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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喬治笙一把老婆抱進懷里:相思病只有你能治。

    (男主前面的嘴毒都是后面追妻的坑,姐妹們大膽沖~)

    ?

    ??

    版權(quán)信息:本書的數(shù)字版權(quán)由

    博易創(chuàng)為

    提供并授權(quán)發(fā)行。

    第1章

    女醫(yī)生還是女公關(guān)?

    宋喜坐在廣德樓最大的包間里,一桌子除了她一個女人之外,其余都是男人,推杯換盞,煙霧繚繞,恍惚間她仿佛回到了數(shù)月之前,那時她也是坐在這個包間,只不過彼時她是主,眾星捧月,而此時她連客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個陪客,必須要滿臉陪笑。

    人生,仿佛跟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宋喜,發(fā)什么呆?敬陳總一杯�!�

    身旁的副院長出聲,將宋喜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實中,她順著副院長的視線往右看,她右手邊坐著宜達醫(yī)療公司的少東陳豪。最近醫(yī)院要進一批進口的醫(yī)療器械,宜達不是唯一的選擇,可因為陳豪喜歡她,三番五次來醫(yī)院示愛追求,搞得全醫(yī)院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院里才打起了她的主意,想著帶她來飯局,陳豪在美人面前,總不好把價格抬得太高。

    宋喜短暫的遲疑,隨即拿起面前的酒杯,沖著陳豪微笑,“陳總,我敬你�!�

    陳豪看向宋喜,她剛從醫(yī)院下班就來了這兒,臉上基本不帶妝,可卻不知道比外面那些妖艷的貨色美上多少倍,他就是喜歡她這股清純勁兒。

    嘴角一勾,他出聲回道:“咱倆是什么關(guān)系?還要叫陳總這么見外嗎?我叫你小喜,你就喊我一聲哥�!�

    宋喜微微一笑,并不稱呼什么,只是把酒杯又往前送了幾分,說:“我們醫(yī)院急等著這批醫(yī)療器材,你多幫忙,我干杯,你隨意�!�

    說罷,她仰頭就把杯中快一半的白酒全給喝了。

    陳豪見狀,臉上笑容更大,“小喜都喝了,哥不能不陪你,我也干了�!�

    伴隨著一桌人起哄的聲音,他也喝了半杯白酒。

    這是宋喜喝的第四個半杯,她有些酒量,但也不是千杯不醉,不知道這個飯局何時結(jié)束,她不敢讓自己露出絲毫醉態(tài)。

    這才放下酒杯不到十秒鐘,氣兒還沒喘勻,桌上馬上有人提議道:“讓宋醫(yī)生跟咱們陳總喝個交杯怎么樣?”

    此話一出,四方迎合。

    宋喜在這樣的場合下根本就不能說不,偷著看向身邊的副院長,副院長則給了她一個幫幫忙的信號,宋喜剎那間覺得又惡心又心寒,來之前副院長特地告訴她,就是個應(yīng)酬的飯局,絕對會護著她,可現(xiàn)在呢?

    一幫馬屁精,只顧著哄陳豪高興,陳豪自然是樂不得的,有人起身給他倒了小半杯酒,給宋喜則倒了滿滿一杯,嘴里還笑著說:“宋醫(yī)生,咱們陳總向來是難過美人關(guān),你說句軟話哄哄他,別說是降價,就是白送也不是不可能啊�!�

    話音落下,滿室哄笑。

    陳豪笑得眼睛都沒了,僅露的目光貪婪的盯著宋喜的臉,出聲道:“小喜,今晚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你跟我喝一個交杯,我給你們減一個點,怎么樣?”

    宋喜還不待回答,坐在她另一側(cè)的副院長坐不住了,恨不能把杯子幫她端起來,生怕她掉鏈子,滿臉賠笑的說:“謝謝陳總,感謝,感謝�!�

    陳豪拿起杯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喜臉上,這一刻宋喜腦子里想了很多,而聲音最大的一個在問:可以甩臉子走人嗎?可以不要醫(yī)院的這份工作嗎?

    只需一秒鐘,答案是肯定的,不可以。

    一咬牙一跺腳,喝吧,臉算什么?這幾個月以來,她的臉丟的還不夠多嗎?

    可是……

    沒抬頭,余光卻不由自主的瞥向桌子正對面主位處的男人,他穿著純黑色的襯衫,靠坐在椅子上抽煙,透過一層白顏色的煙霧,隱約是他俊美到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容顏,他一直沉默寡言,可宋喜卻不能當他不存在。

    喬治笙。

    宋喜來赴局之前根本沒想到喬治笙也在,今晚她跟副院長是來求陳豪辦事兒的,可喬治笙往那兒一坐,一看就是陳豪有事兒要求他辦的,他已經(jīng)眼睜睜看她跟陳豪喝了這么多的酒,卻沒出聲說過一個字,擺明了是不想管,換言之,他在坐等她出丑。

    陳豪手中的酒杯轉(zhuǎn)眼間舉了三五秒鐘,眾人都看出宋喜不大對勁兒,副院長也偷著給她擠眉弄眼,有時候人在做出決定的時候,真的就是一念之間,宋喜在這一刻,腦子里就一個念頭,現(xiàn)在沒人可以幫她了,除了她自己,在誰面前低頭不是低?

    所以在陳豪差點兒要撂臉子之際,宋喜伸手拿起酒杯,側(cè)身轉(zhuǎn)向陳豪,努力微笑,“說好了一杯酒,一個百分點�!�

    陳豪樂了,“我說到做到�!�

    說話間,他主動伸出手臂,作勢要繞過宋喜的胳膊,跟她喝交杯酒。宋喜別說胳膊了,渾身都是僵硬的,耳邊短暫出現(xiàn)嗡鳴聲,她仿佛聽見尊嚴落地,被摔得稀碎的聲響。

    第2章

    一擲千金

    這杯酒若是喝了,當著喬治笙的面,可能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慢著�!�

    當陳豪傾身湊到宋喜面前的時候,包間中一個清冷的男聲傳來,這聲音不大,但卻輕而易舉的穿過部分人的哄鬧,成功讓現(xiàn)場鴉雀無聲。

    宋喜心底咯噔一下,陳豪則頓了頓,隨即聞聲望去。

    喬治笙將抽到一半的香煙按死在手邊的水晶煙灰缸里,薄唇吐出一口煙來,他一雙漂亮到模糊了男女的狐貍眼中啐了五分冷和五分嘲,不慌不忙的說道:“是我孤陋寡聞了嗎?現(xiàn)在的女醫(yī)生還兼職女公關(guān)?”

    他話音落下,宋喜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一股腦的沖到面門,那是血氣翻涌的感覺。

    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不敢往他那邊看。

    沒人敢接喬治笙的話茬,他就自顧自的又說了一句:“還是女公關(guān)都走投無路,下海當了醫(yī)生?”

    副院長都五十多歲了,老臉通紅,垂目不語。

    室內(nèi)安靜幾秒之后,還是陳豪滿臉賠笑的回道:“笙哥,她確實是醫(yī)生,這個我敢拍著胸脯保證,我女人。”

    說罷,不待宋喜回神,他的爪子已經(jīng)摟在她肩膀上,宋喜渾身一震,本能的一把推開他,眼神中透露著一時間沒有遮掩好的深深厭惡。

    這下就熱鬧了。

    滿室的人皆是面色各異,明知道宋喜是來求陳豪幫忙的,可這當眾撂臉子算是鬧得哪出?

    “嗤……”

    一聲飽含了嘲諷的笑聲自喬治笙鼻間發(fā)出,他俊美的面孔上滿是意味深長的促狹,唇瓣開啟,出聲說:“幾個意思?我看宋醫(yī)生這反應(yīng),像是有話要說�!�

    陳豪臉色變了好幾番,宋喜當眾不給他面子,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唯獨喬治笙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最關(guān)鍵的是,他不敢當著喬治笙的面發(fā)飆,怒氣在心底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他嘴角一咧,笑著道:“讓笙哥看笑話了,她就是臉皮薄,讓我慣得脾氣又有點兒大�!�

    說話間,他重新把手臂搭在宋喜肩膀上,用力握著她一側(cè)肩頭,看似溫和的笑問:“笙哥問你話呢,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宋喜左肩膀處傳來刺痛,看來陳豪是真的急了,不然也不會下這么重的手,她臉色通紅,卻不是因為喝多了酒,而是因為飯桌對面的喬治笙正在看著她。

    大腦亂成麻,可心底卻意外的清晰,她明白喬治笙不過是想看她出丑,但她偏不能讓他看。

    當著所有人的面,她慢慢側(cè)頭面向陳豪,對他勾唇微笑,“不是要喝酒嗎?現(xiàn)在是想故意岔開話題?”

    陳豪看著宋喜那張顧盼生姿的靈動面孔,只覺得心猿意馬,他追她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她對他都是愛答不理,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一顧,如果不是家逢巨變,此刻他能有機會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說他趁人之危也好,鉆空子也罷,反正他看上她了,只要能得到她,他不在乎損失個幾百萬。

    原本他笑容中帶著警告,如今宋喜沖他一笑,他頓時神魂顛倒,手上的勁兒一松,笑著回道:“喝,只要你敬的,毒藥我都喝�!�

    宋喜察覺到他松了勁兒,可她肩膀那里還是隱隱作痛,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他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兒?

    宋喜重新拿起酒杯,陳豪則得寸進尺的拉著椅子湊近她,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另一手拿著酒杯,兩人隨時準備喝交杯酒。

    對面喬治笙漆黑如夜的瞳孔中,剎那間劃過一抹殺色,只不過這神情來得快去也快,轉(zhuǎn)眼就被玩味所取代,他再次開口打斷兩人。

    “你那批器材多少錢?”

    陳豪一想到跟宋喜喝交杯,已是心癢難耐,又被打斷,他心里焦躁,可因為出聲的人是喬治笙,他不得不停下來,不敢表現(xiàn)出絲毫不耐,認真回答:“他們醫(yī)院需求量大,全套下來要七八百萬�!�

    大家都不知道喬治笙突然開口問這個干嘛,包括宋喜在內(nèi),全都偷偷在打量他臉上的神情。

    只見喬治笙又點了一根煙,靠坐在椅背處,慢條斯理,慵懶的說:“我最近一直想做點兒慈善,正愁不知道做什么好,那就投醫(yī)院吧�!�

    眾人一臉茫然,似是沒能馬上回神,喬治笙抽了一口煙,薄唇下吐出裊裊的白色煙霧,聲音不大,卻明確的解了眾人心中的疑惑,“我拿一千萬,資助醫(yī)院購買醫(yī)療器材�!�

    此話一出,眾人目露驚詫,宋喜眼底也是閃過了一抹始料未及。

    副院長在驚愕之后第一個忍不住,側(cè)頭看向喬治笙,不確定的笑問:“喬先生,您說的是真的嗎?”

    喬治笙眼皮都沒挑一下,淡淡道:“我看起來像是喝多了?”

    第3章

    只為羞辱

    副院長不管他這話里帶不帶刺兒,他只覺得天上掉了個大餡兒餅,忙站起身,拿起酒杯,滿臉毫不掩飾的激動和開心,“喬先生,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才好,我敬您一杯,感謝您為醫(yī)療事業(yè)做出的貢獻�!�

    喬治笙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舉止慵懶,眼神清冷,不緊不慢的抽煙,目不斜視。

    副院長站著,手中的酒杯也舉了老半天,桌上沒有人敢接話,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老臉漲的通紅。

    喬治笙是真的不在乎,他也不覺得有任何尷尬,自顧自抽了幾口煙,他薄唇開啟,忽然出聲說:“怎么到我這兒就是這待遇了?我是錢拿得比別人少,還是長得比別人差,不配女人敬酒?“

    話說到這份兒上,眾人終于恍然大悟,敢情喬治笙是看上宋喜了。

    副院長尷尬的站在原地,隨后慢慢把頭轉(zhuǎn)向宋喜,陳豪也是臉色一變,幾秒后不著痕跡的把手臂從宋喜肩膀上拿下來。

    副院長算是看明白了,讓宋喜陪陳豪喝酒,不過是減幾個百分點而已,但喬治笙可是一張口就是一千萬,孰輕孰重,他心底立見分曉。

    “宋醫(yī)生,別愣神了,喬先生說的是真的,快點兒敬喬先生一杯。”

    宋喜眼神略顯空洞,她覺得這一刻,桌上所有人看她的神情,一定像是在看一個陪酒女,可她不是女公關(guān),是醫(yī)生。

    副院長也知道她的脾氣,怕她繃不住壞事兒,所以壓低聲音說道:“多出來的錢我們還能辦一個救助基金,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打蛇打七寸,宋喜的七寸就是為醫(yī)者,希望更多的人能不受病痛之苦。

    喉頭微動,她站起身,拿著剛才要敬陳豪的那杯酒,看向?qū)γ娴膯讨误�,粉唇開啟,輕聲道:“謝謝喬先生�!�

    喬治笙眼皮一掀,抬眼看著面色發(fā)紅的女人,似笑非笑的道:“宋醫(yī)生本科不是學醫(yī),是學社交的吧?能屈能伸,是不是現(xiàn)在有人喊個一千萬以上的價,你馬上就能把酒杯轉(zhuǎn)到別人面前?”

    一桌子人大氣都不敢喘,誰知道喬治笙葫蘆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他處處針對宋喜,但又肯出錢資助她所在的醫(yī)院,別說他花一千萬,就是為了爽快一下嘴。

    就連陳豪都是后知后覺,納悶喬治笙到底是什么時候看上宋喜的。

    宋喜拿著酒杯,臉色忽紅忽白,還隱隱針刺一樣的疼,喬治笙沒動她一根手指頭,卻仿佛扇了她無數(shù)個大巴掌。

    心底難過到極處,她只想這一切都是噩夢一場,只要她努力睜開眼,一切都能回歸正軌,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也永遠不會遇見對面那個惹不起的男人,喬治笙。

    喬治笙一刻不發(fā)話,宋喜跟副院長就都得舉著酒杯站在原地,副院長余光瞥見宋喜微垂著視線,仿佛靈魂都出竅了一般,端得惹人愧疚,如果不是他執(zhí)意讓她過來,也不會有這一系列的事情。

    到底是個男人,也被人尊稱了幾十年的老師,他暗自一咬牙一跺腳,對著喬治笙笑說:“喬先生,您別開玩笑了,小宋是我們醫(yī)院最好的醫(yī)……”

    他話還沒說完,喬治笙就冷眼瞧向他,沉聲打斷:“我跟你很熟嗎,需要跟你開玩笑?”

    副院長對上喬治笙那雙冰冷的雙眼,差點兒沒嚇得把酒杯扔掉。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喬治笙本人,但喬治笙三個字在夜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坊間都盛傳一句話,寧可得罪閻王爺,也別去惹喬治笙。

    如今喬治笙一不高興,屋內(nèi)溫度驟降十度不止,人人自危。

    今兒這局是陳豪做東,別人可以不說話,他不能。

    朝著喬治笙咧嘴一笑,他出聲道:“笙哥別跟他們這幫人一般見識,他們天天在醫(yī)院里面待著,腦袋都待傻了。”

    話罷,他側(cè)頭低沉著聲音對宋喜說:“去敬喬先生一杯,愣著干嘛?”

    宋喜一動不動,喬治笙剛才說了那樣的話,她要怎么忍辱喝下這杯酒?而且她憑什么聽陳豪的?

    陳豪見狀,頓時火大,他猛地伸手推了宋喜一把,大聲道:“我說話你沒聽見?”

    宋喜猝不及防,被他推了個踉蹌,杯中酒盡數(shù)晃出去。

    陳豪緊蹙著眉頭,滿眼給臉不要的神情,嘴里面罵著:“還拿自己當副市長千金呢?我給你臉才讓你坐在這兒,不給你臉,你連個公關(guān)都不如!“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各異,唯獨喬治笙表情淡淡,余光不著痕跡的瞥向宋喜所在的方向。

    宋喜背對陳豪,停頓三秒有余,忽然猛地回身,用力將手中酒杯砸向座位處的陳豪。

    眾人吃驚的轉(zhuǎn)回頭,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敢這么做。

    他們臉上都露出驚詫的表情。

    第4章

    打狗也得看主人

    陳豪‘啊’的悶喊一聲,抬手捂著左邊眉骨,宋喜站在距離他不到兩米遠的位置,眼中沒有恐懼,唯有刻骨的鄙夷和憤怒。

    約莫五秒過后,陳豪拿開手,用睜著的右眼一看,掌心處見了紅,他當即怒從心生,咬牙切齒的罵了聲‘操’,隨即起身就奔著宋喜去了。

    宋喜不閃也不躲,因為整個大腦都是一片空白的,在眾人起身欲攔之際,唯見空中一抹亮光劃過,有什么東西橫空而落,正好擊在陳豪臉上,陳豪只覺得針刺一樣的疼,而且火燒火燎,他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本能的倒吸冷氣,待回神之后,低頭去看,腳邊是半根抽剩下的煙,煙頭金紅,還燃著。

    屋里面抽煙的人并不少,可是敢把煙扔在他臉上的人……

    陳豪不假思索的看向桌對面,那里喬治笙依舊老神在在的模樣,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撫摸著水晶煙灰缸的邊緣。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沒人敢吱聲。

    陳豪怒不可遏,一口惡氣已經(jīng)沖上腦門,可對上喬治笙淡漠的視線,他還是強忍著脾氣,似笑非笑的說道:“笙哥,是不是喝多了?這扔的可真夠遠的�!�

    喬治笙云淡風輕,面色不改的道:“你有意見?”

    陳豪神色一沉。他在夜城大小也是個人物,當眾被喬治笙把煙頭扔在臉上,他主動給臺階,對方還不下,這要是傳出去,他以后還要不要混了?

    “什么意思?”陳豪臉上笑意斂去,氣氛陡然變得壓抑鋒利。

    喬治笙眼皮都沒挑一下,徑自道:“打女人別當著我的面兒打�!�

    聞言,陳豪終于明白,卻更加的不服氣,所以陰陽怪氣的說:“笙哥夠憐香惜玉的,我打我自己的女人,你也跟著心疼?”

    喬治笙幽深的目光移向宋喜,定格在她那張蒼白的面孔上,薄唇開啟,“你是他的人?”

    宋喜喝了很多酒,可此刻腦子卻分外清晰,一面是喬治笙,一面是陳豪,她哪邊都不待見,可如果非讓她選擇一方……

    “不是。”粉唇上下一張一合,她聲音不大卻分外清晰。

    喬治笙幾乎是意料之中的勾起唇角,陳豪卻是面色陰沉,目光狠厲的瞪著宋喜。

    喬治笙起身,邁步走向宋喜,抬手抓著她的手腕,欲帶她一同離開。

    陳豪面色變了幾變,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沉聲說:“你不缺女人吧?喜歡我?guī)湍阏遥蜗彩俏铱瓷系模憔瓦@么帶走,不給我面子?”

    喬治笙聞言,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陳豪,問:“你想要面子?”

    陳豪不置可否,微揚著視線跟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喬治笙對視。

    今兒他也是被逼上梁山,一來宋喜他看上好久,不能就這么白白讓出去;二來喬治笙當眾挫他,這么多人都看見了,他要是一句話都不說,往后在夜城真是沒立足之地了。

    室內(nèi)的火藥味十足,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眾人都看到喬治笙慢條斯理的伸手摸向桌邊的水晶煙灰缸,但卻沒人想到,下一秒,他忽然揮手就把煙灰缸砸在陳豪腦袋上,剎那間,煙灰缸整齊的碎開兩半,其中一半掉在地上,另一半仍舊被喬治笙拿在手里。

    陳豪被砸懵了,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悶哼,人還沒等做出反應(yīng),已是被喬治笙拿著剩下的半個煙灰缸,抵在脖子處,逼到貼在墻壁上。

    煙灰缸的鋒利切口將陳豪的脖子抵出血絲來,與此同時,他腦袋上被砸的那一下,這功夫才開始汩汩的往下流血。

    喬治笙俊美的面孔上波瀾不驚,看著臉色煞白,瞳孔縮小的陳豪,他輕聲問道:“你要面子?”

    脖子那里傳來清晰無比的刺痛,他甚至不敢大喘氣,因為每碰到切口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疼痛讓人清醒,他無比后悔為何要在喬治笙面前叫板,后背緊貼在冰涼的墻壁上,他不敢大動作的搖頭,只能神色惶恐的回道:“笙,笙哥,我錯了,我喝多了亂說話,您別往心里去。”

    偌大的包間,針落有聲,喬治笙一字一句的說道:“她,我看上了,打狗也得看主人,知道嗎?”

    “知道,知道�!标惡肋B連應(yīng)聲。

    大家都以為喬治笙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可唯有宋喜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慘白慘白,比陳豪更甚。

    喬治笙把她比作狗,他養(yǎng)的一條狗。

    說完這句話,喬治笙過了幾秒之后才收回手,將半個煙灰缸隨意往桌上一扔,伴隨著‘砰’的一聲響,他拽著麻木的宋喜開門往外走,完全不顧身后一眾人皆是臉色煞白,仿佛剛從鬼門關(guān)逃出來一般。

    第5章

    戳人不見血

    飯店大堂的沙發(fā)上,坐著面容清俊卻氣場非常的男人,他叫元寶,喬治笙的貼身保鏢之一。

    看到喬治笙拉著臉同宋喜一起出來,元寶叫了聲‘笙哥’,隨后出門幫他開車。

    宋喜被喬治笙塞進賓利的后座,元寶在前面開車,很自覺的按下中控,將車子隔絕成前后的獨立空間。

    車上,宋喜一言不發(fā),喬治笙在車里點煙,很快香煙的尼古丁味道就充斥了整個后座,宋喜討厭煙味兒,但此時卻面無表情。

    一路無言,待到車子平穩(wěn)停下,元寶獨自離開,剩下車中的兩人。

    喬治笙一路煙不離手,此時密閉的空間中煙味兒濃郁,他不急著下車,而是薄唇開啟,充滿嘲諷和戲謔的說道:“我今天才知道錢掉廁所里,丟了可惜撿了惡心的滋味兒�!�

    車里沒開燈,兩人臉上的表情皆是晦暗不明,沉默數(shù)秒,宋喜無波無瀾的聲音傳來:“沒人讓你撿。”

    喬治笙明顯的‘嗤’了一聲:“陳豪說的沒錯,看來你還是沒從副市長千金的身份中走出來�!�

    提及這個,宋喜終是不能淡定,她放在腿上的雙手悄悄緊握成拳,緊閉的唇瓣下,牙關(guān)死咬。

    喬治笙目不斜視,自顧自的說道:“你真當我樂意撿?宋喜,我提醒你,你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但這不代表你可以當面兒惡心人�!�

    宋喜咬得牙齒咯吱作響,卻依舊一言不發(fā)。

    以前還是官二代的時候,也沒住過這么好的房子,反倒現(xiàn)在落魄了,她可以堂而皇之的住進來,這里,是她跟喬治笙的婚房。

    眼淚不知何時默默流下,寂靜的夜里,宋喜很輕的吸了下鼻子,會有委屈和哽咽的聲音,但她不敢大哭,因為這里是喬治笙的地方,不是她的家。

    一個人在車里坐了十幾分鐘,待到情緒平穩(wěn),宋喜這才下車往門口走,喬治笙當然不會給她留門,宋喜把包打開翻鑰匙,包不大,該找的幾個位置都找了,鑰匙不在,她又不知道密碼,也用不了指紋,呆呆的站在奢華的廊廳里,一如找錯門的流浪者,根本沒有按門鈴的資格。

    她可能今早出門的時候就忘記帶鑰匙,思及此處,本就低落的心情直接沉入谷底,宋喜遲疑著要不要去酒店住一晚,可翠城山離市中心不近,她最起碼要走四十幾分鐘才能打到車。

    在這里住了幾個月,宋喜從未仔細觀察過這棟別墅的構(gòu)造,如今迫不得已,她只好繞到一層草坪,看看落地窗關(guān)沒關(guān)緊,如果有漏網(wǎng)之魚,她也能順利進去。

    也許是背了一整晚,這會兒老天開眼,連著推了好幾扇,黑暗中傳來輕輕地滑動聲,有一扇是沒從里面關(guān)死的,宋喜暗自慶幸,推開剛好夠自己進去的距離,閃身跨入,然后把窗戶合上。

    別墅里一片漆黑,沒有亮光,宋喜的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直接往樓梯口走,誰料走著走著,黑暗中一抹頎長的黑影突然出現(xiàn),宋喜瞬間頭皮發(fā)麻,雖然沒有失聲尖叫,卻是本能的問了句:“你怎么在這兒?”

    此話一出她就后悔了,果然黑影站在原地,冷聲回道:“這兒是我家�!崩淠型嘎吨爸S,仿佛潛臺詞還有一句:你管我怎么在這兒?

    宋喜聽到喬治笙的聲音,心臟咚咚直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本以為他說完就會離開,誰料幾秒之后,黑暗中又傳來一句:“走后門是你們宋家的家風嗎?”

    聞言,宋喜登時渾身僵直,臉色陡然一變,喬治笙這是拐彎抹角的諷刺她爸為何會出事兒,她想回擊,可喉嚨像是被人卡住一般,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看不見喬治笙臉上的表情,卻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嘲諷的表情,在他轉(zhuǎn)身上樓之前,他又說了句:“別把你在家里的臭毛病帶到我這兒來�!�

    宋喜感覺到怒發(fā)沖冠,可偏偏渾身上下的血液是涼的,喬治笙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每次都能捏到她的七寸。

    上樓的時候,宋喜滿腦子都是大年三十那天的畫面,她回家后找不到宋元青,卻接到他被人帶走的消息,理由是有人實名舉報他貪污受賄,她不信,她爸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兒,可是轉(zhuǎn)眼幾個月過去了,就連外面都吵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說,宋元青落馬了,宋家,完了。

    第6章

    虎落平陽被犬欺

    第二天清早,宋喜去到醫(yī)院,心外科的護士看見她,不像往常一般跟她打招呼,而是慌里慌張的小跑而來,蹙眉說道:“宋醫(yī)生,你可來了,快點兒去前面看看,任醫(yī)生和韓醫(yī)生吵起來了!”

    宋喜聽到任醫(yī)生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眉頭輕蹙,隨著護士快步往前走。

    醫(yī)生休息室,宋喜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女人聲音尖銳的說道:“韓春萌你算老幾?你以為你扒著宋喜的大腿,在咱們心外就算一號人物了?我告訴你,宋喜她爸倒臺了,她現(xiàn)在自己都難保,你還指望跟她混能混出個名堂來?哈,你的名字就是你這一生最好的詮釋,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宋喜面色一沉,身旁的小護士更是滿臉尷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擺。

    ‘砰’的一聲,宋喜推門而入。

    房間中不止任爽和韓春萌兩個人,還有其他醫(yī)生在,但宋喜一眼就看個清楚,好多人都是站在任爽身邊,韓春萌孤單的一個人,孤立無援。

    看見宋喜,所有人皆是面色各異,韓春萌趕緊快步朝她走來,急聲說:“小喜,你來了,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任爽非要讓冬冬辦理出院手續(xù)。”

    宋喜聽到這話,不由得面色更冷,冬冬是她的患者。

    眼睛掃向還沒換醫(yī)生袍,穿著一身el淡粉色荷葉裙的任爽,宋喜沉聲問道:“心外什么時候換你說了算了?”

    宋喜跟任爽并列醫(yī)院兩大美女醫(yī)生,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技術(shù)好,她們還是大學的同門師姐妹,但是關(guān)系卻奇差無比。

    宋喜話音落下,任爽當即冷哼一聲道:“哈,我說了不算,你說的就算唄?醫(yī)院什么時候姓宋了?我就問問你,是誰給你的權(quán)利,讓一個住院費都交不起的人,在咱們這兒白住了半個多月?”

    “以前你爸是副市長,你牛,醫(yī)院上下都得給你爸面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咱沒這個金剛鉆,就別攬這個瓷器活兒成嗎?你要是真想托大,那就等你爸官復(fù)原職再說……”

    說到這里,任爽故意停頓一下,表情特別欠揍的補了一句:“但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別拖到人家孩子心臟受不了,你爸還沒放出來吧?”

    韓春萌瞪眼回道:“任爽你說話不要太損,患者才六歲,先天性心臟病這么嚴重,不做手術(shù)會死的,你也是醫(yī)生,你的醫(yī)德呢?就為了跟宋喜作對,你連人命都能不顧?”

    任爽下巴一抬,趾高氣揚的回道:“你給我閉嘴,我倆吵架哪兒輪得著你插嘴?你算什么?畢業(yè)進醫(yī)院混到現(xiàn)在才剛是個住院醫(yī)師,你就知道三床患者心臟病重,那病你是懂還是你能治?治不好出了人命,黑鍋是你背宋喜背,還是醫(yī)院背?”

    韓春萌叫她懟的面色脹紅,身邊宋喜面不改色,冷聲回道:“她不懂我懂,你不敢治我治,出了任何事,我擔著�!�

    任爽最是看不慣宋喜這一點,她厭惡極了這種與生俱來的自信。

    怒極反笑,她嗤聲問:“口氣可真大,你現(xiàn)在的能力配得上你的勇氣嗎?你還以為你爸能幫你兜下所有事兒呢?”

    韓春萌氣的直抽,宋喜卻意外的平靜,平靜到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然幾秒之后,宋喜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分外噎人的說道:“你張嘴閉嘴都是我爸怎么怎么樣,我爸有能力坐到那個位置,是他有本事,就算他有事兒,這種事兒也是你一輩子都經(jīng)歷不了的,別動不動就拿我爸說話,你落井下石的吃相真的很難看,你要是質(zhì)疑我的技術(shù),我就先拿你練練手,我不介意給你那張胡說八道的嘴縫個最漂亮的蝴蝶結(jié)。”

    許是宋喜眼中的神情太過認真,以至于任爽瞪著眼睛,愣是沒敢馬上反駁,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她覺著宋喜敢這么說,就真的敢這么做。

    此時看夠了熱鬧的眾人,這才開始紛紛勸阻,讓兩人都少說兩句。

    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滿屋子的女醫(yī)生。

    正嘰嘰喳喳的時候,一個男聲從門口傳來,“小宋啊,這么早就來了?”

    聞聲,眾人齊齊朝門口看去,很快有人打招呼,“院長早�!�

    院長微微頷首,然后只對宋喜面露笑容,“都說你是模范,我信了,離上班還有些時間,現(xiàn)在有沒有空?”

    眾人全都意味深長的盯著宋喜瞧,不曉得院長為何會突然對她這么熱絡(luò)。

    宋喜點頭,隨著院長一起去到樓上辦公室。

    第7章

    有求于人

    院長跟她打了會兒官腔,繞了半天才說:“小宋,我已經(jīng)嚴厲的批評了副院長,他怎么能這樣呢?即使是無私心的為了醫(yī)院好,那也不能帶著你出去喝酒應(yīng)酬啊,聽說你受了委屈,我必須要向你道歉,我之前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不然我一定會阻止。”

    宋喜從小在官腔聲中熏陶,是真是假,她聽前面十個字就夠了,心底冷笑卻不戳破,她只淡淡道:“過去的事兒就算了,我也是自愿去的�!�

    院長先是贊她懂事兒,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出聲道:“聽說海威集團的喬治笙答應(yīng)資助咱們醫(yī)院一千萬,副院長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我說他年紀大了,沒準聽錯了,你當時也在場,這件事是真的嗎?”

    宋喜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是真的�!�

    院長馬上露出笑模樣,商量的口吻對宋喜說:“我們醫(yī)院這邊還沒有跟海威集團打過交道,這樣吧,這次的項目就交給你全權(quán)負責,只要順利談成,可比三篇定職稱的論文稿還重要啊�!�

    這種暗示特別明顯,知道宋喜馬上就要交論文評職稱。

    讓人做一件難事之前,總要許以好處,這樣對方就算是想拒絕,都得衡量一二。

    說實話,宋喜還真不在乎評職稱,她看向面前笑容和藹的院長,詢問道:“院長,我有一個小要求�!�

    此時院長最怕的就是她沒要求,有要求就好商量,他馬上道:“你說�!�

    宋喜回道:“我想免費給一個家庭特別貧困,心臟法洛四聯(lián)癥的孩子做手術(shù),希望醫(yī)院支持�!�

    院長不假思索的回道:“這事兒我聽你們心外的主任提過,為醫(yī)者有善心,也有這樣的能力,這是好事兒,必須值得鼓勵,更何況海威資助我們醫(yī)院一千萬,為的也是慈善事業(yè),這事兒就這么定了,慈善的第一筆錢,就用在這個孩子身上�!�

    說話是門藝術(shù)活兒,尤其是聰明人跟聰明人之間,宋喜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不由得站在原地出神,心想,她就是一個醫(yī)生,什么時候開始像個商人一樣,利益交換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馬上就釋然了。

    都說人活著本就不易,如果覺得容易,那一定是某些人承擔了她本該承受的苦,宋元青護了她太多年,慶幸她還沒完全成長為一顆溫室里的花朵,不然這三個月的各方摧殘,花朵早就凋零了。

    答應(yīng)了院長去辦慈善款的事兒,話說得容易,可落實到做上,簡直難如登天,沒有預(yù)約,宋喜根本進不去海威大樓,喬治笙也不是每晚都回翠城山,他的行蹤向來隱秘,所以一連幾天下來,宋喜根本連喬治笙的人影都沒碰到。

    她倒也不是菩薩心腸,想要接濟天下,實在是三個月前宋元青還在位的時候,答應(yīng)過她,可以以政府名義申請救助資金,周期大概三個月,所以宋喜才承諾讓冬冬三個月后再來這邊,誰料想,三個月,物是人非。

    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絕望的打擊,但她不能再去打擊一個六歲的孩子,提前宣判他的死刑。

    醫(yī)院里太多像任爽一樣,等著看她,看她們?nèi)倚υ挼娜�,所以宋喜就是賭上所有,也要為冬冬做這個手術(shù),不爭饅頭爭口氣,她就要讓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清楚,即便宋元青不在,她宋喜依舊可以說到做到。

    這天宋喜剛下手術(shù)臺,韓春萌看著她道:“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太累了?一個月從頭忙到尾,都月底了還一天三臺手術(shù),這不要人命呢嘛。”

    韓春萌兀自抱怨,宋喜卻是眼睛一亮,“今天幾號?”

    韓春萌說:“二十九了,明天三十,怎么了?”

    宋喜強忍著回光返照的激動心情,說了句‘沒什么’,匆匆往前走,把韓春萌一個人甩在身后,一臉懵逼。

    宋喜終于想到可以見喬治笙的辦法了,每個月的最后一天,她都要例行公事的陪他回喬家,這是他們家的規(guī)矩,哪怕她這個兒媳婦是倒貼的,兩人有名無實。

    思及此處,宋喜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醞釀了五分鐘,深吸一口氣,撥通喬治笙的電話號碼。

    嘟嘟的連接聲傳來,就像鼓槌打在她的心上,讓人窒息,她滿腦子想著開場白,卻忽略了手機中的嘟嘟聲不知何時沒有了,宋喜把手機拿到面前一看,屏幕上已經(jīng)顯示正在通話中。

    喬治笙竟是連一個‘喂’都吝嗇給她,宋喜只好道:“我是宋喜。”

    第8章

    演出費

    喬治笙冷淡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說�!�

    宋喜寧愿連做十幾個小時的手術(shù)也不想跟喬治笙說一個字,可逼到這里,她只能硬著頭皮,好聲好氣的‘提醒’道:“明天是月末了,什么時間回你家?我這邊提前準備�!�

    喬治笙道:“明天中午十二點,你們醫(yī)院門口�!�

    這是宋喜第一次有點兒開心可以見到他,嘴上卻不動聲色的回道:“好�!�

    喬治笙問:“還有事兒嗎?”

    宋喜道:“沒有�!�

    他那頭二話不說直接掛斷,宋喜這才把憋著的氣輕輕呼出,不是沒事兒,而是這件事兒不好在電話里面說。

    隔天中午,宋喜提前在醫(yī)院樓下站著,差一分鐘十二點,對面街邊一輛黑色的賓利添越緩緩降速停下,宋喜認出喬治笙的車牌號,大包小攬的小跑著過去,因為東西多,她自然要打開后車門,人也順勢坐在了后面。

    車門才剛關(guān)上,宋喜正遲疑著要不要跟他打聲招呼,坐在身前的喬治笙已然冷漠的開口:“你拿我當司機嗎?”

    宋喜表情一滯,與其解釋不如直接道歉:“不好意思�!�

    說罷,她推開車門作勢下去,喬治笙卻忽然發(fā)動車子,嚇得宋喜趕緊身體往后靠,關(guān)上車門。

    轉(zhuǎn)眼間車子已經(jīng)往前開出幾十米,宋喜仍舊心驚肉跳,瞪著他的后腦勺,她暗道他開車之前就不能多一句提醒嗎?一口惡氣涌上來,宋喜臉都憋紅了。

    可車內(nèi)靜謐無比,她到底是什么都沒敢說,自己沉寂了數(shù)秒,怒氣也倒逐漸降了下來,人在屋檐下,眼下她又有求于他,別說擺臉色了,她還得好聲好氣的商量著。

    只是如何開口,著實讓人頭疼,他們之間可不是互相幫忙的關(guān)系。

    正想著,車前忽然傳來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做件事兒�!�

    宋喜抬起頭,喬治笙說話沒有主語,也就是車上沒第三者,她后知后覺他在跟她講話,慢半拍道:“什么事兒?”

    喬治笙目視前方,眼皮都不挑一下,薄唇開啟,“裝我女朋友�!�

    宋喜心底咯噔一下,暗道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的關(guān)系,雖然夫妻身份是有名無實,可突然又讓她裝女朋友,這不戲中戲嘛。

    不過她反應(yīng)很快,喬治笙要帶她回老宅,他爸媽都曉得他們是假結(jié)婚,那裝女朋友就不是給他父母看的,必定是今日的場合另有他人。

    在喬治笙身邊待了幾個月,他對她是肉眼可見的厭惡,兩人能不見就不見,更別說他主動讓她做件事兒,宋喜不在意演戲給誰看,她只在乎……

    “可以,我會全力配合你�!彼蜗舱f。

    她說完也不見喬治笙有什么反應(yīng),仿佛這是天經(jīng)地義,他吩咐,她照辦,沉默片刻,宋喜暗自調(diào)節(jié)呼吸,硬著頭皮道:“我也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喬治笙不說話,宋喜感覺自己面皮火燒火燎,可話已到嘴邊,她豁出去道:“上次你在飯桌上答應(yīng)給我們醫(yī)院資助一千萬,還算數(shù)嗎?”

    她從后視鏡可以瞥見喬治笙削薄的唇瓣和繃緊的下顎,仿佛天生的冷漠,車內(nèi)靜得人雞皮疙瘩泛起,宋喜覺的自己在伸手向別人乞討,只是換了乞討的對象而已。

    果不其然,片刻的靜謐過后,隨之傳來的便是喬治笙冷淡又飽含嘲諷的聲音:“我說過的話沒有不算的,就當你今天的演出費�!�

    他慣會嘲諷人,每次都能不帶臟字的讓人萬箭穿心,宋喜明明耳根子都紅了,可卻強迫自己做出不動聲色的模樣,淡定的回道:“謝謝。”

    要錢比想象中的輕松,可這份錢卻比意料中更為沉重,自從兩人‘明碼標價’之后,一直到車子停在四合院門口,他們都沒再說過一個字。

    下車的時候,宋喜把提前準備好的禮品都拎在手里,喬治笙鎖車,余光瞥見她遞過來兩個禮盒,他用淡漠又銳利的目光掃了她一眼,明顯在質(zhì)疑她的舉動,宋喜卻神色坦然的說道:“沒有男朋友會讓女朋友拎所有東西�!�

    言外之意,演戲就演全套,認真點兒。

    喬治笙聞言,停頓三秒之后,伸手接過,兩人并肩往大門口走,跨過高門檻兒,經(jīng)過寬敞的院子,直奔正中主屋,門沒關(guān)嚴,喬治笙直接伸手拉開,宋喜站在他身旁,一邊換鞋,一邊堆起熱情的笑容,正等著他喊一聲‘媽’之后,她好跟著陪笑喊阿姨。

    縱觀她幾次出現(xiàn)在喬家,任麗娜從未給過她好臉色,如今她突然變了副面孔,不知對方會不會誤會她真的看上喬治笙了。

    第9章

    冤家路窄

    聽到門口有動靜,客廳里拐出一個中年美婦人,她面孔跟喬治笙有四五分的相像,尤其是一雙狐貍眼,笑起來的時候顧盼生姿,快五十的人也能美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喬治笙叫了聲:“媽�!�

    宋喜緊隨其后,勾起唇角,笑著道:“阿姨�!�

    往常宋喜來喬家,大家都知道這是規(guī)矩,例行公事,所以擺臉色的擺臉色,裝啞巴的裝啞巴,今兒她特別主動,倒搞得任麗娜不知該不該收回臉上的笑,她的笑是給喬治笙看的。

    保姆過來接禮品,任麗娜短暫的意外過后,馬上便把宋喜當透明人,對喬治笙說:“快進來,看看誰來了�!�

    話音落下,忽然另一個女聲傳來,“任阿姨,我剛做好糖醋魚,您先嘗嘗味道�!�

    宋喜心下了然,果然是個女的,不多時,

    只見一個系著圍裙的女人從廚房閃身出來,雙手還端著一盤糖醋鯉魚。

    一出門,看到走廊不僅是任麗娜一個人,還有喬治笙和宋喜,女人表情一頓,尤其是跟宋喜四目相對時。

    宋喜能想到任麗娜故意選在今天叫其他女人來做客的意思,無外乎是給她難堪,可她沒想到,竟然是……

    “宋喜?”

    女人定睛看著宋喜,眼底分明帶著詫色。

    任麗娜也微微一愣,隨后道:“你們認識?”

    女人勾起唇角,淡笑著點頭,緊接著溫和的語氣對宋喜說:“伯父最近還好嗎?”

    別說整個夜城,現(xiàn)在全國都知道宋元青被人實名舉報貪污,正在接受調(diào)查,這么一句看似客套的話語,實則是傷人的劍。

    宋喜覺得,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她竟然會在喬家碰見姜嘉伊。

    說起她跟姜嘉伊,兩人都是官二代,國內(nèi)官家子弟的圈子就這么大,每年內(nèi)部舉辦什么聚會活動,但凡長輩有頭有臉的,子女都會出來晃蕩一圈,當然有人是主動的,像她這種不想去,硬是被宋元青給說去的也有。

    宋元青不想讓她成天泡在醫(yī)院里面,本想讓她多結(jié)交幾個朋友,可結(jié)果朋友沒交多少,冤家倒是結(jié)了一個。

    當時在一場拍賣會上,有一套顧景舟的大梅花壺,宋喜想拍了回家送宋元青,誰料姜嘉伊跟她杠上了,兩人各自舉牌不下五次,最后不知為何,姜嘉伊忽然就不競了,這事兒不了了之,隔了很久之后才有人告訴宋喜,說是有人跟姜嘉伊說,宋元青的官比她爸的大,宋喜她也得罪不起,所以姜嘉伊一直覺得宋喜是故意壓她一頭,這個仇,也就這么結(jié)下了。

    可憐宋喜還天真的以為,拍賣嘛,誰出的錢多誰就得唄,又不是她按住了姜嘉伊的手。

    前年姜嘉伊的父親升了海城副市,可算是跟宋元青平級了,所以近兩年的拍賣會,只要是宋喜舉牌的,姜嘉伊必搶,有時候搞得宋喜也很尷尬,事實上兩人都沒怎么說過話。

    此時此刻,狹路相逢,姜嘉伊一開口就是笑里藏刀的話,宋喜強壓下被挑釁的不爽,淡笑著回道:“挺好的。”

    姜嘉伊豈能放過這么好的落井下石機會,直接毫不掩飾的問道:“我看新聞才知道伯父前幾個月出事了,那你怎么辦啊?”

    任麗娜看了眼宋喜,目光意味深長;喬治笙不言語,像是也在靜候宋喜要怎么回應(yīng)。

    只見宋喜面不改色,理所當然的口吻回道:“我爸只是配合調(diào)查,現(xiàn)在最后結(jié)果還沒下來�!闭f著,她忽然抬頭看了眼身旁的喬治笙,意味深長的道:“幸好有治笙在身邊�!�

    話音落下,宋喜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姜嘉伊也是神色一變,不由得打量起面前并肩而立的兩人。

    任麗娜邊笑邊道:“今天也是巧了,我讓嘉伊過來吃飯,正好治笙也帶朋友回來…先進來吧,進來再說。”

    任麗娜將宋喜定義為‘朋友’,姜嘉伊眼底悄無聲息的閃過一抹不屑,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以宋喜如今的身份,喬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如此想來,姜嘉伊勾起唇角,把紅燒魚捧到喬治笙面前,溫婉的道:“糖醋魚,你最喜歡吃的,一會兒嘗嘗味道�!�

    喬治笙俊美的面孔上表情淡然,說:“我喜歡吃廚師做的。”

    任麗娜趕緊道:“嘉伊親自下廚,你是有口福了,還挑三揀四的�!�

    姜嘉伊面上笑容不減,如常說道:“治笙從小就挑嘴,不過我這道糖醋魚,可是你家廚師都夸贊了的�!�

    任麗娜彎著眼睛,滿是慈祥和藹的說道:“嘉伊心靈手巧,誰家娶了你當兒媳婦,真是有福了�!�

    姜嘉伊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宋喜,羞赧的道:“任阿姨,您快別夸我了,還有外人在呢。”

    外人?

    宋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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