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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幾人頭也不抬,在發(fā)現(xiàn)棺材還沒封釘,紛紛面露喜色。

    “只是看看,有什么的�!�

    “等埋進坑里,我們再去挖,那豈不是平白多了一個步驟?”

    說完,那四人合力將棺材給推開了。

    眼見著膽大包天的幾人猛地愣住,陳港還是問了句:“怎么了?”

    陳巴赫說:“這里邊不是活人,是紙扎人�!�

    “江橘白,你快來看!”江詩華一有事就喊江橘白,按照輩分排,他還得叫江橘白一聲舅舅,雖然實際上兩人的關(guān)系八竿子都打不著。

    棺材里的紙扎人,扎得跟成年人的體型差不多大小,只是要稍微纖細一點,制作精細,惟妙惟肖。

    瞧著不是隨便請個人就能扎出來的,必定是請了正兒八經(jīng)的扎紙人,破費了一番氣力。

    在棺材被打開了一半后,空氣中的柚子花香氣變得比之前還要濃烈,幾乎已經(jīng)到了熏眼睛的地步。

    這里明明也算個靈堂,可不但沒有棺木的木質(zhì)清香,連香灰燭火的味道都聞不到,只有冷冽的柚子花香。

    “我不看。”江橘白找了處角落盤腿坐下,屁股猝不及防被一塊硬物給硌得生疼,江橘白低罵了句,把手伸到背后,將礙事的那串銅錢從腰上徹底摘下,想丟出去,卻又因為怕到時候離開后被徐家撿到,當做證據(jù)。

    少年在墻角埋首,雪白的脖頸柔軟地垂著,他將發(fā)舊的銅錢繞上手腕,只能使用單手笨拙地給串連銅錢的紅線打結(jié)。

    已經(jīng)起了毛褪了色的紅線一端微微仰起,像在水中浮動的寄生蟲,末端昂起來,在無法看清事物的環(huán)境當中,旁若無人地穿過江橘白捻在指間的紅線另一端。

    最終,一個漂亮的活結(jié)成了型。

    -

    紙扎人的臉上開了一個口,在嘴部的位置,而口中,正好放置了一塊金子。

    金子跟銅板差不多大小,只是中間沒有做空,厚度約莫比銅板還要厚一點,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環(huán)境中,也熠熠生輝,閃著亮光。

    李淼淼在江詩華朝紙扎人口中的金子伸出手的時候,率先飛快將金子一把搶到手里攥著。

    慢了一步的江詩華立馬不滿起來,“李淼淼,把金子還我�!�

    “華哥,大家平時雖然都聽你的,可好東西誰先拿到就是誰的,憑什么我拿到了要給你?”李淼淼拿到了金子,頓時掌心和心口都激動得發(fā)熱,連連后退,防備地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三人。

    江尚:“見者有份�!�

    陳巴赫不住點頭:“就是啊,要不是我跟華哥說來徐家偷東西,你哪有可能拿到金子?”

    江橘白將腦袋靠在墻上,懶洋洋地把不遠處為著一塊金子快要打起來的四人當一場猴把戲看。

    李小毛和陳港在離他們近的地方觀看了很久,找到江橘白,在他左右跟著坐下來。

    “小白,要不我們也去分點?”那塊金子那么大,李小毛真挺饞的。

    陳港:“我們還是先出去了再說�!�

    李小毛舔舔嘴巴,“可是......”

    江橘白看著靈堂那一處,長明燈搖搖晃晃,霧蒙蒙的,發(fā)著白,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可自他們跑進倉庫開始,他便覺得這里邊的溫度都要比外面低上許久,并且不僅是溫度的區(qū)別。

    “含殮你也敢要?”江橘白淡淡道。

    李小毛呆了呆,陳港朝江橘白那邊挪了一寸,“含殮是什么?”

    江橘白想了想,“死人嘴里的錢,也叫噙口錢,口含錢。”

    "做什么用?”

    “希望死的人轉(zhuǎn)世投胎了下輩子有錢花。不過我在我阿爺?shù)臅峡吹�,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銅錢,或者直接用剪紙剪一枚銅板用,還沒見過用黃金的�!�

    那四人已經(jīng)爭得面紅耳赤快要動起手來了。

    李淼淼還死死攥著那塊金子不肯撒手,一根長長的紅線,從他手中地金子垂至地面,紅線末端連接著一枚扣子。

    李小毛也看見了,發(fā)出疑惑的聲音,“咦,為什么會有顆扣子?”

    “怕錢掉進死人的肚子里,用紅線捆住,另一頭系到口子上,”江橘白打了個哈欠,“看來他們是把人家的衣服都拽爛了�!�

    聽到這里,李小毛和陳港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

    “會遭報應的吧�!�

    江詩華、江尚、李淼淼、陳巴赫四人終于在靈堂那處為了金子打了起來。

    中途,他們不慎撞倒了供桌,水果滾了一地,飯菜撒了一地,香爐也叮哐一聲摔出去老遠,空氣中浮上柔軟溫熱的香灰......

    不太妙的一點是,桌子打翻,長明燈也翻在了地上,正燃燒著的燈芯被燈油一淋,立即熄滅。

    “你們要打能不能等我們出去之后再打?”陳港煩躁地說道,“徐家的人估計正找著我們,你們搞出這么大動靜,是想告訴他們我們就藏在他們家倉庫里?”

    那邊的動靜終于慢慢小了下來。

    “那行,”江詩華從嘴里吐出口血沫子,“李淼淼,你等著我出去了,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反正金子是我的�!�

    江橘白的聲音響起:“先把人家的供桌扶起來�!�

    江家村徐家鎮(zhèn)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信鬼神,只是信,不一定害怕。

    四人盡管不怎么情愿,但還是摸索著去找桌子,過程中,不小心撞上好幾回,江尚喊了一句,“能不能把燈打開?”

    陳港冷靜地開口道:“不能開燈,要是開燈,徐家的人就知道倉庫里有人了。”

    江橘白坐在地上沒什么反應,他有點餓了,早知道在前院吃頓席再說。

    李小毛的反應則跟江橘白的悠閑截然相反,他的臉色在陳港說不能開燈之后變得煞白,上下齒關(guān)碰撞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李小毛你發(fā)什么顛?”陳港轉(zhuǎn)向他。

    李小毛甩甩腦袋,看向了江橘白,說話時牙齒打著顫,“小、小白,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從后院翻墻進來的時候,那時候,倉庫的燈全部都是亮著的......”

    江橘白睜開眼睛,慢慢直起了上身。

    不遠處,那四個人還在罵罵咧咧地撿散落一地的貢品,因為是摸著黑在撿,時不時就會撞到倉庫里本來就存放著的雜物。

    李小毛咽了咽口水,又去看陳港大概所在的方向,繼續(xù)說:“我們?nèi)齻翻墻進來之后,我從一樓的窗戶往倉庫里邊看,當時我還說為什么從外面看倉庫明明都亮著燈,但看進去卻是烏漆嘛黑的。但你跟小白看了后,卻說是我看錯了,倉庫里的燈是亮的�!�

    陳港也反應了過來,臉色驟變,“對啊,現(xiàn)在我們不就在倉庫里么?那為什么沒有燈?”

    江橘白一邊聽著兩人說話,一邊看著不遠處那幾個彎著腰忙活的模糊影子。

    1個,2個,3個,4個,5個......江橘白眼皮一跳,江詩華他們不是4個人嗎?為什么多出來了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數(shù)數(shù):欸,多了1個

    徐欒:唔,自己的貢品自己撿

    評論抓20只紅包~(拖延癥比較嚴重,所以一般都是攢十天半個月一口氣發(fā)^0^)

    他們不是運氣不好,上一章的結(jié)尾,徐家的人用手電掃的時候,就只照到了前樓后門。所以,倉庫,其實是沒有后門的......

    第4章

    誤入靈堂3

    但好像只有江橘白看見了,還是其他人完全沒注意那個多出來的人,不,或許那不是人。

    可如果不是人,那會是什么呢?

    江橘白眨了一下眼睛,那道多出來的白影消失了,在那邊吵吵鬧鬧的依然是江詩華四人。

    “鬼是一直存在的,只是我們看不見它們而已�!边@是老神棍江祖先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年輕的時候時常走街串巷地給人算命施法,只是發(fā)揮時有不穩(wěn),時常弄巧成拙。

    誰家有個什么事兒,寧愿出村去找,也不用他。

    江祖先的一身“本領(lǐng)”沒了用武之地,結(jié)婚生子后也遭老婆兒子兒媳討厭,他獨自住在閣樓上,和他那一大箱一大箱工具和工具書作伴。

    江橘白對他也沒什么感情,但家里農(nóng)活忙的時候常把他一個人丟在家里,他無事可做,就爬上閣樓和江祖先呆著,看江祖先的書,玩他的那些破碗破法器。

    耳濡目染,江橘白也還是習得了一些東西。

    在這之前,他從沒把江祖先說的那些放在心上過,從江祖先口中聽到的經(jīng)歷,他也全當睡前故事聽的——直到剛剛出現(xiàn)在眼前的那個白色影子,細長、柔軟、縹緲。

    那一定不是人。

    而一旁沒有過這類經(jīng)歷和經(jīng)驗的李小毛和陳港迅速接受并且科學解釋了為什么倉庫的燈如此詭異。

    “肯定開漏掉了唄�!�

    “其實靈堂不開燈也正常的,我聽老一輩的說過,死去的人的靈魂不會立即離開,他們會在自己的□□周圍徘徊,他們通常不太喜歡太明亮的地方�!�

    李小毛和陳港分別在兩邊的墻壁上伸手到處摸索,“開關(guān)呢?沒有開關(guān)嗎?”

    “小白,你讓讓,別擋著我了�!崩钚∶p手都在墻上亂摸,撞上一具硬邦邦的身體,他頭也沒回,說道。

    江橘白站在距離李小毛幾米遠的地方,好不容易慢下來的心跳又飛速跳動起來。

    “李小毛,過來�!�

    李小毛回了頭,“嗯?過來?你不就在......”看見江橘白并不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而是與自己距離了好幾米,李小毛還沒說完的話盡數(shù)“咕咚”一聲咽了回去。

    長久的處于黑暗環(huán)境里,眼睛自然而然地適應了目前的亮度。雖然看不清倉庫里目前具體是什么樣子,可在場幾個人的輪廓還是能看見的。

    李小毛看見了那罵罵咧咧的四個人,也看見了不遠處的陳港和江橘白,都跟他有一定的距離。

    那他剛剛撞上的,是什么東西?

    “不是,讓你們開個燈怎么那么費事兒?”江詩華在那頭大聲喊叫起來,他手上黏黏糊糊的,肯定是抓到了地上的飯菜,惡心死了。

    “在找開關(guān),你著什么急?陳港被催得語氣也變得不太好,他心頭壓抑得慌,跟剛進來時不一樣了,空氣的密度似乎變得特別大,壓得人呼吸都變得不暢了。

    陳港沿著一整面挨著挨著摸過去,“為什么沒有開關(guān)?”

    江橘白快步走過去,他聲音壓低,“陳港,這里不太對勁,開門,我們先離開這里�!�

    “什么意思?”

    李小毛使勁拉拽著陳港的手臂,說話的聲音一直打顫,“剛、剛剛,我找開關(guān)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我以為是小白,還叫他讓讓,但是小白叫我了,我看見小白根本沒在我旁邊,這、這里好像有、有鬼�!闭f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他眼睛四處瞟動,分明是又被嚇到了。

    江橘白試圖找到門把手,“我們出去再說,這里邪門得很�!�

    開始是莫名外亮內(nèi)暗的倉庫,后來是缺東少西可又使用了上等棺木的靈堂,接著是模糊不清的遺相,以及棺材里居然不是死者而是紙扎人,直到現(xiàn)在,有奇怪的生物出現(xiàn)在,就藏匿在這個倉庫里,在他們之間,時而出現(xiàn),時而又消失。

    而目前,江橘白無法判斷它對他們有沒有惡意,沒有還好說,要是有......

    光聽李小毛說,陳港不會相信,只會覺得李小毛在扯淡,可江橘白不是滿嘴亂放炮的性格,他都這么說了,那這兒肯定是有問題。

    “好。”陳港一口答應。

    李小毛嚇得要死,伸出手慌忙去尋門的位置,“被徐美書逮了就逮了,他辦流水席,外邊那么多人呢,我才不信他敢我們殺了。”

    “為什么沒有門?”李小毛的手心全是汗,越找不到門就越慌張,“我們剛剛就是從這里進來的啊,我們又沒到處亂走!”

    三人將整面墻都摸了個遍,最后發(fā)現(xiàn),這座倉庫,可能根本沒有所謂的門。

    江橘白靠到墻上,他后背被冷汗浸濕,李小毛和陳港在他的一左一右分別依偎著,李小毛牙齒因為恐懼而上下碰撞著的聲音清晰可聽。

    而不遠處,那四個人對他們剛剛的發(fā)現(xiàn)還渾然不知,手上雖動作著,嘴里卻還在因為那塊金子互相謾罵。

    “找不到門,我們怎么出去?”陳港問道。

    江橘白攥了攥手心,“既然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沒有后門,難道還沒有大門?”

    “要、要走了嗎?”李小毛問道。

    “干坐在這里跟等死沒什么區(qū)別,”江橘白看向陳港,“打火機給我。”

    雖然不知道江橘白具體要做什么,陳港還是麻溜地把打火機掏出來丟給了江橘白。

    江橘白撐著地面站起來,他拍拍屁股上的灰,手腕上的銅錢撞上扣子,發(fā)出一串兒叮當脆響。

    他拿著打火機,沒吱聲,出現(xiàn)在了江詩華身后,江詩華被他嚇了一跳,“干嘛呢你?”

    “我們要走了�!苯侔装攵自诘厣�,用打火機照亮地上,在看見長明燈的燈芯時,他一路挪過去,將燈芯捻在了手里。

    “走,走去哪兒?徐美書現(xiàn)在肯定還在蹲咱們,現(xiàn)在出去,不正好被人逮��?”

    江橘白燈盞扶起來,里邊還剩著薄薄一層黏在壁上的燈油,其他的全灑了。

    “滾開,別擋路�!苯侔淄屏税呀娙A,用打火機照了照附近,在桌子腳底下看見了一小瓶燈油,他果然沒記錯。他們這兒的靈堂,要么不用長明燈,要是用了,在人沒下葬之前,長明燈不能滅,為了防止燈熄滅掉,便會備一壺燈油在旁邊,以便隨時加用。

    江詩華看見江橘白將燈油倒了滿滿一盞,燈芯放進去,用打火機引燃,火光一出現(xiàn),眼前就變得比剛剛明亮了許多。

    江橘白把長明燈拿到了手里,打火機收起,自顧自準備離開這里。

    “你去哪兒?!”江詩華朝他的背影喊道。

    “江詩華,看在你是我外甥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江橘白目光越過他,落在供桌的遺相上,“這里是它的地盤,你要是不想死,最好跟我一塊走�!�

    說罷,他拿著人家的長明燈,叫上李小毛和陳港,找出口去了。

    走時,李小毛還好心又提醒了他一次,“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們剛剛進來的位置,那里的門不見了,我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而且,我剛剛還撞到它了!”

    江詩華錯愕地朝那邊看過去,確......確實沒有門,那、那門呢?

    他迷茫地看向江橘白他們?nèi)齻離開的方向,他們身影已經(jīng)看不見了,江橘白帶走了長明燈,此刻光亮全無。

    可是,可是,可是,他卻看清了李淼淼的頭上,立著一道白色的影子,細長細長的,沒有臉,但有四肢,四肢也是細長的,李淼淼好像也比之前矮了一小截。

    被它踩著的李淼淼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呲牙咧嘴抬手揉了揉脖子,沒放在心上。

    “等、等等等我!”江詩華的雙腿打著擺子,喊叫著推開其他幾個人,驚恐得喊劈了嗓子,“舅舅!舅舅!等我啊等我�。 �

    -

    "小白,你拿了人家的長明燈,不要緊吧?"李小毛都不敢靠江橘白太近了。

    江橘白小心地擋著搖曳的燈火,“沒事,長明燈不是它的,那塊金子才是它的�!�

    陳港:“你的意思是,我們會遇到這么奇怪的事情,是因為他們偷了它的錢!”

    “說不定,我也不知道�!边@樣的情狀,他只聽江祖先說起過,可從來沒遇到過。

    江祖先說,不是所有鬼魂都會傷人,但一般傷人的鬼魂,大都是無差別殺人的。

    他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遇見的這一個,不是后者。

    身后,江詩華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他一把拉住李小毛,把本就精神緊繃的李小毛嚇得嘰里呱啦狂叫起來。

    “是我是我!”江詩華急忙說,“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剛剛看見......”他咽下一大口唾沫,“我看見它站在李淼淼的腦袋上,李淼淼的頭都被踩得抬不起來了!”

    江橘白也煩躁,“誰讓你們亂碰棺材里的東西的?偷東西偷到死人頭上,不找你們找誰?”

    看著江詩華的李小毛和陳港,眼中也充滿了怨言。

    被比自己小五六歲的高中生教訓,江詩華雖覺得丟人,可此刻丟不丟人的也不重要,他就怕那東西等會也找上自己。

    “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那金子我也沒拿啊,李淼淼拿的!你們別丟下我,求求你們了�!睕]親眼看見都還好,可江詩華親眼看見了,那根本不是拳腳可以相敵的,被盯上了,就只有一個死。

    “行了,別廢話了,先想辦法出去�!苯侔邹D(zhuǎn)身往前走,他手指扶上墻壁,“按理來說,我們現(xiàn)在應該在一樓�!�

    李小毛點頭,“對啊,沒錯,怎么了?”

    陳港說:“大門應該是在右邊,轉(zhuǎn)過去應該就可以了�!�

    江橘白神色凝重,將長明燈往前送了送,“可為什么,我們前面是往下的樓梯?”

    眼前不遠處的樓道,分明是往下,幽黑寂靜的甬道,似是不斷有冷氣從里邊涌出,讓站在原地的幾人通身都冰涼。

    “說說說說說不定是地下室呢?”李小毛從江橘白身后探出腦袋。

    “別管什么地下室不地下室的了,先找門��!”江詩華急得原地跺腳,“再不走,那東西追上我們了怎么辦?”

    陳港:“你這么急你怎么不走前面?”

    江詩華嘟囔了一句,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江橘白定定心,盡量讓自己不受外界的影響,江祖先說過,有一部分飄子,能力不強,只有等到人的內(nèi)心極度脆弱和崩潰時,它們才能開始發(fā)動能力。

    簡而言之,只要內(nèi)心夠堅定,夠唯物主義,那么那些東西應該就拿他沒辦法。

    他在內(nèi)心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好像還差幾個,但是他忘了。他一直很對得起他學渣的身份和人設(shè)。

    微弱的燈光照亮的一直都是兩側(cè)平直的墻壁,沒有轉(zhuǎn)角,更沒有門,發(fā)灰的墻壁散發(fā)被潮氣泡發(fā)的發(fā)霉的墻灰味道。

    前面沒有其他的選擇,只有那通往地下的幽暗入口。

    其他三人顯然也看清了眼前的狀況,李小毛的眼淚登時就飚了出來,“怎么辦?小白我們怎么辦?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身后傳來一串兒凌亂且混雜著驚叫的動靜,三人立刻又往江橘白身上緊靠,恨不得全爬到江橘白身上去。

    先沖過來的是陳巴赫,他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砸到了他們跟前,他一把抱住江詩華的腿,“華哥華哥,李淼他、他、他他......”

    江尚也跑來了,他沒陳巴赫那么狼狽,臉上卻寫滿了驚恐,他指著身后,“李淼淼變成了一個怪物!他馬上就過來了!”

    五個人一時間全往江橘白身后躲。

    “......”江橘白舉著燈照亮擁有同樣恐懼表情的五張臉,“神棍是我阿爺,不是我,你們別太搞笑了�!�

    陳巴赫仰起頭,“不不不,你天天跟江祖先待在一起,你們是一家人,那東西肯定不敢靠近你�!�

    江橘白將燈到了他跟前,微微勾起嘴角,他聲音幽幽然地響起,“說不定,像我這樣的,會首當其沖呢?”

    陳巴赫嚇得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

    晃神間,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出現(xiàn)了,緩慢沉重,來者似乎老態(tài)龍鐘一般。

    李淼淼姍姍來遲,但卻不再是之前的李淼淼了。

    男生脖子和身體相連的那一個部位深陷下去,帶塌了一截脊背,使他的上身變成了一個標準的U字型。他低著頭走路,不,是他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低著頭在走路,只是因為他腦袋的高度已經(jīng)與他自己的膝蓋平齊,導致他看起來像是低著頭。

    走到瑟瑟發(fā)抖的四人和臉色發(fā)白的江橘白跟前后,李淼淼將腦袋昂起來,已經(jīng)扭曲變形到極致的身體明顯讓他痛不欲生,他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救救我。”

    “你、你什么東西啊,離我們遠一點!”李小毛簡直要瘋了。

    “我,”李淼淼充盈著痛苦的臉上浮現(xiàn)出委屈和茫然的神色,“我是李淼淼啊小毛�!�

    李淼淼說完了之后,在剛剛他們都走過的這一條走廊里,傳來了新的腳步聲。

    “噠,噠,噠......”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不管不管,神棍的孫子肯定也是神棍

    評論抓20只紅包~

    第5章

    誤入靈堂4

    把最后一個蘋果撿起來之后,江尚歇在桌邊,抹了把汗。

    “謝謝�!币坏啦粚儆陉惏秃找膊粚儆诶铐淀档穆曇粼谒纳砗箜懫�。

    “不用謝。”江尚下意識回。

    他回復完,反應過來,嘴唇抖了抖,詫然回頭,可身后一片漆黑,僅能聞見倉庫陳年積灰以及若有似無的柚子花香氣,而不見說話其人。

    靈堂、棺木、紙扎人......還有大喊大叫著跑掉的江詩華,江尚懼意頓生,他想都沒想,腿一軟爬進供桌底下,他四處張望著,突然低頭朝手心吐了兩大口唾沫,搓了幾把就朝臉上抹,抹得整張臉黏糊糊濕漉漉的——他聽村里老人說的,鬼怕黑狗血,怕桃木,還怕人的口水。

    “我吐死你,你信不信?”江尚身體抖成篩子。

    旁邊,李淼淼和陳巴赫也忙完了,陳巴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華哥呢?剛剛聽見他在叫�!�

    李淼淼不屑道:“江詩華就是個草包�!�

    其他兩人不置可否。

    “江尚,你躲桌子底下做什么?”陳巴赫突然把頭低下來,看著桌子底下的江尚。

    江尚被嚇得劇烈一抖,他嘴唇發(fā)白,“我覺得這里怪怪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躲進來?”

    “......你們姓江的,都挺草包的。”陳巴赫看不慣江尚這慫包樣子,平時瞧著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一到關(guān)鍵時候,比自己還不如。

    他轉(zhuǎn)了個身,卻找不到李淼淼了。

    “李淼?”陳巴赫喊了一聲,倉庫應該是不大的,后樓遠沒有前樓寬敞豪華,以前不是倉庫,以前是徐美書一家生活起居的地方,只是后來的徐美書一家發(fā)達了,又舍不得老宅,于是就在老宅的旁邊重新又建了一棟房子。

    老宅閑置不用,平時就當做倉庫使用了。

    發(fā)達前的房子,條件可想而知。

    但陳巴赫叫出口的名字,平白在不大的空間里蕩起了回音,從近到遠,又由遠至近。

    一聲一聲,一遍一遍。

    “李淼——李淼——李淼——”

    “淼——淼——淼——李淼——”

    最后一道回音落在陳巴赫耳邊,卻不屬于陳巴赫自己的聲音,而是一道聽過,卻又不算熟悉的嗓音。

    陳巴赫皺皺眉,不等他感到奇怪,他目光便看見了那塊他們都在爭搶的金子,就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看見金子,陳巴赫立即面露喜色,他大步跑過去,激動地把金子拾到了自己手里。

    這么沉甸甸的一塊金子,拿去賣了,應該能賣好幾萬塊吧,比金鐲子還要重哩。

    陳巴赫動手將墜在金子下邊的扣子一把給拽掉,丟了出去。

    隨著扣子叮叮落地,撞上墻壁后徹底停下,一聲充滿了痛苦的低吟吸引了陳巴赫的注意,就在他丟扣子的方向,也是棺材放置死者頭部的位置,棺材的頭端。

    陳巴赫小心地移動過去,在看見眼前一幕的時候,他手腳冰涼,臉上血色驟然褪盡。

    李淼淼手掌著墻壁,他的上半身深深地凹陷下去,仿佛被重物重砸過無數(shù)遍才得以成型,而李淼淼的眼珠子也朝外凸起,像動漫里突然遭受了重擊,以至于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中迸裂而出。

    這樣畸形的身體,透露著濃濃的詭異的氣息,因為它完全不應該出現(xiàn)在人類的身體上。

    “陳巴赫......”李淼淼從嗓子里擠出聲音,他身體的每一塊骨頭都好像各自承受了上千斤的重量,他感覺自己的后背上背了一座山,他每時每刻都能聽見自己骨頭變形發(fā)出的嘎吱聲。

    江尚在桌子底下,他看見的場景比陳巴赫還要恐怖,因為他是坐在地上的,卻能跟李淼淼朝外凸的兩個眼珠子從同一水平上對視。

    “江尚?”李淼淼喊他。

    “啊啊啊啊��!別叫我別叫我!”江尚從供桌下邊連滾帶爬地鉆出來。

    江尚和陳巴赫兩人很快追上江橘白他們。

    將剛剛經(jīng)歷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出來之后,陳巴赫厲聲問李淼淼,“你現(xiàn)在是人是鬼?”

    “我是人啊�!崩铐淀瞪鷼獾卣f道,他將腦袋氣憤地往前松了松,就像忽然從王八殼子里探出來的王八頭。

    眾人被他嚇了一跳,又要忍受那一直在耳邊不停響著的腳步聲。

    “你再說!你再說!”李淼淼卻還在生氣,他把腦袋高高昂起,俯視怒目將每個人的臉都瞪了一遍。

    “你為什么覺得我不是人?!李淼淼喊得幾乎撕心裂肺,喊著喊著,他掉了一顆眼珠子下來,他氣憤至極,抬手把另一顆也給摳了下來,用力地砸到陳巴赫的臉上。

    陳巴赫哀叫一聲,差點暈了過去。

    李淼淼的臉上只剩下兩個黑黝黝的眼眶,鮮血順著洞口狂淌而下。

    等不及其他人反應,他繼續(xù)怒極,兩只手一塊塞進了自己的嘴巴,發(fā)出動物類的嚎叫。

    然后,他直接把自己的嘴朝兩邊撕開,兩條頰肉甩來甩去,甩了李小毛一臉血。

    一群人再也堅持不下去,轉(zhuǎn)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跑去。

    樓梯太過于漆黑,除了江橘白沒摔倒以外,其他人幾乎都滾了一遍。

    喘著大氣停下來時,每個人看起來都狼狽不堪,身上不是土就是李淼淼的血。

    頭頂上方,李淼淼的嚎叫消失了。

    可那道腳步聲卻愈發(fā)響亮。

    不用想,李淼淼肯定已經(jīng)沒了。

    想到此,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同一種表情。

    誠然,他們平時是愛吵,江橘白雖說跟他們算不上熟,可同是一個村子,誰家有個什么事兒都是互相幫襯,私底下是什么樣暫且不說,明面上基本都還保持著和氣。

    再說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自己認識的人,就這么慘死在自己眼前,他們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許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在如鼓點般的腳步聲當中,名為恐懼的情緒逐漸拔得頭籌,最終攻占了他們整個人。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江尚蜷縮在墻角,他頭頂有一個小壁燈,燈泡表面都是積年的污垢,使得燈光灰蒙蒙的,可這也是這里唯一的光亮了,算是現(xiàn)在唯一能給人慰藉的東西了。

    在他的旁邊,李小毛和陳巴赫與他抱團,三個人的臉上都是一模一樣的驚懼和不安。

    江橘白盤腿坐在地上,他垂著頭,看不清神情。

    陳港則站在他的旁邊,陳港時不時抬頭朝樓道上方看一眼,那東西會下來嗎?

    眼前是搖曳的長明燈,江橘白呆呆地看著,他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給全打濕了。

    江橘白想起江祖先說的,人和鬼之間天生便存在著一道屏障,這使兩方可以相安無事地相處�?扇缃�,這道屏障顯然是被打破了,他們能看見鬼,鬼也能殺死他們。它已經(jīng)殺了李淼淼,讓李淼淼以那樣的慘狀死去。

    書到用時方恨少,江橘白仰起頭,他此刻多想時光回溯,那樣在江祖先非要傳授給他法術(shù)的時候,他一定好好學,而不是不屑一顧。

    “小白,我們怎么辦呀?”李小毛小聲呼喊,“你說,會有人來救我們嗎?”

    陳港也坐下來,“你別想了,如果它真的決定要把我們?nèi)扛傻�,那就肯定不會讓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

    “我們喊救命呢?!”

    “難道我們剛剛沒有大喊大叫?你看外面有一點動靜嗎?”

    江橘白摸著手腕上的銅錢,“那東西把我們困在了這兒,但是從李淼淼死了之后,它就只是在我們頭頂,它沒有下來�!�

    陳港蹙眉,"它想熬死我們?"

    “變態(tài)啊!”李小毛把自己死死抱住,“我又沒招它,我也沒揭它的棺材,沒拿它的錢,我什么都沒做!”

    聽見李小毛說自己沒拿它的錢,陳巴赫目光出現(xiàn)些許地不自在,又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他附和李小毛,“是啊,我們是無辜的�!�

    “你無辜個屁,你把它的棺材打開了!”李小毛嚷嚷道。

    “你喊什么?”江尚還是護著自己人,“靈堂難道不是咱們一塊兒進的?你憑什么覺得就是我們打開了它的棺材的緣故,說不定就是因為我們一起吵到它了呢?”

    李小毛嘴巴沒那么利索,他不服氣地嘟囔了幾句,低下頭,一臉黯然。

    江橘白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問:“陳巴子,那塊金子還在李淼淼手里?”

    陳巴赫胡亂點了下頭,“應該是吧,要不是在李淼淼手里,李淼淼怎么會被第一個盯上?”

    “幾點了?”江橘白又問陳港。

    陳港算是他們里邊家境比較好的,他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電子表,使勁瞇著眼睛才看清表盤上的數(shù)字,“九點一十五�!�

    江橘白瞇起眼睛,“我們幾點到的徐家?”

    陳港看著江橘白的神情,心里咯噔一聲,“八、八點二十左右?”

    “不對,”江橘白拿著長明燈站起來,“這么久才過去一個小時,按照正常來說,現(xiàn)在應該差不多快十一點�!�

    其他幾人的表情在聽見江橘白說的話之后變得更加難看。

    空間完全與外界隔離開,時間停止了流動,他們被完全封死在這里。

    李小毛眼眶里流出眼淚,他無助地看著江橘白,“小白,我們還說要一起去大城市見世面呢,我們不會真的要死在這兒吧?”

    江橘白拿著長明燈站了起來,“行了,原地呆著也是等死,我去轉(zhuǎn)轉(zhuǎn)�!�

    去轉(zhuǎn)轉(zhuǎn)?

    去轉(zhuǎn)轉(zhuǎn)!

    這時候有什么好轉(zhuǎn)的?

    沒人敢跟江橘白一塊兒去轉(zhuǎn)轉(zhuǎn),江橘白也無所謂,動不動就大喊大叫的人跟著,他還嫌煩。

    少年使用長明燈開路,開始打量這座明顯有些年頭的地下室。

    江家村種橘子,徐家鎮(zhèn)種柚子,多年如此,十年前,家家戶戶都愛挖地下室,說是地下室,其實就是一個深十幾米的土井,用來存放橘子柚子,大有作用。

    后來條件變得好些,徐家鎮(zhèn)的生意蒸蒸日上,家家戶戶開始用上了抽濕器那些高科技玩兒。

    像土井那樣的東西,早就摒棄不再用了。

    可這也不像土井,土井全是土,或是裸露在外的巖石,而且距離地面十多米——眼前這地下室,距離地面絕對沒有十數(shù)米,而且顯然還裝修過,刮過墻,也用水泥涂過地面。

    江橘白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東西,他已經(jīng)走過去了,又退回,將長明燈送過去。

    眼前涂抹得十分粗糙的墻面上,掛著一個相框,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有不少人,想來不止一家,而是兄弟姊妹全拍上去了。

    勉強看清過后,江橘白才發(fā)現(xiàn),這上邊基本都是自己認識的人,坐在中間的是徐美書的老娘,也就是這次過大壽的老人,而圍繞在她身邊的,都是兒子女兒,以及她的孫輩們。

    江橘白幾乎快要貼上了相框,他不敢錯過每一處細節(jié)。

    終于,他有了一個發(fā)現(xiàn),在到處第二排中間的位置,有一個人的臉是模糊不清的,模糊程度就跟上方靈堂的遺照一樣,給人的感覺也一樣——哪怕完全看不清五官,也能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的溫潤笑意。

    所以這里的靈堂,會有可能是全家福里沒有臉的這個人的嗎?

    這個人是誰?

    江橘白將長明燈收回到眼前,昏黃的火光將他的臉氤氳得沒有了平時的桀驁不馴,他眼尾有些微微往下,面無表情時,瞧著是容易讓人產(chǎn)生憐愛感的。

    深想了半晌,江橘白一無所獲,只得繼續(xù)往前。

    很快,他就有了更多的發(fā)現(xiàn),墻上那張全家福只是一角。

    這里居然被安置成了一個酷似臥室的小房間。

    被書本擠得滿滿當當甚至壓得變形的書架,一旁的書桌上還攤開著作業(yè)本,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書往后翻了一頁。

    再旁邊則是一張鐵架單人床,被子是素凈的深藍色,只是很薄,像紙皮一般薄。

    江橘白小心翼翼地朝書桌走過去,他用長明燈照明,伸出手,碰上了書本。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稍稍放心些許,他才開始翻動眼前的書。

    翻了幾頁,江橘白的表情就開始變了,他彎下腰,臉上的表情凝重,翻完了快一整本,他直起身,不可置信,“我靠,誰他媽成績這么牛逼?一道錯的都沒有�!�

    空氣中的詭異感好似消散了一點兒,但也就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間。

    很快,翻到最后一頁,作業(yè)本合上,江橘白看見了深刻在書桌上字:我,希望他們都去,死。

    字刻得相當深,不是單純浮在木頭那層木皮上,而是深刻到了木板之中。

    在搖搖晃晃的燈光之下,這幾個字,就像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扼緊了江橘白的咽喉,他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他從這幾個字里面感受到了迎面撲來的充滿血腥味的恨意。

    這下江橘白徹底知道了,他們碰上的不是什么被逼無奈而殺人的良善之輩,而是一只會無差別殺死他們所有人的惡鬼。

    作者有話要說:

    成績差沒關(guān)系啊,以后它會教你的

    評論抓20只紅包~

    第6章

    誤入靈堂5

    江祖先沒遇上過惡鬼,他都是聽哪位大師說的,或是在書上看見的,他就是個半瓶水,晃蕩的時候還能直接把本來就不算多的水從瓶口給晃出去不少。

    更別提教江橘白怎么應對眼前這種情況。

    不過在這之前,就算江祖先教了江橘白,江橘白也會嗤之以鼻。

    緩了緩,江橘白彎下腰,想要多找一些線索。

    江橘白把桌子上的課本全翻了一遍,學的內(nèi)容跟他學的是一樣的......應該是一樣的吧。

    他也記不太清了,因為他根本沒認真學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中具體學了些什么。老師只對學習好的上心,像江橘白李小毛這樣的,在老師眼里全是電子廠預備役。

    身后陰風陣陣,明明是不可能有風的密閉空間,江橘白強迫自己忽視一切的詭異之處,將課本翻到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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