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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服務(wù)生沒忍住笑了一下,連忙道,“當(dāng)然不是,事實上能不靠線索找到的客人總是屈指可數(shù)�!�

    喬:“不行,別跟我說線索,我再試試�!�

    “好的,如果有需要隨時按鈴叫我。”服務(wù)生說完,便將這方花園留給他們,先回樓里去了。

    雖然之前他說的是希望燕綏之單方面跟柯謹(jǐn)聊幾句,但事實上他也沒真的讓燕綏之找話聊,畢竟柯謹(jǐn)并不會給人回應(yīng)。而且刻意去跟柯謹(jǐn)說話,反而會讓柯謹(jǐn)更為敏感。

    不過他的預(yù)想也并沒有錯,因為只有他們四個人的時候,柯謹(jǐn)看起來確實放松了一些。

    “先去找一下我的酒?”喬試著提議了一句。

    燕綏之和顧晏自然沒什么異議,柯謹(jǐn)反應(yīng)了一會兒,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也跟著站了起來。

    喬登時高興了不少,興致勃勃地拉著他們在吊著燈的櫻桃園里穿行。

    “給點兒信息,比如生日或者什么紀(jì)念日。”燕綏之問了喬一句。

    雖然他自己并沒有在這里認(rèn)真找過專屬酒,但是對莊園藏酒的規(guī)律還是有所知曉的。莊園并不會把客人的專屬酒隨意亂藏,畢竟櫻桃園這么大,真要隨便找塊地方掩起來,轉(zhuǎn)個一年也很難找到。

    他們藏酒大多是根據(jù)客人的資料信息來的,比如生日、姓名首字母、或者重要的紀(jì)念日。你留的信息多,他們藏的方式就多。

    喬大少爺想了想,道:“那我留的資料太多了,畢竟我十歲出頭就偷偷在這里混了。我想想,生日是3月21日,紀(jì)念日那多了去了,我第一次跟人打架的日子,第一次喝酒的日子,畢業(yè)日?還有跟柯謹(jǐn)認(rèn)識的日子,跟顧認(rèn)識的日子?跟……”

    這位少爺滔滔不絕地數(shù)了一長串。

    燕綏之:“……”

    服了,酒莊不坑你坑誰?

    還好喬并不是全傻,四舍五入也就六分傻的樣子,所以他又念念叨叨地排除了這幾年酒莊用過多次的幾個日子,剩下的……

    剩下的也夠幾人一頓好找了。

    夜里的櫻桃園其實很適合散心,說是找酒,走走停停偶爾撥開青藤看一眼,也并不無趣。中間喬還拿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顧晏,一邊翻找一邊喝著酒隨意聊著。

    有時候是在聊最近的正事,有時候是抱怨幾句家族長輩,有一搭沒一搭。

    燕綏之并沒有一直跟他們在一起,他在一處樹叢的岔道口打了聲招呼,獨自一人走到標(biāo)著“紅桃J”的餐座這邊。他拆了喬的生日日期做信息,順著紅桃J餐座第3行櫻桃樹走著,打算看看橫向21棵附近有沒有藏酒。

    喬的聲音隔在幾排樹藤之外,隱約可以聽見,“喏——這棵樹看見沒,據(jù)說長了有二十來年了�?矗瑯涓缮线@道刀疤還在呢,還是當(dāng)初我跟曼森、還有趙擇木在這里胡鬧留下的,那時候多大來著?10歲吧……我記得曼森弄了一把新式軍用匕首,在這里試了一下�!�

    他講完以前的事,又安靜地回味了一會兒,沖顧晏道,“……知道么,今天早上我接到醫(yī)院消息的時候,從負(fù)責(zé)醫(yī)生那里聽來一句話,他說曼森這次特別幸運,因為被送往醫(yī)院的時間很巧。如果再晚一點,能不能醒過來就很難說了。那天晚上,其實并不是我們想起來要去叫曼森的,而是趙擇木提了一句才讓我們想起來的……”

    燕綏之踱步似的走得很慢,但也漸漸離他們原來越遠(yuǎn),喬的聲音慢慢變得隱約起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又繼續(xù)邁步。

    原本他只需要徑直走到掛著21號小鐵牌的櫻桃樹那里就行,然而在走過17號的時候,他的步子忽然停了一下。

    有那么十來秒的時間,他站在3排17號樹的前面沒有挪步,烏黑的眸子里映著樹燈,清亮溫和。

    這個日期是他父母曾經(jīng)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在他幼年和少年時期的記憶里,是個每年都會被隆重對待的日子。

    即便后來他們都不在了,每年的3月17日也依然沒被完全遺忘,燕綏之總會記得訂一株玫瑰花枝,托人備好養(yǎng)料,栽在住處的庭院里,二十多年來已經(jīng)長成了片……

    也許是喬絮絮叨叨的聲音已經(jīng)不再清晰,這塊區(qū)域顯得太過安靜。燕綏之站了一會兒后,鬼使神差地走到17號樹后,抬手撩了一下墻上的長藤。

    長藤后是莊園預(yù)留在墻上的貯酒孔,給客人們定制的專屬酒就藏在這些貯酒孔里。

    這個孔洞里也放著一瓶酒,這本身并不令人意外,令人意外的是酒的主人……

    燕綏之下意識抽出酒瓶,瓶身上的客人姓名縮寫和備注就這么落入他的眼里——

    L先生及夫人

    結(jié)婚紀(jì)念日

    落款的年份很久遠(yuǎn),是28年前。

    那一年燕綏之剛滿15歲,在那之后,就只剩他孤身一人。

    他從沒想過會在不經(jīng)意間,這樣偶然地在某個地方看見和父母相關(guān)的東西。

    這也許能算是一個驚喜,但他握著酒瓶看了很久很久,卻突然覺得有一點孤獨……

    直到身后顧晏溫沉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怎么站在這里?”

    第74章

    陳釀(四)

    “嗯?”燕綏之似乎是隨口應(yīng)了一句,尾調(diào)有點微微的上揚,很好聽,也一如既往帶著一點兒笑意。

    但是他沒有回頭。

    曾經(jīng)有人評價燕綏之像一潭湖,看著溫和,觸手卻透著涼氣,站在岸邊又根本望不到有多深的底。你看不出他特別喜歡什么,特別討厭什么,也看不出他是在高興,還是在生氣。

    很多人試過去探一探底,卻都無從下手。要么灰頭土臉,要么望而卻步。

    但是現(xiàn)在,站在青藤墻邊的燕綏之眉目低垂,身影被樹燈勾勒出修長的輪廓,表情卻背光隱在夜色里模糊不清。雖然只是一個背側(cè)影,卻讓人覺得好像摸到了一絲縫隙。

    他借著樹燈溫和的光,又看了一會兒酒瓶上的字,然后撩開青藤,將那瓶酒放回原處。

    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他的表情一如往常,沖顧晏道:“不聽喬少爺講少年故事了?”

    他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塵土,捻著手指沒好氣地說:“我懷疑只有我一個人是真的在找他那瓶酒�!�

    顧晏看著他的眼睛。

    那一瞬,燕綏之有點擔(dān)心面前的人是個棒槌,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他剛才在看什么,畢竟這樣不合時宜的人不在少數(shù)。

    如果真的那樣,根據(jù)以往面對其他人的經(jīng)驗,他可能會不那么高興,甚至非常排斥……燕綏之心想。

    而他不太希望對顧晏產(chǎn)生那種情緒。

    好在顧晏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落了一會兒,就又掃向了其他幾棵標(biāo)號的櫻桃樹,問道:“這一排都看過了?找到?jīng)]?”

    燕綏之忽然就笑了。

    “還沒,去看看21號那棵。”他說著走了過去,跟顧晏并肩而行。

    沒多久,喬和柯謹(jǐn)也走到了這邊。不過很遺憾,酒莊沒有把酒放在紅桃J3行21棵這么明顯的地方。

    四人散步一樣在櫻桃園里走著,氣氛很放松,而燕綏之卻有些心不在焉。

    事實上一直到后來,他們翻了大半個櫻桃園,找到了喬的專屬酒,又聊起了曼森和趙擇木的過往,混雜著一些大學(xué)時光,燕綏之始終都有點心不在焉。

    喬拽著顧晏陪他喝了很多酒,這少爺別的不說,酒量是真的好,喝完一架酒依然頭腦清醒,除了話更多一點,沒有顯出絲毫不適。

    這一晚上他大概是最忙的一個,一方面他其實很感慨曼森的意外,心情不怎么樣,另一方面他又時不時要講些糗事趣事去逗柯謹(jǐn),讓對方放松一些,與此同時,他還不忘給顧晏慶祝一下一級律師初審?fù)ㄟ^的事,順便還要表示一下對燕綏之的嫉妒。

    因為有很長一段時間,柯謹(jǐn)一直看著燕綏之,以一種非常規(guī)律的狀態(tài),喝一口果汁瞄一眼,再喝一口再瞄一眼。當(dāng)然,這樣單調(diào)的完全重復(fù)的動作本就不是正常人會有的,但在柯謹(jǐn)身上,這表示他情緒平和安定。

    到后半段,柯謹(jǐn)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喬找服務(wù)生給他裹上毯子,沖燕綏之咕噥道:“哎算了不嫉妒了,畢竟我這么大度。還是要謝謝你啊小實習(xí)生,他這幾天狀態(tài)其實很差,沒什么精神,總會睡著,醒了就很容易受驚,一只鳥飛過去他都會突然發(fā)起病來。能像今晚這樣好好吃完一頓飯就很不錯了�!�

    他帶著柯謹(jǐn)去室內(nèi)的時候,燕綏之和顧晏去水池邊洗手。

    櫻桃園里每張坐席不遠(yuǎn)處都有一處精雕的洗手池,用考究的金屬和纏繞的花枝做了欄桿,將它半圍起來。

    燕綏之仔細(xì)搓洗手指上沾染的食物氣味,顧晏就那么靠在欄桿邊等著。

    兩人還在繼續(xù)之前的話題。

    “……喬怎么跟曼森弄成現(xiàn)在這樣的?”

    顧晏的聲音里含著一點兒酒意,很淺淡,但比平日要懶一些,“喬是個很純粹的人,跟人相處沒那么多條框。他看誰順眼就會對誰好,沒什么道理,如果對方給他同樣的反饋,那就是朋友,如果對方懷疑他別有居心,那就沒什么可談的。而曼森一度疑心很重,剛好跟喬的性格相沖,兩次三番,就不歡而散了�!�

    燕綏之笑著說:“當(dāng)初我非常納悶?zāi)愫涂轮?jǐn)怎么會跟喬成為朋友,現(xiàn)在看來就再正常不過了。”

    顧晏靜了一會兒,“你怎么知道我們是朋友?”

    “這是什么問題?”燕綏之愣了一下,“當(dāng)年假期你不是總被他拽出去鬼混?”

    這輩子沒“鬼混”過的顧晏看了他一會兒,暫且沒去糾正他的用詞,“我以為你不會關(guān)注那些……瑣事�!�

    燕綏之沒有否認(rèn),他沖干凈手上的泡沫,想了想道:“確實不太關(guān)注,但也總有些例外的時候。即便我本身很講求公平,但不可避免的總會對一部分學(xué)生相對更欣賞親近一點,比如你和柯謹(jǐn),不過也恰好是你們兩個,從學(xué)校滾蛋之后就再沒想起過我這位——”

    他就像是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隨口說到這里,語氣還很輕松,甚至莞爾笑了一下。不過一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顧晏正倚靠在欄桿上看著他,眼瞼微垂,眸光映著水池邊的晚燈,意味有些模糊不清。

    燕綏之話音斷了一下,下意識問:“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顧晏的目光很沉,但少有地不帶棱角,甚至有一點溫和,也許是酒意未消的緣故,他沉默了片刻,道:“因為一整晚你都心不在焉,看上去有一點……難過�!�

    燕綏之微愕。

    這話直愣愣的程度其實不亞于在17號樹前問他“在看什么”。都說裹了太多皮囊的人,很討厭被探究,過往的很多經(jīng)驗告訴燕綏之,他也不例外。

    但是很奇怪,顧晏這樣直白地將話攤在他面前,他居然沒有他以為的那樣不高興。

    他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笑了一下,道:“沒什么,想起家里人以及小時候的一些……瑣事而已�!�

    這大概已經(jīng)是他罕見的能算得上認(rèn)真的答案了。

    說完他在池邊抽了一張除菌紙巾,一邊把手擦干凈,一邊沖水池抬了抬下巴,道:“別杵著,來洗手�!�

    顧晏又看了他片刻,難得像個聽話的學(xué)生一樣站直身體,走到水池邊沖洗著雙手。

    燕綏之禮尚往來地靠在欄桿邊等他。

    水池的晚燈勾勒出他微垂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這么多年來,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一切如故。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燕綏之看了一會兒后突然開了口,“顧晏�!�

    “嗯?”顧晏的聲音在水流映襯下依然含著點兒懶意。

    燕綏之翹著嘴角,玩笑似的問他:“畢業(yè)之后別的學(xué)生都晨昏定省地給我發(fā)消息,最少也有個逢年過節(jié)的問候,唯獨你一點兒音信都沒有,直接跟我斷了聯(lián)系,為什么?”

    顧晏垂著的目光一動未動,依然仔細(xì)地清洗著手指。

    就在燕綏之以為他又要跟往常一樣,碰到不好答或者太麻煩的問題就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沉默著掠過去的時候,顧晏突然開了口:“因為一些很荒唐的想法�!�

    第三卷

    鳥籠

    第75章

    遺囑(一)

    “有多荒唐?”燕綏之問。

    聞言,顧晏動作頓了一下,兩手撐著水池邊緣轉(zhuǎn)過頭來,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眼睛。

    燕綏之自己又笑了,他用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敲了一下額頭,糾正道:“不對,我為什么會問這個,我應(yīng)該問什么荒唐想法?”

    他的聲音也不高,也許是夜里櫻桃園的氛圍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一種放松又憊懶的情緒。

    這種帶著笑意的溫和語氣,總會讓人產(chǎn)生和他交心相談的欲望,毫無保留。

    但是顧晏卻又?jǐn)炕亓四抗�,繼續(xù)沖洗著手指。

    燕綏之懷疑這大概是顧晏洗手花費時間最長的一次,快到他自己那種非正常的程度了。

    “你不會想聽的�!鳖欔填^也不抬道。

    燕綏之“嘖”了一聲,但沒有包含任何不耐煩的成分。他只是……又有了午餐時候那種被輕撓了一下的感覺,借助這種語氣表達(dá)出來,“我想不想聽我說了算數(shù)吧,怎么你還替我決定了?”

    顧晏:“嗯。”

    “嗯什么?”燕綏之哭笑不得,“打算把法庭上拿捏心理的那套用在自己老師身上?”

    “現(xiàn)在我是名義上的老師。”顧晏說。

    可能他低沉的嗓音太適合櫻桃園的夜色了,頂嘴頂?shù)醚嘟椫稽c兒也氣不起來。

    他瞇著眼琢磨了片刻,道:“我總覺得我問第一句的時候,你是打算回答的。后來多說了一句……你就改主意了?”

    顧晏終于站直了身體,抽了一張除菌紙擦著手上的水跡,輕輕的水流聲隨著他的動作停下。他腳尖一動,轉(zhuǎn)過身來。這么一來,就燕綏之成了面對面。

    欄桿箍出來的地方并不大,原本也只是供一個人洗手的石臺。這樣四目相對地站著,而顧晏又微微垂著眸的時候,空間似乎驟然又小了一圈,明明是露天,卻莫名有了點兒逼仄感。

    燕綏之靠著欄桿的上身下意識朝后微讓了一點,碰到了豎欄上纏繞的青藤。

    那根延伸出來的花枝就在他臉側(cè)輕輕晃動。

    顧晏看了他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到花枝上。

    他隨意地伸手輕托了一下,晃動的花枝安靜下來,“你以前對這種東西毫無興趣�!�

    “哪種?”

    “這種‘別人的陳舊且無關(guān)痛癢的想法’�!鳖欔唐届o地說。

    燕綏之愣了一下。

    事實上顧晏說得沒錯,他不喜歡被探究,同樣也對探究別人沒那么多興趣,除了在法庭上,他對別人的想法并不關(guān)注,更何況還是不知多少年前的,早就已經(jīng)過了時效的想法。因為那些對他產(chǎn)生不了什么影響,好的壞的他都不在意。

    但他現(xiàn)在就是產(chǎn)生了罕見的探究心。

    在法庭上舌燦蓮花的燕大教授到了這時,意外地有點不知道怎么解釋這種心理,或者說不知道怎么解釋更妥當(dāng)。于是他避重就輕,把問題丟回到顧晏身上,“你究竟偷偷給我下過多少定義?”

    “偷偷”這種詞摁在顧晏身上莫名有點兒逗,燕綏之問完,眼睛里又漫上了笑意,清亮中帶著一絲促狹。

    顧晏:“……”

    別人喝了酒多少有點兒興奮,他卻看起來更沉斂了,好像將正常人應(yīng)該會有的失控和放肆都被他更深地壓了回去。

    燕綏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所以……你所謂的荒唐想法,也是這種背地里偷偷下的定義?貶義的那種?”

    “不是�!�

    顧晏答得斬釘截鐵。

    他對燕綏之的這句問話似乎并不意外。

    說完,他轉(zhuǎn)頭沖不遠(yuǎn)處的樹叢道:“別躡手躡腳地做賊了。”

    喬的腦袋從樹叢后面探出來,一臉懵:“我已經(jīng)把剎步的動作放到最小了,這就準(zhǔn)備悄悄回去了,你怎么還能聽見我的動靜?”

    顧晏沒什么表情地指了一下近處的地面。就見喬大少爺?shù)挠白颖凰竺娴臒糁敝贝虻搅诉@邊,只要看著燕綏之,就能注意到那坨鬼鬼祟祟的影子。

    燕綏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喬高舉雙手站出來,投降似的道:“我就是來洗個手……沒打擾什么吧?”

    “沒有�!鳖欔剔D(zhuǎn)頭往回走的時候,嘴角很小幅度地動了一下,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不過沒人看到。

    燕綏之看著他的背影。

    喬走到水池這邊,咕噥道:“我怎么覺得他有點不高興,因為我嗎?”

    過了一會兒,燕綏之道:“不是你�!�

    “那怎么了?”喬問。

    “可能我不小心掐到他的薄荷葉子吧。”燕綏之道。

    喬:“啊???”

    喬大少爺一頭霧水,眉頭擰成了一個結(jié),“你掐他哪兒了?我是喝傻了還是怎么,完全沒聽懂。”

    沒聽懂就沒聽懂吧,這位大少爺說到“掐哪兒了”還下意識低頭掃了眼自己各個身體部位。

    燕綏之:“……”

    不過喬大少爺雖然酒勁上來了,朋友還是要維護(hù)的。于是他半真不假地瞪著燕綏之問道:“你故意掐的?”

    燕綏之,“……不是�!�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哄吧。”燕綏之笑了一下。

    喬的表情頓時變得特別精彩。

    他頂著一副活見鬼的模樣,眨了眨眼道:“老實說,我這輩子頭一回聽說有人要去哄他,我能跟著看一眼么?”

    燕綏之:“……老實說,我這輩子也是頭一回哄人�!�

    喬立刻改口,“那算了,我還是不看了,以免傷及無辜�!�

    他說著,拍了拍燕綏之的肩膀,一副長輩樣,語重心長地道:“好自為之�!�

    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在對著誰亂裝長輩,可能會想剁了這只手。

    某種意義上來說,顧晏不愧是燕綏之的直系學(xué)生。一般人也很難看出他是真的高興還是真的不高興,因為他不管什么心情都是凍著臉的。

    甚至在離開櫻桃園的路上,燕綏之說什么他都有應(yīng)答,跟平日里也沒什么區(qū)別。

    就連喬大少爺都覺得之前所謂的“不太高興”應(yīng)該是他的錯覺。

    喬帶著睡著的柯謹(jǐn)上了車。他原本打算直接給顧晏和燕綏之換一家酒店,但顧晏說他們明天就要返程回德卡馬了,沒必要再換地方,喬這才作罷,只驅(qū)車把兩人送到了酒店樓下。

    臨走前,他從車窗探頭看了眼那棟樓,點著手指道,“誰給你們挑的住處?真有眼光�!�

    “怎么?”顧晏問道。

    “沒什么�!眴痰溃爸奥犅徇^一句,老曼森還喘著氣呢,他的黃鼠狼哥哥已經(jīng)開始不安分了,擅自收了一批老樓,也不知道要搞什么。這個酒店,還有旁邊這條街都在其中。雖然還沒到約定期,不過這一帶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不少曼森家的人了�!�

    “只有這邊?”

    “不止吧,據(jù)說不止天琴星,挺多地方的。”喬說,“不過住在這里反倒安全,畢竟他們剛收的地方,要是出點什么事就要砸手里了。別的我不知道,這點還是清楚的,他們一般不臟自己的地盤,專給別人添堵。”

    他說著嗤了一聲,道:“跟老狐貍一個德行�!�

    他口中的老狐貍就是他自己的爸。眾所周知他們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常年處于零下狀態(tài),從喬八九歲左右起就凍上了,至今沒化過,喬跟家里唯一有聯(lián)系的就是姐姐尤妮斯,小少爺很頑強(qiáng),剛成年就被收過兩次經(jīng)濟(jì)口,干脆自斷來源,跟姐姐借了點啟動資金搞投資。

    他是天生的玩樂命,野心不大,夠他花夠他玩就行。跟親爸跟姐姐比都差得遠(yuǎn),但比起大多數(shù)人還是富得流油的。

    跟喬少爺相處的第一要訣就是“不要主動提他爸”,否則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差。

    所以聽他這么說,顧晏也沒多聊,干脆地轉(zhuǎn)開了話題,道:“老曼森到了什么程度了?”

    事實上他對這些復(fù)雜的家族根本沒有興趣,但是喬提起來的時候,他總會順著話題再問兩句,以確認(rèn)喬沒被卷進(jìn)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

    “據(jù)說遺囑已經(jīng)立了有三個月了�!眴痰�。

    為了避免一些紛爭以及強(qiáng)調(diào)自立遺囑的效力,聯(lián)盟有一個專門的權(quán)威機(jī)構(gòu),遺囑委員會。有的人選擇把遺囑執(zhí)行交給家人或者律師,但是有些家族關(guān)系復(fù)雜或者已經(jīng)沒有家人可以托付的人,會選擇把遺囑提交給遺囑委員會。

    委員會在確認(rèn)死亡后,會在程序保障下逐步執(zhí)行遺囑內(nèi)容。

    好處是這種程序極難被干擾,這么多年來幾乎沒出過任何差錯,也不受什么勢力威脅。壞處是效率相對比較低,因為大多需要遺囑委員會幫忙執(zhí)行的人,所立的遺囑要么涉及財產(chǎn)太多太大,要么涉及很多公益機(jī)構(gòu)。這樣的往往需要層層審核和確認(rèn),這套流程走完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一年。

    “曼森那幾個哥哥瘋就瘋在老頭子沒有把遺囑給律師,而是提交給了委員會�!眴陶f。

    這個舉動就很值得琢磨了,如果遺囑內(nèi)容明顯對那幾位有利,何必交給委員會呢?讓他們執(zhí)行就行了。提交給委員會,顯然就是考慮到遺囑內(nèi)容他們會有異議。

    “不過這是他們的家務(wù)事,老狐貍跟他家走得近,我的牽連沒那么深�!�

    喬跟他們又簡單聊了幾句,便帶著柯謹(jǐn)回去了。

    顧晏和燕綏之上樓之后也各自回了房間。

    本以為一夜無話,誰知一個小時后,顧晏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他愣了一下,拿起衣架上掛著的干凈襯衫穿上,系到最后幾顆扣子時,才去伸手開門。

    “這就準(zhǔn)備睡了?”門外的燕綏之看了眼他還帶著濕意的短發(fā)。

    “嗯�!鳖欔虇柕溃坝惺拢俊�

    他剛問完,就看見燕綏之舉了舉手里的玻璃杯,“來給你送點睡前飲品�!�

    燕大教授所謂的睡前飲品很眼熟,泡著薄荷葉的冰水。

    “……”

    顧晏癱著臉問:“目的?”

    燕綏之彎著眼睛,“來哄一下鬧脾氣的悶罐子學(xué)生,降個火。”

    顧晏:“……”

    第76章

    遺囑(二)

    這架勢恐怕不是來降火的,而是來拱火的。

    顧晏扶著門的手動了一下,看起來活像要把燕綏之直接拍在門外。但在某種情緒支配下,他最終還是沒有關(guān)門,甚至在燕綏之抬腳的時候,朝旁邊側(cè)了一下身。

    于是燕大教授毫不客氣地抱著一杯薄荷水進(jìn)了房間。

    顧晏看起來是真的打算要睡了,房間內(nèi)的燈光只留了床頭的,適合夜晚睡眠的暖色調(diào),并不明亮。

    燕綏之略微掃了一眼,在落地窗旁的椅子里坐下。

    顧晏凍著一張俊臉,依然站在門邊。他在猶豫究竟要不要關(guān)門。不過這種事并沒有讓他思考多久,他在墻上的控制器上點了幾下,房間內(nèi)所有能開的燈瞬間亮了起來。

    冷色調(diào)的頂燈一照,什么困意都該滾蛋了。

    燕綏之抬手掩了一下眼睛,其中有一盞壁燈剛好對著他的方向,冷不丁亮起來有點兒刺眼。

    顧晏注意到他的動作,又在控制器上點了一下,那盞壁燈便熄了。

    他這才把房間門關(guān)上,走到落地窗邊。

    “怎么突然開這么多燈?”燕綏之抬頭問他。

    顧晏不咸不淡地道:“醒酒�!�

    他伸手撈起床上散落的領(lǐng)帶,那大概是房間里最能顯出一絲人氣的東西,他拿走后,床鋪就恢復(fù)了一絲不茍的整潔模樣,倒是跟他一貫的氣質(zhì)很搭。

    燕綏之看著他手指上的領(lǐng)帶,“你不至于晚上見個人還要把領(lǐng)帶重新系上吧?”

    “……”

    顧晏當(dāng)然不至于這樣。

    他癱著臉把領(lǐng)帶掛到了衣架上,又順手按了一下遙控器,遮擋著落地窗的亞麻色窗簾自動拉開,外面浩瀚如海的城市燈光和車水馬龍透過凈透的玻璃投映進(jìn)來。

    做完所有事,房間原本私人的氛圍徹底消散干凈,斷絕了一切能惹人多想的余地。

    顧晏站在桌邊,垂眼看了燕綏之片刻,然后捏了一下眉心,有點頭疼又有點無語,“什么給了你錯覺,讓你認(rèn)為我在鬧脾氣?”

    燕綏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直覺。你先坐下,別考驗我的頸椎�!�

    顧晏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椅子坐下來。

    “你剛才沒在門口反駁我——”燕綏之說著,又掃了一眼落地窗簾和滿屋的燈,語帶促狹:“還擺這么大陣仗給我看,不就是一種默認(rèn)?”

    “……”

    蠻不講理,強(qiáng)行默認(rèn)。

    顧晏癱著臉看他,根本不想張口。

    但他還是得張,因為某些人還真把那杯薄荷水塞到了他手里,塞過來的時候手指尖碰到了他的指尖。

    顧晏眸光垂下來,從燕綏之的手指上掃過,最終順理成章地落在了那杯薄荷水上,兩片濃綠的薄荷葉半浮在冰塊上,干凈清爽。但是……

    一般真要在這時候送點什么,不都送解酒茶么?

    而且解酒茶酒店房間里都是現(xiàn)成的,順手就能沖泡。

    “怎么想起來泡薄荷葉,哪來的?”顧晏問。

    燕綏之手肘搭在扶手上,笑著說,“掐哪兒補(bǔ)哪兒嘛,跟服務(wù)臺那位小姑娘要的,上樓前剛好看見她在喝。”

    后面半句暫且不提,顧晏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半句上:“什么掐哪兒補(bǔ)哪兒?”

    “沒什么�!�

    鬼都不信。

    顧晏雖然嘴上說要醒酒,但并不是真的酒勁上頭,頭腦依然非常清醒。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燕綏之又沒個正經(jīng)地在背后編排他什么了。

    比如上回那個什么“壞脾氣學(xué)生”。

    燕綏之剛想說什么,就見對面的顧晏瞥了他一眼,然后面無表情地調(diào)出智能機(jī)屏幕,隨便點了兩下。

    緊接著,燕綏之手指上的智能機(jī)就震了起來。

    他一時不察,當(dāng)著顧晏的面調(diào)出全息屏。

    結(jié)果就見屏幕上跳動著通訊請求人的備注名——

    小心眼的薄荷精。

    燕綏之:“……”

    顧晏:“……”

    氣氛一時間降至冰點。

    顧晏喝了一口薄荷水,燕綏之感覺涼氣都撲到自己臉上了。

    好在智能機(jī)關(guān)鍵時刻又震動了一次,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對峙。

    這次不是什么鬼來電了。,是一條新信息,來件人是喬大少爺。

    通訊號還是今晚在櫻桃園里加上的,本來也只是禮尚往來留個聯(lián)系方式,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喬:

    -

    實習(xí)生,我們的顧大律師怎么樣了?你哄出成效了么?

    燕綏之看了眼顧晏的臉色,動手回了一句:

    -

    可能起了點兒反效果。

    沒過兩秒,喬的消息接連來了兩條:

    -

    ……

    -

    算了,看在你知道費心哄他高興的份上……我跟你說,其實顧很好相處,比很多人都好相處,因為他極度理性,你如果沒犯什么原則性錯誤,他不會當(dāng)一回事的。就算犯了原則性錯誤,他也會直接處理,不會有生氣這個步驟。老實說我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還真沒見他因為誰不高興過。

    燕綏之心說這話就很瞎了,難不成當(dāng)年動不動被氣出辦公室的冰塊學(xué)生是鬼?

    不過他這想法剛閃過,喬的信息又來了:

    -

    哦,他那位院長除外。

    燕綏之:“……”

    千里之外的別墅樓里,喬大少爺跟柯謹(jǐn)說了“�!�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但是這晚的柯謹(jǐn)狀態(tài)要比前幾天好一些,起碼會看一眼喬,再安靜地閉上眼睛。

    喬留了一盞燈,沒給他關(guān)門,走到了跟他正相對的另一間房間里,靠著床頭坐下,繼續(xù)調(diào)出智能機(jī)屏幕的信息界面。

    對面的小實習(xí)生沒有回復(fù),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句“例外”弄得又有點忐忑。

    喬斟酌了一下,寫道:“就算是院長,顧也沒有真的生過什么氣,一定要說的話,只有一回……”

    他寫了兩句,便回想起了大學(xué)期間的一些事情。

    他跟顧晏認(rèn)識是在去梅茲大學(xué)報道的當(dāng)天,最初分配宿舍的時候,他申請的單間沒有了,需要等一個月。于是那一個月他就被塞進(jìn)了法學(xué)院的學(xué)生公寓里,剛巧跟顧晏一間。

    最初兩人對對方的印象都不怎么樣,他以為顧晏冷冰冰的目中無人,顧晏以為他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

    事實證明……好像還真是這樣。

    當(dāng)然,玩笑意味上的。總之,他跟顧晏在相處了一年左右成了朋友,但并不是整天混跡在一起的那種。他自己在學(xué)校呆的時間很少,顧晏則一門心思專注課業(yè)。

    當(dāng)初顧晏選擇那位燕院長做直系老師的理由,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可能顧晏根本沒提過。但是他記得在選擇的時候,顧晏連思考和猶豫都沒有,就那么隨意又篤定地在那位院長的名字旁點了個勾,就直接提交了。從打開界面到提交結(jié)果,整個過程可能不超過30秒,比一旁搖號的喬大少爺自己都快。

    他可以肯定,那個時候的顧晏應(yīng)該挺尊敬那位燕院長的。

    然而好景不長,自打顧晏真正成為了燕院長的直系學(xué)生,所謂的“尊敬”就蕩然無存了。那時候他作為朋友的觀察日記大概是這樣的——

    顧晏被院長氣到了;

    顧晏好像又被院長氣到了;

    顧晏今天一整天臉都是綠哇哇的,而且毫無表情,應(yīng)該是被院長氣到了……

    但是怎么說呢,顧晏那個人太悶了,情緒表達(dá)含蓄得九曲十八彎。

    別人跟他相處時間太少,可能看不太出來。但是他作為死黨,哪怕再悶,也能看出一二來——顧晏根本就不是真的氣。而那兩年大概是顧晏最有“活人氣”的時候。

    只有院長在學(xué)校的日子,顧晏才會顯露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會有的情緒,其他時候他都太穩(wěn)重太冷淡了。

    別的很難說,但至少在他看來,雖然少了尊敬,但顧晏還是很喜歡那位燕院長的。

    這并不令人意外,畢竟那位院長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確實很吸引一些人,看看他們法學(xué)院全院的受虐狂就知道了。不過他覺得顧晏對那位院長的好感比其他人更重一點,畢竟更親近。

    但第二年冬天的時候,顧晏的態(tài)度有了一點轉(zhuǎn)折。

    在喬的印象中,是當(dāng)時的一場講座還是什么,引起了法院學(xué)那幫學(xué)生對一些陳年舊案的興趣,那陣子都在搞典型性的舊案。顧晏在那陣子里接觸到了燕院長二十來歲時接的一樁案子。

    那樁案子在當(dāng)時還引起了一些爭議,因為絕大多數(shù)人都認(rèn)為那個被告人有罪,而且是顯而易見的有罪,但是燕院長卻堅持為對方做了無罪辯護(hù),而且贏了。

    他的做法在當(dāng)時掀起了不少波瀾,很多人不能接受,罵聲不斷。但另一方面,那個案子也讓他在這一行露了頭角。

    那樁舊案的分析報告顧晏寫了很久,那個月的他比平日還要沉默寡言。最令喬在意的是,那個月末,燕院長辦了一場生日酒會,顧晏作為直系學(xué)生自然是要參加的。

    原本以為酒會結(jié)束顧晏的狀態(tài)能好一點,結(jié)果也不知道酒會上他跟院長說了什么,回來后他就把辛辛苦苦寫出來的分析報告廢掉了,換了個舊案花了一周重新寫了一份。

    那之后,顧晏對燕院長的態(tài)度就有點兒變了。

    其實并不是所謂的生氣,而是一種刻意的冷淡?

    那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大概一個來月,又在某一天,或者某個他不知道的時間里再次變了味。

    具體什么味兒,喬形容不來。

    就……好像感情更深了,又好像更壓抑了。

    他只知道畢業(yè)之后,顧晏就沒再跟燕院長有過聯(lián)系。

    可是每次同學(xué)間聚會,勞拉他們總會提到燕院長最近在干什么,接了什么案子,或是回學(xué)校忙什么事務(wù),參加了某個酒會等等……顧晏總是沉默著,又聽得很認(rèn)真。

    喬想著以前那些事,又覺得自己的回復(fù)不太準(zhǔn)確,就把打好的字都刪了,重新給那位小實習(xí)生發(fā)了一條:

    -

    總之別擔(dān)心,畢竟也你也不至于成為院長第二,沒到那個火候勾不出他什么情緒。

    第77章

    基因檢測(一)

    接到喬的信息,燕綏之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說很遺憾,我不是院長第二,我是本人……

    吸取了之前備注名的教訓(xùn),這會兒燕綏之的全息屏已經(jīng)從平攤變成了豎直狀態(tài),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見內(nèi)容。他正琢磨著打算給熱心市民喬少爺回一句謝謝,對面的顧大律師突然發(fā)了話。

    “你來我房間,就是為了給我展示一下備注名,然后占張椅子跟別人發(fā)信息?”

    燕綏之抬起頭,就見那一杯薄荷水喝得顧晏臉上霜天雪地,說話都像在扔冰錐。

    嗯……好像更不高興了。

    這種反應(yīng)燕綏之也不是第一次見,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心理。這一貫被他定義為年輕學(xué)生間的爭寵小心思,不當(dāng)真的,善意而有趣。但今晚卻有點不同。

    他突然意識到,這么多年來所謂的“學(xué)生的小心思”,都是在顧晏身上看到的。

    或者……剛好是顧晏的細(xì)微情緒和心思,總會被他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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