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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做你個頭,”夏六一咬牙切齒,“出去!”

    “你下面也咬著我啊,我出不去……啊痛痛痛,我錯了我錯了……”

    兩人連體嬰兒一般打打鬧鬧地退到離門最遠(yuǎn)的墻邊,又開始了撞擊運(yùn)動。阿四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又軟又濕的溫柔鄉(xiāng)里,往前被夾道歡迎,朝后又被熱情挽留,快活得根本不愿離開�;畋膩y跳了許久之后,它突然渾身緊繃著一個哆嗦,濡濕了包裹著它的小雨傘。

    高潮之后,何初三將下巴靠在夏六一肩上喘息,動手動腳地?fù)崦�,摸到他濺到小腹上的液體,蘸著它們涂抹在他的腹肌上。

    “六一哥,你最近都在練肌肉?好像更硬了�!�

    “你不也在練?”夏六一往他腰上掐了一把。

    “嘿嘿,你摸出來啦?我每周都去兩次健身房�!�

    “你練這個干什么?”

    “沒辦法,我要伺候大佬嘛�!惫馐情e暇時分打打太極拳明顯已經(jīng)不夠用了。要做到體如青松,腰似馬達(dá),那可不是一日之功。

    “我同事跟我說有一種姿勢叫‘火車便當(dāng)’,”他樂顛顛地說,“以后我們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六一又掐了一把,“頂你個肺,你就為了這事?”

    摟在一起黏黏糊糊地說了半天私房話,夏六一緩過勁來,推開何初三,岔著腿走到門邊去開了燈,想找衣服穿上。

    何初三在一室驟然的光亮中,見他背影修長,汗水淌落在背后縱橫的舊傷疤上,仿似水洗后的火鳳凰圖騰,挺翹的屁股被撞擊得一片紅腫,黏膩的水光順著筆直的長腿一路下滑——哪里還忍得住,大步上前摟住他的腰,蹭蹭摸摸地想要再來一發(fā)。

    夏六一出乎他意料地沒有發(fā)脾氣也沒有鬧別扭,轉(zhuǎn)過頭來親了他一口,和顏悅色地跟他說,“不做了,我晚上還有事。”

    “下次見你不知道又什么時候�!焙纬跞渲亩W撒嬌。

    夏六一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傻仔。今晚我回家睡�!�

    “真的?!”

    “要晚一些,你困了就先睡。”

    何初三興奮地親了他一大口,“不困!我等你。”

    他有了盼頭,開心激動起來,找紙巾給彼此擦了擦身,伺候著夏六一穿衣穿褲,然后手腳飛快地將雜物間收拾干凈,將滿地花瓣和夏六一那件已經(jīng)被壓得皺成一團(tuán)且沾滿不明液體的外套都一股腦裝進(jìn)了大麻袋。小心翼翼地將房門打開一條縫,他見滿堂熱鬧沸騰,沒人注意到這個小角落,于是帶著夏六一一前一后鉆了出來,貼墻從后門出了酒樓。

    酒樓后門也守著幾個夏大佬的保鏢,見大佬和大嫂雙雙出來,便打電話叫人將車開到后面來接。小巷里僻靜昏暗,涼風(fēng)陣陣,何初三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夏六一肩上,夏六一又給他披了回來。

    “路上冷。”何初三低聲爭執(zhí)道。

    “車?yán)镉信瘹猓毕牧粡?qiáng)壓著他的肩,“穿上吧!”又將他往懷里摟了一摟。

    幾個保鏢眼觀鼻,鼻觀心,訓(xùn)練得相當(dāng)有素。

    轎車很快駛近。夏六一在他后頸上撫了一撫,大跨步進(jìn)了后座,隨即隔著窗戶沖他擺了擺手。

    “快進(jìn)去吧。你阿爸該起疑心了�!�

    何初三笑而不語,固執(zhí)站在原地目送他。車隊徐徐駛遠(yuǎn),出了巷口。夜風(fēng)呼呼地大刮起來,將雪白的西裝外套吹得迎風(fēng)鼓起。

    何初三收攏衣裳,目光仍注視著轎車遠(yuǎn)去的方向,手指撥弄了好幾下都沒扣準(zhǔn)紐扣。

    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產(chǎn)生了隱隱不安。今夜太幸福了,太快樂了,情欲的火海熱烈燃燒之后,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焦土的氣息,仿佛受虐狂一般覺得哪里不對勁起來。

    ——夏六一對他“太好了”。

    他毫不懷疑夏六一對他的真心情意,如果不是因?yàn)閻鬯@個男人不會允許他絲毫的親密靠近。感情這種事假裝不了,夏六一更是一個無法虛情假意的人。

    但他太了解夏六一:夏六一的愛是逃避的,隱忍的,含蓄的,情潮暗涌的。對方現(xiàn)在這么直白坦率地彰顯愛意,竭盡所能地對他溫柔相待,是在心虛什么?是在遮掩什么?是在彌補(bǔ)什么?

    手伸進(jìn)口袋,將置換而來的小盒子緊緊地握在手心里,他深長而緩慢地呼出一口氣,知道事情遠(yuǎn)不是“兩個相愛的人私定終身,從此幸�?鞓访罎M”那樣的簡單。

    雖然他是如此深切地希望結(jié)局會是那樣,他一定會讓結(jié)局是那樣。

    第61章

    樂極生悲

    這邊何初三在酒樓后門送走了大佬,那邊何阿爸在酒樓前門向坐在街邊的幾桌賓客們敬酒寒暄。何阿爸挨桌敬過來,此時已經(jīng)有些醉意,還嚷嚷著要與這些老街坊們多熱鬧幾杯,被吳媽一陣好勸,說他心腦血管十分脆弱,不能再多喝。老街坊們?nèi)氯轮麅鹤映鰜泶�,何阿爸說自己兒子“三杯必倒”,沒有必要拉出來丟人現(xiàn)眼。街坊們哈哈大笑,硬要他把阿三拉出來現(xiàn)一現(xiàn)眼。何阿爸回頭一望,不見何初三身影,只能打發(fā)欣欣去尋找。

    在等何初三的間隙里,街坊們嘰嘰喳喳地夸獎何阿爸老來得福,辛苦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添妻又添女,而且還教出了一個好兒子,又能讀書,又能掙錢,又孝順,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嘰喳來嘰喳去,又說起阿三交的朋友也了不得,那位阿SIR來找茬打了阿三,他那位朋友居然一拳就打回去了!大家都以為要鬧出大事,誰知道那位朋友竟然三言兩語地就哄得阿SIR高興起來、和和氣氣地走了。

    何阿爸滿臉笑意地端著酒杯,聽他們描述先前那場小鬧劇的細(xì)節(jié),心里卻是微起波瀾:他知道阿三跟夏六一走得近,畢竟曾經(jīng)互相拯救于危難之中嘛。然而夏六一居然為了阿三去揍阿SIR,這便有些驚人了。聯(lián)想到兒子過往遮遮掩掩的言行,他不禁開始懷疑兩人的關(guān)系并非普通朋友那么簡單。

    他看著被欣欣拉出來的何初三——何初三紅光滿面,笑意盈盈。平時滴酒不沾的他今夜卻頻頻主動敬酒,向阿叔阿嬸們逗趣、說好話,哄得滿桌大笑不止。

    臭小子搞什么鬼名堂?何阿爸心中小鼓咚咚咚地敲——一晚上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偷溜到哪里去,一出現(xiàn)就樂得合不攏嘴,你老子結(jié)婚,你怎么跟自己結(jié)婚一樣開心?

    深夜時分,熱熱鬧鬧的婚宴告一段落。賓客們紛紛離去,剩下杯盤狼藉。何家四口仍留在酒樓里處理后續(xù)事宜。何初三跟經(jīng)理核對新增的賬單,吳媽和欣欣收撿衣物和禮品,何阿爸與最后幾個未走的老友在大門口意猶未盡地閑扯。

    一名清潔打掃的服務(wù)員走過來叫住了吳媽,讓她去看看一包物品是不是他們家遺留的。吳媽見何初三和欣欣還在遠(yuǎn)處忙碌,便自己獨(dú)身跟去了。服務(wù)員將吳媽帶進(jìn)了雜物間,指著角落里的一個大麻袋給她看。

    吳媽上前去打開麻袋看了一看,見是一口袋破破爛爛的玫瑰花瓣、小白花束,此外還有一件皺巴巴、沾了臟污的酒紅色西裝外套。

    這樣夸張惹眼的顏色款式,今晚只有一名賓客穿。對那位被何阿爸夸“年少有為”、并且據(jù)賓客們說居然出手揍了差佬的靚仔,吳媽記憶猶深。她有些奇怪,卻想不出個名堂來,只能將麻袋重新系好,對服務(wù)員道,“應(yīng)該是我們的,先放這里吧。一會兒我們帶走�!�

    她回到大堂,繼續(xù)收撿物品。不一會兒,她只見站在遠(yuǎn)處的何初三跟經(jīng)理結(jié)完了賬。何初三帶著酒意,滿面潮紅,腳步微晃著朝她的方向走來。

    她正要上前攙扶,突然見何初三向四周看了一眼——然而因?yàn)樘聿]有看到角落里的她——隨即徑直進(jìn)了雜物間。他很快提了那麻袋出來,搖搖晃晃地去了趟后門,再回來時麻袋便不見了。

    吳媽并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見狀便閉上了嘴巴,只當(dāng)自己沒見過那麻袋的模樣,只是心中更加疑惑。

    一家四口處理完酒樓的事,便一齊站在門口招的士,計劃先招一輛送阿爸阿媽和欣欣回家,何初三自己再招一輛回租屋。

    何阿爸酒意上頭,扯著吳媽滔滔不絕地絮絮叨叨。吳媽一邊攙扶著阿爸哄勸,一邊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何初三。

    何初三今夜喝了不少酒,酒席還沒結(jié)束時他就早早地開始暈乎起來,雖然還有意識撐到最后與經(jīng)理核對賬單,但其實(shí)他頭昏眼花地壓根不知道經(jīng)理喳喳地說些什么,最后竟然還能記得回雜物間將那一麻袋東西扔掉,已經(jīng)純粹是出于自保的本能了。他的醉態(tài)并不夸張,此時只是靠著路邊電線桿安靜地站著,目光直直地看向街道盡頭,看上去像是在發(fā)呆。

    呆著呆著,他的眼神變得憧憬起來,嘴角牽起一絲微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事。

    穿著單薄伴娘裙的欣欣此時突然打了個噴嚏,何初三從美夢中驚醒,下意識地便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走了幾步去披在她肩上。

    “呀!”吳媽突然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隨即驚惶地捂住了嘴。

    何初三和欣欣都轉(zhuǎn)頭看她,她只搖了搖頭,尷尬地笑道,“沒事,你爸太沉了,差點(diǎn)攙不住他�!�

    “我哪里沉!我是標(biāo)準(zhǔn)體重!”何阿爸挺直腰桿吆喝起來,吳媽一邊哄他一邊將他往街邊扶去,刻意不讓他看向何初三的方向。

    不多時來了一輛的士,吳媽攙扶著何阿爸進(jìn)了后座,欣欣鉆進(jìn)副駕駛。隔著車窗,吳媽對何初三欲言又止,最后只道,“阿三,你……你還好嗎?你自己能回去嗎?”

    “我沒事,”何初三溫溫和和地說,“今晚辛苦你了,媽。”

    “你……你自己一個人住,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的,阿媽�!�

    何初三送走了家人,自己又?jǐn)r了一輛的士,回了尖沙咀的租屋。外套給了欣欣,一路回來他被夜風(fēng)吹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酒意略微褪去之后,他感覺到背上濕濕的寒意,估計是先前在室內(nèi)忙出的汗水。一開家門,他便趕緊沖進(jìn)浴室,想洗個熱水澡。

    然而甫一淋水,他便感覺到背后火辣辣的疼痛!走到水池邊對著鏡子一看——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滿背都是血淋淋的抓痕!

    ——嘶!下爪也太狠了吧,大佬?真有那么爽?

    他痛并快樂著,對著鏡子傻笑了兩聲,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臉色一僵,轉(zhuǎn)身從架子上撿起剛脫下的襯衫——雪白的襯衫背面,果真沾染著縷縷血痕。

    想到阿媽那聲驚叫與尷尬的神情,他抓著襯衫僵了良久,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樂極生悲,這下要被阿爸打斷腿了!

    ……

    幾十公里外的另一邊,吹著寒冷夜風(fēng)的夏大佬,也狠狠打出了一個大噴嚏。

    他挺起肩膀,披上了身后保鏢搭上來的外套,又接另一過保鏢遞上來的一張紙巾,瀟灑不羈地大擤了一把鼻涕。將揉成一團(tuán)的紙巾扔在地面血泊中,他上前一步,重重一腳踩踏在了泰國殺手的臉上。

    趴在地上的殺手咳出血來,在他腳底掙扎,嘶啞地用泰語吼罵著。

    夏六一聽得嗤嗤冷笑,摳了摳耳朵不耐煩道,“佛爺佛爺,他媽的老子第一次聽到就覺得搞笑!他也有臉叫佛爺?過幾天在下面見到你家佛爺,記得叫他改信撒旦!”

    說完,他狠狠再一腳踹了出去!空氣中只聽得頸骨折斷的清脆聲響,再無半聲罵語。他面無表情地一邊扣著外套紐扣,一邊向屋外走去,“全部收拾干凈,不要留活口�!�

    “是!”

    他冷酷無情地出了小屋,一邊走一邊不太自在地收了收屁股——剛才那兩腳動作太大,牽扯著剛抽過“煙”的屁股和大腿根的肌肉都有些酸痛。

    他鉆入街邊的轎車內(nèi),姿勢謹(jǐn)慎地坐了下來。小馬正在后車座上打電話向下級發(fā)出指示,見他進(jìn)來,忙不迭匆匆掛了電話,“大佬!”

    “你那邊那幾個也解決掉了?”

    “是!連車一起放火燒了�!�

    夏六一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拍,“乖�!�

    “嘿嘿!”小馬瞬間身披金鞍,成了昂首挺胸的頭號大紅馬。還沒樂上三秒,阿南打開車門鉆入副駕駛座,畢恭畢敬地向大佬道,“大佬,吳SIR的事解決了�!�

    夏六一十分欣慰,在他肩膀上也重重拍了一拍,“乖。”

    “……”又一次被瓜分大佬之愛的小馬。

    轎車駛出小巷,駛上大道。不過多時,便路遇一起交通事故現(xiàn)場。交警已經(jīng)封鎖了包圍圈,救護(hù)車正將血肉模糊的傷者往擔(dān)架上抬,零零星星的路人站在外圍指指點(diǎn)點(diǎn)。被撞的據(jù)說是一位在附近橫行霸道了二十年、新近遭到降職的老阿SIR,許是流年不利、心情晦澀,他今晚喝多了一些,神出鬼差地闖紅燈走到了馬路中間,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轟地一下撞上了天!掉在地上幾乎要摔成兩截,股骨都已經(jīng)裂出皮肉外。人是還有口氣,不過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再站起來了。

    夏六一讓車遠(yuǎn)遠(yuǎn)地停在附近,面無表情地圍觀了一會兒,見救護(hù)車奔馳而去,他收回目光,冷淡道,“走�!�

    轎車再次發(fā)動起來。夏大佬從褲兜里摸出棒棒糖一根,一邊含進(jìn)嘴里一邊向后慵懶而愜意地仰靠在了座位上。

    “今晚不回九龍城,回家。”

    第62章

    以后的日子還長呢

    夏六一披星戴月,踏夜而歸。電梯門徐徐打開,他急切地踏入黝黑的走廊。然而看著盡頭家門縫里依稀透出的光,他仿佛近鄉(xiāng)情怯一般,步伐突然遲疑了。

    他揮手屏退保鏢,靠在家門外的灰墻上,低頭沉思。想抽一支煙,但待會兒還要進(jìn)去見何初三,哪里敢抽,只能神經(jīng)質(zhì)地搓著一張棒棒糖的糖紙。

    何初三突然從里面打開了門,看見他,笑道,“怎么不進(jìn)來?”

    夏六一收了糖紙,“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聽見電梯門響。”

    夏六一只能走進(jìn)門去,見客廳茶幾上擺放著一沓攤開的數(shù)據(jù)表格,沙發(fā)上有明顯的凹陷。“你在這兒等了一晚上?”

    何初三關(guān)了門,從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擱在他肩上說,“沒多久。剛剛才酒醒,本來想整理資料,但一點(diǎn)兒看不下去,我腦子里全是你。資料上每一個字都是一個你,看一頁,就像看了一本你的寫真集。”

    夏六一對他這種隨口放出一卡車情話的本事,也是領(lǐng)教慣了。回過頭來扯了扯他的厚臉皮,溫聲說,“我去洗澡�!�

    何初三不放他,臉埋在他脖子上蹭聞著熟悉的汗味,黏糊糊地道,“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夏六一眼神溫柔,并沒有回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仍是道,“我去洗澡。”

    他去洗澡,仔仔細(xì)細(xì)地洗掉自己身上的汗味和遮掩不掉的血腥味——何初三剛才想必聞到了,但什么也沒問,這小子那結(jié)構(gòu)精密的腦子里肯定又在哐里哐當(dāng)?shù)剞D(zhuǎn)著齒輪。他洗著洗著又覺得有些好笑,覺得自己像一個天天被正房太太懷疑去偷歡的大老爺。

    但笑著笑著他又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些年來變了很多。在何初三面前早就沒有那股子“少說屁話,不爽就滾”的狠勁了,變得顧頭顧尾、束手束腳。何初三已經(jīng)是他的軟肋了,更可怕的是他一丁點(diǎn)都不舍得割棄這軟肋。

    他奇怪何初三怎么沒有跟進(jìn)浴室里來黏他洗鴛鴦浴,出了浴室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在外頭搞鬼名堂——家里所有的燈都被關(guān)了,兩排紅光閃爍的小蠟燭圍出一條小路,從浴室門口一直延伸到臥室,臥室里也是燭光搖曳,溫情脈脈。

    何初三穿著他最喜歡看的白襯衫坐在床邊,在明明暗暗的燭光中等他,想把求婚夜直接升級成洞房花燭夜。沒料到聽見夏六一在外頭笑了一聲,粗著嗓子問,“你拍鬼片��?讓老子走黃泉路?”

    “呸呸呸,”何初三拿他這煞風(fēng)景的本事很沒辦法,抱怨道,“六一哥,你能不能浪漫一點(diǎn)?”

    “你這是小丫頭的浪漫,”夏六一圍著一塊浴巾,踩著濕漉漉的拖鞋大步而來,豪邁的腳風(fēng)撩滅了不少小燭光,盤著手靠在臥室門上對他笑,“有空帶你去夏威夷沖浪,去草原上跑馬,體會下什么叫男人的浪漫。”

    何初三覺得這跟性別沒什么關(guān)系,他在海邊見過一些小丫頭沖浪也很厲害,跑馬的民族肯定也不缺小丫頭。再況且他覺得自己這是基佬的浪漫,無奈房間里另一位基佬總是不解風(fēng)情。

    他只能朝后一躺,直奔主題地說,“大佬,別管男人的浪漫了。春宵苦短,快點(diǎn)來睡你男人吧。”

    夏六一低低地笑著,一掄長腿跨上了床,騎在他身上,一把撕扯開了白襯衫,將他的手腕扣在頭頂,餓虎撲食一般地吻他。

    何初三一邊努力呼吸一邊將手伸進(jìn)了浴巾下面,里頭自然什么都沒有穿,不久前剛被開拓過的穴口又松軟又濕潤一夏六一事先在浴室里自己用了小藍(lán)瓶。

    何初三的呼吸更加興奮急促起來,食指中指扣進(jìn)那貪婪收縮著的小嘴里,尋找著敏感處。夏六一放過了他的唇,將臉埋在他頭側(cè),被他抽插得發(fā)出舒爽的喘息。

    “真糟糕啊,大佬,”何初三說,“你這么饑渴,要是我滿足不了你怎么辦?”

    “滿足不了……哈……你就滾蛋�!彼罄衅^咬著他耳朵說,“換個人伺候老子。”

    何初三滑動著手指,聽著那翻攪而出的潮濕水聲,蹙著眉問,“你想換誰?小馬?秦皓?”

    “媽的閉嘴,別提他們,”夏六一捂住他的嘴,“你惡不惡心?老子都要軟了�!�

    何初三在他溫?zé)岬恼菩南旅娴托Γ硪皇窒禄兆×怂胲浀钠鞴�,摳弄著馬眼上下?lián)崤�。大佬只對他硬得起來,他恨不得寫成大字裱起來掛在總公司門口,或者寫在紙扇上啪啪啪扇秦皓的臉。

    兩人手腳麻利地一起扒了何初三的長褲,他抉著夏六一的腰,引導(dǎo)著他對準(zhǔn)自己的堅挺緩緩坐下。完全嵌合在一起的一剎那,兩人都發(fā)出了一聲嘆息。他被夏六一的緊致逼得滿眼潮紅,一邊壓抑著呼吸強(qiáng)忍沖動,一邊捧著夏六一的臉,輕柔地?fù)崦?br />
    “六一哥�!彼偷偷亻_了口,下意識地想再說點(diǎn)表白心意的動聽話。

    “磨磨唧唧什么?趕緊動啊�!彬T在他身上的夏六一不耐煩地說。他后面被開發(fā)得半生不熟,空虛寂寞得很。

    “……”

    一罷了罷了,看上個砍人如切瓜的黑社會,講什么風(fēng)花雪月何初三收起磨磨啷唧,掰開他屁股,腰一挺,狠重地挺了進(jìn)去。

    床頭的椰子殼大頭娃娃瘋狂地顛著小棒棒,伴隨著床板的嘎吱作響,床上的呻吟也連綿不斷。夏六一本就不是個內(nèi)斂矜持的人,一旦被何初三攻破了最后的防線,身心都被進(jìn)入到了最深處,拋開別扭傲嬌,他能浪出一片太平洋。

    他騎坐在何初三腹肌日漸結(jié)實(shí)的腰上,兩條長腿帶動著水光瀲滟的屁股顫抖著起伏。

    己經(jīng)被撕咬得紅腫的小尖尖濕漉漉地袒露在燭光中。他一邊隨著何初三沖撞的動作而上下沉浮,一邊蹙著眉撫摸何初三汗?jié)竦男靥藕途o繃的腰線,口中高喘不斷,毫無壓抑顧忌。

    在他眼中,何初三己經(jīng)很是個成熟男人的樣子了,眉目舒朗,肩背寬闊,抉著他腰的臂膀結(jié)實(shí)有力。夏六一被他粗硬的兇器攪動穿刺著,在那一陣一陣洶誦襲來的快感中,回想起初見面時他那小胳膊小腿的青澀雞仔樣,不禁覺得好笑一這些年來,這小子真是拼盡全力地成長了起來。

    他心中感慨,看向何初三的眼神愈發(fā)柔情,俯下身去再次主動親吻了何初三。指尖順著親吻過的痕跡撫摸著何初三的眉眼鼻唇,他第一次覺得何初三長得非常好看。

    一不是他以前覺得何初三丑,而是他從來不關(guān)注人的外貌,對身材強(qiáng)健和體虛弱小尚且還能有所關(guān)注,對美丑卻沒有什么感悟。

    何初三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臉頰發(fā)燙,抽插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在他唇角上輕吻了一下,問,“怎么了?”

    “沒什么,覺得你靚仔。”

    何初三露出一個茫然且羞澀的笑容,“是嗎?第一次有人這么跟我說。”

    “怎么可能?”夏六一扯了扯他的臉蛋,“你這么靚,沒被女生追過?”

    何初三搖搖頭,“中學(xué)的時候,她們都覺得我又瘦又怪,只會溫書很無趣,背地里叫我‘馬騮三’。”【注:馬騮,即猴子。】

    夏六一心疼地低罵了一聲,“所以你就喜歡男人了?”

    何初三又搖搖頭,“男同學(xué)罵得更難聽,還打我搶我�!�

    夏六一皺起眉頭,“那些小子現(xiàn)在在哪兒?”

    何初三笑了,“不用你替我報仇呀。我后來當(dāng)了班長,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都很喜歡我,就沒人敢惹我了。我?guī)退麄冄a(bǔ)習(xí)功課,幫他們批逃課的病假條,他們就認(rèn)我是朋友了,還經(jīng)常送零食、送連環(huán)畫冊給我。不過還是沒人追我�!�

    “大學(xué)的時候呢?”

    何初三綻開更羞澀的笑容,“大學(xué)的時候喜歡上你了�!彼活w心撲在夏六一身上,哪里還意識得到有沒有旁人追他。夏六一俊臉發(fā)燙,又貼上來吻他。兩人纏綿地吻了許久,夏六一感覺他滾燙地停在自己身體里,渾身像小蟲游走般瘙癢,難耐道,“接著動。”

    “嗯?”何初三被他吻得意亂情迷。

    夏六一貼在他耳邊,發(fā)出低沉性感的喘息,“靚仔,接著操我�!�

    他隨著何初三驟然兇猛起來的沖撞發(fā)出了仿佛哭泣一般斷續(xù)而綿長的呻吟。身體相接處發(fā)出啪啪的激烈聲響,紅腫的穴口黏膩著起泡的白濁,他的里面被何初三操得淫靡不堪,一場糊涂。

    他的器官無需撫慰便昂然地勃起,在兩人的腹間摩檫著,滲出點(diǎn)點(diǎn)滴滴黏液。察覺到他不同以往的情熱,何初三一邊沖撞一邊掐著他紅腫敏感的乳頭,問他,“你的靚仔操得你爽嗎,六一哥?”

    “爽……啊……陜點(diǎn)……”

    何初三突然停下動作,夏六一仍然剎不住車地喘息著,茫然地睜開眼看他。何初三撐著床坐起身,抱著他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兩條長腿扛上肩頭,開始了更加深入強(qiáng)烈的抽插。

    被他接連抽插了百十下,夏六一的叫聲愈發(fā)高亢而又趨于沙啞,他目光迷亂地仰看著何初三,一手難耐地揪住了床單,一手忍不住去撫慰自己。

    何初三被他此時渾身發(fā)紅的媚態(tài)逗得壞笑了起來,惡劣地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自我紓解,而是強(qiáng)迫他摸向兩人相連的地方。

    “六一哥,你摸摸看,你的里面現(xiàn)在是我的形狀�!�

    夏六一發(fā)出羞憤的喘息,看上去是很想揍他罵他,然而喘得壓根沒有力氣回嘴。

    他快要高潮了,前面與后面一起,然而仍是仿佛在懸崖邊游走而找不到縱身一躍的跳臺。何初三按著他的食指插入他自己的后面,他摸到何初三的硬熱和自己身體里的滾燙濕潤綿軟,忍不住全身發(fā)起抖來,不堪地閉上了眼。

    “你摸到了嗎?你里面好熱,被我操熟了�!焙纬跞敝拐f。

    “就這樣含著我一輩子,好不好?”

    “讓我射進(jìn)去好不好?這樣你的里面就都是我了�!�

    “撲……撲街仔……”夏六一發(fā)出顫抖的呻吟,突然緊緊地攀住了何初三的肩背,兩條長腿夾緊了何初三的腰,腸道抽搐著絞緊了他。何初三發(fā)出嘶啞的低吼,沉到他體內(nèi)最深處狠狠地射了出來!

    仿佛槍火猛然間在體內(nèi)炸裂,夏六一昂起頭渾身痙攣般地顫抖,張開嘴卻發(fā)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高潮席卷了他,他仿佛溺水般死死地抱住了何初三,前端斷斷續(xù)續(xù)地噴射出四五股白濁,身體內(nèi)部一陣一陣的劇烈抽搐持續(xù)了約有兩三分鐘仍未停歇。

    何初三被他反常的模樣嚇到,一邊喘一邊摸著他燙紅的臉喚他,“六一哥?你沒事吧?”

    夏六一閉著眼睛沒有回答,從鼻腔里發(fā)出虛弱而綿長的呼吸。何初三想從他身體里退出來,然而他里面仍是間歇地抽搐著,稍微一退便引起他渾身顫抖,呼吸加重。

    何初三性愛經(jīng)驗(yàn)極其匱乏,丁點(diǎn)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他是被操爽了,以為他是被操壞了,嚇得膽戰(zhàn)心驚,摸著他的臉急叫了好幾聲。

    夏六一從鼻子里哼出了一聲,終于有了點(diǎn)兒動作,喉結(jié)動了動咽了一口。

    “你還好嗎?你說話啊�!�

    “嗯……沒事……”夏六一低低地說,腦子里五光十色的煙花漸漸褪去,終于找回幾分神智,松開了緊抱著他的手。

    “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弄在里面了�!焙纬跞没诘卣f。他想著今晚洞房花燭,等下慢慢給夏六一清理就是,便大著膽子沒有戴套玩了內(nèi)射。

    夏六一睜開了眼睛看向他,目光仍有些渙散,眼角潮濕著,是高潮時被逼出的淚水。他將何初三的腦袋摁了下來,輕輕蹭了蹭對方冰涼的鼻尖。

    “傻仔,我沒辜,很舒服�!彼v而放松地道。

    何初三松了口氣,親了親他,這便想將自己往外退,卻被夏六一拉回來�!皠e動,就這樣,歇一會兒�!�

    兩人維持著相連的姿勢摟抱在一起,夏六一將額頭蹭在何初三肩膀上蹭了蹭汗,啞聲接著道,“歇一會兒,我還想要�!�

    何初三偏過頭來吻了他的額頭,吻他汗?jié)竦陌l(fā)梢,“嗯,好�!�

    歇了一陣之后,他們又來了一次。夏六一抉著床頭靠板,大分歡腿跪著,讓何初三從后面進(jìn)入了他。何初三卡在他兩腿之間,是個讓他無法掙脫的姿勢。但夏六一也絲毫不想掙脫,他將頭仰靠在何初三肩上,放肆地喘叫,一手胡亂撫摸著小腹尋找何初三的痕跡一恍惚間仿佛五臟六腑都己被何初三攪成一團(tuán)漿糊,那兇器快要從小腹穿刺出來。

    他烕嚴(yán)地用哭腔命令何初三又一次射在他里面,那種新奇而又無比羞恥的刺激令他戰(zhàn)栗不己,高潮疊浪而來一光是想到他全盤地?fù)碛泻纬跞缮淼叫�,連射出來的東西都被他吃進(jìn)肚子里,就足以令他達(dá)到極致的情熱。

    一室燭火早己燃盡,稀薄的月光從窗戶泄了進(jìn)來,照亮一地血紅的燭淚。

    何初三靠坐在床頭,夏六一闔著眼半夢半醒地倚坐在他的懷里,兩條腿微微顫抖著無法合攏。

    不一會兒,他在何初三盡童輕柔的動作中清醒了過來。

    “還要做嗎?”他閉著眼,沙啞道。

    “幫你弄出來,”何初三輕聲說,手指在他體內(nèi)輕輕地?fù)芤安荒茏隽�,都腫了�!�

    在他眼中,何初三已經(jīng)很是個成熟男人的樣子了,眉目舒朗,肩背寬闊,扶著他腰的臂膀結(jié)實(shí)有力。夏六一在那一陣一陣洶涌襲來的快感中,回想起初見面時他那小胳膊小腿的青澀雞仔樣,不禁覺得好笑——這些年來,這小子真是拼盡全力地成長了起來。

    他心中感慨,看向何初三的眼神愈發(fā)柔情,俯下身去再次主動親吻了何初三。指尖順著親吻過的痕跡撫摸著何初三的眉眼鼻唇,他第一次覺得何初三長得非常好看。

    ——不是他以前覺得何初三丑,而是他從來不關(guān)注人的外貌,對身材強(qiáng)健和體虛弱小尚且還能有所關(guān)注,對美丑卻沒有什么感悟。

    何初三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臉頰發(fā)燙,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在他唇角上輕吻了一下,問,“怎么了?”

    “沒什么,覺得你靚仔�!�

    何初三露出一個茫然且羞澀的笑容,“是嗎?第一次有人這么跟我說。”

    “怎么可能?”夏六一扯了扯他的臉蛋,“你這么靚,沒被女生追過?”

    何初三搖搖頭,“中學(xué)的時候,她們都覺得我又瘦又怪,只會溫書很無趣,背地里叫我‘馬騮三’。”【注:馬騮,即猴子�!�

    夏六一心疼地低罵了一聲,“所以你就喜歡男人了?”

    何初三又搖搖頭,“男同學(xué)罵得更難聽,還打我搶我�!�

    夏六一皺起眉頭,“那些小子現(xiàn)在在哪兒?”

    何初三笑了,“不用你替我報仇呀。我后來當(dāng)了班長,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都很喜歡我,就沒人敢惹我了。我?guī)退麄冄a(bǔ)習(xí)功課,幫他們批逃課的病假條,他們就認(rèn)我是朋友了,還經(jīng)常送零食、送連環(huán)畫冊給我。不過還是沒人追我�!�

    “大學(xué)的時候呢?”

    何初三綻開更羞澀的笑容,“大學(xué)的時候喜歡上你了�!�

    他一顆心撲在夏六一身上,哪里還意識得到有沒有旁人追他。

    夏六一俊臉發(fā)燙,又貼上來吻他。兩人纏綿地吻了許久,夏六一感覺他滾燙地停在自己身體里,渾身像小蟲游走般瘙癢,難耐道,“接著動�!�

    “嗯?”何初三被他吻得意亂情迷。

    夏六一貼在他耳邊,發(fā)出低沉性感的喘息,“靚仔,接著艸我�!�

    ……

    ……

    一室燭火早已燃盡,稀薄的月光從窗戶泄了進(jìn)來,照亮一地血紅的燭淚。

    何初三靠坐在床頭,夏六一闔著眼半夢半醒地倚坐在他的懷里,兩條腿微微顫抖著無法合攏。

    不一會兒,他在何初三盡量輕柔的動作中清醒了過來。

    “還要做嗎?”他閉著眼,沙啞道。

    “幫你弄出來,”何初三輕聲說,手指在他體內(nèi)輕輕地?fù)芤�,“不能做了,都腫了。”

    夏六一還想做,絲毫不想何初三從他身體里離開,但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他怕何初三看出他今晚真實(shí)的情緒,看出他的不舍與留戀。雖然他懷疑何初三已經(jīng)看出來了。

    他時常會覺得他在何初三面前是透明的,無論他作何掩飾,這小子都能察覺到。但當(dāng)他看何初三時,卻像在看一座滿是云霧的山。

    ——算了算了,破罐破摔。

    他索性大膽地偏過頭去吻何初三的脖子,在他懷里蹭動,很滿意地感受到何初三大炮再次上膛。

    然而何初三卻突然環(huán)住他的腰不再讓他動彈,苦笑著說,“六一哥,別動了。你今晚太猛了,我都吃不消了。我甘拜下風(fēng)�!�

    夏六一老臉一紅,還沒想出怎么回話,何初三又將剛引出來的一掌心白濁攤給他看,“你看你都浪出水了�!�

    “操!”

    “哈哈哈,啊啊啊,痛痛痛,別打別打,我抱你去洗澡……”

    何初三說抱他去洗澡,還真抱他去洗澡,站在床邊有模有樣地扎了個馬步,氣沉丹田,一口氣將他橫抱了起來。夏六一想到他倆剛住進(jìn)這屋子里的第一個晚上何初三那次失敗的公主抱,不由得緊張萬分地?fù)ё×撕纬跞牟弊�,幸而這次何初三十分有長勁,咬緊牙關(guān),穩(wěn)扎穩(wěn)打地一路將他平安送進(jìn)了浴室。

    ——然后靠著墻扶著腰好一陣喘氣。

    夏六一看他那上氣不接下氣的熊樣,好笑地逗他,“下次要不要換我抱你?”

    何初三下意識搖搖頭,想了想又期盼地點(diǎn)點(diǎn)頭,被夏六一打開蓬蓬頭噴了一臉。

    兩人赤著腳站在水泥地板上黏黏膩膩地洗了個澡。夏六一還想偷偷去撩何家槍,被何家槍傳人頗有定力地攔住,“真不能做了,你那里都發(fā)炎了。我聽說有的人還要發(fā)燒、拉肚子�!�

    “你六一哥哪有那么弱?”夏六一撩他一腦袋水。

    何初三笑著抱住他,“以后的日子還長呢�!�

    夏六一聽了這句,心底閃過一瞬的游移,而后微笑著湊上去吻住了他,“嗯�!�

    第63章

    裝什么無知無辜?裝什么善良高尚?

    洗完澡,何初三讓夏六一裹著毛巾在沙發(fā)上等著,自己進(jìn)臥室換了床單被套,又將他老人家請回床上。兩人膩在一起又說了幾句話,何初三雙目漸闔——操持了一場婚禮,喝了不少酒,又賣了大半夜力氣,他實(shí)在是撐不住了。

    “阿三�!毕牧贿@時卻突然喚他。

    “嗯�!焙纬跞悦院�

    “我明天要去一趟廣州�!�

    何初三睜開眼睛,“去做什么?”

    “小馬在那邊有個姑父集資辦服裝廠,想拉我投資。我去當(dāng)?shù)乜纯辞闆r。”

    “換別人去不行嗎?”何初三輕聲問。

    “這是我私人的投資,跟公司無關(guān)。”

    “我陪你去吧。”

    夏六一搖了搖頭,親了親他權(quán)作安撫——他不想再解釋了,多說多錯。

    何初三微皺著眉,用一種疲憊而復(fù)雜的目光看著他。夏六一又產(chǎn)生了那種被他視線穿透般的透明人感,然而強(qiáng)自忍住,面上仍是鎮(zhèn)定坦然。何初三突然嘴一癟,一腦袋埋進(jìn)他懷里,帶著假哭腔委屈道,“大佬,你睡完人家就走,有沒有人性啊�!�

    夏六一暗地松一口氣,撫著他腦袋哄,“乖,我去幾天就回來�!�

    “幾天到底是幾天啊?”

    “說不定,可能一兩個禮拜�!�

    “一兩個禮拜那么長!”何初三聽上去是真的要哭了。

    夏六一拉下大佬面子,又親又哄,就差沒把大嫂拱在頭上騎大馬。何初三要他回來之后騰出時間兩人出去旅游,他答應(yīng)了。要他從此以后一支煙都不碰,他也答應(yīng)了。還要他把秦皓換掉,換個兄弟陪他練拳,不準(zhǔn)秦皓靠近他。

    夏六一好氣又好笑,“練拳都不行?”

    “不行�!比瓉砟_去磕磕蹭蹭的,誰知道會不會擦槍走火?你是不知道你流汗的樣子多誘人!

    “你真的吃他的醋?”夏六一很不能理解,“我又不可能看上他�!�

    “萬一他看上你呢?”

    “你以為都像你�。俊毕牧怀读怂樢话�,“除了你誰看上我?”

    何初三很震驚,“你沒被其他人追過?”

    “沒有�!�

    夏大佬少年時期成天扛著刀槍棍棒打打殺殺,后來年紀(jì)輕輕一躍成了龍頭,除了熊心豹子膽的何初三,誰敢來招惹他。

    何初三愕然了,嚅著嘴皮子道,“你會不會是因?yàn)榈谝淮伪蝗俗�,沒見過世面,才被我哄到手的……”

    “頂你個肺!”

    “啊啊啊,痛痛痛,我開玩笑的,我錯了我錯了。”

    “閉嘴睡覺!”

    “好好好。”

    ……

    何初三撒完嬌也放完酸,滿足地蹭在夏六一懷里睡了過去,不多時就響起低沉而均勻的呼吸聲。夏六一也是十分倦怠疲憊,但睜著眼睛看著何初三沉靜的睡顏,久久無法入眠。

    他剛才對何初三的說辭當(dāng)然都是謊話,他明天將帶著秦皓和小馬,親自“押送”玉觀音回泰國見金彌勒——名義上是向干爹送大禮,實(shí)際是要與玉觀音聯(lián)手搗干爹的老巢,各取所需。

    幾個月前,玉觀音與金彌勒日久生隙,暗殺金彌勒失敗,逃跑時帶走了金彌勒的一些機(jī)密要件。金彌勒將他手下所謂的“十二神將”——也就是十二個心腹死士——派出了一半來追殺玉觀音,能活捉最好,捉不了一定要保證她死得透頂。玉觀音輾轉(zhuǎn)逃到香港,蓄意投向夏六一,這才有了先前牽連大嫂的那一出鬧劇。與玉觀音合謀之后,夏六一致電金彌勒稱將親自押送玉觀音回泰國,順便與干爹商議新合作。金彌勒疑心深重,要求夏六一帶玉觀音乘船偷渡至泰國——說是國際刑警現(xiàn)在查玉觀音查得很緊,怕她搭乘飛機(jī)落在國際刑警的手里——并且和以往一樣只允許夏六一帶兩名手下前來。

    夏六一深知此行的兇險,哪怕他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精密的布置,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今晚到家之前,他給秦皓打了一個電話,終于告訴他這幾周以來他們究竟在準(zhǔn)備什么:他們明天將出發(fā)境外,深入虎穴去完成一項任務(wù),有五成的性命危險,百分百需要生死搏斗,他會事先付給秦皓一筆高額錢款作為訂金,如果活著回來,再付一筆——相當(dāng)于請他去做個特殊雇傭兵。并且給了秦皓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愿不愿意去。

    秦皓去了,錦上添花。秦皓不去,他也有其他的布置,并不會特別失利。但他知道秦皓一定會去,這小子看著不吭不聲,暗地里有一股狠勁和向上爬的欲望。為了保護(hù)他妹妹,給他妹妹更好的生活,秦皓需要錢和勢,夏六一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百分之百拿捏得準(zhǔn)秦皓,卻百分之百拿捏不準(zhǔn)何初三。撲街仔在他懷里睡得平靜而安詳,仿佛對他之前那番說辭十分放心、一丁點(diǎn)懷疑都沒有。夏六一總覺得他要起些鬼心思,搞點(diǎn)鬼名堂,但又猜不到他能怎么搞,總不可能一早起來把他鎖在家里不讓他出去吧?

    他一方面被害妄想地防著何初三突然作怪、擾亂他的計劃,另一方面怕自己一不小心一去不回,忍不住想多看何初三幾眼。大睜著眼睛,就這么思緒滿懷地躺到了天光微亮。

    第一聲鳥鳴從窗外傳來,他瞟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依然呼吸深沉的何初三——對方也不過就睡了三四個鐘頭,正是熟睡中。

    在何初三發(fā)頂最后吻了片刻,他輕輕剝開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掀被下床。拿起放在床頭的玉佛項鏈,取下玉佛,將何初三送他的戒指穿了上去,戴在胸前。然后將玉佛收進(jìn)了床頭柜。

    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他忍著渾身酸痛,強(qiáng)自瀟灑地走出門去,在保鏢的簇?fù)硐律狭塑�,往后座上一靠,閉目補(bǔ)起眠來。

    ……

    轎車駛往紅磡碼頭,秦皓、小馬“押”著玉觀音早已等在那里,還有前來送行的崔東東。夏六一跟崔東東耳語吩咐了幾句,這便帶著三人搭乘一艘小船偷渡出海,在約定位置登上了一艘香港來往曼谷的貨船。貨船長期為驍騎堂與金彌勒之間的合作運(yùn)送“物資”,從船長到船員都是金彌勒的人,對夏六一畢恭畢敬且又暗地審查監(jiān)視。此船將于五日后抵達(dá)泰國曼谷港,暫且按下不表。

    ……

    且說這一日何初三沉沉一覺睡到中午,在人走床涼的清冷中醒來,平靜地洗漱更衣,收撿蠟燭,打掃清理,做了一餐簡單的便飯自己吃掉。拿著夏六一送的戒指比著手指考慮了很久,猶豫該戴在中指還是無名指上——畢竟對方剛求完婚就跟他滾洞房了,這算求婚戒指還是結(jié)婚戒指?最后還是珍而重之地往無名指上戴了。接著他整理容表,穿了一身休閑裝,出了家門,去停車場取了車,開上街道。

    開不過兩個街頭,他靠邊停了下來。后面的一輛跟蹤的轎車也跟著停下,里面的兩位保鏢老老實(shí)實(shí)地打開車窗,對走過來的大嫂招呼,“何先生�!�

    “兩位大哥,我今晚要請小妹欣欣吃飯。不然你們幫我去接她,下午順便陪她逛逛街?”何初三溫和道。

    兩位保鏢有些猶豫,“可是大佬……”

    “大佬讓你們來保護(hù)我,不是來監(jiān)視我的吧?”何初三微笑道,“難道真是來監(jiān)視我?”

    兩位保鏢趕緊篩糠一般搖頭,萬萬不敢把這口大鍋扣在大佬頭上。

    何初三又微微一笑,“那就辛苦兩位大哥了�!�

    他回到車上,重新出發(fā),望見后視鏡里跟蹤的車輛果然在下個路口轉(zhuǎn)彎離開。他謹(jǐn)慎地又繞了一段路,這才駛上了前往海邊別墅區(qū)的小道。

    在青龍大佬的別墅前停下車,他跨上車頂,翻墻入院,落進(jìn)蔥蔥郁郁的草木叢中。

    別墅大門上重新貼上了黃符,大廳里一室血腥也被清理干凈。何初三推門撞見青龍和小滿直視而來的眼睛,畢恭畢敬地朝著他們的照片垂首拜了拜,這便坦然地踏進(jìn)屋內(nèi)。

    他來尋找那本關(guān)乎驍騎堂命脈、也代表權(quán)力移轉(zhuǎn)的“賬冊”。認(rèn)識夏六一三年,經(jīng)歷了驍騎堂內(nèi)外種種動蕩,他知道那本賬冊的重要性。夏六一一直以來對他的遮遮掩掩、出獄之后一提及“洗白”就立刻尷尬起來的演技、“總公司”旗下那些見不得光的業(yè)務(wù)、夏六一這段時間的鬼鬼祟祟、昨夜突然的纏綿不舍——他的所有疑惑或許都可以由那本賬冊解開。

    還有那個找上門來的廉署主任陸光明,甚至不惜以警方臥底的身份來交換這本賬冊。他雖然并不信任陸光明,但萬一真的存在這么一個臥底……他是救夏六一還是不救?他自然不會傷害臥底,也不會向夏六一泄露對方的身份,但是身為公司的投資顧問兼大嫂,耍一些小手段將這位臥底擠出權(quán)力中心、截掉對方手里的關(guān)鍵證據(jù),或許還是可行的。

    他迫切地需要找到這本賬冊。

    上次被人追殺、來避難時,他已經(jīng)搜尋了全屋,一無所獲。但他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那本賬冊就在這間屋子里。他太過了解夏六一——青龍在世時,將這么重要的賬冊交給了夏六一保管。夏六一上位后,也會將賬冊交給青龍“保管”。之前阿森闖到他家里來找賬冊,那是太高估他在夏六一心里的位置了。

    他知道他在夏六一心里很重要,但青龍的地位更加獨(dú)一無二,他有自知之明。他跟夏六一一樣強(qiáng)烈地希望青龍還活著,青龍若是活著,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贏走夏六一的心,而現(xiàn)在,他永遠(yuǎn)爭不過死者。但他敬重青龍,并不心存嫉妒怨憤。青龍救了夏六一,養(yǎng)大了夏六一,在他沒有出現(xiàn)之前替他關(guān)懷著夏六一,他給青龍磕多少個頭都不足以表達(dá)謝意。

    思及此,他索性真的對著青龍和小滿的靈位就地一跪,給他們磕了三個響頭。除了表示感謝,還有點(diǎn)跪拜高堂的意思——昨晚跟你們的弟弟交換了戒指,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

    抬起頭來,他見青龍和小滿的神情平和,對嫁弟這件事并沒有異議,目光穿透他看向門外——他們在看著每一個走進(jìn)這間屋里的人,他們一定在替夏六一看守著什么。

    何初三驟然醒悟,看向了大廳里除了靈位以外,唯一的那架沙發(fā)。他怎么早沒想到這架沙發(fā)的蹊蹺!他是太了解夏六一,之前一看就知道夏六一有時會獨(dú)自來這里坐坐,靜一靜頭腦,緬懷緬懷故人,因此就沒想到一架沙發(fā)突兀地出現(xiàn)在這空蕩蕩的屋子里有多古怪了。

    他小心地將沙發(fā)翻倒在地,沿著底部細(xì)細(xì)摸索,果不其然摸到一條小縫,從中摳出一個掛了密碼鎖的鐵盒。

    密碼是六位數(shù),他沒有自作多情地輸入自己的生日,而是思索和計算了片刻,輸入了夏六一第一次見到青龍的那天——十七年前的六月一日:

    【注:香港那個年代記日期的格式是“日月年”】

    鎖扣咔噠一聲打開。他從中捧出了一本古舊發(fā)黃的厚筆記本。

    筆記本的年代比他想象得還要久遠(yuǎn),甚至有一些蟲蛀的痕跡。他翻開來粗略一看,內(nèi)容十分精簡,全是數(shù)額和名字代號,并且分為兩個方向:一部分內(nèi)容從第一頁往后寫,另一部分內(nèi)容從最后一頁往前寫。

    他看出正向記錄的大多是固定的長期合作者,以不同的名字代號為開頭,后面跟著一批日期和數(shù)額,數(shù)額都很驚人;反向記錄的很是偶爾往來的對象,以不同的日期為開頭,后面跟著名字代號和數(shù)額,數(shù)額有大有小。

    他根據(jù)數(shù)額和記錄方式大膽地推斷:正向有可能記載的是驍騎堂歷年來的黑生意,反向則是對一些重要“保護(hù)傘”的行賄記錄。

    他的時間不多,并沒有再細(xì)看,而是將筆記本豎起來靠在青龍小滿的供桌上,從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型相機(jī),就著大門外射進(jìn)的陽光,想將其內(nèi)容拍下來。當(dāng)對著第一頁按下快門時,他突然從鏡頭里察覺到光線照射在封皮內(nèi)頁時的明暗差別,突顯出紙面的凹凸不平。

    他放下相機(jī),摸索起筆記本的前封皮,底邊略為松動,被他摳出一條小縫——封殼里面有一個秘密的隔層。

    他將手指伸進(jìn)去摸了一摸,什么都沒有摸到,這里原本可能藏著一頁什么。

    他有些狐疑,又仔細(xì)看了看緊挨著的第一頁第一條內(nèi)容。那里寫著:

    7.3.1974

    K,威,杰

    1,587,000

    他前后翻了翻,這段1974年3月7日的記載是這本筆記本上最早的記錄。其中兩個代號威、杰都沒有再出現(xiàn)在筆記內(nèi)容中。但有一個叫K的代號出現(xiàn)在長期合作者的記錄中,從1979年至今都斷斷續(xù)續(xù)地與驍騎堂保持著“生意”往來,一開始數(shù)額不大,后來動輒數(shù)百萬甚至上千萬。

    這個K是不是就是第一條里的K?

    看著K后面尾隨的大批記錄,何初三有了一個令他悚然的猜想。他回憶起去年的大年夜,他和夏六一在放煙花歸來的路上遇到了酒醉的謝家華,謝家華指責(zé)夏六一“在今天與泰國毒梟做了一筆大生意”。他手指迅速下移,指向K字代號后的記載,果然在最末尾找到那一天的公歷日期“4.2.1992”,后面跟了一筆巨額數(shù)字——他甚至認(rèn)得出這排字就是夏六一的筆跡。

    謝家華所言不假,夏六一在那一天真的做成了一筆“大生意”!

    不管這個K是不是第一條里的K,但它一定就是與驍騎堂長期合作的泰國毒梟代號,從1979這個初始年代上推斷,不會是當(dāng)年才十幾歲的玉觀音,要不就是另有別家,要不就是玉觀音背后還有一個老毒王。

    夏六一繼承了驍騎堂的龍頭寶座,也繼承了驍騎堂背后骯臟卑劣的原罪,這厚厚的本子里字字行行,惡貫滿盈,擢發(fā)莫數(shù)!這其中夏六一參與了多少?又主導(dǎo)了多少?!

    他突然閃出一個更為令他心寒的猜想,趕緊比對起驍騎堂與K多年來的合作日期。基本上保持著每半年一次的頻率,在青龍去世的那年交易推遲了幾個月。最后一筆記錄是夏六一五月被捕之前,到現(xiàn)在也有半年多了。

    ——該是“做生意”的時候了。

    他想到玉觀音的突然出現(xiàn),想到夏六一這段時間的反常,想到他昨夜的積極纏綿,想到他那臺詞和演技都非常拙劣的“去廣州”,突然難以自制地干嘔了一聲,扔下筆記本沖出門外。

    他沖到院子的最角落里,站在繁茂的草木間,將中午吃的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

    吐到最后只剩下滿口苦澀,他捂住陣陣抽痛的胸口,指間的鉆戒仿佛一塊烙鐵一般滾燙。

    他從小住在粉檔林立的蛟龍城寨,見過太多行尸走肉,見過太多家破人亡,見過太多血腥殘暴,甚至見過爛肉腐尸,他比誰都清楚“毒品”二字意味著什么。阿爸從小教他禮義廉恥,教他潔身自好,教他哪怕身處極端的困境也不能染指送上門來的誘惑。他在這一刻真想摜下戒指扭頭而去,不堪忍受這種煎熬。但他清楚地明白他此時的矯揉造作——他第一天認(rèn)識夏六一?他第一次被夏六一隱瞞欺騙?他一丁點(diǎn)猜不到驍騎堂背后的勾當(dāng)?他一丁點(diǎn)猜不到出自蛟龍城寨的驍騎堂會靠什么玩意兒發(fā)家致富?他裝什么無知無辜?裝什么善良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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