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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喬治笙說:“想多了,不是沖你,吳家擋著我的道了。.”

    宋喜面色無異,語氣也是毫無波瀾的,“不管怎么說,我替我同學(xué)全家謝謝你。.”

    喬治笙不搭話,宋喜轉(zhuǎn)身欲走,喬治笙瞥了眼她的背影,開口說:“去哪兒﹖”

    宋喜轉(zhuǎn)頭看向他,眼中有一閃而逝的迷茫,隨即道:“還有事兒嗎﹖”

    喬治笙不答反問:“是外面的日子不好過,想想還是回來了﹖”

    聞言,宋喜明顯的表情一變,僵在原地不出聲。.

    喬治笙將最后一口煙抽完,把煙頭按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薄唇下吐出白色煙霧,他聲音不冷不熱的說:“昨晚出去遛貓了﹖”

    宋喜臉色迅速脹紅,喬治笙看見她這樣,想到昨晚她站在他房間門口,耳根子都紅透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煩躁,似是特別生氣她離家出走的舉動,不,是反感。.

    不等宋喜回應(yīng),他徑自說道:“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去處,我不攔你,但出于禮貌,你最少也要跟我這個(gè)收留者打聲招呼吧﹖”

    瞧瞧,收留者。.

    他就算再怎么和顏悅色,也遮不住嘴毒心狠的本質(zhì)。.

    宋喜腦子一片空,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趕緊承認(rèn)錯(cuò)誤,然后趕緊逃離是非之地,她不愿也不想再面對這份尷尬。.

    微垂著視線,她看似平靜的回道:“對不起,昨天是我沒搞清楚狀況,一時(shí)沖動,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兒。.”

    她在心中默念,是自己的錯(cuò)就要承擔(dān)后果,無論喬治笙說的有多難聽,她都要挺著,誰讓她自己糊涂。.

    喬治笙瞥見她脹紅的臉跟耳根,沉聲說:“不是每次都那么幸運(yùn),能碰見幫你的人,我不在乎替你擺平一些麻煩,但你要是自找麻煩…”后半句他沒往下說。.

    宋喜明白,卻再也說不出道歉的話來,兩人相對沉默。.

    喬治笙覺得她今天有些怪,往常被他數(shù)落也不見這么低沉,難道他今天說的格外狠嗎﹖并沒有吧﹖

    想來想去,八成只有一個(gè)可能。.

    喬治笙試探性的說:“白天在奠基儀式上,佟昊認(rèn)錯(cuò)人才會鬧你,你要是覺著過不去,我讓佟昊來跟你講。.”

    宋喜很快搖了下頭,“不用了,過去的事兒就算了。.”

    喬治笙看她哪里像是過去的樣,分明就還是不高興,他都給她臺階下,她不下是想怎樣﹖

    周身的氣壓陡然降低,喬治笙陰沉了臉,剛要發(fā)難…

    宋喜抬起視線,看著喬治笙,主動問:“嘉敏現(xiàn)在怎么樣﹖”

    喬治笙匯到嘴邊的難聽話,不自覺的就散了,冷淡的回道:“剛做完手術(shù)。.”

    宋喜胸口處壓了一塊兒大石頭,怎么都不舒服,很輕的嘆了口氣,她出聲說:“身體恢復(fù)的還好嗎﹖”

    喬治笙不答反問:“你不是說,出了事兒要共同承擔(dān)嗎﹖如果她以后不能生孩子,你生一個(gè)給她好了。.”

    宋喜直直的看著喬治笙,頓了幾秒才道:“她怎么了﹖”

    在宋喜心里,她特別害怕是手術(shù)過程中出了什么問題,不然喬治笙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

    喬治笙毫不避諱的回視宋喜,兩人四目相對,他薄唇開啟,聲音冷淡的回道:“她們家兩個(gè)女兒,她姐當(dāng)初就因?yàn)榱鳟a(chǎn)手術(shù),再也沒懷過孩子,他爸媽害怕她也是這樣,所以一直都不讓她做掉,你倒是厲害,三言兩語就她看透紅塵了。.”

    宋喜臉色刷一下煞白,像是前一秒的血液頃刻間被抽走,喬治笙見狀,心底說不清是泄憤還是更加泛堵。.

    早前他跟霍嘉敏的家人都在糾結(jié),懷了人渣的孩子,任憑誰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不要,可是不要,前車之鑒,難免霍嘉敏不是第二個(gè)她姐,霍家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喬治笙也不愿讓霍嘉敏冒險(xiǎn)。.

    如今霍嘉敏還是下決心把孩子打掉,其實(shí)說白了,留與不留,全是霍嘉敏的選擇,宋喜不過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喬治笙就是故意要讓她承擔(dān)這份壓力,本是出自對她離家出走的懲罰,誰想到……

    眼淚大滴大滴的從下睫毛處滑落,宋喜站在客廳一處,連遮掩都沒有,仿佛是難過極了,整個(gè)人控制不住情緒,人都是崩潰的。.

    喬治笙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fā)上,眼中透露著驚訝,不解,心虛…甚至是一絲絲的懊悔。.

    眉頭一蹙,他沒底氣的道:“你哭什么﹖”

    宋喜終于抬起左手,用手背擋著眼睛,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哭得像個(gè)無措的孩子。.

    自打宋喜跟喬治笙的生活有了交集,他不止一次把她弄哭,但這卻是喬治笙第一次見她哭,還是哭得這么厲害,一如受了天大的委屈。.

    喬治笙向來最討厭麻煩,更是沒有女人敢在他面前矯情,他應(yīng)該很生氣才對,可眼下他自己都沒發(fā)覺,他不是生氣,只是有些無措,因?yàn)樽约旱臒o措,所以生氣。.

    “大半夜有什么好哭的﹖”

    憋了半晌,喬治笙擠出這樣的一句話。.

    話音剛落,宋喜扭頭往樓上跑去,喬治笙看著她的背影,滿腦子都是她剛剛淚流滿面的模樣。.

    宋喜一口氣跑回三樓房間,房門關(guān)上,她沖到床邊,用被子把自己蒙上,終于可以放肆的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難受,像是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終于還是在這一刻爆發(fā)了。.

    (第)167章

    邪火

    喬治笙在客廳沙發(fā)坐了很久,起初被她的反應(yīng)搞的心虛了一會兒,畢竟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把一個(gè)女人當(dāng)面弄哭過,但心虛過后,他馬上就說服自己,本就不是他的錯(cuò),難道最先挑事兒的人不是她嗎﹖是她一聲不吭跑去岄州出差,回來又不管不顧的耍了通脾氣,離家出走的也是她,他憑什么不能說﹖

    他還以為她怕狗,把七條都送走了,這是什么世道,到底是誰家﹖

    而且要跟霍嘉敏共同承擔(dān)的話也是她說的,他不過是提了一嘴罷了,她干嘛那么委屈﹖

    想來想去,喬治笙還替自己叫屈呢。.

    不愿再想她,他有些煩躁的起身上了二樓,來到房間門口,推門往里進(jìn),還沒等開燈,就借著走廊的燈光看到地上躺著的薄薄紙片。.

    紙片上都是字,喬治笙納悶兒的彎腰撿起來,垂著視線一看。.

    很誠摯地跟你說聲對不起,我沒養(yǎng)過大狗,誤會它了,還跟你發(fā)脾氣,謝謝你去岄州接我,我很感激,我知道你每次說的都對,希望我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說,我會改正,也會努力少給你添麻煩。.

    便利簽上一行行干凈漂亮的小字,一如她的人,原來她知道感恩,也知錯(cuò)能改,是早就想好了道歉,只是還沒來得及說。.

    喬治笙靜靜地站在房門口,不知為何,忽然就想把便利簽翻過來看一眼,結(jié)果一翻,背面還真的有一行字:你想吃疙瘩湯的時(shí)候,隨時(shí)叫我。.

    如果說喬治笙看到正面那些字的時(shí)候,心里只是稍稍后悔動容,那么背面的寥寥數(shù)字,直接讓他的心口莫名一滯,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呼吸有些困難,因?yàn)楹粑щy,所以扯著心口微微有些疼。.

    宋喜蒙在被子里面大哭,沒多久就氧氣不夠,掀開被子把臉露出來,心里還是很難受的,只是沒有之前那種針刺的疼,她忽然想到明天還要去醫(yī)院,眼睛腫了可不行,趕緊翻身下床,她開門進(jìn)了浴室。.

    打開燈,宋喜來到盥洗池前,打開水龍頭洗臉,帶著水珠抬起頭,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臉色煞白,眼睛通紅,到底還是遮不住啊。.

    望著鏡中熟悉又陌生的人,宋喜某一刻眉頭輕蹙,鼻子再次酸澀,她忽然好想宋元青,如果宋元青還在她身邊的話,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fù)她的。.

    宋元青是宋喜心頭的一根巨刺,父女兩人從她十歲開始相依為命,她開心或者難過,想到的從來不是媽媽,而是他,她不缺少母愛,因?yàn)樗卧嘟o她的足夠多,可正因?yàn)閺男斡H,才會導(dǎo)致她感情上的孤注一擲,她將所有的愛都放在宋元青一個(gè)人身上,如今他就這樣猛然撤走,她一個(gè)人又該如何是好﹖

    宋元青既是她的鎧甲,又是她的軟肋,只要想到他,宋喜心底就會又酸又疼,還要強(qiáng)迫自己堅(jiān)強(qiáng),如果她跟喬治笙鬧翻了,最難過的人一定是宋元青。.

    輕輕松松的活了這么多年,怎么就連點(diǎn)兒委屈都受不了了﹖

    宋喜張開嘴,深呼吸,強(qiáng)迫自己咽下所有酸澀跟委屈。.

    不要哭,難過也不要哭,明天還要上班的,叫人看見她眼紅,指不定又要編排什么新段子出來。.

    緩緩閉上眼睛,宋喜雙手扣著盥洗池的邊緣,指節(jié)都捏白了,但卻沒有再掉一滴眼淚。.

    喬治笙回到房間,洗了澡穿著黑色浴袍出來,再次瞥見茶幾上的便利簽,他冷俊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拿起手機(jī),給元寶打了通電話。.

    電話才響了兩聲就被接通,“笙哥。.”

    喬治笙聲音波瀾不驚,“你問問昊子,他怎么宋喜了﹖”

    元寶一時(shí)間猜不出喬治笙的心思,只好實(shí)話實(shí)說:“他被宋喜打了,跟我啰嗦了一路,說從來沒這么丟人過,非要去找宋喜,我好說歹說才攔下了。.”

    喬治笙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詫色,什么﹖宋喜把佟昊給打了﹖

    “他做什么了﹖”聲音低沉,喬治笙因?yàn)橄氩坏疆?dāng)時(shí)的場景,莫名的不爽。.

    這回元寶聽懂了,喬治笙大半夜打電話來問佟昊對宋喜做了什么,難不成…他怕宋喜吃虧﹖再或者,宋喜跟他說什么了﹖

    雖然佟昊那廝一回來就往他身上潑臟水,可畢竟是從小玩兒到大的鐵子,元寶可不能不幫佟昊講話,心底著急,嘴上卻佯裝不緊不慢,娓娓道來。.

    “昊子什么都沒做,一根手指頭也沒碰,宋喜出門要下樓買單,昊子攔著不讓,兩人吵了幾句,宋喜還把昊子的后腦勺給打了。.”

    頓了頓,元寶又補(bǔ)了一句:“昊子問我宋喜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我沒說你倆領(lǐng)證了,只說她的安全現(xiàn)在由我們負(fù)責(zé)。.”

    喬治笙心情煩躁,眉頭一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還要敲鑼打鼓人盡皆知﹖”

    元寶知道喬治笙嫌丟人,這事兒目前只有極少部分的人知道,就連佟昊都沒說。.

    兩人都拿著手機(jī),有片刻的沉默,喬治笙薄唇開啟,不咸不淡的說:“以后讓昊子離她遠(yuǎn)點(diǎn)兒。.”

    元寶應(yīng)聲:“他也就是說說氣話,還能真去欺負(fù)一個(gè)女人﹖”

    這話好死不死的踩到了喬治笙的軟肋上,欺負(fù)女人,這事兒他不是剛做完嗎﹖

    瞬間來氣,喬治笙沉聲道:“你也離她遠(yuǎn)點(diǎn)兒,她是你妹還是你朋友﹖你對她好,她未必會感恩戴德,保不齊還要蹬鼻子上臉,你想等宋元青出來還你幾分人情嗎﹖”

    元寶真真是無妄之災(zāi),剛勸好了佟昊那頭活驢,緊接著又被喬治笙提點(diǎn),他跟佟昊生氣,直接去找佟昊說好不好﹖兄弟也不能一直替人兩肋插刀啊,畢竟一邊只有一個(gè)腎,老被捅到也扛不住。.

    喬治笙發(fā)了一通邪火,掛斷電話后仍舊在生悶氣,他也不確定自己在氣什么,如果是之前的事情,那宋喜已經(jīng)道過歉了,如果是今晚,那明明就是他單方面的碾壓,都把她給挫哭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她都哭了……

    他為什么還是覺得不滿意﹖

    喬治笙想起便利簽背面那一排看起來特別小心翼翼,摻雜了示好,服軟,努力想要平穩(wěn)生活的幾個(gè)字:你想吃疙瘩湯的時(shí)候,隨時(shí)叫我。.

    (第)168章

    開心果兒

    宋喜昨晚用涼毛巾冰敷眼睛,敷了好久才保證眼皮沒有腫起,但眼白泛紅已經(jīng)是不能違逆的事實(shí),她平時(shí)上班基本素顏,今天則戴了副平框眼鏡。.

    八百年不在臉上下功夫的人,竟然忘記欲蓋彌彰的道理,她越是遮,越是引人注意。.

    在醫(yī)院中跟宋喜打過照面的醫(yī)護(hù)人員都在私下里議論,宋醫(yī)生今天好像有點(diǎn)兒奇怪,但具體哪里怪,也沒人敢貿(mào)然說瞎話,畢竟任爽是前車之鑒,這事兒還沒過去多久呢。.

    韓春萌已經(jīng)銷了假,早上來上班的時(shí)候,宋喜去病房查房了,等宋喜回來的時(shí)候,韓春萌又被叫去做其他事兒,再后來宋喜上了手術(shù)臺,兩人整整一個(gè)上午沒碰到面,好不容易等到午休時(shí)間,韓春萌撈著宋喜,立馬沖過去從后面摟住宋喜的小腰,親昵的道:“我回來啦?”

    宋喜一上午只跟病人露過幾次笑臉,跟同臺手術(shù)的副手提過幾次手術(shù)器材,其余時(shí)間一直都是表情淡淡的,這會兒突然聽到韓春萌的聲音,她幾乎是本能的將心底的不高興隱藏起來,勾起唇角道:“昨晚睡的怎么樣啊﹖”

    韓春萌松開宋喜的腰,一邊往前繞,一邊說:“就那樣唄,他家的床我都睡過多少回…”

    話還沒等說全,韓春萌盯著宋喜的臉問:“你怎么了﹖”

    此時(shí)宋喜已經(jīng)摘下眼鏡,她之前去洗手間照了一下,眼白也好多了,她以為韓春萌看不出來,所以面色無異的回道:“怎么了﹖”

    韓春萌繃著臉,眉頭一蹙,“你哭了﹖”

    宋喜很快說:“沒有。.”

    韓春萌眉頭蹙的更深,“你騙鬼呢﹖”

    宋喜如鯁在喉,可還是努力在笑,“我真沒有。.”

    韓春萌拉著臉說:“別笑了。.”

    宋喜看著韓春萌,不是因?yàn)轫n春萌的表情兇,只是看著看著忽然有些鼻酸,趕緊垂下視線,宋喜暗自調(diào)節(jié)呼吸,最后小聲回道:“沒什么,只是突然想我爸了。.”

    韓春萌眼中是**裸的心疼,她低聲問:“叔叔那邊有什么事兒嗎﹖”

    宋喜搖搖頭,“沒事兒,就是突然很想他。.”

    宋喜沒有撒謊,她是真的很想宋元青,韓春萌也相信,她沒有辦法,只能輕聲安慰:“別難受,你后天就過生日了,回頭問問東旭,能不能讓你去看看叔叔。.”

    宋喜聞言抬起頭,一臉茫然,韓春萌見狀,挑眉道:“別說你忘了﹖”

    宋喜是忘了,自打宋元青出事兒,她就每天數(shù)著手指頭算他進(jìn)去有多少天了,哪里還會記得生日不生日的。.

    可韓春萌這么一提醒,宋喜恍然大悟,昨天是八月六號,長寧醫(yī)院奠基儀式,八月九號可不就是她的生日了嘛。.

    往年生日,就算身邊親戚朋友再少,可她愛的人一個(gè)都不缺,如今倒好……

    韓春萌抬手握著宋喜的手臂,稍稍用力握著,輕聲道:“別哭,也別難過,該在的人都還在。.”

    原本宋喜的眼淚已經(jīng)沖到眼眶,可是聽到這一句,她腦海中莫名的想到那句話,人還活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沒錯(cuò),今年宋元青只是換了個(gè)住處罷了,人還在。.

    用力咽下喉嚨處的哽咽,宋喜微張著唇瓣做深呼吸,半晌,她情緒恢復(fù)如常,轉(zhuǎn)而安慰韓春萌,“好了,我沒事兒了。.”

    韓春萌最心疼宋喜笑著說沒事的樣子,曾經(jīng)她是宋元青的掌上明珠,被宋元青寵的像個(gè)公主,如今公主是不能再當(dāng)了,可她依舊是個(gè)獅子座的女王,無論何時(shí)何地都會挺直腰板告訴人,她很好,她沒事。.

    韓春萌是個(gè)眼淚窩子淺的人,生怕一不小心流淚惹宋喜難受,所以她劍走偏鋒,忽然道:“我要是像你這么要臉,早減下肥了。.”

    宋喜也沒想到這么煽情的時(shí)刻,韓春萌竟然會想這些,一個(gè)沒忍住,撲哧一下樂出來。.

    “你跟東旭昨晚吃什么了﹖”宋喜順勢問。.

    韓春萌如數(shù)家珍的羅列,“我昨晚做了紅燒排骨,孜然土豆條,麻婆豆腐,爆炒雞胗,還有一個(gè)手打的肉丸子湯,你說顧東旭那廝多會指使人吧,我都懷疑他讓我去他那邊住,就是想免費(fèi)請個(gè)廚子。.”

    宋喜忍俊不禁,邊笑邊道:“你是唯一一個(gè)報(bào)菜名就能把我報(bào)餓了的。.”

    韓春萌拉著宋喜往食堂方向走,一直在數(shù)落顧東旭昨晚的奇葩行徑,比如之前都還好好的,嗷嗷喊餓的人是他,可后來沒動兩下筷子就不吃的人也是他。.

    宋喜聽著這話,立馬明白過來,她昨天突然發(fā)信息找顧東旭借錢,他雖然沒問,但是心里定會擔(dān)心,她到現(xiàn)在還沒跟他知會一聲,錢沒用到。.

    中午跟韓春萌一起吃了頓飯,飯后兩人分開,宋喜找了個(gè)沒人的地方打給顧東旭,顧東旭很快就接了。.

    宋喜笑著說:“小樣兒,私房錢還藏的挺多嘛,我稍微一問就全打聽出來了。.”

    顧東旭沒笑,正經(jīng)的語氣問道:“昨晚錢夠了嗎﹖”

    宋喜說:“沒花,我剛給你轉(zhuǎn)回去了,估計(jì)一會兒你就能收到。.”

    顧東旭這才問:“怎么回事兒﹖”

    宋喜語氣輕松的回道:“昨晚有人開了兩瓶一百萬的酒,我手上沒有這么多年,只能先從你這兒挪了,后來別人沒用我給錢。.”

    顧東旭不問對方是誰,只道:“如果有人找你麻煩,別忍著,跟我說。.”

    宋喜臉上是無奈又委屈的笑容,心想,是你親小舅,你媽都對他禮讓三分,更何況你了﹖

    兩人閑侃了幾句,宋喜囑咐顧東旭,“你現(xiàn)在跟大萌萌一起過日子,別老使喚她做這做那,她一天上班下來也很累的。.”

    顧東旭立馬回道:“誰跟她一起過日子了﹖我是房東,她是房客,我不收她房租水電,還無限度的供應(yīng)各種零食水果,你問她高不高興﹖”

    宋喜忍著笑,“大萌萌說你拿她當(dāng)廚子使喚。.”

    聞言,顧東旭隔著手機(jī)翻白眼兒,“你再問問她,昨晚那一桌子飯菜都倒誰肚子里去了﹖我半夜餓了起床吃宵夜,找了兩個(gè)冰箱都沒看見飯菜,今早一問,丫全吃了,也不怕?lián)嗡浪?”

    (第)169章

    嘴硬心軟

    宋喜是八月九號的生日,眼看著就要到了,往年她過生日,總有人千方百計(jì)的想要討好她,畢竟送她禮物,也是借花獻(xiàn)佛,在宋元青那兒留一留好印象,然而如今人走茶涼,還記得宋喜生日的人,怕是也只剩下顧東旭跟韓春萌了。.

    韓春萌還在東北的時(shí)候,就私下里跟顧東旭說,問他能不能把宋元青接出來,給宋喜過個(gè)生日。.

    顧東旭聽后直接被氣笑了,罵韓春萌傻白甜,都是連累白甜。.

    “你以為夜城是我家開的,我想弄誰出來就弄誰出來﹖”

    這是顧東旭的原話,韓春萌聽后,癟了癟嘴,“你不是有錢嘛。.”

    顧東旭又說了一句經(jīng)典臺詞,“夜城缺有錢人嗎﹖這地兒就比誰勢力大。.”

    韓春萌叫顧東旭潑了冷水,嘆氣說:“小喜一定很想叔叔。.”

    顧東旭何嘗不想讓宋喜過個(gè)舒坦點(diǎn)兒的生日,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找人,希望能在宋喜生日當(dāng)天,送她進(jìn)去看一眼宋元青,然而那種地方規(guī)矩森嚴(yán),說了什么時(shí)候探視就是什么時(shí)候,不可能給人開后門。.

    顧東旭好歹也是有關(guān)機(jī)關(guān)的人,怎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官方語言,不是不能開后門,而是不能給一般人開后門。.

    之前他去找喬治笙幫忙,效果還不是立竿見影的﹖

    想到喬治笙,顧東旭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他這個(gè)小舅舅,其實(shí)也只大他一歲,但名字在夜城甚至全國,那都是如雷貫耳,喬治笙的爸爸是他的親外公,身體里畢竟流著一股相同的血脈,所以顧東旭并不是真心討厭他,只是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可是不相為謀,也有不得不謀的時(shí)候,就好比眼下,顧東旭找遍了身邊的關(guān)系,他不在乎砸錢,可是在夜城這種不看錢只看勢力的地界,錢有時(shí)候并不好用,他在沒面子與讓宋喜過個(gè)開心生日之間,遲疑了一個(gè)禮拜,終于還是決定,舔著臉再給喬治笙打個(gè)電話。.

    要說喬治笙再次接到顧東旭打來的電話,也是很意外的,以前八百年不聯(lián)系一回,見面都恨不得明哲保身的人,又找他干什么﹖

    直覺告訴喬治笙,顧東旭因宋喜而來,也正是因?yàn)檫@樣,喬治笙在看到顧東旭的名字顯示在手機(jī)屏幕上時(shí),心里說不出的沉悶。.

    盯了幾秒,喬治笙劃開接通鍵,“喂。.”

    顧東旭也算懂事兒,先是叫了聲小舅,正如喬治笙說的那般,求人就得有個(gè)求人的樣子。.

    “你現(xiàn)在有時(shí)間嗎﹖”

    喬治笙正跟辦公室里坐著,手邊一摞文件等著他最后確定簽字,可他還是淡淡的回道:“有。.”

    顧東旭開門見山,言簡意賅的問道:“我想請你幫個(gè)忙,一個(gè)朋友后天想見宋元青,你能找人跟獄政直屬那邊打聲招呼嗎﹖”

    喬治笙聲音波瀾不驚的道:“你的一個(gè)朋友,是宋喜吧﹖”

    顧東旭直接應(yīng)聲,沒有否認(rèn)的意思。.

    喬治笙眼睛盯著文件,手上也翻了一頁,可是他眼中什么都沒看見,沉默數(shù)秒,不冷不熱的回道:“我叫人問問吧。.”

    顧東旭說:“麻煩小舅,后天是我朋友生日,如果可以的話,我先謝謝你了。.”

    “嗯。.”

    掛斷電話,喬治笙依舊面不改色,視線盯著桌上的文件,但卻一個(gè)字都看不入眼,后天是宋喜生日﹖

    他今天頭有些疼,可能是近兩日睡的太少的緣故,拿起手機(jī)給元寶打了通電話,接通之后,喬治笙說:“聯(lián)系一下獄政直屬,叫他們后天把宋元青的時(shí)間空出來,有人要去看他。.”

    元寶問了句:“誰啊﹖是宋喜嗎﹖”

    喬治笙嘴都沒張,只哼了一聲。.

    他揉著隱隱發(fā)疼的太陽穴,心情莫名的有些焦躁。.

    元寶看不清喬治笙的動作,自顧自的說了句:“對,你不說我都忘了,后天是宋喜生日,安排她見一下宋元青也好,她應(yīng)該會高興的。.”

    此話一出,喬治笙放在太陽穴處的手指一頓,長長的睫毛掀起,他眼神凌厲,聲音低沉,“連你也知道她后天生日,她有沒有通知你去參加她的生日arty﹖”

    元寶從喬治笙的這句話中聽出了至少三層含義。.

    第一,喬治笙擺明了是不爽的第二,喬治笙說了一個(gè)也字,那就證明宋喜生日,還有其他人知曉第三,好像這茬不像是喬治笙自己提出來的。.

    一瞬間頭皮都麻了,元寶趕緊撇清關(guān)系,明哲保身的說道:“宋喜沒有跟我說過,我是之前替你去辦結(jié)婚證的時(shí)候,看到她身份證上寫著的八月九號。.”

    喬治笙心里泛堵,他覺著元寶最近好像跟他卯上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天天提醒他跟宋喜領(lǐng)證的事實(shí)。.

    太陽穴處的某根神經(jīng),不合時(shí)宜的突突蹦著,喬治笙拉著臉回道:“是啊,證都領(lǐng)了,那你想怎么做﹖要不要給她一個(gè)驚喜,干錯(cuò)把宋元青接出來,再幫她辦個(gè)生日宴﹖”

    元寶又無辜躺槍,心底嘆氣,嘴上老老實(shí)實(shí)的接道:“那我去跟獄政直屬那邊打招呼,多爭取一些見面時(shí)間。.”

    喬治笙沒有說話,元寶好想回懟一句,干嘛啊﹖分明就是來幫宋喜做好事兒的,偏偏一副死不情愿的樣子,如果真這么討厭宋喜的話,干脆不要讓她見宋元青,再或者阻止他多爭取時(shí)間。.

    顯而易見,喬治笙沒有。.

    有時(shí)候元寶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喬治笙,脾氣怪的狠,有些人是脾氣大,他是怪,那股即便自己做的不對傷了人,也要別人來哄他,他才能順氣的脾氣,真不曉得像誰,反正老爺子不這樣。.

    元寶以為喬治笙撂下這話會直接掛電話,結(jié)果他掛之前又吩咐了一句:“辦完直接跟顧東旭說。.”

    說罷,這回是真掛了。.

    顧東旭﹖

    元寶反應(yīng)了兩秒,終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家活閻王心情又不爽了,原來是顧東旭求他辦事兒,還是辦宋喜的事兒。.

    元寶遲疑著待會兒給顧東旭打電話的時(shí)候,要不要提醒他一句,要不然以后別聯(lián)系喬治笙了,宋喜是喬治笙的老婆,哪怕是名義上的,那也是他小舅媽,總替小舅媽搭人情辦事兒,難怪他小舅會不高興,不知道他小舅脾氣怪的狠嗎﹖

    (第)170章

    堵上門

    宋喜趁著休息的時(shí)候,給霍嘉敏打了個(gè)電話,問她什么時(shí)候有空,想去探望一下。.

    霍嘉敏很開心的說:“我隨時(shí)都有時(shí)間,最近每天都在家躺著,四肢都快躺蛻化了。.”

    宋喜說:“好,那我晚上過去看你,你想吃什么﹖”

    霍嘉敏說家里什么都不缺,讓宋喜直接來就成。.

    話雖如此,晚上下班的時(shí)候,宋喜還是跟韓春萌去了附近超市,讓職業(yè)吃貨挑了好多好吃的,韓春萌在挑的過程中,忍不住又給自己備了一份兒。.

    兩人各拎著兩個(gè)大袋子,在超市門口分道揚(yáng)鑣,韓春萌回顧東旭那里,宋喜打車去了一處高檔小區(qū),霍嘉敏跟門衛(wèi)打過招呼,宋喜順利進(jìn)入,乘電梯上了二十八樓。.

    電梯門打開,宋喜還未見人,已經(jīng)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ello”

    宋喜聞聲尋人,很快一拐彎看到站在門口等候的霍嘉敏,勾起唇角,宋喜笑道:“我來給你添麻煩了。.”

    霍嘉敏迎出來幫宋喜提東西,嘴上說著:“我們家最大的麻煩就是我,你快來把我解決了。.”

    兩人說話間進(jìn)了家門,房子很大,客廳就有五六十平的樣子,歐式的裝修風(fēng)格,復(fù)古高貴。.

    門口的女士拖鞋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宋喜換好鞋之后,馬上催促:“快去床上躺著。.”

    一身淺粉色睡袍的霍嘉敏不以為意的說:“你們能不能別把我當(dāng)個(gè)重病患﹖以前懷孕的時(shí)候小心翼翼,現(xiàn)在一身輕松,你們還是這樣。.”

    宋喜想到喬治笙的話,心頭憋悶,來的路上已經(jīng)琢磨了半天的措辭,可是見到霍嘉敏之后,宋喜也不愿拐彎抹角,直接道:“嘉敏,我剛聽喬治笙說了你姐姐的事兒,對不起,冒然勸你做出這樣的決定。.”

    霍嘉敏正在給宋喜拿喝的,聞言,動作微頓,隨即側(cè)頭向她看來,出聲道:“他怎么跟你說的﹖“

    宋喜如鯁在喉,噎了一下才道:“你不是在我們醫(yī)院做的手術(shù)吧﹖等你再恢復(fù)一陣兒,我?guī)闳プ鰝(gè)全身檢查。.”

    霍嘉敏無奈笑道:“你不要這么緊張,我沒事兒,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說著,她一挑眉,“是不是喬治笙偷著說你什么了﹖你別聽他的,男人懂什么,他們根本就不懂女人心里怎么想,他說什么你都別往心里去,左耳進(jìn)右耳出就行。.”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你沒關(guān)系,但我一定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shí)給我說醒了,保不齊我還要傻多久。.”

    拿了一杯橙汁走到宋喜面前,霍嘉敏遞給她,眼神中盡是安慰。.

    宋喜臉上帶著無辜,有些事兒懊悔也無法挽回,輕嘆了一口氣,她出聲道:“我想喝七喜。.”

    剛剛霍嘉敏打開冰箱,宋喜看到旁邊有成排的七喜。.

    霍嘉敏當(dāng)即瞥眼一笑,“自己去拿。.”

    宋喜邁步往前走,走著走著,忽然聽到軟糯的一聲:“喵”

    宋喜這種職業(yè)貓奴,聞聲立馬雙眼放光,趕緊左右搜尋,不多時(shí),一只小小的灰色折耳貓從旁邊地?cái)[后走出,宋喜滿眼盡是老母親般的慈祥目光。.

    “呀……”彎著腰走過去,宋喜將折耳貓抱起來,“好可愛啊。.”

    霍嘉敏眸子微挑,“你也喜歡貓﹖”

    宋喜點(diǎn)頭,“喜歡,我現(xiàn)在養(yǎng)了兩只,一只自己的,另一只是朋友的。.”

    “是么,那沒事兒的時(shí)候抱來我家玩兒啊,我家就紅中自己,我也怕它寂寞無聊。.”

    宋喜抬頭道:“它叫紅中﹖”

    霍嘉敏嗯了一聲,表情略微有些緊繃,但還努力佯裝無事的樣子,隨口回道:“韓中送的,當(dāng)初想名字想了一整晚,實(shí)在想不到好的,我突然想到麻將里的紅中,就起名叫紅中了。.”

    提到韓中,霍嘉敏眼眶泛紅,卻努力嗤笑著道:“你說我現(xiàn)在給它改個(gè)名兒,它還能記住嗎﹖”

    宋喜抱著灰貓,視線微垂,看不清楚眼中神情,慢半拍回道:“貓是貓,人是人,人的心會變,貓不會。.”

    霍嘉敏看著宋喜,忽然笑得意味深長,“欸,我一直覺的你是個(gè)有故事的人。.”

    宋喜拿著紅中的右前爪,像是招財(cái)貓一樣跟霍嘉敏擺手,聲音軟糯的回道:“人家早說過,我是個(gè)有故事的女同學(xué)。.”

    霍嘉敏唇角上揚(yáng),“有故事的女同學(xué),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唄。.”

    宋喜依舊軟糯的聲音,開口唱道:“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

    霍嘉敏笑的無奈,“什么意思啊﹖”

    兩人正跟客廳沙發(fā)上坐著聊天,忽然聽到房門被鑰匙打開的聲音,宋喜一愣,不曉得是誰來了。.

    然而不多時(shí),從死角處徑直走來一個(gè)男人,男人高大帥氣,不過在宋喜眼中,只能用人模狗樣來形容,因?yàn)閬碚卟皇莿e人,正是韓中。.

    韓中手里拎著鑰匙,走到客廳,顯然沒想到宋喜也在,看了眼宋喜后,視線落在霍嘉敏身上。.

    霍嘉敏特別激動,騰一下子站起身,蹙著眉頭道:“誰讓你進(jìn)來的?”

    說罷,她又瞥了眼韓中手上的鑰匙,拉著臉,沒好聲的說:“你什么時(shí)候又偷配了一把鑰匙﹖鑰匙放下,趕緊給我走?”

    韓中陰沉著一張臉,不動聲色,只開口命令,“叫你朋友走。.”

    霍嘉敏氣得抬手指向房門口,瞪著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叫你滾,你聽不見嗎﹖?”

    韓中不理她,轉(zhuǎn)而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宋喜,冷淡的說:“你先走吧,我跟嘉敏有話要說。.”

    宋喜坐在沙發(fā)上,懷抱著灰色的折耳貓,右手溫柔的順著貓頭,宋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這兒是嘉敏的地方,我是她的朋友,你讓我走我就走﹖”

    韓中再次意外,沒想到宋喜會面無表情的說這種話。.

    在他冷眼瞧著宋喜的時(shí)候,霍嘉敏已經(jīng)忍不住跨步上前,拽著韓中的衣服,往外拉扯,“趕緊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韓中一把將霍嘉敏摟進(jìn)懷里,攥著她的雙臂,垂目睨著她,咬著牙說:“讓我滾﹖你這輩子都是我韓中的人,你以為不要孩子就能跟我一刀兩斷﹖”

    霍嘉敏被他鉗住,根本掙脫不開,宋喜也被韓中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跳,頓了兩秒回過神,她放下貓,起身道:“韓中你給我放開?”

    (第)171章

    動了他的人

    宋喜最看不得男人欺負(fù)女人,更何況還是體力上的碾壓,她什么都沒想,沖過去就去拽韓中的手臂,叫他把霍嘉敏放開,霍嘉敏還在做小月子,他怎么能這樣﹖

    然而韓中跟瘋了一樣,把霍嘉敏攥的死死的,沖著宋喜吼道:“滾,這兒沒你的事兒?”

    霍嘉敏怒極,抬腳就去踹韓中,韓中一只手將她摟進(jìn)懷里,彎下腰,作勢要將她抱起,宋喜拽著他一只胳膊,拉著說:“你放開她?”

    韓中猛地一甩手,宋喜只覺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一張紙片,就這樣被他推搡到沙發(fā)上。.

    還好她身后是沙發(fā),如果是墻壁…

    腦袋撞在沙發(fā)背上,嗡的一聲,宋喜一時(shí)半會兒沒起來,就連霍嘉敏歇斯底里的聲音都仿佛離得很遠(yuǎn)。.

    宋喜身體不聽使喚,內(nèi)心卻還在擔(dān)心霍嘉敏,她才剛做完手術(shù)幾天﹖禁得起這么折騰嘛。.

    如果說這世上真的有天道好輪回的話,那么現(xiàn)世報(bào)就在此時(shí)此刻上演了,韓中進(jìn)來的時(shí)候沒關(guān)門,所以當(dāng)佟昊雙手提滿了補(bǔ)品,用腳把門勾開,嘴里正叨念著:“你怎么知道我們要來……”

    話說了一半,佟昊一抬頭,正對上客廳中間撕扯的韓中跟霍嘉敏二人。.

    霍嘉敏頭發(fā)凌亂,掙脫不開韓中的束縛,整個(gè)人呈現(xiàn)出一種瀕臨爆炸的狀態(tài),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韓中想把霍嘉敏弄到臥室去,臉紅脖子粗的鉗著她。.

    只愣了一點(diǎn)幾秒,佟昊扔下手中東西,幾個(gè)健步,幾乎是躍到韓中身前,一把抓住韓中的頭發(fā),用力往后一扯,他另一手扶著霍嘉敏,對著韓中咬牙切齒。.

    因?yàn)轭^皮的驟然吃痛,韓中不得不松開手,霍嘉敏脫離他的鉗制,差點(diǎn)兒渾身一軟倒在旁邊,但她更著急去看沙發(fā)處的宋喜,所以不能軟。.

    佟昊一手揪著韓中的頭發(fā),另一手攥拳朝著他面門打,不過是兩下就鼻口竄血,打得韓中毫無招架之力。.

    “宋喜?”

    霍嘉敏的聲音打身后傳來,佟昊轉(zhuǎn)頭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還歪著一人,宋喜側(cè)身趴著,頭發(fā)擋住了大半的臉,可佟昊聽見了,霍嘉敏喊宋喜。.

    是她﹖

    韓中的頭發(fā)還被佟昊攥著,仰著頭,鼻血回流,嗆著了嗓子,想咳咳不出來,只能伸手去推佟昊。.

    佟昊一口惡氣頂上來,轉(zhuǎn)頭一把扣住韓中的脖子,他當(dāng)年是泰國黑市拳王冠軍,一拳下去能把人打暈厥,如今大手捏著別人的喉管,效果可想而知。.

    韓中剎那間覺得自己要死了,連面前的人都沒看清楚……

    這么會兒功夫,喬治笙,元寶,常景樂跟阮博衍也乘電梯上來了,幾人原本就是一道來的,是剛剛臨時(shí)有事兒,他們幾個(gè)在下面耽擱了一會兒,佟昊先上來的。.

    喬治笙走在最前面,房門打開,正對面是佟昊抬手卡著滿臉是血的某人,神色駭人。.

    沙發(fā)邊上,霍嘉敏蹲跪在那里,神情緊張,一直在念叨:“宋喜,你沒事兒吧﹖”

    宋喜﹖

    宋喜?

    喬治笙愣了一秒,緊接著跨步往里進(jìn),他沒管一旁的佟昊,只徑自往沙發(fā)上看。.

    此時(shí)宋喜已經(jīng)多少找回點(diǎn)兒知覺,只是頭還暈,微瞇著視線,起不來,迷迷糊糊間,眼前閃過一道人影,緊接著有人拍著她的臉道:“宋喜…”

    宋喜心想,別拍臉,是頭,頭暈。.

    門外的幾人全都神色各異,但卻腳步很快的走進(jìn)來,元寶趕緊去拉開佟昊,怕搞出人命。.

    佟昊的手好不容易被元寶掰開,韓中立馬趴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嘴里的血沫子噴出來,撒了一地。.

    常景樂跟阮博衍都站在沙發(fā)旁邊,前者眉頭一蹙,出聲問:“怎么搞的﹖沒受傷吧﹖”

    霍嘉敏紅著眼眶道:“韓中突然跑進(jìn)來,宋喜幫我被他打了一下,可能是撞到頭了。.”

    天地良心,其實(shí)真的沒有這么嚴(yán)重,宋喜想解釋,可話還沒等說出口,只聽得喬治笙熟悉又冰冷的聲音道:“以前你跟他在一起,再怎么樣我不會動他,現(xiàn)在你們分開了,他動我的人,你怎么說﹖”

    這話自然是說給霍嘉敏聽的,霍嘉敏臉色煞白,頭都沒回一下,開口回道:“你隨便,我不管。.”

    喬治笙也沒回頭,徑自叫了聲:“元寶。.”

    元寶看到宋喜倒在沙發(fā)上,心里也挺著急的,但韓中是霍嘉敏的心上人,喬治笙做事兒向來講原則,無論韓中多渣,只要霍嘉敏不開口,他絕對不會插手人家兩個(gè)人的感情事,如今…到底還是翻臉了。.

    抓住韓中的后衣領(lǐng),元寶將他從地上拽起來,韓中剛剛被佟昊嚇壞了,此時(shí)腿軟,根本沒辦法走路,一走一軟,佟昊見狀,一腳踢在韓中胯骨上,直接把人踢翻。.

    元寶沒好眼神的瞪了眼佟昊,埋怨道:“踢暈了你扛下去﹖”

    佟昊站在原地,整個(gè)人跟煞神似的,明明流血的人是韓中,可他身上卻滋生了一股子血腥味兒。.

    元寶將韓中往外拽,韓中是懵的,元寶只能沉聲威脅,“你留在這兒,命都保不住。.”

    韓中不認(rèn)識佟昊,臉上都成血葫蘆了,也看不清誰是誰,但是有一點(diǎn)他敢肯定,只要佟昊在的地方,他就要逃。.

    元寶把韓中拉走,佟昊順著人縫看到沙發(fā)上的宋喜,這會兒她已經(jīng)坐起來了,常景樂問她怎么樣,她也說沒事。.

    抽了幾張茶幾上的紙巾,佟昊蹲下來,把地上的血跡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擦干凈。.

    阮博衍道:“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宋喜本能的搖頭,但一搖頭還是會暈,她趕緊打住,輕聲回道:“沒關(guān)系,估計(jì)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她視線落在霍嘉敏身上,出聲問:“你怎么樣﹖沒受傷吧﹖”

    霍嘉敏紅著眼眶搖頭,“我沒事兒,你剛才嚇?biāo)牢伊恕?”

    宋喜尷尬的笑了笑,暗道自己沒出息,不僅沒幫上什么忙,還倒給人添亂,如今又被群眾給圍觀…說到群眾,宋喜余光瞥見身旁的喬治笙,他就站在沙發(fā)前面,她的臉再往前半個(gè)手臂,就能戳到他褲鏈上。.

    剛剛拍她臉的人,應(yīng)該是他吧﹖她好像聽到他的聲音。.

    (第)172章

    忍了

    如今宋喜是怕了喬治笙,怕跟他同框出現(xiàn),怕他出口傷人,怕丟面子,怕終有一天,宋元青都沒辦法支撐她繼續(xù)走下去。.

    就好比現(xiàn)在,宋喜生怕喬治笙出聲懟她,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做錯(cuò)了什么。.

    “哪兒不舒服﹖”

    熟悉又冷漠的聲音打頭頂傳來,宋喜幾乎是本能的搖搖頭,一陣轉(zhuǎn)圈轉(zhuǎn)多了的眩暈感隨即傳來,宋喜忍不住咻的停下,微微蹙眉。.

    喬治笙見狀,眉頭一蹙,沉聲說:“有什么好逞能的﹖起來。.”

    宋喜頭皮是麻的,指尖也是麻的,她不曉得喬治笙要干什么,只趕緊撐著手臂站起來,以免他一個(gè)不高興,又要發(fā)飆。.

    霍嘉敏扶著宋喜的胳膊,眼帶擔(dān)憂的說:“要不要進(jìn)去躺一下﹖”

    宋喜還沒等回答,只聽得喬治笙說:“我?guī)ヌ酸t(yī)院。.”

    霍嘉敏馬上道:“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喬治笙說:“行了,你在家吧。.”

    霍嘉敏還是想去,宋喜也出聲安撫,“你在家休息,我真的沒事兒,別來回跑了。.”

    比起宋喜,霍嘉敏如今才是重點(diǎn)看護(hù)對象。.

    等到常景樂跟阮博衍根本就沒提要一起走,因?yàn)榭闯鰡讨误侠哪�,擺明了誰也別跟著我們。.

    宋喜跟屋中的幾人打了聲招呼,總覺得少了個(gè)誰,起初還以為是元寶,可后來才發(fā)覺,是佟昊。.

    宋喜跟喬治笙走的時(shí)候,佟昊去陽臺抽煙了,沒有告別。.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門,來到電梯口,待進(jìn)了電梯后,封閉的空間中只有他們兩個(gè),宋喜微垂著視線,很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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