木等等,這幾家是曼森家聚會的常客,幾乎每年都在。喬他們家家大業(yè)大,根基深,格倫家勢頭正猛,趙家雖然在這里面算新起來的,但是抱緊了曼森家腿,算是不錯的幫手……

    當然,這些不是喬治·曼森他們那些小鬼會考慮的,他們玩鬧起來,只管熟不熟。對他來說,喬和趙擇木都是朋友,格倫總跟他打架,但打完就忘,腦子不好。

    那天在花園里,帶頭搞事的依然是格倫那個傻逼。喬治·曼森被慫恿上了一棵樹,去摘頂頭那個漂亮的孔雀果。結(jié)果格倫不知道從哪個洞里引出一條蛇,用鉤子鉤著讓它順著樹干往上游。

    喬治·曼森剛夠到孔雀果,就被樹下的驚叫嚇飛了魂,身體一歪就朝樹下栽。

    好在那樹并不高,周圍一圈墊著的又都是軟泥。他落地是被喬撈了一把,兩個小鬼摔成了一團。喬是個咋呼沖動的性格,爬起來擼著袖子就跟格倫干了一架。而趙擇木比他們大兩歲,要沉穩(wěn)一些。他一把揪住那只蛇的七寸,走到花園墻根邊,用石頭狠鑿了兩下,把它重新埋進了土里。

    他甩了一下手上的血,轉(zhuǎn)頭看向喬治·曼森,道:“好了,蛇沒了�!�

    盡管那蛇其實很小,那個品種也無毒,但當時的喬治·曼森還是被趙擇木狠狠震撼了一把。然后一轉(zhuǎn)身,又被替他打架打得鼻血長流的喬感動了一把,順便給同樣鼻血長流的格倫補了一拳頭。

    最后,他們這群一臉血的小鬼還是被兩個路過的大人帶去清洗了一番,還順帶一本正經(jīng)地勸了架。

    那是一對很亮眼的中年夫婦,男才女貌,帶著一股書卷氣,一點兒也不像商人。

    但他們確實是曼森家那幾年的座上賓,據(jù)說非常富有,勢頭都要超過格倫家了,只不過那對夫婦性格內(nèi)斂溫和,不如格倫家存在感強烈。

    作為小鬼,喬治·曼森對他們知之甚少,比起家財事業(yè),他對那對夫婦的笑容印象更深一點。

    哪怕這么多年過去,夢里那對夫婦的長相模糊不清,他也始終記得那位女士笑起來眼睛彎著,眼角有一枚很小的痣,顯得漂亮又溫和,一點兒也看不出年紀。

    只很遺憾,后來他再也沒在聚會上見過那兩位了。

    也許是不熱衷于聚會,也許曇花一現(xiàn)后就落寞潦倒了。

    ……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夢見這些久遠的片段,但是這么一想,他的人生還真是有許多細小的遺憾。

    比如那個手指很白,在海里拉住他的人……

    比如這對眼睛很漂亮,笑容溫和的夫婦……

    他至今也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

    “滴——”

    “腎臟衰竭——”

    監(jiān)測儀器的電子音再次響起了急促的提示。

    護士們顯得有點兒焦急,幾位醫(yī)生的臉色也很難看。

    “再試一下�!�

    “來!”

    ……

    南十字律所這幾天的氛圍有點兒詭異,燕綏之和顧晏各要分擔一半的鍋,起因還是那個煩人的“實習生初期考核”。

    燕綏之被顧晏拽去亞巴島的時候,菲茲他們就提醒過,實習生初期考核已經(jīng)安排好了,如果燕綏之這時候跟著出差,就一定會錯過。畢竟這種考核除了考慮實習生的準備情況,更多要考慮參與大律師的時間。

    總而言之,燕綏之錯過了。

    爭論點就在于,他需不需要在回來之后重新補一輪考核。

    主要負責這次初期考核的,是洛克的老師霍布斯,也許是共同競爭“一級律師”榮譽的關系,這個老家伙行事作風有點兒針對顧晏。如果是別人帶的實習生,可能打打馬虎眼就過去了,但是顧晏帶的,他就格外較真。

    “我們可以再費一番精力,找?guī)孜慌笥褞兔�,設計一個小而精致的案子,讓你能有一次展現(xiàn)自我能力的機會�!被舨妓挂荒樏C正的時候,顯得特別不近人情,跟顧晏的那種冷感不一樣,是一種精明又難對付的感覺。

    同時在場的還有洛克、菲莉達、安娜他們其他幾個實習生,盡管霍布斯這話是對著燕綏之說的,目光也只盯著他,但其他幾人尤其是洛克,都嚇得大氣不敢喘。

    反倒是燕綏之,一臉放松自在。他心說“形容案子居然還要用小而精致這種詞,你這思想恐怕也很有問題”,嘴上卻道:“為了我一個人浪費人力物力,太麻煩了,愧不敢當�!�

    “這沒什么,否則對你來說也很不公平�!被舨妓沟�,“雖然是考核,但本質(zhì)上依然是在鍛煉你們,你們來南十字實習,為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事實上,之前討論燕綏之缺席初期考核這件事的時候,菲茲就把酒城那次保釋的聽審視頻給幾位打分的大律師看了,一起觀看的還有其他實習生。

    視頻放完,洛克他們還張著嘴。

    原本不贊同缺席的大律師們默默給了自己一巴掌,閉嘴驚艷,當場就在燕綏之的考核表上打了分。

    當然,所里有規(guī)定,初期考核有意外情況的,滿分最多60,也就是頂多給到及格線。除此以外那幾位大律師一分沒扣,一水兒給了60滿分。

    除了霍布斯。

    這位以較真出名的大律師仿佛是瞎的,看完視頻轉(zhuǎn)頭就不認了。

    “保釋只是一個極小的環(huán)節(jié),會保釋就是大律師啦?連交叉詢問都沒有算庭審?”霍布斯是這樣反駁的。

    總之,他依然聲稱燕綏之缺少鍛煉機會。

    “如果你堅持不愿意補考……”霍布斯話鋒一轉(zhuǎn)。

    好像他前面鋪墊了那么久,并不是真的要耗時耗力地給燕綏之補一個機會,而是就為了這個轉(zhuǎn)折。

    “那么很遺憾,我無法說服我自己給你過高的成績。”霍布斯說著,皺著眉搖了一下頭,在燕綏之的考核表上評審組長那一欄,打了個0分。

    所有實習生:“……”

    洛克他們紛紛轉(zhuǎn)頭看向燕綏之,討論室里一時間氣氛沉重,活像在給他上墳。

    菲莉達發(fā)現(xiàn)燕綏之依然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還以為他不明白風險,用極小的聲音提醒道:“組長占的比例比其他大律師高,唯一能跟他抗衡的只有自己的老師,然而你的老師是顧律師,就我所知,顧律師從來沒有給過70以上的成績,尤其對自己人。你現(xiàn)在的情況,除非顧律師這輩子頭一次破例,給你打90,不然救不回來�!�

    洛克他們趁著霍布斯沒看見,一臉沉痛,瘋狂點頭,給燕綏之強調(diào)事情嚴重性。

    “我給你分析了一下。”菲莉達道,“你要么跟他道歉,讓他再給你一個機會,要么你得去磨一磨顧律師。我覺得吧……好像還是前者難度低一點點,后者可能是地獄級的,不灌兩公斤迷魂湯都不管用。”

    洛克想了想道,“我老師的話……可能也得灌一公斤吧。”

    眾人:“……”

    霍布斯去旁邊的小玻璃間續(xù)了半杯咖啡,回來就撐著桌面,緩緩喝了一口咖啡,沖燕綏之道:“你對我給的考核成績有什么想法?我覺得十分合理�!�

    “……”

    我那一級律師勛章的盒子蓋要壓不住了老頭子。

    燕綏之禮貌地笑了笑,正要張口,霍布斯又意猶未盡地來了一句,“你現(xiàn)在逃避考核放棄鍛煉機會,以后誰能給你打包票站上法庭不丟臉?”

    “我�!�

    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討論室門邊響起,剛好接了霍布斯的話。

    一干實習生呆兮兮地轉(zhuǎn)頭看過去,就見他們口中“地獄級”的顧律師正站在門口,一臉冷淡地沖霍布斯道:“他的考核成績我剛才提交了,所有大律師包括你我在內(nèi),核算下來的最終成績是68,可以算合格。”

    菲莉達他們小小驚呼了一聲,“我的媽68?那得打多少分才能拉到這個結(jié)果?”

    洛克抹了把臉,“別算了,100。”

    眾人:“……”

    燕綏之:“???”

    這位同學今天吃錯藥了,薄荷精變薄荷糖了?

    霍布斯臉色有點掛不住。他認為自己是知道顧晏的脾氣的,一般不插手這些事情。依照他的想法,殺一殺這個實習生的銳氣,然后安排一場單獨的補考,案子沒之前那么復雜,發(fā)揮余地不多,他再動員一番,那結(jié)果恐怕不會多好看。而且是有理有據(jù)的不好看,這樣還能連帶著影響一下顧晏。

    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我的實習生還有事,我先把他帶走了�!鳖欔陶f著,沖燕綏之偏了一下頭,示意他可以從討論室里出來了。

    剛剛還護完短,這會兒對著實習生,他依然一臉冷淡,好像那個100分根本不是他打的似的。

    眾人一臉懵逼,完全反應不過來。

    燕綏之沖霍布斯微笑著點了點頭,出門跟著顧晏回到了辦公室。

    他本以為所謂的有事只是顧晏隨口拎出來的借口,沒想到剛進門,顧晏就真的扔給他一件正事。

    “什么東西?”燕綏之一愣。

    “委托函�!鳖欔痰�。

    這答案讓燕綏之更疑惑了,委托函要找也找你這種大律師,給我干什么?他忍不住低頭翻看了一下。

    還真是一封委托函,來自于法律援助中心,專門負責幫嫌疑人安排律師的機構(gòu)。

    之前約書亞·達勒的案子,就是由他們派給顧晏的,至于這次……

    燕綏之掃了一眼委托函上的律師名,居然不是顧晏,是阮野。

    “……”真不是印錯了?

    而當事人的名字對燕綏之來說則很眼熟,叫陳章。

    第52章

    委托函(三)

    “陳章?”燕綏之疑惑了一下,“喬治·曼森那位大少爺?shù)臐撍叹毷遣皇蔷徒羞@個名字?同一個人還是同名同姓?其他的資料呢?”

    顧晏:“目前就這些�!�

    “你確定要用‘些’來形容我手里的東西?”燕綏之晃了晃那孤零零的薄薄的一張仿真紙頁。

    一般而言,聯(lián)盟的法律援助中心發(fā)一份完整的委托函,會包含三部分——

    一是案子的簡要概述,能說明是哪件案子,什么性質(zhì),被害人情況和當事人身份。

    二是起訴相關的文件,這就能讓被委托的律師知道之前的訴訟進展,也能明白自己擁有多少準備時間。

    第三部

    分就是一份蓋了章簽了名的通知,通知一般只有寥寥幾句,還都是格式化的官方廢話。

    除此以外,委托函送到的時候,那些厚厚的案件資料也會跟著一起送達,由律所的事務助理集合整理,一起發(fā)給被委托的律師。

    這是最常見的。

    而燕綏之現(xiàn)在拿到的,就只有孤零零的“通知”部分。

    除了律師和當事人的名字,其他屁都看不出來。

    “文件傳漏了吧?”燕綏之道。

    顧晏:“已經(jīng)讓事務助理去問了�!�

    燕綏之指了指自己的假名,“順便問一句有沒有寫錯人?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

    其實,法律援助中心除了正在執(zhí)業(yè)的出庭律師外,還有一份后備名單,是所有有律師資格但正處在實習期的律師。委托函塞到實習律師手上的不是沒有。

    要么是有特殊情況,要么是委托已經(jīng)連續(xù)被多名律師直接拒絕。

    總之,比較少見。

    但陳章的名字實在太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喬治·曼森,以及他身上發(fā)生的意外了。

    “難道是喬治·曼森的案子已經(jīng)明確了?”燕綏之猜測完,又搖了搖頭,“不至于,有點太快了�!�

    顧晏看了眼辦公室墻上全星系的智能時鐘,亞巴島所在的天琴星作為一顆出了名的度假星,非常小,跟德卡馬這邊也有時間差、自從上一回聯(lián)系完凱恩警長,德卡馬這邊過了五天,天琴星那邊已經(jīng)一周出頭了。

    以天琴星那邊的警署效率,一件案子從發(fā)生到調(diào)查取證再到確認嫌疑人,通常需要十五天左右。而從確認嫌疑人到控方提起訴訟,再到法律援助中心為被告人委托律師,又得十天。

    所以不論是五天還是一周多,在這樣的時間段面前,都不算久。

    顧晏想了想,試著撥了凱恩警長的通訊號。這回沒響幾秒,對方就接了。

    兩人都不是喜歡寒暄兜圈的人,張口就直奔主題。

    “喬治·曼森的事情怎么樣了?”

    “哦,這兩天焦頭爛額加班加點,忘了告訴你一聲了。喬治·曼森還在搶救艙里躺著,能不能保住還不好說,他的身體底子太差了,這方面的消息曼森家捂得很嚴實,我也不方便多說。至于案子,已經(jīng)移交給上級警署了,涉及蓄意謀殺我這級警署只有初級調(diào)查權(quán),收集完現(xiàn)場證據(jù)得出初步勘驗結(jié)果之后就得往上交。”凱恩警長道,“已經(jīng)有幾天了吧,你那幾個朋友的通訊號可能暫時還在限制中,但快了,也就一兩天的事�!�

    凱恩以為他只是單純地擔心朋友,所以簡明地說了一點情況。關于案子的具體發(fā)展,上級警署沒公布出來的,他不能擅自說。

    顧晏當然知道這一點,也知道凱恩的脾氣,所以沒再追問,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通訊。

    “聽凱恩的意思,案子可能確實要結(jié)了�!毖嘟椫行@訝于警署這次的效率,“看來曼森家施壓不小啊�!�

    “也可能偵辦難度不大�!鳖欔陶f。

    又或者二者都有。

    事務助理的反饋送到燕綏之面前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了。

    不巧的是,剛好趕上了聯(lián)盟對一級律師申請人的初步審查。大清早,顧晏和霍布斯就跟高級事務官一起坐飛梭機去了審查委員會總部所在的星球,沒個三五天根本回不來,而且這種事情也不適合帶上實習生。

    “跟中心那邊核實過,委托對象確實是你沒有問題�!笔聞罩韺ρ嘟椫忉尩溃鞍讣Y料連夜整合好了,現(xiàn)在發(fā)給你,接收一下。”

    很快,一沓不算很厚的材料從光腦里吐了出來,燕綏之快速瀏覽了一遍,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為什么警署的效率會這么高。

    喬治·曼森的案子被移交到天琴星第三大區(qū)警署后,警員們連夜進行了第二輪勘驗和證據(jù)分析,嫌疑很快指向了喬治·曼森的潛水教練陳章,在挖掘他過往經(jīng)歷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他跟曼森家的一些糾葛,找到了犯罪動機。

    這個案件最為順利的一點在于,陳章并沒有做過多狡辯和抵抗,被詢問的當場就認了罪,兩次口供內(nèi)容一致,省去了很多麻煩。

    再加上曼森家族又跟催命一樣跟在后面瘋狂嗶嗶,這才使得喬治·曼森案成為了第三大區(qū)警署有史以來解決得最快的案子,快得連警員們自己都很懵逼。

    俗話說有錢能使磨推鬼,曼森家的高壓催命符在懟完警署后,立馬調(diào)轉(zhuǎn)槍頭開始懟第三區(qū)的控方和法院。聲稱只有兇手受到制裁,喬治·曼森感到寬慰才有蘇醒的可能。

    涉及到人命,控方和法院能拒絕嗎?

    顯然不能。

    于是這層高壓肉眼可見地提高了整個流程的速度,其他案件相關人員的解禁還沒落實完畢呢,案子就走到了委托律師這一環(huán)。

    在這整個過程中,陳章的態(tài)度前期十分配合,后期則十分消極,甚至直接放棄了自主委托律師的權(quán)利。

    于是這個案子在法律援助中心走了一遭,落到了一個實習律師的手里。

    這個實習生就是燕綏之。

    “阮?”同樣被老師扔下的洛克在傍晚又偷偷摸摸蹭進了顧大律師的辦公室。

    燕綏之抬了抬眼,道:“你怎么回回都跟做賊一樣?”

    “聽說你接了個案子?”洛克的表情活像黃鼠狼見了雞,有點興奮。

    “是啊。”燕綏之點了點頭。

    “什么樣的?復雜么?”

    燕綏之看著他的神情,配合地說道:“挺復雜的�!�

    “真的嗎?!”這回黃鼠狼已經(jīng)把雞偷到手了。不過很快他又嘆了口氣,“哎——真好,怎么沒人手抖給我分一個呢�!�

    他羨慕了一會兒,又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道:“對了,顧律師不在,你今晚不用加班吧?”

    燕綏之搖了搖頭,“正準備收拾東西�!�

    “那正好!”洛克道,“你上次去亞巴島耽擱了兩天,我給你找的那間公寓不是被人截胡了嘛。下午剛收到那個房東的消息,說截胡的那個人改主意了,所以現(xiàn)在公寓依然空著,你這會兒要是沒事,我剛好可以帶你去看看�!�

    這幾天,因為住處依然沒能定下來,所以燕綏之還借住在顧晏那里。

    只不過這幾天顧晏不是出庭就是出短差,在補亞巴島耽誤的工作,中間回過幾趟律所,但幾乎沒在自己房子里住過,兩人碰面的時間并不多。

    “今天恐怕不行。”燕綏之站起身把案件資料全部收進光腦。

    洛克一愣:“��?為什么?”

    “剛才說了。”燕綏之笑了一下,“得收拾東西,事務助理剛幫忙訂了飛梭票,我明天需要去天琴星�!�

    “去天琴星干什么?”洛克依然很茫然。

    燕綏之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光腦,道:“因為那個手抖分給我的案子�!�

    “這么快?!”洛克道,“你不等顧律師回來嗎?好歹讓他幫你準備準備。我聽一個畢業(yè)的學長說,他第一次獨立參加庭審,表現(xiàn)得一塌糊涂,臉紅得能煎蛋,雙面。”

    “……”

    燕大教授這輩子可能都不知道臉紅是什么感覺。

    他隨口夸了一句:“哦?挺有意思,血氣很足嘛。”

    洛克:“……”

    “你真的打算一個人去?”洛克又問了一遍。

    那語氣,好像燕綏之要去的不是法庭是黃泉大道。

    “嗯。”燕綏之笑著哼了一聲,一邊穿上大衣系上圍巾,一邊道:“等不了顧律師了,這邊開庭時間有點緊。”

    “什么時候開庭?”

    “下周�!毖嘟椫馈�

    “那不是沒幾天?”洛克驚呼,“怎么會這么趕?沒道理��!安排了實習律師,還只給這么幾天準備時間。那不是板上釘釘要輸嘛?”

    說完,他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啊……難道……”

    為什么援助中心會手抖找上實習律師?

    說是被大律師拒絕了多次,也許吧……

    畢竟為嫌疑人辯護,在那些人看來就是跟受害的曼森家對著干,一定有很多人不樂意。

    但這么短的時間,夠他們問幾個律師呢?

    更大的可能性,是曼森家給警方法院施完壓,又把箭頭對準了援助中心,于是援助中心干脆遂了他們的意,放棄有經(jīng)驗同樣也有風險的大律師,轉(zhuǎn)而在備用庫里挑了個實習律師。

    阮野這個身份下的履歷連兩行都湊不齊,一看就是個混日子的,再合適不過了。

    這種拿實習律師來敷衍了堵麻煩的情況,燕綏之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所以一看就明白了一二。

    他下午還跟菲茲確認了一下,在援助中心的資料庫里,他的實習生身份是掛在莫爾律師名下的,因為南十字律所默認顧晏是暫替的老師,而莫爾律師風頭并不算盛,他的實習生也沒什么好特別的。

    洛克張口結(jié)舌地愣了半天,憋出一句:“所以找實習律師……就是料定了你會輸啊?!”

    燕綏之透過辦公桌背后的落地窗看了眼外面,還沒出去就能感覺到玻璃的寒氣。他拉了一下圍巾掩住下巴,翹了一下嘴角道:“是啊,還羨慕么?”

    洛克差點兒把自己頭搖掉了,“不了不了,你……哎……你多保重�!�

    第二天上午,燕綏之拎著光腦和簡單的行李坐上了去天琴星的飛梭。

    獨自出差,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的事情了,熟悉到他都快忘了自己還頂著實習生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忘了要跟老師報個備。

    燕大教授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跟人報備的習慣,一時間根本沒意識到這點。

    直到在飛梭上接到了一個通訊。

    看到小心眼的薄荷在屏幕上跳,燕綏之猶豫了兩秒,莫名有一點點心虛,不過轉(zhuǎn)眼就散得沒影了。

    他咳了一聲,接通了通訊,張口就理直氣壯地道:“正要找你呢,你倒是很會挑時間�!�

    特別特別坦然。

    通訊那頭的顧晏:“……”

    騙鬼?

    但是這么一堵,顧大律師只能順著話道:“案子什么情況?”

    這趟飛梭人不算多,燕綏之旁邊的位置空著,但他依然沒有在這種場合滔滔不絕的嗜好,所以三言兩語說了一下重點,相信對方該明白的都能明白。

    聯(lián)合審查委員會大樓下,高級事務官自己端著一杯咖啡,又把另一杯遞給顧晏。

    顧晏戴著耳扣,一邊打開了咖啡杯的小蓋口,一邊低低“嗯”了一聲,簡單應答著通訊那頭的人。

    直到耳扣里傳來某人對援助中心的評語:“柿子專挑軟的捏。”

    “……”

    顧大律師一口咖啡嗆在喉嚨里。

    “誒?怎么了?”高級事務官看著他皺著眉咳了幾聲,“怎么好好就嗆了?吸到風了?”

    顧晏擺了擺手,抬起臉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表情,“沒什么,聽到句鬼話。”說完,沒等耳扣里某人有所反應,他就直接掛斷了通訊。

    柿子專挑軟的捏……結(jié)果挑中了燕綏之。

    真有眼光啊。

    第53章

    沉默(一)

    天琴星不大,按照季節(jié)和時差分成不同的區(qū)域。亞巴島所隸屬的第三區(qū)雖然聽上去不是首要區(qū)域,但實際上是整個天琴星的中心,最為繁華的地方,畢竟守著星系內(nèi)著名的度假勝地。

    燕綏之對第三區(qū)的固有印象就是人多、人多、人特別特別多。

    他從飛梭機停泊的港口出來就碰上了一波高峰期,懸浮路段和地面路段都擠擠攘攘,他被堵在了去往第三區(qū)的路上。

    “又堵了�!彼緳C在前座抱怨道,“這個點,島上的人剛玩夠,全都在返往第三區(qū)或者返往港口的路上�!�

    亞巴島為了維持整體環(huán)境,能住人的酒店非常有限而且非常昂貴。大多數(shù)來度假的人會選更為經(jīng)濟的方式,住在第三區(qū),早上上島,夜里看完夜景再離島。

    這才使得第三區(qū)人滿為患。

    “早堵一回,午堵一回,晚堵一回,人生呲溜一下就到頭了�!彼緳C搖頭晃腦地說。

    燕綏之的膝上正癱著幾張案件相關的電子頁面,聞言目光也沒抬,笑道:“堵著的時候度秒如年,能多活這么多年,不算太虧。”

    司機被逗樂了,“你這話說的�!�

    他從后視鏡里看了燕綏之一眼,好奇道:“一個人來度假?”

    “工作�!毖嘟椫唵位氐�。

    “你都工作啦?”

    司機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兒詫異,燕綏之這次總算抬了眼,他似乎覺得司機的話很有意思,問道:“我看上去很像學生?”

    “是的,五官很像學生。不過聽你說說話,感覺又不同�!彼緳C嘿嘿一笑,夸贊道:“反正是個聰明人。我跟你說,在這里選人工司機服務再明智不過了�!�

    天知道,如果不是頂著實習生的身份,還得交路費報銷單,燕綏之肯定選智能駕駛。

    因為他更偏好車內(nèi)安安靜靜都閉嘴不要有人說話。

    但真碰上一個這么愛聊的司機,他又會應上幾句,言語里帶著一點兒笑意。讓人根本看不出他是真的起了聊的興致,還是僅僅出于禮貌。

    “反正不管是不是智能駕駛,都一樣要堵著,智能駕駛還貴,堵一天下來哭都來不及�!彼緳C道,“除了能走白金道的,怎么樣都得挪兩個小時。”

    燕綏之又垂下目光,掃著紙頁隨口應道:“白金道這一段也用不了,得過了前面的交叉口�!�

    司機這次真的詫異了:“你怎么知道的?”

    “白金道”其實是一個很老的說法,早幾十年前,星系內(nèi)許多交通系統(tǒng)剛好在更新?lián)Q代,軌道航線包括懸浮和地面道路都得廢棄變更。有一部分事務繁忙擔心被堵的人,開始額外開辟私人用道。

    能開辟的在當時都非富即貴。

    不過這種事只持續(xù)了不到半年,就被聯(lián)盟叫停了,因為擔心私線多了對公共線路有干擾。

    當初已經(jīng)開辟的私人用道沒有被封,一直保留到了現(xiàn)在,但因為數(shù)量極為稀少,也沒幾個人親身用過,所以被戲稱為“白金道”。

    事實上,有一部分白金道還在使用中,比如像喬上次帶眾人上亞巴島走的就是他家名下的那條。只要知道獨有的道路號,過一下基因密碼,改掉駕駛設定就行。

    另一部分白金道已經(jīng)漸漸荒廢沒人在用了。

    “出白金道的時候你應該還沒出生呢吧?”

    司機又從后視鏡里看了燕綏之好幾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心說難不成我還載了哪家的公子哥兒?但是不會啊,哪家公子哥兒這年頭出門叫這種車,這么不會享受……

    他看見后視鏡里那個年輕客人似乎沒聽見一樣,依然捻著一張仿真紙在看他的工作資料。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客人才把紙頁擱在一邊,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手指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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