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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喬艾雯撐著下巴道:“我覺得我家凌醫(yī)生說的沒錯,這是男人負責(zé)任的表現(xiàn),我果然有眼光�!�

    喬治笙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沒嫁人呢,矜持點兒。”

    喬艾雯馬上反問了一句:“你想讓我嫂子矜持還是開放一點兒?”

    喬治笙眼皮一掀,出聲回道:“她跟你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

    “你傻�!�

    喬治笙看著喬艾雯,聲音不是鏗鏘有力,但語氣卻是蓋棺定論。

    喬艾雯又是一口氣沒喘上來,無語,伸手捂著腦門兒。

    宋喜從旁看熱鬧,整頓飯因為喬艾雯在,她成功躲避了喬治笙的嘴毒。

    壽喜鍋上來,喬治笙一邊給宋喜夾菜,一邊對喬艾雯講:“就算你倆真到一起,談戀愛歸談戀愛,注意尺度�!�

    喬艾雯很快回道:“什么叫真到一起?我倆保證能在一起!”

    喬治笙說:“別給我打馬虎眼,我說注意尺度�!�

    喬艾雯道:“你跟宋喜談戀愛會注意尺度嗎?”

    喬治笙說:“我倆領(lǐng)證了,做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

    喬艾雯問:“那你倆現(xiàn)在到哪一步了?”

    宋喜埋頭吃東西,一副我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不想摻和的模樣。

    喬治笙道:“我在說你,你跟我比什么,用不用我直接去跟凌岳談?”

    他聲音一貫低沉,不需要刻意威脅,只要稍微帶那么一絲詢問,壓迫感頓顯。

    喬艾雯見狀,馬上態(tài)度良好的回道:“我不是跟你比,我這不是取取經(jīng)嘛,看你們兩個是怎么談的,我也好學(xué)學(xué)先進經(jīng)驗。”

    喬治笙說:“對你談戀愛只有一個要求,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受傷,這也是爸從前掛在嘴邊的。”

    提到喬頂祥,喬艾雯臉上的打趣逐漸收斂,微微垂下視線,她淡笑著說:“如果爸知道我要談戀愛,一定把對方祖宗八輩兒都查完了�!�

    喬治笙心想,當(dāng)他沒查嗎?只不過凌岳是宋喜師兄,有她這層關(guān)系在,他不會做的太明顯,更何況查完之后,凌岳各方面都沒有什么污點。

    宋喜聽著兄妹二人的對話,第一次覺著喬治笙是個好哥哥,他雖然話少,可心卻一點兒不粗,甚至代替父親的位置,盡可能的做到所有。

    飯后喬治笙派人送喬艾雯回家,他自己也沒開車,司機送兩人回去,隔音板一降,兩人坐在后面手牽著手,宋喜枕在他肩頭,對他說:“如果小雯真的跟我?guī)熜衷谝黄�,你不用�?dān)心我?guī)熜謱λ缓茫莻輕易不動感情的人,可一旦承認,絕對會認真負責(zé)到底�!�

    喬治笙道:“我是對小雯不放心,她聽風(fēng)就是雨的脾氣,別看現(xiàn)在裝的像綿羊,那是你師兄還沒惹惱她。”

    宋喜輕笑著道:“你怕她打我?guī)熜�?�?br />
    喬治笙說:“我怕人以后后悔退貨�!�

    宋喜忍俊不禁:“有你這么說自己親妹妹的嘛?”

    喬治笙道:“以后我們生兒子不生女兒,免得操心�!�

    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就像在討論我們今晚吃不吃葡萄。

    宋喜抬起頭,側(cè)臉看著他道:“誰要跟你生孩子?”

    喬治笙稍一偏頭,回視她,面色淡淡的說:“你不跟我生,自己能生嗎?”

    宋喜瞪著一雙漂亮的眸子,簡直哭笑不得。

    喬治笙看著她,看著看著目光就變深了,身體傾下,他對準(zhǔn)她的唇吻上去。

    被熟悉的味道包裹,宋喜既安心又莫名的心悸,這是喬治笙身上獨特的魅力,既強大又危險。

    他舌頭受傷了,宋喜怕他疼,所以今天格外配合,很輕易的放他進來,又輕輕地纏繞著他,一記深吻過后,喬治笙面不改色,宋喜卻是習(xí)慣性的雙頰泛紅。

    拉著她的手,喬治笙低聲問:“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

    宋喜大腦有些缺氧,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低聲道:“什么合適?”

    喬治笙說:“我遵從你的意愿,但你總要給我個時間�!�

    他還是說的很隱晦,可宋喜卻一下子get到他的點,聽懂他是什么意思,渾身血液爭先恐后的往頭頂涌,宋喜努力趕在理智盡失之前,出聲回道:“你很想嗎?”

    喬治笙鮮少的直接回應(yīng):“廢話�!�

    宋喜臉更紅,聲音更低的問:“那你還忍得住嗎?”

    喬治笙沉聲回道:“我說忍不住,你能馬上就給我?”

    宋喜內(nèi)心翻騰著,真的差一點兒就扛不住答應(yīng)他,可理智在剎那間阻止她的沖動,她沉默考慮該如何應(yīng)對。

    差不多七八秒的樣子,喬治笙率先開口,低聲說:“不急,我隨口問問�!�

    他這么一說,宋喜反倒心里過意不去,一時熱血,出聲道:“年后吧,我再有一個禮拜就放年假了,最近很忙,壓力也大�!�

    喬治笙‘嗯’了一聲,握緊她的手。

    宋喜覺的喬治笙倍兒暖心,這種情況下還替她找臺階,可她忘了,他也是個有心機的,他太知道‘好鋼用在刀刃上’的道理。

    越是想要,就越要淡定,他不是姜子牙,也不想玩兒那套愿者上鉤,宋喜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他早晚都要吃,但是個男人就不會想要晚吃。

    第493章

    腹黑如他

    回到家,兩人一個二樓一個三樓,宋喜洗完澡被喬治笙叫到樓下,她穿著一套水粉色的睡衣推開房門,喬治笙也是剛洗完澡,不過沒在床上躺著,而是坐在沙發(fā)處看書。

    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又下巴一抬,示意茶幾處的填色本,淡淡道:“畫吧�!�

    宋喜美眸一挑:“你叫我下來就是畫畫的?”

    喬治笙面色坦蕩:“不然呢?”

    宋喜好想罵他,虧得她還特地挑了件漂亮的新睡衣穿上。

    在她原地遲疑的空檔,喬治笙已經(jīng)抬手拍了下身邊的空位,宋喜臉上不樂意,身體卻很誠實,邁步走到他身邊坐下,二話不說打開填色本,噘著嘴的模樣像極了不愛做作業(yè)的小孩子。

    寂靜的夜,安靜的房間,宋喜趴在茶幾上給花瓣上色,喬治笙坐在她旁邊看書,一般人難以想象,這就是喬治笙談戀愛的方式,喜歡她就要時時刻刻把她拘在身邊。

    宋喜上色上的并不專心,心底一直在吐槽,什么嘛,效仿古代男耕女織還是琴瑟和鳴?這畫冊本來是買給他打發(fā)時間用的,現(xiàn)在倒成了她消磨時間的工具,關(guān)鍵喬治笙坐在身邊,她很不淡定,始終心猿意馬,也幸好是填色不是真的叫她畫,不然她非畫一套手術(shù)刀給他不可。

    喬治笙靠在沙發(fā)背,視線早就從書上移到她身上,看著她柔軟的黑發(fā)和纖細的身影,他根本看不進書里寫了什么,一心只想將她拽過來壓在身下,好好擺布一番,然而宋喜的脾氣,就算他親了,她也斷不能讓他往下一步,如果他表現(xiàn)的太急切,只能讓她覺著更沒有安全感,或者他對這份感情不重視。

    他不信她不想,只是女人臉皮薄,這事兒還得他主動,主動又不能沖動,這個度一定要拿捏得當(dāng),說白了,這就是一場斗智斗勇,同時又考驗雙方耐心的比賽,他想贏就務(wù)必要用點兒手段。

    比如讓她看得見卻摸不著,讓她抓心撓肺,抓耳撓腮,熬到她迫不及待的時候,他再給她一個臺階下,那她一定順理成章的跨下來。

    所以現(xiàn)在,急不得,急不得。

    宋喜以為喬治笙是清心寡欲,還暗嘲自己烏煙瘴氣,如果她知道他在套路自己,一定后悔沒跟他耍點兒心眼兒。

    在他房里一待就是一個小時,宋喜漸漸困了,眼睛睜不開,好幾次差點兒磕在桌子上,這些喬治笙都看在眼里,心底好笑。

    她正迷糊著,給一朵嬌艷的玫瑰花上了黑色,忽然耳邊傳來熟悉的低沉男聲:“困了?”

    這聲音太近,宋喜嚇了一跳,本能側(cè)頭去看,結(jié)果臉還沒看清楚,喬治笙已經(jīng)湊上前,吻在她唇上。

    一個纏綿繾綣的深吻,宋喜閉著眼睛,渾身輕飄飄的,快要睡著,喬治笙擁著她,輕聲問:“在我這里睡?”

    宋喜沒有睜眼,但卻清晰的搖了搖頭。

    喬治笙沒有意外,他就知道她是不好對付的主,一手攬著她的背,另一手穿過膝彎,他起身的同時將她打橫抱起來。

    宋喜窩在他懷里,心安理得的享受服務(wù),喬治笙將她送上三樓,放在床上。黑暗中他目光如炬,緩緩低下頭去吻她,本以為只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可唇瓣相碰的瞬間,他吻得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當(dāng)宋喜明顯感覺到他呼吸低沉,身體也要壓上來之際,她睜開眼睛,伸手抵在他肩膀處,稍微將他推開。

    “快回去睡覺�!睕]開燈的房間,她聲音乍聽軟綿,其實不容置喙。

    喬治笙臉上的表情,宋喜完全看不到,他一動不動的僵持了五秒,這才主動抬起高大身體,出聲說:“睡吧,我走了。”

    “嗯,�!�

    宋喜目送模糊的身影離開,待到關(guān)門聲響起,她在被子下面蜷起身體,第一時刻去回憶剛剛的那個吻,回憶喬治笙身體的溫度和身上的氣味。

    二十六歲‘高齡’了,該懂的都已經(jīng)懂了,不該懂的也都懂了,那句話說得好,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宋喜不是假矜持,只是她跟喬治笙才攤牌沒幾天,這樣就睡在一起,她總覺得太快,關(guān)鍵她還沒仔細想好兩人確定關(guān)系之后的事情,比如該怎么跟宋元青說。

    再者,是女人就會覺得,讓男人太快得到的東西,對方往往不會珍惜,宋喜是真的很喜歡喬治笙,所以難免會被這些思維禁錮。

    顧忌很多,決定宋喜眼下必須勒著,可她也是人,是人就有需要,被喬治笙如此耳鬢廝磨一番,她這晚注定是睡不好覺的。

    樓下,喬治笙也很難熬,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兒,就像是一柄雙刃劍,不僅扎宋喜,同樣也扎他。

    宋喜半夜起來去洗手間,沒想到凌晨三點多快四點,韓春萌打電話給她,宋喜沒接電話就感覺不好,這個時間段打來,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急事兒。

    很快接通,宋喜問:“大萌萌,怎么了?”

    韓春萌明顯擔(dān)憂急躁的聲音傳來:“小喜,東旭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我給他打電話發(fā)短信都不接,剛才還突然關(guān)機了,你說他會不會出什么事兒��?”

    宋喜蹙眉問:“他沒跟你提局里加班之類的嗎?”

    韓春萌說:“沒有啊,昨天早上送我去醫(yī)院的時候還好好的,還說晚上回來讓我給他做好吃的,結(jié)果中午就聯(lián)系不上了……”

    她說了很多,越說越心急,宋喜能理解韓春萌的心情,畢竟除了友情之外,現(xiàn)在還多了一份愛情,不是逼急了,她也不會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

    “你先別著急,我想想辦法,你等我電話�!�

    “嗯,好。”

    韓春萌習(xí)慣了沒主意的時候找宋喜,因為無論天大的事兒,宋喜都會想辦法解決。

    掛斷電話,宋喜坐在床邊打給顧東旭,毫無意外,顧東旭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宋喜沒遲疑,穿著拖鞋跑到樓下。

    站在喬治笙房門前,宋喜還是先敲了門,她知道喬治笙淺眠,一定會很快起來。

    果然沒多久,喬治笙出來開門,看著她道:“怎么了?”

    宋喜抬頭回道:“你能叫人查查東旭在哪兒嗎?大萌萌剛剛打電話給我,東旭到現(xiàn)在都沒回家,關(guān)鍵從中午就聯(lián)系不上了�!�

    第494章

    知法犯法

    喬治笙大抵猜到顧東旭夜不歸宿的原因,只不過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轉(zhuǎn)身回房間,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查顧東旭目前具體位置。

    待他掛斷電話,站著的宋喜眼帶擔(dān)憂的說道:“大萌萌今天右眼皮跳,說心里不舒服,該不會真有什么事兒吧?”

    喬治笙面不改色的說:“沒準(zhǔn)兒就是心情不好,不想接電話,不想回家而已。”

    宋喜道:“不回家也要先給大萌萌打聲招呼啊,怎么可能一聲不吭?”

    喬治笙走到她身旁,拉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先別著急,等一會兒�!�

    這一等就是二十分鐘,中途韓春萌打來電話,問宋喜聯(lián)系上顧東旭沒有,宋喜不敢胡亂搪塞,只好說還在找,韓春萌快要急瘋了,宋喜只能不停的安慰,等到掛斷電話,喬治笙再來安慰她。

    兩人的手機都在茶幾上放著,終于喬治笙的手機響了,他劃開接通鍵貼在耳邊,宋喜隱約聽到里面有個男人在說話,但具體說什么聽不清楚。

    幾秒之后,喬治笙應(yīng)聲掛斷。

    宋喜忙問:“找到了嗎?”

    喬治笙側(cè)頭回道:“找到了,在醫(yī)院,酒駕出了點兒事故�!�

    他聲音平靜,也盡量將沖擊減小,可宋喜還是立馬瞪大眼睛,明顯慌了。

    喬治笙趕在她開口之前說:“別急,去換衣服,我?guī)闳メt(yī)院�!�

    宋喜二話沒說,起身就往外跑,等她換好衣服下樓,喬治笙已經(jīng)在樓下客廳等她。

    凌晨四點,喬治笙開車帶宋喜往市區(qū)趕,路上宋喜盡量穩(wěn)著聲音問:“他現(xiàn)在怎么樣?”

    喬治笙回道:“人沒事兒,已經(jīng)出手術(shù)室了,具體什么情況等到了再說�!�

    宋喜急得眉頭緊蹙,嘴里低聲念叨:“酒駕?他從來不會做這種違法亂紀(jì)的事兒…”

    比起這個,宋喜更擔(dān)心是什么原因逼得顧東旭以身犯法。

    喬治笙沒接話,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敢肯定,一定是因為昨天早上的那番話,顧東旭可以不百分百信他,可只要回家問問喬舒欣就能一清二楚。

    若是從前,喬治笙壓根兒不會趟這攤渾水,無論顧東旭,喬舒欣還是喬露,都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可眼下有了宋喜,他不能不管,可管了倒出差錯,若是顧東旭有個好歹,他都難辭其咎。

    一路上兩人心思各異,皆是不語,等到了醫(yī)院,宋喜下車快步往里走,喬治笙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跟顧東旭的關(guān)系是真心鐵。

    住院部骨科一層,兩人剛從電梯里面出來,就聽到前面不遠處吵成一團,有人在說話,有人在哭。

    宋喜跟著喬治笙往前走,本不想理會,卻聽到被護士和警察圍在中間的女人邊哭邊喊:“他酒駕是犯法的!我老公倒了大霉碰上這么個催命鬼,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他現(xiàn)在躺在床上不能動,醫(yī)生說最少半年到八個月不能下地,他的工作怎么辦?他不工作,我們?nèi)依闲『任鞅憋L(fēng)去��?”

    護士長耐心勸說:“請您小聲一點兒,這么晚了,還有其他病人在休息�!�

    女人不管不顧,依舊聲音拔高:“我老公在里面受罪,你們現(xiàn)在還攔著我不讓見肇事者,這是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

    一名警察回道:“已經(jīng)跟您說過很多遍了,當(dāng)時事發(fā)路段有監(jiān)控,是您老公的問題,他開車撞傷另一名患者�!�

    女人聞言一度很是激動,瞪著眼睛質(zhì)問:“對方是不是喝酒了?他是不是酒駕?你們只看監(jiān)控里的畫面,怎么酒駕不比一個清醒開車的人錯誤更大?!”

    宋喜基本可以肯定,女人口中的肇事者就是顧東旭。

    一走一過,她已被吵的頭疼,隨著喬治笙往前走,走到快盡頭的時候,右邊病房門口站著兩個人主動迎來,出聲叫道:“笙哥�!�

    喬治笙推門往里進,病房里面開著燈,雙人間里外面的那張床是空的,中間一大片淡藍色的窗簾,繞過窗簾,宋喜看到病床上的顧東旭。

    他一只腿打著石膏,正在輸液,聽到聲音睜開眼,見是宋喜跟喬治笙,難免眼底劃過一抹詫色。

    宋喜走上前,蹙著眉頭問:“怎么樣,除了腿還傷到哪兒了?”

    顧東旭唇瓣開啟,聲音低沉:“沒事兒…你們怎么來了?”

    宋喜眉頭蹙的更深:“你還說呢,什么事兒值得你酒駕?大萌萌找你找了一整天,實在找不到只能打給我,你是不是存心想讓人擔(dān)心死?”

    顧東旭問:“她知道我住院嗎?”

    宋喜帶著怒氣回道:“還沒敢跟她說�!�

    顧東旭道:“別告訴她,她知道又要哭。”

    “怕她擔(dān)心你還做這種危險事兒?大哥,你是警察,警察知法犯法,你不怕你們局里開了你?”

    宋喜想到外面鬧騰的傷者家屬就頭疼,明明是對方開車不小心,這回是吃定顧東旭酒駕,非要拉著他當(dāng)墊背的了。

    顧東旭聞言,一聲不吭。

    房間中有那么幾秒的安靜,直到韓春萌打電話過來,宋喜瞪了顧東旭一眼,生氣道:“你跟她說?”

    顧東旭眼底流露出一股深深地?zé)o奈,像是疲倦極了,低聲道:“你說吧,就說我在加班�!�

    宋喜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語氣一秒切換正常,告訴韓春萌別擔(dān)心,顧東旭是局里臨時有事兒走不開,上面又要求關(guān)機不許接電話,最近幾天他都不一定準(zhǔn)時回去。

    韓春萌起初狐疑,架不住宋喜信誓旦旦,把喬治笙都搬出來了,說喬治笙叫人查的。

    等掛斷電話,顧東旭問:“她信了嗎?”

    宋喜說:“半信半疑�!�

    他說:“你明天見著她也別跟她說,省得她過來哭,我想安靜幾天�!�

    他語氣有些頹,甚至帶著不耐煩,宋喜頓時一股火上涌,蹙眉說道:“顧東旭你說的什么話?大萌萌現(xiàn)在是你女朋友,不是你朋友,你擔(dān)心她害怕不讓她來也就算了,什么叫你想安靜幾天,是不是我來也吵到你了?”

    顧東旭垂下視線,低聲回道:“我沒事兒,你們走吧。”

    宋喜這脾氣,要不是看他躺在醫(yī)院病床上,她都要上手了。

    “你先出去看看那個患者家屬,給她錢讓她閉上嘴,她要是還吵,你叫我的人去說�!�

    進入病房就沒開過口的喬治笙突然叫宋喜出去,宋喜暫時收了氣,轉(zhuǎn)身出門替顧東旭擦屁股。

    第495章

    黑白,善惡

    宋喜走后,病房里就剩他們兩個人,喬治笙拉了把椅子坐在顧東旭右手邊,面無表情,幾乎是沒什么波瀾的說道:“為了記過停職,故意酒駕?”

    他尾音很輕,基本聽不出是問句,可以說是肯定了。

    喬治笙向來廢話少,上來第一句就直戳顧東旭心坎兒,顧東旭微垂著視線,頭頂?shù)陌咨珶艄獯蛟谀樕�,越發(fā)顯得面容清冷,哪里像是喝多的模樣?

    酒駕跟醉駕不同,前者違規(guī),后者犯法,顧東旭是警察,不可能這點兒道理都不懂,所以,他是存心的。

    見他不語,幾秒之后,喬治笙又開口說:“心里不爽,覺著憋屈,不公平,跟姓喬的沾親帶故,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敗筆,但你不要忘了,如果你媽不姓喬,沒有你這二十多年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你得罪的人不姓喬,他們慣著你是誰?如果你姥爺不姓喬,你有九條命都不夠丟的。”

    顧東旭正在輸液的手一動不動,可被子下的另一只手卻緩緩攥起,眼皮上掀,他看向喬治笙,一眨不眨的回道:“我從小所受的教育,教我要當(dāng)個好人,他們犯錯在先,所以我才會查,我做錯了嗎?”

    喬治笙看著他,俊美面孔上一片淡漠:“什么叫好人?你覺得懲惡揚善就是好人,我覺得保護好親人才叫好人�!�

    說著,不待顧東旭接話,喬治笙繼續(xù)道:“你看天花板是白的,我說不夠白,因為我見過比這更白的;你說夜是黑的,我說夜是灰的,因為我見過比夜更黑的東西,永遠不要以你所謂的黑白去定義這個世界,也永遠別用所謂的對錯去框架現(xiàn)實,如果你真的這么義無反顧,為什么還要借酒駕逃避繼續(xù)跟這個案子?”

    直視著顧東旭那雙隱忍壓抑的瞳孔,喬治笙云淡風(fēng)輕的給予最鋒利的一擊:“你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偉大�!�

    顧東旭紅著眼眶,一眨不眨的盯著喬治笙看,一如喬治笙就是他永遠都扳不倒的‘黑’,他不服氣,他不甘心,可偏偏喬治笙的話像尖刀一樣戳進他的心坎兒,扎在他自己都不愿觸碰的軟肋上。

    喬治笙毫不避諱顧東旭的目光,舅甥兩個四目相對,喬治笙面不改色的說道:“你今年二十六七,不是十六七,更不是六七歲,小時候的英雄夢一直做到現(xiàn)在,你不應(yīng)該抱怨不得不選擇的無奈,反而你該慶幸,是你爸媽把你護得太好,讓你的夢一做就是二十幾年�!�

    “你覺得你沒做錯,所以你從來都是一往直前,但你想過身后幫你擦屁股的人是誰嗎?正義永遠都沒有錯,因為正義本身不需要感情,但你是人,人有七情六欲,何必跟人性作對?”

    “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路有兩條,要么重改你的原則,要么干脆放過自己�!�

    喬治笙跟顧東旭做了二十幾年的舅甥,兩人見面次數(shù)都數(shù)的過來,話從來不超過三句,像是今天這樣捅破窗戶紙的言傳身教,還是第一次,但卻不是看在所謂的親情上,而是看在宋喜的面子上。

    喬治笙向來不愿意跟人多說,畢竟大道理聽得多,也不見得能過好這一生,沒繞過彎路碰過釘子的人,也永遠不會相信最親的人的話,都是對的。

    外面宋喜找到另一名傷者家屬,想要私下協(xié)商,女人看著宋喜問:“你是他什么人?”

    宋喜道:“朋友。”

    女人聞言當(dāng)即蹙眉:“我不跟他朋友談,都是一幫小年輕沒什么好談的,等他家里人到的…”

    宋喜常年在醫(yī)院工作,見慣了各種各樣想要訛人錢的奇葩家屬,所以不動聲色的回道:“我現(xiàn)在跟你談,是想盡量彌補你們的損失,等到他家里人來談,我想見你的就是他家的律師。”

    女人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宋喜,宋喜年紀(jì)不大,但看長相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女人自知理虧,不過是仗著胡攪蠻纏,她也不想雞飛蛋打,所以暫且同意跟宋喜談?wù)�,主要是聽聽能給多少錢。

    宋喜沒有馬上坐下跟她談錢,而是去看了傷者,還找了護士當(dāng)場詢問情況,對方傷勢的確比顧東旭嚴(yán)重,但卻沒有女人先前喊的要休息半年八個月那么重,護士在跟宋喜轉(zhuǎn)述情況的時候,女人一直在旁邊打岔賣慘,說家庭條件工作狀況等等。

    宋喜是個心軟的人,如果女人老老實實安分守己,她看著傷者的情況,也不介意多給個幾萬,可女人越是這副‘我窮我有理’的樣子,宋喜越是憋氣,所以等到出了病房,她直接面色淡淡的一口價:“五萬,算我朋友給你們的一點兒心意,除了交手術(shù)費和住院費之外,給你老公買些補品。”

    女人聽到這個數(shù)字,當(dāng)場瞪眼回道:“五萬不行!光手術(shù)費和今晚的開銷就三萬多,剩下那一萬塊錢,夠干什么的?”

    宋喜最討厭這種貪得無厭的人,眼皮都沒挑一下,她淡淡道:“那好,你要是不想私下和解,就去找有關(guān)部門協(xié)商吧�!�

    說著,宋喜轉(zhuǎn)身就走,誰料女人突然在后面開罵:“什么人��?穿的人模狗樣說的沒一句人話,酒駕釀成事故還不想負責(zé)任,你們的錢都是昧著良心掙來的吧?有錢也得有命花!”

    宋喜還沒被人這么罵過,實在是太難聽,她氣得轉(zhuǎn)身瞪眼。女人聲音又尖又大,再次把中心臺值夜班的護士吵來,還有部分從病房中出來看熱鬧的陪護家屬。

    喬治笙的兩個手下聞聲趕來,一左一右站在宋喜身后,其中一個拉著臉道:“把嘴給我閉上�!�

    女人看到宋喜不吃自己這套,眼底也閃過害怕,不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馬上就更大聲嚷嚷,非說有人要打她,威脅她。

    宋喜自問還是個正直善良的人,可饒是如此,她也有一瞬間的沖動,希望打人可以不受道德和法律的約束。

    果然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黑與白,也沒有絕對的善與惡,若是沒有喬治笙的人在身旁護著,那女人保不齊怎么氣宋喜,最后是喬治笙從病房走出來,拉著宋喜的手往外走,宋喜氣得臉色煞白。

    喬治笙說:“我叫律師過來,一毛錢都不給她,這種人砸鍋賣鐵都不值得你可憐,當(dāng)買個教訓(xùn)了�!�

    第496章

    選擇才知什么最重

    宋喜一直跟喬治笙走下樓才想起來問:“剛才那么久,你跟東旭聊什么了?”

    喬治笙道:“教他學(xué)壞�!�

    宋喜側(cè)頭瞄著他,眼底帶著狐疑,幾秒后道:“他怎么了?”

    宋喜還是不信顧東旭會無緣無故作妖,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過不去的坎兒。

    兩人走到車旁,先后拉開車門坐進去,喬治笙說:“有一天他一直堅持的原則,不得不向感情低頭的時候,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宋喜聞言一愣,到底是聰明人,她只琢磨片刻就出聲問道:“他家里出事兒了?”

    喬治笙面色淡淡的回道:“在我看來不算事兒,在他看來,天大的事兒�!�

    宋喜蹙著眉頭:“怪不得他突然反常�!�

    喬治笙說:“不用擔(dān)心他,是男人就該頂著家,這是他該做的�!�

    宋喜小聲說:“他這輩子沒什么執(zhí)著的事兒,除了當(dāng)個好警察�!�

    此刻他心里該有多難受?

    喬治笙邊開車邊道:“沒人說夢想不能有,只是到時候從理想主義回到現(xiàn)實主義�!�

    宋喜目視前方,眸子里是街旁路燈的一抹白光,她聲音輕柔,不無感慨的說:“我跟東旭很合得來,有人說我們像,其實我倆性格不一樣,因為我沒有他身上那股不顧一切的執(zhí)著,我想當(dāng)個好醫(yī)生,但我現(xiàn)在也漸漸懂得病能全治心不能全醫(yī)的道理,我也不敢像從前一樣,百分百毫無雜念的只想著治病救人,但東旭可以,他想當(dāng)個好警察,就是純粹的依法辦事兒,不徇私舞弊,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對得起自己身上的制服。”

    “每次看到他那股勁頭,我就覺得生活特別積極向上,有時候自己工作上猶豫不決的事情,想想他,就容易許多,就是對得起良心吧。”

    宋喜越說越覺著莫名的心酸,輕輕蹙眉,她低聲道:“我沒覺得他現(xiàn)在做錯了什么,可能擱著我,我也會這么選,只是……突然間覺得很難受,為什么人一出生就要面對各種各樣的選擇?”

    那些決定喜好的選擇,就像衣服選黑的還是白的,包選大號的還是小號的,這些尚且夠人頭疼,更何況是那些一旦選了,就會讓自己痛徹心扉的。

    喬治笙說:“如果不選擇,怎么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更想要的?”

    他聲音很輕,但這句話的重量卻在宋喜心底驚起了千層浪,喬治笙說的沒錯,選擇就是一次次逼得自己認清自己的過程,到底什么才是獨一無二。

    很多時候一句話就可以讓人從死胡同里走出來,宋喜心底豁然暢通,也不再害怕以后自己會面臨什么樣的艱難選擇,只要是放下的,勢必沒那樣重要。

    前方路口,喬治笙打了左轉(zhuǎn),這不是回翠城山的路,宋喜問:“去哪兒?”

    喬治笙說:“吃早餐�!�

    宋喜剛想說半夜三更去吃什么早餐,結(jié)果看了眼手機,早上五點三十八了,夜城冬天黑的早亮的晚,街邊路燈還是開著的,宋喜剛才恍惚都沒注意。

    他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車,載宋喜去一個改建的老式四合院吃飯,這種地方大多是吃私房菜的,沒想到還供應(yīng)早餐,宋喜跟喬治笙表達詫異,喬治笙沒回,只等兩人進了門,一個中年微胖的女人認出喬治笙,并且笑著打招呼,宋喜這才后知后覺,原來是熟人。

    女人將兩人引到單獨房間,很快端來幾個小籠屜,嘴上說著:“這個是豬肉白菜餡兒的,這個是韭菜雞蛋的,這個是酸菜肉的�!�

    除了包子之外,還給上了兩個大碗的小米粥,四碟不同品種的小咸菜。

    女人不多嘴,跟喬治笙打完招呼,跟宋喜點頭微笑后,轉(zhuǎn)身出去。

    宋喜狐疑著道:“這兒是專門吃飯的地方嗎?”

    喬治笙拿起筷子,給宋喜夾了一個包子放在盤里,出聲回道:“她爸原來是我家面案師傅,我爸最喜歡吃她爸做的包子,你嘗嘗�!�

    宋喜低頭咬了一口,是韭菜雞蛋的,明明全素,卻吃出了很濃郁的葷香味兒,她正在找餡兒里的玄機,喬治笙說:“高湯和的餡兒�!�

    宋喜又吃了一口,含糊著回道:“怪不得這么香。”

    喬治笙又給她夾了一個豬肉白菜的,她吃完第一個,他才開始吃。

    早餐時間宋喜跟他閑聊,知道是老師傅去世,把手藝傳給唯一的女兒,喬治笙是個戀舊的人,小時候在家吃早餐,習(xí)慣了這個味道,所以只要有機會,都會過來這邊吃點兒東西。

    宋喜喝了口煮至綿糯的小米粥,面色如常的說:“一般戀舊的人,都重感情。”

    喬治笙說:“吃個包子還感慨這么多。”

    宋喜抬眼看著他道:“明明挺重感情一人兒,還偏要裝高冷,這樣很酷嗎?”

    喬治笙淡淡道:“不把重情重義掛嘴邊兒,不給別人期待和幻想,這樣我不用費力偽裝,對方也不用遺憾失望�!�

    從前宋喜覺的喬治笙是個冷漠無情的人,可越是跟他接觸,越能發(fā)現(xiàn)他做人的準(zhǔn)則,看似無情,只是懶得去走那些虛的過場。

    如果他在意的,他自然會幫;若是他不在意,對方磕破頭他也懶得賣人情出去。

    時間還早,宋喜難得悠閑地吃了個早餐,包子粥咸菜,最簡單的幾樣食物,但宋喜卻吃撐了,實在是太好吃,她試探性的問喬治笙:“我能打包帶走一些嗎?”

    秉持著好東西大家分享的理念,醫(yī)院還有韓春萌跟凌岳呢。

    喬治笙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拎著打包好的包子和粥,就連小咸菜都用盒子整齊碼好。

    宋喜忍不住唇角上揚,真是連吃帶拿,好在刷的是喬治笙的臉。

    喬治笙開車送宋喜去醫(yī)院,等到了地方,宋喜解開安全帶,主動道:“過來�!�

    喬治笙看出她的意圖,配合的傾過身,宋喜趁路人不備,咻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拎著袋子下車。

    一晚上才睡了三個多小時,可宋喜還是神采奕奕,來到心外,她以為這么早韓春萌一定沒到,結(jié)果剛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韓春萌趴在桌上。

    宋喜走過去:“大萌萌?”

    韓春萌緩緩抬起頭,眼眶泛紅,看到宋喜的第三秒就癟癟嘴,委屈著要哭。

    第497章

    他的大萌萌

    宋喜趕忙放下袋子湊上前,急聲道:“怎么了?”

    韓春萌眼淚汪汪的回道:“小喜,你別騙我,你說東旭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宋喜一眨不眨的道:“我不說了嘛,他局里臨時有事兒走不開�!�

    “我一晚上沒睡著,剛才我去他們局里了,他們說根本沒開會,東旭也不在�!�

    眼淚掉下來,韓春萌眼底泛著紅血絲,看得出是整夜沒休息好。

    宋喜沒料到她這么倔,還特地跑去警察局問,短時間的遲疑,她猶豫著到底是再編個假話,還是干脆說實話。

    然而片刻的遲疑已經(jīng)暴露她沒說實話的事實,宋喜不忍韓春萌備受煎熬,干脆和盤托出:“我說了你別著急,他昨晚開車出了點兒事故,人沒事兒,就是腿骨折了一處,正在一醫(yī)那邊住院,他怕你擔(dān)心,不讓我告訴你�!�

    “啊?”韓春萌騰一下子站起來,眼睛瞪大,嚇得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宋喜一個勁兒的寬慰:“人好著呢,我今早去看過了,哪兒都沒事兒�!�

    韓春萌不說話,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宋喜看得揪心,抽了紙巾一邊擦一邊說:“東旭就是怕你知道又要哭,所以才不敢跟你說�!�

    韓春萌哽咽著罵道:“我會哭又不會去死,他知不知道這一天一宿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媽了個蛋……”

    宋喜哄道:“好了好了,罵完就不哭了�!�

    韓春萌接過紙巾擤了下鼻涕,擦干眼淚道:“不行,我現(xiàn)在去一醫(yī)看他,丁主任還沒來,待會兒你幫我請個假�!�

    宋喜上午還有個手術(shù),走不開,知道韓春萌去意已決,她也攔不住,想著給顧東旭打個電話通風(fēng)報信,丫還關(guān)機,臨到年關(guān),公事私事一大堆,愁得人頭疼。

    韓春萌趕到一醫(yī),推開病房房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繞過遮擋的藍色簾子,當(dāng)她看到病床上的顧東旭開始,鼻子就忍不住的發(fā)酸,更何況他一條腿還在外打著石膏。

    顧東旭剛剛睡著一會兒,說是睡著了,其實睡得很淺,隱約中他覺著有人在看他,慢慢睜開眼,就見熟悉的人坐在床尾,眼巴巴的望著他的腿在掉眼淚。

    看了她五秒不止,顧東旭唇瓣開啟,輕聲問:“什么時候來的?”

    韓春萌聞聲望來,跟他視線相對的瞬間,她明顯是要淚崩,可卻咻的低下頭,伸手抹了抹眼睛,努力在忍。

    她是個愛哭鬼,高興會哭,難過會哭,受了委屈會哭,欺負了別人也會哭,顧東旭凌晨見到宋喜和喬治笙的時候,正是心底最煩躁之際,他甚至話都不想講,更怕韓春萌來了之后嚎啕大哭。

    可是這會兒,她不僅哭都沒有聲音,甚至抬起頭的時候,只眼眶發(fā)紅,低聲回道:“沒多久,十幾分鐘�!�

    顧東旭看著她拼命隱忍的模樣,對她伸出一只手,韓春萌抬手用力握住,唇瓣微張,牙齒在打顫,她要刻意別開視線才能抵擋洶涌而來的酸澀,顧東旭喉結(jié)微動,輕聲道:“過來,我抱抱你。”

    韓春萌起身來到床邊,彎下腰把頭埋在顧東旭臉旁,當(dāng)他雙臂環(huán)住她的剎那,她還是忍不住哽咽出聲,渾身都在顫抖。

    顧東旭喉嚨也有些酸澀,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出聲說:“沒事兒,我又沒死�!�

    韓春萌想用力抱住他,又怕他會不舒服,所以她緊緊抓著床單,將一天一夜的惴惴不安和疑神疑鬼,全都化作眼淚發(fā)泄出來。

    哭完也就舒坦了,當(dāng)她抬起頭的時候,鼻涕明顯拉長了一條,顧東旭眉頭一蹙,趕緊往旁邊躲,嫌棄的看了眼枕頭處的一灘痕跡。

    韓春萌抽了紙巾擤鼻涕,又幫他擦了擦枕頭,悶聲說:“嫌棄我嗎?”

    顧東旭枕著枕頭靠左的一邊,出聲回道:“你不是來探望病人的,你是來折磨病人的�!�

    韓春萌又擤了一次鼻涕,挑眉回道:“折磨你也活該,出這么大的事兒,你第一反應(yīng)不是聯(lián)系我,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卻瞞著我,我到底是你女朋友還是你仇人?你怕我趁病給你殺了嗎?”

    顧東旭道:“我是病人,你別一來就數(shù)落我,我心里不舒服。”

    韓春萌瞪了他一眼,可還是安靜下來,問他想吃什么,她下去買。

    顧東旭拉著她的手,叫她坐在身邊,輕聲道:“萌萌,問你個事兒,如果有一天你做了違背自己原則的事情,但身邊所有人都不會怪你,甚至覺得你做的是對的,你會當(dāng)做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了就算了嗎?”

    顧東旭好多年都不曾跟韓春萌談心,也許怕她擔(dān)心,也許覺得她閱歷不夠,給不出什么像樣的答復(fù),所以韓春萌聽到這話,第一反應(yīng)就是顧東旭遇到坎兒了。

    鮮少的認真,韓春萌問:“你堅持的原則是對的嗎?”

    “嗯,對的不能再對�!�

    韓春萌道:“你違背了對的原則,但所有人覺得你沒做錯,那到底是你堅持錯了,還是大家都錯了?“

    顧東旭眼底帶著糾結(jié)和茫然:“我不知道�!�

    韓春萌道:“我不會講那么多大道理,我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什么原則的人,但我知道孝順是對的,心眼兒好是對的,不做壞事兒是對的,所以就算身邊所有人都跟我說,讓我六親不認,讓我唯利是圖,我也不會做,哪怕那個人是你和小喜。我很普通,從沒想過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但誰也別想打亂我內(nèi)心的秩序和堅持�!�

    韓春萌說完,顧東旭看著她,眼里分明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嚇了一跳,從沒見過他這樣,緊張地問:“我說錯什么了嗎?”

    顧東旭緩緩勾起唇角,低聲說:“沒有�!�

    韓春萌不知道,她這剛剛的那番話,自此改變了顧東旭的人生軌跡,而他特別樂于聽見她這樣的回答,如果說喬治笙是勸他從夢境回歸現(xiàn)實,那么韓春萌就是勸他在真實中活得更加真實。

    為什么要低頭?

    為什么要違心的打亂內(nèi)心的秩序和堅持?

    他已經(jīng)做了一次選擇,不怕再做第二次,人總是要不停地選擇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一個什么樣的人。

    第498章

    為錯買單,但絕不妥協(xié)

    宋喜從手術(shù)室出來的時候,韓春萌已經(jīng)回來了,她詫異的問:“這么快就回來了?”

    韓春萌惴惴不安,偷著問宋喜:“東旭到底怎么了?他今天跟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還問我如果有人讓我打破對的原則,我該怎么做,我實話實說,但他紅著眼圈看著我,我問他什么他也不說,還叫我不用擔(dān)心,讓我先回來,你說我能不擔(dān)心嘛。”

    宋喜也是一臉無奈,小聲回道:“他家里的生意,八成跟他查的案子有關(guān),他沒辦法繼續(xù)往下查,只好找個理由,想著酒駕被抓就會停職查辦,沒想到昨晚真的出了車禍。”

    韓春萌聽后半晌都沒說話,因為無論家庭,事業(yè)還是酒駕,其中任何一個問題都是難題,更何況還全都堆在一起,她簡直不敢想象顧東旭這兩天是怎么過來的。

    很想在他身邊陪他一起扛,可她什么都做不了,這種無奈又無力的感覺,最讓人心里憋悶。

    宋喜勸韓春萌:“別急著去找他,讓他一個人安靜會兒,無論怎么樣,咱們都會陪著他的。”

    韓春萌慶幸這種時刻還有宋喜在身旁,宋喜一貫堅強,當(dāng)初宋元青被抓這么大的事兒,她也扛過來了,都說只要不死人的困難,都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的磨礪,韓春萌暗暗向老天許愿,只要能讓顧東旭順順利利的過了這個坎兒,她就…她就半年不吃肉吧,反正也沒什么好拿來做抵押的。

    也許她足夠虔誠,老天爺還真的網(wǎng)開一面,晚上快下班的時候,韓春萌接到顧東旭打來的電話,說是叫她和宋喜一塊兒過去。

    韓春萌聽著顧東旭聲音如常,掛斷電話就跑去跟宋喜說:“他好像想開了!”

    宋喜也跟著開心:“想開了就最好,馬上快過年了,別有不開心的事兒影響心情。”

    下班時間一到,宋喜跟韓春萌打車去往一醫(yī),兩人才剛進病房,就見躺靠在病床處的顧東旭道:“把門鎖上�!�

    “��?”韓春萌挑眉。

    顧東旭道:“鎖門,省的待會兒護士進來查房。”

    韓春萌很聽顧東旭的話,他說鎖門她就鎖門。

    宋喜邁步往里走,第一眼先是看到床頭柜上擺著兩排高高的外賣盒,另一邊柜子上還有蛋糕點心。

    眼帶狐疑,宋喜問:“有什么好事兒?”

    顧東旭下巴一指,示意床頭柜下面的儲物箱:“打開。”

    宋喜彎腰打開柜門,里面兩大袋啤酒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韓春萌好奇湊過來看,看到啤酒的剎那,她側(cè)頭瞪向顧東旭:“干嘛?你要喝酒?”

    顧東旭說:“不是我,是我們�!�

    韓春萌眉頭緊蹙:“你還在打針呢,喝什么酒�。俊�

    顧東旭看著韓春萌,似笑非笑的道:“果然當(dāng)了女朋友,脾氣都比以前大,我今天不打針,喝點兒酒沒事兒,把酒拿出來。”

    韓春萌剛要說什么,宋喜道:“你讓倆醫(yī)生關(guān)上門陪個患者喝酒,這要是傳出去,我倆都不用干了,給我個足夠的理由,不然我不陪你發(fā)瘋。”

    韓春萌心想,給我個足夠的理由,我也不陪你發(fā)瘋,正想著…

    “我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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