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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韓春萌一咬牙,抬起頭道:“我就看著你了,怎么著﹖”

    顧東旭一眨不眨盯著她的眼睛,面色模糊了生氣和認(rèn)真,開口說道:“我是誰﹖”

    “顧東旭。.”

    “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的什么嗎﹖”

    “知道。.”

    “明天早起還能記著嗎﹖”

    韓春萌唇角一勾,笑得特別自嘲:“八年多了,我從第一次喝多跟你表白的時候起,我就清清楚楚的記得,你當(dāng)我癡呆還是健忘﹖我不過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知道你只把我當(dāng)哥們兒……”

    “我喜歡你。.”

    “……”

    顧東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韓春萌,一字一句的道:“我說,我喜歡你。.”

    韓春萌是愣的,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顧東旭道:“說話。.”

    韓春萌呆呆的:“你說的喜歡,是喜歡跟我當(dāng)哥們兒吧。.”

    她話音落下,顧東旭忽然低下頭,穩(wěn)準(zhǔn)狠的親在了她的唇瓣上,韓春萌眼前一黑,一動不動,五秒之后,顧東旭重新抬起頭,看著她問:“是哥們兒的喜歡嗎﹖”

    (第)441章

    沒被美色所惑

    韓春萌低下頭,不去看面前的顧東旭,顧東旭將她抱在懷里,低聲說道:“你以為就你喜歡我很久了﹖我還不是成天聽著你喜歡這個喜歡那個,今天為了這個減肥,明天又為了那個絕食,我心里好受嗎﹖”

    韓春萌閉上眼睛,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從睫毛下面涌出來。.

    她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可顧東旭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低沉中帶著溫柔:“我成天跟你斗嘴,打擊你,生怕你知道自己多好多漂亮,生怕你出去浪,非要給你打擊的一點兒自信心都沒有,這樣你就只能在我身邊待著。.”

    韓春萌眼淚嘩嘩的,哽咽著罵道:“顧東旭,你媽的?”

    顧東旭摟著她,一點兒不生氣,低聲哄道:“現(xiàn)在你如愿以償了,我先認(rèn)慫的,高興了吧﹖”

    韓春萌推開他,顧東旭垂目睨著她,韓春萌抹了把眼淚,開口道:“今晚那女的是誰﹖”

    顧東旭眼底閃過迷茫:“哪個女的﹖”

    韓春萌眉頭一蹙:“你別跟我裝糊涂,就是你帶去‘楓林小鎮(zhèn)’的女人。.”

    顧東旭略微一頓,緊接著恍然大悟:“那是我堂姐,我大爺一家三口從外地過來,我們?nèi)胰硕荚�,是不是穿白貂兒那個﹖”

    這回輪到韓春萌一臉懵逼,睫毛上還掛著眼淚,一時間無言以對。.

    顧東旭沒好眼神兒的瞥著她,幾秒后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嘴上罵道:“成天想一出是一出,我跟個女的在一起就是談戀愛了﹖”

    韓春萌憋著嘴回道:“你懂個屁,你試過超喜歡一個人嗎﹖只要對方不在你視線范圍之內(nèi),那就是在去出軌的路上?”

    顧東旭聞言,似笑非笑的接道:“那咱倆真是一路人,你不接我電話,我就以為你跟那個姓叢的在一起,要不是小喜說你倆在一塊兒,今晚你完了。.”

    話不是好話,但韓春萌愛聽,顧東旭能說出這樣的話,最起碼證明他心里超喜歡她。.

    韓春萌心底一高興,不由得喜形于色,唇角也止不住的上揚。.

    顧東旭見狀,一邊勾起唇角,一邊低聲念叨:“出息。.”

    韓春萌撒了潑流了淚,也接了吻,大悲大喜過后,人都是迷糊的,往真皮沙發(fā)上一坐,她感慨道:“不會我一睜眼,發(fā)現(xiàn)是做了個夢吧﹖”

    顧東旭坐在她身旁,一只手臂穿過她的后脖頸,光明正大攬著她的肩膀,出聲道:“晚上我跟你一起睡,你睜眼就知道是不是做夢了。.”

    韓春萌側(cè)頭瞪向顧東旭,眼帶警惕和嫌棄,幾秒后自己坐直了,把他手臂甩回去,沉聲道:“你注意點兒素質(zhì),別跟我動手動腳的,我都沒答應(yīng)跟你在一起,你還想睡一起,想多了吧﹖”

    顧東旭眸子一瞪:“你耍我呢﹖”

    韓春萌說:“你以為你跟我表白,我就一定會答應(yīng)嗎﹖”

    顧東旭不出聲,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他的心思,難道這不是狗咬屁股,肯定的嗎﹖

    韓春萌往旁邊挪,撈過一個抱枕抱在胸前,傲嬌的說道:“追我的人又不止你一個,我為什么一定要答應(yīng)你﹖”

    顧東旭拉下臉:“你答應(yīng)別人試試﹖”

    韓春萌心底還是有些忐忑的,但嘴上堅持道:“你不用嚇唬我,你自己說你這些年談了多少女朋友﹖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誰知道你是不是一時興起,青菜蘿卜吃膩了,想換點兒大魚大肉。.”

    顧東旭道:“你沒談戀愛也沒閑著,還說喜歡我這么多年,去年要不是我攔著,你是不是要追那個推銷藥的﹖還有前年,帶你去趟4s店,你馬上就被人忽悠的五迷三道,你說你是不是對搞銷售的情有獨鐘﹖”

    韓春萌瞪眼回道:“我就是嘴上說說,我又沒付諸行動。.”

    顧東旭嘲諷:“哼,心動才會嘴動。.”

    韓春萌吸了口氣,剛要吵回去,結(jié)果突然琢磨過勁兒來,微微蹙眉,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追我還是損我﹖”

    顧東旭眼底露出尷尬,低聲回道:“習(xí)慣了。.”

    韓春萌靠坐在沙發(fā)上,神情有些發(fā)呆,半天沒出聲。.

    顧東旭問:“想什么呢﹖”

    韓春萌道:“我在想咱倆的性格,到底合不合適當(dāng)情侶。.”

    顧東旭聽出韓春萌話中的認(rèn)真,側(cè)頭看向她,他出聲說:“我們認(rèn)識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比我媽還了解我,我也知道你二姨家貓狗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做的絕育,我喜歡你不比你喜歡我少,你還在擔(dān)心什么﹖”

    韓春萌目不斜視,低聲回道:“就是太熟悉,太習(xí)慣,太依賴,才怕萬一失敗了,連朋友都做不成。.”

    顧東旭挪過去,做到韓春萌身旁,抬手握著她的手道:“別害怕,我很認(rèn)真,你不想失去我,我同樣舍不得失去你。.”

    韓春萌閉上眼睛往后靠,輕聲說道:“你讓我再想想吧。.”

    顧東旭湊過來吻她,韓春萌伸手推著,他抓住她的手腕,吻的更深,不滿足于唇瓣碰唇瓣,張開嘴想要撬開她的唇齒,韓春萌別開頭,顧東旭的唇瓣落在她臉頰上,他啄木鳥似的一下一下,韓春萌雙手被他扣著,推不開他,只能盡最大可能別過頭,嘴上恐嚇著:“顧東旭,你丫別太過分?”

    顧東旭順著她露出的脖頸往下親,韓春萌嚇壞了,本能往沙發(fā)一側(cè)倒,她這一倒,顧東旭馬上傾身欲往上壓。.

    韓春萌知道再這樣下去,事態(tài)會無法控制,所以她當(dāng)即沉穩(wěn)著聲音說道:“顧東旭,我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樣,你別這么對我。.”

    話音落下,顧東旭終于停下所有動作,他單膝跪在沙發(fā)上,雙手抓著她的兩只手腕,看著韓春萌縮著脖子,眼底是真的遲疑,數(shù)秒過后,他將她拽起來,兩人并排坐在沙發(fā)上。.

    韓春萌還怕挫著顧東旭的自尊,所以主動開口:“我沒故意拿喬。.”

    顧東旭說:“知道。.”

    韓春萌問:“生氣了﹖”

    顧東旭說:“沒有。.”

    韓春萌說:“那給爺樂一個。.”

    顧東旭當(dāng)真?zhèn)阮^看向韓春萌,眼帶無語,唇角卻高高勾起。.

    韓春萌彎起眼睛,笑出聲。.

    顧東旭抬手掐她的臉,又恨又寵的道:“好媳婦兒,沒被美色所惑,你過關(guān)了。.”

    韓春萌聞言,圓眸一瞪:“你丫試探我﹖”

    顧東旭回的理所當(dāng)然:“不能試﹖你要是禁得住我的誘惑,才能抵抗的了外面的狂蜂浪蝶,你就嘴上說喜歡我,我還沒安全感呢。.”

    (第)442章

    刺激

    宋喜狀態(tài)實在太差,去上班也沒辦法正常工作,干脆請假了。.

    韓春萌打給她的時候,宋喜失眠一夜,才剛剛瞇了會兒,電話接通,韓春萌問:“你請假了,沒事兒吧﹖”

    宋喜說:“沒事兒,最近太累了,想休息兩天。.”

    韓春萌壓低聲音:“是為了躲沈兆易嗎﹖”

    宋喜沉默片刻:“我不想見他。.”

    終歸是傷狠了,宋喜可以勸自己對過去既往不咎,但她不是圣人,做不到面不改色,所以干脆不要見。.

    韓春萌聽她語氣疲憊,自動將原因歸結(jié)到沈兆易身上,出聲安慰:“別想那么多了,在家休息幾天,這邊我看著,有什么事兒我隨時打給你。.欸,對了,我這里有個不好不壞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宋喜聲音沒有任何情緒:“什么消息﹖”

    韓春萌聲音降低,似是有些嬌羞:“東旭跟我表白了。.”

    聞言,宋喜終于有了些反應(yīng),聲音也帶著幾分驚訝和意外:“什么時候的事兒﹖”

    韓春萌低聲說:“昨天晚上。.”

    宋喜問:“趕緊跟我說說。.”

    韓春萌故意大咧咧的回道:“哎,其實也沒什么……”

    她把昨晚的經(jīng)過摘去帶顏色的部分,全都說給宋喜聽,宋喜忍不住勾起唇角,笑著回道:“你們兩個,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了這么多年,我問你,你說不喜歡他,我問他,他說跟你是哥們兒,怎么大家都是哥們兒,你倆就背著我玩兒甩人呢﹖”

    韓春萌邊笑邊嬌羞的回道:“那人家也不知道他一直在暗戀我嘛。.”

    宋喜道:“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韓春萌笑道:“好吧好吧,我承認(rèn)我就是特別開心,我高興的快要起飛了。.”

    宋喜說:“你先找好飛機場,免得起飛之后沒地方落。.”

    韓春萌巴拉巴拉跟宋喜講了好多,當(dāng)然她沒說顧東旭昨晚死皮賴臉非要在她那屋睡,被她給趕出去了。.

    宋喜聽得唇角直上揚,窩在床上,摟著七喜,輕笑著道:“你們兩個好好的,不管當(dāng)哥們兒還是當(dāng)情侶,都要幸福一輩子。.”

    韓春萌不知道宋喜昨晚經(jīng)歷過什么,她反過來勸道:“小喜,馬上就快過年了,新年新氣象,我們都把霉運留在今年,明年大家都會很幸運的,我祝你明年一定找到真命天子?”

    宋喜心口針扎一樣的疼,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流下,她努力微笑,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

    韓春萌道:“我先不跟你聊了,馬上要去查房了。.”

    “去吧。.”

    宋喜掛斷電話,酸澀如潮水般涌來,她將臉埋進(jìn)被子里面,任由眼淚浸濕了白色枕頭。.

    韓春萌隨著丁慧琴一起查房,自然會查到沈兆易這里,因為沈兆易是丁慧琴親自主刀。.

    單獨病房面積不小,有二十幾平,醫(yī)生進(jìn)門后,入眼的就是一幫穿著警服的男人,有人站在窗邊,有人站在桌邊,也有人坐在沙發(fā)上,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大束鮮花,其中摻雜著白色百合,所以屋子里面一片冰淇淋的味道。.

    韓春萌的視線略略掃過陌生面孔,很快落到病床上,從她的角度,她第一眼沒有看到沈兆易,因為床邊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女警,背對門口,一時間也看不到長相。.

    看到醫(yī)生們進(jìn)門,警察紛紛看來,韓春萌跟在丁慧琴身后,來到床尾,終于看到病床上的男人,他左手掛著輸液瓶,臉色有些白,但卻不得不承認(rèn),是記憶中的英俊帥氣。.

    病床邊的女警,韓春萌也看到長相,不說多漂亮,但是干干凈凈,睫毛特別長。.

    丁慧琴看著沈兆易問:“感覺怎么樣﹖”

    沈兆易認(rèn)識丁慧琴,尤其熟悉丁慧琴身后的韓春萌,所以他目光是率先落在韓春萌臉上,韓春萌被他看的不爽,暗道看什么看,再看也不是以前那種關(guān)系了。.

    韓春萌故意垂下視線,沈兆易沉默片刻,這才低聲回道:“還好,謝謝丁主任。.”

    丁慧琴說:“還好是冬天,衣服厚,外物扎得不深,也沒有傷及心肺,休息三四個禮拜,等傷口完全愈合就沒事兒了。.”

    病床邊的女警側(cè)頭問道:“他平時需要注意什么﹖吃什么對他身體最好﹖”

    韓春萌眼皮一掀,目光再次落到女警臉上。.

    沈兆易注意到韓春萌的神情,也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奈何人多,他沒有開口。.

    丁慧琴囑咐了一些,醫(yī)生們魚貫而出,等到所有病房查完,韓春萌回到辦公室,沒過多久,一個小護(hù)士來找她,說:“韓醫(yī)生,01號病房病人找你。.”

    01號病房,那不是沈兆易住的嗎﹖

    韓春萌心底狐疑,面上卻不動聲色,應(yīng)聲之后,起身去了趟01號病房。.

    敲門,里面說‘請進(jìn)’,韓春萌推門走進(jìn)去,這會兒病房里面只有沈兆易一人,韓春萌故意露出特別公式化的表情,甚至帶著一絲微笑問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沈兆易看著她,可能是因為虛弱,所以目光中也帶著幾分無力感,好看的唇瓣開啟,他叫了一聲:“萌萌,好久不見。.”

    韓春萌特別氣人,一臉茫然:“我們認(rèn)識嗎﹖”

    沈兆易面不改色,只是眼底的無力感更濃,幾乎透露著傷心。.

    “你還好嗎﹖”他問。.

    韓春萌剎那間的心軟,畢竟沈兆易剛下手術(shù)臺,雖說丁慧琴有把握一定會成功,但手術(shù)臺上的事兒,誰又說得準(zhǔn)呢,這是下來了,萬一沒下來…那他好歹也是為了救孩子,再怎么說也是個英雄。.

    心底一軟,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松緩,韓春萌視線略有躲閃,淡淡道:“挺好的。.”

    沈兆易問:“東旭呢﹖他也挺好的嗎﹖”

    “嗯。.”

    沉默片刻,沈兆易的聲音傳來:“喜兒…她怎么樣﹖”

    終于還是問到宋喜頭上,韓春萌視線一抬,將氣憤化作冷傲,出聲回道:“她怎么樣貌似跟你沒關(guān)系吧﹖”

    沈兆易不怒不急,只輕聲回道:“我想見見她。.”

    韓春萌說:“她不在。.”

    說罷,似是怕他不信,她又補了一句:“小喜請假了,請多少天我不知道,但你不要覺得她是為了躲你才請的假,你沒那么重要,年底了,她工作太累,加之她男朋友也心疼她,讓她在家多休息幾天。.”

    韓春萌知道宋喜最要面子,所以她想盡辦法也要把宋喜的面子保住,只是她沒想到,話音落下,病床上的沈兆易會突然臉色一白,真的是煞白如紙,眼看著就變了顏色。.

    (第)443章

    我不走,娶她的資格都沒有

    韓春萌一直覺得當(dāng)初是沈兆易劈腿變心才拋棄宋喜,如今他時隔三年再次出現(xiàn),聽說宋喜交了男朋友,竟然面色大變,這樣的情緒裝不出來,連她都看出沈兆易在那一剎那的打擊和絕望。.

    他還惦記著宋喜嗎﹖

    韓春萌狐疑的時候,沈兆易已經(jīng)開了口,聲音很輕:“她幸福嗎﹖”

    韓春萌本應(yīng)該毫不遲疑的回上一句‘幸�!�,可面對沈兆易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她竟然說不出口,話到嘴邊,略一遲疑,韓春萌賭氣道:“她是好是壞,是幸福還是怎么樣,你在乎過嗎﹖如果你在乎,你當(dāng)初就不會做那種事兒,分手可以,你能不能給人留些余地,不要趕盡殺絕﹖你一走就是三年,現(xiàn)在才想起問她過得如何,你什么意思,別告訴我你后悔了,現(xiàn)在回來想找小喜舊情復(fù)燃?”

    韓春萌很氣憤,說完眼底還帶著深深地厭惡。.

    沈兆易蒼白著臉望著她,明明跟韓春萌沒有直接的感情糾葛,可他眼底的神情那么傷,仿佛透過韓春萌在看宋喜,直看得韓春萌都莫名的心虛,難道她說錯什么了嗎﹖

    “萌萌,五年前我們有次一起吃飯,你問我有多愛喜兒,我說我沒什么可以給她的,但只要她想要的,我都會拼命拿給她,當(dāng)年如此,現(xiàn)在,依然沒變。.”

    沈兆易紅著眼眶,但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眨過,他篤定的神情和口吻叫韓春萌茫然。.

    站在原地,定睛看了他幾秒,韓春萌拉著臉說:“你知道小喜想要什么嗎﹖她就想一心一意跟你在一起,而你對她做了什么﹖你劈腿?你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兒羞辱她?她有什么對不起你的,你非要往她心口上扎刀子﹖?”

    沈兆易眼眶中聚集著一層水霧,可那水霧擋不住眼底幾乎要流出來的悲傷,唇瓣開啟,他聲音低沉,夾雜著隱忍:“我知道,她想嫁給我,所以我不得不走,我不走,這輩子連娶她的機會都沒有。.”

    韓春萌眉頭一蹙,聽暈了:“你什么意思﹖”

    沈兆易別過頭,她看不見他眼中神情,只聽到他說:“我只想親口跟她說聲對不起。.”

    宋喜跟沈兆易談了兩年多的戀愛,韓春萌也認(rèn)識沈兆易兩年多,她不是個多聰明的人,也不敢說自己多會認(rèn)人,但是當(dāng)年的沈兆易,真是好到?jīng)]話說,就連猴精的顧東旭都說沈兆易絕對是千年一遇的好男人。.

    也正因為如此,后來沈兆易劈腿,才不光傷了宋喜的心,也一道傷了韓春萌跟顧東旭的心,顧東旭一度想找沈兆易問個明白,可沈兆易卻突然人間蒸發(fā),不見了。.

    “你當(dāng)初到底為什么跟小喜分手﹖”

    韓春萌動搖了,哪怕恨了沈兆易三年,見面不到三分鐘,她看到他此刻的模樣,依舊不愿相信。.

    沈兆易沒回答,不知怎的突然咳嗽起來,剛開始只是悶聲咳嗽,胸口起伏,后來閉著嘴已經(jīng)忍不住,沈兆易張開嘴,咳嗽的越來越急促,韓春萌趕緊上前,只見他右手捂著心口位置。.

    她后知后覺,沈兆易剛剛做完手術(shù),心口那里還是縫針的,怎么禁得住如此劇烈的咳嗽。.

    剛想叫醫(yī)生,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醫(yī)生,她趕緊把沈兆易的枕頭墊高了一點兒,一邊解開他的病號服扣子,一邊道:“你慢慢調(diào)節(jié)呼吸,盡量忍住。.”

    衣服解開,心口那里墊著一塊兒厚厚的白色紗布,紗布沒濕,但是紗布下邊卻流出一些混雜著淡黃色油脂的血水。.

    到底還是崩到了傷口,韓春萌緊張的不行,關(guān)鍵沈兆易還一直在咳,她怕耽誤事兒,只能扭身往外跑。.

    幸好剛一出門,一轉(zhuǎn)頭就在走廊中看到凌岳,韓春萌瞪著眼睛道:“凌醫(yī)生?”

    最后還是凌岳趕進(jìn)去,才幫忙把沈兆易的傷口處理好,沈兆易咳得原本蒼白的臉色,現(xiàn)在開始泛紅,凌岳問他是不是氣管有些問題。.

    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沈兆易,莫名的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淡淡道:“慢支。.”

    沈兆易說:“慢支很容易受天氣和周邊環(huán)境影響。.”

    說著,看了眼床頭柜處的花瓶,出聲道:“我?guī)湍惆鸦◣С鋈グ伞?”

    沈兆易閉著眼睛,輕聲說:“謝謝。.”

    凌岳跟韓春萌一起出來,前者道:“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傷口崩開﹖”

    韓春萌垂著視線,如實回道:“我刺激他了,我說小喜有男朋友。.”

    凌岳眼底帶著審視:“他想干什么﹖重新追小喜﹖”

    韓春萌說:“不知道,但他說了一句,如果當(dāng)初他不走,他連娶小喜的資格都沒有,真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

    凌岳道:“今天早上不是來了一大幫警察看他嘛,我看還是總局的,你打電話問問東旭,看是什么情況。.”

    韓春萌拿著手機去了安全梯,電話撥過去,顧東旭道:“大美萌,想我了﹖”

    以前要么叫胖春,要么叫韓三胖子,除非把她惹急了,不然大美萌這種稱呼,鮮少重出江湖。.

    韓春萌心底是高興的,但是來不及跟他膩歪,徑自道:“欸,我問你個事兒,你知不知道沈兆易回來了﹖”

    顧東旭那邊非但不詫異,反而道:“你跟小喜都知道了﹖”

    韓春萌說:“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顧東旭道:“我還沒倒出空來跟你說,沈兆易空降我們經(jīng)偵科,直接做了科長的位置。.”

    韓春萌一臉震驚:“怪不得今早這么多警察來醫(yī)院看他。.”

    話罷,她又道:“沈兆易成了你頂頭上司,你怎么沒來﹖”

    顧東旭沒好聲道:“我去個屁,看見他還不夠來氣的,我聽說他出事兒住你們那兒,小喜早晚得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

    韓春萌低聲回道:“她請假沒來。.”

    顧東旭不語,韓春萌又說:“我剛才氣沈兆易,說小喜有了男朋友,沈兆易臉都變色了,后來還一陣咳嗽,把傷口也崩開了,你說他這么在意小喜,當(dāng)初,會不會有什么難言之隱啊﹖”

    顧東旭沉默片刻,沉聲回道:“我也是剛知道沈兆易這幾年消失不見去了哪兒。.”

    “他去哪兒了﹖”

    “去中東維和,中東這幾年亂的很,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上百場,我們局里跟他一起過去的有三個,就回來兩個,我跟你說,能回來真的是幸運。.”

    (第)444章

    她越平靜,他越瘋

    宋喜突然請假,韓春萌跟顧東旭都以為原因是沈兆易回來了,因此顧東旭在得知一些內(nèi)幕消息之后,第一時間打給宋喜。.

    宋喜聽說沈兆易去維和,想到他渾身上下各種各樣的傷疤,意外的同時,更多的是一股莫可名狀的心酸。.

    顧東旭又把韓春萌跟沈兆易的對話轉(zhuǎn)給宋喜,臨了說了句:“我跟大萌萌都打心眼兒里不愿意相信沈兆易是會劈腿傷你心的人,也許這里面有什么原因,讓他不得不這樣做,你別躲著他了,無論結(jié)果如何,大家把話說清楚,不管你如何決定,我們也都支持你。.”

    宋喜吸了吸鼻子,說了聲‘好’。.

    這兩天接二連三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一樁一樁,打得宋喜回神不及,她一會兒想到沈兆易,一會兒又想到喬治笙,也許應(yīng)了那句負(fù)負(fù)得正,她心都疼木了。.

    在床上一直躺到下午,宋喜起床收拾了一下,出門下樓,沒想到喬治笙竟然在家,還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他什么都沒做,就靜靜地在抽煙。.

    聽到腳步聲,喬治笙側(cè)頭往樓梯處看,跟宋喜四目相對,她眼睛無一例外的腫著,而他眼底浮著一層紅血絲。.

    經(jīng)過昨晚那番爭吵,兩人心底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喬治笙一直記著她那句:我真的煩透你了,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壞的人?

    這句話的殺傷力不比她提離婚小,她該有多反感,才能說出我真的煩透你了。.

    他不傻,知道這是惡有惡報,他從前對她太差,什么難聽說什么,什么難堪做什么,她只不過礙著種種不敢說出來罷了。.

    昨天酒后吐真言,她算是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

    所以他才會一時惱怒,拿宋元青當(dāng)威脅,一夜未睡,喬治笙時時刻刻都在忐忑,也許她氣急了,說不定什么時候拎包就走了,所以他鬼使神差的在樓下坐到現(xiàn)在,沒看到她下樓,他擔(dān)心,看到她下來,他忽然更擔(dān)心了。.

    短暫的對視,喬治笙別開視線,沒有說話,繼續(xù)抽煙。.

    他萬萬沒想到,宋喜會主動跟他說話,聲音竟然也是尋常的:“你吃飯了嗎﹖”

    喬治笙還以為自己幻聽,不由得側(cè)頭看向宋喜,宋喜已經(jīng)走到一樓,站在客廳去廚房的中間位置。.

    她看著他,在等他回答。.

    喬治笙不可抑制的心跳加速,腦子也有些轉(zhuǎn)不過來,只好如實說:“沒有。.”

    宋喜說:“我做點兒吃的,你要吃嗎﹖”

    喬治笙心底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忐忑,唯有‘嗯’了一聲。.

    宋喜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喬治笙坐在原位,他能清楚聽到心臟咚咚咚咚跳動的聲響,枉他平時不動如鐘,宋喜兩句話就能輕而易舉的讓他心虛紊亂,關(guān)鍵亂也就罷了,他甚至有些害怕,就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宋喜不應(yīng)該這么平靜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到二十分鐘,宋喜從廚房走出來,端著托盤,托盤上是一大碗疙瘩湯,有雞蛋有青菜,甚至還有火腿,彎腰放在喬治笙面前,宋喜面色淡淡,聲音平靜:“鍋里還有。.”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回廚房,不多時自己端了個小碗,面對他坐在飯廳餐桌旁。.

    喬治笙忽然看不透宋喜,從前她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給他的疙瘩湯里面加很多東西,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管他是天王老子,她不想說話就不說。.

    但現(xiàn)在,全亂了,她像是沒事人兒一樣,卻做著高興時該做的事兒,可他明知道,她不開心。.

    就好比員工犯了錯,老板卻一聲不響的給了員工多加了福利,這能說明什么﹖辭退前的遣散費﹖

    喬治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他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吃東西,面前熱氣騰騰的疙瘩湯原本讓人食指大動,他卻莫名的下不了口,總覺得吃了就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宋喜沒看他,挺到現(xiàn)在不吃飯是她的極限,她倒是想絕食發(fā)泄,奈何身體不爭氣,低頭連著吃了小半碗,胃里終于舒服一點兒,她吃東西的速度漸漸變慢,等到一碗吃光,再抬頭看喬治笙,他還坐在那里,位置沒動過,手里的煙又換了一根兒,茶幾上的疙瘩湯一口沒動。.

    眼底有閃爍滑過,不過很快便恢復(fù)如常,宋喜主動開口:“我想去看看我爸,你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喬治笙抬頭朝她看去,但見她面色淡定,饒是他再努力,也看不透她心底想了什么。.

    喬治笙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蒙被蒙上眼睛,讓他在不知名的地方行走。.

    “有什么東西帶給他﹖我讓人幫你拿過去。.”

    他本能的不想叫她跟宋元青見面,心生防備。.

    宋喜道:“沒什么東西,就是想他了,想看看他。.”

    喬治笙微垂著視線,心底飛快的盤算著,她要去找宋元青說什么﹖商量離婚后他是否安全﹖若是這樣,他是不是得攔著﹖

    他在沉默,大概七八秒的樣子,開口問:“你想什么時候見﹖”

    宋喜說:“方便的話,現(xiàn)在吧。.”

    喬治笙這次沒有遲疑:“走吧。.”

    掐掉手中煙,他站起身,宋喜沒說別的,本就是換好的可以出門的衣服,兩人出了家門,他隨便從車庫開出一輛車,宋喜坐在副駕,車子往外開的途中,喬治笙打了個電話,叫人安排監(jiān)獄那邊。.

    不是他想到了什么對策,只是忽然厭惡極了這種膽戰(zhàn)心驚小心翼翼的感覺,他不允許自己喜歡的這么卑微,如果她執(zhí)意要走,他不是不能留,只是眼下不忍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喬治笙親自開車送宋喜去找宋元青,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車子停到監(jiān)獄門口,宋喜說了聲‘謝謝’,推門下車,這一剎那喬治笙清楚的后悔了,仿佛她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頭。.

    他一直注視著宋喜的后背,可宋喜卻是頭也不回,往常來看宋元青,她從來都是大包小提,這回卻是兩手空空,看來她唯一的一句實話,就是想來看看宋元青,單純的看看。.

    車子沒熄火,宋喜的身影消失過去十分鐘,喬治笙坐在駕駛席,拿出手機打給元寶,接通后低沉著聲音吩咐:“查一下宋元青這些年在官場上的所有人際關(guān)系,我說的是所有。.”

    元寶沉默片刻,出聲問:“你不會想摻和宋元青的案子吧﹖”

    喬治笙不置可否,元寶似是皺眉說了句:“你說過你瘋了才會摻和這種事兒。.”

    喬治笙知道,他知道自己就是瘋了,他不想跟宋喜失去交集,他也知道什么東西她最感興趣,從前她讓他幫忙,他嘴上應(yīng)著,卻從來沒做,因為大家都明白,做這種事兒對他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第)445章

    命運沒得選

    宋喜是臨時決定來看宋元青,如果下午下樓的時候沒有看到喬治笙,她不會有這樣的提議,可能就是看見他的一瞬間,心里特別酸澀,她沒有家,沒有媽,沒有兄弟姐妹,就連最親密的朋友也無法訴苦,憋急了,怕自己瘋掉,所以想來想去,只好跑到宋元青這里,他是她最后的避難所。.

    還是老地方,單獨的房間,宋元青跟宋喜碰了面,看到宋喜眼睛腫著,宋元青當(dāng)即變了臉色,打量著她問:“怎么了小喜,誰欺負(fù)你了﹖”

    宋喜剛開始還在微笑,預(yù)習(xí)了一路的說辭在此刻變得如鯁在喉,上前一步,她抱住宋元青,像是小時候一樣,窩在他懷里,閉著眼睛,緊緊地咬著牙,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宋元青眼底說不出的心疼,一手拍著她的背,另一手順著她的后腦,低聲道:“小喜,不哭,跟爸說出什么事兒了﹖”

    宋喜忍到嘴唇不停地發(fā)抖,很怕一張嘴就是控制不住的哽咽,她用盡全力才壓下頂在心頭的委屈,幾秒之后,喘了口氣,出聲回道:“想你了。.”

    宋元青瞬間紅了眼眶,快過年了,一年說快也快,說慢也慢,但他想象不到這一年宋喜在外面是怎么熬過來的。.

    宋喜近乎貪婪地享受宋元青的懷抱,半晌沒聽到他說話,她主動抬起頭,果然看到宋元青在默默地掉眼淚。.

    心臟剎那間的刺痛,宋喜抬手幫他擦臉,嘴上壓抑著道:“爸,你別哭。.”

    宋元青什么都沒說,可宋喜知道他心里特別愧疚,兩下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宋喜勾起唇角,出聲道:“我不難受,我也不哭了,你別心疼。.”

    宋元青依舊不說話,只抬手寵溺的摸了摸宋喜的頭。.

    宋喜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宋元青的臉,這一刻,她無比堅信一個想法,無論如何,哪怕拼了命,她也一定要讓宋元青安穩(wěn)。.

    父女二人來到桌邊坐下,宋喜主動挑起話題,跟他聊了會兒天,問他最近過得怎么樣,有沒有什么需要,宋元青有問必答,期間始終注視著宋喜的眼睛,宋喜隔桌拉著他的手,像是平時一樣。.

    “小喜,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中途,宋元青開口掌握了話語權(quán)。.

    宋喜淡笑著說:“沒什么,只是突然特別想你,你看我眼睛都想腫了。.”

    宋元青道:“你不跟我說實話,我也會找人去查,但我更想你親口跟我說,不然我心里會特別難受,我怎么樣都不要緊,但你受一丁點兒的委屈,爸想死的心都有。.”

    宋喜喉嚨一哽,用力握了握宋元青的手,蹙著眉頭道:“我沒受委屈,你別瞎想。.”

    宋元青看著她道:“你是我女兒,你心里有沒有事兒,我會看不出來﹖是不是覺得爸現(xiàn)在這樣子,幫不上你什么了,不肯跟我說﹖”

    他故意軟刀子割肉,宋喜心里難過極了,不停地用力握緊宋元青的手,眼淚掉下來,垂下視線,半晌才道:“爸,沈兆易回來了。.”

    其實讓宋喜掉眼淚的點,并不單單是沈兆易回來了,她想說的是,沈兆易回來了,可她卻喜歡上喬治笙,但喬治笙心里有其他人,還成天讓她傷心難過。.

    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所有事情,但直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她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聰明,更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堅強,她難受的快要死了,只敢借著酒勁兒提離婚,可喬治笙拿宋元青要挾她。.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年了,他們的關(guān)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也就落得個互相威脅的地步。.

    宋喜垂著頭掉眼淚,宋元青眼底清楚滑過一抹驚詫,緊接著就是心疼。.

    “你跟他見面了﹖”

    宋喜先是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把那天沈兆易出事兒的經(jīng)過說了,她到現(xiàn)在還沒跟醒后的他打過照面。.

    宋元青一聽沈兆易是在協(xié)和門前出的事兒,馬上猜到理由。.

    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道:“小喜,如果爸跟你講實話,當(dāng)初沈兆易跟你分手,是我一手促成的,你會不會怪我﹖”

    宋元青話音落下,宋喜慢了幾秒才緩緩抬起頭,紅腫著雙眼,有些茫然的望著他。.

    宋元青知道沈兆易回來,這件事兒早晚瞞不住,他主動開口道:“你跟沈兆易在一起兩年多,他從來沒跟你提過他家里人吧﹖”

    宋喜不語,因為她回憶起跟沈兆易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只有他那張模糊的臉,最為清晰的就是他跟她分手時,決絕又冷漠的眼神。.

    “沈兆易的爸爸因為綁架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他親哥哥是岄州有名地方組織的頭目,沒錯,就是黑社會,連我都聽說過他,沈兆易出身在這樣的家庭,他也算出淤泥而不染,考到夜城當(dāng)了警察,但你知道公職人員需要多干凈的家庭背景嗎﹖你知道就光他親哥的身份,就足以讓他一輩子都出不了頭嗎﹖”

    宋元青望著宋喜空洞中泛出隱隱擔(dān)憂的眸子,一眨不眨的說道:“是,我調(diào)查他了,我不能讓我的心頭肉隨隨便便跟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還是這樣家庭出來的男人。.”

    一大滴眼淚從眼眶墜落,宋喜望著宋元青問:“所以你讓他跟我分手﹖”

    宋元青說:“我的確找過他,也揭了他的底兒,他說他爸當(dāng)年綁架的是不給工人發(fā)薪水的無良老板,因為他媽生了重病需要錢,后來他爸被判十五年,他媽身體也越來越差,他年紀(jì)還小,只好他親哥出去扛家,走歪路不是他選的,而是沒得選,所以沈兆易說他從來不覺著自己家里人‘臟’,他說他這輩子最愛也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

    “我讓他從家人和你之間選擇一個,要么甩掉那個隨時都會給他帶來麻煩的尾巴,要么離開你,臭小子很倔,說什么都不選,說他可以權(quán)衡好,他會很努力,他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我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讓他離開你,但我更心疼你,我舍不得看你傷心難過,所以這件事兒過去半年,我都沒有再找過他。.”

    這些沈兆易的‘秘密’,宋喜從來都不知道,眼睛通紅,她壓抑著哽咽問宋元青:“那他為什么突然要去中東維和﹖”

    (第)446章

    心疼卻不再愛

    宋元青眼底有無奈,但更多的是命中注定的唏噓:“沈兆易的哥哥在岄州當(dāng)?shù)貧⒘巳�,還是兩個,被判死刑,沈兆易找了好多人,就是沒來找我,我知道他是骨頭硬,想向我證明他可以靠自己,是我主動聯(lián)系的他,我問他是家人的命重要,還是你重要,他哭了,就坐在我對面,一聲不吭,眼淚掉了五分鐘。.”

    宋喜心如刀絞,透過模糊的視線,她仿佛看到當(dāng)年的沈兆易坐在不遠(yuǎn)處,默默的流著眼淚的樣子。.

    她跟他在一起兩年多,從沒見他哭過,更不知道他私下里見過宋元青。.

    宋元青拿起紙巾想要幫宋喜擦眼淚,宋喜本能的低下頭,她不是怨恨,只是…

    宋元青眼底沒有意外,也沒有受傷,他聲音如常,出聲道:“小喜,不是爸狠心,也不是我功力,瞧不起沈兆易的出身,而是我這個當(dāng)爸的,沒辦法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送給一個前途未卜舉家罪犯的男人,爸還在的時候,我能保你安穩(wěn),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誰保護(hù)你﹖沈兆易連他自己都保不了,連他家里人都保不了,他憑什么保護(hù)你﹖”

    宋喜低著頭,終是忍不住,哽咽出聲。.

    宋元青紅著眼睛,沉了沉氣,繼續(xù)道:“我也是這樣跟沈兆易講的,如果他以后有了自己的女兒,他會明白我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父親,我沒有多偉大,我也不覺得自己有多高貴,但我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我養(yǎng)大你不容易,教你善良不容易,教你懂事兒不容易,你這么好,我怎么忍心冒險賭你后半輩子是幸福還是潦倒﹖”

    “小喜,爸爸做不到。.”

    宋喜伸手擋住眼睛,當(dāng)悲傷已經(jīng)超出負(fù)荷,她只能任由眼淚肆意涌出,難過到極致,她壓抑著聲音,哽咽著道:“他要是死了怎么辦﹖”

    宋喜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沈兆易滿身上下的傷痕,顧東旭說總局派了三個人過去,只有兩個人回來,萬一這個人是沈兆易呢﹖宋元青可以一輩子都不告訴她,但她的良心真就可以不痛不癢嗎﹖

    而沈兆易,他若是就這樣死在他鄉(xiāng),他會不會后悔自己說過,可以用命來愛她﹖

    宋元青聽出宋喜話語間的質(zhì)問,他出聲回道:“我是幫了他哥,但我沒有讓他去維和,我只是讓他重新考慮跟你之間的關(guān)系,是他自己要去,當(dāng)時政審他背景不白,他主動來找我,讓我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能回來,他還是要跟你在一起,可若是回不來,讓我什么都不要跟你說。.”

    心痛到極致,宋喜蹙著眉頭,忽然就哭不出來了。.

    宋元青拉著宋喜的一只手,輕聲道:“其實沈兆易走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爸做錯了,這幾年你一直沒忘了他,一直在等他,每次你一掉眼淚,我就想跟你說實話,但我又怕他真的回不來,你這樣的脾氣,我已經(jīng)耽誤你一次,不能再耽誤你一輩子……現(xiàn)在他回來了,無論你怎樣決定,爸都支持你,是爸不好,對不起…”

    宋喜搖著頭,啜泣出聲,幾秒后她傾下身體,把臉埋在宋元青攤開的掌心上,一邊是家人,一邊是曾經(jīng)的愛人,她無法選擇,就像當(dāng)年的沈兆易。.

    宋元青滿眼心疼,抬起另一只手,摸著宋喜柔順的頭發(fā),輕聲說道:“小喜,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不要因為出身高而有任何的優(yōu)越感,尤其是你出生就含著金湯勺,這是幸運,讓你能從一開始就有很多選擇,讓你可以對不喜歡的說不,而大多數(shù)人,他們沒有你這么幸運,他們從一開始面臨的不是諸多選擇,而是唯一的一條路,他們沒有能力說不,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宋喜明白,她有的選擇,而沈兆易是那個別無選擇的。.

    輕撫宋喜的后腦,宋元青哄道:“別哭了,爸看著心疼,現(xiàn)在沈兆易回來了,你要是還想跟他在一起,不用顧忌任何人,喬家那邊,我會找他談。.”

    宋喜聽到喬家二字,腦海中的沈兆易很快變成了喬治笙,那廝不用滿身傷痕,只需要一張嘴就可以讓她心如刀絞。.

    抬起頭,宋喜用紙巾擦掉眼淚,通紅著一雙眼,吸了口氣后,出聲回道:“爸,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來處理,你不用擔(dān)心。.”

    宋元青太有頭腦,喬治笙從沒來見過他,可私下里卻一直在打點,很多時候宋喜還不知道,他猜…也許宋喜跟喬治笙之間,并非她說的朋友這么簡單。.

    所以他試探性的問了句:“沈兆易回來,他知道嗎﹖”

    宋喜吊著一口氣兒,點頭平穩(wěn)的回道:“知道。.”

    宋元青問:“你跟沈兆易的關(guān)系,他也知道﹖”

    宋喜猜出宋元青試探背后的意思,她努力心平氣和的回答:“爸,你真的不用瞎猜,他知道我喜歡沈兆易,我也知道他心里有喜歡的人,你看今年馬上快過年了,三年一眨眼,很快就過去了。.”

    宋元青打量宋喜臉上的表情,幾秒后道:“你想等,沈兆易愿意等嗎﹖他要是知道你和喬治笙的關(guān)系,心里又會怎么想﹖”

    宋喜雙手握著宋元青的手,淡笑著回道:“爸,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愛誰誰,愛情對我來說,永遠(yuǎn)沒有你重要。.”

    宋元青笑了笑說:“傻孩子,你還說有了喜歡的人,就帶過來給我看,什么時候把沈兆易帶來,我也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宋喜心底豈止是五味雜陳,她沒辦法告訴宋元青,沈兆易回來了,帶著當(dāng)初不得不走的真相回來,可她已經(jīng)變了心,哪怕聽了這么多,她也只是覺得心疼和無奈,以及對命運弄人的無力,但卻再也沒有當(dāng)初那種愛他愛到瘋狂,可以不顧一切的沖動了。.

    時間不可怕,可怕的是時間一長,人心會變。.

    別說是幾年前,就是半年前,宋喜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不愛沈兆易,不愛沈兆易也就算了,她偏偏要愛上喬治笙。.

    從前她總在心底嘲笑那些飛蛾撲火的人,沒有自控能力還沒有腦子嗎﹖什么人該愛什么人不該愛不明白﹖

    現(xiàn)在她終于懂了,大家都是俗人,沒經(jīng)歷過的沒資格說別人傻。.

    滾滾紅塵,誰能免俗﹖

    (第)447章

    見面

    宋喜從監(jiān)獄大門走出來,一輛私家車停在門外,保鏢趕緊下車,迎上前道:“宋小姐,您去哪兒﹖我送你。.”

    這邊不好打車,宋喜也沒拒絕,保鏢打開后車門,她彎腰坐進(jìn)去,待到前車已經(jīng)駛離二十米遠(yuǎn),喬治笙的車才從后面跟上。.

    他沒有跟太近,只是想知道她去哪兒。.

    車子一路往市區(qū)開,第一站是一家花店,宋喜進(jìn)店之后,保鏢的車就在外面等著,約莫七八分鐘左右,宋喜從花店出來,懷里抱著一大束金燦燦的向日葵。.

    喬治笙將煙頭扔出窗外,升起車窗繼續(xù)跟著,宋喜的第二站是一家岄州飯店,她進(jìn)去二十分鐘,出來時拎著飯店的外賣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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