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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宋檸素手纖纖,打開梳妝臺上的精致的木盒子,從里面十幾個香水瓶子里拿出其中之一。

    她最擅長就是——制香,在國外研究的方向就是如何將香水與藥用相結(jié)合。

    或許,留在榮城,發(fā)揮自已的專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周慕兩方的訂婚宴的安排聲勢浩大。

    慕家那邊兵荒馬亂,慕遲自然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那些。

    整個宴會籌備幾乎是周安暖忙前忙后,全程跟進。

    她停了手頭上的工作,沒有回去周家,而是住在自已單獨購買的大平層里,美滋滋地等著訂婚那天。

    莊歷過來的時候,周安暖正在鏡子前試穿自已的禮服。

    酒紅色的一字肩束腰長裙,裙擺處堆砌著精致的荷葉邊,裝飾著無數(shù)晶瑩細碎的水鉆,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身形曼妙,隨著轉(zhuǎn)圈的頻率裙擺翩躚,美艷得不可方物。

    莊歷默默摘下自已的帽子和墨鏡,靜靜凝視著面前的尤物,一瞬也舍不得挪開,眼底寫滿了貪戀和癡迷。

    周安暖看清他的臉,瞬間耷拉著嘴角,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不是讓你這段時間別出現(xiàn)?怎么還敢來我家?”

    莊歷收起思緒,手有些緊張地抓著帽子,說了聲抱歉。

    周安暖冷聲提醒:“沒事趕緊滾,少在這里礙我的眼�!�

    在她開口呵斥的瞬間,莊歷隱約感覺到她似乎有些燥意。

    擔心她是否犯病,張了張口想關(guān)心,卻被周安暖無情拒絕。

    不耐地咒罵一句,問他:“還不走?”

    第400章

    初識

    莊歷咬著牙,眼里泛起淡淡的哀傷。

    清楚她不喜歡自已,每次還是會被她冷漠的態(tài)度刺傷。

    對任何人,她即使不喜也能裝作笑臉相迎。

    對他,卻是連裝都懶得。

    因為他不配么?

    莊歷自嘲一笑,嘴角泛著苦澀:“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么執(zhí)意嫁給慕遲,非他不可?”

    若說之前看重慕家在榮城的根基,想要借勢奪回她在周家的財產(chǎn),他可以理解。

    但是現(xiàn)在慕家岌岌可危,隨時可能破產(chǎn)。

    慕遲自已都舉步維艱,對周安暖并沒有太大好處,卻還執(zhí)意和他訂婚,莊歷想不明白。

    若是周安暖可以隨隨便便找個男人結(jié)婚的話。

    這個人,為什么不能是他?

    莊歷上前一步,近距離之下幾乎不會錯過周安暖臉上任何表情。

    如果有任何不情愿,他會帶她走。

    然而,周安暖面色紅潤,滿眼期待。

    她漫不經(jīng)心地噙著笑,對上他受傷的眼,嫌惡他的無能。

    “我確實不是非嫁給慕遲不可,但我最想嫁的人是他�!�

    他情緒激動,心痛蔓延:“為什么!”

    “我小時候就見過他�!�

    周安暖的回答出乎莊歷的意料。

    抬眸和她對視,明顯有些發(fā)愣:“怎么可能?我從小陪在你身邊,從不知道你……”

    “你憑什么質(zhì)疑我?”周安暖冷漠地拍開他的手,警告他注意自已的身份。

    莊歷啞然,瞳孔驟然失色。

    是啊,憑什么?

    不過是個下人。

    周安暖雙手抱胸,提著裙子在沙發(fā)上坐下,翹著二郎腿。

    不用她一再強調(diào),他知道自已的身份。

    如隔鴻溝,不可跨越。

    她優(yōu)雅地伸出自已的手,慵懶地往后靠著。

    莊歷心領(lǐng)神會,從口袋里掏出小巧的鐵盒,熟練地給她點上一支煙。

    女人抽的煙比男人的細長些。

    熟練地叼在兩根白皙手指之間,冒著清冷的白煙,有種說不出來的嫵媚感。

    她其實一直有抽煙的習(xí)慣,癮還挺大。

    因為從小的心理疾病導(dǎo)致她暴躁易怒,經(jīng)常會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需要抽煙來緩解。

    只是平時隱藏得好,除了家人和莊歷之外沒多少人知道。

    莊歷以為,自已于她而言是特別的。

    周安暖卻不以為然,一再提醒他:你不過是我周家養(yǎng)的一條狗!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

    妄圖覬覦主人?

    不配,也不該。

    周安暖遇見慕遲,是在周安暖十二歲那年。

    去慕家參加老爺子生辰。

    她身體不好,加上心理上的疾病,時不時容易做出一些失態(tài)的舉動。

    為此,周家并不允許在外面拋頭露面。

    耐不住母親苦苦央求父親。

    女孩大了總是要出去見人的,永遠被關(guān)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不如多出去見見世面,或許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周父拗不過,便在諸多條件的約束下同意帶她出去。

    周安暖其實并不是那么想去,只想把自已關(guān)在屋子里,最好誰也不見。

    因為周家沾親帶故的姐妹們看她不順眼,總在私下里偷偷找機會欺負她。

    去慕家那天也不例外。

    大人們忙著熱絡(luò)洽談,小孩子們自成一派,只派了幾個不稱職的保姆在照料。

    成人高的蛋糕砸下來的時候周安暖來不及反應(yīng),頃刻間被淹沒在奶油和果醬里,整個人嚇傻了。

    支撐大蛋糕的架子是亞克力材質(zhì),砸下來的時候更是磕破她的頭,溫熱的鮮血順著腦門流下來。

    她用手去抹,黏糊糊的蛋糕便和血液一起糊得滿臉都是。

    即使沒有照到鏡子,她也知道自已那個時候肯定狼狽極了。

    同行的姐妹只顧著笑話她,拿出手機拍照,記錄她的囧態(tài),根本沒人愿意伸手拉她一把。

    甚至連保姆也被呵斥,不準幫她!

    那一刻,她感覺自已好像被卷入無盡的黑色漩渦里,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幼小的身體幾乎被嘲諷聲淹沒。

    她想哭,哭不出來,茫然得像個智商低下的笨蛋。

    周圍的笑聲愈發(fā)清晰。

    是慕遲,他穿過人群對她伸出手,把狼狽不堪的她從地上拉起來。

    他冷聲替她教訓(xùn)那些不懷好意的小姐妹。

    拉著她纖細的手腕,帶著她去梳洗。

    還叫人給她找來干凈的小裙子。

    那是條絲絨酒紅色的公主裙,層層疊疊的裙擺很好看,點綴著細閃的碎鉆。

    在家里,她就沒穿過那樣好看的裙子。

    就算有,也會被其他姐妹搶走,搶不走的也會被剪碎,總之就是不讓她穿。

    周安暖穿上那條裙子,第一次覺得自已好像是個精致的小公主,美麗極了。

    即使后來有錢,能眼睛不眨地買很多衣服,她依舊偏愛酒紅色系的小裙子。

    當時換好衣服出來,慕遲并沒有走。

    他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長腿筆直,肩寬窄腰,簡單的煙灰色西裝被他穿得宛如童話里的王子那般,整個人都閃著耀眼的光芒。

    他微微一笑,拍著手邊的藥箱對她招手:“小孩,過來�!�

    周安暖鬼使神差照做。

    坐在他旁邊的位置,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清新淡雅的洗衣粉的味道,柚子味的。

    甚至于后來十幾年里,周安暖只用那種洗衣粉,心理上感覺能離他近一點。

    直到他開始幫她處理頭上的傷口,傳來清晰的痛意。

    周安暖愕然抬眸:“你……”

    “別動~”他嗓音溫潤:“傷口不好好處理的話會發(fā)炎,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寬厚的手掌很溫暖,卻很小心翼翼,瞬間撫平她所有質(zhì)疑。

    周安暖心跳得有些快,抿著唇不敢說話。

    慕遲那時候不過十六七歲,個子比她高出很多,她只能仰著頭才能看到男孩已經(jīng)長開的五官。

    他的聲音簡直是她幼齡時期聽過最最動人的聲音。

    他笑起來的時候,明媚皎潔如天上月,神圣不可侵犯,又令人著迷向往。

    直到傷口處理完畢,周安暖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大氣都不敢喘。

    男孩鼓勵她:“小姑娘要學(xué)會保護自已,不要被人欺負了去�!�

    見她不說話,慕遲索性低下頭輕聲問她:“是不是不小心弄疼你了?”

    周安暖才恍然回神,眨巴著自已水汪汪的大眼眶,泫然欲泣。

    “裙子……”很貴吧?

    要是又被他們看到,肯定會被搶走的!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誰,就這么慷慨地送出一條價值不菲的裙子?

    小小的她想著。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天使,祂肯定長著慕遲的樣子!

    第401章

    執(zhí)拗

    慕遲看出她的窘迫,淺笑著安慰她:“沒事,一條裙子而已�!�

    然后從自已隨身的口袋里給她拿出一顆糖。

    “吃吧,我家里也有個小姑娘,她很喜歡吃這種口味的糖,每次不開心,給她顆糖就會好很多。

    聽著他的話,周安暖的耳垂逐漸染上滾燙,揪著裙擺的手有些不甘。

    她很開心有人能對自已展露出難得的溫柔,羨慕極了他嘴里說的小姑娘。

    提起他的小姑娘,慕遲彎彎的眉眼里滿是溫情和自豪。

    要是能接近他,成為他嘴里那個小姑娘……該多好��?

    還沒等她和他說上話,慕遲已經(jīng)被匆匆趕來的女傭叫走,讓他去前廳招呼客人。

    周安暖只能把自已想說的話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

    此后便沒了再見的機會。

    因為即使是小小的榮城,若不是特地邀約,就算是認識的好友也未必會見面。

    何況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的情分?

    內(nèi)心敏感而自卑的周安暖,當時不敢奢求能留下慕遲的聯(lián)系方式,只留下滿心的懊悔。

    后來再遇見慕遲是去年在國外,純屬意外。

    彼時,她的心理疾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非常嚴重的地步。

    周家先前送她出國,留學(xué)鍍金只是其中一個理由。

    更大的原因是她狂躁、易怒、心理扭曲、嚴重的時候還會傷害自已和他人。

    莊歷被派去她身邊照顧她,同時還負責看管她,防止她突然發(fā)病或者偷偷回國。

    周家人沒想到的是,莊歷一直暗戀著周安暖。

    異國他鄉(xiāng)那些年,非但沒有服從命令謀害周安暖,反而把她送進醫(yī)院進行治療。

    那些年很難。

    因為周安暖完全沒有活下去的意志,脾氣也日益見長。

    在醫(yī)院里等著自已的生命慢慢流逝。

    周家對此不管不顧,所幸出國的時候周家一次性給了莊歷一大筆錢。

    莊歷在天氣好的時候會推著她到樓下花園里散步悉心陪伴,耐心開導(dǎo)。

    她想吃糖,莊歷跑斷腿,給她買來各種各樣的糖果。

    但都不是她想吃的那種。

    吃不到自已想吃的,又是一陣暴怒和發(fā)泄!

    有時候周安暖還會動手打罵莊歷,在他身上也不知道留下了幾條血印子。

    他們常去的那個花園很大,風景很好。

    那天周安暖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慕遲。

    他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在公園里曬太陽,有些病態(tài),卻依舊光彩奪目。

    明媚的笑容,簡直比陽光更溫柔治愈。

    醫(yī)院里的小護土都很喜歡這個英俊帥氣又風度翩翩的東方男人。

    他博學(xué)多才,風度翩翩,一口流利的外文總能輕松面對各種刁鉆的問題。

    周安暖很想上前和他攀談,問他記不記得自已?

    但是那個時候她的情況已經(jīng)嚴重到開口說話都困難,狼狽不堪,帶著嚴重的病氣,難看極了。

    要是慕遲看見這樣的她,肯定會很嫌棄的吧?

    更別提愿意和她說說話。

    她忍著沒有去和慕遲打招呼,只是遠遠地看著。

    郁悶了幾天,也哭了幾天。

    她把自已反鎖在陰暗的病房里,偷偷觀察他……

    所有美好的詞匯用在他身上都不足夠,和她,完全是兩個極端。

    周阿暖總算決定主動走出放么,開始好好接受治療。

    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轉(zhuǎn)變,莊歷仍欣喜于她終于愿意接受治療,情況也一天天好轉(zhuǎn)起來。

    只是每天在花園里散心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

    周安暖曾經(jīng)偷偷詢問過慕遲的病因,想離他更近一點。

    醫(yī)院的人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能住進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所以并不知道慕遲到底得的什么病。

    后來慕遲病好回國,周安暖勒令醫(yī)生加快自已的治療進度,為的就是盡快追隨慕遲的腳步回國。

    家里那些手足親人自然百般阻撓,周安暖回國計劃并不順利,耽誤了幾個月。

    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已的母親因病去世,周家卻沒有人通知過她一聲,心灰意冷的她對周家已經(jīng)沒有任何留戀。

    嫁給慕遲,和他在一起。

    爭奪家產(chǎn),讓周家那些人后悔。

    就是她心底最深沉的執(zhí)念。

    一支煙很快燃盡,莊歷抿著唇,給她換上支新的。

    只不過,周安暖沒仔細看,莊歷手里的鐵盒暗藏玄機,悄悄按住不起眼的開關(guān),拿到的就是兩個不同區(qū)域的煙。

    外表看上去并無任何區(qū)別。

    莊歷面色如常,看她將煙送進嘴里,極其優(yōu)雅地吸了口。

    “所以,你討厭慕晚星,只是因為她占據(jù)慕遲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想取而代之?”

    周安暖勾著唇,冷漠道:“我想要慕遲徹徹底底屬于我,有何不可嗎?”

    這輩子,她就沒有什么東西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屬于自已的。

    要的只有一個慕遲而已,很難嗎?

    這樣的回答讓莊歷心口有些悶悶的,難受。

    他也明白了,無法達成執(zhí)念,會讓她痛苦。

    生不如死!

    周安暖勾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道:“你要是有點用的話就替我解決慕晚星那個麻煩,別再讓她影響我和慕遲,不然就別煩我!”

    說完,像丟垃圾一樣甩開他。

    慕容碩那個沒用的東西。

    本來指望他給慕晚星找點絆子,沒想到他那腦子還沒動手就被人搞走了。

    現(xiàn)在也不知道被丟到哪個山里去挖煤,逃都逃不回來。

    當真是沒用!

    莊歷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眼神炙熱地半跪在周安暖面前:“只要慕晚星消失在慕遲的世界里,你就會開心?”

    第402章

    算計

    慕晚星徹底消失?

    妙啊!

    “你能做到?”

    周安暖自顧自念叨著:“至于慕家剩下的人,基本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對慕遲來說也只是拖累和負擔,隨時可以一腳踹開。

    他們就算死,也沒關(guān)系。

    只要他們不再以親人之名綁架慕遲……”

    到時候完成婚禮,她就是慕遲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她就可以做他身邊唯一的小姑娘!

    以后,也只有她可以獨自享受慕遲的所有溫柔和寵愛。

    仿佛近在咫尺,她能夠想象到那樣的畫面。

    沒理由不堅定地走下去。

    盡管倆人簽署過為期一年的婚前協(xié)議。

    但她有信心在這期間內(nèi)讓慕遲徹底愛上自已!

    總之就是打死也不離婚,永永遠遠和慕遲捆綁在一起!

    周安暖癡癡笑著,眸子里閃爍著病態(tài)的幽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要能徹底消失!只要慕晚星能消失,我就會很開心!”

    忽而,像是陷入某種癡狂的狀態(tài)里,笑聲愈發(fā)瘋狂。

    “要她消失!去死吧慕晚星!”

    徹徹底底消失!

    再不能讓慕遲為她牽腸掛肚!

    莊歷見她情緒激動,精神過于興奮,心里忍不住擔心……

    她會不會突然發(fā)病?

    “好~要她消失�!鼻f歷站起來,在她身邊溫聲哄著。

    周安暖反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強調(diào):“你會幫我的,對吧?”

    莊歷頷首,誠懇而熱忱:“我會!”

    周安暖頓時笑逐顏開,眼眸瀲滟起波瀾萬千,似乎已經(jīng)想到那樣的畫面。

    莊歷安撫性地輕拍她的手臂:“暖暖乖,你先坐下來喝點水,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

    醫(yī)生說了,她現(xiàn)在恢復(fù)得很好,也不用每天吃藥。

    但是,如果受到重大刺激的話可能會再度犯病,而且會比從前更嚴重。

    莊歷眼神注視著她,時刻關(guān)注她情緒上任何變化,似乎在耐心地等著什么。

    同時,起身過去打開化妝柜的臺下暗格。

    位置隱蔽。

    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不容易發(fā)現(xiàn)暗格的開關(guān)。

    白色藥瓶從暗格內(nèi)部滾了出來。

    她的抑制藥,隨時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藥很苦,她不喜歡。

    藥瓶旁邊放著很多五顏六色的糖果罐子,都是莊歷買的。

    當初為了找她喜歡吃的口味,他幾乎跑遍整個市區(qū)。

    不過,她口味挑,只要其中一種。

    這么多年,沒變過。

    莊歷松了口氣。3502

    周安暖見狀,連忙過來把暗格關(guān)上。

    原本燦爛的嘴角迅速耷拉下來:“莊歷,我警告你,別逼我在開心的時候打你!”

    “我現(xiàn)在很健康,沒有任何毛病�!鳖D了頓,她厲聲警告:“要是讓第三個人知道我的真實情況,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說到做到!

    大不了同歸于盡。

    周安暖的聲音野蠻而強勢,像只傲嬌的孔雀,習(xí)慣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即使喜歡,多年來的忍氣吞聲也難免積攢出些許負面情緒。

    莊歷抿了下唇,頷首保證:“我不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放心�!�

    周安暖沒有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意。

    聽完之后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臉,“這還差不多~”

    像打賞完寵物的主人,轉(zhuǎn)頭就恢復(fù)高不可攀的樣子,兀自照鏡子欣賞自已的美麗。

    全然沒有注意到莊歷臉上復(fù)雜的情緒。

    憤懣的情緒容易產(chǎn)生一些危險的想法,慢慢吞噬理智。

    忍耐得越久,陰暗的想法就越是齷齪。

    ……

    周安暖已經(jīng)收起自已鋒利的棱角,驕傲如不可采擷的高嶺之花。

    她露出優(yōu)雅的笑容,提著裙擺在莊歷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你看,我穿這條裙子是不是很美?”

    酒紅色的、絲絨質(zhì)地……

    像極了慕遲當年送她那條。

    他肯定會喜歡的。

    “美,很美�!鼻f歷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紅著眼。

    很難承認自已不嫉妒慕遲。

    天時地利人和,輕而易舉地得到周安暖的愛慕。

    而他想要她開心,要她永遠這樣開心下去,就得付出很多很多努力。

    甚至可能是生命的代價!

    總歸覺得還是有點兒遺憾的。

    怎么會不遺憾呢?

    自已小心翼翼地喜歡了十幾年的姑娘,滿心歡喜地計劃著和別人的未來。

    而他隨時做好為她犧牲的準備,卻連她美麗都不曾品嘗過……

    莊歷陰沉不語,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靜靜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夜深了,孤男寡女,莊歷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周安暖放肆笑著,轉(zhuǎn)著圈,突然感覺自已雙腿有些乏力,步子凌亂得控制不住。

    她扶著自已的太陽穴,腦子有點暈。

    “怎么回事,突然感覺好暈。”

    莊歷知道,藥效起作用了!

    他快步走過來,蒼勁有力的手適時圈住她的腰,把她扶穩(wěn),靠在自已胸前。

    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泛紅的小臉。

    周安暖敏銳地察覺到什么,質(zhì)問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身體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帶著絲絲電流般令人暢快。

    同時,有些燥。

    莊歷沒回答,只是環(huán)著她的腰,驀然收緊。

    呼吸間,原本合身的裙子此時只覺得是束縛,想掙脫。

    她看了眼掉落在旁邊的煙,自已剛剛抽了兩支,口感上有細微的差別并沒有在意。

    原來,真正的差別竟然在這!

    她瞬間勃然大怒!

    “莊歷你無恥!居然連我也算計!你到底想干什么!”

    繼而奮力去推莊歷,卻紋絲未動。

    “你!”莊里悶聲回答。

    他眼神癡迷,指腹顫抖地去觸碰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紅玫瑰。

    嗓音也帶了幾分沙啞,滾燙的唇貼近她的耳垂。

    “我想得到你,徹徹底底地擁有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幫你……哪怕,付出我生命的代價。”

    “只是,這樣看你嫁給別人,我不甘心!我這般愛你,比慕遲更有資格得到你的第一次……”

    他的聲音低沉到了極點,像無數(shù)細小的螞蟻,慢條斯理地往周安暖身上鉆,爬過每一條經(jīng)脈。

    “你做夢!”周安暖剛開口就驚呆了。

    這樣嬌媚的嗓音竟是從自已喉嚨里發(fā)出來的!

    莊歷低頭,唇瓣貼近:“是夢……那就讓我繼續(xù)做下去吧�!�

    周安暖意識幾乎崩塌,殘存的理智讓她抗拒,身體卻很誠實地貼上莊歷的……

    軟!

    甜!

    感覺似乎比她想象得好很多!

    下意識閉上眼睛。

    呼吸交纏……

    任憑他擺布。

    第403章

    該親

    翌日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jīng)大亮。

    周安暖悵然若失地凝視著空空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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