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手輕輕捧起她的臉,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感受著她肌膚的溫度。
他緩緩松開蘇悅,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冷靜了?你是要我在這里說?還是回去說?”
蘇悅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兩人這是在馬路上,身邊還有行人走過,車輛的喇叭聲回蕩在四周。
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立馬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悶悶說道:“回去……回去說吧�!�
顧衍之輕笑,攔了輛出租車,兩人回了酒店。
一回去,他怕蘇悅又反悔,一把將她舉到玄關(guān)柜上。
他那高大的身子就像一堵墻,堵在她身前,讓她無處可逃。
“潘穎是我爸的——同事女兒,也是我高中同學(xué),坐我前桌,以前讀書的時候總愛問我問題,有時候打掃衛(wèi)生拎水什么的,也總是請我?guī)兔�,我�?dāng)時覺得只是同學(xué)之間的舉手之勞,就幫了。而她看我?guī)兔Γ銜o我?guī)克�,打個飯,拿個作業(yè)什么的,在我看來,這都是很正常的舉動�!�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傳了我和她談戀愛的消息出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那時覺得假的也真不了,反正都快高考了,也懶得分精力去管,誰知道越傳越邪乎,連家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再想去解釋的時候就有點晚了……”
“蘇悅,我沒和她,也沒和任何人談過戀愛!”
顧衍之說完,去看蘇悅的臉色。
她微微低著頭,玄關(guān)柜頂上有個暖黃色的射燈,柔和的光線灑下來,勾勒出她精致的輪廓。
“蘇悅?”
“所以,這就是你一幫忙,就收八十的原因?怕對方借著感謝的名義套近乎?”蘇悅問道。
顧衍之皺眉,眼神落在她身上,“你是不是沒抓住重點?”
“嗯?”
顧衍之氣笑了,他輕輕地敲了敲蘇悅的頭。
“重點難道不是我沒和她和任何人處過對象嗎?”
蘇悅瞥他一眼,把他推開,從玄關(guān)柜上跳下來,穿著拖鞋往里走,臉色還是有些不好。
“其實不用和我解釋這個,我又不是為這個生氣。三十歲的老男人沒個前女友才是奇怪的吧�!�
顧衍之愣了下,隨后一邊跟在她身后,一邊隨手脫著衣服。
蘇悅沒意識到什么,自顧說道:“話說你是怎么單身到現(xiàn)在的?”
“哦,大概是憑八十塊吧�!�
顧衍之冷冷說道,隨后朝蘇悅撲過去。
蘇悅剛走到床邊,冷不丁身后襲來一股大力,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就被顧衍之抱著撲倒在床上。
她后背的拉鏈被他突然扯開,肌膚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老男人?嗯?”顧衍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我是三十歲,但是老不老,你感受不到嗎?”
他的嘴唇在她的耳邊輕輕摩挲,溫?zé)岬臍庀⒆屘K悅的身體微微顫抖。
“顧醫(yī)生,你別——”
“那晚你忘了是怎么數(shù)我的腹肌的了?哪個老男人有八塊腹��?”
“……顧衍之,你不也沒抓到重點嗎?”蘇悅的聲音有些顫抖,身體已經(jīng)有些發(fā)軟。
“重點?難道現(xiàn)在不是證明我不老才是重點嗎?”
“蘇悅,你竟然嫌棄我老?”
“嘶……嗯……”
“別說我不顧及你,讓你先選個味道,你選完了,一會我再選。”
“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還在生氣!”
“你氣吧,我給你放放氣……”
“顧衍之,你,嗯……你混蛋~”
第46章
我才是她的小三
薛明一大早就和周壯壯帶著唐甜甜過來負(fù)荊請罪。
唐甜甜低垂著頭,臉頰腫得像個饅頭,泛著觸目驚心的紫紅色,雙眼更是浮腫得厲害。
原本的模樣被這腫脹完全掩蓋,只留下一道道淚痕干涸后的痕跡。
三人坐在樓下的餐廳里。
顧衍之大步走來,手中拿著手機(jī)貼在耳邊,臉色黑沉。
薛明和周壯壯對視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完了,看這架勢,好像又撞槍口上了。
只聽顧衍之冷笑一聲,對著電話沉聲說道:“你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別再糾纏不清。并且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就該有自已的底線,別再來煩她�!�
說完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放在桌面上,朝著對面的三人說道,“說吧�!�
薛明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機(jī),粉藍(lán)色手機(jī)殼,剛才屏幕亮了一下,是個卡通圖案,顯然不是他的手機(jī)。
另一邊,傅容瑾掛了電話,捏著鼻梁一臉煩躁。
常浩敲門而入,“傅總,查到蘇小姐酒店房間的電話了�!�
“拿來�!�
“是。”
蘇悅被座機(jī)吵醒,翻了個身,電話鈴聲一直響個不停,終于起身不耐煩地接起。
“喂?”
電話那頭是傅容瑾的聲音。
“悅悅�!�
“傅容瑾?”
“嗯,悅悅,你聽我說,顧衍之的身份不簡單,你和他玩玩可以,別太當(dāng)真了�!�
蘇悅愣住,不是因為顧衍之的身份,而是傅容瑾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傅容瑾,你——”
“悅悅,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他突然沉默下來。
蘇悅聽到他清晰的喉嚨吞咽的聲音,座機(jī)里有呲呲的電流聲傳來,她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傷傳來。
傅容瑾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我不愿意,我想把你關(guān)起來,讓你只屬于我,可是我不能——
悅悅,你的心雖然已經(jīng)空了,但是恐怕再也住不進(jìn)人了,可你又貪戀那份溫暖,想要被人疼被人愛,這些,我都知道。”
蘇悅感到心臟像是被重重一擊,一陣刺痛傳來。
手中握著的話筒微微顫抖,她張了張嘴,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腦海中一片混亂。
“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
蘇悅的聲音有些沙啞。
傅容瑾在電話那頭苦笑了一聲,“可能是因為還想努力一把吧,悅悅,傅家的事有些復(fù)雜,我一時走不開。但你別走得太遠(yuǎn),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換你等一等我,好嗎?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想放棄�!�
蘇悅一時只覺得萬般情緒涌上心頭,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會等你,也不會等任何人,更不會為了誰停留,我們注定不會有結(jié)果。傅容瑾,你沒必要在身上浪費時間�!�
蘇悅以為自已說得夠明白了,誰知他聽到這話卻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悅悅,和你在一起才是最有意義的事情,并不是浪費時間。不過沒關(guān)系,你繼續(xù)朝前走,我總會追上你的�!�
“我會處理好一切,然后盡快重新回到你身邊,悅悅,我會去找你。”
兩人掛了電話,蘇悅一時還有些沒回過神,握著話筒坐在床上。
傅容瑾坐在椅子里,身子后仰,頭枕在后背上,雙眼盯著天花板出神。
余真大步走來,看到他這死氣沉沉的樣子,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忍不住罵道。
“我看你的心思已經(jīng)完全不在傅氏了,你再繼續(xù)這樣,傅氏都被那賤人侵吞了。”
傅容瑾懶懶地直起身子,看向?qū)γ娴娜�,他的眸光淡然,卻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
“媽,你要真那么擔(dān)心傅氏,那我出國的時候,就不應(yīng)該把我扣下,像監(jiān)禁一樣對我。如果不是你,事情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余真一噎,“我,我那是為你好,蘇悅幫不了你,她只會成為你的累贅,哪怕你結(jié)婚以后,想養(yǎng)她,我都不會再管你,但現(xiàn)在不行�!�
“呵�!�
傅容瑾站起身子,緩緩將外套扣子扣上。
“你要是不設(shè)計把我引出去,傅容軒就不會截了我的項目,就不會有現(xiàn)在被動的局面。”
余真也是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
“無論如何,國慶后你必須和潘穎訂婚,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傅容瑾朝外走,邊走邊說:“如果你還想繼續(xù)再丟一次臉的話,那就隨你的便吧�!�
“對了,蘇悅不可能成為小三,而你的兒子我,在她沒離婚的時候,一直覬覦她,我才是她的小三�!�
“你什么意思?傅容瑾,你給我回來說清楚!傅容瑾!”
第47章
三日內(nèi)戒房事
顧衍之開門進(jìn)來,視線一掃,便看到蘇悅手里拿著話筒。
媽的,大意了。
蘇悅看到他,把話筒放下,眼神不經(jīng)意間瞥到他手里拿著的手機(jī)。
那粉藍(lán)色的外殼,熟悉的圖案,分明是自已的手機(jī)。
“你拿我手機(jī)做什么?”
顧衍之神色平靜,沒半分心虛,不緊不慢地說道:“哦,出門匆忙,拿錯了�!�
蘇悅的目光移向床頭柜,那里靜靜地躺著顧衍之黑色的折疊手機(jī),這兩款手機(jī)無論是外形還是風(fēng)格都完全不一樣,怎么可能會拿錯。
剛才傅容瑾打的是座機(jī)號碼,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顧衍之像是沒察覺到蘇悅的懷疑,他走到床邊,把她的小衣服拎過來,捏在手里輕輕一抖,似乎想替她穿。
蘇悅臉一紅,一把搶過來,“別碰,我自已穿,轉(zhuǎn)過去�!�
顧衍之笑了一聲,“又不是沒看過�!�
不過還是老實地轉(zhuǎn)過去:“剛才唐甜甜過來道歉了,你想怎么弄?我的意思是直接送派出所去�!�
蘇悅手伸到后背上去拉拉鏈,有些不太方便,顧衍之聽到動靜,轉(zhuǎn)身伸手替她拉上。
“送去估計也沒多大用,畢竟沒有真的對我造成什么傷害,頂多就是批評教育一頓,沒意思�!�
顧衍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淡淡說道:“那可不一定�!�
蘇悅手一頓,突然想起剛才傅容瑾的那句“顧衍之的身份不簡單”,心里琢磨著他的背景可能多少和“政”有關(guān),不然怎么會如此有底氣。
她沒問,仔細(xì)想了想,說道:“還是算了,她也只是一把槍,昨天打她一頓也解氣了�!�
幕后之人才是最可惡的。
潘穎是傅容瑾他媽千挑萬選的兒媳婦,來頭肯定很大,要想動她,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悅?蘇悅?”
“嗯?什么?”蘇悅回過神來,看向他。
顧衍之看了看她,靜默片刻,說道:“如果你想動潘穎,我可以幫你。”
蘇悅打趣道:“不要,我怕出不起‘八十’�!�
“那就肉償�!�
蘇悅“呸”了他一聲,起身往洗手間走,他一大個身子擋在身前,蘇悅沒剎住車,直接撞進(jìn)了他懷里。
鼻尖傳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藥香,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煙草氣息。
“讓開�!�
蘇悅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伸手推開他。
顧衍之笑著讓開,看著蘇悅走進(jìn)洗手間。
“一會吃完飯,我?guī)闳地方。”
畢竟真是來旅游的,哪能什么地方都不去。
但蘇悅沒想到,顧衍之竟然帶她去寺廟!
而且不是一般的寺廟,是當(dāng)?shù)剡h(yuǎn)近聞名、香火鼎盛的一家。
不過兩人運(yùn)氣不好,正逢寺廟閉廟,說是要進(jìn)行內(nèi)部誦經(jīng)交流,閉廟三日。
“你等我一下。”
顧衍之轉(zhuǎn)身打了一個電話,沒多大會,一個年輕的小和尚從山上跑下來,和顧衍之打招呼,然后領(lǐng)著他倆進(jìn)了寺廟。
大雄寶殿里傳來陣陣誦經(jīng)的聲音,里面密密麻麻坐了一大群和尚,他們面容虔誠,聲音低沉,伴隨著敲打木魚的聲音,讓人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顧衍之和年輕和尚低聲說了幾句,便沒進(jìn)大殿,而是領(lǐng)著蘇悅沿著一條幽靜的小路繞到后山。
沒走多久,來到后山。
只見面前是兩棵巨大的菩提樹,樹根互相纏繞,緊緊地交織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
樹冠巨大,盛開了漫天的金黃,地面上也鋪了一層厚厚的落葉,宛如一幅歲月靜好的畫卷。
蘇悅疑惑地看著他:“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顧衍之牽著她的手走過去。
“在我老家有個說法,如果一個人遭受到了霉運(yùn),就要到寺廟‘摸頂祈�!�,驅(qū)除霉運(yùn)。我覺得你現(xiàn)在就需要這樣一個儀式,省的總是碰到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蘇悅愣了一下,她最近的確有些時運(yùn)不濟(jì),食物中毒,證件丟失,綁架,的確很倒霉。
如今到了這里,心里也突然生了虔誠之心。
“那要怎么摸頂?”
顧衍之朝來時的路看了看,“來了。”
蘇悅看過去,便看到小徑上緩緩走來一身著袈裟,拿著缽的白胡子老和尚,身后跟著剛才那帶路的年輕和尚。
老和尚步伐沉穩(wěn),徑直走到他們面前。
顧衍之恭敬地雙手合十,向老和尚行了一禮。
“辛苦了塵方丈�!�
蘇悅見狀,也趕忙學(xué)著顧衍之的樣子行禮,“了塵方丈好。”
了塵方丈點點頭,目光慈祥,看向蘇悅,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
“就是這位女施主么?”
“嗯,是的�!鳖櫻苤畱�(yīng)道。
年輕和尚將一個蒲團(tuán)放在地上,示意蘇悅跪上去。
蘇悅雙手合十跪上去。
了塵方丈走到蘇悅面前,他手中的缽里盛著的圣水微微顫動,他將一根纖細(xì)卻堅韌的香草浸于圣水之中,然后取出,在蘇悅的頭頂輕輕拂過。
了塵方丈一邊圍繞著蘇悅緩緩踱步,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念誦著更為復(fù)雜的經(jīng)文。
當(dāng)最后一滴圣水灑落在蘇悅的身上,了塵方丈停了下來。
他將缽遞給身后的和尚,從懷里掏出一根紅繩系在蘇悅的手腕上,輕聲說道:“此繩系吾佛庇佑,望女施主此后歲月平安,萬事如意。起來吧�!�
蘇悅從蒲團(tuán)上起身,向了塵方丈和年輕和尚行禮致謝。
了塵方丈笑瞇瞇看著她,“紅繩你系三日就行了,”
他說著,又轉(zhuǎn)身看向顧衍之,語氣有些嚴(yán)肅,“三日內(nèi)戒房事,知道了嗎?”
蘇悅赫然,顧衍之愣了下,有些無奈,“知道了知道了�!�
顧衍之領(lǐng)著蘇悅下山,蘇悅問:“我想給寺廟捐點香火錢,要怎么捐?”
顧衍之說:“不用了,昨晚我用你的名義已經(jīng)捐過了。”
蘇悅一怔:“顧醫(yī)生,這樣不太好吧,反而顯得我不虔誠了,你捐了多少,我轉(zhuǎn)給你�!�
顧衍之想了想,現(xiàn)在人還未入他顧家族譜呢,的確有些不合時宜,便說道:“那你給八十吧�!�
蘇悅幽幽地看著他,替她灌頂?shù)氖莻方丈,這家寺廟又是遠(yuǎn)近聞名的大廟,八十也太少了些。
顧衍之看出了蘇悅的心思,說道:“香火錢不在多少,關(guān)鍵是心意。你若真心向佛,哪怕只是一炷香,也抵得過千金萬銀,在佛祖眼中,虔誠并無高低之分�!�
“那也太少了些,剛才可是方丈替我灌頂啊,那可是方丈!”
“這個沒事,他是我舅爺,自家人�!�
蘇悅聽后不禁愕然,“你舅爺?他怎么?”
“這是他自已的故事,你關(guān)心關(guān)心下午吃什么得了�!�
蘇悅沒辦法,還是給他轉(zhuǎn)了八十。
兩人沒在南縣待太久,當(dāng)天下午收拾了東西,又繼續(xù)下一段行程。
要戒色戒欲三天,顧衍之怕擦槍走火,接下來三天都老老實實開了兩間房,等第四天又想故技重施的時候,蘇悅瞥他一眼,說:“我來那個了�!�
第48章
九爺
顧衍之愣了下,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好像有些失望。
“哪天來的?”
“前晚�!�
“平時準(zhǔn)嗎?”
“不太準(zhǔn),不過前后差不了幾天�!�
顧衍之點點頭,拿出手機(jī),在日歷上認(rèn)真地把她的日期備注下來。
“你干嘛記這個?”
顧衍之一本正經(jīng)說:“下次好照顧你。”
兩人也沒能繼續(xù)接下來的行程,醫(yī)院來了電話,來了一個罕見的心臟病患者,情況十分危急,需要他立即回京會診。
顧衍之買了機(jī)票,兩人匆匆坐上最近的航班返回,車子倒是托了人替他開回京城。
蘇悅心里盤算著,反正自已去京市也沒什么要緊事,不如直接從機(jī)場轉(zhuǎn)機(jī)前往瀾城。
在瀾城舒舒服服地過完國慶,再回來取證件也不遲。
她和顧衍之一說,顧衍之立馬拒絕。
蘇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滿,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顧醫(yī)生,我是在通知你,并不是和你商量�!�
顧衍之聽到這話,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蘇悅,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終于妥協(xié)了一般,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可以,但是國慶后不行,我國慶有假——”
沒等顧衍之說完,蘇悅便冷聲道:“顧醫(yī)生,你是我的誰?”
顧衍之一聽,眼神瞬間變得冷冽,臉色也開始冷漠,原本柔和的面部線條此刻如同刀刻一般堅硬。
兩人在飛機(jī)上一句話沒說。
下飛機(jī)的時候,蘇悅拎著行李,頭也不回地朝著轉(zhuǎn)機(jī)的方向走去。
顧衍之看著她那無動于衷的模樣,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獨自往前走了幾步,可每走一步,心里的氣就更甚一分。
最后實在氣不過,猛地一扭頭,邁著大步追上了蘇悅。
顧衍之伸手用力地將蘇悅扯了回來,蘇悅一個踉蹌,就被他扣在懷里緊緊地抱住了。
“蘇悅,你要是不回來,戶口本和身份證你也別想要了,你就當(dāng)一輩子的黑戶吧�!�
蘇悅用力地捶了他一下,怒喊道,“王八蛋!”
“還有,你要敢換號碼和拉黑我,那你也當(dāng)——”
蘇悅沒等他說完,就賭氣似的接道:“行,行,我當(dāng)一輩子黑戶�!�
顧衍之唇角揚(yáng)了揚(yáng),他這才把人放開,眼神中多了一絲溫柔,輕聲說道:“去吧,到了給我報平安�!�
蘇悅沒好氣地回答道:“好,知道了,拜拜。”
顧衍之點了點頭:“嗯�!�
蘇悅拎著行李往安檢口走,走了很遠(yuǎn),回頭看去,顧衍之穿著沖鋒衣,身姿挺拔,還站在原地。
她向他揮揮手,轉(zhuǎn)身進(jìn)了安檢口。
后來,每當(dāng)想起這個場景,顧衍之常常會陷入沉思:
如果當(dāng)時他不放手,不管不顧地把她扛走,那么結(jié)果是否會又不同了呢?
~~~~
蘇悅剛一走出機(jī)場大廳,就看到了站在車旁朝她揮手的姜可,她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拉著行李快步走了過去。
蘇悅和她曾經(jīng)是發(fā)小,只不過姜家父母離婚,姜可跟著姜母到了瀾城,兩人失聯(lián)幾年,后來讀大學(xué)時才重新聯(lián)系上。
姜母帶著女兒改嫁,嫁了當(dāng)?shù)匾桓簧蹋招�,她還有個繼兄。
“悅悅,你別住酒店了,我有套房子空著的,這幾天我過來和你一起住吧。”
“好啊,但是你不回家可以嗎?”
“沒事,我和我媽說過了,她還說讓你有時間過去吃飯呢�!�
蘇悅笑著應(yīng)下。
她坐在車?yán)�,低頭給顧衍之發(fā)信息說了一聲,又想了想,有些話,面對面的時候,顧衍之根本不想聽,那就讓他“看”吧。
【顧醫(yī)生,我沒結(jié)婚和戀愛的打算,之前就算是成年男女的生理需求,我并不適合你,你值得更好的�!�
信息發(fā)出去僅僅幾秒,手機(jī)就收到了顧衍之的語音信息。
蘇悅有些猶豫地點開語音,瞬間,顧衍之那有些冷漠的聲音在車?yán)锘厥幤饋怼?br />
“蘇悅,我給你一分鐘時間把那條信息撤回,要是沒撤回,我親自逮你回來,再讓你變黑戶,你信不信?”
姜可“蛙趣”一聲,喊到:“這男的誰��?這么牛掰�!�
蘇悅無奈地嘆了口氣,硬著頭皮把消息撤回了。
緊接著,顧衍之也撤回了語音信息,隨后他回了一條。
【嗯,到了就好,玩得開心,早日回來�!�
蘇悅關(guān)了手機(jī),和姜可說起了最近的感情糾葛。
姜可聽完,一臉崇拜湊近,裝作諂媚的樣子,笑嘻嘻地問道:“我還擔(dān)心你離婚想不開,誰知你竟然都過上娥皇女英的日子了,蘇姐,您收徒嗎?給錢那種?”
蘇悅被她逗笑了,伸手把她的臉推到一邊,“亂說什么,不就是成年人的游戲。”
姜可嘖嘖兩聲,臉上的表情變得認(rèn)真起來:“悅悅,你這是把自已憋在黑暗角落三年,一朝看到陽光,就拼命想抓住,可又怕被陽光灼傷,只能克制自已別太貪戀溫暖�!�
她說完,又心疼她,曾經(jīng)的天之驕女輾落成埃,看到父親母親死在眼前,還要面對家中親戚那丑惡的嘴臉,年幼的她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痛苦。
好不容易抓到程深那道光,本以為能走出黑暗,卻沒想到被傷得最深。
“悅悅,我支持你,咱們大女主就是要過只走腎,不走心的日子。heart
-
free,
just
enjoy
the
physical
pleasure.”
蘇悅笑道:“好好開車吧!”
說話間,高速上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隨后,數(shù)輛造型炫酷的機(jī)車如離弦之箭般從他們車旁呼嘯而過。
那些機(jī)車手身著色彩鮮艷的賽車服,戴著炫酷的頭盔,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般的光澤。
機(jī)車風(fēng)馳電掣,帶起的氣流讓蘇悅他們的車身都微微晃動。
姜可興奮地說道:“悅悅,你來的挺是時候,過兩天瀾城私下里有個機(jī)車比賽,周邊幾個地方的賽車手都會過來,我和你說,這種私下的比賽,沒什么規(guī)則限制,全看車手本事,可比那些正規(guī)賽精彩多了。”
蘇悅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沒規(guī)則?那不會出事嗎?聽起來有點危險啊�!�
“出事?這比賽本來就是在灰色地帶,來參加的人都有這個覺悟。再說了,這些車手哪個不是為了追求極致的速度和刺激�!�
“我們?yōu)懗怯袀賽車手叫九爺,那可是個傳奇人物。他的名字在機(jī)車界就像一道閃電,只要提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次的機(jī)車比賽,很多人都是沖著九爺來的。”
“悅悅,你有眼福了�!�
蘇悅安靜地聽著她滔滔不絕地聊起那個叫九爺?shù)娜说呢S功偉績,越聽越來興致。
“九爺�!彼t唇輕啟,這個名字在舌尖上輾轉(zhuǎn),帶著一種別樣的韻味。
第49章
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兩人許久未見,得啵嘚啵聊了大半晚。
姜可對傅容瑾和顧衍之好奇不已,一直追問她兩人的各項細(xì)節(jié),還讓她做個對比分析,就差拿個小本子記下來了。
蘇悅滿頭黑線,最后實在受不了了,拿起抱枕把姜可整個捂住,假裝生氣地喊道:
“你可閉嘴吧!”
姜可咯咯咯笑個不停,“悅悅,夾心餅干很好吃的,要不你吃吃看?
“滾蛋,越說越離譜,睡覺�!�
兩人玩鬧一陣,終于各自回房睡去。
姜可醒來,蘇悅已經(jīng)起床了,廚房里有動靜,她睡眼惺忪地出門。
蘇悅穿著一件淡黃色的寬松針織衫,站在廚房里煎蛋。
她微微側(cè)身,專注地盯著鍋里的雞蛋,側(cè)臉?gòu)轨o,腦后扎了個丸子頭,幾縷碎發(fā)滑落,垂在臉頰旁,添了幾分慵懶的氣息,一副宜家宜室的溫馨模樣。
姜可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地感慨萬千。
蘇悅無疑是美的,這種美不是那種張揚(yáng)得讓人驚艷的美,而是如涓涓細(xì)流般,在不經(jīng)意間沁入人心。
它不需要刻意的雕琢,也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那是歲月沉淀后的韻味,是經(jīng)歷了風(fēng)雨后的從容。
她二十七歲,命運(yùn)給她的那些不堪的經(jīng)歷,都化作了她眼底的沉穩(wěn)和嘴角那若有若無的風(fēng)情。
歲月又像是在彌補(bǔ)她,讓她的肌膚像是被最細(xì)膩的羊脂玉所覆蓋,看不到絲毫瑕疵。
蘇悅轉(zhuǎn)身,見姜可站在門口,便笑了。
“過來吃早餐。”
姜可嘆息一聲,那個蘇家曾經(jīng)出門前呼后擁、如明珠般璀璨的公主,有一天竟然站在煙火中操心著一日三餐。
可奇怪的是,這樣的她卻沒有絲毫落魄之感,反而在這煙火氣息中多了一份真實的魅力。
“悅悅,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也愛上你了,怎么辦?要不那些狗男人就不要了吧?你選我。”
蘇悅把雞蛋端上來,聞言輕笑一聲,隨后真像模像樣思索了一番。
“還是別,我還是更喜歡強(qiáng)勁的沖擊�!�
~~~~
蘇悅看著面前的龐然大物,這是姜可今天新買的,送她的禮物。
她沉默片刻,回頭說道:“這個還是算了吧�!�
姜可卻不管這些,她一把將車鑰匙扔向蘇悅。
“算什么算,這是離婚禮物,你婚都離了,還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jié)?既然要開始新的旅程,那就乘風(fēng)破浪,勇敢點。”
蘇悅聽到這話,整個人一怔。
姜可送了她一輛牧馬人。
紅色的車身,線條剛硬流暢,車輪寬大厚實,每一處弧度都彰顯著力量感。
蘇悅伸出手,輕輕觸碰那紅色的車身,指尖傳來微微的涼意,卻也突然點燃了她內(nèi)心深處那一絲被壓抑已久的渴望。
“蘇悅,向前沖,別回頭!”
蘇悅沉默良久,忽然像是被陽光穿透烏云般,朝她揚(yáng)起一個明媚得如同陽光般的笑臉。
在那笑容里,有什么東西像是破土而出的新芽,充滿了生機(jī)與希望。
“好,走,我?guī)闳ザ碉L(fēng)!”
“好嘞!”
蘇悅打開車門,坐進(jìn)駕駛室,發(fā)動了引擎。
姜可坐在副駕上,興沖沖的打開導(dǎo)航。
“我們先去莫別山逛一逛,那條路人少路寬,風(fēng)景不錯,正好適合牧馬人撒野�!�
“好啊!”蘇悅應(yīng)道,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