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到剛剛王裕在那邊譏諷她耽誤的時間,白珊珊皺了皺眉,內(nèi)心不太認可他所說的話,卻也沒有選擇拆穿對方,而是默默地閉了嘴,將手放在那一點點空位中。
雖然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但是白珊珊這形似于示弱的動作,極大程度上滿足了王裕的大男子主義。他微微笑了笑,心里暗暗想著這又是一個容易欺負的女人。
而一言未發(fā)與他隨行的白珊珊,在進去時無意間往后看了一眼,身后有兩人擁抱在一起的景象。由于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的緣故,她也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沉默地轉(zhuǎn)過身子進了大門。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歡迎各位參加銀星有限集團現(xiàn)任董事長秦笙女士舉辦的私人宴會,下面掌聲有請秦女士致辭�!�
白珊珊堪堪踏入那如同鑲著黃金似的門檻,入耳便是這么一句話。她眉毛微挑,有些愕然,銀星集團是剛剛興起不久的一匹黑馬,她萬萬沒有想到現(xiàn)任董事長竟是一名女士。
雖然一直都在說女性要經(jīng)濟獨立,她也十分贊成這個觀點。但平心而論,女生能做到董事長這個位置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第105章
秦笙
也正是因此,白珊珊突然對即將上場的人產(chǎn)生了滿滿的期待之情。
感受到身旁人灼熱的視線,王裕心中別提有多么不滿了,區(qū)區(qū)一個女人而已,卻能讓她如此激動。
反正最后也是抱不到大腿的,真不知她在期待些什么。
“冷靜點,把你那鄉(xiāng)巴佬一樣的臉色收回去,這里面的人非富即貴,你丟的可是我的臉�!�
白珊珊在內(nèi)心嗤笑了一聲,是的,的確非富即貴。不過就是沒有素質(zhì)罷了,但這些人確實有錢啊。
“知道了王總。”
神色放柔和一點,聲音再小一些,把王裕聽得滿足極了,臉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讓人看了便一陣惡寒,偏偏這人還不自知。
白允也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舞臺上。
兩句話剛落地,臺上的幕布突然被拉開,露出后面富麗堂皇的裝飾來。
一個人影緩緩移動著,細看之下,會發(fā)現(xiàn)那人的身姿曼妙,走路也像大家閨秀般秀氣。
臺下響起了轟轟烈烈的掌聲,他們都期待著那人正式露面,好讓自己一飽眼福,看看如此優(yōu)秀的女性到底長何樣。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當秦笙走出來之后,他們看見的并不是一個穿著西裝筆挺干練的職業(yè)女性。
相反,她著一身宮廷裝,臉上妝容精致,雙手優(yōu)雅地搭在腰前,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是那么完美無缺。
掌聲瞬間停了下來,他們仔細打量著臺上的人,這哪里像是一個集團的董事長?
分明就像童話中描述的仙女下凡。
漸漸地,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突然大家都開始起哄,贊揚聲不絕于耳。
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下流的言論,自動屏蔽是最好的選擇。
“噓,請安靜一下�!�
秦笙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便讓他們更加沸騰。
因為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傳入耳中就好似那清泉正在流動著,時不時吹來了一陣微風。
與此同時,白珊珊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真摯了些,如果可以的話,秦笙一定會是她想要結(jié)識的對象。
然而看了看身旁那像柱子一樣的王裕,似乎所有希望都破滅了,白珊珊的想法也像泡沫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腦海中思緒萬千,以至于她沒有聽清楚溫婉的秦笙又說了一句什么。
只知身旁的人們突然開始站了起來,都朝著對方走去,有些女伴則是三三兩兩吃著點心聊著天。
白珊珊愣了一愣,還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王裕便已經(jīng)有了動作。
他速度極快的甩開白珊珊的小手,僅僅留下一句“自個找點事情去做,多吃東西少說話,別管閑事。”。
話音剛落,身影便消失在了擁擠的人群中。
反正也不需要王裕的幫忙或是介紹,他走了對于白珊珊來說還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起碼更方便自己的行動。
也正是在此刻孤孤單單一人的時候,白珊珊的腦子極速轉(zhuǎn)動了起來,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陶簡人呢?
因而她不知道以往參加宴會的時候陶簡都是在做什么,所以這會便覺得陶簡的‘失蹤’令人生疑。
想了又想,白珊珊絲毫沒有考慮到她是在宴會上找到了男人茍合,單純的以為對方是為王裕找著新的獵物。
倘若這回能將陶簡抓個人贓并獲,那自己就算得不到警方的幫助,也完全可以讓王裕的公司被這件事情所影響,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這個想法一經(jīng)蹦出,便在白珊珊的心底扎了根,她內(nèi)心越發(fā)堅定,暗暗握了握拳自我鼓勵后,在偌大的宴會廳里尋找陶簡的身影。
這次舉辦私人宴會的地方是一個莊園,大就算了,房間布局也令人腦袋發(fā)懵。
在四處轉(zhuǎn)了不知多長時間,白珊珊除了把自己轉(zhuǎn)暈外一無所獲。
她本想著如果此番找不到陶簡,那也算不上是自己的損失,能回去也是好的�?僧斔难凵駫咭曇蝗χ車�,瞬間呆愣在了原地。
這塊土地白珊珊從未踏足過,現(xiàn)在看著陌生的裝飾,她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當下迷失在了原地。
如此情況下,但凡是有個人出現(xiàn)也足夠了,偏偏老天爺就是要和她作對似的。
廳內(nèi)人山人海,如同集市般熱鬧,廳外卻冷清到不行,說是荒郊野嶺也不為過。
白珊珊咬了咬唇,被迫選擇了自己摸索路線的辦法,開始像走迷宮一樣地四處游走。
最終的結(jié)果是不僅沒有回到宴會廳,她還莫名其妙的走出了莊園,回到剛開始來時看見王裕的那個地方。
剛開始白珊珊只覺得是走錯了地方,轉(zhuǎn)身便想按照剛才的方向回去。
但腳下的步子還沒完全邁出,一陣男歡女愛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房間內(nèi)傳入她的耳朵。
按道理來說,她本就對宴會上這些骯臟的事情不感興趣,此刻急著回去就更應(yīng)該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
想是這么想的,白珊珊卻并沒有這么做。方才她不僅四處找陶簡沒有找到,就連自己迷路時左右亂轉(zhuǎn)也并沒有她的身影。
聽見呻吟聲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覺得熟悉,可會不會是陶簡,誰有能說這種情況沒有可能呢?
白珊珊僅僅猶豫了一瞬,很快確定了想法,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朝著有聲音傳出的那間房走去。
房內(nèi)的人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一聲賽過一聲高,一聲賽過一聲嬌媚,把原本腳步整齊的白珊珊聽得走起路來都亂了些。
手搭在房間的門把上時,她仍然沒有迅速推開那扇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看見那小腦袋低垂著,食指和大拇指之間互相摩擦,眉頭也微微皺了皺。
最終,大概是天使與惡魔的戰(zhàn)爭結(jié)束,白珊珊小心翼翼地將房門微微打開一條縫來,細微的動作絲毫沒有被房內(nèi)身體糾纏著的兩人發(fā)覺。
“嗯~哥哥~”
正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白珊珊還沒有看見床上那女人到底是不是陶簡,結(jié)果沒有了房門的阻隔,她的嬌喘聲反倒是更先被白珊珊聽見。
第106章
偶遇
狠狠地將自己的心神定了定之后,白珊珊暗自在心里念叨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什么都看不見,我什么都聽不見。
語罷,她將緊緊閉著的眼睛稍稍睜開一些來,一條縫的空隙足以讓她看清楚床上躺著的是何人。
當那女人翻了個身之后,正面恰好對著白珊珊的方向,也就是這么一個小動作,白珊珊渾身突然一個激靈。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房間里與人茍合的人居然真是陶簡!
她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些,找的金主都還在宴會廳里面應(yīng)酬,居然就敢偷偷跑來這么個地方做……
此時此刻滿心憤慨的白珊珊還不知道,王裕對于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甚至默許了她的做法。
內(nèi)心思索片刻之后,因為怕被房間里的人看見自己的身影,于是白珊珊也不敢再多做思考,用自己的手機拍攝了一小段錄像之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處地方。
房門被外面的人合上,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沉浸在快樂當中的兩人并不知道他們方才被人拍了去,仍然在性福的海洋當中遨游。
外面的冷風呼呼地往白珊珊身上吹,她的理智仿佛也被風帶了過來,冷靜而又沉穩(wěn),慢條斯理地分析著現(xiàn)在的情況。
光是自己手上渺小到微不足道的一段錄像,根本不足以對王裕構(gòu)成哪怕一丁點的危險。然而陶簡畢竟是他手下的,不管怎么說,最起碼也會讓這兩人之間的合作關(guān)系產(chǎn)生裂縫。
最為關(guān)鍵的是,王裕對她可沒有一點感情,出了事十有八九是不會替她兜著的。
那么如果自己有能力把陶簡這件事情鬧大,大到讓警方查出來,再加上一些簡單的黑客技術(shù),完全可以直接用小號把兩人這么多年來的肉體交易公布到網(wǎng)上。
會不會被王裕抓到她一點都不擔心,反正也不會有什么情況比現(xiàn)在的處境更差了。這件事情到最后收尾,損失最大的只有可能是王裕和陶簡。
白珊珊邊走路邊想著自己的計劃該如何實施,以至于沒有看見眼前迎面朝她走過來的人。
“你怎么會在這?”
思緒被耳畔的這句話拉回現(xiàn)實,白珊珊略微向上抬了抬頭,借著疏散的月光,勉強看清楚了眼前站著的是何人。
“我……過來解決一些事情。”
在視線接觸到對方面容的那一瞬間,白珊珊很想將他問出來的問題再拋回給他,言疏朗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先前,她還一直以為是言家出了什么事情,否則應(yīng)該不至于對如此嚴重的污蔑坐視不理。
更何況言疏朗那天分明還在現(xiàn)場,也是他將自己送回家中去的。怎么會呢?難道就真的沒有作為?
白珊珊滿腦袋都打滿了問號,她倒是不會道德綁架誰必須幫助自己�?裳岳蠣斪忧皫滋觳耪勂鹧苑蛉说氖虑�,竟然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始旁觀了。
不知所以然的言疏朗并未洞察她的想法,只看著她在自己眼前蹙著眉不知想些什么,因涂了口紅而顯得更水潤的嘴唇此刻微微嘟起,莫名有一番可愛的滋味。
事實上并不是他冷血無情,任由白珊珊被網(wǎng)友污蔑。而是的確有要事纏身,以至于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看手機上的什么消息。
這會能出現(xiàn)在秦笙的私人宴會上,還有多虧了她幫自己解決部分麻煩,才有時間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參加這場宴會。
就這樣,兩人心中都懷著各自的想法,也不知自己在對方心中是何模樣,稀里糊涂地走進了大廳內(nèi)。
當天花板上的燈光照射在身上時,白珊珊莫名感覺到一陣溫暖,她晃了晃腦袋,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中脫身時,已經(jīng)聽見有人開始點她的名字。
“白珊珊人呢?他奶奶的,緊要關(guān)頭居然還敢到處亂跑,我看她就是他媽的欠教訓(xùn),等老子找到人了非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王裕之所以會這么氣憤,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結(jié)束了商業(yè)的交談之后居然就找不到白珊珊的身影了。
一部分原因是他打心底里瞧不起白珊珊,這會沒看見人,第一想法便是她去釣金龜婿了。
兩種想法一經(jīng)碰撞,他越發(fā)覺得白珊珊的莫名消失不對勁,一時之間連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都沒有精力去控制,順著心意直接罵出口來。
白珊珊離王�,F(xiàn)在站的地方不遠,雖說沒有辦法將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但聽到大致的內(nèi)容也足夠了。
一句話近乎完整地傳入耳中,她額頭上劃過一道又一道的黑線,不知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冷靜,那快要沖上天際的怒火才略微平淡了些。
強壓下心中的不悅與憤然,白珊珊極不情愿地邁著步子朝王�?拷�,她沒有將身側(cè)的言疏朗放在心上,因此也忽略了當自己離開時,他陰沉下來的臉色。
“王總,我在這。宴會廳里人太多了,悶得慌,剛剛便出去隨意走了走,找我有什么事嗎?”
即使是聽見了王裕剛剛沒有素質(zhì)的辱罵,白珊珊也不能現(xiàn)在就和他撕破臉皮,只是默默在心里給他記了一筆,等自己的事解決之后定會一一向他討要回來。
“我沒有告訴過你不要亂跑嗎?還悶得慌,我看你就是發(fā)sao了,天天就會在老子面前裝純,對別的男人你倒是主動的不行�!�
白珊珊適當?shù)氖救踝屚踉:苁苡茫欢敲匆稽c點卻遠遠不夠他的預(yù)期,于是便故伎重施,渴望她再卑微一點,最好是像小狗一樣在自己的腳邊搖尾乞憐。
他這些既骯臟又下流的想法,白珊珊連想都沒有想過,此刻當然是不會知道。然而這并不代表同樣作為男人的言疏朗也會一無所知。
從方才身旁嬌軟的人兒離開之后,言疏朗并沒有往前繼續(xù)跟隨著,但視線卻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在看見她停下的地方站著王裕之后,內(nèi)心已經(jīng)是極度不滿。
第107章
反諷回去
然而當王裕說的那些話傳入言疏朗耳中后,他只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上逆流而行,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控制住憤怒的情緒。
忍了又忍,那股子氣就如同堵在胸腔中似的,讓言疏朗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最終他還是不愿意違背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徑直朝王裕的方向走過去。
“王總,我……”
還沒有等王裕達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白珊珊便用余光瞥見了言疏朗的移動,高大的身姿在暖黃色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好似英國王子般優(yōu)雅高貴。
如果拋開他臉上所帶滿滿的怒氣不看,這當真是宴會上的一副美景。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認,白珊珊也不得不贊嘆一句言疏朗帥到人神共憤的顏值。
本來已經(jīng)露出猥瑣的笑意等待著回答的王裕,被白珊珊突如其來的停頓惹得不滿,下意識先罵出口,才順著她的視線往后看去。
“你他媽說話說一半是個什么意思?怎么的?舌頭被人給……”
很好,同樣是一句話沒有說完,他便接觸到了言疏朗明顯不悅的視線,幾乎是頃刻間就閉了嘴。
先前在言疏朗把白珊珊截胡帶走了之后,王裕看似云淡風輕,實則心中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回去立刻讓人查了那輛車上坐著什么人,有什么背景。
因此此刻他和言疏朗正處于一種敵明我暗的狀態(tài),然而又有什么用呢?王裕的那個小集團�;e人也就算了,拿到言疏朗面前就是一個連提鞋都不配的存在。
王裕太會審時度勢了,別看他在白珊珊和陶簡面前牛逼哄哄,好像天王老子一樣隨意�?梢呛脱允枥蔬@樣的巨頭碰面,他最會夾著尾巴做人了。
“言總,真是好巧啊,居然在一個宴會上都可以碰見您�!�
瞧,王裕面對著言疏朗不僅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得卑微地尊稱對方為“您”,就好像兩人之間隔了輩分似的,讓人很難瞧得起他。
“不巧,我是聽見你罵人才聞聲而來,本來還想著看一下你在沒教養(yǎng)方面有多少能耐,怎么剛剛不說話了?”
言疏朗說完,扯著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哪怕是不知情人士也不會覺得他真心實意想看王裕繼續(xù)罵下去。
而正是因為這表意不明的一句話,不,或許應(yīng)該說是王裕蠢到了連這句話都聽不懂的程度,他竟真的覺得言疏朗是因為自己爆粗才往這邊走過來。
在產(chǎn)生如此想法時,王裕甚至都沒有懷疑過他為了白珊珊出頭的這個可能性,內(nèi)心潛意識里的占有欲讓他直接排除了有關(guān)于白珊珊的任何選項。
“言總,您瞧您這說的叫什么話呀?我只是,只是在與珊珊互相打趣而已,絕對沒有那么嚴重的�!�
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王裕還在用白珊珊當做自己的擋箭牌,但凡是他認真用心地抬個頭,大抵也可以看見面前的言疏朗臉色有多么陰沉如墨了。
而一直沒有出聲的白珊珊,剛才本是在看熱鬧般的欣賞著王裕卑躬屈膝的姿態(tài),她剛剛還皺著眉吐槽資本家的強大,這會戰(zhàn)火就引到了自己身上。
被王裕打趣實在算不得什么可以拿出手的樂事,相反還讓白珊珊感到一陣反胃,一個除了錢以外什么都沒有的人,他可以吸引到的也只有為了錢什么都不要的人了。
于是根本不需要去看言疏朗是什么表情,單單是隨著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白珊珊也無法忍受如此侮辱。
方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已經(jīng)是自己的底線了,再想要借刀殺人就過分了。
“王總,可別啊,我哪有資格與你互相打趣呢?方才分明是王總看不慣我走動的表現(xiàn),正在出言教訓(xùn)呢。”
這么一句話說出來,王裕比言疏朗反應(yīng)更快,差點沒上手給白珊珊狠狠地扇一巴掌。然而現(xiàn)實不允許他做如此出格的事情,于是憋了又憋,最終他還是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什么都沒做。
也不知是不是言疏朗在身旁的原因,白珊珊膽子比以往大了不是一星半點,想到之前王裕的出言不遜,心中越來越氣,沒等兩人說什么,搶先一步開口諷刺。
“對了,我方才似乎一直沒想這件事呢,王總與我是何關(guān)系�。窟是說王總……你家里是住太平洋的嗎?”
她歪了歪頭,朝著王裕眨一下自己的右眼,神色無辜而又單純,仿佛是真的對這個問題感到不解,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知道可以讓多少人春心萌動。
為什么剛才把委屈悉數(shù)吞進肚子里容忍下來的人兒,這會一開口便是一萬點暴擊呢?原因很簡單,在言疏朗面前,王裕根本不敢提到在網(wǎng)上污蔑她的半個標點符號。
而言疏朗哪怕是壓根就沒有想過幫她,但為了祁祁陌陌的安全考慮,終究不可能真的在和她見面之后還能對網(wǎng)上的言語無動于衷。
其實就算他像個局外人一樣站著旁觀,以白珊珊的能力解決這件事情也是綽綽有余。在智商回籠之后,她處理起問題來不遜于任何一個公司高管。
可既然現(xiàn)在有人能夠幫助,為什么要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樣被王裕羞辱?倘若僅僅只是污蔑一事,白珊珊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自己也可以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
想到今日過來之后王裕一句接著一句惡心人的話語,就好像拿著無數(shù)把鐮刀,往白珊珊身上一刀又一刀地插著,而受到如此待遇的人,在幾分鐘以前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或許她把自己纖細的小手往對方臉上一拍,也不會得到什么酷刑的懲罰。但白珊珊不能這么做,她被網(wǎng)友針對是小,祁祁陌陌的安慰是大。
時時刻刻心系著孩子的白珊珊內(nèi)心十分清楚,如果言疏朗今天不出現(xiàn),哪怕她有能力也不會當面譏諷王裕,因為這樣子做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白珊珊承受不起。
第108章
徹底除名
從心底里把堆積了一整天的郁悶通通化成一口濁氣吐出來,白珊珊整個人的內(nèi)心都舒坦了不少,心態(tài)比起先前瀕臨絕望之時好上不要太多。
言疏朗在聽見她接連兩句的反諷之后,原本緊繃著的臉突然輕笑了一聲,眼神中莫名染上了一股老父親的濃重色彩,好似“吾家有女初長成”。
“不是白珊珊你給臉不要臉是不是?囂張到連你姓什么都忘了吧?有些事情別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自己心里要清楚一點�!�
一直都將女人視為玩物的王裕何時被異性如此輕視過?
而且還是一個自己三番幾次沒有得手的異性,哪怕就是當著言疏朗的面,他也沒有壓抑自己憤怒的情緒。
三人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句話而下降到了冰點,驟然間凝結(jié)起來,與旁邊的嘈雜熱鬧相比,他們這里寂靜到令人窒息。
最終打破沉默的并不是言疏朗,而是一個他們都沒有預(yù)料到的大人物。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幾位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啊�!�
來人一手端著裝了紅酒的高腳杯,一手提著自己長裙的裙擺,說話時沒有刻意提高自己的分貝,但卻仍然可以清晰地被眾人聽見。
白珊珊最先抬頭向前望去,在看清楚她的容顏之后,內(nèi)心那些苦悶和委屈在剎那間消散了不少。
這人長了一張老天爺賞飯吃的臉,竟連別人的情緒都能影響到。
“沒什么大事,不過,秦阿姨下次可要好好審核一下進來的人了,就譬如面前這位,往后拉入黑名單可好?”
秦笙既然已經(jīng)站在了這里,便絕對不可能對發(fā)生過的事情一無所知,若不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斷然不會貿(mào)然插入幾人的爭執(zhí)當中。
因此哪怕是蠢到無以復(fù)加的王裕,在聽見言疏朗的話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僅僅瞥了一眼秦笙依舊笑著的精致臉龐,他瞬間如墜冰窖。
“不!言總,秦董,您們聽我解釋啊!我我,我絕對不是故意的,白珊珊,你自己說是不是?”
分明此刻王裕的形勢才最為危險,可當他cue到白珊珊時,眼神中依然帶著些狠意,仿佛是在對她說:要是敢不給我面子你就完蛋了!
此刻如果不幫他,僅僅憑借著言疏朗和秦笙二人的排擠,也足夠讓他在商業(yè)圈的地位低到塵埃里;萬一心軟幫了,那自己才是真的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這么簡單的一筆賬傻子都能算明白,更何況是頭腦聰明的白珊珊。于是連半分鐘的時間都不需要花費,她已經(jīng)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是什么?王總,我沒有聽明白你在說什么誒。剛才難道不是你想要教訓(xùn)我的過失么?我只是好奇王總以什么身份教訓(xùn)罷了�!�
白珊珊簡單地笑了一下,就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笑容,王裕意識到他完了,他將會因為白珊珊這個賤人的話而跌入谷底。
可直至現(xiàn)在王裕還不知道他被針對的真實原因,并不是白珊珊害了他,而是他對自己的盲目自信和對女性的不尊重、侮辱之心害了他。
因此在他上一句帶有威脅性的疑問句說出口后,言疏朗和秦笙幾乎已經(jīng)對他判了死刑。
其中尤為明顯的是秦笙,眉頭皺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淡淡地搖了搖頭。
王裕哪里看得見如此細節(jié)的小動作呢,他正沉浸在白珊珊的反諷句中無法自拔,仍然無藥可救地認為如果自己被針對了,一定就是白珊珊害的。
對于這種“反正我永遠對,錯只會在別人”的想法,另外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起來,患有這種想法的人最為難對付,你和他探討的事情就像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似的。
眼見著王裕還想繼續(xù)鬧下去,秦笙是反應(yīng)最快的,眼疾手快地按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墻壁上的警報鈴。雖沒有警笛聲聲,但門口的保安卻來得及時。
無需多說,秦笙的手微微抬起,向王裕的方向指了一指,保安已經(jīng)明了,直接毫不客氣地將他架了起來,步伐穩(wěn)健一路走到大廳門口。
其他人在保安進場時便開始了竊竊私語,他們都不是沒有見識的人,因此對于眼前發(fā)生的事情算不上有多么驚訝,最多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tài),看看這個敢在秦家宴會上造次的人是誰。
還沒待這個熱鬧看了多久,王裕已經(jīng)從偌大的宴會廳中消失,那連走路都需要好幾分鐘才可以度過的漫長路程,此時不到一分鐘便送走了他。
廳外的冷風呼呼地朝王裕身上吹著,他的心比寒冷的夜晚還要涼,這次可不單單是被秦總丟出來這么簡單,加上言總的打壓,從今往后王氏集團也就相當于被商業(yè)圈除了名。
然而宴會廳里的人誰會管他呢,對于這種非富即貴的人來說,圈子里少了誰根本不重要,只要少的不是自己就好。
白珊珊嘆了口氣,眼神無意間瞥到墻上的鐘表,上面顯示的數(shù)字將她嚇了一大跳。今天自己本來就已經(jīng)忘記去接祁祁陌陌放學(xué),并且往常時候這個點他們恐怕都睡覺了。
她匆匆忙忙地對著秦笙告別,“秦總,十分抱歉,由于一些個人原因,我現(xiàn)在可能要提前離開了,抱歉抱歉�!�
在以前白珊珊很少來到這種場合,因此這會單純呆萌地不知道說什么。
一股腦沖出了宴會廳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今日是被王裕送來的。
這附近都是個人別墅區(qū),除了豪車之外,鮮少會有出租車的出現(xiàn)。也就意味著白珊珊此刻想要回去,只有兩條路徑可以選擇,一是找一個人載自己,二是徒步走完全程。
第二個選項剛冒出心頭就被她狠狠打壓回去,小轎車都要幾個小時才可以趕到的路程,徒步走回去估計得走到猴年馬月。
因此白珊珊僅僅只思考了一會時間,很快就皺著自己的小臉往宴會廳里走,剛剛那么激動地從里面跑出來,現(xiàn)在又要踱步回去,心里頭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第109章
失控
或許是看白珊珊今日受的委屈算是夠多的了,老天爺心生憐憫之情,終究不忍她在這寒夜中過的艱難。
于是她的小碎步還沒有邁到宴會廳時,從里面逆光走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影,修長挺拔,在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仿佛是唯一一束光芒。
“沒有車,我送你回去吧�!�
前半句話言疏朗用的不是疑問句,也是,能讓白珊珊在著急忙慌時還往回走的原因大抵只有這一個了。
然而白珊珊內(nèi)心卻思緒萬千,剛剛她才仗著對方的勢教訓(xùn)了那不知好歹的王裕,現(xiàn)在若是再麻煩他送自己回家,似乎欠了言疏朗一個巨大的人情。
一分鐘后,比白珊珊更晚些出來的男人反倒走在了她的前面,許是聽見后面沒有踢踏的腳步聲,他微微側(cè)過頭去,入目是如雕像般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的白珊珊。
言疏朗蹙了蹙眉,實在不明白都這么晚了,她還站在那兒想些什么。但考慮到人家女孩子畢竟算是今天的受害者,他仍然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柔和了些:
“怎么了?不需要我送嗎?”
分明沒有刻意去訓(xùn)斥的意味,可這話在白珊珊聽來,卻感覺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在罵,她快速用自己快要凍僵的大腦思索了一秒鐘,立刻選擇向現(xiàn)實低頭。
背對著自己的人終于轉(zhuǎn)過身子來,露出那因為低溫而被冷風吹到泛紅的臉頰,再配上那縮著手的小孩子模樣,讓白珊珊看起來更顯稚嫩。
在如此情形下,言疏朗要用幾近自己全部的自制力去壓抑,才可以勉強保持冷靜與理智。
他快走了幾步,先行將車子開到白珊珊面前,車門也隨著一個按鈕的升降被打開,在后面匆匆趕來的人只需要把自己的身體塞進副駕駛就足矣。
一直到車子正常啟動前,白珊珊都低垂著自己的腦袋,沉默不語的模樣讓人無法猜透她的想法,更不用說是素來對她不夠了解的言疏朗。
頓了又頓,言疏朗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放在副駕駛的余光,權(quán)當從來沒有看見過白珊珊那沉重的表情,專心致志地盯著眼前的寬闊道路。
本來應(yīng)該是十分順暢的一次駕駛過程,被中途白珊珊的抽泣聲打斷了。聽見那微弱的聲響時,言疏朗正在等著今天第三個紅綠燈。
夜色漸暗,再加上氣溫驟降,一整片天空除去白茫茫的月亮之外,再沒有其他顏色。不知為何,馬路上的路燈也只發(fā)出了一點微光,對這極端的黑暗來說甚至是錦上添花。
靜謐,冷清,凄涼,這是言疏朗可以給此時整個世界的唯一定義。在當下,白珊珊那突兀的抽泣聲,即使再怎么小聲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眼看著是時間長達一分鐘的紅燈,這會還剩下三十多秒,言疏朗的手在方向盤上緊了緊,拗不過心中的擔憂,狀似隨意地開口:
“那個,你別哭了,有點吵�!�
果不其然,這句話一出,原本還在發(fā)抖的白珊珊突然愣在了座位上。她想用眼淚排解自己的負面情緒,可言疏朗的話卻給了她重重一擊,那快要恢復(fù)正常的小心臟又猛地一顫。
最終,也不知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思想折磨,言疏朗只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好”,又沒辦法完全確定,因為那道聲音空靈得像是自遙遠的天際而來。
還沒來得及扭過頭去證實猜測,紅綠燈已經(jīng)變了顏色,前面稀稀疏疏的幾輛車也開始移動起來,言疏朗只能被迫控制住蠢蠢欲動的腦袋。
就這樣,氣氛一路僵持到了白珊珊的公寓底下,自始至終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個字,也有可能說了個“好”,但不管是前者或后者,言疏朗的心中都一陣挫敗。
目視著她走上樓梯,并且家中的燈也短暫地亮了一會之后。言疏朗收回自己的視線,右手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左手搭在半開的車窗上。
在出去處理重要事情的那一段空隙,他的大腦就好像突然失控了一樣,裝滿了數(shù)據(jù)和報表的記憶庫時不時會闖入白珊珊的笑臉,倘若不是從小被培養(yǎng)出了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言疏朗真不知道那會自己要如何度過。
失態(tài)而又反常的表現(xiàn),讓言疏朗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情感,他真的對白珊珊絲毫沒有感覺嗎?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產(chǎn)生如此想法時,心臟會有一陣鈍痛?
時間嘀嗒嘀嗒地過去,機械的電話鈴聲拉回了言疏朗快要沖破宇宙的思緒,他垂眸掃一眼手機屏幕,在看見來電人之后一手用藍牙耳機接通,一手操控著車子往回倒。
在他思考完人生又悄無聲息地離開時,白珊珊已經(jīng)躺在熟悉的大床上進入了香甜的夢鄉(xiāng)。
方才她本以為回來之后祁祁陌陌定然早早睡下了,卻沒想到他們的確困乏到了與周公釣魚的地步,但也堅持著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待她的歸來。
白珊珊內(nèi)心是無法言語的感動,哪怕外面刮起了呼呼的寒風,在這一百平方的小窩中,她仍然能感受到來自孩子們的溫馨。
與祁祁陌陌簡短地解釋了一下原因,又抱著他們回到房間去睡個安穩(wěn)覺。做完這一切的事情,白珊珊才有時間活動略微酸痛的脖子和洗熱水澡。
還沒躺上臥室的床時,白珊珊認為自己大概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進入夢鄉(xiāng),然而現(xiàn)實卻遠遠超乎她的預(yù)期,身子剛一沾上柔軟的觸感,整個人便放松了下來,算得上是秒睡。
以至于第二天的太陽都快爬到了最高點,白珊珊的腦袋還處于一片當機中,在那僅一天未接觸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門外祁祁與陌陌對視一眼,后者最先忍不住開口,“哥哥,媽咪怎么還不起來呀?”
祁祁微微嘆了一口氣,軟乎乎的小手拍在陌陌的肩膀上,良久才回復(fù)道:“媽咪昨天累著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們自己做點早餐吃吧�!�
第110章
挑釁失敗
于是乎,等到白珊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神來時,祁祁陌陌早在幼兒園開始上課了。
幸好胡文在事發(fā)當天給她批了一周的假,否則現(xiàn)在因為遲到的緣故,恐怕工資都要扣掉一半。
之前辦公室桌上和墻上的那些字她也不愿意再管了,清潔的事情可以放心的交給醫(yī)院的保潔人員,至于背后的始作俑者不需要動腦子都可以猜到。
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牽扯上了喬夢妍,那么作為她留在醫(yī)院里的一個老情人,魏壬定然會不負期望地幫她做事,更何況他本來就和自己不對付,只是用顏料寫點字實屬正常。
想到這些時,白珊珊的人正坐在書房的旋轉(zhuǎn)椅上,昨日言疏朗送她回來,倒給了她一點提醒,關(guān)于言老爺子的病癥她許久未親自去醫(yī)治了。
然而言老爺子最起碼還有她開的一些藥方可以食用,自己爺爺?shù)氖稚蠀s是連一點點藥物都沒有,因為白珊珊心中清楚,喬恒是絕對不會為了他再花一分錢的。
既然如此,自己這個做孫女的沒道理坐視不理,哪怕是全程私人看護也一定要讓爺爺留在世上的時間更長一些,長到足夠讓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向淚點低的白珊珊,腦袋中只要閃過“爺爺?shù)牟∷裏o法根治”這個念頭,眼眶便止不住的泛紅,里面一直打著轉(zhuǎn)的晶瑩淚珠不知何時就會掉下來。
在這空曠且裝滿了書籍的房間內(nèi),向來可以被忽略的悲傷愁緒剎那間都涌上心頭,難受的感覺如同海浪一般朝白珊珊涌過來,實在是令人窒息。
她竭盡全力把那些搖搖欲墜的淚珠憋了回去,長長地嘆出一口濁氣,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之后,僅僅帶上一部筆記本電腦就出發(fā)去了喬家。
待步子走至那扇熟悉的大門前,一條細小的縫隙中透出里面微弱的光景來。白珊珊沒有刻意去看,但吵鬧的聲音仍然像調(diào)皮的孩子一樣到處亂竄。
“喬夢妍,你鬧夠了沒有!我當時就跟你說,讓你不要進娛樂圈,你不聽,現(xiàn)在出事了怪誰?在家里給我發(fā)什么脾氣?”
喬恒的聲音是她刻入骨髓的熟悉,哪怕隔著那么厚重的一扇紅木門,也可以不用細細去分辨就能聽出來。
只不過這吵架的內(nèi)容實在令她疑惑,,于喬夢妍而言應(yīng)該是好處多多,怎會在家中又鬧成如此地步?
思及此,白珊珊順著那條縫隙輕輕將門打開來,大抵是質(zhì)量太好了,以至于開到足以讓一個人走進去的空間,也絲毫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她就這樣依靠在玄關(guān)處,得益于這棟房子的布局,里面吵得如火如荼的兩個人硬是看不見白珊珊的身影,反而無意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白珊珊。
“啊啊啊!這次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陶姐計劃得明明已經(jīng)夠好了,都怪白珊珊,她不知道在哪里P了一段視頻,一下就把陶姐推到風口浪尖的地方了。”
聞言,白珊珊眉尾向上一挑,她昨天的確是留了陶簡的把柄沒錯,但由于時間倉促,壓根沒有發(fā)到網(wǎng)上去。怎么會將陶簡推入風口浪尖呢?
客廳內(nèi)的爭執(zhí)聲不斷,唯有白珊珊那塊地方像片世外桃源般清閑。
獨自一人慵懶地倚靠在柜子上,那隨意的氣質(zhì)不知有多惑人。
再加上輕輕挑起的眉峰,紅潤的唇瓣,無一不彰顯著獨屬于女性的氣質(zhì)。
聽著那惹人心煩的聲音逐漸變大,連白珊珊這樣子一個年輕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上了年紀的喬爺爺呢。因此她也不再忍耐,移開了步伐,慢慢地出現(xiàn)在客廳。
不得不說,沉默在有些時候的確具有超強的威懾力。
就比如此刻的白珊珊,只需要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們面前,就讓喬恒和喬夢妍立刻止住了叫罵聲。
“兩位在吵什么呢?剛剛隔著大門都聽見了,這要是傳到別人家去,豈不白白讓人看笑話?”
喬恒只是在喬夢妍今天來找他時才了解到片面的真相,對于之前白珊珊被潑臟水一事,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知情,這會倒也不是多想對著她發(fā)火。
而頭腦簡單,四肢卻不發(fā)達的喬夢妍,在白珊珊開口后的第一秒鐘就氣得跳腳,“你怎么還好意思說啊?難道不都是因為你?被王總欺負欺負就算了,你憑什么污蔑陶姐?”
她的死亡三連問讓白珊珊一時頓在了原地,反應(yīng)過來那話中內(nèi)容后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嘴唇牽扯出一抹無奈的弧度,邊嘆氣邊小幅度地搖著頭。
喬夢妍到底是在娛樂圈經(jīng)歷了些什么,一個好歹也算得上是名媛的女孩子,現(xiàn)在竟然在她面前可以說出“被王總欺負欺負就算了”這種話。
分明之前自己在夜晚救下她時,她的態(tài)度可不像現(xiàn)在這樣破罐子破摔,當真是被沒后臺給磨得連底線都不要了么?
“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陶簡的事情跟我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別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頭上,后果你未必承擔得起�!�
如果白珊珊鐵下心來要追究,就憑她教唆人胡亂闖入白珊珊的辦公室搗鬼一事,最后不坐牢也要落得個拘留的下場,除非喬恒善心大發(fā)保釋她。
然而在喬夢妍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別人欺負她的份,她對于別人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一筆帶過,殺人都不犯法。
內(nèi)心想法這樣子狹隘的一個人,再活幾輩子也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因此當白珊珊對她撂下警告之后,喬夢妍的第一反應(yīng)是抬起手來想要扇人。
以極快速度落下的手掌心,離白珊珊嬌俏的臉龐只差一公分距離。
如果她揮手打回去時再慢一點點,哪怕是慢了一秒鐘,那只手最后的落點也會在她臉上。
“——啪”
清脆而又響亮的一聲,隨后響起的是喬夢妍幾乎快要沖上天際的吶喊,那顆一直認為白珊珊很好欺負的腦袋,現(xiàn)在正發(fā)著懵。
第111章
熟悉的和藹
一旁的喬恒看見白珊珊如此動作,說內(nèi)心毫不意外是假的,但他今天實在是被喬夢妍給吵煩了,對于她被打這件事,壓根不想幫忙出頭,只是冷漠而又無情地站在那看著。
喬夢妍在家里也就一個母親會寵著她了,現(xiàn)在母親外出,和最能做主的父親又剛剛鬧掰,說是孤立無援也不為過。
“你!你!你怎么可以打我?我要殺了你啊啊�。“咨荷�!你個賤人!”
得到一巴掌之后是如此瘋瘋癲癲的反應(yīng),白珊珊很淡然,她知道剛剛那次下手太輕了,還沒讓喬夢妍醒過來。
因此對方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反抗,她又是一巴掌過去。
如果說第一次是無法理解以及憤怒,現(xiàn)在喬夢妍就真的呆住了,整個人保持著歪半邊臉的姿勢,無措茫然地佇立在原地。
原先還算得上標致的五官,拼湊出了一張年輕靚麗的臉,現(xiàn)在那上面卻染了兩片鮮紅的痕跡,映在白皙的面容上,還真容易迷惑他人,造成錯覺。
喬夢妍的嘴唇張了又張,合了又合,她只知道此時自己是應(yīng)該把白珊珊痛斥一頓的,可斥些什么?斥后她會不會再扇過來一巴掌?
腦袋里想著這些令人生厭的事情,喬夢妍甚至都忘記了轉(zhuǎn)過頭去面對著白珊珊。
倘若她早些回過神來,也不至于在半晌后才知道白珊珊早已經(jīng)離開了那處地方。
相比較于喬夢妍的懵,白珊珊就冷靜得多了。
在看見她徹底安靜下來之后,也沒忘記自己今天來的本意是探望喬爺爺,邁著略有些急切的步子上了樓去。
喬恒不知曉她的目的,還在餐桌旁邊悠閑地喝著咖啡,欣賞著喬夢妍被迫恢復(fù)正常的窘態(tài),哪里像是她的父親,應(yīng)當說是沒有心的惡人才貼合實際。
“——叩叩”
“請進�!�
分明還沒推開門來,也未曾看見老人的面貌,但那道渾厚而微弱的聲音尚一傳入耳中,白珊珊便從其中聽出了蒼老的意味,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在作祟。
喬家中人會來這個房間的不多,即使偶有一兩個進來翻箱倒柜找珍貴物品的“土匪”,也斷然不會做出敲門如此有禮貌的舉動,因此喬爺爺僅憑直覺便猜測來人是白珊珊。
在兩人四目對視時,喬爺爺臉上只是露出了和往常一樣和藹的笑容,似乎對于白珊珊這么久才來看他一次的事情絲毫沒有怨言。
偏偏就是這熟悉而又戳心窩的神情,瞬間勾起了白珊珊內(nèi)心最深處的回憶,本還算不上強烈的內(nèi)疚之情突然蔓延至全身上下,讓她的呼吸聲都變得更重了些。
“爺爺……您這幾天身體還好嗎?喬恒有沒有對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吃穿用度怎么樣?”
白珊珊盡量壓抑著內(nèi)心極度悲傷的情感,即使這樣,聲線也依舊微微顫抖。她看著眼前這位老人逐漸消瘦的模樣,越發(fā)自責起來。
喬恒不做個稱職的兒子也就算了,自己這個孫女對爺爺又有多好呢?
除去無法改變的病癥苦難不談,平時的一些日常起居她也沒辦法照料到。
越是往深處想,白珊珊越覺得整顆心臟都如同被一雙大手死死揪住似的難受,那種苦悶感無從發(fā)泄,就好像用塞子堵住了她的呼吸通道,讓內(nèi)外氣流無法交換,逐漸將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悶死在內(nèi)了。
這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情緒逐漸傳遞到喬爺爺身邊,他竭盡全力控制自己蒼老的容顏露出一抹笑容,語氣已經(jīng)是最大程度上的平穩(wěn),不細細去品味倒也聽不出來其中的聲線顫抖。
“珊珊吶,人老了,再怎么樣都會成為一個累贅的。我現(xiàn)在過得好壞與否,其實也沒有那么重要,畢竟一直都是在掰著手指頭過日子�!�
喬爺爺頓了又頓,仿佛這么兩三句話都足夠要去他身上剩余的所有力氣,不得不在其中進行停頓。
“爺爺現(xiàn)在只希望你呀,一定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否則老了之后……恐怕就會落得我這般田地了。”
在方才進門時,白珊珊的眼眶已經(jīng)盈滿了淚珠,此時短短的幾句話,自爺爺口中說出來卻是莫名催淚,讓那幾滴豆大的淚珠情不自禁地垂直落下,反而為白珊珊增添一絲美感。
她抽了抽泛紅的鼻尖,終于從眼前的一片模糊當中勉強辨識出自家爺爺熟悉的身影,“爺爺,都是我的不好。是我讓您過苦日子了,是我這個做孫女的不對�!�
強忍著說出這些話來,不知用了白珊珊多少定力,只要想到爺爺對她和她對爺爺?shù)膶Ρ龋桨l(fā)覺得自己這個做孫女的當真是不孝。
分明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爺爺在喬家過得不好了,她早就應(yīng)該讓爺爺和自己一起住的。喬恒那個見錢眼開的利益人,能不剝削爺爺就是極好了,還能有什么指望?
白珊珊只覺得自己一向都很聰明的腦袋,為何當時沒有考慮到這些因素�,F(xiàn)在看著前不久還精神抖擻的老人家,這會已被病痛折磨到說話都困難。
一個想法猛地竄入白珊珊的腦海,她下意識止住了淚水,感性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神經(jīng)一時間變得理性起來,剛才一閃而過的想法恰恰好提醒了她。
第一次發(fā)現(xiàn)爺爺患上弼毒時,白珊珊百分之百問喬恒要過一個說法,但似乎一直拖到現(xiàn)在了,他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亦或者說—……
還不待她想到概率最大的那個可能,緊閉著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來。
不說是站在門口的白珊珊,就連離得稍遠些的喬爺爺也是微微被嚇了一跳。
“白珊珊?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誰允許你進來的?”
接二連三地發(fā)問,喬恒像是審判犯人似的用視線緊緊鎖住白珊珊,似乎她出現(xiàn)在這違反了***第幾條法律法規(guī),這會正要捉拿歸案。
溫馨的氣氛一擊便碎,白珊珊也平復(fù)了自己波瀾起伏的情緒,用秀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看向喬恒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多么友好。
第112章
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