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轉(zhuǎn)身,氣的對著杜鵑連打帶踹,
“我沒攔住人,是我年紀大了,你呢?”
“你個死東西,你怎么也沒把人給攔住?”
紀婆子氣的只差要吐血,那是一萬兩銀子啊。
她連話都沒跟那個男人說,就連問問她兒子的情況怎么樣了,都沒問到。
一萬兩銀子就這么被搶走了。
杜鵑被打的連連往后退。
她本就在家里,被心情不好的紀婆子打了一頓狠的。
來這里的時候,杜鵑都有些晃晃悠悠的了。
現(xiàn)在沒有被打幾下,杜鵑人就倒在了地上。
紀婆子的拳頭和腳落在她的身上,讓杜鵑忍不住突然想笑。
當初紀大管家一家人雖然惱恨她生了個女兒,阻礙了紀有德的青云路。
但也很少對她動手。
畢竟杜鵑能從紀長安那里要到銀子。
可是現(xiàn)在,紀婆子知道杜鵑不行了,她已經(jīng)失去了紀長安的信任,再從紀長安那里要不到好處了。
所以紀婆子對著杜鵑充滿了暴虐。
她恨不得把杜鵑打死。
不,不能打死,打死了杜鵑,她家里就少了個能伺候老爺?shù)娜恕?br />
還有,杜鵑到底是從小伺候紀長安長大的丫頭。
她只是暫時從紀長安那里要不到銀子而已。
可是誰說就一輩子都要不到銀子了?
紀長安那個人心善也容易心軟。
她現(xiàn)在不搭理杜鵑,沒準兒杜鵑求一求,哭一哭,又表現(xiàn)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
紀長安又會不斷的給杜鵑銀子了。
只要紀長安多給杜鵑幾次銀子,今日典當宅子的錢就能湊回來。
那宅子的地契,就又能從當鋪拿回來了。
紀婆子收回了手,把杜鵑打得披頭散發(fā)后,撇下杜鵑就獨自回了帝都城。
剛一進家門,紀有德的小妾沖了過來,懷里抱著一個涼透了的嬰兒,
“啊啊啊,我的兒啊,我的兒子死了,��!”
“他死了,他為什么死了?!”
小妾簡直不敢相信。
不是說,她兒子只是積食嗎?
為什么今天早上再看,她的兒子就死了?
小妾崩潰的看著紀婆子,她憤恨的問,
“那個神醫(yī)呢?��?他去哪里了?”
紀婆子原本就因為兒子被綁架,她又剛剛丟了一萬兩銀子,心里頭惱火的很。
結(jié)果一回來,孫子又死了。
一時間,紀婆子承受不住,眼皮一翻,就往后倒,
“天爺啊,我們家這是造了什么孽��?”
等杜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家里已經(jīng)變得雞飛狗跳了。
她忍不住冷笑。
小妾生的那個兒子,已經(jīng)被餓的皮包骨了。
一個剛出生才多久的嬰兒,吃什么能積食?
這孩子明顯就是被餓死的。
當時那個三崔子,根本就沒有仔細的看過這個孩子。
因為別人都說三崔子是個神醫(yī)。
所以神醫(yī)有神醫(yī)的傲氣。
婆子和小妾都盲目的相信三崔子這個神醫(yī)。
沒有任何人覺得,三崔子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孩子,便直言孩子是積食。
這是一種武斷與極端不負責(zé)任的行為。
也沒有再請第二個大夫給這個嬰兒看過。
杜鵑心中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是她當時也覺得三崔子這樣的神醫(yī),診斷不會有任何的失誤。
現(xiàn)在好了,小妾和紀有德生的那個孽種被餓死了。
杜鵑心中莫名的高興。
但很快,杜鵑又笑不出來了。
在她和紀婆子回來沒有多久。
綁匪又來了信。
這次他們要兩萬兩銀子,隨信而來的,便是紀有德的一根手指。
反正紀有德的手指多,一次給紀大管家家里剁一根就好了。
紀婆子幽幽的醒過來,還來不及為孫子悲痛。
又收到了綁匪的信。
她悲愴的大哭。
后宅里,小妾也在哭。
大管家的家里,就跟漏了風(fēng)的麻袋一樣,這日子都過得稀碎不堪。
最后還是在病床上哀嚎的紀大管家做主,典當了家里的田產(chǎn),湊了兩萬兩銀子,讓紀婆子去指定的地點贖人。
不把兒子撈回來,他們家這次就要絕后。
所以無論如何舍不得銀子,都得把人弄回來才行。
而且這么多年,雖然紀有德花錢花得厲害,但紀大管家也積攢了下來大量的固定資產(chǎn)。
他們家祖上,就從歷代紀家的家主手里,得到了不少的田產(chǎn)和莊子。
這些東西攏共賣掉,都不止一兩萬銀子。
更別提紀大管家的家里,那些女眷身上穿的戴的。
都是一筆筆不小的銀子。
還是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現(xiàn)在孫子沒了,把紀有德弄回來,好歹給他們家留個后。
剩下的東西,都可以從紀家父女倆那里弄回來的。
不得不說,紀大管家還是大氣。
紀婆子擦干了眼淚,又開始往當鋪里跑。
她剛走出門沒多久,就有人大聲的喊,
“老夫人,不好了,幾個姨娘上吐下瀉的,好像吃壞了肚子�!�
這幾個所謂姨娘,都是紀大管家的妾。
沒錯,她們是紀大管家的妾。
紀大管家就是這么的豪橫,自已雖然是紀府的奴才,但他這個奴才,可是個很有錢的奴才。
所以他養(yǎng)得起妾。
紀婆子狠狠的回頭罵,
“不知道我們家現(xiàn)在事兒多嗎?上吐下瀉就抓幾副藥吃。”
“少來煩老娘�!�
她匆匆的出門,壓根兒不管那幾個姨娘的死活。
“真是中了邪�!奔o婆子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往當鋪去。
他們家這段時間是怎么了?
都說禍不單行。
可是這也太倒霉了。
算了,她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能把自已的兒子弄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莊子上的紀長安,坐著馬車在山中轉(zhuǎn)了一日,這才慢悠悠的回到莊園里去。
她暫時還沒想好,要將手里的一萬兩銀子用來做什么。
只拿著銀票,一邊走,一邊逗著腰肢上盤著的蛇君,
“現(xiàn)在我的手里有這么多現(xiàn)銀子,蛇君,你想要什么?我給你買�!�
也不知道有靈性的蛇,都吃什么?
蛇君應(yīng)該是不吃老鼠的。
但是從紀大管家的手里要回了那么多的銀子,紀長安高興。
就想要給自已的蛇君買點兒好的。
蛇頭趴在紀長安鎖骨上的黑玉赫,懶洋洋的撩起眼皮。
它伸出分叉的蛇信子,舔了舔紀長安的鎖骨窩。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它什么都不缺,只缺她。
所以她不必買什么給它,將自已給了它就是最好的。
黑玉赫伸出獠牙,輕咬著紀長安的鎖骨,一路往下。
正走在路上的紀長安,臉頰紅了紅。
她的衣衫里,黑玉赫動來動去的,為她燥熱的肌膚帶來一絲涼意。
她深吸口氣,正要找個地方坐會兒。
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風(fēng)景,讓她看起來極為熟悉。
如果再在這片空地上種上桃花樹,推掉原來的莊園。x39
這里不就是夢中一直出現(xiàn)的那片桃花林嗎?
紀長安頓時如墜冰窟。
她雙手松開了腰上黑玉赫的蛇身,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這座莊子......就是她夢中被那個男人輕薄的地方。
紀長安不記得這座莊園,是什么時候建的了。
她出生的時候,這座莊園就存在了,據(jù)說是她祖上建立的。
以前的紀家并不住在帝都城里。
是祖上發(fā)家了之后,才搬到帝都城里面去的。
紀長安突然想起來,這座莊子在很多很多年前,就是紀家祖上住的地方。
夢里的那個男人,為什么會在紀家祖上住過的地方,輕薄她?
紀長安頓時有種搖搖欲墜之感�!�02
“大小姐!”
遠處沖來一個婆子,她氣呼呼的站在紀長安的面前,也未行禮,甚至還有種盛氣凌人的質(zhì)問感,
“大小姐,你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
婆子臉上還有不少青紫,額頭上有個很大的包。
甚至露出衣袖的手腕上,都是紅紅綠綠的。
看樣子,之前被赤衣、青衣和黃衣打的不輕。
“大小姐,你不知道夫人以前最喜歡的就是蘭花嗎?”
“你居然讓你的丫頭,把這些蘭花都拔掉了,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斥責(zé)你不孝!”
“我現(xiàn)在就要出去,告訴死去的夫人,讓夫人在天之靈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倚老賣老。
根本就沒把紀長安放在眼里。
紀長安穩(wěn)了穩(wěn)心神,站在原地清冷平淡的說,
“行啊,你出去告訴她,就說我拔了她的蘭花�!�
那個婆子估計沒有料到,她好不容易從赤衣和黃衣的看守下跑出來。
紀長安居然能讓她這么輕易的離開。
她指著紀長安的鼻子,
“夫人不會放過你的�!�
呸,小賤種,居然敢拔主子的花!
看主子知道后,怎么懲罰這個滿身銅臭的小賤種。
婆子從沒看得起紀長安過。
因為婆子知道,在主子的心目中,紀長安只是紀淮的賤種。
主子根本就不喜歡紀長安。
從來都沒有喜歡過。
婆子轉(zhuǎn)身就往園子外面走。
紀長安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她理了理衣袖,手指撫摸著黑玉赫涼涼的蛇鱗。
“青衣,知道該怎么做?”
站在紀長安身后的青衣,把拳頭捏的咔咔響。
婆子的手剛觸到園子的門栓。
就被身后游來的青衣一把薅住了頭發(fā),往墻上猛砸,
紀長安的聲音飄渺響起,
“別打死了,來人,
將米婆子叫過來,將這莊子上的人都賣了�!�
“賣到南邊的水域,賣得越遠越好。”
第
57章
是為夫的私心,想長長久久的擁有夫人
紀長安這次來這座莊子上。
一半是為了欣賞紀大管家一家人的狼狽,拿走贖金。
另一半其實就是為了,把這座莊子上的人全都賣了。
這座莊子上,絕大多數(shù)都是那個女人的人。
剩下的零星幾個人,或許不是那個女人的心腹,但多少也知道,這座莊子名義上是紀家的產(chǎn)業(yè)。
實際控制人,是別人。
都不是什么忠心可靠的人。
紀長安深知成王敗寇的道理。
未來的某一天,當她積攢到了一定的力量,一定會與那個女人,以及那個女人的心上人,來個不死不休。
他們是皇室,民根本斗不過官。
更何況紀家還是最低等的商戶之家。
這些固定的莊子、鋪子、田產(chǎn)之類,只要上頭一句話。
說易主就能易主。
還不如全部都賣了,換成現(xiàn)銀。
紀長安再用這些銀子,養(yǎng)幾個跟青衣、清明身手一樣好的死侍。
魚死網(wǎng)破的時候,紀長安就算敗了,也能撕掉那個女人的一層皮。
前后兩輩子,沒人讓她和阿爹好過。
那就誰都別好過。
一起殺他個天昏地暗好了。
主意打定,紀長安眼神漠然的,看著門邊的婆子,被青衣打的頭破血流。
她緩緩的走上前,單手背負在身后,彎腰看著地上抽搐的婆子,
“嘖嘖�!�
“拿著我紀家每月發(fā)給你的月銀,心里頭效忠的卻是別人,你這差事當?shù)每烧婧�。�?br />
地上滿臉都是血的婆子,渾身抽抽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只是看著紀長安衣襟處,冒出來一條三角形的黑色蛇頭。
她的眼中閃動著恐懼的光。
紀長安沒有給她說任何話的機會,她欣賞了一會兒這婆子臉上的恐懼。
便帶著黑玉赫回了自已的屋子。
田叔在園子外面徘徊了一整天。
他從帶著紀長安來到這座莊園開始起,就沒有進過園子。
所以田叔有心,想要在園子外面等里頭的婆子出來。
白天沒有蛇,但是里頭的婆子也一個都沒有出來。
不知道園子里頭的那些婆子,一個個的都在忙什么?
田叔狠狠的想,定是在園子里頭偷懶�;�,吃酒賭上錢了。
還是得盡快的想辦法,與園子里頭的人聯(lián)系上。
田叔的手里沒有信鴿,主子養(yǎng)在紀府里頭的那些鴿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一只只的減少。
最后一只信鴿都不見了。
他想要聯(lián)絡(luò)主子,得拐彎抹角的,通過很多人才能夠聯(lián)絡(luò)上主子。
就比如現(xiàn)在,田叔就算是弄清楚了,紀長安來到這座莊子上的目的。
他還得回到帝都城里,找關(guān)系給主子送信,匯報紀長安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