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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是問我要什么禮物嗎?既然不給我轉正,那再給我一個月試用期吧。”我做著最后的爭取,哪怕只是徒勞,“這一個月里,你得聽從我的所有安排,滿足我的一切要求,不能拒絕,不能叫停。另外,你也可以盡可能地把你覺得不夠好的那面暴露給我,看我會不會為此……討厭你�!�

    我大概是個戀愛腦吧,這輩子做過最有種的兩件事,都和戀愛有關。一件是“想和白祁軒談戀愛”,還有件是“想和沈鶩年談戀愛”……或許就像沈鶩年說的,我的愛很盲目,可我從來不覺得這是個缺點。

    我的人生可以謹小慎微,但我的愛不需要。

    “哎……”聽我說完,沈鶩年長長嘆了口氣,揉著后頸,不太舒服似的左右轉動了兩下,“還真是只黏人的小貓�!�

    他沉吟了片刻,偏過臉,緩緩重新報出一個期限:“半個月。半個月后,我希望你能懂得放棄。”

    我咬了咬唇,也沒有什么談判的籌碼,只得點頭:“好,就半個月�!�

    不再多言,沈鶩年大步離開房間。

    房門開了又閉,屋內終是只剩我一人,不必再強撐。

    垮下肩膀,我哆嗦著攤開掌心,望向那枚幾乎要嵌進肉里的小木牌。

    “騙子,說好再喜歡一些就給轉正的�!毖劾锶棠投鄷r的液體“啪”地掉落下來,砸在刻在木牌表面的“艾”字上。

    作者有話說:

    法語對話——“想留下來,就閉上嘴�!薄安皇前桑闵鷼饬�?你什么時候變成同性戀了?”

    第43章

    你改變主意了嗎?

    我連夜在網上搜索了約會打卡清單,從眾多選項中選出15項,列了一份我和沈鶩年的專屬“終試”清單。

    第一天,逛貓咖。

    可能約會清單這種東西大多還是給異性戀情侶準備的,十個有九個里都會提到“貓咖”。

    不確定沈鶩年喜不喜歡真正的小貓,我選了一家可以看電影的貓咖館,這樣哪怕對貓不感興趣,也可以通過看電影度過周末的午后。

    那天我到的很早,準備好了小零食、小貓,和一部可以看一下午的超長電影,正抱著貓看飲料單,沈鶩年被店員引了進來。

    可能像沈鶩年這樣的客人在貓咖店實在不多見,店員哪怕已經很克制,還是難掩好奇,和我說著話,不時就會瞟兩眼邊上。

    “拿鐵好嗎?”我扭頭問沈鶩年。

    “可以。”他說話間,身上已經圍上去兩三只小貓,有的拿爪子在他腿上踩來踩去,有的站起來好奇地拍打他的領帶,還有的在他西裝上蹭來蹭去。

    他就像只人形木天蓼,一在沙發(fā)上坐下,就源源不斷地吸引著屋子里所有小貓的注意。

    店員離去后,投影儀開始播放電影片頭,包廂里暗下來。三人位的沙發(fā),我坐在最左,沈鶩年坐在最右,好像有意要與我拉開距離。

    我拿著籃子里的爆米花一點點蹭過去,問他要不要吃,他掃了眼,反問道:“我有權拒絕嗎?”

    已經預感到他要說什么,我捻著指尖的爆米花,狀似不在意地笑笑,說:“這個你可以拒絕的�!�

    “那不了謝謝�!彼麤]有一絲遲疑地道。

    看來之前在電影院與他分吃一桶爆米花的情景是無法復刻了,我惋惜地輕嘆一口氣,往邊上挪了挪。

    由于是世界名著改編的戰(zhàn)爭電影,我直覺沈鶩年就算沒看過電影也看過原著,總是拿電影里的問題問他。起初他問一句答一句,且都十分簡短,后來可能是被我問煩了,一到劇情關鍵點不用我再問,自己就會主動為我解答。

    小貓們來了又走,最后包廂里只剩兩只留下,一只團在沈鶩年的腿上睡覺,一只趴在我們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睡覺。

    等電影結束,開燈一看,沈鶩年深色的西服上全部粘了貓毛,連頭發(fā)上都有一些,數(shù)量之密,讓他看起來甚至有些毛茸茸的。

    “應該穿淺色衣服來的�!彼贿呌米郎险趁髡持约貉澴由系呢埫�,一邊后悔地呢喃。

    我替他滾著身上的毛,見此心頭也像沾了滿滿的貓毛,蓬松、柔軟,撓著胸膛癢癢的。

    我沒忍住,湊過去親了口他的面頰。

    他動作微頓,瞥過來一眼,問:“這也不能拒絕嗎?”

    我垂眼撕下粘毛器上的膠紙,心頭的毛毛蔫了一點,嘴上明確道:“不能的�!�

    那天回去,我在手機上問他:【你改變主意了嗎?】

    【沒有�!克�。

    第二天,打網球。

    白天上課,沒時間約會,我便把這天與沈鶩年見面的時間定在了晚上。

    本來按我的計劃,周一申請新宿舍,自己趕一下流程,一天內也能搞定了,快的話周二就能搬進新寢室。結果下午攝影社活動時,謝云澤聽說我要搬回學校,立馬說他正在找與他一同合租的室友,問我考不考慮租房。

    他租的房子就在學校對面的商業(yè)街,商住兩用,有兩間房,他住朝南的套間,還剩下一間朝北的小臥室。

    “哥,你要租的話我就收你便宜些。”這房子原是他父母給他租的,他獨享整套房,若不是最近戀愛,手頭有點緊,他也不會當這二房東。

    住學校宿舍雖然便宜,但個人空間有限,而且又要接觸新的室友,能不能相處得來也是個問號。同謝云澤合租,貴是貴了點,優(yōu)點卻同樣明顯——寬敞、自在,室友好相處。

    看過實地后,我還在猶豫,彭黛一勾我的肩膀,低聲耳語:“小艾,你租下來吧,意思意思付倆錢就行,平時替我看著點小謝。你是娘家人,姐姐信你。”

    禁不起她一再勸說,我心中的天秤很快有了傾斜,當天就與謝云澤定下租約,成了他的新晉室友。

    馬不停蹄地回酒店,拿了行李搬去新屋,匆匆整理一番,等趕到與沈鶩年約見的網球館時,我已是氣喘吁吁。

    會選網球,主要是因為知道沈鶩年本來就有打網球的習慣,網球館也是他一直去的那家。唯一的意外,是我錯估了網球的難度。

    作為網球新手,能快速掌握發(fā)球技巧就很不易了,更不要說穩(wěn)穩(wěn)接住對方打過來的球。一晚上我別的事沒做,光來回奔跑和撿球了,只打了一個小時便體力耗盡,兩腿哆嗦,跪在地上汗流不止。

    “還打嗎?”沈鶩年將網球拋到地上,再彈起接住,身上都沒怎么出汗,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我咬了咬牙,艱難起身:“打。”

    然而才接了一個球,我就腿軟摔到了地上,膝蓋摩擦過地面,生出火辣辣的疼痛。雖然只是蹭破點皮,沒怎么出血,可我這樣的狀態(tài),是怎么也無法繼續(xù)了。

    “我……我想休息一下�!蔽覔沃W球拍,呼吸間喉嚨滿是充血后的鐵銹味。

    沈鶩年像是等這句話等了許久,聞言馬上抬手向場邊的球場教練示意:“Jane,你過來和我練�!�

    一瘸一拐走下場,與精神滿滿的肌肉壯漢擦肩而過。

    坐到場邊長凳上,我擰開保溫杯小口補充水分,看著場上兩人酣暢淋漓的對打,羨慕之余,也有一些嫉妒。

    果然,這種運動還是要和勢均力敵的人玩才有趣,沈鶩年剛剛跟我玩,應該挺憋屈的。

    那天結束,與沈鶩年在球館門口分開走,地鐵上,我還是如同昨日那樣,發(fā)信息問他:【你改變主意了嗎?】

    直到我下車,他才回來信息。

    【沒有�!�

    第三天,坐隨機公交。

    網上的攻略是隨機坐上一輛公交車,從頭坐到尾,游覽城市風光。但我怕出紕漏,仍然進行了一番精挑細選,最后選定一條貫穿江市南北的公交長線。

    從終點站出發(fā),坐在最后一排的最邊上。我拿了相機,不時會舉到窗外拍攝,拍到有意思的,就拿給身旁的沈鶩年看。

    “這家店門口的小熊玩偶好可愛哦……”

    “這朵云像不像仙人掌?”

    “哇,一個大爺遛五條狗!”

    他就像個挑剔的評委,大多只是淺淺看一眼,再發(fā)出“嗯”的回應,很偶爾地,會看得久一些,給出“不錯”的點評。

    前頭幾站,人少的時候還好,到后面人漸漸多了,上來不少老人和小孩,我跟沈鶩年紛紛起身讓座。

    擁擠的車廂內,聲音嘈雜,充滿各種好聞的、不好聞的氣味,我握著車門邊的扶手柱,沈鶩年站在我的身后,近到胸膛的溫度都能透過衣服傳遞過來。

    突然的一個急剎,我沒抓穩(wěn),身體不受控制地由著慣性向車頭傾倒,眼看要撞到別人,身后及時伸過來一只大手,將我穩(wěn)穩(wěn)撈了回去。

    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我朝后看去,小聲道謝。

    沈鶩年松開按在我腰間的手,視線始終落在窗外:“站穩(wěn)了�!�

    那天的約會結束,我照舊問出前兩天那個問題,而沈鶩年的回答也一如之前。

    第四天,看展。

    江市作為國際一線城市,展覽眾多,畫展、藝術展、攝影展,永遠目不暇接,能夠滿足所有人群的喜好。

    這天下午正好沒課,我買了門票,約沈鶩年看展。

    買票的時候,看到簡介上寫著“貧窮藝術展”,還以為是向大家介紹窮人日常怎么過日子的展,心說這我還挺熟的,結果到現(xiàn)場一看,才知道“貧窮藝術”是源自意大利的一種藝術形式。

    展覽中展出的藝術作品大多以回收材料和日常廢棄物組成——貼滿膠布的紙板箱、綠色的玻璃酒瓶、舊衣物,還有腐爛的木頭。

    “我以為藝術大多是高尚和高雅的,無論形式如何,都會有個崇高的表達�!倍⒅鴫悄嵌研∩揭粯拥呐f衣服,我說,“比如徐老師的展,還有余曉山的展。”

    不知是工作日的關系,還是這展太過冷門,來看展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展館加我和沈鶩年也就六七個人,很難回本的樣子。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一堆舊衣服,幾個破紙箱,家里能看的,實在沒必要跑到外面看。

    “貧窮藝術的核心是反商業(yè)、反形勢,它更多的是啟發(fā)大眾思考藝術的意義以及藝術創(chuàng)造的可能性�!鄙蝥F年翻閱著手中的宣傳冊,簡單同我解說了一下,“貧窮藝術家一般認為,藝術不該拘泥于表達,任何人都能成為藝術家,任何材料都不該被輕視。價值的體現(xiàn),并不是與生俱來的,還可以后天賦予。”

    “好勵志的觀點。”我瞇了瞇眼,再看那坨衣服,都帶著欣賞和批判的眼光。

    生來不起眼,偏要攬明月。衣服都這么努力,我怎么能不努力?回去就把這學期的微經宏經再復習一遍……

    “不過這個展完全是騙錢割韭菜的,大多數(shù)展品都是抄貧窮藝術先驅雅尼斯·庫奈里斯的作品�!鄙蝥F年睨著那堆名為《無題》的舊衣物,表情雖然帶笑,卻能真切感受到他的嫌惡,“沒什么價值,只是堆垃圾�!�

    這天,沈鶩年的答案也沒變化。

    第五天,浪漫晚餐。

    我選了一家在我能力范圍內能請的,最好的西餐廳。環(huán)境尚可,味道中規(guī)中矩,但可能不是沈鶩年慣常吃的水準,他只點了份意面,吃了一半都沒到。

    不能讓約會對象吃飽的餐廳就不是好餐廳,我停下刀叉,有些歉疚地提議要不要換家店。

    “下一家還是一樣難吃,所以算了吧�!彼攘丝谒�,一針見血地說道。

    嘴巴好毒。

    我沒滋沒味地吃完剩下的牛排,叫來服務員買單。

    離店后,沈鶩年與我分頭走,他去停車場開車,我則獨自前往地鐵站。行至一樓,我忽然看到之前沈鶩年生日,我給他訂小蛋糕的那家店。

    實體店櫥窗里除了生日蛋糕,還售賣一些摸樣精致可愛的紙杯蛋糕。我心頭一動,讓服務員給我拿了個上頭有的紙杯蛋糕,隨后疾速往停車場出口處跑去。

    一面跑,我一面給沈鶩年打去電話,讓他出了地庫等我一下。

    跑得心臟都要跳出來,趕到時,沈鶩年的那輛黑色SUV已經在了。

    我狼狽喘息著,將手里的蛋糕袋子從降下的車窗里塞進去,根本說不出話。

    沈鶩年接過袋子,拿在手里看了好半會兒。

    我怕他不要,忙道:“你……你要是餓了,可以吃……不餓……不餓也可以給菲利亞……”

    “給菲利亞?”他看過來。

    我想著女孩子,大多會喜歡吃甜點的,說出來就縮減成:“她……她應該喜歡……”

    “知道了�!彼驍辔遥匦律宪嚧�,絕塵而去。

    這天,他還是沒有轉變。

    第六天,海邊看日出。

    從江市市中心去到海邊,開車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如今這個季節(jié),日出差不多在早上五點,要是看日出,那我和沈鶩年大概需要在凌晨三點出發(fā)。

    這個點,沒有公交也沒有地鐵,沈鶩年不得不來接我。到他車上的時候,我人都是蒙的,雖然努力清醒,還是很快昏睡過去。

    不過到了海邊,車子一停穩(wěn),不需要叫,我自己就醒了。

    車停在海堤上,從車里就能眺望遠處的海岸線。但我們到時,除了海浪的聲音,前方仍一片黑暗。

    車載音響播放著旋律柔美的英文歌曲,我從背包里掏出小零食想分給沈鶩年,一轉頭,他已放倒座椅,抱著胳膊閉眼小憩起來。

    我放輕動作,脫下自己的外套,小心蓋到他身上。

    五點方過,天際如約現(xiàn)出一條金邊,我回身想要叫醒一旁的沈鶩年,卻發(fā)現(xiàn)他睡得正熟。

    算了,反正他也是不甘愿的。

    太陽拖著火焰的裙擺冉冉升起,我含著笑,于晨曦中俯身,輕輕吻了吻沈鶩年的唇角。

    這天的沈鶩年,答案依舊沒有改變。

    第七天,露營看星星。

    到了周六,可以安排一些需要過夜的項目。攝影社有位師兄是露營達人,我特地問他借了一些露營裝備,打算與沈鶩年去我拍下《重生》的那處廢棄廠房露營。

    那邊雖然破破爛爛,看著一副末世景觀,但離江市近,光污染又少,很適合看星星。

    五月的天氣,晚上坐在戶外并不覺得寒冷,然而廠房周圍有不少野狗,為了防止它們靠近,我和沈鶩年還是升起了一爐篝火。

    干燥的木柴不時發(fā)出“噼啪”的爆裂聲,我坐在篝火邊,捧著手里的熱茶,問沈鶩年有沒有看過銀河。

    “銀河?”他坐在鋪于地上的一塊野餐毯上,雙手撐在身后,仰頭望向頭頂?shù)男强�,想了想道,“看過幾次吧。”

    這邊的星星說是比城市多一些,那真的只是“一些”,由零星幾顆變作十幾顆的程度。不過對于城市周邊來說,這樣的能見度已是極限,也不好再奢求什么。

    “我還挺想去拍銀河的,下次我們一起去看吧。”

    沈鶩年聞言收回視線,看向我,聲線透著一股涼意:“我不會改變主意的,你還不放棄嗎?”

    火光映照在他的玻璃鏡片上,遮擋住目光,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我的指尖不自覺用力,摳了摳掌心中光滑的杯身,笑道:“才過去一周呢�!�

    其實我已經做好被他徹底拒絕的準備。

    爭取了,盡力了,不留遺憾。十五天過后,能轉正自然是最好的,不能轉正……我就當談了一場為期十五天的戀愛,左右都是差不多的。

    夜深了,我打算進帳篷睡覺,問沈鶩年要不要一起。

    他掰斷一截枯樹枝,丟進火里,避嫌一般說自己睡外面就行。

    “好吧,隨你�!蔽姨蛇M睡袋,沒有拉帳篷拉鏈,側躺著,睜眼就能看到外頭的沈鶩年。

    他這個人,一旦決定要劃清界限,那真是變了個人似的,無情的要死�,F(xiàn)在的他和之前的他,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又或者,哪個都不是?

    心里腹誹著,我小小嘆了口氣,翻身變作仰躺,緩緩閉上了眼。都快睡著,忽地想起自己忘了例行每日一問,迷糊地再次睜眼:“沈鶩年,你……你改主意了嗎?”

    沈鶩年大概是沒料到我大半夜了還會問這問題,有些無語,隔了半晌才道:“沒有�!�

    “我就知道……�!�

    隱約中,不知是風聲還是蟲鳴,像極了他的笑聲。

    第44章

    鉆錢眼里了吧!

    第八天,爬山。

    清晨起床,吃過一些干糧,收拾了露營裝備,我與沈鶩年驅車十五分鐘,到了離廢棄工廠不遠處的和吉山森林公園。

    江市以平原為主,山林并不多見,少數(shù)的幾座山峰,海拔也都在百米以內。其中以和吉山海拔最高,面積最廣,風景最為鐘靈毓秀。山上不僅有鹿獐狍狽等野生動物,數(shù)百種鳥類,更有樹齡超過百年的古樹名木兩百余株。

    九十幾米的海拔,從進公園大門算起,爬到山頂差不多耗時一個多小時。

    山頂有一處巨大的觀景臺,可以望見遠處隱隱綽綽的江市城景,我拍了幾張照,隨后就與沈鶩年從另一邊下山了。

    和吉山半山腰有座月老廟,靈不靈驗不知道,但因為寺中有株幾百年的老銀杏,頗受游客的歡迎。

    初夏的銀杏正是生長時節(jié),層層疊疊的綠葉帶著點柔嫩的青,從下往上看,蔥蔚洇潤,猶如一只巨大的綠松球。銘牌上刻著這棵樹已經有七百多年歷史了,它出生的時候,江市甚至還是一片灘涂。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香火氣息。

    “你要不要進去拜拜?”我問沈鶩年。

    他看了看月老殿方向,眼里閃過一絲輕慢,直言道:“我不信鬼神,也沒有所求�!�

    想到他以前還當著菩薩面撅過香,我一點不意外他的回答,聳聳肩道:“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和藹慈祥的月老像高居神壇,上一名香客才從蒲團上起身,我就替上他的位置。

    來都來了,不管靈不靈驗,總是要拜一拜的。

    掃碼捐了二十塊香火錢,我拾起蒲團前的筊杯,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姓,再將所求告知神靈,如此三次,向上拋擲出手中的筊杯。

    一陰一陽為圣杯,代表神靈應允了信徒所求,我看了眼自己的擲杯結果——兩支皆為陰面,所求神靈不允。

    皺了皺眉,我又捐了二十,不死心地拿回筊杯,重復方才的步驟又擲了一次。

    還是不允!

    我有些氣惱地瞪了眼笑呵呵的月老像,湊一百,再捐六十擲第三次。這次筊杯倒是沒有雙陰,但更古怪了,一支為陰,一支立了起來,竟是少見的立杯。

    這種狀況是種對占卜者的警示,一般代表著神靈認為當前問題不適合占卜。

    不適合占卜你收我一百?鉆錢眼里了吧!

    我霍然起身,滿心憤慨地大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出了要把青磚震碎的架勢。

    屋外,沈鶩年還在觀察那株祖宗級別的銀杏,聽到動靜調轉視線朝我遞來一眼。

    “還好你沒進去,騙錢的�!蔽冶持嘲鼜乃砼钥觳阶哌^,兀自往下山的小徑而去。

    “明天我室友生日,要暫停一天了。”

    回程的車上,我與沈鶩年說起明天的安排。

    謝云澤虛歲二十歲的生日宴,提前一周將身邊的朋友通知到位,攝影社的所有人都會去,獨獨缺我,實在說不過去。

    沈鶩年聞言,這些天少見地發(fā)問:“你才換了宿舍,這么快就和室友打好關系了?”

    “我沒住學校了�!蔽疫@才想起,租房的事還沒同他說過,“有個學弟正好找人合租,我現(xiàn)在跟他住一起。房租很便宜,房間也挺大的。”

    這一天,沈鶩年回答仍然是“沒有”。

    第九天,沒有約會,我參加了謝云澤的生日宴。

    謝云澤朋友眾多,生日這天在學校附近的海鮮酒樓擺了個二十人的大桌,席間眾人嬉鬧不斷,吵得都快把包廂天花板掀起來。

    也是這次吃飯我才知道,謝云澤的媽媽竟然是紅線控制局的研究員,職務還不低。

    “有錢人比你們想得恐怖多了……”不知怎么聊起紅線癥,謝云澤一臉諱莫如深,仿佛知道什么不為人知的秘辛。

    “別吊人胃口,說呀……”

    “就是,快說!”

    手機拿到桌下,我注視著屏幕上與沈鶩年的聊天界面,躊躇半天,發(fā)去信息:【在干什么?吃飯了嗎?】

    “我媽說,有錢人根本不擔心自己會得紅線癥,因為美國那邊早就研制出了一種人造解藥。”謝云澤在大家的起哄中,終于吐露了一些自己所知的情報。

    “既然研制出來了,為什么不對大眾公布?還在試驗階段?”有人問。

    “因為人造解藥不是藥,是人,和Cure一樣的人�!敝x云澤壓低聲音,“這是我媽當年去美國深造學習的時候無意中得知的,他們在拿小孩做實驗,十幾年前就開始了。這種人造解藥具體原理我不太清楚,反正好像是說通過把人類偽裝成雌蟲來迷惑雄蟲,跟所有Redvein的匹配率都能在80%以上。”

    “拿小孩做實驗?天啊,這也太殘忍了�!迸眵靺拹旱馈�

    “還有更殘忍的。這些孩子從小就是被當做‘人造解藥’養(yǎng)大,一直被灌輸要拯救Redvein的思想,對Redvein這個群體可以說是逆來順受、毫不反抗,而且我媽說他們各個都特別漂亮,表面上是解藥,實際上說不準就是為權貴階級量身定制的完美寵物�!�

    “真的假的……”

    “誰搞的這種實驗,太缺德了,就不怕報應到子孫身上嗎?”

    謝云澤好似就等著這句話,一拍桌子,道:“呵,你們一定想不到的。美國紅線研究局的局長是個神經病華人,姓裴的,他多狠,把自己孩子養(yǎng)成了人造解藥!”

    “那邊叫人造解藥為‘Mimic’,那孩子活到十幾歲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人,還以為自己是有別于人的另一種生物,叫‘Mimic’的,你們說慘不慘?”

    我驟然抬頭:“……Mimic?”

    “對,意思就是‘會模仿的人’。”謝云澤并未看出我的異樣,解釋完了,又與其他人一道抨擊起了有錢人的骯臟齷齪。

    腦海里閃過裴煥臣上次發(fā)病時無意識地呢喃:“這種病折磨著Redvein,讓他們痛苦不堪、喪失尊嚴,所以,需要Mimic的幫助……”

    “一切為了醫(yī)學,一切為了人類。必須有人做出犧牲,必須我來做出犧牲……”

    “可是好痛苦,實驗好痛苦……爸爸我好痛苦……”

    Mimic……姓裴的局長……人造解藥……

    我慢慢將這些與裴煥臣串聯(lián),最后組合成了一個萬分駭人的假設——裴煥臣是Mimic。

    所以他社會性才會那樣差,才會口口聲聲人類如何如何……

    那梁在呢?他是Redvein嗎?是謝云澤口中那些將Mimic視作玩物的混賬有錢人嗎?沈鶩年……又是否知道這些呢?

    這一晚因為裴煥臣的事,我心緒難寧,以至于沈鶩年沒有回我消息都不是很在意了。

    第十天,動物園。

    一整天我都在走神。

    幾度想要開口詢問沈鶩年關于裴煥臣的事,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重要的是,就算裴煥臣真的是Mimic,我似乎也無能為力。

    而且冷靜下來一想,梁在應該不是壞人,至少對裴煥臣不壞……

    “你如果不想再逛下去,我很樂意提前結束今天的行程�!�

    我一愣,抬頭看向前方,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與沈鶩年差開了兩三米的距離。

    他手里拿著份地圖,見我終于回神,甚至沖我笑了笑。

    我一抖,趕緊加速追上去:“逛的逛的,這是我第一次來江市動物園,我還要看大熊貓呢�!�

    這幾天,他雖然一副耐心十足的樣子,什么地方都陪我去,什么項目都會嘗試,但我知道他只是迫于答應我的事不好反悔而已,他并不喜歡這些幼稚又無趣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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