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宋喜正跟辦公室里跟他聊天,忽然房門被人緊急敲響推開,一名護士站在門口,急聲說:“宋醫(yī)生,急診。.”
宋喜前一秒還像小貓一樣慵懶悠閑,聞言,零點幾秒之內(nèi)起身,兩個箭步,人已在門口,男醫(yī)生只覺著面前一陣風刮過,后知后覺,馬上跟出去。.
宋喜出了辦公室,順著小護士的方向往左看,走廊左邊五米開外,一個男人架著另一個男人,被架之人右手捂著心口位置,滿手都是血,正費力的往這邊走。.
宋喜立即跑上前,剛想詢問,結(jié)果定睛一瞧,不由得美眸圓瞪。.
佟昊﹖
佟昊垂著頭,一副筋疲力盡,虛弱的不能再虛弱的模樣,宋喜畢竟是專業(yè)人員,驚詫稍縱即逝,馬上便吩咐人準備手術室,然后想都沒想,來到佟昊身側(cè),手臂環(huán)住他的后腰,跟人一起把他往手術室扶。.
“他怎么受傷的﹖”路上,宋喜問。.
另一側(cè)的男人回道:“我不知道,我趕到的時候昊哥已經(jīng)這樣了。.”
宋喜問:“是什么傷﹖”
男人說:“刀傷。.”
宋喜蹙著眉頭,沒再說話,短短的幾十秒鐘,一切準備就緒,除了佟昊跟醫(yī)護人員之外,手術室內(nèi)清除其他閑雜人等。.
宋喜看著平躺在手術臺上的佟昊,試圖把他捂在心口處的右手拿開,她好檢查傷勢,可她的手才剛剛碰到他的手腕,迷糊中的佟昊忽然蹙眉道:“別碰我?”
他都虛弱成這樣了,聲音還是威懾力十足,嚇得一旁的小護士險些拿掉了東西。.
宋喜也是心底一驚,緊接著嘴上安撫,“佟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佟昊蹙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睛,宋喜背著光,面孔模糊,可他還是很輕的聲音,叫了句:“是你”
宋喜說:“是我,我是宋喜,你受傷了,我?guī)湍憧纯础?”
佟昊胸口輕微起伏,似是在倒氣,過了幾秒才道:“我只讓你看,其他人,出去。.”
宋喜也皺了皺眉,“這兒是醫(yī)院,誰也不會害你。.”
他以為這里是男澡堂子﹖還不能給別人看,關鍵要真是男澡堂子,光留她一個人也不像話。.
佟昊始終眉頭緊蹙,氣若浮絲的說:“我只讓你看”
站在宋喜身邊的年輕男醫(yī)生小聲道:“要不先給他麻醉﹖”
宋喜還沒等回答,沒想到已經(jīng)這樣的佟昊,忽然一腳踹在旁邊的置物架上,嘩啦一聲,架子上的手術刀手術鉗掉了一地。.
“啊?”
兩個小護士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往后躲,男醫(yī)生也是本能的閃到宋喜身后,感覺佟昊要殺人。.
宋喜被佟昊氣得一口血沖到頭頂,好想打他,可定睛一瞧,他捂著心口的手上全是血,怕再耽擱幾分鐘,沒事兒都拖到有事兒。.
努力咽下這口惡氣,宋喜出聲吩咐,“你們都出去吧。.”
男醫(yī)生怯怯道:“宋醫(yī)生,那你自己”
宋喜說:“沒事兒,我來處理。.”
有宋喜在,他們不擔心手術上的問題,只是手術臺上這頭活驢哎,怎么看怎么是個危險人物。.
男醫(yī)生跟兩名小護士離開手術室,宋喜睨著佟昊道:“人都走了,你趕緊好好配合,不然死了算誰的﹖”
佟昊出聲回道:“有你這么說話的醫(yī)生嗎﹖”
宋喜不搭理他,徑自去拉他的手,這回佟昊倒是配合,順著她的力道把手拿開。.
他穿了件黑色的半袖恤,心口那里濕了一塊兒,也看不出具體情況,宋喜正要掀開他的衣服一探究竟,手指都已經(jīng)拉到恤下擺,但卻突然動作停住。.
佟昊半瞇著眼睛,喘息道:“怎么了﹖”
宋喜慢悠悠的走到一旁,拿起架子上的手術刀,再折回來的時候,手術刀橫在佟昊脖頸處。.
佟昊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詫色,但卻絲毫不慌,垂下睫毛看了眼刀,又掀起眼簾看向宋喜,問:“你是不是放錯地方了﹖”
宋喜冷眼瞧著佟昊,粉唇開啟,出聲說:“醫(yī)院的停尸間,你沒待過吧﹖”
佟昊說:“什么意思,我還活著呢,現(xiàn)在就咒我死﹖”
見宋喜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他又補了一句:“你不是心外一把,醫(yī)術高明嘛,那你快點兒救我。.”
宋喜忽然握著手術刀,直戳佟昊心口,佟昊反應超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與此同時,翻身坐起,瞪著眼睛對她說:“靠,你瘋了﹖”
生龍活虎,身形矯健,動作靈敏,底氣十足哪里還有剛才那副林妹妹的模樣。.
宋喜面不改色,冷著臉道:“佟昊,是你很閑,還是你以為我很閑﹖”
佟昊知道宋喜已經(jīng)識破他的計謀,眼底的驚怒褪去,換做促狹,不答反問:“你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宋喜拉著臉說:“你不是被刀捅了嗎﹖衣服上連個破口都沒有,你那血是從嘴里吐出來的﹖”
聞言,佟昊低頭一看,可不嘛,心口那里的衣服完好無損,許是自己都覺著尷尬,佟昊撇了下嘴,抬頭說:“出招兒的人是智障,這都想不到。.”
很顯然,宋喜并沒有因為他的甩鍋而原諒他,她就這樣一眨不眨,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兩人距離不遠不近,他坐在床邊,抓著她的右手腕,她再近一步就快站到他的雙腿之間,如果沒有她手里緊緊攥的那把手術刀,其實這畫面還是挺漂亮的。.
沉默五秒有余,終是佟昊扛不住壓力,唇瓣開啟,悻悻道:“看什么﹖你還想在這兒殺人滅口﹖”
宋喜沉聲說:“蓄意妨礙醫(yī)生等公職人員工作,釀成重大后果的,可以判刑,你是不是淮揚菜吃膩了,想換個口味,嘗嘗牢飯﹖”
(第)210章
組團來欺負她
佟昊早就嘗試過宋喜的牙尖嘴利,不以為意的說:“那你報警抓我啊﹖”
說罷,他松開她的手腕,宋喜二話沒有,轉(zhuǎn)身往手術室門口走,佟昊在她快出門之際,幾個大步跨到她身邊,從后面拉住她的手臂,出聲問:“你還真想讓我吃牢飯﹖”
宋喜垂目瞥了眼他的手,“松開。.”
佟昊聽著她充滿威脅的語氣,輕笑著道:“我要是不松呢﹖”
宋喜忽然抬起右手,她手里還拿著手術刀,佟昊動作很快,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蹙眉道:“還來﹖”
宋喜兩只手都被他控制住,想都不想,抬起腳往他腿上踹,佟昊不是不能反抗,只是他的那些招,沒一個可以用在宋喜身上,他不能防守,只能硬生生的挨了一腳。.
她這一腳是真沒省力氣,踢得佟昊小腿骨生疼,嘶了一聲,他半真半假,佯裝要翻臉,他記得宋喜膽子不大,之前他翻臉,她都是躲在霍嘉敏身后的。.
然而這一次,佟昊失算了,他不知道宋喜這段時間正心里窩火沒處發(fā)泄,他這邊還瞪著眼睛,宋喜第二腳已經(jīng)踹出來了。.
下面一躲,佟昊松開宋喜的手腕,站到一旁說:“你屬驢的﹖”
宋喜瞪眼看向佟昊,大聲道:“欺負人沒完了是吧﹖你到底想怎么樣﹖就想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嗎﹖我告訴你,我不有種你打死我?”
她氣得胸口明顯上下起伏,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瞪得太大,竟然隱隱有發(fā)紅的趨勢,佟昊沒想到她會生這么大的氣,兩人四目相對,他臉上表情略顯尷尬。.
大吼過后的手術室顯得格外的安靜,宋喜心里委屈極了,還真是墻倒眾人推,喬治笙欺負她,姜嘉伊欺負她,就連佟昊也好死不死的過來調(diào)侃一番,他們都拿她當什么了﹖
酸澀剎那間涌上鼻尖,宋喜差一點兒就哭了,別開視線,她緊抿著唇瓣不說話。.
佟昊在原地站了十秒不止,唇瓣開啟,出聲說:“我又沒讓你跟我道歉。.”
宋喜不出聲,佟昊再次沉默半晌,開口道:“一直都是你打我,第一次是,這次還是,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宋喜眼眶很熱,越是不想哭,心里越是難過,仿佛委屈堆積了太多,心底已經(jīng)裝不下,無論怎么隱藏,還是露出來了。.
佟昊沒哄過女人,更何況還是宋喜這種油鹽不進的,尷尬了半天,他忽然開口道:“要不你跟笙哥說,讓他罰我。.”
不提喬治笙還好,提起宋喜就忍不住火冒三丈,還叫喬治笙罰佟昊﹖佟昊的錯跟喬治笙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喬治笙慣會傷人心,宋喜最近想方設法的麻痹自己,什么招兒都用了,可是最后不得不承認,傷心總是難免的,都怪她一廂情愿。.
抬眼看向佟昊,宋喜紅著眼眶,心底的潛臺詞是:一丘之貉?
她把對喬治笙的怨懟也落在佟昊頭上,佟昊看到她的眼神,心都涼了半截,暗道他真有這么過分嗎﹖她至不至于用這樣的神情看著他。.
喉結(jié)上下一動,佟昊開口道:“說話,你到底想怎么樣﹖”
宋喜終于開了金口,只說了兩個字:“出去。.”
佟昊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明明是高高興興的來,結(jié)果灰頭土臉的走。.
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不再多言,佟昊轉(zhuǎn)身拉開手術室房門,邁步往外走。.
門外不遠處就站了好幾個人,有年輕的男醫(yī)生,有值夜班的小護士,之前聽到里面?zhèn)鱽硭蜗驳暮奥�,他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想沖進去看看,但轉(zhuǎn)念一想,宋喜欸,心外一把還對付不了一個心臟受了重傷的病患﹖
結(jié)果佟昊直挺挺的從手術室里出來,喪著一張臉,跟煞神似的,幾個人嚇得本能閃開,幾秒之后才回過神,趕緊往手術室里面沖。.
宋喜靜靜地站在原地,手里還握著手術刀,幾人進門后馬上去看她的臉色,爭相問:“宋醫(yī)生,你沒事兒吧﹖”
宋喜忽然覺著心里很疲憊,疲憊到連一句違心的沒事都講不出口。.
放下手術刀,她默默地往外走,背影看起來特別單薄纖弱。.
隔天早上,交接班的同事都已經(jīng)到了,宋喜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一個平常跟宋喜關系不遠不近的女醫(yī)生來到她面前,小聲道:“宋醫(yī)生,我想問一下,昨天那事兒怎么樣了﹖”
宋喜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么事兒﹖”
女醫(yī)生說:“就是衛(wèi)生局檢查的事兒。.”
宋喜一時間沒有回應,女醫(yī)生徑自說:“是這樣的,我們家有一個親戚,她是夜城本地戶口,正好可以選擇咱們的新項目,里外里可以省五六萬,我都跟她說過了,新項目最遲今年年底就能正式推出,她們家里人也都在等,我這親戚家里條件一般“
女醫(yī)生說了很多,宋喜從第二句就聽明白了,無外乎是在問她,自己闖出來的禍,準備什么時候解決﹖
宋喜心里沒有不高興,畢竟對方的態(tài)度很好,也沒有故意大聲叫所有人都聽見,而且歸根究底,這是宋喜跟姜嘉伊之間的私仇,也的確連累到心外。.
耐心的聽完,宋喜面色如常的回道:“我正在找人聯(lián)系衛(wèi)生局的人,這幾天應該會有消息。.”
女醫(yī)生笑了笑,道:“我不是催你啊宋醫(yī)生,就是我家里親戚一直在問我”
宋喜微笑,“沒關系,我盡快解決。.”
隨后兩人又客套的寒暄了幾句,女醫(yī)生打招呼告別,宋喜邁步往外走,走在走廊中,宋喜被一個小護士告知,說丁主任找她,宋喜臨時又去了趟副主任辦公室。.
敲門進去,宋喜問:“丁主任,您找我﹖”
丁慧琴道:“我聽人說,昨晚你值夜,有人故意過來騷擾﹖”
宋喜微頓,隨即回道:“沒事兒了。.”
丁慧琴說:“咱們醫(yī)院都有監(jiān)控,有什么事兒警察一來就能查到人,是什么人膽子這么大,醫(yī)院都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宋喜身心疲憊,不想再多生事端,只好道:“真沒事兒丁主任,我跟他認識,不是什么壞人,就是腦子不好使。.”
(第)211章
途遇車禍
宋喜被丁慧琴拉著聊了半天,主要是說衛(wèi)生局的事兒,如果真被衛(wèi)生局那里卡了一道,她今年定職稱就怕是懸了。.
宋喜沒說,她真不在乎什么職稱,許是她眼底的淡然太明顯,丁慧琴忍不住說了句:“你定上副主任,每個月薪水比現(xiàn)在多多少,你自己算過沒有﹖我不是說你現(xiàn)在過得不夠好,而是你要為以后打算,手里多攢些錢,關鍵時刻總歸是有用的。.”
丁慧琴這番話無意間戳到了宋喜心底的一個軟肋,她想到宋元青,她說過以后要攢錢買個帶花園的大房子,等到宋元青出來的時候,給他一個安享晚年的地方。.
錢,她從前從未在乎過,哪怕是現(xiàn)在,好像也沒有捉襟見肘,只是,的確該仔細為以后籌謀了,畢竟她不可能一輩子住在喬治笙那里,他時刻提醒著她,她是寄人籬下,那里始終不是她的安身之所。.
沉默片刻,宋喜開口道:“我知道了丁主任,以后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也會努力爭取今年把職稱定上。.”
宋喜這種人,輕易不承諾,承諾的就一定會做到,丁慧琴聽她這么說,心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地球是圓的,人這輩子也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有順風就有逆風,別心煩,也別難過,老話說得好,否極泰來,好事兒多磨,等過了這段時間,自然都好了。.”
這些話是出于安慰,起不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但人都是會自欺欺人的,聽進了心里,自然也就舒服了不少。.
丁慧琴囑咐宋喜半天,看時間不早了,不耽誤她回家休息,宋喜離開辦公室,乘電梯下樓。.
電梯門打開,宋喜邁步往外,一抬眼看到對面走來的人,很多手里都是拿著傘的,再往外一看,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大半個小時前,宋喜看了眼窗外,那時候天還是晴的,就這會兒功夫。.
下雨并沒有讓來看病的患者減少,只不過是多了些遮雨的裝備而已,宋喜站在門口,琢磨著這雨什么時候能停。.
沒站多久,身后傳來一聲:“宋喜﹖”
宋喜轉(zhuǎn)頭一看,是樓下腸胃科的學姐,笑著打了聲招呼,女醫(yī)生說:“我?guī)懔耍闶遣皇且鲩T打車﹖我?guī)氵^去。.”
宋喜點頭應聲:“謝謝學姐。.”
兩人撐一把傘來到醫(yī)院門口,攔了一輛車,宋喜上車跟學姐道謝。.
司機問她去哪兒,宋喜回道:“翠城山。.”
司機扣下空車牌,笑著說道:“住翠城山,怎么沒自己開車﹖”
宋喜一整夜沒睡,被佟昊鬧騰了一把,剛剛又被同事和領導拉著聊了半天,身心俱疲,實在是不想應付,故而淡淡回道:“沒車。.”
司機似乎沒聽出宋喜言語中的回避,還繼續(xù)說道:“住幾千萬的房子,怎么可能沒車﹖”
宋喜抿著唇瓣,干脆不說話了,說什么﹖說她目前的狀態(tài)是寄人籬下嗎﹖
她閉上眼睛休息,擺明了不想再聊,司機也沒再問什么,外面下著雨,車速沒有往�?�。.
宋喜實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竟然睡著了,不過坐著睡的姿勢不舒服,她也只是淺度睡眠,隱約耳邊傳來一陣嘀咕聲,宋喜慢慢睜開眼,數(shù)秒后發(fā)現(xiàn)車子停下來了。.
稍微坐直身體,宋喜透過雨刮器看到前面排了好長的隊,身邊司機小聲叨念:“走哪兒哪堵。.”
說著,他打開通訊器,出聲問:“老張,你在北門路嗎﹖現(xiàn)在北門路是什么情況﹖我們堵在這里十幾分鐘了。.”
通訊器中傳來輕微的信號不好聲,緊接著另一名司機的聲音傳來,“我也在北門路堵著呢,國安大廈門口發(fā)生一起交通事故,貨車跟私家車撞了,聽說私家車上還有心臟病患者,現(xiàn)在正跟這兒等救護車來呢。.”
宋喜車中的司機說:“堵成這樣,救護車來了也進不去啊。.”
對方司機道:“是啊,這都半天了,不知道車里的人怎么樣了。.”
宋喜聞聲,幾乎是立刻就繃緊了身體,遲疑不過三秒,她看了眼計價器上的數(shù)字,拿出五十塊錢遞給司機,“不用找了。.”
說罷,她推開車門往外下,司機驚訝的看著她,尤其是宋喜關上車門之后,快步往前跑。.
這會兒雨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雨點橫空而落,打在臉上都會針扎似的疼,大街上各種車輛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車里焦躁的等待,這時,一抹纖細的身影冒雨前行,快速穿過密密麻麻的車輛,眾人皆是驚詫,有人甚至降下車窗眺望。.
宋喜往前跑了能有兩百米,終于看到前方路口處的貨車與私家車,兩輛車明顯都有撞壞的痕跡,雙方車主站在雨中激烈爭吵,其中穿襯衫的男人指著穿恤男人的鼻子喊道:“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拿什么賠﹖?”
穿恤的男人垂著頭,雙方都是被雨水打濕了身體,甚是狼狽。.
宋喜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快步跑上前,出聲問:“哪個有心臟病史﹖”
穿襯衫的男人側(cè)頭看向宋喜,愣了兩秒,然后道:“我爸。.”
宋喜問:“在哪兒﹖”
襯衫男問:“你是什么人﹖”
宋喜道:“我是醫(yī)生,心外醫(yī)生。.”
聞言,襯衫男一邊往小車后車門跑,一邊急聲說道:“醫(yī)生,你快救救我爸,他說心臟不舒服。.”
車門打開,宋喜看到后座歪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看著七十歲左右,老人一臉痛苦的表情,左手按壓著心臟位置。.
“爸,你沒事兒吧﹖”
襯衫男很無助,眼底滿是擔憂。.
宋喜彎腰半跪進車里,出聲詢問:“大爺,您能聽見我說話嗎﹖”
老人閉著眼睛,臉色蠟黃,嘴唇發(fā)紫。.
宋喜手邊沒有任何器材,只夠進行最基本的判斷,然后問老人兒子有沒有攜帶藥物。.
襯衫男在老人身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沒摸到,這才說:“我本來要帶我爸去醫(yī)院檢查的,他最近一直說心臟不舒服。.”
宋喜說:“不能再等了,我去借把傘,一會兒你背著老爺子,我給你打傘,必須馬上送醫(yī)院。.”
襯衫男完全是懵的,宋喜說什么他都只管點頭。.
宋喜扭身往旁邊跑,附近都是私家車,所有人都坐在車里看熱鬧,宋喜眼睛被雨水蒙了,也沒細看,跑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輛車旁,敲下駕駛席車門。.
車窗緩緩降下,逐漸露出一張清雋而熟悉的面孔,宋喜剛想說,請問有傘嗎﹖但是話到嘴邊,她愣住了。.
“宋小姐。.”
竟然是元寶。.
(第)212章
你不喜歡,有人喜歡
宋喜怎么都想不到,車窗降下后,看見的竟然會是一張熟面孔,關鍵元寶在她本能的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人一身黑色,坐在靠右邊的位置,此時也正看著她。.
宋喜一不小心跟他四目相對,是她慫,她幾乎本能的別開視線,明顯的停頓了兩秒,這才重新看向元寶,出聲問:“你有傘嗎﹖”
元寶轉(zhuǎn)頭看向喬治笙,不多時,喬治笙遞了一把傘過來,這傘是不能折疊的,純黑的一把,手柄是一只銀色的鷹頭。.
宋喜順著車窗接過傘,頷首道:“謝謝,回頭我把傘還給你們。.”
說完,不待元寶說話,宋喜轉(zhuǎn)頭就跑。.
撐起雨傘,宋喜不是為了給自己遮雨,而是給背起老爸的襯衫男父子遮雨,三人狼狽的穿梭在車輛之間,有人不忍心,降下車窗,遞了把雨傘給宋喜,叫她自己遮雨。.
慌忙中,宋喜道謝,但卻沒接,左右已經(jīng)全身濕透,沒必要再遮了。.
宋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中,元寶順著后視鏡往后看,嘴上說道:“她真讓我刮目相看。.”
這是第一次,不是在電視電影中,是在鮮活的現(xiàn)實世界里,看到一名醫(yī)生可以為病患做到何種地步。.
喬治笙薄唇開啟,不冷不熱的說:“這是她應該做的。.”
元寶偷著撇了下嘴,暗道像喬治笙這樣鐵石心腸的人,八成是不會因為宋喜身上的閃光點,就原諒她犯下的錯誤。.
但元寶一時忽略掉,這是我應該做的,這句話出自宋喜的口,基本上也是她職業(yè)上的格言,她從沒覺得自己做的有多好,她只是做她應該做的。.
喬治笙聽她說過不止一回,也不止一次看她狼狽救人,之前在岄州穿著睡衣跑去搶救程德清,這回又是頂著大雨搶救陌生人,她當真是說到做到,有時候簡直沒把自己當女人,全身上下濕的跟落湯雞一樣,他剛才隨便一眼,就看到她恤下的內(nèi)衣輪廓。.
喬治笙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心里焦躁,滿腦子都是她那張布滿雨水的臉,頭發(fā)濕透黏在臉頰兩側(cè),她脾氣這么大,連給他買的藥都能沒拆封扔垃圾桶,但今天卻為了一個陌生人,向他伸出了手。.
他若不是心疼那個老爺子,才不會隨隨便便把傘遞給她,就讓她在外面淋著,反正她骨頭硬,淋不壞。.
正想著,駕駛位的元寶忽然說了句:“對陌生人都這么有善心,本人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喬治笙眼皮一掀,陰森森的問道:“什么意思﹖她不壞,我壞嗎﹖”
元寶瞄了眼后視鏡,但見喬治笙薄唇緊抿,收回目光,他趁機回道:“我不知道她最近又哪兒惹著你了,以前我是覺著她挺可憐,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現(xiàn)在我是開始崇拜她了,上次在禁城,祁丞惹事兒,要不是有她在,我們也會很麻煩,這次你也看見了,有幾個當醫(yī)生的能做到她這樣﹖”
說著,元寶口氣略顯無奈,“別的不說,就當日行一善,也不能欺負一白衣天使啊。.”
喬治笙眼底帶著明顯的戲謔,口吻也是充斥著疑問:“白衣天使﹖”
喬治笙覺得元寶一定是被宋喜的外表給迷惑了,只有他才清楚某人氣起人來多要命,他幾次三番的給她臺階,她不僅不下,還把臺階給拆了回老宅,他好心好意讓她先走,怕她難堪不舒服,結(jié)果她出門就把藥給扔了同一屋檐下,他還沒等說什么,她倒好,白天回家晚上出門,這是為了避開他,寧可去當夜貓子。.
最讓他來氣的是,她竟然敢對他視而不見,從小到大,喬治笙從來沒被人這般挑釁過,到底是誰欺負誰﹖
元寶知道喬治笙跟宋喜的一些事兒,但他畢竟不住翠城山,也不可能事事皆知,他只是突然被宋喜今天的行為觸動了,所以硬著頭皮站宋喜,頂著如芒刺在背的壓力,毅然決然的回道:“反正我以后不會為難她了。.”
喬治笙一聽,這是要造反﹖
“要是喜歡她,直說。.”喬治笙聲音不自覺的沉了幾分。.
元寶口吻如常的回道:“我不喜歡她,她太要強,太要強的女人往往不可愛。.”
喬治笙眼底很快的滑過一抹嘲諷跟不屑,可愛﹖聽著就膩歪,要那么可愛有什么用﹖可愛能當飯吃﹖
他沒接話,元寶自顧自又補了一句:“我不喜歡她,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歡,她真挺好的。.”
喬治笙臉色不好看,沉聲說道:“你這么崇拜她,要不你明天開始去醫(yī)院工作吧﹖”
元寶回道:“算了,你身邊就我一個能陪你說說話的人,我走了,你豈不要當啞巴了﹖”
說完,元寶自己都忍不住樂。.
喬治笙沉著一張俊美面孔,氣到極致,他半晌沒說話。.
外面的路段正在疏通,元寶側(cè)頭看著汩汩的水流淌過玻璃,忽然輕聲說道:“笙哥,別總對我們之外的人拒之千里,有些人的確不是從小玩兒到大的,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也不晚,就算做不成夫妻,做個能說幾句話的朋友也挺好,畢竟三年一轉(zhuǎn)眼就過了。.”
擱著從前,喬治笙一定會趁機反擊,告訴元寶,你愛交朋友你去交,他不缺。.
但今兒不知怎么了,也許是外面堵車堵了半天,把他的耐心拓寬了許多也許是大雨滂沱,雨聲澆滅了他的火氣也或許,是他腦海中不停閃現(xiàn)的,宋喜渾身濕透的模樣。.
總之,喬治笙意外的沒有還嘴,甚至還在認真考慮,元寶說的話,到底對不對。.
三年,一轉(zhuǎn)眼就過了
宋喜將父子二人送到最近的醫(yī)院,看到老人被護士接進急診室,這才松了一口氣,襯衫男下樓去繳費,她一個人默默地從樓上下來,一路上好多人都在看她,看她為何手上拎著一把傘,還如此狼狽。.
撐傘出了醫(yī)院,宋喜站在路邊攔車,明明計程車亮著空車牌,可是看到她,還是一腳油門從她身邊經(jīng)過,起初宋喜還以為這些車都是有人叫的,直到一連三輛車都是如此,她才后知后覺,是不是因為她渾身太濕,司機怕她把車子弄臟,所以干脆越過去﹖
得知這樣的結(jié)果,宋喜已經(jīng)在雨里站了二十幾分鐘,之前忙來忙去沒感覺,這會兒一閑下來,突然覺的好冷。.
(第)213章
公主抱
再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沒轍,宋喜一手拿著傘,另一手從包里翻出手機,她的包也已經(jīng)濕透,好在手機還沒事,用手機叫了輛車,很快就有人接單。.
不多時,熟悉的車牌號碼由遠及近,宋喜揮了下手,車子停在她身邊,還沒等她拉開車門,車窗先降下,司機坐在車里打量她,一臉為難的表情說:“哎…你這怎么弄的﹖”
宋喜臉色發(fā)白的回道:“我加錢。.”
司機明顯的有些尷尬,先是說了句不是,然后扣下空車牌道:“先上來吧。.”
宋喜終于上了車,車門關上,司機忍不住道:“你這不是帶著傘嘛,怎么弄的全身都濕了﹖”
宋喜面無表情,輕聲回道:“給別人用了。.”
司機順著后視鏡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這助人為樂也太徹底了吧﹖”
宋喜沒應聲,只覺得渾身發(fā)冷,止不住的哆嗦。.
司機往翠城山方向開,路上跟同行用通訊設備聊天,里面有人說:“剛才在國安大廈門口發(fā)生一場交通事故,小車里面有個老人有心臟病,我們這邊堵得水泄不通,救護車還沒趕到,你猜怎么著﹖一個小姑娘從后面頂著雨跑來,看樣子是醫(yī)生,現(xiàn)跟人借的一把傘,自己頂著雨,給患者和家屬打傘,強把老人給送出去,我們都說,幸好有她在,不然今天那人估計完了。.“
司機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剛想說他這邊也拉到一個渾身淋雨的乘客,結(jié)果話到嘴邊,他猛然醒悟,扭頭看著宋喜道:“小姑娘,是你嗎﹖”
宋喜心跳很快,腦袋也嗡嗡的,剛才司機跟人講話,她左耳聽右耳冒,似是聽懂了,又似是沒聽懂,強忍著難受,她開口說:“師傅,能麻煩你開一下空調(diào)嗎﹖”
此時司機看宋喜的眼神早就沒有了嫌棄,本能的應聲,然后馬上打開空調(diào)。.
這是夏天,空調(diào)吹的是冷風,宋喜渾身濕透,衣服貼在身上,五秒之后,立即忍不住說:“師傅,幫我調(diào)一下熱風吧。.”
司機也很慌張,一邊暗罵自己腦子有坑,一邊趕緊把冷風調(diào)成熱風。.
“小姑娘,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宋喜搖了搖頭,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卻覺著頭暈目眩,完了,八成又要感冒了。.
不想說話,她靠在后座閉目休息,司機將空調(diào)暖風調(diào)大一些,車內(nèi)溫度逐漸升高。.
宋喜迷迷糊糊,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恍惚間,她只想回家,回政府樓,回她自己的家。.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連續(xù)十幾個小時在手術室里面不出來的經(jīng)歷,連口飯都沒空吃,出來之后活像是被人放了一千的血,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生了重病,每當這種時候,她就想回家睡個昏天暗地,她不是病了,只是太累了。.
司機把宋喜載到地方,轉(zhuǎn)頭看她閉著眼睛,臉頰兩側(cè)不正常的發(fā)紅,小聲叫道:“小姑娘﹖到了。.”
宋喜并沒有睡熟,司機叫了一聲,她馬上睜開眼,然后慢半拍抬起發(fā)沉的手臂,想拿錢給他。.
司機忙道:“不用不用,我不收你的錢,你家住哪兒﹖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宋喜瞇了一路,身體情況沒有好轉(zhuǎn),反而越發(fā)的嚴重,眼睛像是要往外冒,頭疼欲裂,實在是說不出來話,她只搖了搖頭。.
司機冒雨下來幫她打開車門,還拿起她的傘,幫她撐開。.
宋喜從車中下來,低聲說:“謝謝。.”
司機問:“你一個人能行嗎﹖”
宋喜點頭。.
司機看著她離開,趕緊扭身上了車,車子開走還不到十秒,他手機傳來用戶已付款的消息。.
宋喜強忍著按了確認付款,頭暈眼花,收起手機往回走。.
之前在車上,她是覺著冷,可此時人在外面,渾身卻像是火燒一樣,雙腳踩在地上,一如踩在了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整個人飄飄的。.
平常只需要五六分鐘的路程,今天愣是走了十幾分鐘,當宋喜看到熟悉的大門時,她喘氣兒都有些費力了。.
站在屋檐下,她把雨傘倒掛在一旁的傘架上,此時傘架上共有兩把傘,另一把也是濕的。.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宋喜扶著門框脫鞋,腳是濕的,她干脆彎腰打算拎著拖鞋回三樓,可這一低頭,忽然間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漆黑,她蹲在玄關處,半天沒站起來。.
喬治笙從廚房方向閃現(xiàn),手里拎了一**礦泉水,一身黑色的浴袍,頭發(fā)半干,他剛洗完澡,口渴下來喝水。.無意間一瞥,門口處蜷著一個人,定睛一看,不是宋喜還有誰﹖
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五秒,十秒…她一直沒動地方。.
眉頭輕蹙,喬治笙邁步朝她走去,站在她身前一米遠的地方,睨著她道:“蹲這兒干嘛﹖”
宋喜把臉窩在膝蓋上,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也聽出是喬治笙在說話,她很想告訴他,別管她,可她說不出來,最讓她無力的是,她此刻就是連站都站不起來,被他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心里難受。.
喬治笙一眨不眨的睨著她,等不到她的回答,他應該轉(zhuǎn)身就走,可他卻鬼使神差的彎下腰,抓著她的一只手臂,想要把她提起來。.
宋喜渾身無力,像橡皮泥一樣,喬治笙稍微用力一提,她身子一栽,不是直接站起來,而是往一邊倒,喬治笙見狀,動作比腦子快,馬上往前跨了一步,用手臂橫著她身體的重量,沒有讓她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他身上。.
宋喜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感知,感覺不到雙腿,感覺不到站立,甚至感覺不到喬治笙手臂的支撐。.
微張著唇瓣,耷拉著眼皮,她像是溺水的人,無力掙扎,只剩下輕微的喘息。.
喬治笙這才看到她臉頰發(fā)紅,被他觸到的皮膚,烙鐵一樣的熱。.
腦海中剎那間出現(xiàn)不下十句想要罵她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喬治笙卻如鯁在喉,一言未發(fā),他稍一彎腰,手臂穿過她的膝彎,下一秒,宋喜整個人被他騰空抱起。.
這一回,雙腳是徹底沒了腳踏實地的知覺,宋喜平躺著,眼前閃過棚頂漂亮的裝飾,看著看著,她筋疲力竭的閉上雙眼。.
(第)214章
全套服務
喬治笙抱著宋喜一路上到三樓,隔著一層浴袍都能感覺到她身上陣陣的灼熱,用腳踢開門往里進,他把宋喜放到床邊,她已經(jīng)燒糊涂了,閉著眼睛,呼吸清淺。.
喬治笙垂目睨著她,心情很復雜,說不出是來氣還是什么。.
“喵”
軟綿的聲音傳來,七喜跟可樂原本趴在飄窗上,此時站起來,幾步跳到床上,來到宋喜身旁。.
七喜伸出可愛的梅花爪,輕輕拍了拍宋喜的臉,藍眼很是無辜,像是不知道宋喜到底怎么了,唯有輕微的叫聲:“喵”
喬治笙見狀,心口忽然猝不及防的被針扎了一下,明顯的刺痛,可能是覺著她可憐吧,病成這樣,身邊就只有兩只貓。.
心軟了,行為人也就不必再繃著,喬治笙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會欺負一個病成這樣的女人,彎下腰,他伸手拍了拍床上人的手臂,叫道:“宋喜。.”
宋喜渾身肉疼,喬治笙拍的這兩下不痛不癢,她幾乎感覺不到。.
喬治笙看拍手臂被不行,手一抬,在她臉上又拍了兩下,“宋喜﹖”
這回宋喜多少有些知覺,因為眉頭輕輕蹙了一下。.
喬治笙見狀,出聲道:“起來,把衣服換了。.”
她現(xiàn)在渾身濕透躺在床上,就算他把被子給她蓋上,那也是變相的叫她雪上加霜。.
宋喜耳邊是嗡嗡的聲音,明明聽到說話聲,可是腦子根本沒辦法解讀,因為難受,她眉頭蹙的更深。.
喬治笙耐著性子,好聲好氣的說:“你起來把衣服換了,我找醫(yī)生過來。.”
宋喜鼻子一皺,心煩意亂的哼了一聲,此時她腦子不大靈光,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別煩她,她腦袋要炸。.
喬治笙看她突然耍脾氣,先是一愣,緊接著眼底劃過一抹故作的兇狠跟戲謔,薄唇開啟,出聲說:“自己不想換是吧﹖你別后悔。.”
說罷,不給宋喜任何反應的機會,他二話不說,彎腰把一只手臂伸到她背后,將她上半身抬起,然后掀起她的恤下擺,并不溫柔的把衣服往上撩,前前后后不過三四秒,他一甩手把濕衣服扔在一旁,故意不去看宋喜只剩下內(nèi)衣的上半身。.
視線挪到她腰胯處,喬治笙依舊秉持著速戰(zhàn)速決的方針,解開她牛仔褲的褲扣和拉鏈,雙手幫她脫褲子。.
大夏天,一人就一身衣服,脫完了就只剩內(nèi)衣內(nèi)褲,喬治笙強迫自己目不斜視,褲子脫離腳踝的剎那,他馬上一伸手,拉過被子把她蓋住,可饒是如此,她一身白色帶蕾絲邊的內(nèi)衣褲,還是清楚的印在腦海中。.
蓬松的絨被覆在宋喜身上,遮住她大半張臉,喬治笙立在床邊,靜了數(shù)秒之后,俯身幫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怕把她憋死。.
宋喜臉頰不正常的陀紅,喬治笙用手背探了一下,滾熱。.
想起她剛才穿著濕衣服躺在這兒,就算現(xiàn)在衣服脫了,可床單也是濕的,繃著一張冷俊的面孔,喬治笙單膝跪在床邊,雙臂同時伸進被子里面。.
天地可鑒,他從未想過占她的便宜,觸手皆是她滾燙的皮膚,像是被煮熟了的豆腐,喬治笙一手伸進她背下,一手摟著她的大腿,把她連人帶被抱起來,往旁邊沒有濕的地方放。.
許是她身上的溫度太高,喬治笙折騰幾下,不知不覺,自己也跟著渾身發(fā)熱,額頭上一層薄汗。.
抽出手臂,喉結(jié)輕輕上下滾動,喬治笙從床上下來,轉(zhuǎn)身出門打電話。.
他打給喬家的私人醫(yī)生,之前也來過這邊,簡單的說了一下宋喜的癥狀,待到掛斷電話,再折回臥室的時候,喬治笙站在距離床邊一米多遠的地方,看著床上平躺的宋喜,一白一黑兩只貓窩在她身側(cè),似是無助,唯有陪伴。.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她頂著大雨救人的畫面,元寶說,他開始崇拜宋喜了。.
于喬治笙而言,崇拜談不上,頂多也就是……刮目相看﹖最初他是太討厭宋喜,以至于完全不能接受她的任何好,再后來,每次身邊人說她好,他都本能的厭惡,那感覺就像是強迫他承認,自己錯了。.
直到今天,當他坐在車里看到她在外面頂風冒雨的救人,好幾次,他都恨不能記下周邊所有車輛的車牌號,教訓一下那幫人,為什么沒有一個出去給她遞把傘﹖
最該死的是,元寶也不提送傘的事兒,搞得他只能坐在車里等著。.
等了好久,終于看到她突然轉(zhuǎn)身,然后直直的朝著他的方向跑來,當元寶降下車窗的那一刻,喬治笙的心跳都是靜止的。.
他不愿被她看出,他早就看到她了。.
她問:你有傘嗎﹖
那一瞬間,她微微彎著腰,雨水從她臉頰和睫毛上滾落,他就當她是低頭了吧。.
算了,他個大男人,跟她置什么氣。.
轉(zhuǎn)身走進浴室,不多時,喬治笙再出來,手里拿著把吹風機,來到床頭邊,他連上電源,然后坐在宋喜身旁,按下開關,幫她吹頭發(fā)。.
吹風機的噪音很小,但也不可能沒有,宋喜忽然覺得耳邊暖洋洋的,一陣陣的風拂過耳畔和臉頰,她閉著眼睛,實在想象不到發(fā)生了什么,所以努力睜開一條縫。.
恍惚間,她看到一身黑色浴袍的喬治笙坐在床邊,兩人目光相對,宋喜看了數(shù)秒后,緩緩閉上眼睛。.
看來她病糊涂了,在發(fā)癔癥,不然怎么會夢見喬治笙坐在床邊給她吹頭發(fā)呢。.
喬治笙沒想到她還醒著,心里多少有些尷尬,關鍵怕她誤會什么,所以開口說道:“別想太多,看在你好心救人的份兒上。.”總不能讓你死我這兒,其實他是想說后半句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憋住了。.
宋喜渾身熱到發(fā)虛汗,但躺著終歸是比坐著舒服,努力動了動唇瓣,她權(quán)當是夢里與他對話,所以不加掩飾的回道:“你放心,我神經(jīng)病才會想太多。.”
喬治笙聞言,幽暗的眸子深深地睨了她一眼。.
過了幾秒,他沉聲道:“作了這么久,最后還不是要求我﹖”
宋喜閉眼回道:“我什么時候求你了﹖”
喬治笙回道:“你求我借你傘。.”
宋喜:
(第)215章
吃虧還是占便宜?
看她抿著唇瓣半晌沒出聲,喬治笙莫名的驕傲,看,最后還不是她服輸了﹖
正想著,雙目緊閉的宋喜忽然開口說道:“你不也求我了﹖”
喬治笙動作微頓,隨即睨著她道:“我求你﹖”
宋喜說:“你求我去你家,給你爸做吃的。.”
喬治笙面無表情,臉上看不出喜怒,薄唇開啟,出聲說:“那是讓。.”
她分不清吩咐跟請求嗎﹖
宋喜面不改色的回道:“我也是讓你借我一把傘。.”頓了頓,她又張口補了一句:“我是跟元寶借的。.”
喬治笙說:“傘是我的。.”
宋喜閉著眼睛,渾身發(fā)燙,暗道這個夢做的真有趣,她從未想到有一天,會跟喬治笙在床上好好說話,更何況,他還在給她吹頭發(fā)。.
說不清是感慨還是感嘆,宋喜很輕的嘆了一口氣。.
喬治笙幫她把頭發(fā)吹干,關掉吹風機,她已經(jīng)半晌沒說過話,他也不曉得她睡著沒有,只徑自開口道:“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他站起身,剛要走,宋喜忽然開口問:“你真的這么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