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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沈鶩年x鐘艾

    標簽:第一人稱

    HE

    狗血

    天降vs竹馬

    受天真單純還愛哭

    攻表里不一斯文敗類

    特殊設定

    強制

    第1章

    那些可都是罪犯預備役

    “媽,他要住到什么時候……”

    昏暗的臥室內(nèi),另一床被子的主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門外傳來食物的濃香、新聞播報聲,以及杜敬川那絲毫沒有收斂,甚至故意放大的說話聲。

    “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是一點都容不下他?他在這世上也就我們這一房親戚了,我過年讓他來住兩天怎么了?”小姨可能是被氣著了,摔了手里什么東西,發(fā)出“砰”地一聲,嚇得我在床上都打了個激靈。

    “他不跟你睡一屋你當然樂意讓他住,我十七歲了,明年就高考了,你能不能別老惹我……”

    “誰惹你了?我尋思他成績好,不還能給你免費補補課嗎?現(xiàn)在隨便個大學生補課都得一兩百……”

    可能終于察覺到他們的對話音量有些高,小姨突兀地中斷對話,隨后應該是將餐廳與客廳間隔斷的移門拉上了,兩人的交談聲一下變得遙遠而模糊。

    我從床上坐起來,長長嘆了口氣,開始疊被子。把自己的被子疊完了,又去疊杜敬川那團亂七八糟的被子。

    “今天上午6時許,本市一居民住宅小區(qū)內(nèi)發(fā)生一起嚴重意外事故。一名身患‘紅線癥’的男子從自家23樓窗臺躍下,墜落時砸中兩名過路行人,導致三人當場死亡……”

    推開房門時,電視里正好播到一起跳樓事故。

    紅線癥是一種二十多年前首次發(fā)現(xiàn)的新型病癥,患者發(fā)病年齡一般在20至40歲之間,男性易感于女性。

    一旦發(fā)病,患者心口便會出現(xiàn)一根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紅線漂浮于空中,心口的皮膚下也會像大理石般蔓延開血色的紋路。被紋路爬過的地方猶如被烈火灼燒一般,令患者苦不堪言。

    更離奇的是,如同傳說中月老的紅線牢牢拴著一雙人的姻緣,患者心口的紅線另一頭也鎖定著一個人。

    這個人并不會有任何癥狀,也不會對紅線癥患者有任何的感知。目前的醫(yī)學研究甚至解釋不了紅線另一頭的人選到底有何規(guī)律和特征,只知道對方身上的體液便是緩解紅線癥患者火灼之苦的最好止痛劑,而如果想要痊愈,就要得到比體液還要珍貴和難得的東西——真心。

    沒錯,治愈紅線癥的唯一方法,就是讓另一個人愛上患者。說是疾病,我看更像是某種詛咒。

    “砰!”

    為了讓小姨他們知道我醒了,我故意將房門用力關上,果然,餐廳里的對話瞬間就終止了。

    沒多會兒,小姨笑瞇瞇地拉開門:“鐘艾,醒啦?快去刷牙洗臉,小姨做的包子剛出爐,可好吃了,你表弟已經(jīng)吃上了,還在想要不要去叫你呢�!�

    我瞥了眼坐在桌邊板著張臭臉吃早飯的杜敬川,笑笑道:“我一起床就聞著味道了,小姨你不知道我想這口包子想了多久,我們學校食堂的包子根本沒法兒跟您做的比。”

    杜敬川嗤笑一聲,跟有毛病一樣。小姨表情僵在臉上,轉(zhuǎn)頭往他碗里又塞了個包子。

    “快吃,吃完回房溫書去。你都17了,明年高考的人了,吃個早飯還磨磨唧唧的怎么行?你哥當年高考的時候,吃飯坐車可都在看書……”

    杜敬川緊抿著唇,眼神從不屑逐漸變得怨恨。他豁然起身,抓起碗里的包子一個人回了臥室,關門的力道大到整棟樓的人都能聽到。

    “你看看這孩子,說兩句就發(fā)脾氣……”小姨抱怨著,一臉的頭疼,“也是過得太好了,讓他過過苦日子就知道怕了�!�

    我沒接茬,進了洗手間。

    “對了鐘艾,晚上和隔壁白叔叔他們家一起吃年夜飯的事你可別忘了。他們家兒子也要回來的,聽說在江市賺大錢呢,我記得你們關系一直不錯,他在江市有沒有交女朋友��?”

    “也不是我想知道,是他媽媽托我問的,她說他們家白祁軒打電話回來,突然就講要帶一個人回家吃飯,但也不說是男是女,是朋友還是女朋友……”

    “你說這事兒鬧的,朋友有朋友的招待法,女朋友有女朋友的招待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一點不懂做父母的心……”

    杜家一共三口人,表弟叛逆不服管,日常不太聽小姨說話,姨夫早出晚歸忙賺錢,回來就當大爺,也不太聽小姨說話,唯一能和小姨聊上的,只有對門白祁軒的媽媽涵姨。我回來的話,就再加上一個我。

    “我也不清楚,我們最近沒怎么聯(lián)系了。”我含著一口泡沫說道。

    白祁軒比我大五歲,我父母雙亡,寄宿于小姨家時,他高考才結(jié)束,剛滿十八。

    那年暑假熱到蚊子都絕跡了,我出門丟個垃圾的功夫,就被杜敬川關在了門外。任憑我如何砸門,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我知道杜敬川那廝是不會開門了,放棄掙扎,席地而坐。

    在過道坐了大概有一兩個小時,汗水掛了滿頭滿臉,隔壁的門突然打開,白祁軒推門而出。

    他看到我愣了下,起先沒管閑事,直接下了樓,過十分鐘,懷里抱著個快遞盒去而復返,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問我:“你是隔壁家的小孩?”

    我抬頭看著他:“算是吧。”

    他笑了:“怎么叫‘算是’吧?”

    “我就是寄住在他們家的�!�

    “那你怎么不進去?沒帶鑰匙?”

    我抱著膝蓋,看向腳下水泥地,好一會兒才答:“……我表弟不開門�!�

    他聞言恍然大悟似的“哦”了聲:“隔壁那丑孩子是你表弟啊?”

    我快速瞥了眼一旁緊閉的大門,小聲道:“別這么說,被他聽到又要鬧了�!�

    他唇邊笑容愈大,側(cè)身讓開一條道,招呼我進去:“進來等吧,外頭多熱啊�!�

    屋里透出絲絲涼意,那一天,他的笑容,他說過的話,還有他從冰箱里拿出的那瓶鹽汽水,所有的細節(jié)我都記得。

    向內(nèi)尋求不到足夠關愛的小孩,就會被迫向外求愛。大部分爛俗的白月光都是這樣產(chǎn)生的,因此我喜歡上白祁軒,可以說是缺愛,也可以說是必然。

    此后的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期待寒暑假的來臨,期待白祁軒從學�;丶遥诖芏虝旱嘏c他相處幾日。

    性別變得不那么重要,喜歡他,成了我在寄人籬下的日子里能做的唯一快樂的事。

    知道他大學在江市,并且以后很大概率會在江市發(fā)展,我就也考到了江市。

    然而我大一入學那會兒,他正好出國做了交換生,就這么錯過。后來他回國了,又忙著入職實習的事,好不容易見上面,已經(jīng)是我大一臨近暑假的時候,也就是半年多前。

    我鼓起勇氣約他吃飯,可能是還殘留著一些少年人的莽撞吧,或者……我錯誤地認為,那些不經(jīng)意地觸碰,寵溺的話語,甜蜜的笑容,是對我的鼓勵,反正,我告白了。

    理所當然地,慘烈收場。

    室外吵鬧的蟬鳴,冒著氣的鹽汽水,涼爽的冷氣,還有白祁軒,這些組合在一起,本是父母去世后,我人生少有的亮色,那天卻染上了一抹陰影。

    雖然白祁軒說,還會繼續(xù)把我當?shù)艿埽粫惺裁雌缫�,但我怎么有臉繼續(xù)跑到他面前叫他“哥”?

    那天之后,我就沒再主動和他聯(lián)系過,他倒是有約過我?guī)状危际呛退呐笥岩黄�。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這種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還不如狠狠拒絕我,罵我是死變態(tài)。

    起碼……我就不會這樣心存期待,妄想著能從他那里得到一些什么了。

    晚上五點半,我們一行四人準時從家里出發(fā),車上還剩個空位,順帶捎上了白祁軒的媽媽。

    涵姨坐在我與杜敬川中間,起到了很好的阻擋和緩沖的作用,不至于讓我一路都要提防對方各種“不小心”的肢體接觸。

    “哎呦,江市確實養(yǎng)人啊,許久不見鐘艾真是越來越好看了�!焙讨苯由鲜制夷槪斑@臉嫩得都像是能掐出水了�!�

    “不是江市養(yǎng)人,是我姨這兩天喂得好,把我養(yǎng)胖了。”我任她掐揉,笑著說道。

    “瞧瞧,多會說話!”涵姨拍拍副駕駛座的小姨,“比我們家的少爺強多了。那小子太會氣人了,問他什么都不高興搭理你,老大個人了,女朋友不談,結(jié)婚不結(jié),說三十歲前不考慮�!�

    小姨微微偏過頭,一臉八卦:“所以今天真的不是帶女朋友回來?”

    雙唇不自覺抿緊,安放在膝頭的手一點點蜷縮,我知道自己沒資格,也不應該,卻仍是祈禱著一個否定的答案。

    “誰知道啊�!焙虈@了口氣,“他說不是,不是就不是吧�!�

    一個大包廂,坐了十幾號人,大多是白家的親戚。白祁軒親自去機場接他的朋友,接到了再開車到飯店,雖說讓我們不要等,但大伙兒還是沒一個人動筷。

    飯桌上,不能吃東西,就只能聊天。聊明星聊政治,都有局限性,不夠眾樂樂,一群人便開始聊最近發(fā)生的時事。

    “今天有個新聞你們刷到了沒?我們市有個得紅線癥的跳樓,結(jié)果壓死了兩個人,你們說害人不害人!我看他就是故意要報復社會,之前有個開車撞人的不就是這樣�!卑准夷澄还霉玫�。

    “我知道,早上我包包子的時候看到新聞了。”小姨嫌棄地搖頭,“活著害人,死了也要害人,政府就該把這些得病的人都關起來,放出來干嘛�!�

    “上次有個得病的把自己的‘解藥’囚禁起來,等把人救出來的時候,都被吸成人干了,太可怕了……”

    又是死人又是囚禁的,刺激得正正好,引起了杜敬川的興趣,他少見地加入長輩們的談話。

    “不是說紅線癥的‘解藥’只有一個嗎?人死了,紅線癥患者就會中毒越來越深,再也別想痊愈。什么人會這么蠢,這不殺雞取卵嗎?他不知道自己也會死嗎?”

    國際上稱呼跟紅線癥患者綁定的那個人為“Cure”,也就是藥物,而到了國內(nèi),則變成了更通俗易懂的兩個字——解藥。

    就像塔臺永遠知道飛機在哪里,紅線癥患者從得病那一刻也能感應到自己的“解藥”在哪里。

    因為這種單向的定位能力,以前發(fā)生了許多不好的事,導致社會對紅線癥患者一直存在歧視和偏見。后來,各國政府聯(lián)合成立了一個國際組織——紅線監(jiān)控局,用以研究和監(jiān)管紅線癥患者,還設立了一個類似骨髓庫的體液庫。

    如果“解藥”正好在庫里,就能為患者申請救命的體液。然而申請也不是總能通過的,解藥聽著像個什么物件,但畢竟是活生生的人,會反悔,會害怕,更會申請隔離保護。

    紅線癥患者受不了病痛自殺這種事,近兩年來屢見不鮮,說著要關心他們的心理健康,要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和理解,可因為是罕見病中的罕見病,每次也不過是象征性地倡導,根本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改變。

    “我有個控制局的朋友,聽他說,不同體液效果也是不一樣的,血液是最好的,次一等的是精……咳是其它諸如口水、汗液、眼淚這些。如果從來沒試過最好的,一下子接觸‘解藥’的血,很容易失去控制�!卑灼钴幍母赣H開口道。

    他當中詭異地停頓了下,我想應該是看著杜敬川的臉忽然意識到對方未成年,把有關生殖系統(tǒng)的一些名詞咽了回去。

    “還好一旦確診,控制局就會強制通報患者所在的公司和社區(qū),不然誰受得了成天提心吊膽的……”小姨說話時,外頭的服務員正好領著人進來。

    “……那些可都是罪犯預備役啊。”等她說完話,服務員身后的兩人正好也都跨進門里。

    “聊什么呢這么嚇人?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大家久等了�!毕阮^進來的白祁軒一臉的爽朗笑意,脫下身上的外套,很自然地披在我身旁的椅背上。

    察覺到他要坐在我邊上的意圖,我心情復雜——對于一個苦苦單戀直男的男同來說,這樣的距離實在很考驗心理素質(zhì)。

    我不是演員,抬眸一剎那的情緒沒有掩飾地很完美,對視間被白祁軒看穿,他動作一頓,下一秒又將手搭回了自己的外套上。

    “不重要不重要,剛剛就是瞎聊的。祁軒,快介紹下你的這位朋友�!毙∫绦Φ靡娒疾灰娧�,聲音都要柔和幾分。

    我剛剛將注意力全都放在白祁軒身上,這會兒才去看他身后的人,這一看,也愣了愣,有些明白為什么小姨是這幅樣子了。

    白祁軒帶回來的是個男人,一個很高的男人,甚至比185的白祁軒還要高小半個頭。

    對方穿一身筆挺的黑色大衣,里頭是同色的高領毛衣,除了鼻梁上架著的銀邊眼鏡,全身并無配飾,干凈簡潔,寬肩窄腰,帥得十分突出。

    字面意義上的突出。白祁軒已經(jīng)算是英俊的長相,與對方站在一起,也被襯得普通了不少,我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遇見有人能好看得跟個建模假人似的。

    “這是我在國外念書時候認識的學長,叫沈鶩(wù)年,比我大兩歲,前陣子剛回國。他在國內(nèi)沒有親人,我看他一個人過年怪可憐的,就把他叫來了……”白祁軒說著,拎起自己的衣服換了個座位。

    “還是我坐上菜位吧,客人坐里面。”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沈鶩年坐到了我的邊上。

    我隱隱覺得失落,同時又松了口氣。

    “叨擾各位了……”

    伴隨著低沉微啞的男聲,身邊飄來一股獨特的冷香。

    冷占了主體,香只是一小部分,卻存在感強烈。那是一種非常淡又非常甜的氣味,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在濕冷的雨夜,拂過衣擺的一簇鮮花留下的味道。

    白祁軒為沈鶩年簡單介紹了一圈桌上的人,到我時,他說:“這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弟弟�!�

    他和沈鶩年提過我?

    怎么提的?為什么要提?

    因為白祁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的腦海里就刮起了頭腦風暴,以至于暫時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quán),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jīng)下意識朝沈鶩年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鐘艾�!�

    沈鶩年垂眸看著我的那只手,好一會兒沒動。

    我有點尷尬,也有點難堪,正要收回,就見他緩緩抬起胳膊。

    “幸會�!�

    他人高,手也大,與我握手時,就像將我整只手包了起來。

    身上的氣息明明那樣冷,他的手卻意外地很熱,甚至有些燙。那股熱量傳到我身上,讓我有些不適地先一步松開了手。

    修長的指尖劃過手背,留下一道觸感分明的灼熱印記,我不動聲色地縮回手搓了搓那塊皮膚,好半天才擦去那溫度。

    宴席開桌,長輩們這次有了具體對象,一直將話題引到白祁軒和沈鶩年身上,一會兒問國外生活,一會兒問工作情況,一會兒又老生常談,開始關心起兩人的終身大事。

    白祁軒根本不接招,直接岔開了話題:“大伯,最近還釣魚不?我看你好像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黑了�!�

    涵姨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小子別打岔!成家立業(yè),生兒育女,那都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逃避的,是吧小沈?”

    正舉杯喝水的沈鶩年驟然被點名,稍稍挑了下眉,放下杯子:“嗯……成家立業(yè),生兒育女,確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彼麙吡搜凵砼詽M臉無語的白祁軒,含笑道,“但祁軒還小,不著急,我比祁軒大一些,叔叔阿姨不如先關照關照我,替我物色物色,你們的眼光肯定比我自己要好�!�

    相比白祁軒的避而不談,沈鶩年這回答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得體,一眾長輩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立馬打包票讓他明年脫單,后年抱娃。

    “小沈,你這么說我們可當真了啊?”

    “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們知道了也好幫你留意著�!�

    “比你大點的行不?”

    沈鶩年沉思片刻,竟真的認真作答起來:“喜歡……乖一點的,年齡要比我小……”

    “身材纖瘦……皮膚要白……”

    萬惡的白瘦幼!

    微微偏過臉,我心里一邊吐槽沈鶩年,一邊越過他偷看白祁軒。今天一別,下次再見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真正的看一眼少一眼。

    我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可憐又可悲,很像舔狗,但這么多年的暗戀,喜歡白祁軒,在意他的一舉一動早就形成了一種習慣,戒斷并不容易。

    偷窺得差不多了,怕被人發(fā)現(xiàn)異樣,我心里哀嘆一聲,收回視線,不想半道卻與沈鶩年四目相對。鏡片下,他半闔著眼,遮住小半的眼珠,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將一切情緒遮掩,顯得異常冰冷。

    我嚇了一跳,瞬間脖頸處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再一看,他已經(jīng)移開視線,與旁人如常說笑,看著并無不同。

    應該只是不小心對上眼了。心臟還在急促跳動,我輕輕吁了口氣,逐漸鎮(zhèn)定下來,之后并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吃到尾聲,我離席去了趟洗手間,往回走時路過飯店大廳。那里零星散落著幾張4人桌,今天這樣的日子全都空著,讓我得以一眼望到室外,看到站在雪里抽煙的沈鶩年。

    外頭雪下得有些大,大片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頭發(fā)上,他卻仿佛沒有知覺,依舊淡定地立在雪里吞云吐霧。

    我猶豫了會兒,問前臺借了把傘,走進雪里。

    “你不冷嗎?”我停在沈鶩年身邊,問道。

    冷空氣攻擊著暴露在外的肌膚,只是片刻,我的臉就麻木一片,手上也傳來刺痛。

    男人指間夾著煙,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向我,我這才注意到他這會兒沒戴眼鏡。雪花隨著體溫融化,染濕他的發(fā)梢和肌膚,摘去眼鏡后,少了裝備帶來的書卷氣,他過于凌厲精致的眉眼徹底暴露出來,更有攻擊性了。

    “不冷。”他掀起唇角,說話間口中緩緩吐出一捧白煙,“里頭太熱了�!�

    煙霧海浪一樣涌來,甜膩氣息撲到臉上,簡直讓我要無法呼吸。

    還以為他身上的花香是香水味,沒想到竟然是淡去的煙味。

    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蹙眉,我將傘遞向他:“好冷,傘給你,我先回去了�!�

    他垂眸看了眼傘柄,沒接,從懷里掏出一只銀色的隨身煙灰盒,將煙蒂直接按滅在里頭。

    “一起回吧�!闭f罷,他就著我的手握住傘柄,自然地攬住我,與我一同往飯店里走去。

    短短的十幾米路,等我回過神時,覆在我手背上的寬大手掌已然離去,肩膀蔓延的溫度也消散一空。

    難道在國外長大的人都這樣自來熟,一點不顧忌同性間的肢體接觸嗎?

    我抖著傘上的雪水,默默想著,見沈鶩年在門口稍微拍去肩膀和頭上的雪花后,掏出口袋里的眼鏡重新戴上,忍不住問道:“你不近視嗎?”

    “這只是道具。”他推開大門,示意我先請。

    “道具?”我從他身邊擠進去,聞言好奇地追問,“什么道具?”

    離得這樣近,他身上的香味再次涌入鼻腔,如果說第一次聞到時是拂過衣擺的鮮花,那現(xiàn)在,就是捧在懷里開到絢爛的鮮花了。

    “我想想……”沈鶩年笑了笑,不知真假地說道,“算是,讓別人覺得我是好人的道具吧�!�

    第2章

    小騙子

    大年初一,去凌云寺燒香的人絡繹不絕,由于積雪和堵車,車輛一路在山間走走停停,節(jié)奏十分催人欲睡,我對著車外悄悄打了個呵欠,腦子都要轉(zhuǎn)不動了。

    我?guī)缀跻灰箾]睡。

    一來因為身旁杜敬川糟糕的睡姿,二來因為心里對白祁軒那點齷齪的念想。

    昨天吃完飯,一桌人都要散了,小姨不知哪根筋搭錯,去問白祁軒打算待到幾時,這幾天可有什么安排。

    白祁軒說好不容易沈鶩年回一趟國,要帶他到處玩玩,明天打算去凌云寺燒香。

    凌云寺乃洛城一座千年古剎,因供著國運牌,名聲顯赫,引得全國各地的香客紛紛前來祭拜,連寺里售賣的各類開光首飾靈符,也經(jīng)常是一經(jīng)面世就被搶購一空。

    “去燒香��?”小姨眼珠一轉(zhuǎn),沖我招招手,“鐘艾,你明天要是沒事就一起去吧,明天是年初一,燒香最靈了,替你表弟求個學業(yè)順利去,再買張平安符�!�

    我一愣,想拒絕,偏又找不到理由拒絕,畢竟我確實沒什么事。而且吃人嘴軟,這些年來,小姨向來是差遣我不用理由的。

    寄希望于白祁軒能出言婉拒,可還沒等他說什么,沈鶩年便先一步開口:“好啊,人多也熱鬧些�!�

    我瞪著他。就多我一個熱鬧什么啊?我又不愛說話,帶我還不如帶杜敬川,他那嘴叭叭地可能說了。

    興許是看出我臉色不對,白祁軒的語調(diào)明顯要溫柔幾分:“鐘艾,你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事已至此,當著小姨的面我如果說“不”,那就太不懂事了。

    人生在世,難免要做些自己不情愿的事。

    “想的,我和你們一起去�!弊詈螅矣仓^皮答應下來。

    翌日九點整,白祁軒過來敲門,通知我出發(fā)。我老老實實跟在他后面,從下樓到坐進車里,全程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沈鶩年就住在凌云寺附近,他說他直接過去。”白祁軒頓了頓,又說,“然后我們等會兒還要去接個人�!�

    我直覺這個人不簡單,但也不好多問,只是“哦”了聲。

    “是我姑姑朋友家的女兒,昨晚突然說讓我們也一起帶去�!蔽也粏�,白祁軒卻自己說了。

    我一聽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不就是長輩給安排的相親對象嗎?

    將臉更埋進圍巾里,我再次低低“嗯”了聲算作回答。

    那之后一車靜謐,我們誰都沒再說話。

    白祁軒姑姑給安排的這位相親對象姓周,是個頂頂漂亮的美女。頭發(fā)烏黑,膚色雪白,巴掌大的臉,笑起來知性又優(yōu)雅,說是去年才從舞蹈學院畢業(yè),現(xiàn)在是名江市舞團的芭蕾舞者。

    她說自己容易暈車,便坐了副駕駛座,起先還有些拘謹,到后面離凌云寺越來越近,路越來越堵,實在難捱,說話便也多了起來。

    當然,主要還是同白祁軒說的。

    “你的工作好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藝術品投資基金’。”周小姐道。

    “金融產(chǎn)品遠比大家想的要豐富多樣,而且我們公司主攻的就是另類投資,自然就另類一些�!卑灼钴幍馈�

    我在后面聽著,內(nèi)心可謂五味雜陳。當年要不是知道白祁軒學的金融,我怎么會不自量力到也去學金融,天曉得我對金融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兩個人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聊得不亦樂乎,我靠在車門上,深覺煎熬。

    等好不容易到了凌云寺的停車場,白祁軒一停好車,我就迫不及待地下車了。

    “剛剛你在車上都不說話,臉色也很難看,是不是暈車了?”周小姐從包里拿出一粒薄荷糖遞給我,“我也經(jīng)常暈車,吃粒薄荷糖會好一點�!�

    我謝過她,從她手里接過薄荷糖。

    又漂亮又細心,沈鶩年也不算瞎說,老一輩的眼光確實是挺好的。

    從停車場開始通往凌云寺的路上就都是人,我們一路順著人流緩行,進了山門,白祁軒在凌云寺買門票的地方掏手機給沈鶩年打了個電話。

    “喂?我們到了,你在哪兒?”

    白祁軒按著電話,往遠處張望,我與周小姐便也順著他的方向看去,以為沈鶩年會從那兒來。

    “哪兒?看到我們了?我怎么沒看到你……”

    忽然,我感到背后貼上來一具結(jié)實的身體,似乎是被人潮推過來的,一只手還搭在我的腰間。

    我正覺不適,想要掙脫,就聽到頭頂傳來沈鶩年慵懶又低沉的嗓音。

    “我在這里。”

    我一下回頭,就見沈鶩年站在我身后,我看向他,他也垂眸看向我。

    “早安。”說著,他放在我腰間的手收了回去。

    “早……安�!蔽覘l件反射地回他。

    白祁軒這會兒也發(fā)現(xiàn)了他,收起了手機好奇道:“你怎么找到我們的?這么多人,我都沒看到你,你竟然一眼就看到我們了�!�

    沈鶩年笑了笑:“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沈鶩年已經(jīng)提前買好了票,因此我們直接就進了凌云寺里并沒有比外頭好多少,香客多到碩大的香爐內(nèi)只是一上午就插滿了香和蠟燭,熏得人眼都要睜不開。

    我小心避過人群,拿著香朝四面八方拜了拜,不為杜敬川,只希望接下來困擾自己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睜開眼,正巧看到沈鶩年折了香,毫不在意地扔進香爐里。

    這人真是,不拜就不拜,怎么能做折香這么不敬的動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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