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戴安娜早在看到號碼的時候就知道是黃聰,所以冷著臉說:“你誰啊﹖”
黃聰說:“娜娜,你還生我氣呢﹖”
戴安娜當(dāng)即氣笑了,像是一肚子惡毒的話一時間卻摘不出一個最恰當(dāng)?shù)�,想了想,她只能樸實的回道:“問這種話,你要臉嗎﹖”
(第)1032章
捅穿了
自然是不要臉的,不然黃聰也不會打這個電話過來,他像是沒聽出戴安娜口中的嘲諷,不痛不癢,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可憐口吻說:“娜娜,我想見你,你在哪兒﹖”
十年情分,從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她以為他在她心里永遠會是刻骨銘心的痛,豈料如今看來,倒成了一個笑話。.
為什么他說的話這么可笑﹖
戴安娜強忍笑意,盡量心平氣和的回道:“雖然我不是國家總理,但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真的半句廢話都懶得跟你講,你以后少給我打電話,也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說好的老死不相往來,要點兒臉。.”
話罷,戴安娜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并且拉進黑名單,翻了一眼,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余光瞥見不遠處花房方向走來兩個人。.
宋喜離著幾米開外就看到戴安娜轉(zhuǎn)身時翻得那個白眼兒,她出聲問:“怎么了﹖”
戴安娜不想給宋喜添堵,隨口回道:“沒事兒,騷擾電話。.”
宋喜說:“誰騷擾你﹖”
戴安娜道:“借錢的。.”
宋喜還以為是什么詐騙電話,沒往心里去,戴安娜瞥了眼喬治笙,但見他手上捧著一盆花,花開得挺漂亮,倒也不是出奇的美,奇的是喬治笙捧花的方式,這花盆看著可不沉,可他卻幾乎垂直著手臂,花盆拿在下腹前面像是小孩子搬了重物,提不起來,只好托著。.
戴安娜一時心直口快問了句:“這花沉嗎﹖”
宋喜咻的看向喬治笙,喬治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還好。.”
宋喜從旁補道:“我讓他挑盆花放在臥室窗臺上,看著心情好。.”
戴安娜笑了笑,“終于能在你的生活里看到跟手術(shù)無關(guān)的東西,果然長大了,我心甚慰。.”
宋喜說:“你待會兒進花房看看,喜歡哪個挑幾盆走。.”
三人前后腳進了別墅,喬治笙一直維持這個動作搬花上樓,好在一幫人玩兒的玩兒鬧得鬧,并沒有人發(fā)覺不對,喬治笙回到二樓主臥,把花盆放下,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都已經(jīng)是秋天了,他還是洗了個冷水澡,澆了十幾分鐘才勉強把下面的不服放倒。.
虧宋喜想出這么個主意,不然花房里面沒有任何遮擋物,她總不能進去拿件外套給他擋,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卻活像是偷情。.
當(dāng)天一眾人在翠城山待到晚上才走,常景樂開車,戴安娜坐在副駕,她今天喝得有點兒多,慵懶的窩在真皮座椅里,一會兒笑著說喬喬和帛京很可愛,一會兒說宋喜有福氣。.
常景樂問:“你喜歡孩子嗎﹖”
戴安娜道:“以前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看到小喜的寶寶,太可愛了,好想組團兒偷孩子。.”
常景樂說:“我一直喜歡孩子,找機會咱倆醞釀一下﹖”說罷,不待身旁的戴安娜回答,他側(cè)頭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晚月黑風(fēng)高,就很適合創(chuàng)造生命。.”
戴安娜哂笑,“我今晚自己喝了兩瓶紅酒,你想讓孩子泡著酒精出來﹖”
常景樂說:“那今晚先不要孩子。.”
戴安娜眼睛一瞥,顧盼生姿,“滿嘴鬼話,你這么喜歡孩子,以前怎么不要﹖”
常景樂挑眉申訴:“你當(dāng)我什么人,我可是正經(jīng)人家的清白小伙兒,孩子能隨便說要就要﹖要也得是我喜歡的人生的。.”
說著,他再次側(cè)頭看向戴安娜,“我看這位小姐姐就很合我意,要不要考慮看看﹖”
常景樂長天變著法的逗她,戴安娜忍不住笑,干脆不忍,揚著唇角說:“茲事體大,是得慎重考慮。.”
常景樂半真半假的說:“姿勢你不用管,交給我了,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承擔(dān)。.”
戴安娜笑罵,她本就夠污的,遇見常景樂才知道,什么叫眾生無色,唯有眼黃。.
兩人在車上討論今晚去他那兒還是她那兒,其實都隨便,人沒錯床無所謂。.
常景樂說:“還是去你那兒吧,近。.”其實也就近了不到十分鐘的路程,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戴安娜嘴上說著不以為意的話,心里已經(jīng)在想待會兒回去換哪套內(nèi)衣,結(jié)果半路上常景樂接了個電話,是蔣文娟打來的,有事兒叫他回家一趟。.
常景樂問:“什么事兒﹖”
蔣文娟不知說了什么,常景樂遲疑片刻,說:“好,我半小時之后到。.”
電話掛斷,戴安娜側(cè)頭看來,問:“怎么了﹖”
常景樂道:“我媽叫我回去一趟,說有有事兒找我,我先送你回家。.”
戴安娜道:“阿姨找你,你快回去吧,不用送我,我到前面打輛車就走了。.”
常景樂說:“不用,我告訴她得半小時到家,先送你。.”
常景樂把戴安娜送到小區(qū)門口,本還要送上樓,她催著他走。.
常景樂說:“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反正他有她這里的門卡。.
戴安娜應(yīng)聲:“走吧,慢點兒開車。.”
常景樂拉過她,俯身在她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摸了摸頭,“回家給我打電話。.”
戴安娜別了常景樂,一個人邁步往里走,到家跟他打了聲招呼,常景樂放心回常斌和蔣文娟的住處,剛一進門就看到老陣仗,蔣文娟來門口迎他,擠眉弄眼,欲言又止,他換了鞋來到客廳,無一例外的看到常斌坐在沙發(fā)上抽煙,就連那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氣息都無比的熟悉。.
常景樂自覺最近乖順,不僅沒惹事兒,反而循規(guī)蹈矩,朝九晚五,唇角一勾,桃花眼一彎,他笑著道:“爸,你不會在生我的氣吧﹖我又哪兒惹著您老了﹖”
常斌示意常景樂坐,常景樂坐在常斌對面,主動拿起茶壺給常斌續(xù)了茶。.
靜謐的客廳中,只聽得常斌開口道:“聽你媽說,你還是跟那個開餐廳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聞言,常景樂余光掃向蔣文娟,心想他媽這是走的哪步棋,怎么還出賣隊友呢﹖
可事到如今,常景樂還是面色平和的承認,“嗯。.”
常斌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出聲說:“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
常景樂端正姿態(tài),沉默片刻,出聲回道:“爸,你喜歡孫子還是孫女兒﹖”
(第)1033章
守得云開見月明
常斌聞言,夾煙的手指都跟著一頓,抬眼看向常景樂,鄭重其事的問:“你們有孩子了﹖”
常景樂三天不挨罵就皮子癢,竟突然想開個玩笑,遂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常斌還不待出聲,一旁的蔣文娟驚了,瞪著眼睛上前,連連問:“啊﹖懷孕了﹖什么時候的事兒﹖你怎么不跟我說呢,幾個月了﹖”
常景樂故作低眉順眼,輕聲回道:“怕我爸罵我。.”
常斌三下五除二的把半根煙按滅在煙灰缸里,說不出是急還是怒,蹙眉道:“你說你,你……”連著好幾個你,臉都紅了,頓了幾秒才道:“這是罵不罵的事兒嗎﹖你做得出就別怕我罵。.”
常景樂說:“關(guān)鍵也不是怕罵,我是怕你生氣,一生氣心臟就不好,老讓你往醫(yī)院跑,我不成混蛋兒子了。.”
常斌瞪眼道:“你以為你現(xiàn)在就不混蛋了﹖”
蔣文娟急著道:“哎呀,行了,你現(xiàn)在罵他還有什么用。.”說著,她看向常景樂,心急火燎的問:“孩子幾個月了﹖是跟戴安娜的吧﹖”
常景樂一臉無語的說:“媽,你當(dāng)我什么人啊﹖”
蔣文娟說:“如果真是這孩子懷的,那倒好了,我就怕你再給我出什么幺蛾子,我跟你爸真承受不了。.”
常景樂隱約聽出話里言外之意,不由得看向常斌,不可置信的說:“爸,你同意我跟戴戴在一起了﹖”
常斌表情甚是復(fù)雜,像是剛剛接受了一樁大事,然而眼下又有更大的事等著他處理。.
拉著一張臉,他沉聲說:“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你們現(xiàn)在孩子都有了……”孩子,嘖,這可是個大事兒。.
常景樂一看二老神情,怕再鬧下去,等會兒就收不回來了,他懸崖勒馬,左手越過茶具拉住常斌的手,右手拉著身旁蔣文娟的手,說:“爸,媽,有一個喜憂參半的消息,你們想不想知道﹖”
常斌的神經(jīng)都快被常景樂給繃斷了,聞言下意識的抬手要打,常景樂早有先見之明,稍微用力按住,連聲道:“爸,爸,冷靜,你還沒聽呢。.”
蔣文娟蹙眉問:“什么消息﹖”
常景樂穩(wěn)了穩(wěn),出聲回道:“戴戴還懷孕,我逗你們的。.”
此話一出,常斌作勢要打,常景樂按著他一只手,他抬起另一只要打,這回蔣文娟非但不攔著,還陪著常斌一起,可憐常景樂小時候都沒挨過男女混合雙打,快三十的人了,到底是沒躲過這頓揍。.
可他心里還是痛快,不然這層窗戶紙蒙著,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他也要替戴安娜著想,人家憑什么扛著這份家里不同意的壓力﹖
腰板兒挺直了任由常斌和蔣文娟拍了好幾下,常景樂非但不氣,反而笑盈盈的說:“別著急,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會有的,就看您二老什么時候想當(dāng)爺爺奶奶,我這邊兒隨時準(zhǔn)備著。.”
蔣文娟說:“你嘴里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常景樂道:“戴戴也是正經(jīng)人家的孩子,雖然特立獨行了點兒,但也不會未婚先孕,更何況她說過,如果爸真的不喜歡她,也不能接受她以前的事兒,別說跟我要孩子了,人家隨時準(zhǔn)備跟我一拍兩散的。.”
蔣文娟不出聲,因為這段時間她偶爾去戴安娜開的餐廳,也跟戴安娜聊了幾次,的確,戴安娜的表現(xiàn)完全不是攀上了常景樂,她說戀愛是自由的,但是婚姻要有雙方家庭的祝福,以前吃了不聽老人言的虧,現(xiàn)在年紀大了,也不愿再折騰了,如果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就一定會對彼此和雙方的家庭負責(zé)。.
常景樂和戴安娜私下里談戀愛這么久,常景樂沒有像從前一樣兩天打魚三天曬網(wǎng),反之比從前懂事兒了很多,都說一個男人要想真正的成熟,必須要遇到一個能拿的住他的女人,看來,戴安娜就是很克得住他的人。.
蔣文娟先是自己觀察許久,確定能邁過心里這道坎兒,這才找了機會跟常斌細聊,常斌的一些老同事早就當(dāng)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常斌心里那叫一個急,正趕上昨天下午外地的老朋友打電話給他,說女兒年底結(jié)婚,叫他們?nèi)矣锌者^去熱鬧熱鬧,常斌嘴上說著恭喜,其實表情完全是喝了苦膽汁一樣。.
這個老朋友的女兒,蔣文娟不僅有所耳聞,也曾親眼見過,怎么說呢,嘴上積德的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拿得出手的,上到五官下到身材,矮胖還沒胸沒屁股,要說外面差強人意,內(nèi)秀也成,結(jié)果這孩子偏偏有點兒口吃,早年見面喊一聲叔叔阿姨,愣是喊了五秒不止。.
常斌不僅一次感慨:“我這個老伙計啊,什么都好,就是孩子每生好。.”
結(jié)果感慨來感慨去,今年人家女兒都要出嫁了,老伙計在電話里面還問:“你家樂樂怎么樣了﹖這么帥又優(yōu)秀的小伙子,怎么就不能找個對象趕緊成家立業(yè),好讓你跟文娟早日抱孫子呢,不孝順啊。.”
有開玩笑的意思,但常斌甚是扎心,蔣文娟也就是瞧準(zhǔn)了他這副心神不寧的時刻,旁敲側(cè)擊,把常景樂跟戴安娜偷著談戀愛的事兒給說了。.
常景樂怎么說戴安娜好,常斌聽不進去,但蔣文娟也說可以,他就往心里去了,所以琢磨了一天,這才把常景樂叫回家,想著仔細討論決定一下。.
客廳陷入一片沉重的寧靜,不知過了多久,常斌主動開口說:“找個時間,約著見個面。.”
常景樂終于等到金口開,一時喜形于色,出聲道:“現(xiàn)在她就有空,要不大家一起出去吃宵夜﹖”
常斌眼皮一掀,只給了常景樂一個你自己想的目光,半夜三更,他就算急瘋了也不會約人家孩子出來吃宵夜見面吧﹖
常景樂干笑幾聲,“我開玩笑的。.”
蔣文娟拉著常景樂說話,常景樂時不時的掏出手機看時間,常斌不冷不熱的問:“著急走﹖”
常景樂說:“不急,陪你和我媽多聊聊。.”
常斌暗自熄了火氣,幾秒后道:“今晚你就在這兒住吧,明天我有空,你跟她約一下,我們出去吃頓飯。.”
常景樂笑著應(yīng)聲:“謝謝爸。.”
他隨口一句,雖然是真心的,可常斌卻心下一動,有些酸,他是不是把常景樂逼狠了,以至于他松口接受戴安娜,能讓常景樂這般開心﹖
(第)1034章
一邊開心一邊糟心
戴安娜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等了常景樂大半個小時,他這頭沒有動靜,她就先睡了,迷迷糊糊間有種感覺,她瞇眼起來,拿起手機,手機屏幕亮起,刺得她瞇起視線,有未讀微信,打開一看,是常景樂發(fā)來的。.
睡了吧﹖
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免得吵醒你。.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我爸媽這邊住,緊急通知,我爸想跟你一起吃頓便飯,讓我問問戴小姐明日是否有空,如果有空,幾點方便。.
中間隔了十幾二十分鐘,常景樂又說:幸好睡了,不然我怕你今晚都不用睡,別緊張,我爸紙老虎,我跟我媽正在對他狂轟濫炸,我媽可喜歡你了,一直在幫你說話。.
而后又隔了幾分鐘,常景樂說:完了,我好想你,又要過一夜分居兩地的日子。.后面配了個小幺雞搔首弄姿抹眼淚的賤圖。.
戴安娜早在看見我爸倆字的時候就驚醒了,可她仍舊怕自己在做夢,干脆翻身起來,打開床頭燈,一五一十的又看了一遍,確定不是自己睡癔癥了,她給常景樂回了一條:真的假的,你別逗我。.
這會兒是凌晨兩點,沒想到常景樂很快回復(fù)她:醒了﹖我還跟二老聊著呢,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背著我喝咖啡了,精力驚人,我快被熬死了。.
戴安娜懷揣著激動地心情打字:靠,我現(xiàn)在完全睡不著了?
常景樂打過了一串哈,隨后發(fā)來一串語音:“快點兒睡覺,明天還得見我爸媽呢,養(yǎng)足精神,不要打擾我們家庭團建。.”
一定是他語音錄的突然,前面兩秒戴安娜還聽到蔣文娟說話的聲音。.
她還沒等回,又一個語音進來,點開,里面是蔣文娟的聲音:“娜娜,你不用緊張,明天正好你叔叔有空,他想大家一起吃個飯也順道見面熟悉熟悉,具體時間咱們明天再定,這么晚了,別耽誤休息。.”
戴安娜聽得頭皮發(fā)麻但也熱血沸騰,常斌這就知道了﹖還要見面,聽常景樂這口吻,常斌是同意的。.
伸手攏了下頭發(fā),戴安娜清了清酒后的嗓子,心底琢磨了一番,這才甜美乖巧的回道:“我明天全天有空,主要看叔叔阿姨這邊兒,您二位什么時候方便,咱們隨時見面,聽說叔叔喜歡吃海鮮,那我訂秀麗河山的位子可以嗎﹖那里也有中菜,阿姨也吃得慣。.”
語音發(fā)過去,戴安娜開始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嘴上說著放輕松不介意,若是常斌真的看不上她,那她也不能死皮賴臉的跟著常景樂,可事實上,她非常努力的想要爭取常家人的認可。.
蔣文娟回復(fù)說:“可以,哪里都好,我們主要是想見你,吃飯都是次要的。.”
戴安娜道:“那您跟叔叔也早點兒休息,我們明天見。.”
常景樂打了一串字過來:優(yōu)秀,我爸在旁邊聽得一臉認真,感覺還沒見面就要給你八十的印象分了。.
戴安娜說:嚇?biāo)览献恿恕?
常景樂發(fā)了一只貓推倒另一只貓的表情包過來,說:老子快去睡覺吧,明兒還得變身賢妻良母呢。.
戴安娜越看越想笑,暗道自己把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控制的爐火純青,常景樂也知道她非良善之輩,也就勝在演技好,還能幫她烘托一下勤儉溫良恭的好媳婦形象。.
互相說了肉麻的情話作為結(jié)束語,戴安娜躺在床上,無一例外的失眠了,睡不著干脆下床站在衣帽間里想搭配,她平時路子很寬,御姐清純隨意切換,森女文藝全看心情,除了年輕時就不碰的蘿莉打扮之外,簡直就是可前衛(wèi)可復(fù)古,拽得了英文法文,背得了唐詩宋詞。.
不過以常景樂他爸的年紀和社會地位,自然是喜歡穩(wěn)重大方的女孩子,戴安娜從衣柜里面往外拿裝備,手機她放在主臥床上,想著這么晚常景樂都不會找她了,也沒人會找,可夜里卻突然聽到手機鈴聲。.
戴安娜以為是常景樂,一頓小跑過來接,但屏幕上顯示一串陌生號碼,不是常景樂。.
戴安娜想到黃聰,會不會是他換號打來的﹖遲疑了半晌,她還是接了。.
“喂﹖”
手機那頭沒人講話,戴安娜看了眼屏幕上不停增加的秒數(shù),再次開口說:“喂﹖誰啊﹖”
“……娜娜……”明顯帶著哭腔的男人聲音,戴安娜恍惚了一下,還是聽出是誰。.
心底馬上生了厭惡,她沉聲道:“黃聰,你沒毛病吧﹖在加拿大的時候虧沒吃夠,想回夜城吃了﹖我告訴你,再給我打一次電話,我報警告你騷擾。.”
戴安娜是特別記仇的人,尤其是有人對她恩將仇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別說黃聰半夜打電話擠兩滴貓尿,就算他在她面前放血,她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試過了背叛的滋味兒,沒道理再重蹈覆轍。.
黃聰似是沒料到戴安娜這么絕,他還沒等開口說什么,她那邊已經(jīng)撂了狠話,手機中只有男人壓抑的哭聲,幾秒后,他出聲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戴安娜本就不困,聞言更是怒極反笑,嗤聲道:“這話叫你說的,你有什么資格問﹖你是我什么人﹖”
黃聰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戴安娜打斷:“恩將仇報這種事兒,狗都做不出來,你做的得心應(yīng)手,怪不得都說這年頭狗是真的狗,但人未必是人。.黃聰,我認真地警告你,從我的生活里有多遠滾多遠,別以為叫你爸媽來打頭陣,我就會念舊情,我對得起你們黃家每一個人,我不欠你們什么,同樣,離婚官司打完的那一刻,你同樣不欠我,現(xiàn)在咱倆就是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陌生人,這是你第二次打電話騷擾我,再有一次,我不報警就跟你姓?”
黃聰頓了幾秒,沉聲道:“你真要做的這么絕﹖”
戴安娜不答反問:“手里的錢花光了,還是小三兒嫌你窮跑了﹖”
黃聰?shù)溃骸拔迩f,我消失。.”
戴安娜的確有過他為錢而來的想法,但當(dāng)他真的說出口,她還是難免露出嘲諷的笑,這抹笑容的背后是曾經(jīng)十年的青春歲月,說沒有真愛,那是不可能的,可真愛怎么就一步步變成今天這樣了﹖
戴安娜默默地笑了幾秒,隨后道:“你找個有水的地方照照自己,看你是值五千還是值五萬,這次我不報警告你勒索,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已經(jīng)夠廢了,別讓他老了老了還替你到處東奔西走,幫你收拾爛攤子行嗎﹖”
黃聰聲音低沉,早就沒了哭腔,只是陰測測的道:“聽說你攀上官二代了,還是個高官二代,那你應(yīng)該不差錢,想嫁進官門嗎﹖”
戴安娜不動聲色的說:“想,做夢都想,我男朋友有權(quán)有勢,有錢有顏,所以你最好離我遠點兒,這里是夜城,如果我想送你進去坐牢,你怕是不好出來。.”
她故意把話說絕,不讓他再有絲毫念想,再打丁點兒主意,哪怕這些話一定會刺激到黃聰,但她沒得選,一個人要是注定臉都能豁出去,但凡她露出絲毫軟肋和破綻,一定會被他纏的雞犬不寧。.
(第)1035章
誠心搞死她
前半夜開心后半夜憋氣,無論是大喜還是大悲,都注定戴安娜這晚不用睡了,常景樂沒想到她會通宵,凌晨四點多給她發(fā)了短信,定了十二點來這邊接她,和他爸媽一起吃中飯。.
戴安娜想回但是沒回,怕他問怎么這么晚還不睡,她不想騙他,又不想提到黃聰那個人,索性裝作已經(jīng)睡著了,沒回。.
天亮戴安娜才勉強睡了一會兒,十一點起來收拾打扮,鏡中妝容精致的人很是漂亮,加上她本身的長相,很減齡,不像是二十**歲的人,但如果離的很近,還是能看到眼睛下面的一層微青眼圈兒,到底不是十**的年紀了。.
戴安娜想到黃聰就一肚子惡氣,如果他再來騷擾她,她絕對報警,不會心慈手軟。.
十一點五十左右,戴安娜從試衣間出來,正想給常景樂打個電話,問他來了沒有,外面?zhèn)鱽黹_門聲,她過去一看,是常景樂。.
常景樂穿了件某大牌的秋季新款風(fēng)衣,駝色系,正好跟戴安娜身上的裙子搭上了,兩人見面就互相夸贊對方品味,而后常景樂道:“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
戴安娜拎起包往玄關(guān)處走,一邊換鞋一邊說:“叔叔阿姨呢﹖咱們是去接,還是他們直接去飯店﹖”
常景樂道:“樓下呢。.”
戴安娜抬頭,一臉驚訝,“我家樓下嗎﹖”
常景樂應(yīng)聲:“嗯,我回家換了身衣服直接把他們一道接上,省的還兵分幾路。.”
戴安娜加快穿鞋的動作,起身的時候面色微紅,出聲問:“都到樓下了,是不是得請二老上來坐坐﹖”
常景樂說:“不急,先去吃飯。.”
兩人手牽手下樓,常景樂沒把車開進小區(qū),走至大門口的時候,戴安娜看到街邊停著熟悉的車輛,她勾起唇角,悄悄問常景樂,“看我行嗎﹖”
常景樂以為她問穿著,“美著呢,我都快配不上你了。.”
戴安娜道:“笑容,標(biāo)不標(biāo)準(zhǔn)﹖”
常景樂笑道:“比國際航班的空姐還標(biāo)準(zhǔn)。.”
眼看著還有十余步就走到�?康能囕v旁,戴安娜心底連打招呼的臺詞都想好了,然而還沒等常景樂幫她拉開副駕車門,忽然不知打哪兒竄出一個人影,一把拉住戴安娜的手臂,力氣大到差點兒把她拽了個踉蹌。.
戴安娜難掩慌張,人還沒看清楚,先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娜娜,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聽到這聲音的剎那,戴安娜心都涼了。.
常景樂反應(yīng)很快,馬上上前掰開男人的手,將戴安娜擋在自己身后,滿眼防備的瞪著眼前人。.
面前是個年紀有些大男人,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夾克,里面一件顏色并不搭的淡黃色打底,灰色休閑褲和咖色皮鞋,他剪著很短的頭發(fā),可兩鬢還是肉眼可見的花白,以至于讓人模糊他的年紀到底是四十多歲還是五十多歲。.
常景樂沒能馬上把這人跟黃聰聯(lián)系起來,畢竟在他想象中,黃聰只是年長,還不是年老,而且不至于這般……落魄吧﹖
但這人又喊娜娜,常景樂面上沒有露出十分不悅,尚且理智的問:“你有什么事兒﹖”
男人看都不看常景樂一眼,只一個勁兒的往他身后瞧,作勢要過去,嘴里喊著:“娜娜,你別躲我,你出來,我們把話……”
常景樂長臂一伸,按在男人胸口處,讓彼此之間留出適當(dāng)距離,男人像是被猜到痛覺神經(jīng),反應(yīng)很大,當(dāng)即去推常景樂的手,大聲道:“你他么誰啊你﹖再動我一下試試?”
常景樂還不等出聲,戴安娜從他身后閃出來,臉色不知何時變得脹紅,沉聲道:“你少跟我男朋友動手動腳?”
黃聰看到戴安娜,立即換了副表情,像是搖尾乞憐的流浪狗,垂下眼角央求,“娜娜,你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我錯了,我是誠心來向你道歉的。.”說話間,他忽然抬手扇自己大嘴巴,啪啪啪啪一個接一個,打得脆響,還一個勁兒的道:“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
這一刻戴安娜心底早就一片死灰了,說句惡毒的話,她不僅不覺得丁點兒心軟,她恨不能黃聰直接去死?
常景樂多聰明的人,之前沒往這方面想,如今一看,此人定是黃聰無疑了。.
他能恰好守在這里堵著,看來不是第一次糾纏戴安娜,常景樂靜悄悄的變了臉色,唇瓣開啟,沉聲道:“要演戲上別地兒演去,別跟我們面前嗚嗷喊叫。.”
說著,他要開車門讓戴安娜上車,黃聰見狀,撲過來要攔,常景樂一點兒遲疑都沒有,猛地一拳飛出去,直接把黃聰打倒在地,他還要上前,戴安娜本能的拽了他一把,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別理他,我們走吧。.”
走﹖
黃聰一個咕嚕,直接翻到車前輪下面,坐在地上大聲道:“想走,除非你們從我身上壓過去?”
這邊是夜城高端小區(qū),附近不遠就是商業(yè)區(qū),人流量不小,黃聰像個潑皮無賴一般抓著前輪胎吼叫,難免會吸引街上行人側(cè)目,戴安娜一股火沖上頭頂,抓著包帶的手早已緊握成拳,若不是知道車里坐著誰,她保證用鉑金包開了黃聰?shù)哪X袋。.
常景樂平日里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純官家子弟,可看了黃聰這副賴相,也忍不住沖上去揍他,黃聰也會反抗,可他比常景樂矮半頭,根本碰不到常景樂的臉,常景樂卻是拳拳往他面門上送,很快黃聰就一臉血,不是鼻子就是嘴。.
后來戴安娜跟宋喜和韓春萌形容這段經(jīng)歷的時候,說天都是黑的,如果她包里有刀,她就跟黃聰同歸于盡了。.
可眼下她除了上去拉常景樂還能有什么辦法﹖
街上駐足的人越來越多,戴安娜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拉開常景樂,黃聰在地上爬了幾圈,要站不站,大聲嚷嚷:“快來看啊,官二代當(dāng)街打人了?仗著他爸是檢察院院長,爺爺是冀北省長……“
他這么一嚷,不光常景樂炸了,就連始終坐在車里沒露面的人,此時也是降下小半車窗,是蔣文娟,她蹙眉招呼常景樂,“趕緊上車來,別跟這種人浪費時間。.”
是啊,在這種信息高速發(fā)達的時代,指不定這段已經(jīng)被來往的誰給拍下來。.
戴安娜推著常景樂上車,常景樂狠狠地瞪著黃聰,像是分分鐘要把他打死,黃聰見他們要走,沖過去拉戴安娜的衣服,常景樂一只腳都跨在車上,見狀剛要下來,誰料戴安娜終是沒忍住,猛地一揮手里包,小十萬的包四角鉗著金屬邊,也不知哪個角砸在黃聰額頭上,只聽得站在綠化帶處看熱鬧的人群里傳來倒吸氣聲,黃聰悶哼一聲,緊接著捂著腦袋后退,血從指縫下面狂涌。.
(第)1036章
一個無賴導(dǎo)致的漏洞
這一下?lián)]出去,戴安娜看著蹲在地上捂著額頭的黃聰,她一點兒都不后悔,更不會心疼,只是被氣得渾身發(fā)抖,煞白著一張臉,不知不覺眼淚就下來了。.
常景樂拉開車門,把戴安娜往車上推,人群里站出熱心群眾,出聲道:“欸,打傷了人不能走啊。.”
有一就有二,馬上有人說:“是啊,這都滿臉血了,先叫救護車吧。.”
不明所以的人總是愛從貧富差距上找理由,看著豪車停在街邊,常景樂和戴安又都打扮的體面,再看蹲在地上的黃聰,血涂滿了全臉,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到他斑白的兩鬢。.
尤其是后過來看熱鬧的人,也不管因果,只知道這是有錢的欺負沒錢的,年輕的欺負年長的,一個個打著愛心的旗號,把案發(fā)現(xiàn)場圍起來,不讓人走。.
常景樂讓戴安娜上車,剩下的他來處理,戴安娜倔勁兒上來,非但不上車,還當(dāng)場道:“叫什么救護車,報警?像他這種人死不足惜?”
人群里一個大媽道:“年紀輕輕的,話可不能這么說,多大仇多大怨,還盼著人家死不足惜﹖”
“就是……”
“這不欺負人嘛。.”
“我欺負人﹖你們知道什么就跟這兒摻和﹖你們知道我們什么關(guān)系就在這兒和稀泥﹖?”
戴安娜是豁出去了,左右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指望在常景樂爸媽面前還能留下什么好印象,眼睛一瞪,怎一個囂張跋扈了得。.
黃聰之前口號喊得震天響,讓戴安娜原諒他,說自己錯了,這會兒論及兩人關(guān)系的時候,他反而一言不發(fā),吃定戴安娜不會跟陌生人解釋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群眾里有人說:“什么關(guān)系也不能倆人欺負一個啊,看他傷成這樣,趕緊叫救護車吧。.”
戴安娜氣得直哆嗦,翻出手機就撥了110,說有無賴給她打騷擾電話,還當(dāng)街糾纏,報了地址。.
常景樂也打了電話,聲音比戴安娜低,他是在找熟悉的人過來處理,就沒想讓黃聰好過,同時車內(nèi)的常斌也早就跟警察局打了招呼,所以片刻的功夫,警車來了三四輛,還不是同一撥人。.
黃聰在被帶走之前,痛罵常景樂勾引他老婆,害得他老婆有家不回,這都哪敢哪的事兒,可偏偏看熱鬧的人心里另有一番編排,無外乎是窮家養(yǎng)不起美媳婦,老婆在外跟了其他有錢有勢的男人。.
哎,這世道啊。.
警察把黃聰帶走,順道疏散看熱鬧的人群,半護著常景樂的車離開,算是開道,車上,常景樂坐在駕駛席,戴安娜坐在副駕,身后是常斌和蔣文娟。.
車子離開這條街,常景樂才主動出聲,心平氣和的道:“爸,媽,我先送你們回去。.”
常斌不語,蔣文娟嘴都沒張開,嗯了一聲。.
接下來一路靜默,待到車子開到小區(qū)門口,常斌開口道:“就停這兒吧,我們自己進去。.”
身后傳來開車門的聲音,戴安娜也推開副駕車門跟下去,跟她同一側(cè)下來的是蔣文娟,她看著蔣文娟,強自鎮(zhèn)定的說道:“對不起阿姨,也對不起叔叔,我沒想到今天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讓您二位跟著丟臉了。.”
戴安娜以為自己可以鎮(zhèn)定的說完,可說到后面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常景樂也下了車,繞到這邊說:“不怪戴戴,那人就是個神經(jīng)病,誰粘上誰倒霉。.”
蔣文娟面上不見喜怒,也沒有表態(tài),只對常景樂道:“我跟你爸先回去了,你把她送回家,路上注意點兒安全。.”
說罷,蔣文娟掉頭繞過車尾,跟常斌一起往小區(qū)里面走,戴安娜忍不住眉心一蹙,眼淚當(dāng)場掉下來。.
常景樂攬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不是你的錯。.”
他越是這樣說,戴安娜心里越難過,有些錯不是看眼下的,如果她根本就不認識黃聰,聽父母的話,不跟他結(jié)婚,也不會有今天的當(dāng)街糾纏,眼看著她離幸�?赡苤挥幸徊街b,可是這一步,太遠了,好像她拼命努力卻總是逃不過命運弄人。.
也許他媽那句話一語成讖了,說是給她算卦,她命里注定感情波折。.
宋喜跟喬治笙吃完午飯,正帶著發(fā)財在小區(qū)里面遛彎兒,中途他手機響,是元寶打來的,因為離著近,宋喜聽到里面?zhèn)鱽沓>皹泛痛靼材葞讉關(guān)鍵字,側(cè)頭看向喬治笙,等到元寶說完,喬治笙道:“先找人把網(wǎng)上的東西壓下來。.”
電話掛斷,宋喜忙問:“怎么了﹖是常景樂和王妃的事兒嗎﹖”
喬治笙不答反問:“你知道王妃前夫回夜城了嗎﹖”
宋喜微愣,緊接著道:“她沒跟我說。.”
喬治笙道:“元寶說今天在戴安娜家小區(qū)門口,她和常景樂動手把一個男的給打了,視頻被人發(fā)到網(wǎng)上。.”
宋喜很是意外,馬上掏出手機,這會兒視頻還沒刪,她看到手機錄像中從常景樂動手到戴安娜拿鉑金包回甩的那一下,雖然通程沒有黃聰正臉,可僅憑身形和側(cè)臉,她也足以認出。.
“就是他。.”宋喜蹙眉,期間有個很小的細節(jié),停靠在街邊的車子,后車窗降下很小幅度,雖然她沒看到人,但也猜到車上坐的人是誰。.
如果是常景樂父母,那她沒辦法想象那時戴安娜心里該有多絕望。.
蹙著眉頭,宋喜明顯又生氣又擔(dān)心,這就準(zhǔn)備打給戴安娜,喬治笙道:“網(wǎng)上的視頻我可以找人刪,但一定會有人扒出常家背景,如果不解釋,就會形成官二代當(dāng)街欺男霸女的傳聞,更何況常景樂他爸很可能就在車上,輿論不好,你征求一下王妃的意見,如果網(wǎng)上輿論擴大,她跟黃聰?shù)年P(guān)系勢必就要抖出來。.”
宋喜知道從理性角度講,喬治笙提出了最簡單便捷的方法,但是從感性角度來說,戴安娜的舊傷難免又要被重新提及,不僅提及,還要公之于眾。.
這場無妄之災(zāi),無論常家還是戴安娜,統(tǒng)統(tǒng)被一個無賴給拖下了水,宋喜無心再遛,趕緊回家打給戴安娜,喬治笙一個人的時候,又給元寶打了通電話,叫他盡快把網(wǎng)上的東西處理干凈,因為這其中牽扯的不光是朋友的**,更重要的,盛崢嶸的案子此前移交檢察院,接手的人是常斌,期間方家也不是沒想過辦法拉攏,企圖從輕判罰,但常斌怎會站方家,一來喬常兩家有交情,二來盛家垮臺已是頹勢,沒理由大雪封山送燭光。.
喬治笙深知方盛兩家的行事風(fēng)格,但凡不是站自己的,那就是敵人,對待敵人,永遠都是極盡可能的斬草除根,只要給他們絲毫鉆空的縫隙,誰曉得他們有多不擇手段。.
(第)1037章
風(fēng)暴中心
宋喜給戴安娜打電話問候,戴安娜忍了又忍,還是哽咽出聲,她問宋喜:“你說我跟常景樂是不是注定沒有緣分﹖”
宋喜道:“瞎想什么呢,遇上一點兒溝溝坎坎就想著沒緣分,照你這么說,我跟治笙就不該認識。.”
戴安娜說:“這下好了,在常景樂爸媽面前演了一出全民皆知的鬧劇,馬上所有人都會知道常景樂跟個離過婚的女人在一起,我現(xiàn)在完全能理解他爸媽的心情,如果只是身邊小部分人知道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陌生人都得在背后戳常家的脊梁骨,人家憑什么受這份指點﹖就因為我是個離過婚的,還非得要跟常景樂在一起……“
宋喜聽戴安娜委屈,她也跟著心酸,出聲道:“我跟你說,我病還沒好利索,你別惹我傷心,有些事兒就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才看得清楚,無論常景樂還是他爸媽,都不在乎你的婚史,不然也不會一家三口約你出來見面吃飯,之所以鬧到現(xiàn)在這樣,這是黃聰?shù)腻e,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如果這都能賴上你,以后任何事情都沒有對錯,反正一個巴掌拍不響,話是這么說的嗎﹖”
戴安娜在手機中哽咽,宋喜又說:“離過婚怎么了﹖你當(dāng)初嫁給黃聰?shù)臅r候,也是他們黃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把你接進門的,你一不圖錢二不圖色,因為愛情結(jié)婚,沒愛離婚,怎么了﹖反倒黃聰忘恩負義,現(xiàn)在一窮二白想著回來找你,你實話實說,我看誰會說你一個不字﹖”
戴安娜抽噠幾聲,開口道:“我離婚沒錯,錯就錯在高攀了常景樂。.”
這倒不是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而是絕大部分外人的想法,哪怕常景樂的爸媽,心底也一定不痛快自己兒子找了個離異的,如果只是隨便談個戀愛也就算了,可他倆是奔著一輩子去的。.
宋喜說:“是不是高攀,除了常景樂沒人能下這個判斷,愛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沒說放棄,你更不該提前投降,不然你把常景樂放在什么位置﹖這事兒一出,你倆分了,外界會怎么想他﹖這時候你就不怕別人戳他脊梁骨了﹖”
宋喜把戴安娜問的啞口無言,片刻過后,戴安娜道:“我當(dāng)然不想跟他分開,這么多年我也沒說費力討好過誰,生怕他爸媽不喜歡我,我卯足了勁兒想表現(xiàn)出一個好媳婦的樣子……但比起我自己開不開心,我更怕常景樂有壓力,我不想他夾在我和家庭之間左右為難。.”
宋喜道:“事兒已經(jīng)出了,剩下的只能是盡力解決,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躲,雖然這會兒見常景樂爸媽一定很尷尬,但我也會主動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們怎么想是他們的事兒,你該做的還是要做。.”
戴安娜擦干眼淚,應(yīng)聲道:“嗯,我也是這么想的,別出了事兒就躲在人家背后,怎么說事情也是因我而起,常家這邊我會盡力爭取,至于黃聰那邊……”戴安娜頓了頓,隨后理智中夾雜著幾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狠,“我奉陪到底。.”
事實證明喬治笙的第六感還是很準(zhǔn)的,哪怕戴安娜前夫的出現(xiàn)看似合情合理,可只要帶著萬分之一的巧合,也有蓄意為之的可能。.
元寶在叫人刪除網(wǎng)上視頻的同時,馬上有另外一撥人跳出來,直接挑明了視頻中常景樂的身份,無論是檢察院院長之子,還是前冀北省長孫子,亦或是姥姥姥爺都是司法高官,隨便哪個拿出來,在這個官字敏感的時代,都會成為輿論的焦點,更何況常景樂是幾合一,身份牛逼的不行。.
這樣一個妥妥的官三代,當(dāng)街毆打兩鬢發(fā)白的年長者,身旁女朋友還跟著一塊兒毆打,可見其囂張程度。.
視頻一邊刪一邊有人發(fā),下面的輿論也是沸沸揚揚,剛開始自然是罵常景樂的多,還有人說車上當(dāng)時有人,而后被扒出是常斌和蔣文娟,如果真是這樣,高官坐在車上親眼目睹兒子打人,竟然不下車阻攔,不用問了,這樣的教育方式才能養(yǎng)出如此跋扈的兒子,兒子也不用怕,因為有老子撐腰。.
當(dāng)時警車來了好幾輛,沒有把常家人帶走,倒是直接把被打者給帶走,可見其不公。.
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通稿,網(wǎng)上輿論從討伐常景樂,清一色的轉(zhuǎn)成討伐常斌,讓他出來給予合理解釋。.
這會兒戴安娜已經(jīng)跟蔣文娟通過電話,表示自己可以公開和黃聰之間的關(guān)系,盡量不要影響到常家聲譽。.
這事兒常斌自然沒有馬上發(fā)聲,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資深大在網(wǎng)上發(fā)的微博,還原當(dāng)天的事情經(jīng)過,也幾乎事無巨細的扒出黃聰跟戴安娜婚前婚后,以及黃聰出軌后再回來糾纏的全部細節(jié),這些都是事實,不怕任何人反駁,可事實常做雙刃劍,這是戴安娜剖開自己的**和不堪回首的記憶,只為了證明自己和常景樂的清白。.
短短幾天里,網(wǎng)上吵了一輪又一輪,事情的因果也是反轉(zhuǎn)再反轉(zhuǎn),到了最接近真實的一版,還是會有人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當(dāng)街打人,更何況常斌身為機關(guān)高層領(lǐng)導(dǎo)干部,怎能遇事不管,連車都沒下就走了呢﹖
從這個思路入手,很快就有人侃侃而談,論當(dāng)今高官的素質(zhì),對普通人民群眾的態(tài)度,以及出事兒之后,到底會不會以權(quán)謀私,偏幫自己親友。.
看似一件小事兒,結(jié)果風(fēng)浪越掀越大,而且偏趕上最近上頭正敏感,盛崢嶸案件數(shù)罪并罰,無論是涉及金額還是相關(guān)人員,都堪稱震驚眼球的大案,雖然下面老百姓看不到公審現(xiàn)場,但得知的結(jié)果是,盛崢嶸以貪污,受賄,濫用職權(quán),以及誣陷其他官員貪污導(dǎo)致冤案的罪名,依法處以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
同時,被盛崢嶸誣陷入獄的夜城前副市宋元青也低調(diào)出獄,據(jù)傳有可能直升夜城市長。.
在這樣一個風(fēng)云詭變的局勢里,常斌惹上了麻煩事兒,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看來,方家是打算拿常家當(dāng)?shù)谝粋擋路石了。.
(第)1038章
三年磨一劍
在審理盛崢嶸和譚閆泊的相關(guān)案件時,投毒殺害譚閆泊的兇手公開承認,他是受人威脅才不得已做了出頭鳥,整件事跟許順平絲毫關(guān)系都沒有,盛崢嶸跟譚閆泊的關(guān)系已然浮出水面,是誰指使,昭然若揭,內(nèi)部對許順平的調(diào)查宣布結(jié)束,許順平官復(fù)原職。.
宋元青坐了三年冤獄,上頭不僅要給他交代,也要給老百姓交代,所以政府公開發(fā)聲,判的判罰的罰,該升的升,該檢討的檢討,剛開始網(wǎng)上也有不平輿論,說是做到夜城副市這樣的職位,也能被人誣陷坐牢,官場如此黑暗,水如此深,人民群眾還能信任什么﹖
對此,低調(diào)升任夜城市長的宋元青實名給予回復(fù),他是這樣說的:“位置再高也是普通人,是人就會犯錯,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正義也許會遲到,但從不缺席,我很感激政府不遺余力的偵查,能將錯案重審,誤判糾正,這是國家的進步,也是我們的政府拿出百分之百的誠意面對每一位群眾,希望今后在群眾的監(jiān)督下,每一個在職官員都能踏實本分的做事兒。.”
在這段讓人看了有些熱血又有些心疼的獨白后,宋元青又補了一句:“我并不委屈,我們的國家是溫暖的國家,領(lǐng)導(dǎo)也是很人性的領(lǐng)導(dǎo),現(xiàn)在把我放到這個位置上,第一是為人民辦事兒,第二也是考慮我個人的心情,我現(xiàn)在心情很好,請大家放心。.”
從激昂到暖心,從一本正經(jīng)到有些俏皮,網(wǎng)上有人把這段話翻譯過來,說是牢里苦熬三年,但是出來就升職啦,我們宋市長心態(tài)好,如果沒進去,保不齊還升不了這么快呢。.
宋元青越是不掩飾,民眾越是覺著他真實,接地氣,有一段日子,宋元青在網(wǎng)上比任何一個流量明星都要紅。.
可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宋家越是紅紅火火,越是襯著盛家落魄寂寥,從前宋家門可羅雀,盛家門庭若市,如今一夕之間,二者調(diào)換,所謂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現(xiàn)實永遠比故事精彩。.
宋元青出獄之后第一時間去看宋喜,那天宋喜正在自家花房里澆花,她從前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倒不是沒有愛心,就是沒有耐心,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加幾臺手術(shù),帶一帶身邊新來的實習(xí)醫(yī)生。.
興許是一個孕懷下來,她小一年沒有摸手術(shù)刀,從最初的焦躁到憂慮,再到現(xiàn)在的平靜和適應(yīng),她終于說服了自己,都說什么時候做什么事兒,無時無刻想要保持一種狀態(tài),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其他人和事代為做出犧牲。.
她不愁吃喝,努力工作不是為了生計,總想著心外少了她,怕有些麻煩的手術(shù)會堆到那么幾個人身上,怕同事會顧不過來,怕耽誤病人身體,怕這怕那,喬治笙總結(jié)了:“你唯一不擔(dān)心的就是自己。.”
有時候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宋喜也在反思,是不是這些年活得自私了點兒,從小陸方淇沒陪在身邊,跟宋元青雖然親密,但他太忙,所以不管是她主動還是形勢所逼,工作都成了她最重要的寄托。.
她習(xí)慣了擔(dān)心病人多過擔(dān)心身邊的人,也忽略了她現(xiàn)在不是孤身一人,她有喬治笙,有喬喬和帛京,有親人,朋友,還有面前的這些花花草草。.
上次元寶過來,已經(jīng)把她不認識的花草都給她講了一遍,當(dāng)時她還納悶兒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元寶說:“不當(dāng)醫(yī)生我也知道你們的倒班流程,很少有人像你這樣,喜歡一件事兒,就專注一件事兒。.”
元寶是說得好聽,宋喜卻覺得這些年她太過封閉執(zhí)著,說好聽點兒是要強,干一行就要做到這一行的頂尖,說得難聽點兒,除了這個什么也不會。.
有些牛角尖兒就得自己想通,不然別人怎么勸都夠嗆,宋喜像是突然開了竅,不鉆了,一切都要在順應(yīng)自然的前提下努力,不然就是物極必反。.
如此想著,她開始放松心情,也不急著回心外,每天在家陪照顧孩子,陪喬治笙看個電影做做飯,這會兒他去別墅后面的倉庫了,宋喜在花房給花噴水,想著等宋元青什么時候可以過來,她就顯擺一番。.
正想著,只聽得身后有些動靜,是花房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宋喜沒回身,以為是喬治笙,自顧自的道:“欸,你看我花養(yǎng)的怎么樣﹖是不是比剛拿回來的時候茁壯了一些﹖我爸要是看到,一定會夸我出息了,還會養(yǎng)花。.”
雖然也只是澆澆水而已。.
“……的確出息了。.”
乍聽到這個聲音,宋喜是沒反應(yīng)過來的,手里的噴壺自顧自的往外噴水,幾秒后,她停下動作,還沒等回身,某種情緒刺激到喉嚨和鼻子,她瞬間眼眶泛紅。.
宋元青看著宋喜的背影,眼眶也紅了,他只在她生產(chǎn)的那天短暫陪在她身邊,那還是喬治笙和黨家不知費了多大的勁兒,才爭取到的重要時刻,一轉(zhuǎn)眼兩個多月,從后面看她依舊身形纖細,哪里像是剛生完孩子的樣子,他心酸的不行。.
幾米外的宋喜終于慢慢轉(zhuǎn)身,宋元青的聲音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聽錯,可當(dāng)父女二人目光相對的剎那,宋喜還是頃刻間視線模糊,她抬著手臂走過去,一如孩童。.
宋元青抱著她,她在他懷中喜極而泣,他掉著眼淚,出聲說:“沒事兒了,爸回來了。.”
當(dāng)初答應(yīng)她的,如今終于做到,他不用再無時無刻的愧疚和擔(dān)心,終于可以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張開臂膀保護她。.
喬治笙也不知道宋元青今天突然過來,帶著一雙專用的做工手套,一手拿著把鋸子,另一手拖著一大袋木頭,從倉庫方向走來,隔著挺遠隱約看到花房里有兩個身影,宋喜好像還抱著誰,心底剛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放開袋子角,只拎著鋸子往前走,沒走幾步他就看清了,是宋元青。.
想著,喬治笙原地站了幾秒,又折回去拎起一大袋木頭,往別墅的另外一處空地走,把空間和時間留給他們父女。.
(第)1039章
多了一個爭寵的
宋喜和宋元青在花房里面待了半晌,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有擔(dān)驚受怕的委屈,不過好在,現(xiàn)在都過去了,她帶他在花房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兒,給他介紹各種花花草草,說:“本以為你沒事兒就直接退休在家了,現(xiàn)在看來只好選幾盆搬到你辦公室去。.”
宋喜認真端詳選拔,宋元青側(cè)頭看向她,幾秒后,輕聲道:“以前答應(yīng)過你,出來就退休,多些時間在家陪你,現(xiàn)在說到?jīng)]有做到,你心里又在怪我了吧﹖”
宋喜回頭瞧了眼宋元青,“看你這話說的,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總在生氣。.”說罷,不待宋元青應(yīng)聲,她口吻輕松的說:“我現(xiàn)在也是當(dāng)媽的人了,要大氣一點兒,給三個孩子做榜樣,這次就算了,原諒你一次。.”
兩人順著花架往前走,宋元青說:“沒想到方耀宗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是我們大意了。.”
宋喜當(dāng)然明白宋元青沒有退出仕途的原因,本以為蟄伏三年,可以將方盛兩家一網(wǎng)打盡,誰料方耀宗可以做到滴水不沾且心狠手辣,所有的罪名都叫盛崢嶸自己扛下來,如今還只是壁虎斷其尾,無論宋元青還是黨帥,都不可能讓方耀宗繼續(xù)在位,這就跟臥榻豈容他人酣睡是一個道理。.
所以宋元青還不能退,他站了盛崢嶸原來的位子,一是幫助黨家,二來,他也要守護宋喜和喬家,以及在他危難時刻,所有在暗中幫助過他的人。.
“我懂,做人要有擔(dān)當(dāng),做事兒要有始有終,現(xiàn)在盛家完了,方家等于老虎斷了翅膀,再厲害也飛不出這個山頭,況且盛崢嶸只是擔(dān)下了被挖到明面兒的罪,我不信方家一點兒尾巴都沒留,一定會抓到他的馬腳,只是時間長短罷了……這么久我們都熬過來,現(xiàn)在我隨時都能看見你,什么都不怕。.”
宋元青看著宋喜,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依舊像他記憶里的那般果敢,她的勇敢和智謀向來不輸男孩子,只不過三年過去,這份果敢中又多了幾分沉著甚至是睿智。.
果然人都是要在經(jīng)歷過后才能成長,可如果有的選,宋元青寧愿她一輩子都不要經(jīng)歷這種事。.
宋喜從宋元青始終蒙著一層霧的眼球中看出他心中所想,勾起唇角,她笑著道:“人生最難能可貴的就是經(jīng)歷,因為這是別人搶不走的東西,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宋元青趁著流淚之前別開視線,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隨即道:“是啊,現(xiàn)在看你過得這么好,我才不后悔當(dāng)初把你托付給喬家。.”
宋喜輕笑著說:“你要是后悔某些人第一個不干了。.”
宋元青側(cè)頭看她,眼神示意,誰啊﹖
宋喜說:“治笙啊。.”
宋元青收起眼底疑惑,換上溫和,幾秒后道:“之前在里面,我也跟治笙聊過幾次,他說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兒,就是喬家和宋家這一連串的恩怨和一系列的巧合,缺一不可,哪怕一步錯了,他跟你都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
“我看得出來,他很珍惜你,很珍惜你們之間的感情,尤其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不欠他什么,是我欠了。.”
宋喜道:“現(xiàn)在都是一家人,沒什么欠不欠的,我給他生倆孩子還都姓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