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雀雨凝，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夕陽下的雀雨凝。

    他覺得，她應(yīng)該在沐浴在眼光里，充盈而散懶的像個小貓一樣曬著太陽。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可憐巴巴的樣子，滿身脆弱。

    也是那一刻，莊嘯野對她有了心疼。

    心疼到產(chǎn)生想要照顧她一輩子的沖動。

    第12章

    知道雀雨凝想要報恩的想法，是在兩人婚后。

    某次，在清理母親遺物的時候，一個筆記本從中掉了出來。

    母親曾經(jīng)是師范的大學(xué)生，后面國家危亡，才扛起槍，做了抗戰(zhàn)的勇士。

    但是當(dāng)初的習(xí)慣并沒有丟，她仍舊保留著，用文字記錄每日心情的習(xí)慣。

    一頁一頁翻看過來。

    莊嘯野對母親的思念，還有和她共處的溫暖時光，全都襲上心頭。

    直到翻到最后一頁。

    母親潦草而慌亂的寫下——

    今天和嘯野聊到一半，他又出神了。

    他看到了蘭歆送給我的香水，估計是徐媽打掃時，不小心拿出來擦灰，沒有及時放回去。

    那瓶香水，那還是他們在一起時，一起去大市場為我挑選的。

    等嘯野一走，我立馬將香水扔掉了。

    但是我知道，今天一整天，嘯野的心情都不會變好了。

    我的腿傷已經(jīng)越來越重，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我又能陪他多久呢。

    他的心事，一貫不喜歡和別人訴說。

    在嘯野心中，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放下蘭歆了。

    等我走后，他心中的痛苦是不是會擠壓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直到將他整個人都壓垮。6

    要是能有個人在蘭歆不在的這段時間，陪著他，照顧著他，減少他的痛苦就好了。

    哪來這樣一個人呢。

    誰家會舍得將自己的姑娘送出來遭罪。

    我身邊除了跟了我半輩子的徐馬，也沒有別的女人。

    不對，有一個。

    雨凝……

    她是我捐款給福利院才救回來的孩子。

    可不可以讓她照顧嘯野來還恩……

    她是個心地極好的姑娘，肯定不會拒絕。

    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我于她，是有救命之恩的。

    不行，我怎么能這么絕情狠毒。

    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對我從來百依百順……

    可難道要我的兒子一輩子活在痛苦里嗎？

    如果有罪，就讓我來受，我只是個媽媽。

    ……

    越寫到后面，筆跡變得散亂，甚至有些字跡墨水沒干，就被蹭開，鴉黑一片。

    一如當(dāng)時她糾結(jié)彷徨錯亂而困頓的心情。

    一行一行看下來，莊嘯野神情徹底冷凝。

    他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好事。

    可沒想到，當(dāng)真相赤裸裸揭開時，藏在下面的是一片泥濘。

    他們一家，對雀雨凝，才是真正的扒皮抽髓，極致的利用。

    莊嘯野當(dāng)時想著，當(dāng)初娶她，自己確實(shí)存了照顧以外，且不能為人說的異樣心思。

    但是她孤苦伶仃一個人，的確很難生活。

    想著慢慢相處，也總能打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