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個眼神怎么說呢,跟楚靜去菜市場買肉時一模一樣的眼神,似乎在衡量這塊肥肉是否適中。
不得不說楚靜的直覺是對的,沈仲確實是在打量楚靜的身材是否肥瘦相間。
熟識沈仲的都知道,這位爺除了脾氣不好,性格陰晴不定之外,還有一個特別難伺候的點。
他挑食。
非常的挑。
他是個肉食動物,在肉類中唯愛豬肉,尤其是那五花三層的精品五花肉,不肥不柴,一口咬下去,飽滿的油脂在嘴里炸開,卻又不會過分的油膩。
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柴,都入不了他的口。
他對于入口的東西是極其挑剔的,食物是如此,女人亦是如此。
比起時下流行高挑纖瘦的身材,他更喜歡豐滿有肉感的女人。女人就應該有肉,一把掐下的手感必須得是軟綿的,那才有意思。
那些骨瘦如柴的身體,沒趣不說,還硌手。
但也不能太肥,太肥就膩得慌,也沒了美感。
最好是適中的,不肥不瘦的。
這些年,沈仲很少能遇見讓他滿意的女人。
要么就是屁股大沒有胸,要么就是有胸沒屁股,好不容易碰上那種有胸有屁股,腰上肉感適中的,要么是填充的,要么就是長得不合他的意。
難,太難了,比他一夕間讓一家業(yè)內龍頭公司的股票大跌更難。
都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今天還真讓他遇到了。
一開始他只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膽子那么大,敢偷窺他。
結果被他抓到了一只準備逃跑的兔子。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條修身的長裙,一字肩的設計露出她圓潤的肩頭跟鎖骨,讓她在視覺上看起來略顯消瘦。
但這只是視覺效果,掩蓋在那布料下的身材可謂是極品。
那極致的腰臀比襯得她的腰看著都細了不少。
不過只是看著細而已,他知道那一塊掐下去,一定是肉感十足的。
就連那雙踩在地上的腳,都顯得肉嘟嘟的十分可口。
這只兔子顯然是被他嚇到了,跌坐到了身后的長椅上,身前隨著這動作有了起伏。
恩,看來是天然的。
身材是讓他滿意了,就是不知道長得怎么樣。
角落里太昏暗了,他故意讓這只兔子逃了出去。
她以為是逃出生天,不過是又落入了他的圈套而已。
借著路燈照下來的光,沈仲將懷里的女人也看了個分明。
算不上美人,但很合他的胃口。
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著溫婉秀麗的女人哭著哀求他的樣子,眼中的絕望痛苦,光是想想,都讓他興奮。
譬如此時,懷里這個女人眼中的驚恐,已經勾起他的興趣。
他的眼神越發(fā)的炙熱,讓楚靜心底發(fā)怵,她用了力道掙扎。
“你放開我!”
對方非但不放,甚至抓著她的下巴,對著她的唇一口咬了下來。
楚靜沒有防備,嘴巴驚愕之際下意識的張開給了對方可乘之機,被他抓了個正著。
這個吻來得突然,吻得楚靜不知所措。
也讓她切身的感受到了他與外貌截然不同的本性,盡數(shù)的體現(xiàn)在了這個親吻中。
瘋狂,肆意,血腥。
直到口腔傳來輕微的刺痛跟腥甜的血腥味,她才猛然回神,奮力推開了男人。
“你放開我!”
她仍然還在對方的懷里,他將她禁錮的緊,剛才那只讓她浮想聯(lián)翩的手正環(huán)在她的腰上,掐著她的腰側。
另一手抓住了她的雙手,將她整個制住了。
他舔了舔嘴角沾上的血漬,盯著楚靜的那破了的唇瓣,眼中更興奮了。
“我要是不放呢?”
說話間,掐著她腰身的那只手還捏了捏她腰上的肉,發(fā)出了一聲滿意的贊許。
“真軟�!�
楚靜什么時候遇見過這樣的事,她連跟自己的男朋友都沒有過這么親密的舉動,更別提跟一個陌生的男人了。
一時羞憤上頭,她掙扎之際還不忘惡狠狠的放狠話。
“你不放我就報警了!我想沈老太爺不會想看到沈家二少在自己表哥的婚禮上猥褻賓客的丑聞吧!”
她本以為這樣的威脅應當會有點分量,畢竟聽林淼說,沈仲跟李濯的關系挺好的。
就算他無所謂,但若真出了丑聞,李濯的面子上也難看,想來看在李濯的份上,他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么。
誰知這人比她想象中的更無恥,絲毫沒有顧及自己表哥顏面的打算。
挑了挑眉,笑道:“看來你認識我呀�!�
第6章
分了
“既然你認識我,應該也聽說過我的傳聞吧,你覺得...”
“我會在意那些嗎?”
這話是沈仲貼在楚靜的耳邊說的,溫熱的氣息還沒在耳邊散開,他的下一句話就讓楚靜如墜冰窖般,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誰給你的膽子,在這里威脅我�!�
“恩?”
他的聲音繾綣撩人,落在楚靜的耳朵里,卻如一把刮骨的鋼刀,嚇得她后背發(fā)涼。
那一晚的記憶再一次如潮涌般涌入她的腦海中。
男人的慘叫,飛濺的鮮血,他那利落又狠厲的手段跟漫不經心的語調,全都清晰的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她還記得他叫那人哥。
哥...他連自己的哥都能下那樣的手,想必她這樣一個外人若是惹怒了他,只怕下場會更慘吧。
而且這里是守月島,是他的地盤。
別說只是對她做什么了,就算他殺了她,也能悄無聲息的將她處理了,讓她就此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無一絲痕跡。
先前對他的懼怕來源于回憶與傳聞,她心里還帶著些被冒犯的怒氣。
現(xiàn)在對他的懼怕來自于他本身,所有的怒氣羞憤都被恐懼壓制,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見她不吭聲,沈仲笑了,嘴角微微的上揚,就如同那晚他砸人前一樣。
楚靜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僵硬得如同一個木偶,任由他將她在懷里調轉了個方向。
沈仲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抓著她手臂,垂眸看著她蹙起的眉峰以及緊咬著的唇瓣。
剛剛那處被他咬破的傷口此時又開始冒血珠子。
他惡劣的將她往懷里摟得更緊了。
“怎么不說話了?”語調輕柔,似故意在逗她一般。
楚靜心里的恐懼加劇,她再也繃不住了,松開緊咬著的嘴唇,低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手指來到她的臉上,指尖在她的唇上一抹,將那點冒頭的血珠子抹去后,他將手舉到自己的跟前,當著楚靜的面,將那點血漬舔掉。
這樣的一張臉做出這樣的舉動,竟然有一種變態(tài)的美感,如果此情此景放在他人身上,楚靜的三觀可能會跟著五官走。
但放在他身上,她只覺得害怕。
他真是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身體不禁開始顫抖。
沈仲見她快要嚇壞了,那雙驚恐的眼中變得濕潤,淚水滿滿的積攢在眼眶中,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連嘴唇都變色了,不復剛才的粉嫩,也失了剛才的溫度。
“別這樣看著我,我會更興奮的�!�
楚靜嚇得立馬閉上了眼睛,眼淚也在那一刻掉落了下來。
沈仲欣賞夠了這副讓他滿意的模樣,貼心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
“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嚇跑了我的玩伴,就得補償我才對。”
臉龐突然被他輕觸了一下,楚靜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睜眼戒備的看向了他。
沈仲看著半空中自己那只落空的手,微微挑了挑眉。
楚靜喉嚨發(fā)緊,下意識的又咬緊了唇。
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錯,卻要背負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莫名的欠下這么一個債務。
但她很清楚跟這種人講道理是最沒用的,當務之急是怎樣才能快點離開這里。
咽了咽唾沫,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盡量的不讓兩人靠得太緊,緊聲道:“你想要怎樣補償?”
眼睫上沾著的水珠讓她的視線變得不清晰,隱約看見他微微笑了笑,舉在空中的那只手再次貼到了她的臉龐,將粘在她臉上的頭發(fā)撩到了她耳后,才慢慢開口。
“明知故問是個很愚蠢的行為,你覺得呢?”
楚靜心口一窒,這是她最害怕的答案,也是她最意想不到的答案。
她真的不知道這個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的男人,為什么會對她有意思。
是在捉弄她嗎?
可他的言行舉止看來并不像,雖然她沒有跟男人有過親密舉動,但女人天性里的敏感讓她很清楚。
沈仲是真的對她感興趣。
但她不能就這樣妥協(xié)了,壓下心里的屈辱跟憤怒,她嘗試著跟他交涉。
“很抱歉剛才打擾到你了,但我并不是有意的,我保證我什么都沒有看見,如果剛才那位女士被我嚇到了,我可以去給她賠禮道歉!”
“或者我去把她再請過來,我負責哄好她,保證讓你們可以繼續(xù)剛才的事情。”
沈仲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努力想要說服他的樣子。
他搖了搖頭:“晚了,我現(xiàn)在對她不感興趣了�!�
說服失敗,楚靜的臉徹底的白了。
她蹙著眉,近乎哀求的看著他。
“我...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這話終于讓沈仲臉上的笑消了下去,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無論是身材,臉蛋,還是聲音性格,他都挺喜歡的。
難得遇見一個合心意的,居然還沒吃到口,就已經是別人的了。
他不碰有夫之婦,這讓他有些煩躁。
楚靜見他態(tài)度變了,以為說服他這事有望,立馬又道:“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是這事若是被我男友知道了,他肯定會鬧的,到時候鬧出來對誰都不好。你沒必要因為我,沾上這些麻煩事�!�
“分了�!�
她還在自顧勸說,聽到沈仲這話時,整個人傻了。
“��?”
沈仲抬手撩了一把額前落下的頭發(fā),不耐煩的開口:“我說分了,沒聽見?”
他是不碰有夫之婦,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讓她分手了。
楚靜對他這么無恥的話已經驚愕到不知道要說什么了,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讓別人分手?
他憑什么?
但這樣的質問她也不敢問出口,只敢低聲道:“這是家里安排的,我做不了主�!�
沈仲掐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告訴我,你是誰家的?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我來替你做主�!�
眼里,話里,全是對她的勢在必得。
楚靜膽顫之際更是不解。
兩人從認識到現(xiàn)在也不過十幾分鐘,他為什么對她有這么大的興趣?
是因為沒有得到嗎?
應該是吧,像他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自然是不允許也不接受被人拒絕的。
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毀掉了她的婚姻,這事對于他而言不過是一時興起,但對她來說,毀掉的可能是她的整個人生。
她規(guī)規(guī)矩矩這些年,為的就是有一個平坦安穩(wěn)的人生,不能因為這個人而被打破。
抵著他胸口處的兩只手緊緊的攥起,身子因為作了的那個決定而微微的顫抖著。
她看著他,聲音微啞的開口。
“是不是我補償了你,你就可以放過我?”
沈仲看著懷里這個女人,那一臉的破釜沉舟的模樣,將他心里先前的煩悶盡數(shù)掃去,好笑的同時又覺得心癢。
他朝著楚靜咧開一抹笑,慢慢俯身貼近她。
“可以�!�
不過什么結束,那得他說了算。
第7章
乖乖等著
楚靜循規(guī)蹈矩二十五年,在跟楊蕭談戀愛之前,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
跟楊蕭在一起后,兩人也并不十分親密,交往半年至今,就連接吻也都是淺嘗輒止,連深入都不曾過。
更別提其他更親密的行為了。
沈仲答應她后,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抱著她坐到了那張長椅上。
楚靜不輕,尋常的男人別說抱了,連背都有些費勁。
這個男人卻跟抱小孩似的毫不費力的就將她抱了起來。
這還是她自小學過后,第一次被人抱起來,嚇得她下意識的就將人摟緊了,生怕摔了下去。
沈仲落坐在長椅上后,才笑道:“這么主動?”
楚靜臉上窘迫,訕訕的收回自己的手,低聲道:“你太突然,嚇到我了。”
沈仲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樣啊,原來你喜歡辦事之前先跟你打聲招呼�!�
說著,他伸手勾起楚靜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正視著他。
“那我提前先告訴你,等會我不僅要...還要...”
那些楚靜從來沒聽人說過的直白的詞匯一個個的從他嘴里吐出來。
他這種行為就如同殺人前還得仔細給人講解一下過程,平白的給人增加了心理負擔。
還沒開始呢,就已經嚇壞了。
楚靜一把捂住他的嘴,即便是昏暗的光線,也壓不住她臉上的紅暈,她是被嚇得。
“別...別說了�!�
沈仲抓住她的手,吻了下她的手心,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低聲道:“還是直接來更刺激是吧。”
楚靜簡直是要瘋了,在害怕跟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的恐懼中,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她膽顫心驚。
他那為什么不直接強行的對待她,趕緊開始趕緊結束。
偏要這樣一點一點的折磨她,搞得兩個人好像一對耳鬢廝磨的情侶一樣。
讓她悲憤屈辱之際,又唾棄自己。
她強忍著心里的顫栗,皺眉道:“別在這里�!�
這是她唯一的訴求了,給她留一絲顏面,不要在這里。
沈仲放開了她的手,將頭埋進了她的頸項間,撲鼻而來的甜香讓他竟有些沉醉。
不算小眾的一款香水,他在很多女人的身上都聞到過,但很奇怪,透過這個女人的肌膚傳遞出來的氣味,就變得有些神秘了。
如同她這具身體一樣,一旦抓著就不想放開了。
他這個舉動讓楚靜又羞又怕又抵觸,即便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還是暴露出了她的抗拒。
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
沈仲自然是感覺到了,從她的頸項處抬起頭:“這么害羞,以前沒試過在外面?”
楚靜聽聞過他的很多傳言,譬如動作粗暴,口味很重,喜歡找刺激玩花樣等等。
這些對于毫無經驗的楚靜來說,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為了讓自己等會少遭點罪,她低聲道:“我...沒有經驗,可以溫柔一點嗎?”
沈仲挑眉:“第一次?”
楚靜點點頭,垂下了頭,她都不敢跟他對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都閃著一抹妖冶的光,里面摻含著的瘋狂,看一眼都讓她害怕。
沈仲打量著懷里的人,眼中興味更濃。
一個即將結婚的女人,卻還保持著處子之身,偏又在今晚遇見了他。
這可不就是注定了的,這份禮物,就應當由他來拆開。
“別怕,我會讓你有個非常棒的體驗�!�
隨著這句話一同落下的,是他的唇。
這個吻跟先前那個不同,似乎是想要將他的話落實,連噴在她鼻間的呼吸都是溫柔的。
楚靜不會,也不想不愿回應他,好似一旦給了回應,她就是自甘墮落。
她固執(zhí)的守著自己的界限,只有這樣,她才能少一些罪惡感。
她是被迫,這一切都非她所愿不是嗎。
但她面對的這個男人叫沈仲,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沈仲,他有的是辦法讓楚靜心甘情愿的配合他。
這個吻,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讓明明十分厭惡抗拒的她,居然條件反射的去配合他。
這讓她無法接受,強行壘起來的勇氣瞬間倒塌,她害怕了。
用力掙開他的吻,一把按住他作亂的那只手,她含淚的雙眼看向沈仲,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眼淚隨著她的哀求聲盡數(shù)落下,沖走了她故作鎮(zhèn)定的假象,將她的懦弱,膽怯,暴露無遺。
“嘖,什么都沒做都哭成這樣�!鄙蛑俚脑捓飵е淮驍嗪蟮牟粷M。
他對她已經很有耐心了,若不是她實在是對他的胃口,想著盡量不嚇到她,他壓根就不會費這么多口舌。
“剛才說了愿意,現(xiàn)在又反悔了,你玩我呢?”
他眼神盯著楚靜,眼中沒了剛才的戲謔溫和,露出了如傳聞中一般的陰鷙森冷。
楚靜被他這樣一盯,只覺得后背發(fā)涼,那些記憶再次涌入她的腦中,連哭都忘了哭。
她的反應全在沈仲的眼中,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臉色,他只覺得好笑。
“哭完了?”
楚靜默默點頭。
“還哭嗎?”
楚靜咬著唇,慢慢搖頭。
不敢哭了,她怕再惹怒他,他真把她給殺了。
“那繼續(xù)吧。”
說著,他掐著楚靜的腰,再次壓了下來,
這次,他放過了她的唇,吻落在了其他的地方。
“嗡嗡嗡~~”
手機的振動聲適時響起,來自沈仲的身上。
他本不想理,奈何那人執(zhí)著,手機振動個不停。
沈仲低罵一聲,將頭從她的身上離開,掏出了電話。
“你最好是有什么天大的事,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他對著電話那頭冷聲開口。
這聲音里是真帶著殺氣的,聽得楚靜都后頸發(fā)涼。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沈仲掛斷電話后,竟然放過了她。
應該說是暫時放過了她。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鞋,替楚靜穿上后,才抱著她起身,隨后將她放下。
動作溫柔得如同一個紳士。
離開之前,他勾住楚靜的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乖乖在這等著,等會有人來帶你去我的房間�!�
“不許逃跑,不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第8章
逃跑
楚靜怎么可能不跑,她跑得飛快,沈仲的身影才消失在視野里,她就提著裙子跑了。
宴會廳不敢去了,客房也不敢去,她給林淼打了個電話,借口家里有點急事后,就跟隨著當晚會返程的賓客上了船。
只要從沈仲的手里跑了,她就不擔心他還能輕易找到她。
畢竟她也不是他們圈子里的人,沒幾個人認識她,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今天這里這么多人,他想找也無從找起。
他總不能那么閑,一個一個的去對證吧。
楚靜的心一直到開船后才慢慢的落了下來,但也沒有完全的落下,她擔心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沈仲手眼通天,若他真有那么閑,非要找她也并不是一件難事。
回到家后,她還惴惴不安的擔憂了一整晚沒睡,第二天白天連門都不敢出,就怕這人找到小區(qū)里來。
緊張的情緒一直維持到當天傍晚,她從林淼那里得知了沈仲出車禍的消息。
據(jù)說撞得挺嚴重的,車子已經完全的報廢了,人送進了ICU都還沒出來。
楚靜暗暗祈禱最好是就這樣死在ICU,一輩子都別出來了。
祈禱完后,她又想起了沈仲那睚眥必報的性格,生怕他做鬼了都不放過她,立馬又改口了。
還是別死了,最好是失憶,把她忘得干干凈凈。
最終沈仲還是沒死,順利的從ICU出來了,但身上骨折嚴重,少說得在醫(yī)院里待上個幾個月。
楚靜那顆心才算是徹徹底底的落了下來。
等他從醫(yī)院里出來,估計連她長什么樣子都忘記了。
沒了沈仲這個隱患,楚靜便將那天的事情爛在了肚子里誰都沒有說,安安心心的開始籌備自己的婚禮。
她不是騙沈仲的,林淼婚禮后的一個月,就是她跟楊蕭的婚禮。
雖然對于楊蕭這個人楚靜談不上多么喜歡,但對于女孩最期待的婚禮,她還是很重視的,里里外外忙前忙后都是她。
楊蕭忙于工作抽不出時間來操心婚禮,他家里人又不是很看得上她,對這場婚禮自然也就不上心了。
至于楚靜自己家這邊,她也不想太麻煩家里人了。
楚靜的父母在她六歲那年出事故雙雙離世了,她在舅舅家寄宿到初二,最后被舅媽以無力撫養(yǎng)的理由,讓楚靜來X城找她的伯父伯母。
在此之前,楚靜只見過自己的伯父伯母一次,還是在她父母的葬禮上。
楚家祖籍在J省,實實在在的農村人。
楚爺爺楚奶奶生了兩個兒子,好不容易將兩個孩子拉扯大,還沒享上福就前后因病離世了。
雙親去世時,楚靜的伯父正在X城念大學,楚靜的爸爸在老家念初三。
楚靜爸爸本來讀書也不行,家里也窮,初中畢業(yè)后他就沒念書了,整天在社會上跟著那些小混混飄蕩著。
楚靜伯父則半工半讀念完了大學,出社會后又因自身工作能力的優(yōu)秀很快升值,并且娶了一個X城當?shù)氐莫毶�,從此定居X城,成了一個城里人。
而楚靜的爸爸則還是一個有了上頓沒下頓的小混混。
自己哥哥發(fā)達了,楚靜爸爸自然也想沾沾哥哥的光,便讓楚靜伯父給他找個體面點的事做。
楚靜伯父托關系將只有初中學歷的楚靜爸爸找了個工作,奈何他自己不爭氣,最后被人家給開除了。
搞得楚靜伯父里外不是人。
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自從楚靜伯父發(fā)達后,楚靜爸爸的車,房,娶媳婦,都是楚靜伯父一手操辦的。
偏他自己不爭氣,一天游手好閑,沒錢了就伸手找哥哥要,惹得楚靜伯母的娘家人不耐煩了,對楚靜爸爸威脅恐嚇了一番后,他才消停下來。
自那后,兩家人的關系徹底的鬧僵了,從此再沒有聯(lián)系過。而楚靜爸爸一提到自己的哥哥嫂嫂就是謾罵,搞得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一直到楚靜父母出事,楚靜伯父伯母才回來露了個面。
在決定楚靜以后的去處時,楚靜因著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伯父伯母,便選擇跟了自己的舅舅。
楚靜伯父則給她舅舅給了一筆不菲的撫養(yǎng)費。
那筆撫養(yǎng)費完全足夠送楚靜念完大學,但才到初二,楚靜舅媽就說沒錢了,給楚靜買了一張去往X城的火車票跟一張寫著她大伯電話號碼的紙,將她送上了火車。
剛上初三,十四五歲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小姑娘,在火車上惶恐的哭了一路。
好在那個電話打得通,她的伯父伯母來火車站將她接了回去。
楚靜從她舅媽的口中聽說了不少關于她伯父伯母一家的事,以及兩家的關系。
她以為,對于她的來到,他們一定是很厭惡不喜的。
但沒想到她想象中的刁難譏諷都沒有出現(xiàn)。
伯父很親切,伯母很溫柔,堂哥堂姐也很照顧她,一切都很好,好得跟一場夢一樣。
伯父伯母對她一視同仁,堂哥堂姐有的她都有,有時候甚至她得到的更多。
楚伯父雖然算得上是一個成功人士,從一個農村的窮小子一步步的走到了某公司的高管位置,一年幾百萬的年薪。
但在富豪云集的X城便什么都不是了。
幾百萬的年薪對于一個一線城市的五口之家來說,并不算多么富裕的家庭。
但伯母還是大力的培養(yǎng)楚靜,給她報各種興趣班,讓她培養(yǎng)自己的興趣愛好。
讓她一點點的剝脫了來自小地方的膽怯無知,變成了一個溫雅恬靜的大家閨秀。
窮人乍富并沒有迷亂了楚靜的雙眼,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太清楚這一切對于她來說有多么的不容易。
伯父伯母堂哥堂姐對她的好不過是念在那點血脈情緣上,是憐憫她一個孤女實在可憐。
若她想要維持現(xiàn)在的生活,她就必須得乖巧聽話。只有那樣,疼愛她的家人才會一直疼愛她。
因此她對于伯父伯母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讓她干嘛就干嘛,乖巧聽話得跟一個木偶人一樣。
即便是在青春期,她也不曾有過一絲叛逆的念頭。
讀書時不讓早戀她就乖乖跟男生保持距離,但凡是有男生跟她表白,她比見鬼還害怕。
畢業(yè)后,大人讓她談戀愛,她就乖乖的聽從安排去相親。
相親對象一個接一個的見,從有點小錢的富二代到白手起家的創(chuàng)業(yè)青年到本地戶口的公務員。
都是經過了大人精挑細選選出來的,條件不錯的適婚青年。
但大人嘛,更看重的是自身的能力跟條件,外貌這些從來不在大人的考慮范圍內。
楚靜起先還會感嘆一下對方富有個人特色的長相,到最后見得多了她都麻木了,從一開始不能直視對方到如今的能笑著看著對方吃下一整碗飯。
反倒是她的堂姐楚嫻看不下去了,她指著楚靜的額頭罵她是一個軟柿子,都不敢為了自己的未來反抗。
楚靜沒有反駁她這話,因為楚嫻永遠不會懂,站在楚靜的位置上,反抗才是最愚蠢的行為。
只有受父母疼愛的孩子才有反抗的資格,像她這樣無父無母什么都沒有,全靠著別人的憐憫過日子的人,哪來得反抗的資格。
若真是反抗了,那也不叫反抗,那叫自討苦頭。
況且她覺得這一輩子就按著楚伯母的安排,按部就班的生活也沒什么不好的。
比起刺激跟精彩的人生,她更喜歡舒適安穩(wěn)的生活。
如果讓她自己去拼搏,以她的資質,一個月能拿上8千的工資就已經算是父母保佑了。
可她現(xiàn)在已經過著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的生活了,乖乖聽從家里安排,以后還會過得更好。
她實在是找不出一個讓她反抗的理由。
而且楚伯母也并沒有在相親這件事情上給她施加壓力,她不喜歡的也不強迫她,緊接著又給她介紹下一個。
一直到她二十五歲這年的年初,她跟楊蕭相上了。
楊蕭比她大八歲,說不上多帥,自身也算不上優(yōu)秀,一米七出頭的身高站在楚靜的身邊看著還沒楚靜顯眼。
二流的本科畢業(yè),畢業(yè)后就進了自家公司,當上了一個小主管。
但自身條件不夠,家庭條件來湊,他家里倒挺好的,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屬于勉勉強強能擠進X城有錢人圈子邊緣的那種。
這樣的家庭條件,對于楚靜來說已經是高嫁了,是她可選擇的對象里面條件最好的。
不過他家里還有一個哥哥,目前是公司的總經理,未來的繼承人。
這也是為什么楊蕭會來跟楚靜相親的原因了。
因為他在家里無足輕重,娶媳婦只要娶個順眼聽話好拿捏的即可。
第9章
婚后
楚靜相親的那兩年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在跟楊蕭見過一面后,便暗自決定。
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