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他信她不是為了寬慰他而說謊,兀自沉吟片刻,常景樂重新開口,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暗戀我這么久還不跟我表白,心理素質(zhì)比我還強﹖”
戴安娜垂下視線,悠閑的吃著東西,隨口回道:“我說了,我是被動型人格,喜歡也要對方來追我。.”
常景樂似笑非笑,“那我要是一直不戳破,你就一直這么吊著﹖”
戴安娜眼皮一掀,“我干嘛可一棵樹上吊死﹖你沒看我都出來相親了嘛﹖”
提到這個常景樂就笑不出來,佯裝不滿,他收起笑容說:“你明明心里喜歡著我,還出來跟其他人相親,不別扭嗎﹖”
戴安娜聞言,一臉認真的回道:“別扭。.”
常景樂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還以為她接下來是什么好話,結(jié)果戴安娜說:“沒想到遇上這么個奇葩,我爸媽也是不靠譜,讓我對第一次相親的印象大打折扣。.”
常景樂徹底垮下臉,酸酸的問:“要是遇上個靠譜的呢﹖”
戴安娜坦然的回視他,“那就約下次見面了。.”
常景樂好生窩心,但不管戴安娜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氣話,他都能理解,他這邊遲遲沒有動靜,難不成要她一直等他﹖這不現(xiàn)實。.
兩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調(diào)侃了一番,常景樂收起玩笑表情,認真的道:“戴戴。.”
“嗯。.”
“對不起。.”
他看著她,眼中分明是愧疚和心疼。.
戴安娜嘴飄心軟,正因如此才不敢跟他特別正經(jīng)的聊天,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紅了眼,可他這會兒一臉正色,她唯有暗自調(diào)節(jié)呼吸,出聲說:“你要是跟我說一句對不起,我就得跟你說十句謝謝,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多……”
常景樂打斷,“別說這些。.”
戴安娜意料之中的神情,出聲接道:“那你也別跟我說這些。.”
現(xiàn)實中太多的感謝和抱歉,對對錯錯,是是非非,有因必有果,誰又能始終站在制高點,一身的正義,指責其他人的缺點﹖那個愿意站在下面接受指責的人,不過是特別愛上頭的人而已。.
戴安娜拿起筷子夾了塊兒辣子雞放在常景樂盤中,出聲說:“吃飯吧,大老遠跑來渝城,這頓算我招待你的。.”
常景樂心底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模糊了輕松和愉悅,就像心頭上的大山終于被愚公和他的祖祖輩輩給抬走了,連山對面的風景都看得真真切切。.
拿起筷子,常景樂把戴安娜夾給他的辣子雞吃了,吃到一半,出聲道:“咱倆接下來得想想辦法。.”
戴安娜抬眼問:“想什么辦法﹖”
常景樂說:“我爸那邊兒啊,其實我媽都還好說,就是我爸老古董死腦筋,得想個轍讓他點頭。.”
常景樂雖然愛玩兒,但畢竟出身根兒紅苗正,在外怎么耍都可以,但帶回家的女朋友必須得是父母長輩喜歡的,不然甭想明媒正娶。.
戴安娜聞言,不以為意的道:“你還沒讓我點頭,咱倆現(xiàn)在啥關(guān)系沒有,讓你爸點什么頭﹖”
此話一出,常景樂微頓,緊接著道:“你剛才不是跟我表白了嗎﹖”說罷,又補了一句:“我以為咱倆現(xiàn)在是戀愛關(guān)系。.”
戴安娜直接笑了,笑容中頗有嘲諷的味道:“欸,我以前只知道你嘴欠,現(xiàn)在才知道你臉皮也夠厚的,表明心意和表白是兩回事兒好嗎﹖還有,我什么時候跟你說咱倆是戀愛關(guān)系了﹖搞笑哦……”
常景樂說:“我聽懂了,你讓我追你嘛,收到。.”
說話間,他拿起筷子給戴安娜夾菜,話鋒一轉(zhuǎn),特別溫柔的說:“乖,多吃點兒東西,你看你最近瘦的,一看就是害了相思病,沒事兒,我來了,看見我是不是胃口好了很多﹖”
戴安娜肩膀一抖,渾身像是竄了陣冷風,不由得眉頭一蹙,沉聲道:“常景樂我警告你啊,說人話。.”
常景樂桃花眼一挑,看著她,出聲道:“我喜歡你。.”
身旁店員端著托盤經(jīng)過,他聲音卻絲毫沒有降低,仿佛旁若無人,眼看著店員忍不住斜眼往這邊瞄,戴安娜一瞬間紅了臉,心跳猛然加速,她以為遲來的告白完全在自己的控制當中,可眼下,到底是漸漸失控了。.
(第)923章
、
搶時間
宋喜人在夜城,卻被分散在各地的至親好友們強塞了一把狗糧,先是喬艾雯曬圖,跟凌岳一起在薩城吃烤全羊,圖片中凌岳低著頭在認真的切羊肉,下一張圖羊肉已經(jīng)在喬艾雯盤中,她配字:今天不是凌醫(yī)生,是凌大廚。.
隨后往下一翻,韓春萌曬圖在冬城老家,一大桌子菜,雖然顧東旭沒有出鏡,可配字是:某人饞的哈喇子直流三千尺。.
顧東旭在下面評論:滾犢子,我是狗嗎﹖
韓春萌說:友情提示,我爸我媽也是我好友,可見。.
顧東旭當即回道:叔叔阿姨好,后面配圖是三張和藹可親的微笑臉。.
最讓宋喜覺得有貓膩的是,消失在朋友圈兒許久的常景樂突然回歸了,他發(fā)了一張火鍋圖,沒有任何配字,但下面評論都在問。.
阮博衍:哪兒呢﹖一起出來吃飯。.
霍嘉敏:桌對面是誰啊﹖有種拍出來看看。.
常景樂給阮博衍回復:沒在夜城,忙著呢,沒空。.
隨后給霍嘉敏回復:我未來女朋友,你想看就看﹖
火鍋,未來女朋友……宋喜幾乎第一時間想到戴安娜,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抄起手機給戴安娜打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戴安娜接通,宋喜問:“干嘛呢﹖”
戴安娜回道:“沒干嘛,什么指示﹖”
宋喜試探性的說:“今天吃火鍋去了﹖”
戴安娜微微停頓,緊接著道:“你怎么知道﹖”
宋喜不由得壓低聲音,“跟常景樂一起﹖”
戴安娜不答反問:“你這消息夠靈通的,聽誰說的﹖”
宋喜詫聲道:“你倆還真在一起?”說完,“你沒看微信吧,常景樂就差把你身份給曝光了。.”
戴安娜焦躁的道:“丫瞎說什么了﹖”
手機中隱約傳來常景樂的聲音,“怎么了﹖”
戴安娜道:“你在微信上干嘛了﹖”
常景樂說:“沒干嘛啊……”
宋喜拿著手機,聽著里面兩人吵了半天,不由得翻了一眼,出聲打斷:“欸欸欸,這兒還有一個呢,你們想吵私下吵,能別浪費我電話費嗎﹖”
戴安娜這才重新跟宋喜說話,“我一直沒看手機,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發(fā)了朋友圈兒。.”
宋喜忍不住調(diào)侃,“行啊,昨兒還說相親的事兒呢,今兒就把相親對象給定了,這速度我是服氣的。.”
戴安娜沒瞞宋喜,把常景樂大早上坐飛機來攪局的事兒給說了,宋喜忍俊不禁,“這回你不用擔心治笙掀你相親攤子,有人掀了。.”
戴安娜冷哼道:“我真懷疑是不是你老公派他來的。.”
宋喜美眸一挑,“我作證,這事兒絕對是常景樂一手操辦,跟我老公沒一分錢關(guān)系。.”
宋喜很好奇常景樂去渝城之后怎么跟戴安娜說的,常家不是不同意嗎﹖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嘴,戴安娜無所謂的回道:“他爸媽對我離過一次婚的經(jīng)歷有些擔憂,剛才他還跟我磨嘰,說研究一下怎么過他家里這關(guān),我說我有個好辦法,說完他還不同意。.”
宋喜問:“你說什么了﹖”
戴安娜道:“他家里不是嫌我離過婚嘛,我說叫常景樂也離一次,這樣我倆半斤對八兩,誰也不用嫌誰。.”
話音落下,宋喜當場笑出聲,邊笑邊說:“你還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種招兒都想得出來。.”
戴安娜坦然道:“我這是劍走偏鋒好不好﹖”
宋喜笑夠了,輕聲揶揄,“你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嘴上說的深明大義,常景樂別說跟別人結(jié)婚,就算他再跟其他女人多說兩句話,你都要喝陳年老醋的。.”
戴安娜輕哼一聲:“在他面前我可不敢稱醋王,剛才我倆去商場里面買冰淇淋,人家男店員讓我掃碼說優(yōu)惠,他沒好眼神兒的瞪人家,非說人家故意跟我搭茬,腦殼有問題。.”
宋喜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到戴安娜臉上的嫌棄表情,可這又如何,嘴上嫌棄,心里可歡喜著呢,不像昨晚,嘴上說著無所謂的話,其實心里都快難受死了。.
不管未來結(jié)局如何,總之這一刻,戴安娜是幸福的,常景樂何嘗不高興﹖這樣就夠了,往后的事兒,往后再說吧。.
聽戴安娜用嫌棄的口吻秀了十幾分鐘的恩愛,最后還是常景樂把電話搶走,對宋喜道:“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多休息,少說話,趕緊去躺一會兒。.”
宋喜說:“我不累,還能再打幾個小時。.”
常景樂笑說:“給個面子嘛,電影要開場了。.”
宋喜勾起唇角,出聲回道:“行吧,看在你平日里對我不錯的份兒上。.”
常景樂道:“你是我親朋友,等我回夜城,親自上門邀請你一起吃飯。.”
宋喜笑說:“好了,快去吧。.”
這頭電話剛掛,宋喜臉上的笑容漸漸收回,短暫的開心過后,她心情瞬間切換成其他模式,拿起手機,她給佟昊打了個電話。.
佟昊接通,宋喜問:“譚凱怎么樣﹖”
佟昊道:“子彈取出來了。.”
“醫(yī)生怎么說﹖”
“目前狀況不是太好……這邊有專人處理,你別擔心。.”
宋喜眉頭輕蹙,腦子快速轉(zhuǎn)著,喬治笙不讓她出門跑,她只能用手機跟大家聯(lián)系,掛了佟昊這邊的,她又給喬治笙打了一個。.
喬治笙接通,宋喜直言道:“我剛跟佟昊通過電話,你想好萬一譚凱撐不住,下一步要怎么走嗎﹖”
喬治笙說:“我已經(jīng)跟許叔聯(lián)系,讓他把東西交給譚閆泊,估計這會兒譚閆泊已經(jīng)看到了。.”
宋喜道:“譚閆泊就這么一個兒子,如果譚凱在你手里,你想知道什么,他還有五成的機會會說,可要是譚凱死了,哪怕他知道是盛家做的,也會怪你派人去株海搶人,一樣不會說。.”
喬治笙冷靜的道:“譚凱在我這里,我會讓人盡全力救他,能不能活看他的造化,就算活不了,外人又怎么知道﹖”
宋喜說:“不要低估了譚閆泊,他能坐到株海市長的位置,除了方家?guī)兔�,肯定也有自己的本事,他一定要在確保譚凱安全的前提下,才肯跟我們做交易,所以我們一定要快,趁他心情不穩(wěn)的時候,最容易攻破。.”
(第)924章
攻心為上
盛崢嶸沒權(quán)插手監(jiān)委會事務(wù),是方耀宗親自派人深入內(nèi)部,聯(lián)系上譚閆泊,帶話道:“喬家突然派人從株海劫走譚凱,想利用譚凱威脅你,我們與喬家多方周旋,損失很大,但還是沒能把人救出來,目前譚凱在喬家人手上,生死未卜,如果對方私下派人跟你接觸,無論威逼還是利誘,你一定要穩(wěn)住,相信我,我們不僅會救出譚凱,也一定會保你沒事兒,前提是你一個字都不能外露。.”
突然得到這樣的消息,譚閆泊整夜坐在床邊無法入睡,熬紅了眼,擔心譚凱的同時,也在想接下來要如何走。.
沒多久,監(jiān)委會里果然又有人來看他,打著正常審訊問話的旗號,實則是替喬家人來傳話的。.
對方話不多說,先是給譚閆泊看了一段兒錄像,畫面中清晰可見,對面人走到車邊,忽然掏出一把槍,緊接著掉頭往回走,車后座躺著雙目緊閉的譚凱,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竄到譚凱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了槍口。.
一段兒短短十幾秒的錄像,只錄到對方?jīng)_著譚凱開槍,另一邊派人擋住,譚閆泊看得臉都白了,手指微微哆嗦,愣是不敢重新點開再看一遍。.
坐在對面的男人出聲說:“方盛兩家要動喬家,喬家沒辦法只好去株海請你兒子走一趟,一路上配了三名專業(yè)醫(yī)生,從未想過傷害他,方盛跟喬家談交易,想要接回譚凱,結(jié)果兩邊交接的時候,方盛突然變卦,動槍要殺譚凱,幸好喬家派人貼身保護,這才救了譚凱一命。.”
“喬家讓我給你帶個話,狡兔死走狗烹,一將功成萬骨枯,現(xiàn)在盛家已經(jīng)得到想要的,你在他們那里不會再有用,他們現(xiàn)在說要救你出去,也只是因為你這里有他們太多見不得光的秘密,其實你心里很清楚,目前你在監(jiān)委會反而是安全的,如果哪天你真的從這兒出去,怕是方盛兩家能給你的,就是永遠讓你閉嘴。.”
打量著譚閆泊的面色,男人最后又補了一句:“他們寧愿讓譚凱死,也不想讓喬家抓到把柄,可見在他們心里,你從來就不是自己人,你的兒子于他們而言,更是可有可無,隨時都可以消失的棋子。.”
說前面那番話時,譚閆泊都是面色無異看不出喜怒的,直到提起譚凱,他嘴角才有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動,這些都是內(nèi)心情緒翻江倒海的變化,哪怕再堅定的人,也做不到滴水不漏。.
“你是聰明人,方盛兩家的承諾是救你出去,保你兒子安全,目前他們兩樣都沒做到,還想干脆殺了譚凱,你們之間所謂的同盟早在你身處監(jiān)委會的那一天就變了,現(xiàn)在你不是他們得力的馬前卒,而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對于炸彈的處理方式,自古以來就只有拆掉,沒有保護一說。.”
“但你跟喬家就不一樣了,喬家的目標是方盛兩家,你們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只要你同意配合,那你們就是盟友,無論你還是譚凱的安全,都可以得到保證。.”
譚閆泊始終不語,對面男人也不著急,在沉默三分鐘之后,譚閆泊出聲打破沉默,他出聲說:“我要確保我兒子現(xiàn)在沒事。.”
男人回應的很快,“沒問題。.”
說話間,他掏出手機,給譚閆泊看了另外一段錄像,錄像拍攝地不是在醫(yī)院,就是一間房間,譚凱躺在病床上,如常插著維持生命的管子,安安靜靜,永遠不知道睜開眼睛后的世界發(fā)生過什么。.
譚閆泊看著手機,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下來了,視頻同樣很短,只有半分鐘。.
男人收回手機,出聲說:“方家給你的承諾,保你平安出去,喬家給不了,但喬家可以擔保,會找最好的醫(yī)生照顧譚凱,不止是對待一個植物人,而是抱著把他治好的目的,這樣等他以后醒了,可以下地走了,你們父子總有見面的機會。.”
話音落下,譚閆泊一時間情緒失控,掩面嗚咽。.
男人眼底有一閃而逝的驚喜,這是談判過程中擊潰對方心理防線的關(guān)鍵時刻,而這番話是宋喜教的,在計謀方面,宋喜跟喬治笙棋逢對手,但在研究病人和病人家屬心理方面,宋喜比喬治笙高的就不是一星半點兒,而是專業(yè)和外行的區(qū)別。.
且不說譚凱現(xiàn)在命不保夕,就算他沒中槍,確定的植物人蘇醒的幾率也非常渺小,但人就是這樣,明知不可能還是會抱有希望,宋喜就不信譚閆泊沒幻想過有一日,譚凱醒了,可以叫他爸爸的畫面。.
只要他想了,這番話就會是攻破他防線的有力一擊,人在危難關(guān)頭甚至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但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宋喜甚至算了譚閆泊的罪名,只要他身上沒有人命案,那就不會是死刑,充其量也就是個無期,只要他活著,就能盼到譚凱醒來的一天,而她需要做的,就是給譚閆泊一個夢,讓他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男人給譚閆泊遞了紙巾,譚閆泊擦拭眼淚,很快忍住哭聲,良久,他開口說:“你讓我考慮一下。.”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男人不敢強逼,交代過后轉(zhuǎn)身離開。.
待到談判的全經(jīng)過傳到宋喜和喬治笙耳中,喬治笙不免對宋喜露出刮目相看的表情,低沉著聲音說:“你不做醫(yī)生,做談判專家也絕對是一流的。.”
宋喜沒有像往常一般開玩笑似的沾沾自喜,而是謹慎的說:“誰也不能保證一時的情緒化會導致什么樣的結(jié)果,畢竟譚閆泊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埋在心里的秘密太重,事關(guān)方盛,也要賠上他自己,他一定會仔細權(quán)衡,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開口。.”
喬治笙道:“原本我打算用譚凱威脅他,你讓我走懷柔這條路,那現(xiàn)在我們只能被動的等他開口,他拖一天,譚凱都可能會死。.”到時候譚凱死在喬家這邊,又是一本難算的爛賬。.
宋喜道:“方盛用狠的,我們就用善的,我始終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會好賴不分,同樣都是威逼,就算你做的比方盛更絕,更能把譚閆泊逼到死路,但你怎么保證人的心不會觸底反彈﹖人的本能只會向著有光的方向走,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一點兒希望。.”
(第)925章
你只是比我善良
如今譚凱在喬治笙手上,等同于喬家捏著譚閆泊的脈門,雖然譚凱目前狀況不穩(wěn),能不能活,能活多久還是個問題,但對方盛兩家而言,一秒鐘都是無比的煎熬,他們不能坐等喬家以此威逼利誘譚閆泊,所以想化被動為主動,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三條路可走。.
一,搶回譚凱,不過目前看來可能性太低,跟喬家搶人,又不能把動靜鬧大,虎口拔牙,難上加難。.
二,找喬家軟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互相捏著對方把柄,這樣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三,直接找機會做掉譚閆泊,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會把秘密永遠放在肚子里。.
方盛兩家在想對策的同時,宋喜跟喬治笙也在反向推測。.
“現(xiàn)在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他們想找到譚凱藏在哪兒都不容易,更別說是搶人,一不小心捅出去,就等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條路他們不會選。.”
宋喜搖搖頭,否認了第一種可能。.
“找喬家麻煩,這倒是他們的一貫作風,尤其他們是官,你是商,想給你下絆子不難,你一定要小心提防,不要給他們抓到把柄,不過話又說回來,臨陣磨槍,你這邊提前準備,他們一時半會兒討不到什么好處,而且也容易讓人誤會是不是私仇,所以……”
“如果我是方耀宗或者盛崢嶸,身家利益前途未來都拴在一個譚閆泊身上,而且譚閆泊還處于不可控的范圍,那么我會有五成以上的可能,選擇鋌而走險,找人在里面不聲不響的讓他病死。.”
說到這里,宋喜看向喬治笙,“找時間跟許叔叔打好招呼,一定叫他看住譚閆泊,不要給陌生人接觸譚閆泊的機會,我猜方盛想要譚閆泊死的幾率最大。.”
喬治笙面不改色,語氣如常的接道:“你跟我想的一樣也正好相反。.”
宋喜眼露狐疑,沒聽懂。.
喬治笙出聲說:“方盛百分百想要譚閆泊死,只不過這種想法不是我們的危機,反而是機遇,我們是該跟許叔提前打好招呼,但不是讓他看緊,而是放水,讓譚閆泊清清楚楚的明白,方盛想要的不是救他,而是他的命,讓他對那邊兒一點念想都不存。.”
宋喜有些豁然開朗,可緊接著說:“那你怎么確保網(wǎng)開一面不會讓對方有機會斬草除根﹖”
萬一對方真的把譚閆泊給弄死,那就算譚閆泊死時明白也無濟于事了,這中間的度,又如何把握﹖
喬治笙眸子黑白分明,分明的冷,薄唇開啟,淡淡道:“為什么一定要等到對方出手﹖我來做,只要讓譚閆泊以為是方盛就好了。.”
宋喜聞言,一時間無言以對,感嘆喬治笙的腦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眼中的驚訝和崇拜都有些明顯,喬治笙見狀,眼神變得柔和,輕聲說道:“不是我比你聰明,只是你比我善良罷了。.”
遇到一件事,宋喜和喬治笙的第一反應都是如何直奔主題的解決,區(qū)別是宋喜還是趨向善意的,而喬治笙……他選擇捷徑。.
對此宋喜沒有任何異議,一來先下手為強,二來由喬治笙下手,譚閆泊的命還能保住,如果真等到方盛動手,那譚閆泊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官場爭斗關(guān)乎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性命,而是整條船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前途榮辱,容不得半分馬虎,甚至容不下半分心慈手軟。.
從前宋喜在乎的只有宋元青,如今為了宋元青,喬治笙也下水了,那她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不能舍棄的人盡數(shù)化作籌碼,她能輸嗎﹖輸不起的。.
計謀已定,剩下的只有執(zhí)行,對于這個經(jīng)過,喬治笙不用宋喜操心,此時還正值年中,年味兒尚存,哪怕外面早已變了天,可他仍舊希望她能在他的羽翼下活得輕松自如一些。.
宋喜也在自我調(diào)節(jié),大家都說她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哪怕小腹再平坦,可體內(nèi)終歸要有兩個人的心跳,她不愿任何負面情緒影響到肚子里的寶寶,所以每天都陪任麗娜聊天說笑,陪小杰玩樂高,給他講故事。.
宋喜也會有意識的減少外出次數(shù),避免對方狗急跳墻打她的主意,大年初八當天,喬治笙提前回老宅來接她,說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宋喜還納悶兒他是不是要背著任麗娜跟她說什么重要的事情,結(jié)果等到餐廳一看,整家餐廳都被他包了,只有他們兩個人,餐廳最顯眼的位置放著一面三米高的心形玫瑰花墻,周圍都是精心布置過的,既少女又浪漫。.
看著她仍舊狐疑的神情,喬治笙主動開口說:“我們結(jié)婚兩周年,初五沒時間,今天補上。.”
喬治笙這么一說,宋喜才后知后覺,對啊,大年初五是他們領(lǐng)證的日子,第一年她連喬治笙的人影都沒見著,去年趕上盛淺予回國,今年過年也沒消停,剛把元寶從警察局接回來,后腳馬上絞盡腦汁的想怎么讓譚閆泊開口。.
宋喜完全不記得結(jié)婚紀念日,沒想到比她更忙的喬治笙竟然一直記得,還抽空幫她補過。.
西餐廳,長餐桌,兩人對面而坐,沒人上前打擾,喬治笙起身走到宋喜身旁,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沒有包裝的銀色細鏈,鏈子下面墜著兩個字母:和。.
宋喜接過項鏈,她能想到是喬,但……
“什么意思﹖”
喬治笙說:“爸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他給我們兒子想好名字了,京,喬帛京。.”
宋喜聞言,眼底的茫然瞬間化作一片柔軟,就連摩挲吊墜的手指都變得輕柔起來,低聲念著:“帛京﹖帛京……蠻好聽的。.”
喬治笙說:“我?guī)湍愦魃稀?”
宋喜撩起頭發(fā),露出修長纖細的脖頸,喬治笙在幫她戴項鏈的時候,她出聲道:“我把兒子戴脖子上,萬一生了女兒,喬喬該不高興了。.”
喬治笙說:“是喬喬,才是帛京。.”
宋喜唇角一勾,笑了,“我就說你不會厚此薄彼,免得將來女兒挑你的理。.”
還沒上菜,喬治笙靠坐在桌旁,又從口袋中摸出一枚特別簡單的銀色指環(huán),遞給宋喜道:“幫我戴上。.”
他伸出手,宋喜打量指環(huán),指環(huán)內(nèi)側(cè)同樣刻著字樣,她說:“我沒有嗎﹖”
喬治笙道:“你已經(jīng)戴了婚戒,我還沒有。.”
說著,他動了動右手無名指,似是迫不及待,宋喜將銀色指環(huán)緩緩套入他無名指上,喬治笙目光柔和,忽然說了句:“還不下雪。.”
宋喜只是稍微一頓,馬上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們約好的,下雪就一起去拍婚紗照。.
(第)926章
認親
韓春萌說冬城都快大雪封山了,然而雪不出東三省,夜城雖然冷,卻滴雪不下,任麗娜不知道宋喜和喬治笙的約定,只道是:“不下雪好,路不滑。.”
宋喜現(xiàn)在是喬家一級保護動物,雖然出門就上車,可任麗娜還是擔心任何有可能的意外,走哪兒都跟著。.
很多行業(yè)沒等過完初八就要上班的,尤其在大城市,年過的越發(fā)得快,短暫的休息過后,又是一年新的拼搏。.
宋喜接到許樂的短信,問她最近能不能見面,說是陸方淇在家里叨念,想一起吃頓飯。.
宋喜有些猶豫,多事之秋,隔墻有耳,人多眼雜,可許樂偷偷摸摸的口吻又讓她莫名的心疼,加之他的一句陸方淇在家里叨念了,宋喜更是心軟,他們都是她的家人,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
更何況,她懷孕了,這個好消息陸方淇還不知道。.
宋喜跟喬治笙提起,喬治笙說:“我找人安排。.”
所以當天宋喜就在任麗娜的陪同之下,在喬家名下的酒店跟陸方淇和許樂碰面了,所有人當中,只有陸方淇自己蒙在鼓里,其余人都是心里明鏡似的,宋喜喊陸方淇阿姨,任麗娜從旁聽得心酸。.
飯桌上,陸方淇道:“樂樂說他平時總跟小喜聯(lián)系,我好長時間之前就想一起出來吃頓飯,他說小喜沒空,這才一直拖到現(xiàn)在。.”
許樂道:“小喜姐姐工作忙。.”
陸方淇看向宋喜,微笑著說:“不知怎么的,最近還時常夢見你,我起來之后跟樂樂說,問你小喜姐姐最近有沒有空,我有些想她了。.”
宋喜強忍心底涌上來的熱流,努力勾起唇角,笑著回道:“我也很想你,前段時間太忙了……”
宋喜每次見陸方淇的時候,眼睛都是晶亮晶亮的,因為眼里總是浸著一層薄薄的眼淚,這讓陸方淇看著無端的心疼,心底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似是……牽絆。.
任麗娜把話接過來,輕笑著說:“其實有個好消息沒跟你們說,小喜懷孕了,這才五周多點兒,我擔心她,平時也盡量不讓她往外跑,等她日子再大些,咱們多出來聚。.”
此話一出,年紀小的許樂只是略微詫異,等到陸方淇就特別驚訝了,臉上表情明顯意外,頓了一下才說:“這是好事兒啊。.”
任麗娜喜上眉梢,“是啊。.”
“恭喜,你馬上就要當奶奶了。.”
陸方淇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情不自禁的看著宋喜,滿眼柔和。.
宋喜一下子就掉了眼淚,是完全來不及控制的沖動,等到眼淚下來,這才慌著抽紙巾去擦,嘴上說著:“我也很開心,最近情緒總是收不住。.”
任麗娜坐得近,可以照顧宋喜,等到陸方淇坐在對面,只能柔聲說:“女人懷孕是這樣的,情緒起伏比較大,你自己要注意調(diào)節(jié)。.”
宋喜始終微笑,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任麗娜知道宋喜為什么哭,親媽就坐在對面,可她只能喊阿姨,這滋味兒想想都酸的慌。.
許樂人小鬼大,跳出來調(diào)節(jié)氣氛,笑著說:“我馬上就要當舅舅了。.”
任麗娜抬眼道:“可不是,你就跟小喜親弟弟一樣,等小寶寶生下來,你輩分就長了。.”
許樂道:“小喜姐姐懷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任麗娜說:“現(xiàn)在還不知道,男孩兒女孩兒都無所謂,我們都喜歡。.”
許樂頗為認真的說:“那我要準備兩份禮物了。.”
陸方淇隔桌看著對面的宋喜和任麗娜,眼中有羨慕也有希冀,她輕聲說:“真好,我一直想有個女兒,結(jié)果生了一個調(diào)皮鬼,他年紀還這么小,等他找到女朋友結(jié)婚,我都不知道多大年紀了。.”
任麗娜道:“咱們這么投緣,小喜把樂樂當親弟弟,你也把小喜當女兒,我們以后就當親戚走動。.”
許樂很聰明,從旁補道:“媽,你認小喜姐姐當女兒吧。.”
陸方淇神情微頓,倒不是不樂意,而是始料未及,不由得看向宋喜,眼中帶著明顯的征求和詢問。.
宋喜也沒想到任麗娜會突然提到這個,擺明了是幫她搭橋鋪路,短暫的沉默過后,她唇角勾起,眼眶微紅的說道:“我當然是高興還來不及了。.”
陸方淇聞言,后知后覺的說:“你看……我才是高興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任麗娜說:“咱們也別干兒子干女兒,以后我把樂樂當小兒子,你就把小喜當女兒。.”
說著,她側(cè)頭看向宋喜,“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你跟樂樂各自敬我們一杯茶,就算是認下了。.”
這是宋喜從未想過的劇情,許樂雙手奉茶敬給任麗娜,脆生生的叫道:“媽。.”
“欸。.”任麗娜笑的眼睛彎起來,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拍了拍許樂的手臂,“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許樂點頭,“知道,小喜姐姐就是我親姐姐。.”
許樂當真懂事兒,除了之前單獨跟宋喜碰面,兩姐弟聊了一番,他回家后更是私下里跟許順平聊了很久,他雖然年紀小,卻特別懂事兒,三觀也正,覺著這些年陸方淇光給他一個人當媽,對宋喜而言,是虧欠的,所以他愿意盡一切能力補償,小小年紀就特別有男人的擔當。.
一轉(zhuǎn)眼,就是宋喜奉茶到陸方淇面前,她一直以為自己特別堅強,可此時鼻子酸到疼,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陸方淇見狀,也跟著眼眶一紅,拿起紙巾幫宋喜擦眼淚,輕聲說:“好孩子,別哭,你這一哭我心里特別不好受。.”
對面的任麗娜偷偷抹眼淚,年紀大了,看不得這副場面。.
宋喜喉嚨哽咽,半晌才眼下一口氣,強撐著道:“你別哭,我是最近情緒控制不好……”
陸方淇溫柔安慰:“嗯,我知道,咱們都不哭了,你還懷著孕,一定要小心。.”
任麗娜暗自調(diào)節(jié)呼吸,笑著說:“小喜,快叫人吧。.”
宋喜雙手拿著茶杯,透過水蒙蒙的視線看著對面的陸方淇,唇瓣開啟,緩緩做出那個字的口型,這一聲十幾年都沒喊過的稱呼,“媽。.”
陸方淇剎那間淚涌眼眶,一手擦眼淚,一手拿茶杯,頻頻點頭,“欸,好孩子。.”
(第)927章
老婆孩子都得管
今天是宋喜最近最開心的一天,回去的路上腦海中不停回放她喊陸方淇媽的那一刻,就像是做夢,回到了小時候,那時不知道有媽在原來是一件特別難能可貴的事情。.
直到后來失去了,她倔強著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一裝就是十幾年,所以今天的眼淚跟年齡無關(guān),無論她今年是二十七還是十七,在陸方淇面前,她永遠都是孩子。.
“媽,謝謝你。.”
宋喜跟任麗娜坐在車后,她側(cè)頭看著任麗娜,眼眶還微紅,眼底盡是道不盡的感激。.
任麗娜回視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讓人疼的孩子,好人的福氣都在后面呢,會越來越好的。.”
宋喜勾起唇角,點點頭,“謝謝媽。.”
喬治笙下午六點多回了趟老宅,這個點兒一看就知道是見縫插針趕回來的,進門后看到任麗娜在客廳跟小杰玩兒,第一句便問:“喜兒呢﹖”
任麗娜說:“白天陪她去見陸方淇,我認了許樂當小兒子,讓陸方淇認小喜當女兒,她特別高興,又哭又笑的,回來又陪我說了半天話,讓她回房間休息了。.”
聞言,喬治笙停頓片刻,隨后說:“謝謝媽。.”
任麗娜聞言,不由得眼帶打趣,“果然是親媳婦兒,這么多年都沒聽你跟我說謝。.”
喬治笙也沒有不好意思,一張俊美的面孔上面色無異,唯有細看下漆黑的瞳孔中泛著溫柔,說:“這是喜兒心里的一個結(jié),我總想著什么時候能解開,沒想到你順手就給辦了。.”
任麗娜幾乎微不可聞的輕嘆出聲,深情感慨道:“她也是個可憐孩子,媽媽生病這么多年都沒機會回來看她,就剩一個爸爸,還在坐牢,我偶爾想起她剛進咱們家的時候,我對她態(tài)度不好,你跟她又是假結(jié)婚,她這日子是怎么過來的……”
喬治笙說:“日久見人心,你以后對她好點兒。.”
任麗娜說:“我知道,我現(xiàn)在越看這孩子越喜歡,沒把她當兒媳婦兒,都拿她當女兒,比小雯強多了,野丫頭跑去薩城多久了﹖我不給她打電話,她就不給我打電話,還怪我平時說她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不信我給她收回來……”
任麗娜提到喬艾雯,十次有八次是咬著牙,母女兩人見不到還想,見到了就吵,也不知道上輩子什么冤孽。.
喬治笙隨口一句話就讓任麗娜的火氣消失殆盡,他說:“她跟凌岳感情好你應該開心,沒準兒不久之后就要有外孫和外孫女了。.”
任麗娜聽后眼睛一亮,頓時道:“那我把上次給你喝的湯譜給凌岳試試。.”
喬治笙現(xiàn)在聽不得湯字,提到湯就想起陳燁那張欲言又止,止又止不住,非要以死諫言的臉,這要是擱在古代,陳燁就是大大的忠臣,然而放到他面前,他只想告訴陳燁,用不著你操心,老子已經(jīng)當?shù)恕?
宋喜在房間睡覺,喬治笙輕輕推門進來,剛開始她沒察覺,等他坐在床邊,傾身壓下,親在她臉頰上時,宋喜緩緩睜眼。.
喬治笙低聲問:“吵醒你了﹖”
宋喜迷迷糊糊的,慢半拍看到喬治笙,翻轉(zhuǎn)身體抬起手臂,要抱他。.
喬治笙干脆躺在床邊,將宋喜攏到懷里,宋喜還半夢半醒,一只手順著喬治笙的毛衣下擺往里伸,觸碰到他光滑結(jié)實的肌肉,手感一流,她上下模,來回摸,愛不釋手。.
自打知道宋喜懷孕到現(xiàn)在,十幾天了,兩人每天同一張床,他抱著她睡覺,看得見卻不敢摸,一直都在忍耐,這會兒她無意識的挑逗,喬治笙剛開始縱容,可沒多久便隔著毛衣按住她的手,低聲說:“干嘛,不困嗎﹖”
宋喜不說話,掙脫他的手,繼續(xù)在他衣服里面穿梭,這還不夠,她手指慢慢下滑,企圖順進他褲子里面。.
這下喬治笙是真忍不了,扣住她的手腕,他聲音明顯低沉,帶著絲絲壓抑,“別鬧。.”
從前的別鬧都是宋喜對喬治笙說,他向來是個愛鬧的人,這會兒立場顛倒,他也有叫她住手的時候。.
窩在喬治笙懷里的宋喜唇角一勾,笑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她抽不出來,但手指還能動,修長的手指往下一探,正好碰到,濕熱的,彈硬的,似乎還能自己痙攣般微微發(fā)顫的……東西。.
喬治笙臉上的表情,宋喜沒有睜眼看,只感覺他逃也似的把整個腰腿往后撤,讓她碰不到。.
宋喜被喬治笙扣著手腕,五根纖細手指張牙舞爪,掙著要去夠,喬治笙忽然俯身,唇瓣尋到她的唇,兇狠的壓下去。.
唇齒相抵,她的舌輕而易舉的將他的魂兒給勾走,喬治笙頭皮發(fā)麻,有一種缺氧的錯覺,其實不是缺氧,是缺她。.
十幾天而已,于他已是度日如年,喬治笙第一次覺著忍耐是一種艱難的修行,尤其是不得不忍。.
宋喜也很渴望,她勾著他,纏著他,不讓他走,貪婪一如蘭若寺里的美艷妖精,就是要榨干他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
喬治笙企圖飲鴆止渴,可身體越來越熱,最后更是渾身汗?jié)�,不得不抬起頭,睜開眼。.
宋喜比他晚睜眼,睜眼便看到一片濃墨色的**,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揚手要去勾他脖子,喬治笙讓她勾,卻不敢輕易俯身,只能用最后一絲理智,低沉著聲音說道:“你現(xiàn)在不行。.”
宋喜說:“我沒事兒。.”
喬治笙說:“三個月之前不是不能嗎﹖”
宋喜眉頭輕蹙,低聲道:“不是絕對的,你小心一點兒。.”
原本喬治笙還在掙扎,想著孩子跟私欲之間,自然是前者更重,可宋喜隨后一句話,徹底將他拖入本能的深潭。.
她說:“你能不能管管我﹖你現(xiàn)在都不愛我了……”
宋喜撒嬌,眼底滿是求而不得的嗔怒,喬治笙腦袋嗡的一聲,他一直以為只有他在忍,卻忘了她也有需要。.
喉結(jié)上下翻滾,喬治笙緊盯著宋喜的臉,俯身吻她,他動作輕柔的翻身,看似將她壓在身下,可兩人中間是懸空的,考驗他技術(shù)的時候到了,既要管她,又不能不管孩子。.
身為爸爸,責任重大。.
(第)928章
(第)一個
這次的感覺對宋喜而言是一場全新的體驗,喬治笙通程小心輕柔,卻讓她感受到不同以往的強烈沖擊,細膩,綿密,讓人渾身發(fā)顫發(fā)麻。.
門一關(guān),兩人在房間里面最少待了一個半小時,洗澡的時候,宋喜才開始后悔,噘著嘴道:“待會兒怎么跟媽說換床單啊﹖”
喬治笙幫她擦背,她看不見他臉上表情,只聽得淡淡的口吻:“我說。.”
宋喜道:“誰說不是一樣丟臉﹖”
喬治笙道:“我說是我強迫你的。.”
他一臉認真,宋喜下意識的回肘撞他,喬治笙勾起唇角,笑了。.
宋喜特別不好意思,明明是她主動的,現(xiàn)在要喬治笙背黑鍋,關(guān)鍵他背的心甘情愿,倒顯得她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洗完澡換了睡衣,宋喜坐在沙發(fā)上,喬治笙出去,不多時叫了人進來換了套床單,過程很快,一分鐘都不到。.
待人走后,宋喜朝著喬治笙使眼色,喬治笙說:“媽沒在家,帶小杰出去了。.”
宋喜暗自舒了口氣,雖然任麗娜待她很好,可畢竟是婆婆,讓人知道也怪難為情的。.
宋喜重新躺到床上,最近休假休多了,整個人懶洋洋的。.
喬治笙陪她膩了一會兒,起身換衣服還要出去,中途他放在床邊的手機響起,宋喜拿起來一看,“元寶的電話。.”
喬治笙過來接通,不知元寶在那頭說了什么,幾秒后,喬治笙說:“按計劃辦。.”
電話掛斷,宋喜揚頭問:“怎么了﹖”
喬治笙如實回答:“剛傳出來的消息,譚閆泊在里面被人下毒,剛剛送去搶救,對外說是胃腸感冒。.”
宋喜說:“咱們的人吧﹖”
“嗯。.”
宋喜一臉正色,“希望這次能徹底讓譚閆泊心理防線倒塌。.”
喬治笙穿好衣服,走到床邊,俯身吻了下宋喜的唇角,輕聲說:“不用擔心,有什么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宋喜問:“譚凱那邊怎么樣﹖”
喬治笙說:“不算好,上午昊子打電話,說是搶救了一次。.”
宋喜說:“你帶我過去看看吧﹖”
喬治笙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開口回道:“他傷的是肺部,不是心臟,加上本來就是植物人,身體狀況跟普通人不一樣,算了,你看見心里還泛堵。.”
譚凱是什么人﹖
曾經(jīng)企圖覬覦宋喜的渣子,植物人也是喬治笙送給他的代價,要不是現(xiàn)在留他還有用,喬治笙瘋了費人費力的救他﹖
譚凱配不上宋喜為他手術(shù),甚至不配宋喜再看他一眼。.
宋喜也清楚喬治笙的性格,沒有強求,只輕聲說:“你現(xiàn)在是不是壓力好大﹖我真的可以幫到你,你遇事兒千萬不要瞞我,我早就想過,我們不光是夫妻,關(guān)鍵時刻還是可以共患難的戰(zhàn)友,我需要時刻了解外界的動向,這樣我心里也好早做打算。.”
喬治笙純黑色的瞳孔前蒙著一層促狹,低聲道:“戰(zhàn)友可以,不要再提合作伙伴。.”
宋喜勾起唇角,輕笑著道:“以前我們是互相從對方身上取利,現(xiàn)在是聯(lián)手從外人身上取利,不一樣的。.”
喬治笙說:“老話說得對,男人千好萬好不如老婆娶得好。.”
宋喜眉眼含笑,摟過喬治笙的脖頸,親了他一下,出聲說:“去忙吧,我會在家里做個賢妻良母的。.”
喬治笙走后,宋喜一個人躺在床上,枕邊還有喬治笙身上留下的余味,雖然是同款沐浴液,可到他身上,就有他身上的獨特味道。.
這些天以來,她已經(jīng)不像剛開始那般緊張敏感了,不是漸漸習慣了局勢,而是要自己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相信邪不壓正,更要相信喬治笙可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無論明爭還是暗斗,該來的躲不掉,她需要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雙手平放在肚子上,宋喜看著頭頂?shù)奶旎ò�,心底暗道:喬喬,帛京,你們一定要給爸爸媽媽加油,希望你們出生之時,看到的不再是勾心斗角,而是真正的陽光明媚。.
……
譚閆泊中毒被秘密送醫(yī),因為發(fā)現(xiàn)及時,這才堪堪撿回一條命,不過過程艱險,他遭的罪,只有他自己心底最清楚,真正與死亡賽跑,擦肩而過的滋味兒,哪怕是一心求死的人都會心生忌憚,更何況譚閆泊根本就不想死,他還有譚凱,譚凱就是他活著的牽絆,他還盼望著有一天譚凱醒來,可以自己走到他面前,喊他爸爸。.
搶救了兩小時,洗胃洗到譚閆泊膽汁吐光,喉嚨嚴重受傷,人躺在病床上,才折騰半天就像是去了半條命。.
許順平作為負責人親自過來探望,見狀難免眼露無奈,在四下無人之際,低聲說道:“再晚一步,你就如愿以償?shù)目梢噪x開監(jiān)委會了。.”
這話說的特別含蓄,卻又特別的諷刺,看似在諷刺譚閆泊,實際上在提點譚閆泊,你能離開監(jiān)委會的方式只有成為死人被抬出去。.
譚閆泊原本閉著眼睛,聞言眼皮發(fā)顫,被子下的手也是盡最大力氣緊握成拳的。.
他今天吃的飯菜和水,都是熟人提供,這個熟人就是方家派到監(jiān)委會里跟他聯(lián)絡(luò)的,當著他的面兒,對方承諾一定會盡力把譚凱從喬家人手里救走,叫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