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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突然又受到了鼓舞�!边@是洛克小傻子。

    “什么玩意?”

    “爭議案子偶爾還是可以接一接的,只要不被寄炸彈。你看,院長被罵過還當了院長成了一級律師,那我以后怎么被罵罵說不定也行呢?”

    燕綏之:“……”

    不得不說,關(guān)于燕綏之的話題聊完之后,眾人一掃之前的喪氣,又活潑起來。不過燕綏之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以后當他們真正碰到那些事,還會再正式經(jīng)歷糾結(jié)的抉擇。

    也許有人會成為第二個顧晏,也許有人會成為第二個柯謹,也許兩者皆不是。

    在用完午餐回律所的路上,洛克突然問燕綏之:“你怎么了?”

    燕綏之一愣,“嗯?”

    小傻子雖然傻呵呵的,但對朋友的關(guān)心倒是很真。他說:“也是因為恐嚇快遞?還是那些報道?我感覺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有么?”燕綏之挑眉道。

    “有�!甭蹇说溃皠偛懦燥埖臅r候,你就這樣一邊用消毒紙巾擦手,一邊走神,我看了一下,你十根手指反復(fù)擦了有五分鐘吧�!�

    “……”

    燕綏之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地說:“手閑而已�!�

    第92章

    第二被告(二)

    這三天的時間里,在眾人的關(guān)注中,“搖頭翁”案竟然又有了新的進展。警方在某幾處倉庫同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微的新的證據(jù)痕跡,經(jīng)過檢驗和測定,確定了“搖頭翁”案除了最初引起熱議的那個嫌疑人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同案犯。

    也許是因為聯(lián)盟內(nèi)公民議論度太高,警方在這件案子上效率比以往還要高,以最初發(fā)現(xiàn)案情的紅石星相關(guān)警署為主,其他幾個牽連星球警署為輔,成立了一個聯(lián)合小組,共同辦案。

    各個星球警署資源聯(lián)合的效果立竿見影,三天之后,同案犯的身份基本就已經(jīng)鎖定了。

    當然,這種案件進展情況警署向來是主張封鎖的,即便民眾關(guān)注,報道出來的也是他們愿意透露的一部分。關(guān)于同案犯的具體信息,警署的后續(xù)布置和打算,是絕對不會提前報道出來的,以免影響嫌疑人的抓捕。

    南十字律所這邊之所以能聽到一些只言片語,都是因為迪恩律師。

    有說警署已經(jīng)開始鋪網(wǎng)了;

    有說同案犯已經(jīng)被緝捕歸案了;

    有說同案犯又逃了;

    還有說新收集到的證據(jù)和證言其實指向了兩個人,而警署在兩個人之間徘徊不定,難以確定誰才是真正的同案犯……

    到這天吃完午飯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燕綏之聽到的版本就已經(jīng)更新到了5.0版本——

    “對了,同案犯確認了�!甭蹇说�5次神秘兮兮地用這個句子開了頭。

    燕綏之剛對他敷衍完擦手洗手的問題,聽到這個熟悉的開頭后,沒忍住笑了一下,又敷衍地“嗯嗯”兩聲,示意自己聽著呢,“這次是迪恩律師在洗手間透漏的,還是接電話時無意聊到的?”

    洛克也知道自己弄錯過好幾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腮幫子,“不是,這次不是迪恩律師了�!�

    燕綏之聽了就更沒往心里去了,迪恩作為一號嫌疑人的辯護律師,都沒說過多少信息,被傳兩個彎就面目全非了。別人說的還能有真?

    洛克悄悄道:“這次是我老師說的�!�

    霍布斯?

    燕綏之瞥了他一眼,心說小傻子,“你老師不是在醫(yī)院隔離著么?哪來的消息?”

    “他老人家不是檢測結(jié)果一直不清晰嘛,因為年紀大了有各種干擾項,確認起來有點麻煩。今早去做最后一項確認檢測,在檢測口那邊親眼看到的�!甭蹇苏f著,又補充了一句,“聯(lián)合辦案小組的負責警官我老師剛好認識,說是那位警官今天帶著一幫警員一臉嚴肅地等在檢測口。我老師過去跟他聊了兩句,不過他只關(guān)心了一下我老師的身體情況,然后說他有點公務(wù)在身,沒多提別的。但是——”

    洛克做了個“你懂的”表情,“聯(lián)合辦案小組這時候還能有什么公務(wù)啊,是吧!”

    確實,聯(lián)合小組本來就是專門針對“搖頭翁”案成立的,盯的肯定是案件相關(guān)人員。

    “你說……那個同案犯會不會就在春藤醫(yī)院��?”洛克道。

    燕綏之點了點頭,“也許吧�!�

    洛克嘀咕道:“等在檢測口,是在等隔離區(qū)的某個病人呢?還是在等隔離區(qū)的某個醫(yī)生?”

    說到醫(yī)生……

    燕綏之又想起之前在黑市街那幢居民樓里看見的醫(yī)生,他后來借著外出辦事的機會,又去那邊轉(zhuǎn)過兩次。那條街依然有警方的人守著,那里的人也依然在努力保持著日常生活的節(jié)奏。

    但那兩次他都沒能再見到那個帶著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了一雙藍眼睛的醫(yī)生。

    一樓辦公室內(nèi)的會客間里,高級事務(wù)官亞當斯一邊手指飛快地回復(fù)著屏幕上的新郵件,一邊對顧晏說:“……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情況,那位同案犯先生在被警方找上門的時候,就直接提出要委托律師,而且目標明確,委托函一個小時前發(fā)過來了。我本來想直接替你拒絕掉,讓對方另請高明,但是考慮到兩點——”

    他把智能機的全息屏幕翻轉(zhuǎn)了一個角度,正對顧晏,讓他足以看清上面的郵件內(nèi)容:“一方面我還是要問一下你的意見,雖然我覺得這沒什么好考慮的。另一方面剛才收到了法律援助委員會那邊的郵件,那位同案犯先生在發(fā)委托函的時候,同時向援助委員會提交了一份申請說明,現(xiàn)在委員會也傾向于讓你出庭�!�

    亞當斯說著,異常不爽地哼了一聲。

    顧晏當然明白他在不爽什么——

    一級律師的初審名單正在公示期,而他和霍布斯兩者之間總要出局一個。相較霍布斯而言,他確實年輕太多,歷來這么年輕就成為一級律師的人太少了。但評審委員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直接以這種理由來篩人。

    現(xiàn)在這種有爭議的案子扣到了顧晏頭上,如果他真的接了,就會陷入一種兩難的境地。

    如果公眾對嫌疑人惡感太強,而他庭辯表現(xiàn)不錯,不論最終是無罪還是減刑,公眾對他的評價都會受到影響。而如果他表現(xiàn)平平,甚至敷衍了事,那他作為律師的職責就完全沒有履行。

    不論是哪種,對公示期的候選一級律師都是有影響的。

    但這對委員會來說倒是省去了麻煩,如果他受影響,委員會也不用費勁在霍布斯和他之間猶疑不決了,順理成章留下一個就行了。這就是委員會傾向于讓顧晏接受委托的原因。

    顧晏正在翻看亞當斯給他的一部分案件資料,翻完他把仿真紙頁重新放回桌面,平靜道:“可以接。”

    亞當斯:“???”

    他一口咖啡嗆在喉嚨里,咳了個驚天動地,漲紅了臉問道:“接什么啊接?你在公示期啊,接這種案子干什么?別開玩笑好嗎?”

    顧晏看著他,“沒開玩笑。”

    亞當斯跟他認識這么多年,當然知道他沒開玩笑。

    “一級律師誒!朋友!一級律師!你!你說,你難不成已經(jīng)傲到看不起這個了?”亞當斯要鬧了。

    顧晏:“當然不是。”

    亞當斯抹了一把嘴角的咖啡漬,瞪著他,“那是什么?”

    顧晏道:“如果接案子第一反應(yīng)是會不會影響到公示,影響成為一級律師,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

    亞當斯依然瞪著他。

    “你去看一眼一級律師名錄,有幾個是會為了公示期縮手縮腳的人?”

    亞當斯憤憤地說:“沒數(shù)過,反正肯定不少�!�

    “至少我認定的一級律師不是這樣。”

    亞當斯不滿地叨逼叨:“你認定你認定,你報個名字我聽聽?”

    顧晏端起咖啡一臉平淡地喝著咖啡,看起來是不打算再跟他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

    亞當斯單方面跟他對峙了好半天,然后崩潰地抓了抓頭發(fā):“你簡直要氣死我。高級事務(wù)官不是人啊?看見沒,我這一把頭發(fā),都是為你掉的。”

    “恕我直言,我認識你的第一天,你的發(fā)際線就已經(jīng)這樣了�!�

    亞當斯:“……”

    他跟顧晏合作多年,也是多年的朋友,當然知道對方是什么性格。顧晏從最開始就不會為了“一級律師”刻意改變什么,對他而言,“一級律師”是努力的狀態(tài)而不是目的。

    半個小時后,亞當斯青著臉妥協(xié),又給委員會重新發(fā)了一封郵件,“行吧,我再探探情況,如果差不多就接。明天給你個準話�!�

    顧晏從他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智能機屏幕上放著案件資料的拷貝件,那上面附有一張在春藤醫(yī)院拍到的照片,照片里,警長帶著一干穿制服的警員,將那位被鎖定為同案犯的先生圍在其中。

    那人身上還穿著隔離區(qū)的病號服,但看上去并不像普通感染者那么虛弱,反倒一臉傲慢。

    那張臉對顧晏來說并不完全陌生,至少有過一面之緣,在赫蘭星飛往德卡馬的飛梭上——就是那位被確定為“陽性”的黑發(fā)男人,姓季。

    “什么事被亞當斯騙過去那么久?”

    顧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燕綏之問了一句。

    “沒什么,可能要接個案子,具體等明天�!卑缸舆沒有確定下來,顧晏也沒有多說。

    但是燕綏之卻很敏銳:“什么案子?會影響公示?”

    “你很在意這個?”

    燕綏之擱在桌上交握的手指優(yōu)雅地點了點,挑眉道:“要看你問的是哪種在意了。如果是我自己的話,公示期該怎么過就怎么過,沒什么特別的。如果是你的話,我當然你希望你越順利越好�!�

    顧晏手里拿著兩杯咖啡,一杯他自己正喝著,另一杯顯然是剛倒的,給誰的不言而喻。

    他走到燕綏之辦公桌旁,將那杯咖啡遞過去,垂著目光問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希望我越順利越好?”

    燕綏之挑起眉,斟酌了一下,嘴欠道:“大概是……出于一種長輩的關(guān)愛吧。”

    “……”

    顧大律師面無表情收回那杯咖啡,轉(zhuǎn)頭就走。

    “誒——別跑!”燕綏之彎著眼睛伸手抓住他,“過會兒陪我去一個地方�!�

    第93章

    藍眼睛(一)

    獨來獨往慣了的燕大教授主動拽人陪,再加上那雙彎起來的眼睛……

    這比什么哄人方式都有用。

    能拒絕的人也許有,但肯定不姓顧。

    所以簡簡單單一句話,某人不僅把那杯咖啡重新騙到手,還給薄荷精捋順了葉子。

    傍晚的黑市街比白天熱鬧很多,畢竟這更符合那些店主們的生物鐘——入夜才是一天真正的開始。

    以往到了夜里,牛鬼蛇神就都出來了。但這些天被警方盯久了,這里裝正常雜貨街裝得自己都信了。

    盡管這樣,依然有些膽子大的借著夜色掩護,瞄準往來行人,塞一些不知所謂的小廣告。

    燕綏之和顧晏在這條街上走了不到100米,就被強塞了不下五份小廣告——

    “學(xué)業(yè)深造,技能提升,生活復(fù)合多元化……”顧大律師生平真沒主動來過這條街,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手里的宣傳頁。

    燕綏之一手插兜,悠哉悠哉地解釋:“□□的吧。”

    顧晏翻了一頁:“……傻瓜式自助游,全程無憂�!�

    燕綏之:“星際偷渡?”

    “……”顧晏已經(jīng)變得涼颼颼的了,“設(shè)備維修�!�

    燕綏之:“不記名設(shè)備交易和改裝?”

    顧晏:“……隱私權(quán)最大化,保障生活健康與安全�!�

    “反登記反追查吧�!�

    “……”

    顧大律師面無表情冷嗤一聲,開始往外放冷氣。

    這么一凍,反倒沒什么人敢再來亂塞了。畢竟能在這條街上混下來的,都是極會看人眼色的。

    “前幾次來還不是這樣。”燕綏之嘖了一聲,把兩人接的小廣告收一起,粗略掃了一眼。

    包括但不限于顧晏問的那些,五花八門,什么都吹,甚至還有打廣告說有門道弄來特殊藥劑,可以治愈感染的。

    “剛才塞廣告的那些人,有提到美容的么?”燕綏之邊看邊問了一句,還順便模擬了一下這些小廣告的思維。

    基因修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確實可以美容。

    “……”顧晏道,“沒有,畢竟這里便衣不少�!�

    他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涉及感染的那兩張可以留著�!�

    燕綏之一笑:“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兩張小廣告都提到了有針對性藥劑,但要藥劑名稱并不相同,一個說可以預(yù)防,一個是可以迅速治愈早期感染。

    “兩天不見效全額退款……”他嗤了一聲,“說得跟真的一樣�!�

    雖然這種廣告十有八九是在純扯淡,但不排除十句里頭也許某個詞包含一點有用信息。比如這兩種藥劑,乍一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廣告里都提到了一個地方,藥劑產(chǎn)地——

    赫蘭星5區(qū)。

    這也許是小廣告之間的默契,相互印證,為了加深可信度。

    也許有點別的什么。

    而這一場感染最初畢竟是由基因修正小作坊搞出來的。

    聯(lián)系少也是聯(lián)系。

    “赫蘭星5區(qū)……”顧晏也注意到了這個共同點,“我8歲之后就不住赫蘭星了,了解有限,5區(qū)那邊有藥劑廠?”

    “我在那邊住的時間也不長,很早就搬來德卡馬了�!毖嘟椫袷窃诟e聊,“不過5區(qū)我剛好有一些簡單的了解,小時候聽……”

    他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下意識想回避提到私事。不過他轉(zhuǎn)瞬意識到聽他說話的人是誰,失笑一下又繼續(xù)道:“聽我父母提過幾句,說那邊曾經(jīng)有過一兩條跟藥劑相關(guān)的資源線,但早就被掐了�!�

    聯(lián)盟中有一些珍貴藥劑的某些成分來源于藥礦,賀蘭星剛好是藥礦資源最豐富的星球。

    但藥礦也分等級,聯(lián)盟有專業(yè)機構(gòu)對其進行評估,被掐的資源先十有八九是因為等級不夠,沒什么競爭力。

    “后來父母不在了,我也就沒再關(guān)心過這些東西了。現(xiàn)在5區(qū)那邊怎么樣我也不太清楚,回去翻翻有沒有什么相關(guān)新聞�!�

    燕綏之說完一抬眼,就見顧晏正沉沉看著他,也許是因為難得聽他提到了父母。

    不過顧晏并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聊下去,也沒有多問,只是認真聽完后點了點頭,“好�!�

    “所以你讓我陪你來這里,就是來接這些廣告的?”顧晏不咸不淡地問。

    燕綏之當然聽得出來,他其實是在幫忙轉(zhuǎn)移話題。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冷冷淡淡,卻又比誰都溫柔細心。

    “顧晏�!�

    “嗯�!�

    其實我并不介意跟你說那些事,包括父母,包括私人生活,以及很多有趣或無聊的往事。燕綏之在心里想。

    但這想法冒出頭的時候他自己其實也很詫異,他以為那些針對外人的固有習慣需要一個緩沖期,才能慢慢把顧晏從里面摘出來成為例外。

    沒想到居然不需要。

    不過話題都已經(jīng)轉(zhuǎn)了,再主動提起又有些太刻意了,畢竟以后有的是聊天的時間。燕綏之想了想,沒有辜負顧晏悄無聲息的細心,噙著笑說:“哄你來這里,當然不是來看小廣告的。”

    什么叫哄?

    顧晏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這條街我來了兩次,注意到了一間店面,但不太適合一個人去。”燕綏之道。

    “什么店面?”

    燕綏之一抬下巴:“剛才給咱倆塞小廣告的人已經(jīng)不剩幾個了,你注意到?jīng)]?”

    顧晏掃了一圈。

    還真是這樣,那些人手里拿著的紙頁原本就不算多,嬉皮笑臉地在街上發(fā)了一陣,又各自懶洋洋地散了。

    但他們并不是回到各自店面,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吊兒郎當?shù)鼗稳ヒ粋地方。

    那是一間并不算很起眼的酒吧。

    門庭只有窄窄一道,擠在眾多店面里,敷衍地牽里了兩條裝飾燈,花花綠綠的,和整條街的風格完美融合,一點兒也不出挑。

    就連店面招牌都灰撲撲的,閃光的字母接觸不良,

    “over

    酒吧?”顧晏粗略一掃。

    “……”

    誰這么會取名啊。

    燕綏之沒忍住,轉(zhuǎn)頭笑了一下,又正色道:“沒關(guān)系,我第一天也沒認出來,后來走近了才看清人家前面還有個l。”

    lover。

    嗯……………

    “我一開始以為這是個專供情侶的地方�!毖嘟椫f,“而這條街上小酒吧小酒館并不少,就沒在意它,直到那天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店主似乎特別喜歡去那里。”

    黑世界上的這些店面相互毗鄰不是一年兩年了,大部分店主應(yīng)該都認識彼此,并且有很多消息上的互通。

    但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聊的,而且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往往會有一兩處信息集散地。

    “一群本性放肆的人,被警方盯久了會有什么反應(yīng)?”燕綏之說。

    顧晏了然:“厭煩,不滿�!�

    他們早就走多了夜路,成了咬都咬不動的老油條,能在這里扎根的,都已經(jīng)過了那種一有風吹草動就驚惶失措焦躁不定的狀態(tài)。

    如果是驚慌和焦躁,在警方來的時候,這條街的店家就該跑空了。

    相反,這些人多數(shù)都沒跑,還營造出了一種熱鬧的良民景象,警方會信嗎?

    鬼都知道這是假的。

    他們指望警方會信嗎?

    又不是二傻子。

    他們其實懷著這樣一種心理:“你們就不能早點查完早點滾蛋?非要來找茬子,害得老子生意都沒得做,煩不煩?”

    厭煩又不滿的情況下,人總是要發(fā)泄的,不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獨自憋屈。

    那個lover酒吧就是如此,為什么店家們特別愛去?因為既可以在里面借酒發(fā)泄,又能打著幌子互通一些信息。

    這種時候最容易說到什么話題呢?很顯然,是跟基因修正小作坊有關(guān)的,畢竟這是害他們被連累的罪魁禍首,怎么可能不抱怨幾句?

    如果能混在其中,多少能聽到一些東西。

    “那地方并不容易混進去�!鳖欔桃谎劬涂闯隽碎T道。

    燕綏之點頭:“那是自然,警方也不傻,肯定也試圖混進去過�!�

    防止警方混進去的一個辦法就是增加偽裝難度。偽裝成某個獨立個體并不難,難的是偽裝成跟其他人有牽連關(guān)系的人,牽連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

    其中戀人的偽裝難度其實很高。哪怕是感情出現(xiàn)一點端倪的真戀人,都很容易讓人看出來不對勁,更何況是假裝的戀人呢。

    燕綏之和顧晏不動聲色地看了一會兒,除了那些相互熟悉的店家外,進去的黑市街租客或路人還真都是成雙成對的。

    怪不得說一個人不合適……

    “所以現(xiàn)在進去?”顧晏總是很干脆,抬腳就往那邊走。

    “等一下�!毖嘟椫f。

    “怎么?”

    “你看看那家酒吧的氣氛,覺不覺得自己太……衣冠楚楚了?”燕綏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顧晏打量了自己一番:“……”

    他默然幾秒,接著一臉平靜地松了領(lǐng)帶和領(lǐng)口,又脫下大衣搭在手臂上,一邊解著袖扣,一邊撩起眼皮朝燕綏之看過去:“這樣行了?”

    燕綏之欣賞了片刻,道:“還差一點�!�

    他說著,伸手抓了兩下顧晏的頭發(fā),“這樣就更好了�!�

    第94章

    藍眼睛(二)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家小酒吧的門臉窄得活像被擠過,灰撲撲臟兮兮的,但迎賓員泊車員等等,該有的都有。

    燕綏之和顧晏進門時,負責迎賓的服務(wù)生……不對,服務(wù)金剛,就一邊頷首一邊緊緊地盯著他們看了好幾眼,手臂和胸前過度飽脹的肌肉幾乎要從制服里爆出來。

    這是打手假扮的吧?

    他擠出一個仿若神經(jīng)抽搐的笑容,粗聲粗氣地說:“歡迎光臨!黑桃還是紅桃?”

    黑桃?紅桃?

    弄這種明晃晃的暗號,大概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有鬼。

    燕綏之心里這么說,面上卻一派自然,他笑著道:“什么?我沒太聽明白。”

    說著他又后退一步,抬頭重新望了一眼酒吧的名字:“我們只是路過,看到名字進來了,怎么,你們在玩什么游戲么?”

    他語調(diào)微挑,似乎有些興致,但又不過分好奇。

    這時候,顧晏恰到好處地皺了一下眉,對這個酒吧表現(xiàn)出了一絲輕微的排斥。他輕拽了燕綏之一下,說:“換一家?”

    他聲音不高,但足夠讓服務(wù)生聽到。又因為他的小動作,服務(wù)生的目光下移,看到了他的手——

    他拽燕綏之的時候并沒有五指交握,而是只用兩三根手指勾了一下,放松又自然,還多了一分親昵。

    大塊頭服務(wù)生當即就被兩位的演技深深折服,打消懷疑,咧著嘴試圖表現(xiàn)友好:“是的,我們在搞活動。黑桃和紅桃憑感覺任選一個,一會兒會獲贈一個相應(yīng)的禮物。”

    “……”

    兩位律師默默地聽他編。

    這種酒吧可以篩查嚴格,但不會完全拒絕路人,甚至是歡迎路人的。因為在被警方盯住時,他們需要路人狀態(tài)的客人來當幌子。

    “什么禮物?”燕綏之問。

    服務(wù)生編不下去,眨眼故作神秘:“現(xiàn)在當然不能告訴你們�!�

    燕綏之沖顧晏挑了挑眉,道:“你選?我的運氣向來不怎么樣。”

    顧晏依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淡淡道:“隨意,挑個你喜歡的�!�

    他對這酒吧態(tài)度越是冷淡,服務(wù)生的疑心就越小,當即附和道:“沒錯,選個喜歡的就行�!�

    “是么?那我喜歡方片。”

    服務(wù)生:“……”

    這位壯漢的目光露出一瞬間的狐疑,但很快正色,依然在履行他的職責:“呃……我們只有黑桃和紅桃兩個選項�!�

    燕綏之點點頭,又笑了一下:“真沒有方片?”

    顧晏瞥向他的目光含著一絲無奈。

    這要換個人,可能會覺得這位客人在亂開玩笑。但燕綏之表情無比坦然,笑意又很溫和,讓人根本發(fā)不出脾氣。

    而服務(wù)生的反應(yīng)也有點奇怪,他似乎更猶豫了,甚至還有一點剛才所沒有的……恭敬?

    他的目光在燕綏之和顧晏兩人之間來回幾次,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E區(qū)接待!”

    跟著領(lǐng)路員往里走時,燕綏之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

    在他身后,那位服務(wù)生在門邊木然矗立,敲了敲耳扣,語氣毫無波瀾地跟人吐槽:“剛才來了一對,我差點以為……不過還好,那一看就是對真情侶。”

    他說完又抱怨道:“說起來,老板呢?我在門口被小情侶們瞎了三天眼了,能不能放我回保鏢崗?”

    對面不知道回了句什么。

    服務(wù)生說:“草�!�

    他再次敲了一下耳扣,那是切斷通訊的動作。緊接著抬頭沖新進門的客人道:“歡迎光臨!黑桃還是紅桃?”

    客人:“……紅桃�!�

    服務(wù)生喊道:“A區(qū)接待!”

    燕綏之挑了眉,跟著領(lǐng)路員進了內(nèi)廳。

    兩人在E區(qū)角落一個卡座坐下。

    整個酒吧里燈光昏暗曖昧,駐唱歌手也不知道哪里在痛,哼哼唧唧地唱著哎喲哎呀的調(diào)子。

    這里的卡座設(shè)計很對得起酒吧招牌,彎了一個弧度,以至于坐在里面的人被半包圍了,開放混雜著私密。

    燕綏之進門的時候粗略掃過,發(fā)現(xiàn)這酒吧一共分為五個區(qū)域,A-E,每兩個之間用水墻半隔著。

    他們兩個挑的位置就緊靠水墻,算C區(qū)和E區(qū)交界處。

    從他們坐的角度,能看到E區(qū)所有和C區(qū)部分卡座。

    顧晏一進到酒吧里,就感覺自己被某人騙了——

    明明有客人穿得比他們還正經(jīng)。

    “C區(qū)第三個卡座,那位帽子口罩都沒摘。”顧晏說著,不咸不淡地瞥了燕綏之一眼。

    合理懷疑剛才某人弄亂他頭發(fā)只是單純的手欠。

    燕綏之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那客人剛巧側(cè)身跟旁邊的人說話,看不見模樣。

    “長得太突出打扮就得隨大流一點�!毖嘟椫栈匾暰,噙著笑意沖顧晏眨了眨眼睛:“別學(xué)那一兩個另類的,容易引起關(guān)注。”

    “……”

    糊弄人的鬼話。

    這酒吧燈光想看清臉都得費一番勁,誰管誰長突出?

    服務(wù)生熱情地遞上酒單,“可以點了我們送過來,調(diào)酒吧臺不接受直接點酒�!�

    燕綏之隨便點了幾種,服務(wù)生便離開去問其他幾個剛落座的客人。

    分到哪個區(qū)乍一看是服務(wù)生隨機安排,但每個區(qū)客人疏密相差很大——

    E區(qū)人很多,A區(qū)最嘈雜,時不時還有大嗓門夾雜著一句罵,B區(qū)其次。CD兩個區(qū)人卻非常少,到處是空座。

    就這樣,在燕綏之前后進門的三對客人還是被安排在了A區(qū)。

    “答紅桃的都去了A區(qū)?”燕綏之說著,又掃了眼自己周圍,“E區(qū)應(yīng)該都是路人�!�

    有幾對情侶從進來起就親個沒完沒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對聲音還很大,想忽略都不行,一看就是純浪的路人。

    那么黑桃呢?

    剩下三個區(qū)又都是怎么分配的?

    如果真是“黑桃、紅桃、路人”這么分的話,為什么還要五個區(qū),三個區(qū)就夠了。

    顧晏不動聲色地朝C區(qū)幾個卡座抬了抬下巴。

    其中有一個人在起身去拿酒的時候,對另一個位置上的人點頭聊了兩句,接著他在路過又一個卡座時,玩笑似的拍了拍里面兩人的肩膀。

    應(yīng)該是認識的。

    “難不成我那個文不對題的答案起了作用?”燕綏之猜測。

    服務(wù)生問的是紅桃黑桃,他卻說更喜歡方片。

    顧晏問:“為什么是方片?”

    燕綏之這個答案乍一聽像是在逗服務(wù)生玩兒,但當時燕綏之的手指無意識勾了一下,動作小得只有顧晏才能感覺到。

    這種反應(yīng)更像是想起什么才這么說的。

    “在天琴星的時候,陳章告訴我他去黑市街做基因調(diào)整說了一句話�!毖嘟椫�,“他說是方塊先生介紹我來的,其實我當時沒太聽清。剛才服務(wù)生問那個問題時,我突然想起來……”

    “如果那不是方塊,而是指撲克里面的方片呢?”

    如果除了紅桃黑桃之外,還有兩個隱藏答案——方片和草花,那么五個區(qū)就可以解釋了,撲克四種花色和路人。

    而門口服務(wù)生聽到燕綏之答案的反應(yīng)同樣有了解釋。

    沒多會兒,一個扎著辮子的年輕調(diào)酒師帥氣地將調(diào)酒器花式甩了幾個來回,笑嘻嘻地將調(diào)好的酒倒進準備好的杯子里。

    在他面前已經(jīng)有兩排調(diào)好的酒了。

    他把調(diào)酒器往旁邊一扣,將那兩排酒掃進兩個托盤里,一手托一個,輕輕松松地走到了E區(qū)。

    “剛才在門口選了花色的,你們的禮物來啦。”

    有兩對年輕的情侶捧場地吹起了口哨。

    “謝謝,那先從你們開始。”調(diào)酒師眨了一下眼睛,走過去問其中一對,“你們選的是紅桃還是黑桃?”

    “黑桃�!�

    “喏——”調(diào)酒師將左手的托盤遞過去,那上面每杯酒都是黑色的,“一杯星云,夾一顆冰塊放進去試試�!�

    那對情侶拿了一杯照做。

    冰塊進去的時候,生出一捧細密的氣泡,像一團星霧,跟黑色酒液接觸的過程中瞬間變色,泛著明藍,邊緣又微微有點紫。

    還真挺像宇宙星云。

    那兩位年輕人配合的發(fā)出一聲驚嘆。

    調(diào)酒師萬分滿意,又轉(zhuǎn)向另一對。

    “也是黑桃?好吧�!彼俅伟炎笫值耐斜P遞過去。

    送出去三杯星云,其中還有對情侶說自己沒選,調(diào)酒師笑說:“那送你倆一人一個吻吧�!�

    說完他把兩個托盤遞給路過的服務(wù)生,居然真的拉起那兩位客人的手,一人啄了一下。

    客人反應(yīng)不及,哭笑不得。

    沒多會兒,他便轉(zhuǎn)到了燕綏之和顧晏面前。

    “你們選的什么呢?”他說:“紅桃還是黑桃?該有紅桃了吧……”

    燕綏之特別坦然道:“方片,有禮物么?”

    “方片?”

    調(diào)酒師果然一愣,目光下意識朝C區(qū)方向瞥了一眼,又飛快收回來。

    兩人了然。

    調(diào)酒師很快意識到燕綏之在開玩笑,哈哈笑了兩聲,“那怎么辦,我沒有準備給方片的酒,要不這樣,送你個熱吻吧!”

    “……”

    靠在椅背上的顧大律師突然紆尊降貴開了口,特別冷淡:“紅桃,謝謝�!�

    燕綏之笑起來,伸手直接從沒人動過的那邊托盤里拿了一杯酒,禮貌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示意這位調(diào)酒師趕緊走。

    調(diào)酒師下意識就轉(zhuǎn)了身,走了沒兩步又想什么般回頭說:“啊對了,那杯是大地之心,你用——”

    還沒說完,燕綏之就已經(jīng)拿起桌上調(diào)氛圍的香薰燭,用火烤了一下杯壁。

    那杯酒原本下層透明,上層浮著一抹紅。被火一燙,那層紅色的倏然翻滾著滲透下去。

    “……香薰燭烤一下�!闭{(diào)酒師慢了半拍,咕噥著說完,嘆了口氣傷心地走了。

    燕綏之把杯子往顧晏面前抵了抵,“你挑的酒你喝�!�

    然后他當著顧晏的面,把智能機的備注界面調(diào)出來,改成了“醋溜顧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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